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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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Bleach死神│京浮無差] 松竹常依 [PG-13](京浮中心無差、京七親情向,日常&劇情補完向,更新至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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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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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1: 【距離】

Summary:
  這章其實也是家責篇的一部份,不過可以獨立看,所以標題沒有寫
  家責篇還沒結束,誤會還沒解開不會結束請放心XD
這篇是兩個人從小到大距離感的變化,還有相處方式改變的故事。

[非常久遠以前 統學院入學第一年]
  「春水,我們該去道場了」穿著院生服的十四郎拍拍趴在桌上睡覺的朋友,他的聲音聽起來還很稚嫩,同齡的京樂發育得早,看起來大了他好幾歲「再不走就要被罰了喔」
  「下一節不是歷史嗎?」把臉埋在課本裡的春水頭也沒抬的問
  「那是上一節課,你睡了兩堂」十四郎抓著春水的手腕拉他起來「下一堂是初級白打,我們走吧」
  「啊…好睏啊…」半夢半醒的春水被十四郎抓著手腕牽著走
  「誰叫你把作業積到最後一天才熬夜趕工」十四郎說

  「浮竹又在當京樂的保母了啊」見到兩人經過的歷史老師對同事說「今年的新生入學表現最傑出的就是那兩個孩子」
  「他倆都是總隊長親自教出來的,程度早就超越其他學生啦,聽說浮竹有很多弟妹,是做大哥的習慣使然吧,京樂其實也很有才華,但就是懶惰得無可救藥」鬼道老師搖頭嘆氣「浮竹如果身體健康就完美了,而京樂空有健康的身體,內在卻是一灘不求進取的爛泥」
  「他上我的課內外都是一灘爛泥的狀態啊」歷史老師笑,他幾乎只看過京樂睡著的樣子,不叫京樂起來是因為他的考試成績沒問題,而且對出身上級貴族的學生來說,官方版的歷史一定很可笑吧。
  「趕上了趕上了」在上課鈴響前趕到道場的十四郎扶著牆喘了口氣。
  「你能上白打課嗎?」春水問
  「只是有點喘而已」十四郎微笑說
  「真的?」春水懷疑的說
  「真的!」十四郎點頭
  「你們兩個又是最後一個啊」班上最安靜的同學之一走過來說「今天是對打練習,你們自己找個角落去練吧」
  「時灘你怎麼知道今天要上什麼啊?」十四郎笑著問「要一起練習嗎?」
  「等會助教會來找我報到」時灘的視線下移看著兩人的手「就算我是分家最末席,綱彌代家也不允許尊貴的貴族被賤民攻擊」
  「把練習說成攻擊會不會太誇張了啊?跟同學練習可以學到很多喔」十四郎注意到自己還抓著春水的手腕便馬上放開。
  時灘雙手一攤自個兒走了,白打老師來的時候果然帶著助教,時灘便跟著助教離開了。
  「浮竹、京樂,你們兩個自己到旁邊練習,如果可以的話就順便指導一下其他同學」白打老師說,讓這兩個從小就受總隊長菁英教育的學生和普通學生對打只會變成一面倒的情況,誰都練習不到,所以只能讓這兩個實力相當的學生一起練習。
  「這麼說來,劍道課和斬術練習也沒見到時灘」十四郎正在做伸展熱身
  「你怎麼直接叫他名字啊」春水說
  「因為叫他綱彌代的時候氣氛都會變得很不自然,他好像也很不自在」十四郎說
  「那種家族的人不會因為他們眼中的"下等人"對他們名字忌諱而感到不自在」春水用手勢示意十四郎低聲交談「雖然把分家末席送來統學院,但他畢業後也不可能加入護廷十三隊」
  「欸?」十四郎抬頭「不會嗎?」
  「他八成會被派去擔任清淨塔居林守衛之類的閒職,被送來這裡對綱彌代那種家族的人來說是屈辱,除了志波家以外,五大貴族都不讓族人進入統學院就學」春水幫十四郎壓背讓他做坐姿體前彎「因為是分家末席所以被丟進來實地了解統學院的教學內容,大概是這種原因吧」
  「為什麼要這樣做?學院的課表都是公開的啊」十四郎說
  「能了解學生的水準、教育的方針,事先掌握未來護廷十三隊成員的基本水準」春水說,而十四郎仍是一臉疑惑,他便在替他壓身時在他耳邊說「這是在準備哪一天和護廷衝突的時候有情報優勢」
  「!!」十四郎瞪大眼不敢相信五大貴族會對護廷十三隊有敵意
  「學院培訓死神的方式一直在改進,他了解學院這套後,回報給家裡,他們培訓家兵的時候就能夠參照學院的做法來強化訓練內容」春水說「完全支持護廷的只有兩家,就是志波和朽木,四楓院的立場隨著當家變來變去的,至於綱彌代家…嘛,這個很複雜,大哥和我講到這部份我已經在打瞌睡了,所以我不太記得」
  「京樂先生會和你說這些?」十四郎問
  「同期入學的學生裡有一個姓綱彌代的,一定會變成話題啊」春水說,大哥當時說的話其實他全都聽進去了,但有些情報浮竹沒有必要知道。
  「但他都只能接受老師指導,同學們也和他很生疏,看起來挺─」十四郎的話被春水截斷
  「讓那種人知道你說他孤單或可憐,他會真心認為你在侮辱他,甚至想把你殺了洩恨」春水低聲警告「對五大貴族犯下不敬罪不需要真正的罪由,就算只是你看他的方式讓他感到不悅,他們都能毀掉你的人生」
  「不會吧…」十四郎問,出身下級貴族的他實際接觸過的五大貴族只有不時會來找元柳齋下棋的銀嶺,那位先生令人肅然起敬但並不是京樂所描述的這種人。
  「銀嶺老爺子是好人,但五大貴族本家分家人那麼多,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品行端正,尤其某些家族」春水說「你也聽到時灘怎麼說其他人了」
  「叫流魂街出身的人賤民的貴族我們以前也遇過,和同學們相處久了自然就會改變這種看法吧」十四郎說
  「他說的賤民不是其他人」他說的就是你,春水的表情帶著明顯的不悅「在學院他也許有特殊待遇,但不能為所欲為,不過在校外,他首先是個"綱彌代",即使他本人沒下令,要是他身邊的隨從或其他族人認為你冒犯了他們,你也會陷入麻煩,只是被當場揍一頓都算輕了,而且那一族濫用權力就和呼吸一樣自然」
  「…原來是這樣啊」十四郎明白了,起身甩甩手示意春水準備。
  「要從什麼開始練習?練拳?」春水恢復平時說話的音量和散漫的語調說「還是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
  「給我好好練習不許偷懶!」白打老師遠遠朝他們罵。
  「好~~」春水喊「就隨便過幾招吧」他轉頭對十四郎說。
  「像在元塾那樣?」十四郎問
  「這裡空間夠大,來吧」春水說
  起先只是輕鬆地過招,閃躲對方的踢擊或拳頭,兩人過招的速度和力量逐漸提升,休息中的同學還有一些本來打得正認真的學生都停下看他們,這兩人不但會瞬步而且運用自如,有些動作快到除了老師外沒人能捕捉到出拳的瞬間。
  「這兩個人真的和我們一樣是新生嗎…」一個男學生說
  「當然不一樣,他們從小接受總隊長親自指導,但以他們的年紀來說,這樣的表現也遠超過應有的水準」白打老師說"這兩人毫無疑問是天才,可惜各有缺陷,如果京樂的個性和浮竹的身體能改變的話,他們之一說不定會成為創校以來第一個當上隊長的畢業生"

  「停!」春水握住十四郎的拳頭反手把他拉向自己,十四郎踉蹌兩步險些跌倒。
  「怎麼了?」白打老師問
  「我帶他去休息」春水說
  「呃」十四郎用袖子捂住嘴乾咳了幾下「我還可以的」
  「他不是好好的嗎?」老師說
  「只是這種程度,他不應該這麼喘」春水看著十四郎說「你別逞強」
  「可是下禮拜就是白打測驗了」十四郎說
  「你臉色很差」春水認真地說
  「浮竹的臉色有好過嗎…」旁邊的同學小聲吐槽
  「你們兩個認真考都一定會高分通過,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吧」白打老師說「京樂你帶他回宿舍,今天下午的白打課你們不用上了」
  「抱歉」十四郎說
  「走吧」春水抓著他的手臂往宿舍走去
  穿過學院的庭院能比較快到宿舍,雖然在上課時間走在這裡很突兀,但老師們只要看到浮竹就猜得到他又病了便不會多問。
  「嗚」十四郎突然停下腳步跪在石磚地上
  「開始暈了?」春水問
  「對」十四郎苦笑點頭「我坐一會就好」
  「再走幾步到樹下吧,來,我扶你」春水說
  「嗯」十四郎讓春水抓著自己的手腕,這並不好施力,而且他手上還纏著保護手腕的綁手帶,沾上汗水後很難抓穩,春水乾脆握緊他的手將他拉起。
  「站穩了嗎?」春水還握著十四郎的手,另一手扶著他的背,十四郎看了他一會對他微笑。
  「可以了」十四郎點頭,春水牽著他到樹蔭下休息,十四郎坐下閉著眼休息。
  「…我們好久沒有這樣牽手了」春水舉起他們忘記放開的手笑著說。
  「對欸」十四郎鬆手「我們真的很少這樣牽手」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春水說到一半就想起大約是什麼時候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一點了」十四郎閉上眼說「好懷念」
  「嗯?」
  「雖然拉手腕也沒差,但是」十四郎轉頭對春水微笑「我更喜歡像以前那樣」
  「你不會覺得現在還牽手很難為情嗎?」春水笑問
  「當然會,可是我比較喜歡這樣」十四郎靠著樹休息「為什麼變了呢…」
  「…」春水知道十四郎快睡著了便沒有接話,這幾天他看似健康,但只要做一點劇烈活動體力就會大量流失,安排在早上的劍道課他已經請假好幾次了,不然上完劍道他就沒有精神聽課了。
  春水調整了一下十四郎的姿勢,讓他把頭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比較安穩。

  "不就是因為我們長大了嗎"春水想

[非常久遠以前]
  元塾的學生們搬著東西在緣側來來去去,互相提醒注意腳邊,在緣側柱子旁看上去五歲左右的兩個孩子正靠在一起睡午覺,像兩隻窩在巢裡的幼獸,緊緊相依著。
  「他們倆感情真好」
  「京樂的睡姿有夠差的,每次經過都不一樣」
  「好可愛啊」
  「剛才銅鐘滾下樓梯居然都沒吵醒他們」
  「他的腳壓到十四郎的胸口了,誰把他移開吧」
  「怎麼睡成這樣的啊?」
  忙碌的塾生們經過孩子們身邊,不時會評論兩句,他們都習慣塾裡最年幼的兩個孩子形影不離的樣子了,只要看到春水通常十四郎就在旁邊,反之亦然。
  自山本介紹他們認識以來他們就一直陪伴在彼此身邊,也許和元塾裡沒有其他年齡相仿的孩子也有關係,還無法控制好靈壓的十四郎能說是半寄養在元塾,因為家裡有個無法承受他外溢靈壓的年幼妹妹,而春水也是如此,不過是因為帶回家也沒人管得動他,所以他的童年幾乎都在元塾度過,他們能自己往來元塾後,待在家裡的時間才多了點。

  十四郎被熱醒只看見一片黑,眨眨眼才搞清楚,睡翻的春水趴在他肚子上,而不知是哪個塾生把手帕蓋在他眼睛上充當眼罩了。
  「春水,好熱~」十四郎拍拍好友說。
  「嗯~」春水皺眉哼了聲,趴在十四郎的肚子上繼續睡。
  「好熱啦~~~」十四郎喊

  「那孩子睡得也太熟了」塾生說「棕髮的是京樂家的少爺吧?」
  「嗯」雀部點頭,拿著卷軸核對入庫的文書,大家正忙著把舊倉庫的東西搬到新倉庫去,順便把書畫拿出來曬,大家忙得沒時間管那兩個小傢伙。
  「會不會是熱暈了?這樣都不醒」女死神說
  「那孩子的靈壓平時就一直不受控制的外洩,所以才會一天到晚睡午覺,叫都叫不醒,這部分清冊名稱好像不對,去跟統學院要他們那邊的副本」雀部說

  「嗯───好熱!好重!起床────!!!」十四郎不高興的拳打腳踢大喊,但他看起來就像隻翻肚爬不起來不停掙扎的小烏龜,春水完全不受干擾,口水抹在十四郎的衣服上留下一片水痕。

  「呵呵,他們真可愛啊」在打掃的女死神忍不住笑「我還在現世的時候也有這麼小的孩子,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平安長大」
  「該讓他們起來吃午餐了」雀部把卷軸交給旁人,走過去把壓在十四郎身上的春水抱起來,他的手緊抓著十四郎的衣服不放,雀部把春水放在腿上,把他的手掰開十四郎才得以起身。
  「得救了」睡得滿身是汗的十四郎攤平躺在地上說
  「起床了」雀部搖晃手上睡死的幼童「京樂,吃午餐了,喂~起床~~」
  「又叫不醒了?」山本瞬步出現,一把抓著春水的腳踝把他倒著提起來。
  「這樣抓孩子太粗魯了吧…」拿清冊來的如月不禁汗顏。
  「嗚…」春水皺眉,表情有點難受,臉因為頭下腳上血液全往頭部去而泛紅。
  「哇啊啊~老師不可以這樣子啦~~」十四郎慌張地追著往食堂去的元柳齋喊。

  「不阻止總隊長嗎?」如月問頭都沒抬的雀部「不阻止他真的好嗎!?」
  「啊,沒關係,那孩子很強壯的」雀部淡定的拿硃砂筆在清冊上修正,對遠處傳來春水的抗議聲和山本罵人的聲音,以及十四郎慌張地喊叫無動於衷。
  他們之間的距離感很薄弱,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塾裡最小的才一拍即合,也因為他們睡著後失控外溢的靈壓會影響他人,所以只有他們住在山本所住的內院,十四郎來到元塾後,只屬於春水的偌大房間現在有了另一個小房客,這才顯得沒那麼冷清。
  原本只有睡覺時才會回房間的春水有了個經常躺在房裡休養的玩伴,逐漸也變得能忍受無聊的室內,開始做些靜態活動,比如陪十四郎玩玩摺紙、畫圖、習字,因為十四郎小時候怕黑,所以窗邊養著一盆小小的螢蔓作為小夜燈,隨著他們年齡增長,螢蔓被他們移植到野外,這個大房間也逐漸變得普通,只是一個正好足夠兩個少年生活的空間。

  「嘿咻」十四郎將厚重的床墊將它攤開「春水你拉那邊」
  「好」春水拉著床墊另一邊,兩人一起將床墊拉到他們每天習慣睡覺的地方鋪好,這是他們兩個的例行公事,本來春水自己有一張孩子用的小床,十四郎來了以後嫌麻煩的山本直接讓雀部抱了張大一點的床墊給他們睡,那是給身材嬌小的塾生用的,反正小孩子腿短,橫著睡正好有很多給他們打滾的空間,他們有各自的小棉被,因為春水糟糕的睡相總會把十四郎那邊的棉被也捲走。
  「好了!」十四郎喘了口氣「被子…收去哪了?」
  「今天拿出去曬了,好像沒拿進來」春水說「今天這麼熱,不蓋被子也沒關係啦」
  「不可以,肚子會著涼」十四郎堅守父母的叮嚀,無論再熱睡覺也一定要蓋著肚子。
  「那蓋這個!」春水爬進壁櫥上層拿著兩件羽織跳出來。
  「可以唷!」十四郎接過羽織摸了一下材質後點頭「厚度剛好!」

  每天早上他們起床後又會一起七手八腳地把床墊疊好,然後把摺好的小被子堆在歪七扭八的床墊上,一起擺在角落。

  "唉呀,已經睡著啦"抱著曬好的棉被過來的女塾生看著熟睡的孩子忍不住微笑,輕手輕腳的進到房間把兩床小被子放在角落,踮著腳尖悄悄離開。
  距離是逐漸滋長的,就像他們的身高,在不知不覺中增加。
  一次假期後,他們回到元塾房間裡,發現堆在角落的床被消失了。
  「你們兩個長大了,那樣擠不下」山本說「新的床墊在你們房間壁櫥裡,以後要自己整理自己的床鋪,每天都會檢查,別想偷懶」他用毛筆指著春水說「你別幫他收,他需要學會自理」他又指指十四郎,他們現在看起來至少也有八、九歲。
  「那樣要收兩組被子好麻煩欸」春水抱怨,不就是橫躺的時候腳會超出床墊之外嗎,他覺得沒有必要換大床被。
  「把自己的收拾整齊就好,從最基本的地方做起,養成規律自主的好習慣」山本說「十四郎一直都做得很好,你好好向人家看齊」
  「新的床墊好軟喔」回到房間後,十四郎趴在新床墊上說「可是這對我們來說有點重」
  「早上一起收吧」春水把床墊拖到十四郎旁邊「我會幫你」
  「你要準時起床才能幫我收啊,你都賴床」十四郎趴在枕頭上說「你要這樣睡?」
  「我想看看哪樣睡比較舒服嘛」春水趴在枕頭上,他們床鋪短邊相對,兩個孩子趴著正好能和對方聊天。
  「那明天呢?」十四郎問「不准把腳對著我喔!」
  「我才不會那樣呢,明天就轉一下,睡橫的」春水說
  「有差嗎?」十四郎問
  「早上太陽照到臉的時間不一樣」春水笑

  春水的小實驗幾天後得出了結論,他還是習慣最睡在十四郎左右,但現在他們已經不會擠在同一個被窩裡了,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但逐漸也已成自然。


  「終於下課了!我們走吧!」春水牽著十四郎的手和他在元塾裡奔跑,身後不時會傳來"別在走廊上跑步!"這樣的訓斥,不過大家都習慣了,他們幼時起就天天牽著手四處嬉戲闖禍,有時十四郎會突然咳起來,春水就牽著他的手慢慢走,或者在十四郎蹲下咳嗽時握著他的手站在旁邊等他緩下來,如果他咳出血來,春水便會馬上放開十四郎,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最近的大人求助。
  「那兩個小鬼吵死了」少年塾生一臉不耐煩的說

  春水外表看起來大約十一歲,十四郎看著又更小一點,那時他留著及肩的白髮,塾裡年邁的老師和女學生對身體虛弱又乖巧的可愛男孩疼愛有加,十四郎現在看起來像娃娃一樣的妹妹頭也是女塾生的傑作,他本人不在意被剪成什麼髮型,只要整齊方便就好,春水雖然調皮,但他那雙無辜大眼也讓他逃過不少懲處,不過這招對元柳齋一點用都沒有。
  因為他們的程度足夠,而且年紀也差不多了,所以山本讓他們白天在元塾和其他少年塾生一起聽課,並另外接受指導武藝和鬼道,這些學生看起來都是中學生的年紀,無論是身材還是年齡都比兩人大許多,班上的女孩很喜歡這兩個可愛的孩子,但少年們因此更加討厭他們,有時學長們還會故意拿毛筆將墨汁甩到他們身上,不過他們也會噴回去,至於學長們不時的冷嘲熱諷,兩人都當作是玩笑而沒放在心上。

  「京樂你們要去哪玩啊~」少女們嘻笑圍著兩個牽著手的小男孩問。
  「回房間而已」十四郎說
  「大姊姊們今天也好漂亮啊~」春水對女孩子嘴很甜,為數不多的女塾生都覺得他這樣很可愛,不過男塾生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去了。
  「有嗎?我今天沒有編頭髮呢」女孩說
  「放下來很漂亮啊」春水笑「烏溜溜的,像公主一樣」
  「春水嘴巴真甜」女孩們笑「我呢我呢?你看我今天哪裡不一樣?」
  「大姊姊今天有畫眉毛」春水說
  「十四郎你覺得這適合我嗎?」第一次嘗試化妝的女孩問以誠實善良出名的孩子。
  「我覺得只要大姊姊自己喜歡就是漂亮的」十四郎說
  「討厭啦,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可愛!」
  「要不要吃點心?我這裡有蜜餞喔」
  「十四郎現在頭髮好長喔,我幫你綁起來,一定很可愛」
  「下次給十四郎剪個姬髮式吧,一定很適合」
  「那是女孩子的髮型吧」
  「可是他長得這麼可愛,你說好不好呀十四郎」
  「不好不好。」十四郎拼命搖頭的樣子逗得女孩們發笑。
  「春水過來,我幫你梳頭髮」
  他們總是牽著手,直呼對方的名字,形影不離的跟在彼此身邊。
  一個元柳齋和雀部都不在的午後,兩人和年紀比較大的學生們一起上課,下課時春水跟學姊們一起去街上買點心,離開前還跟十四郎勾小指說會帶荻餅回來給他。
  「喂,你們兩個難道連去廁所都手牽手一起去嗎?」一個學長譏笑
  「你們到哪都在一塊,不膩嗎」另一個學長說
  「有關係嗎?」十四郎問,春水總會跟著他是從小就有的習慣,因為有一次他發病昏倒,在庭院裡過了段時間才被人發現,如果是冬天就不堪設想了,那之後他到哪春水都會跟上。
  「跟小女孩一樣」在後頭的學長說
  「就是啊,浮竹你真的是男生嗎?一點男孩子樣都沒有」學長嘲笑「整天泡在女孩堆裡,我看你去當女生好了」
  「就是啊,你乾脆去當女生吧!」
  「小女生才手牽手」
  「你們兩個小丫頭,去玩娃娃啦」
  「我們可是認真要當死神的,你們兩個要玩家家酒就到外面去」
  「我和春水才不是在玩」十四郎反駁,一個學長伸手扯了學姊下課時給他綁的小馬尾「啊!」
  「整天在老師面前裝病賣乖」扯著十四郎馬尾的少年說,十四郎因為馬尾被提著而墊起腳尖。
  「咳幾聲老師就把你捧在掌心,真好喔」一個學長譏諷
  「幾歲了還裝可愛」
  「有夠礙眼的」
  「你跟那個只會奉承女生的廢物少爺在這裡只會礙事」
  「還在玩打勾勾的的小鬼就回家去找媽媽,在這裡搶什麼鋒頭」

  長大後的十四郎知道那只是一群因為表現不如比自己年幼的孩子而感到自卑,然而又沒有成熟到能自己消化這種情緒的少年,異性的關注又被這兩個小男孩搶走,忌妒之心便熊熊燃起,以一起討厭某個同學的方式凝聚彼此之間的同伴意識,他們之所以選擇欺負他是顧忌於春水的出身,而不是他做了什麼導致春水被牽連的事,但當時他自己也只是個孩子,只曉得自己好像犯錯了,而且因為他,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被嘲笑了。

  「聽老師說什麼你們兩個是天才,結果弱得要死,有夠沒用的」扯十四郎頭髮的少年因為他開始咳嗽而有些不安,那個聲音和平時的乾咳也不太一樣「別裝病,我才不吃你這套」
  「咳咳咳咳」十四郎摀著嘴坐在地上,情緒激動呼吸急促使他感到不適,父母親說過就算生氣也不能動粗,所以他始終沒有回手「咳噁──」
  「欸他吐了!」
  「噁心死了」
  「只是水而已嘛!」

  少年們用殘忍惡言掩飾自己的緊張,十四郎雙手撐在地上咳個不停,有一些液體跑進氣管使他非常難受。
  「喂,開玩笑的吧,別鬧了,起來喔」剛才扯十四郎頭髮的少年輕輕踢了十四郎一下「不起來就真的踢你了唷」

  一股比他們強大的靈壓自身後驟然爆發,接著他們聽見的是木桌碰撞聲,以及自己頭骨撞擊地面時才會聽見的清脆聲響。
  女孩子的尖叫聲隨著喧嘩與奔跑聲傳來,撞昏頭的少年好像聽見了誰要去喊老師的話。

  欺負人的少年們眼冒金星,眼前光點逐漸消失的時候才意識到擊中自己的是什麼,被隨手拿起的硯台砸中鼻子的人最先回神,剛才踢了十四郎的少年正被壓在地上,拳頭擊中他的臉讓他的後腦勺再次重擊地面,頭骨撞擊硬物的聲音使人頭皮發麻。
  春水的靈壓完全不受抑制的釋放出來,學長姐們第一次發現他的靈壓比自己還高上許多,他的膝蓋壓在少年胸口使他無法呼吸,毫無章法的用雙拳痛毆對方,他的體格與年齡都與他對人體造成的破壞不成比例,一個孩子不該有這麼強的殺傷力。
  「要出人命了!快阻止他啊!!」被硯台砸得滿臉是血的少年一喊,其他少年便一擁而上將比他們嬌小的男孩從失去意識的少年身上拉下。

  他們觸發一陣亂鬥,年長的他們不但制伏不了年幼的男孩,抓住春水的手他便會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踢過來,抓住腳他便直接翻身揮拳,明明沒有被擊中卻受到了衝擊,被春水的頭槌擊中的少年意識斷片了一會,春水額頭多了道撕裂傷,血流入眼中、從鼻尖滴落,平時被老師捏耳朵就大聲喊痛的男孩一聲都沒吭。

  這時他們才真正明白這兩個小孩子分開接受武藝指導的必要,老師說過十四郎和春水實力相當,春水一個人就把一群學長打到無法還手,他們倆人身為元柳齋親自指導的弟子,有超出同儕的實力本就在預料之中,但大家都因為他們的年齡和壓低的靈壓而錯估了他們的實力。

  在一旁不敢插手的女孩們摀著嘴驚駭無措的看著這超現實的場面,前一刻還讓她們捏臉逗弄的可愛熊寶寶現在滿手鮮血,毫不猶豫的採取暴力手段,見到血也不害怕或遲疑,哀號或者變形的鼻骨、斷裂的牙齒都無法使春水停手,反射用手擋下他拳頭的少年手指被擊中,眼睜睜看著指背貼上手背,抱著受傷的手在地上縮成一團。
  「六杖光牢!」一個女死神瞬步出現以縛道定住春水
  「田中副隊長!!」女孩們認出那是四番隊副隊長鬆了一口氣
  「總隊長救命啊!」看見卯之花和山本一同出現,還能說話的少年們指著京樂指控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人往死裡打。
  「浮竹沒事,讓他緩過來就好」卯之花快速的確認十四郎的狀況說
  「這些人都是他打的嗎?」田中檢查過倒地的少年們後不敢置信的問女塾生,他們點頭如搗蒜。
  「沒必要用到六十一號吧?」跟在後頭的一名四番隊隊員說
  「要是他身上有傷,嘴突三閃或這繩都可能加重他的傷勢」田中說「你負責那一個,這邊我來」
  「把靈壓收起來」山本嚴肅的對染血的春水說「把地上那幾個送去醫護所,春水和浮竹我處理」
  「讓他來檢查一下吧!」田中說「他也一身是血啊!」
  「沒有必要」山本指尖碰到六杖光牢便將縛道打散,按著還喘著大氣的春水的肩膀,他牙關緊鎖全身緊繃仍握著拳,就像一隻炸毛的野貓一樣,再觸動他敏感的神經他便會將爪子揮向接近他的人。
  「他只受了小傷」卯之花淡定的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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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4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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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2: 【距離】

※京樂家 主屋※
  「打架?」大哥翻著元塾送來的信,他本在與幾個家臣和家老開會,僕人突然說元塾派人來通知他們春水少爺在塾裡出事了,他還以為春水闖了什麼大禍「這裡寫是同班同學,不過那裏除了浮竹家的男孩外,沒有和春水一樣大的孩子吧」
  「被打傷的都是比那孩比京樂少爺大的少年」被派來傳達的如月說了那幾人的年齡和兩人被安排與年長學生一同上課的事「現在都在四番隊接受治療」
  「是哪幾家的?」大哥問「要是他打了和我們有協議的家族就比較麻煩了」
  「都是流魂街和平民出身的學生」如月說
  「那就沒事了」大哥不以為然的說「總隊長打算怎麼處置?」
  「您不打算管教他嗎?」如月問
  「比春水年長、自己挑起事端,還輸得一敗塗地」大哥說「我個人沒有什麼好說的,那小子就算走在路上被撞了也不見得會回頭瞪人,這麼懶散的一個小鬼認為欺負他的朋友就該被打掉半條命,那就打吧」
  「這…」如月皺眉,在場的京樂家臣和族人聽到小孩把人打成重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有個應是本家成員的中年人甚至和旁人拿這起事件說笑,唯一表現擔憂或吃驚的是坐在竹簾後的夫人,在他提及學生的傷勢時甚至聽見她倒抽一口氣,京樂當主看了幾眼就將報告事發經過信遞給簾後的夫人,從簾上的影子看來是她主動伸手請丈夫把信給她的。

  「你希望我做什麼?」大哥問「姑且不說春水目前有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分,即使同是貴族,傷害別家繼承人可是連貴族會議都認可的宣戰理由,而平民哪怕只是碰了上級貴族一根小指,審判都沒有就直接扔進不見天日的牢裡或者被砍頭斷手都是家常便飯,我出面的話,我的個人立場就不重要了,那就從小孩子打架上升成冒犯貴族者當如何處置的情況,那幾個小子會有什麼下場連我都沒把握,那是下面執行的人決定的,我就算說了『放他們一馬』,他們少說也得再挨頓毒打,因為這.個.社.會.的規矩就是如此」
  「……」如月低頭,京樂家主選擇撒手不管已是最大的寬容了。
  「我不會追究這些人和春水打架,要怎麼處置由元柳齋大人全權決定」大哥拿起家臣先前奉上的報告繼續讀「他們如果不服,就自己去找春水打回來」
  「啊?!」如月傻眼的抬頭看京樂當主「您是開玩笑的吧?」
  「我看著像會說笑的人嗎?」京樂當主對簾後的夫人說「唉,你說是就是吧」
  「您是認真的?」如月問
  「就算他們找春水算帳,那也是春水自己的事,我不會插手」大哥說「不過,若他們真想找春水報復,生死傷殘後果自負,一群人都打不贏他了,以後也不可能勝過那小子,建議他們慎思,我還有重要的工作,你可以走了」
  「呃,在下明白」如月俯首「告辭了」
  如月離開時聽見家臣之間的談話,他們對春水的行為一點譴責都沒有,反而大力讚揚,誇他總算比較像樣了,至於這些人標準中的’樣’到底是什麼,如月不敢想像。
  "這就是瀞靈廷貴族社會的規矩…"如月想"不,不一樣,這是這一族的規矩"
  "生為弱者是自身不幸,而沒有身為弱者的自覺,還對強者伸出爪子,被咬死再自然不過,讓他們喪失被視為人的資格的…是他們的弱小,而不是出身高低"
  "…"如月想起數年前那場動亂後,站在處刑場邊的幼童,在那個年紀就對死屍與血腥無動於衷的孩子,平時那麼正常也許才是這個家族裡的異類。
  「如月」雀部瞬步來到如月秦戍身旁「原來被派去通知京樂家的是你啊」
  「雀部副隊長何時從現世回來的?」如月問
  「傍晚,不過回來後有些事耽擱了,現在正要回去向元柳齋大人報告,今天的事我聽其他人說了」雀部的白色斗篷不見蹤影,死霸裝上有一道割痕,與被通緝的兇惡上級大虛交手後只有衣物受損,這位低調副隊長的實力可見一般。
  「您辛苦了」如月垂著頭嘆氣
  「怎麼了?」雀部問
  「那個做大哥的不只不把人命放在眼裡,對弟弟的安危也毫不關心」如月把京樂家主那番話說給雀部聽「這種人…那個孩子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長大的啊,以前他看處刑也…唉」他搖頭。
  「嗯…」雀部看得出如月臉上寫滿不解「你知道京樂本家家紋叫什麼嗎?」他用拇指指著京樂家圍牆上的松樹家紋。
  「我不知道,之前在討伐戰中見到的好像也不是長這樣」如月指著松樹之間「這裡應該有個字…好像是総吧?」
  「正式的名稱是對生松紋,出戰或者用印時中間會放上當代家主的花押或名字中的字」雀部走在如月身旁「所以別名絞殺松」
  「絞殺松?是因為他們是軍事貴族嗎?」如月問
  「是因為名字在中間的當家,就是松的絞殺目標,絞死弱小的領導者,紮根屍骨之上,開枝散葉茁壯成長,庇蔭族人」雀部說「所有京樂分家的家紋都有松的元素,現任家主的旗幟被稱為総松旗,之前討伐戰你看見的就是那種加上家主之名的旗子,不過外人稱其為絞殺松紋主要是因為死在他們手下的人多不勝數」
  「是殺家主啊」如月對京樂家的可怕傳統有所耳聞。
  「滅卻師入侵戰時你還住在流魂街,所以你應該沒見過真正的屍山血海吧」雀部平靜的說「我記得你是三十幾區出身」
  「東三十二」如月說「那時候我有看到瀞靈廷方向的火柱,還有血肉的焦味…我們根本不曉得那是什麼,飄散的油煙在嘴唇、皮膚上凝結,只有那些在現世經歷過瘟疫,燒過大量死屍的居民曉得那層油脂是焚屍的產物,我不敢想像當時廷內是什麼景象」
  「三十二是治安良好的區域」雀部沒有多談戰爭的事「後面街區出身的人很明顯,因為他們光是活著就是一場戰爭,第一次與人對陣就能毫不猶豫揮刀的,幾乎都是後幾區來的」
  「…」如月想雀部大概是在告訴他,他如果不改變這種天真的想法就無法在戰爭中生存吧。
  「他們信奉『絕對的武力,絕對的統治』這條鐵則」雀部用眼神示意他指的是京樂家「他們敬重元柳齋大人,也是同理」
  「您的意思是,這一族本就將暴力視為常態嗎」如月問
  「他們不是暴力的家族,雖會自相殘殺,但除了那種特殊場合外就是一支團結的軍隊,展示武力鞏固自己的立足點、保護屬於自己的一切,這本就是這個家族的根基,對他們來說,春水為了保護朋友動手,是被接受的"正常"反應」雀部說「而對方想復仇,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不論是被殺或者受傷,都是當事人自己的責任,京樂家主不是不在乎春水被報復,而是在那個家中,一旦選擇動武,無論恩仇血債,都是當事人自己的責任,不過我想他是對春水的實力有信心吧」

  「這實在難以理解啊」如月嘆氣
  「普通父母會說不能動手」雀部說「而這一族的教育更接近:『一旦決定動手就要徹底執行,並承擔所有責任』,這個徹底執行就我所知,有時候等同於永絕後患,比如讓對方學到教訓永不再犯或者」他用手指在脖子上橫劃做出割喉手勢。
  「那孩子平日明明很正常啊」如月說
  「教育春水的主要是元柳齋大人,他和自己的親族反而比較疏遠」雀部淡定的說「他知道對錯與普通人的觀感還是下了重手,京樂一族的作風與他的行為關係不大,那幾個學生只欺負落單的浮竹就是顧忌京樂這個姓氏,光是知道不會被扔到哪個坑裡活埋等死,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所以他那樣的反應…」如月眉頭深鎖
  「現在我們知道浮竹沒事,但他動手時不曉得啊」雀部仰頭看著下弦月嘆氣「月底了啊…為什麼十一番隊的報告還沒交上來呢…他們再不補件我就得加班了啊……」
  回到元塾的路上他們和愁眉苦臉的浮竹先生擦身而過,但他顧著思考,完全沒注意到雀部經過自己身旁。
  「元柳齋大人!我完成任務回來了!」雀部大聲報告
  「幾點了!給我小聲點!」山本罵
  "您的聲音更響亮啊!"如月在內心吐槽
  「浮竹先生獨自回去就表示十四郎還在這吧?」雀部脫了鞋進入和室,從袖子裡拿出一份報告交給山本。
  「十四郎堅持不回家」山本正坐在圍爐裏邊上泡茶,本來他打算讓十四郎回家休息幾天,不過這孩子要是決定了什麼就會堅持到底,所以浮竹先生只好自己回去。
  「京樂家有何反應」山本問
  「不追究」雀部說
  「京樂當主說懲處由總隊長決定」如月補充「那孩子現在怎麼樣?」
  「不就是腫了幾個包,有些擦傷流了點血,塗點口水都能好的小傷,有什麼好擔心的」山本說
  「浮竹呢?」雀部問
  「他沒還手,事情也不是他挑起的,但他認為春水動手是他害的,所以自請和他一起閉門思過」山本說
  「啊?」如月傻眼「哪有這樣的小孩子啊??」
  「要是浮竹還手的話,這幾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傷得更重」雀部淡定的吹涼自己的茶,浮竹已經會基礎的破道了,如果他對那些學生使用白雷,一個不小心就能奪命。
  「十四郎比較早熟,不過閉門思過就是要自己反省,讓他去陪春水哪算處罰」山本說
  「讓他去的話最後一定會變成兩個人躲起來玩啊」雀部說
  「沒錯」山本點頭「以十四郎的性格,他是真心想一起受罰而不是想去找京樂玩,所以我讓他在這段時間負責打掃庭院」
  「這應該是京樂第一次這麼生氣吧」雀部想了一下說「他雖然調皮散漫,有許多缺點,但易怒並不是其中之一」
  「那孩子的優點之一就是沒什麼脾氣」山本喝了口茶說
  「就是這種孩子生起氣來才可怕啊。」如月說

  [四番隊救護隊 走廊]
  「小知」卯之花輕喚副隊長「怎麼還不去休息呢?」
  「隊長」田中向卯之花行禮,她才成為副隊長不久,跟在隊長身邊還有些緊張「我睡不著就起來巡病房了」
  「你今天的判斷是正確的」卯之花說「使用六杖光牢可以避免傷者受到二度傷害,對孩子也不會造成負擔」
  「我覺得我是因為看到那場面反應過度了…」田中說「學堂出現那種慘況,太可怕了」
  「只要住院幾天他們就能出院了,不過能不能回元塾,要看總隊長發落」卯之花說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造成這麼大的傷害…」田中皺眉說「而且下手毫不留情,連手骨和顴骨都被他打到骨折了,如果沒人阻止他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死人」
  「那是一種很原始的靈力使用方式,將靈壓凝聚在肢體上強化攻擊力,而他進一步將近似破道一號的靈壓纏繞在拳頭上攻擊」卯之花說「如果他更強壯一些,就算徒手擊碎顱骨也不足為奇」
  「總隊長教這麼小的孩子這種東西!?」田中吃驚的說
  「不」卯之花搖頭「總隊長只教他們武術,將靈壓凝聚在身上這種原始的技巧,只要成為死神,幾乎所有人都會不自覺的使用,沒有教他們的必要」
  「那他怎麼會把破道也用上?」田中問「衝雖然只是一號,用足夠的靈壓發出也很有破壞力,這種技巧不經過訓練做不出來吧!」
  「本能和直覺」卯之花說
  「隊長,您是在開玩笑嗎?」田中歪著頭嘆氣「這個笑點我可能太遲鈍,沒有聽懂」
  「有戰鬥天賦的人自然知道要如何使用力量,憑著直覺揮刀的兒童也可能戰勝身經百戰的戰士」卯之花說「他應該是不自覺學會的」
  「這能不自覺學起來嗎?」田中皺眉
  「你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想站起來嗎?」卯之花問「你有第一次想要開口模仿語言的記憶嗎?」
  「那當然不可能有嘛」田中搖頭
  「寶寶知道自己必須站起來走路勝過學會爬行,小貓自然會因本能開始打獵;聽著大人交談成長的幼兒懂得牙牙學語,看著大人交戰成長的孩子自然會記住戰鬥的方式」卯之花說
  「……」田中低頭看著映在茶中的下弦月嘆氣「我果然不適合戰鬥」
  「所以你在四番隊適才適所啊」卯之花微笑「為別人的生命努力,也是一種戰鬥,而且是只有醫者能參與的戰場」
  「說得也是」田中微笑「感謝隊長開導」他朝卯之花鞠躬「下官這就回宿舍,明天也會繼續奔赴這個戰場的!隊長晚安!」
  「晚安」卯之花溫和微笑說


  「哼,這兩個小鬼頭」山本在院子裡散步,經過兩個孩子的房間卻沒感覺到十四郎的靈壓,不必想也知道他跑哪去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
  元塾有所謂的刀禪室,顧名思義,是用於禪坐的幽靜房間,讓學生能夠靜下心來與自己的內心世界交流、和斬魄刀對話的房間,木地板中間有個圍爐裏,在冬天用於取暖,一個裝了飲水的水缸,角落堆著幾個坐墊,牆壁上緣有一排通風的小窗,沒有能看向外頭的窗戶,能從外面上鎖的門下方有個可以往上拉開的小活門,是用來將食水送入房內的,構造上只能由外面打開,在修練始解的時候經常有人一待就是好幾天,同時刀禪室也被用作禁閉室使用。

  春水躺在被自己拿來當床墊的幾個坐墊上,身上蓋著一件羽織,活門門閂打開的聲音讓他轉頭看向大門,他被關進來的時候連蠟燭都沒有,所以在這片黑暗中只要有一點聲音都能吸引他所有注意力。
  一團淡青色的螢光從門外被推入,春水爬起來定睛一看,那是一盆螢蔓,接著是一個小包袱,最後是一雙手和他熟悉的白髮,身材嬌小的十四郎從小活門鑽進來也有些勉強,所以他舉著手用氣音朝春水喊"拉我一下"。
  「你怎麼來了!」把十四郎拔出來後春水低聲喊。
  「離門遠一點才不會被聽到」十四郎把包袱塞給春水,自己抱著螢蔓往刀禪室深處走,他們在遠離大門的角落坐下,十四郎把螢蔓放在兩人之間,攤開包袱「我把我們藏在櫃子裡的仙貝和糖都帶來了,還有今天點心的饅頭…」他看著春水被螢蔓照亮的臉,額頭上的撕裂傷已經結痂,臉上有瘀青和抓痕,手上也滿是瘀痕,拳頭指節都破皮或割傷,有一邊眼睛還有點腫「對不起」在他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不爭氣的滴落「都是我害的…」
  「才不是!」春水馬上反駁「是我自己要動手的!」
  「可是是因為我啊」十四郎哭著說「如果我沒惹學長們討厭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才不惹人厭呢!」春水抓著十四郎的肩膀用力搖晃「他們要欺負人才不需要理由勒!」
  「嗚嗯‥」十四郎點頭,春水說的沒錯,他其實也覺得那些學長嘲笑他們的理由很怪,根本不懂為什麼表現優秀、和學姊們關係友善,和春水感情好會惹他們生氣。
  「還好你沒事」春水說「我以為你受傷或病了」
  「那時候咳得太用力,不小心吐了」十四郎苦笑說
  「真的沒事嗎?」春水抱著膝蓋和十四郎一起靠著牆坐「山老頭說你沒事,是真的嗎?一點傷都沒有?」他掀起十四郎的甚平上衣,確定被踢的位置沒有受傷。
  「嗯!」十四郎點頭「如果我自己反抗的話,你就不會受傷了」
  「欸~不要啦」春水笑說「你爸媽會把你帶回家去訓話,這樣我在這裡好無聊,只要打贏了,我大哥才不在乎我跟誰打架」
  「哪有這樣的!?」十四郎傻眼得一時間沮喪的心情都忘了。
  「我家都這樣,反正不要輸就好」春水笑著伸手環住十四郎的脖子抱著他說「山老頭沒有很生氣,安心啦」
  「沒有嗎?」十四郎問「他們都傷得很重」
  「被從下午念到天黑,但這次沒被揍」春水放開十四郎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不過我不知道要在這裡關幾天,山老頭把我扔進來的時候只說了『好好把腦子冷靜下來』就把門鎖上了」
  「我跟老師說要和你一起關禁閉,結果他說這樣罰你就沒意義了,所以接下來我要掃院子十天,你應該也會被關十天吧」十四郎說
  「完了!我會被無聊死啊!」春水一臉大難臨頭的樣子,十四郎忍不住笑出聲來,馬上摀著嘴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怎麼有這麼多甜饅頭」春水問,他從水缸裝了杯水回來給十四郎,那堆饅頭少說也有十顆。
  「學姊們給我的,還有那幾個學長的份,食堂阿姨偷偷給我的」十四郎說,乖巧有禮又年幼的他經常拿到額外的點心或配菜,而今天目睹了那場慘烈混戰的女塾生們格外心疼十四郎。
  「哈哈,他們活該」春水笑
  「他們好像要住院很久」十四郎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聽到田中副隊長跟老師說他們的牙齒和骨頭都斷了」
  「喔」春水咬了口饅頭「卯之花隊長三兩下就能治好他們,不用擔心」
  「春水你的力氣有那麼大嗎?」十四郎問
  「我太生氣了嘛」春水從十四郎那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說「山老頭訓了我一下午,都是說出手要知道分寸」他把杯子還給十四郎,攤開掌心又握拳幾次「那時候我只想把他們揍到爬不起來,連要看你的狀況都忘了」說到這他也皺眉了。
  「你是不是有用鬼道啊?」十四郎握著春水的拳頭端詳,他的手也腫了,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時候我看不清楚,可是好像有感覺到」
  「唔」春水歪頭想了一下「不知道啊,感覺有點像大哥那樣吧」
  「那樣?」十四郎問
  「就是…那個嘛?」春水把頭歪向另一邊,舉著拳頭「就是那樣。」
  「???」十四郎滿頭問號像春水一樣歪頭。
  「唉呦,我不知道啦~」春水苦惱的皺眉「就是一種感覺而已,就跟東西飛過來會自己閃開一樣」
  「好厲害」十四郎說
  「你才厲害,你已經會破道十一號了耶!」春水說
  「那不算啦,上次使出來的時候你在我後面都被電得好慘喔」十四郎說
  「白雷以外的我都使不出來」春水說
  「因為你沒有把詠唱背起來,認真記一下就好了啊」十四郎說
  「要背的書已經夠多了,饒了我吧~」春水把頭靠在十四郎肩上用投降的語氣說。
  「以後還是要學喔」十四郎摸摸春水的捲髮,春水頭上也撞了個大包,當他目睹春水和學長們打架的樣子時也愣住了,那是他完全沒見過、也無法想像他有的一面,但因為那是春水,他並不覺得可怕「無詠唱使出那麼成功的白雷也很厲害,可是接下來的鬼道更難,失敗炸到自己會更痛唷」他偏著頭,兩個充滿疑問和煩惱的小腦袋瓜靠在一起,依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大約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吶,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啊」一陣沉默後春水靠在十四郎肩上問
  「老師沒告訴你嗎?」十四郎問「我都跟他說了啊」
  「他罵我就罵不完了,我問過田中副隊長,他說學長們不肯說,不過有幾個是沒辦法說話啦」春水說
  「田中副隊長?」十四郎問
  「嗯,她後來自己一個人跑回來跟山老頭說要檢查我的傷,山老頭說隨便她,下午她在這裡待了半小時吧」春水說「跟我說好不好,我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你」
  「就跟你說的一樣,沒有理由吧」十四郎說「至少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說的那些是討厭我們的理由」
  「我們?」春水坐直歪頭看十四郎問
  「不會再發生了」十四郎低著頭說「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和我有關係嗎?」春水追問「他們欺負你是因為我嗎?是嗎?」
  「不是」十四郎抱著膝蓋坐在春水身旁「可是我也不明白」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們什麼都跟對方說不是嗎?」春水說

  十四郎猶豫了一下後在春水的堅持下,把他們分開後發生的一切說給春水聽,他神情最沮喪的時並不是被揪著頭髮嘲笑或者被說是裝病博取同情的時候,而是在提及學長們對春水的嘲諷時。

  「是我害的吧」十四郎揉揉眼睛抹去眼淚「要不是因為春水都跟我在一起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聽你這樣講,他們討厭的好像是我們兩個」春水皺著眉,攬著好友的肩膀安慰。
  「我們很奇怪嗎?」十四郎說
  「我不知道」春水搖頭,他只有一個像十四郎這樣親近的朋友「但我不覺得哪裡奇怪」
  「我也是」十四郎說「可是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種事了」
  「…」春水低頭,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火了,連十四郎都無法接受他。
  「我不會再讓別人這樣笑你了」十四郎說「明明‥春水什麼都沒做啊」

  春水抬頭看著緊抿著嘴的十四郎,心有不甘的白髮男孩雖然也沒想通,但他明白自己無法接受的是好友被牽連,自己所遭受的欺凌不足掛齒,而他脫軌動粗的行徑早已被十四郎拋諸腦後。

  「以後我會自己解決,我不想再看到春水受傷了」十四郎說「今天好多人都在說你壞話,還有人說你很可怕,我討厭這樣」
  「那我們一起」春水看著十四郎說「如果被欺負了,或者遇到麻煩,我們要一起面對,不能一個人單打獨鬥」
  「我不會再做那些惹人厭的事了」十四郎說
  「可是你…」春水的話被打斷
  「如果這樣子還遇上麻煩的話,我們再一起面對」十四郎說「可以嗎?」
  「嗯」春水點頭「說好了喔,不可以瞞著我唷」
  「嗯!」十四郎點頭,伸出小指和好友打勾勾「一起」
  「一起」春水笑著點頭
  「切小指,拳萬,說謊要吞千根針,打勾勾」兩人默契十足地跳過第一段,一起唱了一小節做約定。

  「那個」十四郎還勾著好友的小指「以後在別人面前別這樣做比較好」
  「為什麼?」春水歪頭
  「我們這個年紀打勾勾好像太幼稚了」十四郎苦笑
  「沒關係,我們偷偷做就好」春水說
  「也是」十四郎把手收回起身「我該回去了,要是被發現我偷溜出來就糟了」
  「快回去睡吧」春水說「螢蔓不帶走嗎?」
  「給你,不然你晚上看不見吧」十四郎說
  "可是怕黑的是你欸"春水想

  「糟糕了。」十四郎在門邊蹲下摸索了一下,僵硬的轉頭說。
  「怎麼了?」春水捧起螢蔓走到十四郎身旁。
  「這個,只能從外面打開」十四郎望著與他同樣傻眼的春水。
  「…」
  「…」
  「馬上就要一起面對最大型災難了嗎。」春水腦中想像山本頭頂冒煙的樣子。
  「怎麼辦啊」十四郎說
  「明天的問題明天再說吧」春水伸手要拉十四郎起來「先睡飽了,明天挨罵才不會打瞌睡」
  「被老師罵還能打瞌睡的只有你啊」十四郎吐槽,在伸出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伸長手抓住春水的手腕,讓他拉自己起身「謝謝」
  「我去拿坐墊給你」春水覺得奇怪,心想十四郎是不是看不清楚才抓住自己的手腕,他把幾個坐墊鋪在自己的臨時床鋪旁,並把羽織給十四郎蓋上。
  「晚安」十四郎對躺在自己身旁的春水說。
  「晚安」春水說
  隔天早上,放著早餐飯糰的餐盤從小活門推入時兩個孩子仍睡得不醒人事,本來他們還計畫好要趁早餐送來時把門卡住,讓十四郎可以鑽出去,但睡魔贏了這局。

  兩組腳步在刀禪室門口停下,走在前頭的人彎腰將活門拉起,將餐盤往外拉一些再將門放下,這樣門與地面便有了兩指寬的小縫,從內部就能把活門打開,拿早餐時一定會注意到。
  「元柳齋大人,乾脆讓十四郎也關禁閉吧」走在後面的雀部竊笑說。
  「少囉嗦」雙手交叉在胸前的山本板著臉說。

  兩人醒來後看見早餐已經在門口,十四郎大難臨頭的把臉埋在手中,但春水馬上就發現門縫,幫助十四郎溜出刀禪室。

  「怎麼這麼慢」端著茶的山本對最後一個到食堂的十四郎說
  「呃!」十四郎僵硬的點頭「我不小心睡過頭了!」他說的是實話,老師可沒問他是去哪了。
  「吃飽去打掃院子,然後把春水的鬼道課本送去給他,他什麼時候把一到二十號的詠唱背起來就什麼時候出來」山本說「縛道跟破道都要,必須熟到能默寫出來」
  「欸!?」十四郎瞪大眼看老師「真的嗎?」
  「跟他說,不管他是花幾天或幾個月,出來後還是得負責打掃庭院一個月」山本喝口茶說「至於你打掃完就自習吧」
  「是!」十四郎藏不住臉上的笑容端著飯糰和味噌湯向老師鞠躬。
  接下來幾天,塾內的人一大早就能看到十四郎在打掃庭院,午後他一定會在刀禪室外幫春水抽背詠唱,還會偷渡一些點心給他,四天後春水交出一疊詠唱默寫後終於被放出來了。
  「雖然錯字不少,但基本上唸出來音都對,罰寫晚點再說」山本看完後讓雀部打開門。
  「萬歲!」春水跑出刀禪室和十四郎擊掌歡呼到一半就被雀部拎著腰帶提起來。
  「先去洗澡,你臭死了」雀部捏著鼻子說
  「裡面那麼悶又不是我的錯」春水說
  「我們走吧,先去拿衣服」十四郎拉拉春水的袖子和他一起跑得不見人影。
  「四天就把四十組詠唱背下來,這就表示他平常根本沒有在用心嘛」雀部嘆氣
  「多關他幾次禁閉說不定就能加入鬼道眾了」跟著過來的如月笑著吐槽。
  「不過這些錯字真是離譜」山本說
  「唸出來音都是正確的,但字完全不對,寫對的字裡還有好幾個多或少了筆畫」拿起一張默寫讀了一下後,雀部滿臉黑線的吐槽「為什麼背課本可以錯成這樣」
  「這真的很離譜…」如月也拿了一張來看「想不到有粗製濫造的默寫」
  「看在他有努力的份上,這次就放他一馬了」山本瞬步離開前說「把錯字挑出來,每個字讓他罰寫五十遍」
  「這要挑到天荒地老啊」如月忍不住笑說
  「我還有工作,你負責」雀部轉手就把那疊紙塞到如月手上,瞬步追上山本消失。
  「啊、欸??怎麼這樣啊!雀部副隊長───!」如月愣在原地喊。
  在元塾的書房,洗完澡頭髮還在滴水的春水坐在榻榻米上,十四郎拿了條毛巾來幫他擦乾,而如月正愁眉苦臉地拿著鬼道課本改春水的錯字。
  「長次郎先生說學長他們會直接去參加靈術院考試,不會回來上課了」十四郎搓亂春水的頭髮,他現在看起來像被從水裡撈上來的小貓。
  「這麼急啊?」春水說
  「嗯,有親人的那幾個學長好像非常希望他們提早入學,流魂街出身的學長也是」十四郎說
  「我現在都不確定"廢"正確的寫法到底是什麼了」如月皺著眉說「你為什麼能寫出三種版本但一個都不對啊」
  「那個字太難了嘛!」春水理直氣壯的說「對吧,十四郎?」
  「嗯!」十四郎用力點頭
  「別附和他呀!」如月苦笑「認真一點,你明明很聰明啊!」
  「不過靈術院的考試有那麼簡單嗎?他們現在就去考了?」十四郎問
  「入學以後分班會依照實力和程度去分,因為大部分學生跟我一樣是流魂街出身,考試不會太難,他們在元塾待過幾年至少能進入中段班」如月說
  「他們好急躁啊」十四郎說
  「這年紀的孩子都急著長大嘛」如月說
  不必多想也知道那幾個學生離開元塾的原因是京樂,出身瀞靈廷內的學生都有親人,他們起初知道孩子打架還受了重傷都怒火沖天,就算是自己兒子先欺負弱小也不該被打到進四番隊,如月當時還攔住了一個捲起袖子說要找動手的孩子算帳的父親。
  然而一聽到打架的對象是誰後,這些人就臉色死白的禁聲了,廷內的平民大多不了解複雜的貴族政治,最多是中下級貴族的一些市井八卦,連平民都聽過的上級貴族一定是不能隨意招惹的對象,京樂這個姓氏在動盪的時代與其說是聲名遠播還不如說是惡名昭彰,比起那種自己生活無關、高高在上握有大權的貴族,動亂時在街上看過這一族活躍的模樣,在腦中烙下的記憶就足以使平民記住這個與自己永遠沾不上關係的姓氏。
  雖然在混戰中他們不會不顧平民死活隨便使用大規模破道或者其他手段,但大多不在乎自己戰鬥的地點是誰家,逃命更是平民自己的事,他們只負責殺敵,收屍善後或旁觀者的身分與年紀都和他們無關,對普通居民來說,這一族出現表示動亂將在肆無忌憚的殺戮下落幕,被那一家的孩子打了沒死就已是萬幸,畢竟不少人都見過京樂一族的少年殺人的模樣。

  當然,這一族並非恣意殺人,只是他們戰鬥經驗豐富,判斷敵我的速度快到在旁人眼中簡直是見人就砍,無論來的是少年、女子或者白髮蒼蒼的老人,能以靈壓捕捉到的目標都會在最快的速度下被殲滅,就算自己的同伴被殺,他們也不會停下腳步,直到戰爭結束他們才會回頭為自己死去的親族收屍,對他們來說這不過是事有輕重緩急,就算停下為親人哀悼也不可能使他們復活,不如先追上兇手將此仇百倍奉還,但有時就連冷血的貴族和習慣戰場的死神都覺得他們是觀念扭曲的冷血殺戮機器。

  一聽到京樂家不打算追究孩子之間的"打鬧",這些家長都餘悸猶存的鬆了一口氣,冒犯普通貴族就足以使他們家破人亡,更別提是這種家族了,雀部一提起他們除了可以回來元塾學習,也能考慮直接參加統學院考試,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決定盡快讓孩子進入統學院,希望此事能夠就此告終,以免節外生枝。
  「如月前輩為什麼要當死神?」十四郎問
  「我曾經差點被虛吃掉,當時死神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決定要成為死神,而且這份工作能改善生活…好了,京樂這些字你全部罰寫五十遍」如月把罰寫清單拿給春水。
  「這麼多!這樣我要寫到什麼時候啊──」春水看了一眼就昏了,往後一倒躺在正在幫自己擦頭髮的十四郎腿上「我可以回去關禁閉嗎?」
  「不行」十四郎把毛巾蓋在春水臉上說
  「唉呦,一定要寫嗎?」春水拿掉毛巾坐起身歪著頭說。
  「寫字是最基本的啊,順便讓自己靜下來吧」如月嘆氣「浮竹你盯著他,我得回去工作了」
  「好」十四郎點頭「如月前輩再見」
  在如月離開後兩個孩子在和室安靜的待了一會,十四郎在找筆墨,而春水正翻著罰寫清單,每翻一頁他的臉就離桌子更近一寸,十四郎回頭跟他說找到紙的時候春水已經躺到桌底下放棄了。
  「春水」十四郎把紙放到桌上,趴在地上對側躺在桌下的男孩說「晚點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要做什麼?」春水問
  「幫我剪頭髮」十四郎說
  「欸?為什麼?」春水翻身躺在桌下仰頭看著十四郎問「小夏喜歡玩你的頭髮不是嗎?」
  「太麻煩,不想留了」十四郎說「可以嗎?」
  「剪壞了怎麼辦?」春水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頭髮會再長嘛」十四郎說
  「你放心讓我剪?」春水問
  「我相信你不會剪壞的」十四郎說
  「好啊」春水說「那你能幫我寫一些嗎?」
  「不行。」十四郎馬上說「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我當然不會幫你寫罰寫」
  「有問有希望嘛」春水趴在榻榻米上對十四郎笑,他知道十四郎一定會拒絕但還是會問,偶而十四郎會很猶豫的偷偷幫他。


  後來他們和年紀更大的學生一起聽課,大家都已經夠成熟了,不會欺負年紀小的學生,最多就是偷笑幾聲或者無視他們。
  「好像沒有人直接喊同學名字」某天春水說「至少在學堂不會的樣子」
  「好像是呢」十四郎說
  「改嗎?」京樂問
  「改吧。」浮竹說

[幾年前 夏季]
  「十四郎你還好嗎?!」春水扶著跪倒在地的朋友讓他抬頭「吐──啊,是鼻血啊」他鬆了口氣。
  「抱歉」十四郎用手摀著鼻子,眼前發黑閃著白光「我好像…沒辦法陪你去了」
  「看戲哪天都可以去,我帶你回去把這身制服換掉,你的臉和脖子都紅了」春水說「站得起來嗎?」
  十四郎抓住摯友的肩膀想起身,但一使力眼前白光就像閃電一樣不停閃現,春水抓住他的手他才沒倒下。
  「嗚…」強烈的噁心感因為身軀搖晃而湧上喉頭,十四郎摀著嘴皺眉。
  「別逞強,我帶你回去」春水拉著十四郎的手掛在自己肩上攙扶著好友,雖然他知道十四郎的體格精瘦,但隔著衣物攬著他時還是會因為衣物與實際體型間的差距而皺眉,前陣子他病了一周,十四郎現在可能比上回他們一起洗澡時更瘦。

  春水審慎評估片刻後將十四郎打橫抱起瞬步往京樂家的方向去。

  「春水少爺您回‥唉呀,浮竹少爺臉色好差啊,我去叫醫生!」侍女說
  「他只是中暑了,拿水和毛巾來,還有麥茶」春水把十四郎帶到房間放下
  「那我去請──」侍女說到一半便被春水打斷
  「我來照顧他就好」春水說「麻煩你去準備我說的東西」
  「是」侍女點頭快步離開
  「京…」十四郎皺眉撐起身看正在解自己腰帶的好友。
  「我幫你換衣服,你躺著」春水說「先穿我的浴衣,你的體溫很高」
  「嗯」十四郎閉上眼休息「謝謝」

  十四郎的院生服和袴被春水堆在一旁,在給十四郎換上浴衣前他先幫他用溫水擦了幾遍身體,讓他躺在自己平時午睡的涼蓆上。
  "他又瘦了"春水想,十四郎呼吸有點急促,但和他發病時有雜音的呼吸聲不同,這只是中暑造成的"肋骨更明顯了"
  「春水少爺」別院最資深的女僕節子端來一壺麥茶和兩個杯子「放在這裡可以嗎?」
  「嗯,放著就好,謝謝」春水說
  「不需要請大夫來嗎?」節子托盤下拿著一把圓扇,春水接過扇子給十四郎搧風。
  「不用,只要讓他休息就好」春水說
  「那我讓人準備消暑的藥膳粥,需要通知浮竹家,浮竹少爺今晚留宿嗎?」
  「對,麻煩你了」春水說,十四郎身體不適或者臨時決定在他家過夜時他都會遣人通知浮竹夫人,他們才不會擔心十四郎遲遲未歸。
  "他的肩膀變寬了"春水想"胸膛也厚實了,明明一年前還跟小夏一樣纖細"
  十四郎逐漸有了少年的模樣,和妹妹的差異越來越明顯,春水用毛巾擦拭他的脖子時注意到他的喉結比以前明顯,十四郎的嗓音變得和他一樣低沉,這一年來也長高不少,無論是看他的長相或者身形,大家都能馬上判斷他是個少年。
  "…"拿著毛巾的手停在十四郎的胸腹間,他的視線停留在好友泛紅的臉上,逐漸往下游移到他的胸前、下腹…。
  「浴衣…浴衣…」春水搖頭將剛才的想法甩出腦外「十四郎,你能坐起來嗎?」
  "睡著了啊?"春水扶著十四郎幫他穿上浴衣,他把腰帶綁得很鬆,這是他的浴衣裡材質最透氣的一件。

  "好可愛…"春水拿著扇子給躺在自己腿上的十四郎搧風時因這一閃而過的想法而心慌了一下,加快手上搧風的動作,把十四郎弄醒了。
  「我睡多久了?」十四郎睜開眼說
  「就一下而已,喝些麥茶吧」春水倒了杯麥茶給十四郎,扶著他的背助他起身,節節分明突出的背脊硌著他的掌心「靠著我可以嗎?會不會很熱?」
  「不會,謝謝你」十四郎靠在春水身上大口喝著清涼的麥茶「啊~感覺活過來一半了」
  「一半?」春水問
  「四分之一吧,其實還是很難受」十四郎苦笑
  「很難受就躺下吧,我給你搧風」春水說「我讓人去通知你母親你要留宿了」
  「嗯」十四郎點頭躺下「謝謝,又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別這麼說,好好休息吧」春水說,腿上殘留著另一名少年體溫的感覺,突然令他非常在意。

  春水挨著十四郎坐下給他搧風,凝視著白髮少年平靜的睡顏,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容,甚至可能比他自己的臉更熟悉,少了幾分中性雌雄難辨的清秀,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俊朗的魅力。
  "太近了…"春水提醒自己,他不知不覺中俯身往好友靠近,近得能感到十四郎的體溫、一根根算出他的睫毛、感受到他的氣息,若不是外頭震天的蟬鳴,他一定能聽見那熟悉的呼吸聲。
  他側身倒下,輕輕的將額頭靠在十四郎肩頭闔上雙眼。

  午後的微風從庭院吹入室內,隱約能聽見蟬鳴中夾雜著緣側下風鈴清脆的聲響。

  "再一下下就好"春水的思路逐漸模糊"要起來…不想哪…"
  昏昏沉沉睡去前,最後一個念頭墜入心池時甚至沒有掀起一點漣漪,但確實的擊中他的要害,在他醒來後依舊清晰的記得自己的感受
  "好喜歡"
Notes:
  最後浮竹中暑那段故事以前有出現過,在Chapter.11【年少】裡京樂提過,他對這一次記憶特別深,因為他那時候意識到自己對浮竹產生的異樣情感並非錯覺。
小說裡提過時灘/綱彌代家把四大貴族以下都看成貧民/賤民,上級貴族在他們眼中也大多是下等人,目前四大貴族都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上過統學院的人,後來從五大貴族中被排除的志波家倒是以前就有海燕這個校友,時灘被送去念統學院是家族安排的設定便是這樣來的,他連婚姻都是家裡為了實驗的安排,娶的還是流魂街出身的歌匡(東仙的好友),被家族當作白老鼠/探子送進統學院和賤民一起受教育設定也不會太誇張。
京樂家家紋的名稱以前就出現過兩個版本,自己人提及都是說正確的名稱"對生松",但在前面Chapter 17: 【歲寒:晚梅】裡出現過別的貴族說成"絞殺松",就是因為這些貴族家裏對京樂家的印象還是以他們過去的血腥暴力流氓集團(?)形象為主,因此對內談起京樂家還是用絞殺松這個戰亂時代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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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5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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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1: 【家責:名呼.上】

  浮竹家的早晨大多是在喧鬧中開始的,浮竹先生會先敲長男十四郎的房門,如果他沒有回應就會進房查看兒子的健康狀況,不過通常十四郎和父母一樣早起,浮竹夫妻起床時有一半的機率會聽見十四郎已經在與賴床的弟弟們纏鬥。
  「起床起床~大家起來吃早餐了」浮竹先生喊
  「我已經起來了」夏輝從遼也的房間出來,手上拉著半夢半醒的弟弟「朝影和夕朗在排餐具」
  「欸?我今天起晚了嗎?」浮竹先生瞪大眼問
  「我想說最近你很忙,就讓你睡晚一點」浮竹夫人說「鼓樓上掛著三面紅旗,今天禁止跨區通行,你也沒辦法去工作啊」
  「久違了啊,禁止跨區通行這種事」浮竹先生嘆氣「宵禁又禁止跨區,市場應該會休市幾天吧」
  「紅旗?」遼也打呵欠「什麼通行?」
  「跨區通行,就是從平民區進入貴族區,或者非死神進入護廷管理區域」夏輝說「我們住在平民區,不過有貴族身分所以可以進入貴族區,不過現在過去要被盤問確認身分,今天商店街大部分的店也會休息」
  「大哥呢?」遼也問
  「昨天小詠把錢包忘在他那了,所以他一早就出門了」浮竹夫人說「也不是那麼急的事,但他說要是小詠發現東西掉了一定會心急,就一個人出門了」
  「反正大哥會瞬步,衛兵抓不到他」遼也說
  「這種時候出門不太好啊」浮竹先生皺眉「宵禁又禁止跨區,昨天才在貴族區外圍與賊人交戰…還沒抓到的叛黨中我記得有一個原本是鬼道眾的高手吧?」
  「嗯,長次郎先生說是負責開啟穿界門的人之一,在護廷十三隊的制度下他至少是三、四席那種強者」夏輝說

  「我回來了」十四郎的聲音從玄關傳來
  「那可以開飯了,大家快來吃吧」浮竹夫人說「十四郎你手上大包小包的是什麼啊?」
  「吟仁先生給我的,他說商家要休市十天,因為昨天商店街被破壞了一部分,這是一些乾貨、柴魚還有醃漬物」十四郎說「還有這一包是雞蛋跟醬油、鹽米之類的東西,對了,還有一盒菓子喔」
  「大哥看起來像在搬家…」遼也忍不住吐槽
  「吟仁先生操心起來就會做得太過呢」夏輝也忍不住說
  「哈哈哈,都是很實用的東西啊」浮竹先生笑著說「朝影~夕朗~」他朝廚房方向呼喚雙子。
  「有」
  「到」雙子同時跑到父親面前報到。
  「來幫我把這些東西收好吧」浮竹先生說
  「這些都可以等,先吃早餐吧」浮竹夫人催促大家
  「母親」十四郎脫下草鞋進門後拿出一封信「吟仁先生說這是給你的」
  「這個…」浮竹夫人接過信,那是非常正式的貴族書信,上面有阿蘇家的印信,以及阿蘇家三根交疊鳥羽的家紋,浮竹夫人面色凝重的將信封翻面,署名花押的筆跡軟弱無力還暈開了幾處「不是吟仁的筆跡啊…」
  「母親和大哥怎麼還不來吃啊」遼也問
  「等下就來了」浮竹先生方才本要叫兩人來吃飯,一看見妻子手上的信封就默默的回到餐桌邊陪孩子們用餐。

  幾分鐘後浮竹夫人和十四郎也上桌吃早飯,原本浮竹夫人沉重的表情也被微笑替代。
  「晚點我們一起去一趟阿蘇家吧」浮竹夫人平靜的說
  「吟仁先生家?為什麼?」紡郎放下送到嘴邊的玉子燒,就連樂天甚至可以說是經常犯傻的他都皺眉了「我們可以去嗎?」
  「不是禁止跨區嗎?」遼也問
  「嘴裡有食物不要說話」夏輝糾正弟弟「是吟仁先生的意思嗎?」
  「是朗仁(Akito)先生」浮竹夫人平靜的端起飯碗說「收到通行許可書了,被攔查出示一下就好,不過要穿得正式點,許可書上的名目是要談正事」
  「朗仁?」遼也問「誰啊?」
  「是吟仁先生的大哥」十四郎說
  「他怎麼會…」浮竹先生放下碗筷
  「先吃飯吧,其餘的我們晚點再說,朝影、夕朗和遼也都不了解這些事,飯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浮竹夫人說「今天大家也不方便出門,正好跟你們說些陳年舊事」
  「…沒事吧?」夏輝問
  「嗯」浮竹夫人點頭「只是去作客而已」
  「大哥跟姐姐把刀帶上吧?不是有什麼鬼道強者在外面作亂嗎?」遼也說
  「我就不用帶嗎?」紡郎問
  「二哥那麼怕痛,要打之前你就先哭了」遼也說
  「真的遇到了我們也打不贏啊,反叛的鬼道眾是最優先斬殺目標,他們很難纏的」夏輝說
  「原來鬼道眾那麼厲害嗎?」朝影問
  「大哥、二哥加上姐姐也一點勝算都沒有嗎?」夕朗問
  「真正的鬼道高手比鬼道老師強非常多」十四郎說「鬼道是一門非常深的學問,尤其這次叛變的人中還有兩名能獨自打開穿界門的鬼道眾,光是這點就足以證明他們是極為難纏的敵人」

  「啊?」遼也歪頭看著大哥「開穿界門不就是拿刀比一下嗎?」
  「打開穿界門需要淵博的學問與極高的鬼道造詣,死神從現世用斬魄刀打開的都是穩定、長期存在的通道,用斬魄刀打開只是從現世那一端發出"開門"的指令,在研發出這種技術以前,派遣現世的死神都必須學習觸發開門的高階鬼道,或者由鬼道眾陪同駐派」夏輝說「在屍魂界這端,維護穿界門暢通、開關正常,以及用偵測型鬼道監測斷界、接收開門指令等等,都是鬼道眾負責的」
  「負責開門的鬼道眾不但必須有淵博的學識,極高的鬼道造詣,還得靠自己的大腦和靈壓感知力來感測空間與時間在斷界的流動,不然在穿越時可能會出現各種時間落差」十四郎說「四楓院家有能夠監測這種現象的道具,就是現在安裝在各隊穿界門上的那個東西,說不定以後會有更方便的道具吧」
  數百年後,技術開發局成立,境界穿越監控完全轉由技術開發局負責,在那之前是由鬼道眾使用複雜的計算與術式,加上一些難以上手且容易因人為失誤而出現誤差的道具來管控,在浦原喜助帶領下,從兩界開啟穿界門都變得更容易且安全穩定,對斷界的研究與監控更達到數據化與影像化,最初斷界內因時間流動異常導致無法紀錄影像的問題在浦原三天不眠不休下解決了,屍魂界對斷界的了解大幅躍升,鬼道眾也樂得將這項繁雜的業務轉與技術開發局,以鬼道開啟穿界門的技術也逐漸失傳,僅有資深鬼道眾成員與少數鑽研鬼道的死神才會使用。
  「所以他們危險在於…?」遼也聽得一知半解
  「打得開穿界門的鬼道眾就能影響境界穿越,所以現在除了護廷十三隊和極少數貴族家的穿界門外,其他穿界門都暫時被封印了,死神通行境界的頻率也大幅受限,每次穿越都需要平時兩倍的鬼道眾監控,以免叛亂者趁隙逃往現世或者在斷界襲擊隊員」十四郎說
  「而且鬼道高手最擅長的就是隱匿自身了,他們和刑軍都是神出鬼沒的類型,不同的是刑軍是真的偷偷摸摸的,而鬼道高手是靠鬼道隱匿靈壓、扭曲他人看見的景象和影響靈壓感知來隱藏自己」夏輝說「所以才會過了這麼久都抓不到」
  「原來是這樣啊」遼也點頭「可是他們沒有斬魄刀,對死神來說應該不難對付吧?只要抓出來就好」

  「你想的太簡單了」紡郎說「基礎鬼道不難,但是能精通鬼道,以鬼道戰鬥的人有幾個先決條件,首先要有夠強的靈壓,因為鬼道非~常費靈壓,所以單純靠鬼道戰鬥才會早早從主流排除,而且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使用鬼道,比如那些靈壓波動大、難以凝聚壓縮靈壓的人」
  「其次是複雜的理論,鬼道初級概論課本是所有課本裡最厚的,每年不及格人數最多的也是這門課,相對的如果鬼道成績傑出,就算其他課程表現不佳也能畢業,雖然無法理解理論也能使用鬼道,尤其死神中有很多是全憑直覺在使用破道的,但高階縛道和混合鬼道在沒有真正理解靈子與靈壓轉換、構成、質變與壓縮等等原理的前提下是不可能達成的」十四郎說「不過也有一部分很亂來的人只憑經驗就能做到」他看著紡郎說。
  「而且鬼道的編號雖然基本上代表難度和強度,但實際上在學習使用時也有編號高卻比較容易的類型,比如幾乎所有院生畢業時都會的破道三十一號.赤火炮,那就是一個典型的掌握基礎後就能上手的破道,有些能使用赤火炮的人反而連四號的白雷都用不好」夏輝說
  「原來是這樣嗎?」浮竹先生問「我還以為赤火炮比較難呢」
  「以破道來說,白雷屬於基本功,要做到穩定的壓縮與供給靈壓,然後準確的施放,並且具備了靈壓特性轉換,從像破道一號.衝那樣單純的靈力衝擊波轉為雷電」十四郎說「精通白雷後,在學習其他破道時一定會使用到相同的技巧」
  「因為白雷的壓縮度高,所以穿透性很強,從外觀很難判斷威力,像是大哥使出的白雷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樣,但威力至少是普通蒼火墜的兩倍」夏輝說
  「真的假的?!」遼也瞪大眼問
  「因為大哥的靈壓高得很誇張啊」夏輝說
  「赤火炮比較簡單,凝聚靈壓轉換特性,然後射出去,不需要像白雷或者雷吼砲那樣維持穩固的靈壓供給與轉換,會排在三十一號是因為赤火炮破壞力比較強,不然這是個很好上手的鬼道,只要在凝聚階段把靈子穩定下來不讓它提早爆炸就好」紡郎把味噌湯裡的豬肉放到嘴裡「赤火炮都用不好的人就是無可救藥的鬼道白癡了」
  「說得頭頭是道的」遼也瞇著眼睛看紡郎「你真的是紡郎二哥嗎?」
  「平常雖然是呆子,但他是紡郎沒錯」夏輝說「紡郎的鬼道成績比我還優秀喔」
  「你這小子最近越來越囂張了啊」紡郎捏著遼也的臉說
  「好啦好啦~專心吃飯」浮竹先生笑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利用穿界門逃到現世,所以除了少數貴族的私有門外,不屬於護廷十三隊的穿界門都暫時被封印了,統學院也因為出入廷管制影響學生通學而停課」夏輝說
  「那貴族家沒被封印的穿界門為什麼不封起來?不是很危險嗎?」遼也問
  「只有三種貴族的穿界門沒被封上」浮竹先生放下湯碗「第一種是沒人有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五大貴族當然就是這一種,第二種是擅闖等同送死的家族,京樂家就是這種」
  「第三種就是非常封閉的家族,像是負責祭祀的那些上級貴族,他們自古以來就在治外法權之內,所以通常外界規定如何、緊急事態幾級,都與他們無關」浮竹夫人說「像是霞大路家、忌部家、伊勢家、管之木家這樣的家族」
  「大家都懂得好多喔」遼也說
  「你不知道是因為你還小嘛」十四郎笑
  「那種事情和我們這種小家族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知道是正常的啊」浮竹先生笑著說「長大以後則是不曉得就糟了呢。」
  「咦?」遼也眨眨眼轉頭看大哥
  「社會的規則是很可怕的唷」夏輝淡定的說
  「為什麼瀞靈壁沒放下來?」遼也問「那不是用來保護瀞靈廷的嗎?」
  「那是對抗外來的威脅,現在放下來只會把他們困在廷內,到時候說不定會做出更極端的舉動」十四郎說
  「原來是這樣啊」遼也點頭
  「啊,你又把香菇挑掉了!」夏輝說
  「我不喜歡那個嘛~」遼也嘟著嘴說「嚼起來好奇怪」
  「等下吃飽要幫忙收拾喔」十四郎夾走遼也的香菇放進嘴裡。
  「大哥你這樣他會一直挑食下去喔」夏輝說
  「其他東西都乖乖吃完了,沒關係啦」浮竹先生笑
  飯後浮竹先生指揮著兒子們去洗碗、把東西歸位、整理餐桌等等,十四郎一如往常在客廳桌邊吃藥,順便幫大家泡早茶。
  「大哥今天感覺怎麼樣?」遼也抱著一籃柿餅放在桌上。
  「我很好喔」十四郎給最年幼的弟弟倒茶。
  「你看起來悶悶的」遼也挑出最大塊的柿餅放到大哥手邊。
  「你吃吧」十四郎摸摸遼也的頭把柿餅還給他「我很飽」
  「媽媽怎麼了?」遼也問「姐姐又怎麼了?她好像不高興?」
  「媽媽只是在考慮很多事,你姊姊的話…」十四郎歪頭「啊勒?夏輝在生氣嗎?」
  「不知道」遼也聳肩
  「遼也」雙胞胎之一跑來說「姐姐叫你過去」
  「要做什麼?」遼也把拿到嘴邊的柿餅放下
  「去貴族區要穿得正式點,不能像平常一樣穿浴衣或甚平到處跑」十四郎說「是要看看哪一件衣服你穿比較合身吧」
  「要像大哥那樣穿羽織袴嗎?」遼也問
  「我們家沒有那麼小的羽織袴,你穿也太早了,應該是我以前穿過的水干*吧」十四郎說
  「快來」雙胞胎之二接著出現,他身上穿著十四郎以前穿過的深藍色水干,他們兩個如果不同時出現的話,就算是浮竹家人有時也難以分辨誰是朝影誰是夕朗。
  「喔好啦」遼也放下柿餅「大哥你幫我保管,不要讓二哥偷吃喔」
  「哈哈哈,放心吧,我會的」十四郎笑
  (*水干:一種簡略化的狩衣,原本是武家的便服,後演變為下級官員或者貴族尚未施元服之禮的男童所穿的便服,犬夜叉穿的就是水干)


  浮竹先生站在房門邊一會後輕敲門框兩下走到妻子身旁坐下,浮竹夫人手邊放著一個朱紅色的漆器盒,上面的蒔繪是三羽交疊的阿蘇家紋,這個盒子看起來已經相當老舊,有些磨損和碰撞掉漆的痕跡,裡面裝著一些小東西,像是手鏡、衵扇和髮簪。
  「仁歌(Hitoka)」浮竹先生手搭在妻子肩上「妳想見朗仁先生嗎?如果你不想見他,我可以替你去」
  「有些心結得由我們自己化解」浮竹夫人將十四郎帶回的信交給丈夫「朗仁大哥時日無多了」
  「…」浮竹先生接過信,信上的筆跡工整,與軟弱無力的簽名完全相反。
  「這是吟仁代筆的」浮竹夫人說「他們本就打算派人送信來,但不巧宣布了跨區禁令,正好十四郎去了趟阿蘇家,不然這封信要送到我們手上還需要些時日,朗仁大哥不知能不能等到那天」
  「他的情況這麼糟嗎?」浮竹先生皺眉
  「吟仁跟十四郎說朗仁的傷勢惡化了」浮竹夫人說「他說希望能見我和孩子們一面,我不想讓他留下遺憾」
  「無論你作何打算,我都支持你」浮竹先生對妻子微笑
  「媽媽!!」遼也大喊的聲音從房子另一頭傳來「二哥搶我的柿餅啦!!!」
  「誰叫你擺著不吃!」紡郎喊
  「啊!我就說那是遼也要吃的啦!」十四郎說
  「你們兩個貪吃鬼又在搶點心了!」夏輝大喊
  「大哥不是說好要幫我保管嗎!」遼也不甘心的喊
  「我剛才回房間拿書了啊」十四郎苦笑

  「唉」浮竹先生帶著笑意嘆氣
  「真是拿他們沒辦法呢」浮竹夫人闔上盒子笑著搖頭「別吵~別吵~,柿餅還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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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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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2: 【家責:名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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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樂家 客用別院]
  「這孩子果然還在啊」冬煦一早到別院來找妻子,他瞬步出現把晴王嚇得原地蹦了一下。
  「昨天小晴王(Hao-Chan)不舒服,所以讓他留下了」大嫂說
  「您、您早!」晴王站得筆直喊「京樂大人早安!」
  「...青(Ao)我長得有那麼恐怖嗎?」大哥指著自己的臉轉頭問妻子「他每次見到我都嚇得不輕」
  「呵呵,小晴比較怕生呀」大嫂掩嘴輕笑摸摸躲到自己身後的晴王的頭「因為平時很少有機會和外人說話,這也是沒辦法的」
  「現在外頭已經發布跨區禁令,連貴族區的鐘塔都掛上紅旗了」冬煦說「昨天春水他們遇見的叛黨中沒有找到叛變的鬼道眾,刑軍已經處置了那個原本服侍貴族的鬼道專家,但剩下那兩人都是原穿界門維護者之一,跨區禁令大概會維持好幾天,宵禁今晚將擴大到貴族區,好幾家都要求我們派人過去擔任護衛了,早點送他回家吧」
  「我知道了」大嫂點頭「不過,只是兩個高階鬼道眾,做到這種程度是否…」
  「我也懷疑事情不單純,所以已經讓人提高警備了」冬煦說「沒意外的話會議明天就會結束,到時就可以回主屋了,我得回去開會,有什麼事隨時讓人傳話給我」
  「好的」大嫂轉頭「請問是誰在那呀?」
  「欸~被發現了」汐來俏皮地從樹後現身
  「汐來暫時擔任你的護衛」冬煦說「當作她不存在就好」
  「把我當做這裡的花樹之一吧,我不會打擾家主夫人和小少爺的」汐來說「其實我是在那邊待膩了自願過來的~」
  「那我走了」冬煦說
  「晚點見」大嫂微笑對瞬步離去的丈夫揮手
  「好久沒來這裡了,我去餵魚」汐來識趣地找個藉口走開。
  「青(Ao)?」晴王在汐來走遠後抬頭問「之前就很想問了,為什麼京樂大人那樣叫你啊?那是幼名欸?」
  「因為我沒有自己的名字嘛」大嫂微笑「所以冬煦大人才會用我的幼名叫我」
  「欸~」晴王皺眉「玉依(Tamayori)那麼好聽,偏偏要用青,好奇怪」
  「畢竟,玉依不是"我"啊」大嫂溫柔的解開晴王的髮繩,梳理他披肩的墨綠長髮「只有青才是專屬於我的名字」
  「他怎麼知道你的幼名啊?」晴王問「明明沒人這樣叫你呀」
  「我們開始通信以後他問我的」大嫂說「他想知道怎麼稱呼我比較合適」
  「可是玉依跟青都是你啊」晴王皺眉問
  「嗯,這樣說也沒錯」大嫂說「過來吧,我幫你把頭髮綁好」
  「都已經是大人了,還被叫幼名沒關係嗎?」晴王坐在緣側下望著假山風景問
  「冬煦也是他的幼名,私下與親近之人要如何稱呼彼此是只屬於兩人之間的約定」大嫂說
  「他的名字怎麼寫啊?桐許?」晴王問
  「冬煦,意思是冬日的暖陽」大嫂用手勢示意侍女不必接手,他想自己幫晴王綁頭髮。
  「好怪的名字!」晴王說
  「我覺得這個名字意境很美,昨天帶你來的春水先生的名字也很有詩意」大嫂微笑著說「我的幼名是"青"是因為我出生那天青空萬里,一朵雲都沒有」
  「是說,為什麼要嫁給長得那~麼兇的人啊」晴王問「而且這一族大家都說他們很可怕,以前我也不相信,可是上次在街上看到他們…超級恐怖的」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大嫂說「戰鬥是他的職責,和性格與人品無關,而且他文筆很好喔」
  「看不出來…」晴王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表達方式嘛」大嫂說
  「你的喜好我真~的搞不懂欸」晴王說「那個凶巴巴的大個子哪裡好啊?」
  「呵呵,你這孩子啊~最近嘴有點壞喔」大嫂戳了晴王的頭說「我喜歡他認真果敢、堅持原則、有主見,而且溫柔又可靠」
  「沒有一項跟長相有關欸」晴王被輕捏臉頰「唉呦」
  「我喜歡就好」大嫂笑
  「所以我才說搞不懂你的喜好嘛」晴王嘟著嘴說「接受那種唐突的追求,甚至為他離家,明明知道你是玉依卻還問妳名字,這個人很──奇怪啊!」
  「大人的話你聽太多了,出嫁是我自己決定的,不是為了配合他」大嫂低聲說「而且,我更喜歡作為青留在他身邊」
  「什麼意思?」晴王聽得糊塗了
  「好了,你看,很可愛吧?」大嫂岔開話題說
  「哇~謝謝」晴王拿著手鏡看大嫂的傑作,開心的說。
  「午餐後我就送你回去」大嫂說
  「欸?」
  「我們偷偷出去一下,不要緊的」大嫂做了個"噓"的手勢笑著說。
  「我聽到了唷」汐來瞬步到兩人身邊「偷溜帶我一個吧」
  「好呀」大嫂說
  [京樂家 主屋]

  「總藏佐該訂婚了」
  「那個大傻瓜誰敢嫁啊!」
  「年紀差不多了,他也沒有自己找合適對象的樣子,成天遊手好閒遊戲人間,等他入了護廷十三隊也不可能認真找結婚對象」
  「是啊,他八成看人家漂亮就搭上了,就算是刀都拿不好的雜魚也不挑吧」
  「但現在他是第一繼承人,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啊」
  「總藏佐那樣,當父親還早吧」
  「誰指望他去當了?他那種個性,讓他把孩子過給家主大人他一定馬上答應,繼承人的問題就解決啦」
  「就是啊,下一順位是總藏佐實在是…」

  "唉~"春水在內心嘆氣,他躺在道場橫樑上躲那些碎念不停的老頭子,結果他們說閒話說到他正下方來了"早知道就去睡屋頂了"

  「話說家主大人還是不同意嗎?」一個家臣問
  「不同意啊,他跟前家主一樣固執」家老搖頭「別說結婚,都嫁進來這麼多年了,一個孩子都沒有,雖然家主還年輕,但繼承人的問題實在…唉」
  「又不是要他廢掉正室!怎麼這麼死腦筋啊!」
  「就是啊,上一代就是只娶正妻才會讓本家人減少這麼多」
  「前一代家主夫人就是不適合生孩子的脆弱體質,這一代又不生,我們可不像那些遊手好閒的家族可以養著一隻小寶貝供著繼承頭銜就好,戰力減弱怎麼辦啊?」
  「總一郎把話說死了,說什麼都不納側室」叔叔的聲音在一群唉聲嘆氣的中年人中相當宏亮「也別想叫他跟常樂家的誰生個孩子再領回去」
  「可惜了,我妹妹很喜歡他呢」一個女人帶著笑意說,春水認得這應是汐來的阿姨之一,常樂家的女性鮮少外嫁,未婚生子登記在已婚手足名下也是常有的事,有時常樂家的女人會和其他分家生子,生下來的大多歸常樂家,但原本的繼承人如果太弱或死了,常樂家就會把孩子過繼回去給生父,這也是各大分家與常樂家有較緊密的血緣關係的主因。
  「只要比自己強,常樂家的女孩都喜歡吧」一個世樂家的中年人吐槽。
  「嗯~我們大家不都是以此為標準嗎?」常樂家的女人笑
  「說得多決絕啊?」
  「最終決議」叔叔說
  「啊!?」
  「是最終決議就沒辦法了」
  「最終決議?」勝千代的聲音也出現了
  「就是要改變他的想法就拿刀來說話,打一場再說」叔叔說「當年總一郎的婚事也是這樣定下的」
  「家主大人的婚事?」一名年輕的分家成員問「不是家主大人自己決定的嗎?」
  「不是,是前任家主還在的時候,不過是現任家主自己選擇的對象」老家臣說
  「你伯父生前幹的最後一件大事就是獨排眾議把總一郎的婚事給定了,那時只有他同意總一郎和那女人結婚」叔叔說
  「為什麼會娶伊勢家的女人啊?」勝千代問「和他們聯姻沒好處,還有那個詛咒傳說,伯父是有什麼考量嗎?」
  「考量?哈哈哈」叔叔大笑「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當然不知道呀」勝千代搖頭
  「那時其他人直呼荒唐,但那完全就是兄長大人會說的話」狂妄的叔叔只有在提及前一代家主時語氣是真正帶著敬意的,他打從心底敬畏被稱為錆惡童的兄長。

  「『沒有比生命更沉重的詛咒,禍福喜樂,一切苦難皆因生命而起,若無名為"生"的詛咒,世上便無苦痛,同受詛咒之人苟活相依,有何不可?』」叔叔壓低嗓音說,春水模糊的記憶裡父親的聲音確實比叔叔低沉、語速更慢一些「他可是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種狂言的人啊!哈哈哈哈!」

  春水頭一次聽說這件事,在他印象裡父親並非狂傲之人,不過他也不了解那個男人,僅有的記憶就和鏡面水霧一樣模糊且稍縱即逝。

  「上一代是司法家破天荒地把女兒嫁過來,這一代是伊勢當家做了把自己嫁掉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不知道總藏佐的婚姻會有多驚天動地」一個家老嘆氣說
  「那小子只是風流成性,很難超越父兄吧!」一個家臣笑
  不知能不能說是一與成讖,數百年後史上最強、在位最久的京樂家主為一個男人不娶妻,令人咋舌的程度確實遠超其父兄。
  「世樂那邊現在有決定了嗎?」家臣說
  「入贅到常樂那的四男要回去接副當家,對吧?」家老說
  「嗯,昨天就說好了」常樂家的女人說「不過他和我姊姊生的孩子我們要留下」
  「就是老樣子嘛」勝千代說
  「汐來呢?他找到贅婿沒?」
  「還早呢,那孩子還不到適合當母親的年紀,再說讓她慢慢挑也好,汐來獨具慧眼,會挑上什麼男人值得期待」常樂家的女人說

  底下的長輩們東家長西家短沒完沒了,春水根本無法放鬆。
  "要是影鬼的能力能讓人躲進去就好了"春水想"不過那種影刀現在也只能維持幾秒,人進去八成會出事"

  「上一代給他取名總藏佐真是未卜先知,那孩子不是承擔家業的料啊」家老嘆氣說,春水都懷疑這群人是不是知道自己在上面所以拼命說他壞話。
  「是未卜先知,還是因為給他起了個這麼無足輕重的名字,又把他給寵壞了才讓他變成那樣實在不好說啊」家臣說
  「他也沒有貴族樣,連下級貴族和平民都直呼他的本名,乾脆把他送給總隊長當養子算了」
  「人家總隊長也得接受才能送啊」
  「哈哈哈說得也是」

  童僕來傳達口信把這群閒人叫走,春水才終於解脫,直接從窗戶翻出去瞬步往主屋反方向離開。

  "名字啊……"
Notes:

  這一篇寫了不少鬼道相關的設定,明明是很強的技能但實際靠鬼道戰鬥的人不多,而且統學院畢業的條件顯然不包含鬼道,不然十一番隊大部分的人跟戀次根本不可能畢業XDDD
穿界門開關和斷界監控後來都是技術開發局在負責管理,那在技術開發局成立之前一定也有相似的機構負責這些工作,所以就依照現有的資訊把這些工作劃分到鬼道眾之下,目前所知鬼道的運用範圍非常廣,所以合理推測也能用來監控境界平衡、虛出沒地點以及打開穿界門。
成為鬼道高手的條件很嚴苛,而且使用的要求不少,所以逐漸從戰鬥主流排除,有些鬼道一看就知道非常耗費靈力(跟法師放大招吃魔很高一樣的概念),而且戀次那麼強的死神都搞到自爆連連,鬼道能力強的副隊長會被特別強調(比如雛森和吉良),顯然對大部分人來說並不是最有效率的戰鬥方式,目前我們見到的鬼道眾都是與封印相關工作有關,所以他們的職務應該是以後勤&維護為主。
京樂一族不同於其他上級貴族,家族人口多且不計較結親對象出身,因為家業就是戰鬥,所以必須維持總體戰力,家族人口減少、戰力降低是生死存亡攸關的問題(失去武力就會步上諸多軍事貴族後塵覆滅),因為有殺家主與強者至上這兩項特殊條件,所以京樂一族各家也不擔心孩子人數多而產生繼承爭奪問題,因為最強的就是繼承人,有異議想要爭奪繼承資格的人可以憑實力得到想要的位置,不過因為家主頻頻換人對家族穩定和名聲有負面影響,所以通常會照繼承順序接棒,而不會一直以決鬥方式決定。
後來到了和平時代(春水成為家主後),因為幾乎沒有內戰,護廷十三隊負起保護瀞靈廷與消滅虛的責任,御討令制度名存實亡,所以人數只增不減,因此前面咒福篇謙愛才那麼顧忌安養生息數百年,戰力不明、人數大增的京樂一族,這一族活躍起來會帶來多大的動盪沒人能說得準,而且因為春水難以捉摸的性格和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外加他不積極參與貴族事務缺少政治施壓管道,謙愛只能想辦法制衡他(用護廷十三隊&浮竹牽制),並降低春水動用貴族勢力的可能性(自己出面擔保霞大路家→伊勢家祭祀之劍來源穩固→春水不會以貴族身分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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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5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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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1: 【家責:名呼.下】

  春水和十四郎當時看起來大約七、八歲,由於先前廷內亂破壞原本的街道走向,元塾通往浮竹家的路程因此縮短許多,原先存在的分區關卡和圍牆幾乎都被拆除重劃,原本如果不用瞬步或者在屋簷上移動的話對孩子來說是非常遙遠的路程,現在他們只要花些時間也能自己走到浮竹家,他們剛學會瞬步,走兩三步就會累,而且老是撞上東西,所以山本禁止他們在練習場之外使用,十四郎想家時就會跟山本或雀部報備,然後跟春水一起走回家,浮竹夫妻經常來探望十四郎,有時就會順便帶孩子回家幾天。
  「京樂少爺也來啦」浮竹先生開門見到兩個孩子馬上讓他們進屋「外頭在下雪呢!走這麼遠你們一定很冷吧!」
  「還好,山老頭瞬步帶我們來的」春水說
  「哥哥」年幼的夏輝還有些口齒不清「是弟弟喔」
  「是嗎!」十四郎眼神亮了,踢掉鞋子就往家裡跑「母親~~我回來了~~~」

  那個雪天他們到浮竹家的原因正是因為前一晚浮竹家第三個孩子出生了,他們的表親代十四郎的父母到元塾通知十四郎今天父親無法來接他回家過生日,因為他母親出現生產的預兆,他必須留在家裡。

  「你好呀,小夏」春水蹲下對拉著父親衣襬的小女孩微笑。
  「Kyo…Kyo哥哥嗎?」夏輝指著春水問父親
  「是京樂少爺」浮竹先生說
  「京樂少爺好」夏輝禮貌地向春水問好
  「叫我京樂就好了啦,或者春水」春水歪頭說
  「那樣不合禮節啊」浮竹先生抱起女兒「京樂少爺要吃點心嗎?」
  「叫我春水就可以啦~」春水說,不過嬰兒的哭聲讓浮竹先生抱著女兒快步跑進屋內,春水跟了上去。

  「浮竹夫人好」春水向坐在床鋪上的浮竹夫人打招呼,但嬰兒的哭聲實在太大了,他忍不住摀住耳朵「他在哭什麼啊,有夠大聲的!」
  「小嬰兒哭不需要理由啊」浮竹先生笑著從妻子手裡抱過新生兒,在十四郎和夏輝間坐下「哭得這麼大聲就表示他很健康,是好事」
  「不過接下來有好一陣子沒辦法睡上一頓好覺了」浮竹夫人笑
  「我也要抱」十四郎說
  「要小心喔」浮竹先生小心翼翼的把嬰兒放到十四郎手裡。
  「我知道,我抱過夏輝」十四郎說
  「好小」春水蹲在十四郎身旁,偷偷戳了寶寶的手,手指就被握住了「好熱喔」
  「寶寶的體溫很高,而且不管是什麼他們都會抓住」浮竹先生說「京樂少爺應該沒有抱過嬰兒吧?」
  「上級貴族的孩子基本上都交給奶媽照顧」浮竹夫人說
  「京樂少爺沒有弟弟妹妹?」夏輝問
  「我母親在我比他大一點的時候就死了啊」春水說「不要那樣叫我嘛,好彆扭喔」
  「這樣啊…」浮竹夫人皺眉
  「啊,我不難過喔」春水對浮竹夫人露出笑容「因為我不記得嘛,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還沒想好」浮竹先生笑著說「不過他和小時候的十四郎一模一樣,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呢!簡直就是仿造的一樣,昨天我們還開玩笑要叫他仿郎(Hourou),不過這種名字太過分了!」
  「我嬰兒時長這樣嗎?」十四郎睜大眼看著懷裡的嬰兒
  「簡直一模一樣!」浮竹夫人說
  「欸~好神奇,十四郎以前長這樣嗎?」春水歪頭看著寶寶「…小猴子?」
  「哈哈哈,寶寶剛出生都長這樣啦」浮竹先生笑
  「你才是猴子!」十四郎氣嘟嘟的說

  「名字啊~得好好想想」浮竹先生說
  「十四郎的名字是誰取的啊?」春水問
  「我們兩個」浮竹夫人說
  「為什麼長男要叫十四郎?」春水問
  「因為唸起來好聽又好寫」浮竹夫人說
  「而且我叫七郎」浮竹先生指著自己說
  「……那他叫二十一好了」春水忍不住指著寶寶吐槽
  「哈哈哈,京樂少爺算術有認真學喔!」浮竹先生笑
  「浮竹先生真的叫七郎??」春水問浮竹夫人
  「真的喔」浮竹夫人笑「因為他排行第七」
  「就只有七郎??」春水問
  「對」浮竹先生一本正經的說
  "十四郎的祖父母到這裡就放棄想名字了嗎!!"春水在內心大聲吐槽
  「本來我們還考慮十四郎的名字要念做Toshiro,最後還是給他取名Jushiro了」浮竹夫人說
  「因為這樣比較不會被念錯」浮竹先生說
  (*十四郎也可以念做Toshiro,和冬獅郎發音一樣)
  「春水的名字呢?是誰取的?」十四郎問
  「我母親,總藏佐是父親決定的」春水說「聽叔叔說,好像是不重要的孩子才會用總藏佐這個名字,不過父親幼名也是總藏佐」
  「沒有人的名字是不重要的」浮竹先生說「就算是我的名字,也是父母考慮過後才決定的」
  「不過考慮時間可能非常短」浮竹夫人吐槽
  「超短的!因為我有很多哥哥姐姐,他們沒時間想」浮竹先生笑著附和
  「所以京樂少爺千萬不要覺得自己的名字是不重要的」浮竹先生摸了春水的頭說「每個人都很重要,你父親給你和他一樣的幼名必有他的用意,我叫七郎,那就表示在父母心中惦記著我這排行第七的孩子,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誰會給孩子取名呢」
  「是這樣嗎?」春水聽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浮竹夫人說「別人怎麼想你的名字不重要,人不是被名字定義的,而是由這個名字的主人決定別人在看見這個名字時會有什麼想法」
  「…」春水歪著頭,思考著兩人這番話的意思。
  「有很多叫十四郎的孩子,但你看見這個名字時,想到的是誰、給你什麼樣的感覺、有什麼印象呢?」浮竹先生耐心的解釋「看你的表情你已經聽懂了」
  「嗯」春水點頭「不過我家不會有另一個叫總藏佐的人了」
  「欸?為什麼?」浮竹先生問
  「因為大人們說"看那不成材的傢伙,給孩子取這名字太晦氣了"」春水笑著說
  「超過分的!」十四郎笑
  「哈哈哈,很好啊,罰寫的時候才不會寫那~麼久」春水說

  兩個孩子嘻笑說著上回被老師罰寫的事,十四郎笑著提起春水寫到趴在紙上睡著,臉上沾滿墨汁都沒發現,還有他自己寫著寫著,居然不確定"浮"的子上面有幾個點,浮竹夫妻因春水如此輕描淡寫的將傷人的言語作為笑話而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從另一半臉上看見同樣詫異的神情,但當孩子之間的話題轉回與他們的對話時他們已換回方才溫柔的微笑,耐心的回答他們的問題。
  「夏輝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啊?」十四郎問
  「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們說過,你大概沒印象了,夏輝是夏天出生、有如星月般明亮的女孩的意思」浮竹先生說
  「小夏是幾月生的?」春水問
  「跟你一樣是文月(七月)」十四郎說
  「好巧喔~原來小夏的名字是閃亮亮的啊」春水笑
  「對,輝是光的意思喔!」夏輝自豪的說
  「不過也不好寫」浮竹先生笑著摸摸女兒的頭「去登記她的名字的時候我才發現"啊,這以後會讓她學得很辛苦啊"」
  「京樂少爺要抱抱看嗎?」浮竹夫人問「你沒抱過寶寶吧?」
  「不要不要」春水用力搖頭「那麼軟的小東西我不敢碰」
  「不要把我弟弟說得像蛞蝓一樣嘛!」十四郎說
  「京樂少爺也沒說錯啦」浮竹夫妻哈哈笑說
  過了非常多年後,春水才知道浮竹先生的名字其實是午慈郎(Gojirou),午是因為他排行第七,但因為慈郎(Jirou)和次郎發音一樣,經常造成各種誤會,所以很久以前十四郎的祖父母就改口喊他七郎,許多人直到午慈郎先生過世看到他的訃聞才知道七郎並不是他的真名。
  但因為他這樣做實在太多年了,而且經常拿自己七郎和兒子十四郎的名字開玩笑,大家都忘了他有個本名,訃聞上姓名的部分只好寫成"浮竹 七郎 午慈郎"。
  因為弟弟出生,十四郎往返元塾和家裡的頻率越加頻繁,春水也是那時起開始在浮竹家"白吃白喝"。
  「這個是大哥要我帶來的」新年前春水又到浮竹家玩,他舉著一個盒子給浮竹先生「新年快樂」
  「啊,京樂家主太客氣了」浮竹先生接過對孩子來說稍嫌沉重的禮盒。
  「他說『你這笨蛋給我好好感謝人家對你的忍讓』」春水對浮竹先生鞠躬「感謝您今年對我的照顧」
  「說忍讓太誇張了,京樂少爺快進來吃年糕吧」浮竹先生說
  「春水你來了!」十四郎跑出來拉著他去看自己的弟弟「我們決定名字和生日了喔!」
  「生日!?」春水問
  「因為他出生的日子和十四郎一樣,既然他是晚上出生的,我們就當作他晚一點才出生,讓他在十四郎隔天過生日」浮竹夫人抱著小兒子說「這樣就不用跟哥哥分享生日了」
  「所以他叫什麼名字啊?」春水問
  「▓紡郎」浮竹先生說
  「跟十四郎的名字相比筆畫複雜很多」浮竹夫人笑「希望他以後不會抱怨名字太難寫,京樂少爺要吃甜豆嗎?十四郎、夏輝,你們把點心盒收去哪啦?」
  「我去拿」十四郎跑出客廳時喊
  「…」春水皺眉「叫我春水就好,在元塾沒人那樣叫我,十四郎也叫我春水」
  浮竹夫妻看著沮喪的小男孩,四目相對片刻便達成共識。
  「你不喜歡被稱為京樂少爺嗎?」浮竹先生問
  「你們是十四郎的父母,不是下人」春水說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不叫你的名字嗎?」浮竹先生問
  「那是貴族的規矩,可是這裡又不是貴族區」春水說
  「是社會的規矩喔,可能有點討厭,但大人不能不遵守」浮竹先生苦笑
  「那叫你幼名呢?」浮竹夫人問
  「不熟的親戚才叫我總藏佐,在元塾大家都叫我春水」春水說「我只是十四郎的朋友,被叫少爺好生疏好奇怪」
  「那你來玩的時候我們就叫你春水吧」浮竹先生微笑
  「不過在外面碰到就不行了,會被人白眼,你的家人也可能會不高興」浮竹夫人說「能請你去看看十四郎為什麼還沒回來嗎?春水」
  「嗯!」春水點頭,只用一秒感覺十四郎的靈壓就找到他的位置跑出去「十四郎~~你在做什麼~~~」
  「他是個很有活力的孩子呢」浮竹夫人抱著次子笑說
  「心思敏感細膩,而且很會察言觀色」浮竹先生說「不過看懂以後會故意惹某些大人生氣,他經常惹總隊長,去找十四郎的時候經常聽到他挨罵呢」
  「啊~有時候就是會有呢,用這種方式撒嬌的男孩」浮竹夫人笑
  「呃欸呀?」浮竹先生拿出夾在新年禮盒上的信看了一眼脫口發出怪聲。
  「怎麼了?難道他拿錯了嗎?」浮竹夫人問
  「這個…」浮竹先生把信翻面給浮竹夫人看,這看起來就是臨時拿了張紙蓋章匆匆寫下的,背面是京樂家的對生松紋,中間有現任家主的総字花押「他兄長的意思是如果他在這裡闖禍請隨時通知他,犯錯了也請不要客氣,好好懲處他…」
  「這種要求只有總隊長敢配合吧」浮竹夫人乾笑
  「上級貴族中,那一家的作風真的很奇特啊。」浮竹先生把信對折再對折收到抽屜深處。
  「究竟是那一家作風奇特還是這對兄弟奇特呢…」浮竹夫人吐槽
  「不知……等等,家裡未免太安靜了,我要去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浮竹先生有不好的預感,馬上起身瞬步在家裡尋找不見的兩個小男孩。

  最後他順著夏輝手指的方向找到爬上書架下不來的十四郎和踩在兩個疊在一起的凳子上伸長手接過十四郎遞來的點心盒的春水。
  「啊啊啊!!很危險啊!!」他先讓春水從搖搖晃晃的凳子上下來然後踩在一個凳子上把十四郎也帶下來。
  「本來在這裡的梯子不見了」十四郎抱著點心盒說
  「在院子裡!剛才你是怎麼上去的!??」浮竹先生說
  「…」兩個小孩不約而同的沉默,要是讓浮竹先生知道是春水站在板凳上讓十四郎踩在他肩上爬上去的,這位沒有心臟病的好爸爸也會心臟病發吧。
  「以後不能再這樣爬了知道嗎?」浮竹先生說
  「知道」兩個孩子同時說
  「十四郎你是把點心盒藏在書架上了嗎?」浮竹先生問
  「是」十四郎點頭
  「為什麼要藏起來呀?」浮竹先生皺眉說「昨天才收到而已,你過年不想吃嗎?」
  「我想帶去元塾…」十四郎嘟嘟噥噥的說,他本來打算把點心藏起來,回元塾的時候帶去跟春水一起吃。
  「到時會給你其他點心帶去的」浮竹先生彈了長男的額頭「等下別和你母親說你們做了這麼危險的事啊,他會非常擔心你的」
  「嗯,對不起」十四郎雙手摀著額頭點頭
  「…」浮竹先生看著同樣一臉心虛的春水猶豫了一下,然後給他一樣的處罰「春水也是,這樣太危險了,摔下來可能會受重傷喔」
  「抱歉」春水摸摸額頭說
  在晚餐前春水就被京樂家的下人接回,再到浮竹家已是新年之後。
  「我又來了!」春水很有精神的對來開門的浮竹先生說「浮竹先生早安」
  「早啊,你怎麼過來的?為什麼會陷在雪裡…??」浮竹先生手上拿著雪鏟,前一晚下了大雪,他吃完早餐就一直在清除屋簷上和庭院裡的積雪,眼前的春水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陷在雪中,積雪高度約在春水的胸口下。
  「山老頭散步時順手把我丟下來的」春水說
  「丟…?」浮竹先生把雪鏟插在一旁,把春水從積雪裡拔出來放到清理過的庭院裡,幫他把身上的雪拍掉「十四郎有點不舒服,沒辦法出來玩喔」
  「又發燒了?」春水問
  「有點低燒,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沒辦法陪你跑來跑去的」浮竹先生把春水往家裡推「他在客廳,你自己去找他玩吧」

  「春水!」十四郎早就望著門口等待靈壓的主人出現「好久不見!」
  「你們也就幾天沒見而已啊」浮竹夫人笑
  「浮竹夫人好」春水向浮竹夫人打招呼
  「來客廳坐吧,有紅豆年糕湯唷」浮竹夫人說
  「謝謝」春水接過熱騰騰的紅豆湯「年糕好小好多喔」
  「我們家會把年糕切小塊,因為小孩子很容易噎到」浮竹夫人正在整理收到的賀年卡。
  「很好吃吧!」十四郎說
  「嗯!」春水點頭「原來浮竹先生真的叫七郎呀」他指著賀年卡說。
  「對啊」浮竹夫人笑「因為是老七嘛」
  「那您叫什麼名字啊?」春水問
  「Hitoka」浮竹夫人說「寫做"仁歌"」
  「好特別喔,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春水問
  「…沒有,只是父母覺得好聽而已」浮竹夫人微笑「話說春水是怎麼來的啊?外面積雪很深呢」
  「山老頭散步的時候把我丟下來的」春水說
  「呃,什麼??」浮竹夫人愣了一下轉頭看長子
  「老師又來啦」十四郎點頭「我們來玩牌吧,今年有人送我們一副新的花牌唷!」
  兩個男孩拉著手去十四郎房間找紙牌,本來乖乖在角落睡覺的寶寶醒來後開始大哭,躺在寶寶旁邊睡覺的夏輝醒來,翻身輕拍寶寶安撫。
  「乖喔~乖喔~」夏輝打了個呵欠「 紡郎乖乖睡喔」


  隔年夏天夏季祭典開始前大嫂就回娘家了,說祭典後就會回來,他們倆在祭典結束後仍在外頭玩,春水說感覺到熟悉的靈壓就往禁止進入的樹林里跑,十四郎追在他後面,意外發現樹林空地上不但搭起像軍帳一樣的帳幕,還有許多戴著烏鴉面具的人嚴密把守,其中有幾名穿著略有不同並戴著兇惡紅色天狗面具的人,從他們和烏鴉面具衛兵們的互動來看,天狗面具是烏鴉衛兵們的上級,當十四郎拉著春水要他跟自己回去時兩人突然懸空了。

  「玉依大人,我們在外面抓到這兩個孩子」穿著山伏服裝,戴著烏鴉面具的男人們警備著周圍,兩個抓著孩子腰帶的護衛就算戴著面具也能從眼神中看出他們的無奈。
  「大嫂…嗨」春水不好意思的對他揮手「我就在想這靈壓好熟悉,原來是妳啊」
  「對不起我攔不住他」十四郎低頭道歉,他和春水像小貓一樣被拎在半空中,不可能逃跑或者蒙混過去。
  「他們是我認識的孩子,沒關係的」大嫂說「把他們放下來吧」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著地的十四郎小聲地問春水
  「我不知道啊」春水搖頭
  「這裡是準備儀式的營帳」烏鴉面具男之一說「擅闖是重罪,以後別再犯了!」
  「你們下去吧,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大嫂指著春水說「而且今晚我就要回夫家了,這孩子我要順便帶回去」
  「這孩子是玉依大人夫家的…京樂家的孩子怎麼會這麼不守規矩啊!!」旁邊一直忍著強烈翻白眼衝動的少女護衛用手上的薙刀重擊地面「平民就罷了!貴族基本的禮儀和常識呢!?」
  「好了,五十鈴」大嫂說「大祭圓滿結束大家都開心著呢,就別跟孩子計較啦」
  「玉依大人您對孩子太寬容了啦」姓五十鈴的少女嘆氣
  「宇治,你們可以退下了」大嫂對兩名戴面具的護衛說「五十鈴也是」
  「可是…」
  「他們兩個現在是我的客人」大嫂說
  「我們明白了」三人低頭退下
  「你們要慶幸自己年紀還小,不然擅闖伊勢家為儀式設下的禁區,有可能會直接被視為威脅斬殺喔」大嫂說
  「欸!?」春水吃驚地轉頭看十四郎
  「會、會被殺!?」十四郎瞪大眼看春水
  「這是非常嚴重的,如果儀式正在進行中,他們對入侵者絲毫不手軟」大嫂說
  「什麼儀式?」十四郎問「夏季祭典不是慶祝夏天到來嗎?」
  「這個儀式叫做七十二天帷」大嫂說「其實是不能隨便跟外人說的,但你們都闖進來了,我就解釋一下吧」她指著上方「在天空中有七十二道屏障,保護著靈王宮,身為祭司的伊勢家世代負責維護這些屏障,祭典是為了讓人們聚集道街道上而辦的,這樣可以避免普通人誤闖禁區,因為是為了靈王舉行的重要儀式,所以干擾儀式的罪名是非~常嚴重的唷」
  「欸~~原來是這樣啊」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

  「所以大嫂回娘家就是為了這個啊」春水問「打扮這麼漂亮也是因為儀式嗎?」
  「對啊」大嫂微笑,他身穿全白的巫女袴,戴著金製頭冠「主祭人的打扮就是這樣」
  「給您添麻煩了實在很抱歉」十四郎鞠躬說
  「下不為例喔」大嫂取下頭冠放在桌上,解開花簪放下長髮「尤其今年是大祭,大家神經特別緊繃」
  「大祭和平常的祭典哪裡不一樣?」十四郎問
  「這樣想吧,普通的儀式就跟曬榻榻米一樣,而大祭是房子大整修」大嫂說「使用的也不是普通的祭劍,這一天連負責護衛的死神也不能在場」
  「這麼神秘啊」春水歪頭「是像雙殛那樣危險的武器嗎?」
  「不是,這把劍無法傷人」大嫂自身旁匣中拿出八鏡劍「這是沒有開鋒的祭劍」
  「好奇怪的東西啊」春水依舊歪頭看著那把鑲著鏡片的神劍,他浴衣的袖子突然被用力拉扯「十四郎?」他轉頭看見站在他身旁的十四郎面色發青,眼神中充滿恐懼,一副無法呼吸的樣子「你怎麼了!」
  「不知道」十四郎一手拉著春水的袖子,另一手緊緊抓著自己胸口「突然‥好難受」
  「他有帶藥嗎?」大嫂把劍放回匣中,伸手摸十四郎的臉和手「好冰」
  「他發病不是這樣的」春水說
  「咳咳咳咳咳!」十四郎用力咳了好一陣
  「喝水會好一點嗎?」大嫂緊皺著眉,這樣年幼的孩子卻飽受病痛折磨使人心疼「送他去釋藥院呢?宇治瞬步很快」
  「我、我沒事」十四郎反覆深呼吸「喘過氣來了」
  「剛才是怎樣?!」春水問
  「突然很難呼吸,然後胸口和肚子都很痛」十四郎摸摸自己的肚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還在,剛才那是…?"
  「玉依大人!發生什麼事了!」五十鈴在帳外喊
  「這孩子身體不舒服,已經沒事了」大嫂說
  「你先回家吧」春水皺眉說「我們下次再出來抓螢火蟲」
  「嗯」十四郎點頭
  「要叫醫生嗎?」五十鈴進入帳內,看到十四郎蒼白的臉色脫口就問。
  「讓宇治送這孩子回家」大嫂說
  「是」五十鈴瞬步離去捲起的風才剛停,戴著烏鴉面具的男人就出現了,他問清楚浮竹家的位置後把十四郎抱起瞬步消失。
  「那孩子經常發作嗎?」大嫂問
  「十四郎發病不是這樣」春水搖頭「他呼吸的聲音會變,也不會肚子痛」
  「也許該送他去釋藥院才對…」大嫂憂心地說
  「送他回家就好,浮竹先生送十四郎去看醫生的時候瞬步的速度是三席等級的,安心吧!」春水笑著說


  春水回家後不必多說,被大哥揪著耳朵臭罵了一頓。
  「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死了啊!!」冬煦罵
  「要耳聾了啦!」春水喊
  「沒關係啦,那時候儀式已經結束了」大嫂苦笑
  「有關係!這笨蛋不趁小時候記取教訓!長大以後就會闖下沒人能收拾的大禍!!」冬煦罵「小時候就擅闖儀式禁區,長大後是不是打算去四十六室大鬧然後從無間越獄啊!!」
  雖然不是越獄,但若是京樂冬煦知道未來弟弟不但與四十六室正面對槓還放出無間的大罪人,他可能會當場吐血吧;倘若他知道現在被他揪著耳朵大罵的搗蛋鬼未來會成為總隊長,他鐵定會說世界要毀滅了。
  不過第二代總隊長上任時世界確實在毀滅邊緣。
  「你今天本來不是要去住你朋友家嗎?」冬煦雙手交叉在胸前問。
  「他身體不舒服」春水摀著被捏紅的耳朵說。
  「我讓宇治送他回家了」大嫂說
  「話說我本來以為你明天才會回來,不是有慶祝儀式順利結束的宴會嗎?」冬煦問
  「那是為了慰勞僕人和家兵們辦的,我不出席沒關係」大嫂說
  「為什麼今年大嫂要回去啊?」春水問,在他記憶中大嫂嫁進門後夏日祭典期間都會和大哥在庭院裡看煙火。
  「因為今年是五十年一次的大祭」大嫂說「不是每個人都能執行大祭的儀式,在我出嫁後負責的是我的阿姨,但不久前她不幸過世了」
  「啊,抱歉…」春水說
  「沒事的」大嫂說
  「你早點去洗澡睡覺」冬煦說
  「好」春水點頭
  他喜歡繞小路回自己的別院,正好遇上一名手提燈籠的少年童僕。
  「春水少爺」童僕向比自己年幼的春水行禮。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春水問
  「方才霞大路家的信使送來給家主夫人的信,在下正要送到主屋去」童僕說
  「給我吧」春水伸手「我幫你拿去」
  「這種雜事由在下做就好,請您去休息吧」童僕說
  「你拿過去還要由侍女轉交再轉交,我直接拿去給大嫂最快」春水攤開手掌向童僕索要信件「你擔心我會搞丟嗎?」
  「當然不是!小的不敢!」童僕連忙搖頭,但春水的調皮搗蛋眾所皆知。
  「那就給我吧,這時間穿木屐去主屋,那些老侍女會罵人喔」春水說「會罵你擾人清夢不懂禮節,然後你就得去擦地板了」
  「欸?!」童僕低頭才想起自己仍穿著木屐。
  「她們對年紀小的下人非常嚴格,你現在去一定會被臭罵一頓喔」春水說
  「啊..啊這個...」童僕被主屋的男女侍者罵過好幾回,訓練他們這些少年成為未來家兵的師傅還沒她們那麼嚴苛「那、那就麻煩您了」他雙手奉上信件,春水拿到信就瞬間消失,童僕過了一會才回神"是瞬步!?好厲害啊!不愧是本家的少爺"


  春水因青蛙跳進水裡的聲音而在門外駐足,大哥和大嫂正在談話,也許他該等他們說到一個段落再進去。
  「是戴著面具那位啊」從大哥嚴肅又溫和的語氣春水聽得出他們正在討論沉重的話題「抱歉,你家的人我老是記不清」
  「因為我們家的人通常不跟外人接觸,尤其是男性」大嫂說「對親人的稱謂也和外界不大相同,其他家族時常摸不清我們家族成員之間的關係」
  「我記得我們在你家辦的婚禮她有出席」冬煦說「突然出現一個不同的面具我還多看了一眼,因為伊勢家的家兵和護衛都戴面具,所以我注意到的時間晚了點」
  「阿姨她習慣隱藏自己靈壓,被你發現她其實嚇了一跳」大嫂說「她不喜歡被人關注」
  「我記得她原本是──」
  「是上上一代的"玉依"」大嫂語帶哀傷的說
  「不是上一代嗎?」冬煦問
  「上一代是我母親,她是我母親的孿生姊姊,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她就像我第二個母親」她輕嘆一口氣「滅卻師入侵的時候她受了重傷,對她打擊最大的是臉上的燒傷,那之後她就戴上面具閉門不出,玉依的身分則由母親接手……外人不知道玉依已經換代,因為他們連名字也交換了」
  「原來是這樣啊」冬煦點頭「過世的這麼突然,是因為戰爭時留下的舊傷嗎?」參與滅卻師大戰的人後來猝死的原因大多是戰時留下的舊傷「她的孩子那麼小…唉」他記得約一年前才剛讓人送了賀禮給伊勢家祝賀新生兒誕生。
  「可以這麼說吧」大嫂說「這次回去姨婆才告訴我阿姨不是病逝的」她哽咽的說「她是自己結束生命的」
  「青…」冬煦攬著妻子的肩膀,安慰人不是他的強項,所以他只能當個稱職的聽眾。
  「母親過世後她就更不願意與人接觸,一直待在自己房裡」大嫂啜泣著「現在她過世了,大家連該怎麼寫她的墓碑都不知道,因為她把名字和當家的責任一起給了母親,她突然決定要孩子我還以為她終於向前看了……」
  春水躲在緣側下,大嫂泣不成聲的樣子讓他無所適從,他不能把信擺在門口就走,現在進去也很尷尬,而且他無法幫上任何忙,小孩子的安慰對大人一點用也沒有。
  「服侍她的僕人說,她以前說過『果然不留下孩子不行』,遺書只寫了『我責任已盡,別讓那孩子記得我』」大嫂哭著說「那孩子到現在連名字也沒取,之前推託擔心她早夭,不到周歲不取名,為什麼呢‥為何要這樣對那孩子」
  「是不想牽掛吧」冬煦說「取名就捨不得放下了」
  「為什麼…」大嫂泣不成聲,後半句被啜泣掩過。

  冬煦不知該如何安慰哭泣的妻子,腸枯思竭也擠不出一句合適的話,青不是戰死者的親人也不是對死亡習以為常的戰士,死去的不但是至親,還是自盡而亡,他該如何…。

  嘩啦的水聲蓋過青的啜泣,夫妻倆不約而同的看向通往庭院的紙門,冬煦一個箭步拉開門,夫妻倆和站在水深及腰的魚池裡中的春水四目相望。
  「大嫂你看,好肥的青蛙」溼透的春水雙手舉著一隻蟾蜍說。
  「你在幹什麼啊!」冬煦忍不住大罵,但當他與弟弟眼神交會時就明白他不是在搗蛋。
  「咦…?哈哈哈」大嫂破涕為笑,不著痕跡的抹去眼淚「那是蟾蜍唷」
  「欸~是嗎?」春水把蟾蜍轉面對著自己,故作認真地看了一下「好像是欸,青蛙沒有這麼醜」
  「什麼掉進水‥啊!!少爺您又────在做什麼啊!!!」主屋的資深侍女和僕人們聚集過來,最常糾正春水的侍女長忍不住大喊。
  「抓青蛙」春水手上的蟾蜍掙扎踢了一腳從他手中掙脫蹦到他臉上「嗚哦!」反射往後閃時,腳下的淤泥讓他滑了一跤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水裡,大嫂掩嘴笑得更開懷了。

  「那個大傻瓜又在幹嘛啊…」老侍女摀嘴低聲哀嘆的音量意外的大,旁人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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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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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2: 【家責:名呼.下】

  「我的羽織在那邊」春水指著大哥腳邊的衣服「大嫂的信在下面,是霞大路家送來的」
  「你先從水裡上來,鯉魚會被你嚇死」冬煦穿著足袋就走到池邊把春水拉上來,從岸邊噴濺的水量就看得出他是助跑跳進水裡的才會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夏天跳到水裡也可能感冒,呆子」他嘴上這麼說,但語氣毫無怒意,在主屋僕人們聽來他對弟弟束手無策又無奈。
  「今天很熱不會啦」春水把濕透的頭髮往後撥。
  「謝謝」冬煦手按在弟弟頭上低聲說「好啦!送這小子回他別院去!」他轉頭就恢復平時的音量命令道。
  「是」侍女長應道。
  「我自己回去」春水擰乾浴衣下擺說
  「少爺,這是家主大人的命令」侍女長說
  「才不要。」春水說,讓主屋的老侍女跟到別院的話,她又要花上好一段時間訓斥身為他保母的節子失職,春水才會這麼調皮。
  「少爺請您別任性了」侍女長伸手請春水把手給他,要牽他回去以免他偷跑。
  「」春水低頭看了一下侍女長的手「給」他往對方手上放了一把濕濕軟軟的東西,侍女長低頭一看竟是一團蛙卵。
  「呀───」侍女長嚇得花容失色失態的尖叫。
  「晚安!」春水趁機跳上池邊的大石一個瞬步就消失無蹤,只留下石頭上溼答答的腳印。
  剛才尖叫的侍女長一邊大喊明天要打掃庭院的人把池子裡的青蛙蟾蜍卵都清掉,一邊奮力搓洗剛才摸到蛙卵的手,幾個年輕侍女努力憋笑,平時待人最嚴厲的就是那位主屋的侍女長了。
  「唉」冬煦嘆了口氣,在帶妻子離開前對旁邊的童僕說「把他的木屐跟羽織送去別院放著」
  「遵命」少年點頭撿起春水扔在緣側廊道上的羽織和池邊的木屐後快步離去。
  「難得他會對僕人惡作劇」青說,春水雖調皮但通常不做這種欺負人的事。
  「他不喜歡主屋的侍女長」冬煦沒好氣的說「大概是因為他的保母老是被侍女長罵的關係,不過他什麼時候挖了一把蛙卵的啊」
  「他瞬步走得真遠」青說
  「還行吧,用力的方式不對,還需要多練習,走得遠是遠但走沒幾步很快就會累,而且照他那種走法很容易橫衝直撞無法及時轉彎或者閃過障礙,這陣子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就知道是撞出來的」冬煦分析「不過,他才學會瞬步不久就能連走三步,確實值得誇獎」
  「那您要親自對他說唷」青笑
  「他會得意忘形,才不要!」冬煦說
  「啊───────────────!!!」
  浮竹家寧靜的夜晚被淒厲的哀鳴打破,浮竹先生在黑暗中瞬步到長男房外開門查看。
  「十四郎!」浮竹先生抱起長男「十四郎你怎麼了!」
  「怎麼了?!」浮竹夫人跑來,連夏輝都半夢半醒的跟來了。
  「十四郎、十四郎!」浮竹先生確定兒子的體溫和呼吸都很正常,但他緊抓著胸口神情痛苦「你哪裡痛?十四郎醒醒!」
  「哥哥?」夏輝害怕地抓著母親的衣襬「要拿盆子嗎?」
  「這不像他發病的樣子」浮竹夫人跪坐在丈夫身旁「十四郎,你聽得到嗎?」
  「哥哥?」夏輝握住十四郎的手「醒醒啊」
  「啊啊───!!」十四郎緊抓著夏輝的手腕,力量大到夏輝痛得用全力掙脫,手上留下一圈抓痕。
  「好痛!」夏輝搓揉手腕喊。
  「十四郎你醒醒」浮竹先生對懷裡的兒子說「十四郎!!」
  無止盡的墜落,從天空中、或者是腳下突然變成深淵,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正在下墜,在黑暗中閃過的只有某種反光,像是反射陽光的湖面漣漪一樣斷斷續續,或者有人正在轉動反射陽光的鏡面,鏡子的反光和刀光好像。
  墜落的是我的斷臂還是我?
  我?
  心臟還在跳動嗎?在的,還在某處跳動但已不在胸腔中。
  鎖結還在運轉嗎?在的,已經存在他者之中
  五臟六腑支離破碎如受風雨催打溼透的花瓣落地般灑落。
  看得見,一切都在眼中。
  我的左手還在嗎?在的,就在心臟旁。
  我?
  誰?
  「啊」十四郎舉起右手像是要抓什麼,他眼睛微睜但仍未清醒。
  「十四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浮竹先生摸著滿身冷汗的兒子的臉問「十四郎?」
  夏輝坐在門邊,在搖曳的燭火照映下,哥哥舉起的右手在牆上投出的剪影失真的拉長,因火搖晃而閃動的手影彷彿有自己的意志。
  「父親?」十四郎流下眼淚「我沒事了」
  「你怎麼了?」浮竹夫人用衣袖抹去十四郎臉上的汗和淚水。
  「我做了個噩夢」十四郎說"一個不屬於我的噩夢"
  「你夢到什麼了?這麼可怕?」浮竹先生擔憂的問
  十四郎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所有的影像都是一掠而過,他感覺到的更像是一種意識,一種殘餘的記憶,是的,他好像經歷了別人的過去。
  「今晚我們大家一起睡吧」浮竹夫人把女兒和父子倆一起抱住「夏輝,麻煩你把哥哥的枕頭一起拿過來好嗎?」
  「好」夏輝吹熄燭火,父親抱著哥哥離開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哥哥的房間,剛才那道影子,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詳,她轉頭小跑追上母親。
  為了自己預見的世界所做的一切,值得嗎?
  值得
  為何要這麼做
  做到這種地步
  步步摧殘背叛
  貪生怕死深恐滅卻之力指向自己的叛徒、厭棄不變渴望新奇事物的先驅者、構築框架自縛縛世之人、掩蓋深淵的逃避者,以及,因自由狂放而墜天之人。
  貪生怕死,驅使他人持刀行兇,無數魂魄崩毀又崩毀,消失在大氣之中。
  百年又千年,直到叛徒發現一名有能力與神對峙,以其身接受神之力量,將其揮至八方的少女。
  明明擁有力量,卻屈服於懦弱鄙夫之下;明明擁有自我意志,卻不懂得自己思考。
  明明不願傷人,卻屈從於命令,以淚洗面同時順從指示施千刀萬剮之刑。
  明明擁有羽翼,卻不願飛翔,接受他人玩弄自身命運,稍受驚嚇、偶遇挫折便放棄自由,可悲,可憎────
  可憐。
  未來將來,過往將去,直到那一天、那一天────
  隔天春水被叫到主屋去,認出來找他的是服侍大嫂的鈴川太太時,他就知道不是大哥要叫他去聽訓了。
  春水穿著甚平就在主屋閒晃,主屋的僕人們見了就皺眉,不過除了最資深的那幾位外,其他人不會僭越糾正家主唯一的弟弟。
  「午安」在緣側下喝茶的大嫂見到他就微笑向他招手。
  「午安」春水踢掉木屐在大嫂旁邊坐下「大哥呢?」
  「臨時被家臣請去議事了,所以我讓鈴川請你來」大嫂說把一盤甜點給春水「水信玄餅快就會融化,趁現在吃掉吧」
  「廚房做的?」春水問
  「嗯,回娘家那幾天鈴川跟伊勢家的師傅學的,這是京樂家廚師的試作品」大嫂說「本來是冬煦先生的茶點,不過等他回來就融化了,那樣太可惜了」
  「是橘黃色的欸」春水觀察那顆晶瑩剔透的甜點,裡面放了一朵鹽漬櫻花做裝飾「有果香味」
  「伊勢家的點心師傅喜歡用果汁調味,外面比較常見的是配黃豆粉的,你試試看,覺得味道太淡的話這裡還有黑糖粉」大嫂說
  「很爽口」春水吃了一口說「沒辦法帶出去好可惜」
  「你想帶給那個孩子吃啊?」大嫂問
  「嗯,就算生病了,吃這個對身體也沒負擔」春水說
  「那下次帶他來玩的時候提前讓廚房準備吧」大嫂說「那孩子沒事吧?」
  「我早上去過他家,他臉色不太好,好像是沒睡好吧,不過他說他沒生病,他要和父母去逆骨區,說是提早去參拜,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反正他們要幾天後才會回來,他父母好像每年都會去一次,不過這是第一次帶著十四郎去」春水說「好奇怪啊,在祭典上買的食物我們都分著吃,卻只有他肚子痛」
  「可能他的腸胃比較弱吧」大嫂說,但昨天浮竹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鬧肚子,不過他並不是治療師也無法診斷"為什麼要帶著虛弱的孩子到危險的七十六區?參拜?難道他們在人類帶來屍魂界的信仰中尋找寄託嗎?"
  「話說,為什麼大家叫大嫂的方式都和大哥不一樣啊?」春水直接把剩下半顆水信玄餅倒進嘴裡吃掉「昨天那些人都喊大嫂Tamayori大人欸?」
  「因為冬煦大人喊我的"青(Ao)"是我的幼名,外人和下人如果這樣稱呼我是非常失禮的」大嫂說「不過除了少數親人和陪我長大的伊勢家僕人外,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有青這個幼名」
  「Tamayori怎麼寫啊?」春水問
  「玉石的玉,依附的依」大嫂說
  「那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春水問
  「意義?你怎麼會這麼問啊?」大嫂問
  「十四郎的父母說給孩子取名字是有意義的,不過浮竹先生自己的名字就只有"七郎"超級簡單的」春水說
  「玉依不是我母親取的名字」大嫂說
  「那是父親?」春水問
  「在我出生前他就過世了」大嫂搖頭「你記得昨天我給你看過的劍嗎?」
  「那把奇怪的劍啊,當然記得」春水點頭
  「那是名為八鏡劍的寶劍,是傳家之寶也是當家的象徵」大嫂說「"玉依",是八鏡劍之主的名字,每一代伊勢當家都是"玉依"」
  「那在繼承當家位置之前呢?」春水問「大嫂原本的名字是什麼?」
  「我沒有名字」大嫂說「因為從出生起就注定要成為下一代玉依,所以我只有青這個幼名」
  「幼名是誰取的啊?」春水問
  「我母親,伊勢家喜歡用孩子出生那天的日子或天象給她們取名,我出生那天青空萬里,所以幼名才是青空的青」大嫂想了一下說「葉月(八月)生的孩子名字就用上葉字吧
  「誰?」春水問
  「娘家有個孩子還沒取名,我正在幫她想名字」大嫂說
  春水吃完點心感覺到大哥的靈壓正在接近,和大嫂說聲再見就一溜煙的瞬步跑了,圍牆後的樹突然震了一下,春水小聲喊痛後又馬上瞬步消失。
  「嗯?春水回來了啊」冬煦感覺到弟弟殘餘的靈壓「他把我那份吃了?」
  「因為放著太久就會化掉,所以我就給他吃了」青說「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會更晚回來,這裡還有水羊羹,來點嗎?」
  「你吃就好,你不是最喜歡羊羹嗎?至於那個新甜點,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廚房做得還成功嗎?」冬煦在妻子身旁坐下問。
  「嗯,和伊勢家點心師傅做的一樣」青放下那盤羊羹「這陣子我想回娘家幾趟,有些事情我想回去處理」
  「沒問題,妳什麼時候想回去都可以,提前說一聲就好,我會派常樂家的女孩護送妳」冬煦說
  「謝謝」青靠在丈夫肩上說「不親自安排我實在放心不下」
  「沒什麼,不必跟我道謝」冬煦想了一下說「如果伊勢家允許,你也可以帶她來玩不過那大概要等她長大些吧」
  「可以嗎?」青問,接待其他家族的重要成員責任重大,那怕有什麼小意外都會使東道主顏面蒙羞甚至兩家交惡,所以通常默認年幼的客人會被婉拒請回。
  「不會有比春水更令人頭痛的孩子了」冬煦嘆氣「妳獨自一人在這個家中,很寂寞吧,忙碌時我們好幾天都見不上一面,妳的朋友都來自不想和我們家打交道的家族,要和她們見面也很困難」
  祭祀家系家風封閉,與非相關家族往來甚少,而京樂家雖是名門,名聲卻不大好聽,許多朋友青只有在回娘家時才能見,有些接受她登門拜訪,有些則因為負責護衛的是京樂家人而婉拒,甚至有在他出嫁後就斷絕往來的家族,願意到京樂家作客的一個都沒有。
  「我不覺得寂寞啊」青微笑「我有鈴川他們還有家裡的侍女們陪伴,而且您不在的時候春水都會偷偷帶朋友回來玩喔,那兩個孩子很有趣呢」
  「春水和妳還比較親近」冬煦雙手交叉在胸前嘆氣「……別像我一樣」
  「嗯?」
  「手足之間的關係一旦變形就很難導正了」冬煦說「妳對孩子很有一套,肯定不會像我這樣搞砸」
  「我不會用搞砸來形容仍在努力改變的人」青說「冬煦大人的改變他都感覺得到,所以請您別輕賤自己的苦心」
  「我覺得那個玩伴對他的影響更大」冬煦說「果然孩子還是要有年齡相近的同伴啊,分家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在元塾能交到好朋友真是萬幸」
  「啊~就是啊,他們感情很好」青說「他很體貼那孩子,很用心照顧他唷」
  「那個怕麻煩的春水嗎?」冬煦說
  「是啊,他早上特地去浮竹家探望那孩子,剛才還說下次想讓十四郎嘗嘗新點心」青說
  「那讓廚房做一些送去吧,他最近老往人家家裡跑,浮竹家好像還有嬰兒吧,真是,人家正忙的時候他還這樣去打擾」冬煦說「今年歲末送禮得好好選,賠償人家精神損失…Ukitake..Ukitake,這姓氏真的好耳熟啊,好像不是從春水那聽來的」
  「那孩子的父親叫七郎,你們認識嗎?」青問
  「Ukitake Shichirou…啊」冬煦摸著下巴回想
  「浮竹是下級貴族,這個姓很特別,也許是以前曾與擔任死神的浮竹家人有來往?」青說
  「啊,我想起來了」冬煦敲了一下掌心「浮竹七郎這個名字因為姓氏很少見,名字卻很簡單所以我有印象」
  「那位好像是中級貴族孩子的老師」青說
  「對」冬煦臉上三條線「很久以前,曾有人建議我們請他來當春水的家教」
  「咦?」
  「是誰向父親提的我忘了,好像是哪個家臣,因為浮竹七郎擅長教個性頑劣調皮的孩子,所以他雖然不是淵博的學者卻是很搶手的家庭教師」冬煦說「父親還在考慮的時候,春水就做出拉著汐來跳進魚池裡玩這種蠢事……」光是回想就讓他太陽穴抽痛「所以他才提早被送去元塾,看來浮竹先生注定逃不過這一劫啊」他搖頭對妻子苦笑。
  「原來發生過這種事啊」青笑「名字真的很重要啊,過了這麼多年冬煦大人還記得浮竹先生的名字」
  「不,是因為春水當時闖了大禍,記憶才如此清晰」冬煦帶著笑意嘆氣「你說要給那個孩子想個名字,想到了嗎?」
  「她是葉月生的,所以我想用葉這個字」青說「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給不了什麼有用的建議啊,我的名字除了冬煦外都是照著輩分和通字取的,男人的名字很死板,自由點,選個字加上郎、雄、哉、斗、也之類的字就是個名字了」冬煦攤手
  「女孩子的名字也是啊,只是換成加上子、美、奈、紀、咲、真、緒而已」青說「不過還是比較多樣些」
  「不如說名字就只是那樣吧,取得太奇怪會給孩子帶來很多困擾,我不把名字寫下來都沒人知道"冬煦"是怎麼寫的」冬煦說
  「確實是如此」青說「叫葉子或葉美感覺太普通了」
  「嗯(あお)Ao
  「是?」青用剛才春水吃點心的竹叉在地上寫了個"葉"。
  「我是在想讀音,要不要用緒(O/)這個字啊?」
  「是因為我的幼名嗎?」
  「我覺得手足之間名字有關聯比較好,緒這個字漂亮又不難寫,感覺很有氣質,不過你要慎重考慮啊,我沒給誰取過名字」冬煦說
  「葉緒啊」青在地上補上了緒字。
  「筆畫好像有點多」冬煦看一眼就皺眉
  「還好,重要的名字花點時間沒關係」青空書算了一下說「希望她能以這個名字度過幸福的一生」
  「…………」冬煦明白妻子的意思,不切實際的祝福也是祝福,因為青放棄當家之位,依現在的繼承順序,那個孩子長大後就會成為下一任玉依「給她加個字吧,這讀起來很像男孩的名字,我不會給人取名字,你還是多想幾個吧」
  「加個字啊我再想想」青說「不過緒的確是個好字」
  「嗯?」
  「像是連接事物的絲線一樣,我也喜歡這個字」青對丈夫微笑說。
Notes:
  在Bleach裡名字是非常重要的,不知道名字便無法解放斬魄刀,而被奪走名字便是被奪走力量與自我的要素在優哈巴哈和CFYOW中的上古大虛已己巳己巴身上呈現過,古時候也有認為真正的名字具有力量,因此不能隨便被他人呼喚的迷信。

這兩篇是關於家族與個人,給予名字和期許的親人(家族)與得到名字的個人,誰才是定義名字的主人。

春水格格不入的名字與幼名總藏佐是被父親賦予明確定義的:"不屬於此處"、"排除在家族之外"、"不是繼承人",而他自己調皮搗蛋的行徑更讓自己的幼名在家族中產生了負面形象,以至於總藏佐這個名字後來直接消失無人使用。

十四郎的名字很單純,不過十四也有"不完美的數字"這樣的意涵,那麼慈愛的父母不會給孩子取負面的名字,這裡又有一個迷信,就是給孩子取太美好的名字是不吉利的,所以古時日本有許多重要人物的幼名都不大好聽,因為美好的事物會被帶走,所以給孩子取不完美甚至難聽的幼名是一種保護與祝福,但這邊浮竹夫妻單純是因為好寫又好聽才這樣取名的,現實中十四郎這個名字本身也沒有那種意涵。
這裡設定是浮竹夫妻每年都會回去米米哈基的祠堂參拜一次,(如果家裡有年幼的孩子浮竹先生會自己去),感謝祂救了十四郎,但除了讓十四郎活下來那次以外,其他都只是心靈上的安慰與表達感激而已,實際上什麼都不會發生,也沒有產生任何影響,祭典後十四郎做惡夢的樣子太奇怪,所以他們才帶著長子一起去參拜,實際上也沒有任何影響,因為十四郎做的"惡夢"本來就不是他自己的夢境,而是米米哈基殘留的記憶,放著不管過兩天也會消失。

浮竹夫人的名字[仁歌]是有意義的,她之所以跟春水說沒有意義是因為這個名字來自於阿蘇家的取名方式,而她是私生女,不能公開這層關係,阿蘇家的命名方式是這樣:
男性-O仁
女性-仁O
O這個部分都是與讀出語句有關的字,朗仁(朗讀)、吟仁、仁詠(吟詠)、仁歌(歌唱)
這種取名模式在原著的貴族家族中很明顯,朽木家都是顏色(銀蒼白緋)
四楓院家是太陽的位置與時間(夕夜日)
浮竹先生的名字就比較…親民。
雖然有午慈郎這個看起來好像意義深重的本名,但其實只是午(七)+慈郎,而且還因為發音太容易造成誤會,很早就連父母都改叫他七郎了,所以他的通名是七郎,真正的名字午慈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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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勢家的當家世代都是玉依,就算原本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也會在成為當家後被剝奪(不再有有以本名稱呼她們),因此出生就註定成為當家的大嫂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名,而只有[青]這個幼名,這也代表著每一代當家都不被視為"個人"而是一個集合體,一個形象與責任的統稱。
大嫂的母親與阿姨是孿生姊妹,姐姐也是出生就註定成為當家而沒有自己的名字,在姊妹倆交換身分後,姐姐完全失去自己的名字,因為她不再是"玉依",也沒有幼名,大嫂的母親則在成為玉依的同時失去自己的本名與身分,外人甚至根本沒發現兩人已經交換了。

在丈夫身邊她是青,而不是玉依,在京樂家她是沒有自己姓名的家主夫人,一旦離開這個家,她又得失去自我(名字)回到玉依的身分中,所以大嫂才會認真給阿姨的孩子想名字,即便未來成了當家,至少妹妹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
這一篇寫到最後也把七緒名字的由來交代了,因為是照出生的日子取名+爸爸喜歡的字,所以是七月七日生的女兒便被命名為七緒了,名字好寫又不容易被搞錯。

玉依(Tamayori)這個名字不是讀錯,雖然玉依這個人名通常讀做(Tamae),但在這裡這並不是"人"名。
Tamayori是神的名字,有多名女神名字中都有Tamayori,因為玉依的意思是「神靈附體的女子、神的替身」也就是巫女,因此世代為祭司(巫女)的伊勢家當家的名字才會是"玉依"這個與其說是名,不如說是職位的名字。
--------
伊勢家的僕人姓氏讀法如下
五十鈴(Isuzu)
鈴川(Suzukawa)
宇治(Uji)
伊勢家擔任侍衛或者家兵的年輕男性都戴著烏鴉面具,穿名為山伏的修行者所穿的衣服,資深地位高的則會戴天狗面具,上了年紀就會拿掉面具轉為普通的僕人,女性則是擔任侍女到護衛等各種職務,大多不戴面具。
這些姓氏都是出自伊勢神宮周圍的地名,五十鈴川(五十鈴、鈴川),以及通往神宮的宇治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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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神道教故事典故]
名為玉依的女神中最出名的應是海神綿津見的女兒玉依姬,她的姐姐就是豐玉姬,說到這裡應該就有人有印象了,豐玉姬是山幸彥的妻子,也就是(深吸一口氣)鸕鶿草葺不合尊(這名字長到不查一下我都不記得寫法)的母親。

鸕鶿草葺不合尊就是第一代天皇神武天皇的父親,當初因為山幸彥背信窺伺了豐玉姬生產的樣子,發現豐玉姬原型其實是龍(一說是巨大的鯊魚)後嚇得半死,豐玉姬不受丈夫尊重受辱憤而將兒子用草裹起來,丟在海邊回到海裡再也不回陸地,山幸彥到龍宮認識公主、住了三年後返回陸地,最後又與妻子分離的神話就是浦島太郎故事的原型。

玉依姬的故事有幾種版本,但不變的是,她代替姊姊養育鸕鶿草葺不合尊,最後嫁給不合尊為妻(沒錯,他娶了自己的阿姨),他們所生的第四子就是神武天皇,豐玉姬與山幸彥因為窺伺產房而離婚的故事也有學者認為是原始父系社會與母系社會之間的拉鋸,不過這部分屬於民俗學所以就不多說了。
另外名字也有玉依的還有神武天皇的妻子媛蹈五十鈴媛命的母親玉依媛(玉櫛媛),所以天皇家系傳說最早期的女性先祖有數名名字有巫女意義的女性。

附帶一提,以上最有名的應該是天孫瓊瓊杵(天照大神之孫),就是這傢伙幹出娶了山神大山津見的一對女兒後,把長得醜的姊姊石長姬退回去,只留下漂亮的木花咲耶姬,之後還懷疑人家肚子裡孩子不是自己的,就是那個缺德的渣男,花與石姊妹的故事也是日本神話裡解釋為什麼天皇家族成員短命的方式,因為天孫只留下短暫卻美麗的花,而退回了恆久長存的石,所以後代都會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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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5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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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家責:貽害.上】

  「站住!跨區禁令執行期間你們想去哪!」貴族區的衛兵拿的不是平日的長棍而是長槍,腰間配刀且穿著鎧甲,這些衛兵戰力其實很弱,只能做做巡邏維護秩序的工作,實際的戰鬥只由衛兵隊菁英死神負責。
  「我們有要事必須前往阿蘇家,我是下級貴族浮竹家的現任當家,他們是我的妻兒」浮竹先生出示阿蘇家的通行證,兩名衛兵交頭接耳一會,打量這一大家子,盯著浮竹先生羽織袴上陌生的家紋看了好一會。
  「你們兩個怎麼帶著刀?」衛兵指著十四郎和夏輝問「戒嚴令發布了,下級貴族也不能配刀」
  「我們是院生,院生有總隊長特別命令許可,除規範區域與場合外,可以隨身攜帶淺打」十四郎說
  「你看,刀鞘上的學院烙印和編號」夏輝將腰上的刀遞給衛兵檢查

  所有發給學生的淺打都有編號和統學院的印記,如果有學生遺失或者意外喪命後刀不知所蹤才能追蹤原本的失主,這同時也是檢查學生是否得到自己斬魄刀的方式,一旦成功將淺打轉變成斬魄刀,刀身長度、彎度、刀萼等等全部都會產生變化,有些只是刀鍔形狀改變並產生花紋,有時會配合主人超出常人的身高或者力量而產生大小變化,比如嬌小的死神通常會在成功轉變淺打後發現刀變短,成為適合自己揮舞的長度,高大者亦然。
  一旦轉變發生,原本淺打上的損傷或記號都會消失,編號烙印存在與否能夠證明持有者的院生身分,沒有編號就表示這個人不是院生,或者這把淺打已經轉變為斬魄刀,不再具有院生配刀特權。

  「統學院烙印旁邊那是元塾的烙印,我們兩個也是元塾的學生」十四郎補充
  「…嗯,好吧」衛兵將刀還給夏輝
  「確認過了,這是真的通行證」另一名衛兵說「貴族名冊上也有浮竹這個姓」
  「你們通過吧」衛兵說
  「謝謝」浮竹先生接過通行證加快腳步通過哨站。
  「呼~好險」十四郎說
  「就是啊,如果他檢查你的刀就會發現你那把已經是斬魄刀了」夏輝說
  「街上幾乎都沒人欸」遼也說
  「跨區禁令發布了,宵禁還擴大到貴族區,非必要沒人會出門」浮竹夫人說
  「那我們現在出來真的好嗎?」遼也問
  「很安全,因為現在街上有什麼風吹草動死神和貴族家兵會馬上出動,我們需要堤防的人也大幅減少」夏輝說
  「可是有好多死神」朝影說
  「他們穿的不是制服?」夕朗問
  「那些穿灰色陣羽織的不是護廷十三隊隊員,是貴族的家兵」浮竹先生說「沒穿陣羽織的則是六番隊隊員,他們負責巡邏貴族區」
  「灰色是哪一家啊?」夏輝問
  「沒有任何一家家兵是穿無花紋的灰色陣羽織,用這種顏色表示他們是幾個不同家族所派出的家兵,或者派他們出來的家族不想被人知道是他們派兵的」浮竹夫人說
  「欸~為善不欲人知啊!」遼也天真地說
  「是那樣就好囉」夏輝嘆氣低聲說
  通往阿蘇家側門的路口有一名帶著兩名家兵的老僕人正在等他們,依老人穿著看來他應是總管。
  「請各位隨我由正門進入」老總管鞠躬說「這是當家大人的意思」
  浮竹夫妻互看一眼照著老總管指示帶孩子們繞到正門去,阿蘇家就如其他堤防亂黨的貴族一樣大門深鎖,直到他們走到門前才由家兵打開大門。
  侍女帶他們到茶室端上茶點和熱茶請他們稍候,不一會吟仁就來了。
  「一路上順利嗎?」吟仁問
  「第一次看到這麼冷清的貴族區呢」夏輝說
  「多虧有你們給的通行證,沒有受到刁難」浮竹夫人說
  「大哥正在和中院家家老開會,先坐一下吧」吟仁穿的很正式,像要出席貴族會議一樣。
  「剛才經過的大宅為什麼像廢墟一樣啊?」遼也問「大門垮了,而且被燒毀的屋子都沒拆,那種大房子是上級貴族吧?」阿蘇家所在位置在上級與中級貴族居住區之間,這一帶中上級貴族混居,但看房屋樣式還是能夠看出各家的地位高低。
  「那是北忌部家」吟仁說「這次叛亂就是他們家的家兵起頭的」
  「咦?不是鬼道眾開始的嗎?」十四郎問
  「…這也是我聽別人說的,但鬼道眾是隨著北忌部家兵一同造反的,究竟是哪一方帶頭的,這就不知道了,但因為造反的是北忌部家的家兵,整個宅邸都受到極大的破壞,而且那天北忌部當家開家宴慶祝幼子訂婚,除了出嫁沒到場的女兒們,所有人都被殺了」吟仁面色凝重的說「雖然離我們有段距離,但那天真的很慘」

  「北忌部的家兵全體造反嗎?」夏輝問
  「不,只有一部分,但他們突襲同僚把其他家兵殺了,鬼道眾大概是因為御討令派遣過來開門的時候和北忌部家兵搭上線的」吟仁說「忌部家家業是製作祭祀用織物,沒有出過死神也沒有會瞬步或者鬼道的人,沒了家兵他們就和折翼鳥一樣脆弱,雖然他們放出求救信號和地獄蝶,但當時有鬼道眾加入,看到第一波到達的死神化成灰燼後誰都不敢上前」
  「護廷十三隊呢?他們也沒出手相救嗎?」十四郎問
  「唉」吟仁搖頭「你們在平民區不知道,那天發生很多怪事,可能是某種結界術,護廷十三隊無法接近這一帶,我帶著小詠躲進密道逃出去以後才發現外頭護廷十三隊和鬼道眾忙得焦頭爛額,但那個密道有機關,只出不進,沒辦法讓他們通過」
  「朗仁先生沒和你們一起走嗎?」浮竹先生問
  「大哥沒辦法下床活動,最多拄著拐杖走幾步,他說這種時候叛黨的目標一定是有脅持價值的貴族,身為當家的他如果被抓了,我和小詠跟其他家僕就不會成為目標,所以他自己留下了,所幸除了靠近北忌部宅那邊的圍牆被毀、燒掉一間倉庫外我們沒有遭受其他損失…他們只針對北忌部家進行屠殺,抱著年幼少爺逃到街上的奶媽不願交出孩子,也被殺了」吟仁低頭「為何他們如此憎恨自己侍奉的家族呢…」

  「京樂大哥他家不是專門保護貴族嗎?」遼也問「北忌部沒向他們求助嗎?難道他們打不贏嗎?」
  「絕對打得贏,而且不到一個時辰就能結束」吟仁肯定的說,他見過京樂一族的實力「北忌部家向本家求助,於是本家派人向京樂家求援,但忌部家沒有和京樂家締約,臨時求助就算答應了,代價也十分高昂,結界被護廷十三隊打破時已經太晚了」他搖頭說「那天在流魂街六番隊負責區域出現數量異常龐大的虛群,所以六番隊幾乎全員出動,他們是少數無須許可就能在貴族區戰鬥的死神,其他隊伍在貴族區戰鬥需要貴族會議許可,這也是其他隊伍無法出動救援的原因之一」
  「京樂家見死不救嗎?!」遼也瞪大眼問「京樂大哥人那麼好欸!」
  「個人和家族是兩回事」吟仁說「對那一族來說這是生意,有他們經營的原則,平時對他們不屑一顧,到生死關頭才向他們求助的家族就得付出代價,就像進貨一樣,打長期合約雖然可能虧損,但到了緊要關頭不愁沒有庫存,而價格高漲時才想到要進貨的人抱著大把黃金也買不到半點貨」
  「死了那麼多人欸!」遼也瞪大眼說「他們不會良心不安嗎?!」
  「小遼也還是這麼單純啊」吟仁對浮竹夫人苦笑「只有好家庭才能養出這樣單純的孩子」
  「和春水沒有關係」十四郎皺眉說「那是他兄長和家族的決定,他無權抗議」

  「忌部那類祭祀貴族幾乎不與外人往來,更別提京樂這種家族,不屑一顧已經非常客氣了,鄙夷他們的貴族比比皆是」吟仁說
  「我記得忌部分家本來就只剩下北忌部了吧」浮竹先生說
  「嗯,東忌部家絕嗣所以剩下的老弱婦孺合併回本家,最後剩下本家和人丁興旺的北忌部家,沒想到卻發生這種慘事」吟仁說
  「沒能力戰鬥的貴族大多會找武力靠山吧?為什麼忌部這樣的大貴族家如此毫無防備?」紡郎問
  「祭祀家族封閉,各有各的的保命方式,像是一大堆機關密道、能打造特殊兵器、掌控強大的結界術或者養著一批世代為主人奉獻的死士」吟仁說「忌部是靠數量龐大的家兵和複雜的密道自保,因為他們是祭祀家族不必參加御討戰所以不需要擔心兵力流失,沒想到反而養虎為患了」

  「為了錢,死了這麼多親人真的值得嗎」紡郎皺眉
  「錢財、土地、特許經營權、專賣權、寶物、技術,我們不知道京樂家到底開了什麼條件,甚至可能是聯姻的要求,忌部本家說不定寧可讓分家覆滅也無法接受對方開出的價碼」吟仁說「而且,傳聞兩家早有嫌隙」
  「嫌隙?」十四郎問「兩家沒有往來為何會生嫌隙?」
  「京樂家主夫人來自祭祀貴族之首的伊勢家,不僅如此,還是前任當家」吟仁說
  「咦?!當家為什麼會嫁出去?」遼也訝異的問
  「不知道」吟仁說「婚禮儀式前忌部家當主在賓客祝賀新人時,對玉依大人出言侮辱,因此產生嫌隙」
  「侮辱?」夏輝轉頭看大哥,十四郎搖頭表示對此一無所知。
  「大抵是說她這樁婚姻是下嫁作賤自己,破壞祭祀家族的名聲與傳統,身為祭祀貴族之首的伊勢家之主,拋棄責任嫁入京樂這種家族萬分可恥云云,當面指著人家罵完就離席,這等奇恥大辱換其他人幹了八成得橫著從後門出去」吟仁說「所以這回有人說,京樂家對忌部家的求援視若無睹是為夫人報復」
  「欸?那天有發生這種大事嗎?我記得他們心情很好呀」十四郎眨眨眼「我認為這只是他人臆測沒有可信度,春水的大嫂不是這樣的人」
  「咦?」吟仁睜圓眼看十四郎「你認識京樂家主夫人??」
  「我經常去京樂家,家主夫人是位非常溫柔和善的人,我不認為她會為過去的口語嫌隙而要丈夫見死不救,如果她知道北忌部家陷入危機一定會請京樂先生幫忙」十四郎說
  「春水的兄長結婚時十四郎也去了」浮竹先生說
  「咦????」吟仁猛一個轉頭看十四郎「你為什麼會在那!?」
  「春水給我穿他的衣服偷偷帶我去吃點心,我們躲起來玩了,所以婚禮上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曉得」十四郎說
  「你之前借回來的鬼道書好像是那位夫人的?就是連古代如何用鬼道打開穿界門的解說都有的那本」紡郎問,他拿去看過,是很複雜的古老鬼道理論典籍。
  「嗯,我們喫茶點時春水提到我們的鬼道修行進度,夫人主動借給我的」十四郎說「因為是家族內的藏書不宜長期外借,所以謄寫下來後就馬上把正本送還了」
  「你長大了,不適合跟人家夫人走得太近喔」吟仁提醒
  「我從小就認識京樂夫人了,而且每次與夫人見面都和春水在一起,應不至於引人側目」十四郎說,少數幾次與京樂家主夫人獨處都是小時候和春水一起玩躲貓貓的時候,主屋開會時夫人會在別院休憩,她會遣僕人請他們兩個過去喫茶點。
  「這種事要是引人側目了,接下來就是大災難了。」吟仁說
  「京樂先生雖是嚴肅的人,但他只對春水和自己族人嚴苛,其實相當平易近人,沒有貴族架子」十四郎說
  「你怎麼和人家那麼熟啊?」吟仁不自覺的歪頭問。
  「因為我和春水自幼便是好友啊」十四郎說「不過京樂家的其他事務我就不清楚了,吟仁先生才是,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中等貴族要活得久就是要夾縫求生,情報資訊、謠言八卦都得多聽,消息不靈通怎麼得罪人的都不知道」吟仁看著最年幼的三個男孩說「你們…孩子們知道嗎?我們之間的關係」
  「知道,我和他們說清楚了」浮竹夫人說「你呢?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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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樂家 家主書房]
  「這些就是全部了嗎?」冬煦拿著一疊報告問
  「是的」蒙面的密探說
  「你先下去吧」冬煦轉頭對家老說「全都下去,春水留下」
  「喔」難得早上就出現在主屋的春水盤腿撐著頭坐在哥哥身旁,依舊是那副百無聊賴的懶樣,甚至沒換掉身上的浴衣就到主屋來了。

  等周遭已無他人靈壓後,冬煦在指尖凝聚靈壓敲了桌上的浮雕兩下,書房的隔音結界馬上發動阻絕聲音傳出。

  「你說的沒錯」冬煦把報告給弟弟
  「你早就在懷疑了吧」春水說「所以沒有出手幫助北忌部家」
  「插手別人的族仇家恨很難善了,尤其是這回怪異之處實在太多」冬煦說「叛變的是副結界長及其助手,事關重大卻沒有被護廷十三隊圍剿,更沒在通緝令上公布其身分,只含糊地用"鬼道專家"和"鬼道高手"帶過,一個上級貴族大分家被滅,卻連御討令都沒下」
  「交手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幾名死神的戰鬥方式不像統學院或者護廷十三隊所出,而更像貴族家兵」春水神情嚴肅「護廷十三隊的叛變者、北忌部家造反的家兵都有一樣的戰鬥習慣」
  「初江啊,好久沒聽到這個姓氏了」冬煦說「家僕和族人全數被殺,住紮在宅邸的精兵全滅,只剩下一個姓氏還掛在名冊上的家族又浮上檯面」他按著太陽穴皺眉「當年都已經做到那種地步了,卻沒斬草除根杜絕後患,結果百年後讓更多人一起陪葬,如果他們把當年還沒成為正式家兵的孩子也殺光,今天就憑那幾個只會用鬼道的叛徒也搞不出這麼大的混亂」
  「當時的主使者太天真了」春水說
  「是啊,司法和祭祀家族的家兵自幼就被教育世代誓死效忠自己服侍的家族,這種信念早就根植在他們腦子裡了,不殺他們也許是仁慈,但現在無辜者正為他當年的軟弱付出代價,如果當時狠下心把那些孩子全部殺光,死的就只有那幾個人,現在無辜的犧牲者增加了好幾倍」冬煦搖頭,他所言雖然殘酷卻是現實,這種悲劇已經重演無數次,許多復仇者的末路都被導向京樂一族的刀下,只要讀過家中文獻就知道歷史中沒有記載的殘酷現實。
  「有一部分我還沒想明白」春水說「北忌部身為封閉的祭祀貴族,為何會與司法之初江家的血仇扯上關係」
  「那是我們出生前的事了」冬煦說「你知道母親當年嫁過來的原因吧」
  「知道」春水點頭「所以,當初讓上杉家聯姻求存的案件與導致初江家覆滅的,果然是同一起吧」
  「是啊,不過這件事的歷史大多被抹除刪改過,滅卻師入侵之戰毀了很多紀錄,有不少是當事者見機行事銷毀的,之後重寫的就是美化版了,我所知的內幕是從外祖父和父母親那聽來的」冬煦說「當時負責初審的,就是上杉家,判決結果是有罪,在罪人脫罪洗白成為當家後,上杉家為了自保才答應將本家的女兒嫁過來為代價換取庇護,本來開這種條件是希望上杉家知難而退,父親說當時外祖父一口答應這樣的條件讓他很吃驚,珍寵孩子的大司法竟然走投無路到這般境地」
  「外祖父是寵孩子的人啊?」春水問
  「因為血太濃的老問題,生下來的孩子幾乎都夭折了,母親是第一個活過五歲的,所以外祖父很寶貝活下來的孩子」冬煦說「答應歸答應,心裡十二萬分不願意也莫可奈何,因為阿姨們不是年紀太小就是哭說打死都不要嫁到那種家族去,所以身為長女的母親才自願出嫁」

  「外祖父的判斷是正確的」春水平淡的說
  「是啊,母親嫁過來隔年,初江家就滅門了」冬煦說「一夜之間全被殺光,是專業暗殺者所為」
  「但這麼久遠以前的事,為何現在才復仇?還如此怨恨北忌部家」春水說
  「導致初江家覆滅的那場判決,北忌部當時的當家是關鍵證人,他在最後一審改口,造成審判無效,"罪人"因此無罪脫身,如果北忌部當家沒有改口,那個人已經因為殺害親族篡奪當家之位而被處刑了吧」冬煦說「初江家覆滅後,財產和土地都歸誰了你猜猜看」
  「北忌部家」春水說
  「沒錯,而他們居然接收被自己陷害而滅亡的家族剩下的少年兵,北忌部滅族應歸咎於其當家之愚蠢」冬煦說

  「忌部本家的使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你不打算回應嗎?他都快把榻榻米踏破了」春水說
  「他隨時可以回去,沒人攔他」冬煦說
  「沒得到答覆他不敢走吧,把北忌部家的土地作為代價交換我們和忌部本家締結契約,這種條件都開出來就表示他們認為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春水說
  「向我們低頭對高傲的忌部來說就是奇恥大辱了,忌部本家的女兒和上杉家有婚約,居然連舅舅都派人轉達請我考慮忌部家提出的條件」冬煦搖頭「這種局面沒摸清各方底細就輕舉妄動,自己死了事小,牽連親族事大」
  「護廷十三隊袖手旁觀,四楓院的隱密機動和掩飾身分的朽木家家兵四處搜索,這事很~麻煩啊~」春水把報告隨手放在桌上「你覺得這兩家能合作嗎?這兩代四楓院當家立場都是疏遠朽木家和護廷十三隊,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首先可以排除四楓院家和朽木銀嶺反目的可能性,朽木銀嶺手上一定握有四楓院家的把柄,銀嶺現在低調行事表示他不希望自己參與搜查曝光」冬煦說「四楓院家的年輕人知道過去的真相,一定非常急躁,這陣子四處都是隱密機動的活動跡象就證明他亂了方寸,才讓身為影的隱密機動曝光了」
  「四楓院想必跟山老頭談過條件,不然照山老頭的脾氣,不可能讓他們這樣胡搞瞎搞這麼久」春水說「拖延了這麼久,我猜是請朽木隊長做協調人了,不然四楓院的年輕當家面子沒有大到能讓山老頭忍著不發火」
  「四楓院家見不得光的舊事被掀出來,就算青替忌部向我說情也沒用,只看表面的利益,沾上這淌渾水可是會捲入無底深淵的啊」冬煦眉頭深鎖搖頭嘆氣

  "希望朽木家/朽木隊長只是為了維護貴族秩序而介入啊"兄弟倆同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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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蘇家]

  雙胞胎和遼也坐不住,得到吟仁許可後就跑到庭院裡探索了,他們沒來過這種大宅,假山造景和魚池都使他們雀躍不已,年紀最大的三兄妹和父母留在茶室和吟仁閒談。

  「小詠呢?怎麼都沒見到她?」夏輝問
  「她想要獨處一下…」吟仁說「其實,我要再婚了」
  「咦?!」浮竹一家不約而同的發出疑問聲
  「真的假的?!」紡郎喊
  「好突然啊」浮竹先生說
  「就是啊,跟誰啊?」浮竹夫人問
  「上級貴族中院家的庶女」吟仁說「今天早上決定的,雖然她比我年輕得多,但我們滿聊得來的」
  「中院家的女兒我記得都出嫁了啊」浮竹夫人說
  「最小的庶女被送回娘家了,因為她丈夫在上次御討戰中死了,三個月前在娘家生下了女兒,前夫家給了筆錢讓中院家負責養育,意思就是那孩子他們不要了,我們有不少共通點」吟仁看著茶杯中的茶梗「我們都喪偶、都有一個女兒、都是側室所生……」他輕嘆一口氣「都是為了家族利益接受這樁婚姻」

  「家族利益…?」紡郎不解地看著吟仁說「什麼?」
  「中院家沒有經營家業的人才和資源,但上級貴族有許多經商特許權,而阿蘇家有些財力,還算有生意手腕和門路,上上代就是這樣達成協議聯姻的」吟仁說「父親的正室、即是大哥的母親,就是中院本家的女兒,這是為了確保兩家利益一致」
  「膝下無子的朗仁先生過世後中院和阿蘇家就沒有血緣關係了,所以必須讓吟仁先生娶中院家的女兒,穩固合作關係吧」夏輝皺眉說
  「是啊,我也必須確保特許權不會被中院家收回,不然阿蘇家好不容易振興起來的家業又要化為泡影了」吟仁苦笑「而且,這是中院老當家親口拜託的」
  「中院的老當家?」浮竹夫人問
  「他很老了,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很擔心自己過世後小女兒也……」吟仁精簡他原本要說的話「老當家的正室很討厭我未婚妻的生母,也非常討厭她,讓她改嫁過來是為她著想,同時,利用她鞏固合作關係的話,中院老夫人就不能刁難她,而且他說老夫人的意思是要讓三男入贅做小詠的夫婿…小詠還小,對方比她年長許多」他直搖頭嘆氣。
  「…做父親的用心良苦啊」浮竹夫人說,說的是中院當家,也是吟仁。
  「成為當家後,夫人的位置也不能一直空著,這樣的安排對大家都好」吟仁苦笑「若有了兒子,小詠就不必擔心繼承家業和招贅的事了,而且還多了一個妹妹,那孩子很喜歡寶寶,夫妻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們能理解彼此的處境,所以…」他低頭用竹叉撥弄盤子裡的茶點「為了大家好,這樁婚事已經定下了,比起我,她前夫才過世不久,連她都接受這樁婚事了,我怎麼能抱怨呢」
  茶室裡的氣氛三分無奈七分沉默,浮竹夫人眼神裡帶著同情,浮竹先生蹙著眉,不予置評,十四郎和夏輝明白這是無奈的現實考量,大部分貴族的婚姻都是利益交換,大家都明白規則沒有什麼好哀嘆的,夏輝神情難掩對這種包辦婚姻的厭惡,而紡郎臉上依舊寫滿匪夷所思四個大字。

  「……吟仁先生難道沒有心儀的對象嗎?」始終皺著眉的十四郎問
  「沒有,我一直忙著工作」吟仁搖頭「就算有又如何,正室不可能改變,把愛人娶進門當側室看似兩全其美,但對女方而言卻可能變成悲劇」他低著頭「我不想再見到那種事了」
  「這種為了利益交換而定下的婚事,吟仁先生您真的能接受嗎?」十四郎問
  「…」浮竹先生見到長男的眼神就將原本打圓場的話吞回肚子裡,十四郎渴望了解吟仁的看法。
  「小詠的母親也是這樣嫁過來的」吟仁說「我們相親見了五、六次後才決定的」
  「但相親你能拒絕,這次根本就沒得選吧?」十四郎說「為了利益和同情對方的處境就答應這樁婚事,真的好嗎?」
  「十四郎啊…貴族的婚姻呢,是沒有"你"和"我"的,只有"你家"跟"我家"」吟仁嘆氣「這不是愛情,是義務」
  十四郎眉頭深鎖,看著吟仁等他繼續說。
  「你那個姓京樂的朋友也一樣」吟仁說「突然訂婚想必是家族利益考量,一條家內部近來亦不平靜,或許那個女孩有不得不出嫁的苦衷,你朋友如果在乎自己的家族,接受家中安排的婚事再合理不過」

  十四郎放在腿上的手緊握著不發一語。
  「再怎麼放浪形骸不顧家業與責任的貴族,終究也是貴族」吟仁說「除非他與家族斷絕往來改名換姓,把自己從貴族名冊上除籍,不然他逃避不了對家族的義務,接受包辦婚姻就跟接受繼承家業的教育一樣,出生前就注定了」
  「…」夏輝皺眉,在場的人中只有她知道十四郎反常提問的原因「還好爸媽不逼我們結婚」
  「是啊」十四郎點頭
  「婚禮是什麼時候?」浮竹夫人問
  「明年早春,但這次緊急事態結束後她就會搬過來,中院老當家認為讓她留在家裡對她身心太折磨了」吟仁說

  「打擾了,當家大人與中院家的商談已經結束,請副當家大人與貴客移駕」一名僕人恭敬的跪在門邊報告。
  「那就走吧」浮竹夫人說「十四郎,麻煩你去把那三個孩子帶回來」
  「好的」十四郎穿上鞋瞬步消失。

  浮竹一家到齊後隨吟仁往主屋移動,浮竹夫人走在吟仁身旁和他低聲交談,阿蘇家的宅邸因為多次擴大增建,走道動線複雜,兩人卻毫不猶豫的穿過一處和室抄捷徑直接帶著大家往主屋走。

  「媽媽好熟悉這裡的樣子」遼也牽著姐姐的手好奇的張望,庭院中有許多樹籬和花樹,遼也忍不住想在這裡玩躲貓貓一定很難被找到。
  「因為沒有多少改變」浮竹先生說「等下對方沒跟你說話先別開口,保持安靜,知道嗎?」他叮嚀活潑好奇的小兒子。
  「我們要怎麼稱呼對方啊」紡郎問
  「看著辦吧」浮竹先生說,他也不知事情會如何發展。
  「媽媽~」遼也放開姊姊的手跑到前面拉著母親的手問「你小時候在這裡住了多久啊?」
  「沒有很久」吟仁說
  「你看那個池塘」浮竹夫人在他們轉彎後指著庭院中的奇石造景「邊上白色的那顆大石你們看到了嗎?」
  「嗯!」遼也點頭
  「跟那顆石頭一樣高的時候,我就離開了」浮竹夫人摸了幼子的頭「等下要探病,你該怎麼做?」
  「輕聲細語!」遼也大喊
  「噓!」夏輝提醒遼也注意音量
  "母親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原來有那麼久嗎"十四郎望向那顆石頭,那大約是八歲孩子的身高。
  「你們等我一下」吟仁說「我去跟大哥說你們來了」過了一會吟仁開門請他們進去。
  這原本應是一間用來召集家臣和親族議事的大和室,但現在為了方便治療照護和工作,看起來有些雜亂,床鋪邊擺著矮桌筆墨和幾本書,另一側放著小藥箱和飲水,給予病人半點隱私的只有一道白紙屏風,室內點著薰香仍無法掩蓋死亡逼近的氣息,十四郎對這種味道十分熟悉,在四番隊的重症病房區總有相似的氣味,是藥物與消毒過的器具和逐漸死去的軀體混合而成的,甚至無法以臭氣形容的不詳氣味。

  浮竹先生和孩子們正坐在事先排好的坐墊上,離屏風約三步距離,雖然距離很近,但因為說話的人實在太虛弱,他們只能聽見吟仁和浮竹夫人的聲音。
  「大哥,仁歌來了」吟仁說
  「您老了好多啊」浮竹夫人說「…說得也是,您本來就比我年長許多」
  「一起來的是她丈夫和孩子們」吟仁說「是六個,不是五個,仁歌有六個兒子、一個女兒」
  「嗯,我知道了」浮竹夫人起身推開屏風對家人招手「都過來吧,朗仁先生想見見你們」

  朗仁是個憔悴枯槁的中年人,身體已經虛弱到沒辦法自己起身,需要吟仁協助才能坐起身,因為受傷勢折磨,他看起來比吟仁老了上百歲,灰白交雜的頭髮掉了大半,稀稀疏疏的貼在頭皮上,臉上毫無血色,瘦得皮包骨眼窩凹陷讓他看起來像流魂街路邊無人收埋的餓殍,從耳際往上劃過左眼的抓傷使他左眼瞳孔失去收縮能力而異常放大,這個人還活著本身就已是奇蹟。

  "腹部受過重傷,可能還波及到脊椎,所以沒辦法自己起身,臟器應該毀了大半"十四郎判斷"看被子的形狀…左腳膝蓋以下都沒了,連當家都傷成這樣,前陣子還有不少辦喪事的貴族,上次御討戰傷亡想必比傳聞中更慘重"

  「這是十四郎」吟仁說「是仁歌的長子,在總隊長門下學習的就是他,夏輝是長女,也是唯一的女兒,她也是總隊長的弟子,次男紡郎也是,然後是…」他一一向大哥介紹初次見面的外甥們,然後才想到自己漏掉最重要的妹夫「啊,這是浮竹午慈郎,大家都叫他七郎,是仁歌的丈夫」
  「你好」浮竹先生向朗仁問好
  「感謝你」朗仁緩了一下才繼續說「對仁歌的照顧」
  「我才是受照顧的那個」浮竹先生說
  「仁歌」朗仁掃視兄妹七人後氣若游絲的說「妳的孩子‥很像妳」
  「他們是我生的啊」浮竹夫人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說「大哥」
  「仁歌‥」朗仁虛弱的回握浮竹夫人的手「我沒資格…讓妳叫我…大哥」
  「和母親一起被送回娘家後與您斷絕往來,不是因為我對大哥心懷怨懟」浮竹夫人知道朗仁道歉的原因「只跟二哥通信,是不希望讓大哥為難」而且那時,她也還沒成熟到能夠理解朗仁的立場有多艱難。
  「那時…我應該保護妳……但…我對母親…言聽..計從」朗仁艱難的說著「和她一起…反抗……父親」
  「我知道」浮竹夫人輕拍朗仁的手「我明白,對大哥的母親來說,被丈夫背叛、欺瞞就已經很痛苦了,如果連獨子都袒護我,她一定會走上極端」
  「母親…直到死,都沒原諒‥父親」朗仁說「她走了那麼..多年,我拉不下臉..見你,裝聾..作啞」
  「如果大哥沒有默許吟仁哥和我暗中往來,我不可能嫁給午慈郎…在戰爭那時,想必會和娘家的親人一樣死於滅卻師之手,或者早在那之前就被逐出家門,我知道吟仁哥哥送禮都是你在帳簿上做手腳,家裡才沒發現財物短少的」浮竹夫人說
  「那不足為‥道」朗仁說「我愧…」
  「大哥」仁歌垂著眼簾,握住朗仁的手「您毋須求我原諒,我不曾怨過您」她低頭拍拍朗仁的手背「我很高興能再喊您一聲大哥」
  「仁歌…」眼淚從朗仁完好的右眼汨汨流下「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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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貽害就是遺害的意思,這兩篇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前人的錯誤有關。

  浮竹夫人三兄妹都是同父異母,朗仁的母親是為了和中院家合作而迎娶的正室,吟人的母親是側室,後面會稍微提一下,吟仁的生母也是被正室趕走的。

  浮竹夫人比浮竹先生更了解貴族社會微妙的生態關係(?)和家族風氣就是因為有這種特殊的成長背景,以及經常從來探望自己的吟仁那耳濡目染而來。

  因為父親死的比正室早,所以朗仁無法遵從父親遺願把妹妹帶回家,但母親也過世後朗仁沒臉面對自己的軟弱所造成的結果(妹妹匆促嫁給下級貴族以及自己袖手旁觀任她們母女被趕走),到死前才再見到妹妹。
  這篇裡面有幾個不同貴族對婚姻的態度:
  吟仁是認命,認為只要不傷害到更多人就好,他自己的婚姻只是為家族服務的工具,因為發生在自己生母和妹妹母親身上的悲劇,所以即使被無愛的婚姻束縛他也決定不娶側室,除此之外他其實是很中規中矩的典型貴族(但人品好又沒架子),因為是很普通的中等貴族,又是側室所生的庶子,所以他一直是看人臉色長大的,擅長收集資訊和迴避危險,小時候沒受到正室夫人太多刁難就是因為他這樣機敏安靜的性格,一直和大哥一搭一唱表示自己未來只想當大哥的輔佐,所以作為工具人被正室夫人接納了。

  中院家完全把聯姻作為工具,但嫁給吟仁的人選是老當家私心挑的。
  忌部老當家是傳統保守貴族,認為身為伊勢當家的大嫂應該遵守傳統從祭祀貴族招贅,才會在大哥大嫂的婚禮上對新娘出言不遜。

  浮竹家雖是下級貴族,但生活方式很平民,在街坊鄰居眼裡就是家世不錯的一家好人,有自己的大宅院(對平民來說很大),浮竹先生也不守舊,所以十四郎兄妹們沒有被安排親事,也無法理解大家默認的貴族婚姻模式,夏輝看過很多負面案例所以鄙視那種交易一樣的婚姻、紡郎則是因為父母感情深厚家庭美滿而無法想像無愛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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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5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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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1: 【家責:貽害.下】

  貴族區道路上除了衛兵和不得不奉命外出的僕人外,有三個顯眼的人物,似乎完全不把正在發展中的緊急事態和動向不明的叛賊放在心上,悠哉地散步享受空蕩蕩的街道。
  「真的沒人欸」晴王牽著大嫂的手說
  「有很多人喔」大嫂說「躲在暗處活動的刑軍們非常活躍呢」
  「我感覺不到」晴王搖頭
  「因為他們擅長隱藏靈壓,那麼那邊樹下你看得出有誰嗎?」大嫂問
  「嗯…」晴王瞇眼看著前方樹下「有人用鬼道把自己藏起來了」
  「那是鬼道眾,他們正在執行任務」大嫂說
  「小少爺眼力真不錯」跟在兩人身後半步的汐來說「已經學過鬼道了?」
  「在家裡有學理論,可是實際使用我有點怕」晴王說
  「反正您的家系不以戰鬥維生,不必急著學會應用嘛」汐來說「不過夫人,沒想到您真的會背著家主偷偷溜出來啊」
  「冬煦大人明白我想親自送小晴王一程的心意,不會怪罪汐來小姐的」大嫂微笑
  「總一郎大哥拿我沒轍,他不敢罵我啦~」汐來說「他最不擅長應對哭泣的女孩了,只要裝作很傷心的樣子哭兩聲他就會說『知錯就好,回去好好反省』然後放我一馬~」
  「那個兇惡的大個子內心意外柔軟啊…」晴王頭上三條線的吐槽
  「呵呵,只要不是敵人他就很溫柔喔」汐來笑「如果是敵人的話,哭之前就已經被打成泥了」
  「吚──!」晴王看得出汐來不是在開玩笑,想起之前在街上看過勝千代眨眼間就把敵人腰斬的樣子就使他害怕的抓緊大嫂的手。
  「這方向是要去哪啊?」汐來問
  「在我嫁入京樂家前住過的宅院」大嫂說「來接小晴的人已經在那等了」
  「那樣的確比較近,不然要送他回家要走好~遠呢」汐來說
  「這樣秋高氣爽的午後大家卻只能躲在家裡真是可惜」大嫂說
  「奇怪」晴王指著前方「那不是北忌部家嗎?為什麼圍牆崩毀了?」
  「滅門了嘛」汐來說
  「滅門!?」晴王瞪大眼問
  「嗯?你不知道這次叛亂的前因後果啊」汐來說
  「怎麼會!?那小涼不就!!」晴王的嘴被大嫂摀住
  「小涼是你的玩伴嗎?很遺憾,已經死了喔」汐來就戰鬥姿勢「整個北忌部家一個活口都沒留」
  「噓」大嫂掩著晴王的嘴皺眉緊盯著北忌部家遺址
  「那麼,現在在那裏的靈壓絕對不屬於忌部一族」汐來瞇著眼說
  空氣中的靈子驟變,一股對不曾離開過瀞靈廷的居民們十分陌生,卻本能地感到害怕的靈壓飄散在大氣之中,接著,一道白色光束直衝天際,彷彿打穿天空撕裂空間,雲朵並未飄走,而是像被撥開一樣。
  「天空,像布幕一樣被打開了」晴王無法移開視線直盯著刺眼的強光,陣陣扭曲的吼聲從空中傳來「有什麼掉下來了」他指著自白色光柱中往四面八方飄散的黑點。
  「不是什麼」汐來拔出懷中的斬魄刀「那是虛!」
  「虛!!?」晴王大叫,但降落在他們面前蝙蝠一樣的怪獸胸口的大洞和可怕的面具證實汐來說的沒錯,第一次見到虛的孩子放聲尖叫。

  「怎麼回事!?」
  「那是什麼?!」
  「虛!好多虛啊!!!」
  「那道光柱究竟是什麼!」
  「天空是怎麼回事!」
  「總隊長!快通報總隊長!!!」
  「瀞靈壁為什麼沒有降下啊!」
  「笨蛋!降下也無法阻止空間扭曲!還會把虛全關在廷內呀!」

  瞬步出現的死神、刑軍、鬼道眾們嘈雜的喊叫卻沒人知道該怎麼做,在瀞靈廷中出現虛不是前所未見,但那都是特意抓回來的,現在虛卻自由地從天空中進入瀞靈廷,四處奔竄獵殺美味的魂魄。

  尖叫與哭喊不絕於耳,貴族們有家兵保護和密室可躲,平民們只能想辦法求生,墜落砸毀民宅屋頂的虛壓死居民、將半個家族吃掉、父母犧牲自己讓孩子逃命,離護廷十三隊隊舍較近的居民湧入隊舍向死神求助,所有隊伍自一番隊得到一樣的命令:優先保護平民並將虛全數殲滅。

  「那是什麼!」瞬步出現的春水喊
  「你果然馬上就來了」汐來說「我不知道,看起來是一種空間扭曲」
  「那是穿界門」大嫂說
  「穿界門?!」汐來問
  「但是連接的地方恐怕不是現世」大嫂抬手發射一發破道消滅朝自己飛來的虛「而是虛圈」
  「虛圈!?」春水瞪大眼「這怎麼可能!」
  「就是啊!虛圈不是只有虛能進入嗎!」晴王大叫
  「這不是普通的穿界門,是利用特殊穿界門為媒介、佐以空間禁術並大幅增強的結果」大嫂仰望天空指著藍天與光柱交界「現世某處現在開了一個直通瀞靈廷的大洞,虛被引來時會打開通往虛圈的通道"黑腔",這個人把黑腔和這道門接上了」
  「做得到這種事嗎!!」春水喊
  「操縱空間的鬼道之所以是禁術就是因為可能被用於入侵瀞靈廷,而以鬼道打開穿界門會通往何方、能否在正確的目的地開啟是受施術者的能力而定」大嫂說「這個人…恐怕是不是鬼道眾,而是結界眾的成員」
  「結界眾?」汐來問
  「鬼道眾中的特殊菁英,護廷十三隊固定的新式穿界門就是由他們建造的」大嫂皺眉說「北忌部家的穿界門被徹底開啟,他肯定改寫了原本的術式,只能靠封印關上了!」
  「北忌部家哪來的穿界門!他們是祭祀家族為什麼會有!」聽見這番對話的死神喊。
  「是私藏的古門」大嫂說「並非現今常見的門,而是一個需要複雜鬼道開啟的──雷吼炮!」大嫂抬手消滅一片落下的虛「那應該是被土蓋住的一片地磚!上面刻著穿界門的術式!這種門千年前就被廢除使用就是因為虛能輕易穿越過來!」
  「天空裂得更大了!」晴王指著上方
  「啊啊」死神握刀的手顫抖「是、是那種東西」
  有利爪的白色大手從裂縫爬出,將天空扯裂,尖鼻子面具與好似身穿黑色斗篷的身體,大腳踏平一棟貴族家的倉庫,幾隻基理安從狹窄的裂縫探頭擠在一起像是一叢蘑菇。
  「是基理安啊!!!!!」死神轉身逃跑「基理安!基理安入侵了!!!!!」

  「居然連大虛都出現了」汐來握著刀,緊皺著眉。
  「別始解」春水阻止汐來「你會休克,還會把逃難的人們捲入」
  「玉依大人快逃啊!!」山伏打扮的烏鴉面具男子瞬步出現。
  「你們來的正好」大嫂把怕得腿軟的晴王交給烏鴉們「立刻送他回家!」
  「玉依大人請跟我們走吧!」烏鴉喊
  「這是命令!快走啊!」大嫂喝斥
  「是、是!請您快去避難!」烏鴉們抱起晴王瞬步消失

  「風花亂花神啼,天風亂天魔笑」春水拔刀一躍而起斬殺一隻飛行的中型虛「花天狂骨!」眼見一群小型虛朝自己飛來,他在刀身上纏繞一股壓縮的靈壓奮力一揮「不精獨樂!」被捲入旋風的小虛馬上被消滅,春水反手放了一發赤火炮救了一名分家成員。
  「總藏佐!?」分家成員看到春水手上解放的斬魄刀愣了一下「原來你也是風系斬魄刀?!你什麼時候會始解的!!?」
  「不重要!快去戰鬥!」春水喝斥

  「大家都出動了」汐來持刀守在大嫂身邊
  「感覺得到」大嫂說,死神前往平民區救援,而京樂一族傾巢而出奔向四面八方保護締結契約的家族並掃蕩街上的虛。
  「上面有人」春水指著光柱邊的黑點
  「那就是施術者」大嫂說
  「殺了他就行了吧?」春水問
  「不,殺了他也沒用,通道已經打開了」大嫂說「大虛會持續撕裂空間,不能放任不管」
  「在這裡可以狙擊吧!先把他解決掉再來煩惱門的問題!」汐來說「君臨者啊──」
  「太強的鬼道直接衝擊會讓裂縫擴大,萬萬不可!」大嫂握住汐來的手阻止
  「那要怎麼辦!?」汐來喊
  「跟我來!掩護我!」大嫂瞬步到附近最高的屋頂上,春水和汐來跟了上去。

  「隱隱透出光芒渾濁之紋章,桀驁不馴瘋狂之氣度,浮現卻否定,麻痺瞬時阻撓了長眠,爬行的鋼鐵公主,相繼自毀的泥偶」大嫂念著詠唱,舉起的手上纏繞著綠黑兩股靈壓。
  「那不是黑棺的詠唱嗎!!」汐來喊
  「你看!」春水指著遠處喊
  只見大虛與周邊的虛群被一層綠色的結界監禁,結界內的基理安身邊閃動著黑色的雷電。
  「結合吧、反彈吧,佈滿大地,知曉己身的無力」大嫂指向大虛方向「破道之九十!黑棺!」
~~~~~~~~~~~~~~~~~~~~~
  [稍早 京樂家 主屋]

  一名嬌小的蒙面少女帶著兩名刑軍站在京樂家主面前,他們代表自己所侍奉的主人前來談判,下跪低頭無異於羞辱四楓院家。
  「您無須獨自與吾等會面,家臣在場也無妨」少女說
  「我叫他們下去是因為我不想在未來節外生枝」冬煦說「區區蜂家第七代,有能力殺了我的話,我就沒資格擔任京樂家之主了」他的斬魄刀就擺在手邊「我記得你叫碎蜂吧*」
  (*此處登場的是後來的貓奴碎蜂的祖母,貓奴碎蜂是繼承祖母的名號)
  「您記得我的名號,在下深感榮幸」碎蜂說
  「客套話就省了吧,偽裝成普通下人混進來,要傳達什麼消息就快說」冬煦說
  「是關於叛變的副結界長」碎蜂說「他藏身於貴族區」
  「有話直說」冬煦說
  「吾主希望委託您全力擊敗此人」碎蜂說
  「然後呢?」冬煦問
  「徹底摧毀他的屍體以示懲戒」碎蜂說「使用卍解也行,四楓院家會承擔所有修復責任,吾主的要求只有兩項:第一、盡速斬殺叛變的副結界長,第二、毀滅其屍骨」
  「家主大人!」童僕瞬步闖入「四處都找不到家主夫人!」
  「我知道,出去」冬煦瞪了童僕讓他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後接著說「四楓院家打算付出什麼代價」
  「這是保證修復所有損害的金印會提案副本,已經由朽木、四楓院、志波三家蓋章通過」碎蜂奉上金印會的命令「而另一份,是金印御討令,指名您出戰剿滅叛黨」
  「我就知道」冬煦接過兩份燙金文件拿著斬魄刀起身「嗯?」

  所有人都感覺到驟變的靈壓,冬煦瞬步到外頭看見直衝天際的光柱與被結界包圍並消滅的大虛。
  「這下麻煩了啊」冬煦抱怨的語氣和弟弟驚人的相似
  「是鬼道長嗎!?」
  「三重詠唱的黑棺欸!」
  「那是什麼結界術!把天空的裂痕封住了!」京樂家兵和分家成員們指著隔絕光柱與天際裂縫的稜鏡形結界喊。
  「是青」冬煦說
  「鬼道長姓青?」一個分家成員問
  「不,那是家主夫人的名字」主屋侍女說
  「咦?!!家主夫人??!」
  「那可是伊勢前當家,當初能嫁入這個家,靠的可不是家世或臉蛋」叔叔喊「勝千代!跟我去一條家!」
  「遵命!」勝千代與一組家兵同時瞬步離去。
  「派人把忌部家使者送回去」冬煦說
  「欸?!」侍童愣了一下
  「跟忌部的使者說我們接受他的條件,不過僅限這一次,之後想合作再來談,如果他拒絕了,就讓忌部本家自行求生吧」冬煦說完便瞬步離去。
~~~~~~~~~~~~~~~~~~~~~
  [阿蘇家]
  「那是什麼!」
  「是虛!是虛啊!!」
  除了無法移動的朗仁外所有人都跑出來看天際的異樣。

  「剛才那是什麼?!」吟仁冷汗直流
  「結合結界術與屏障的三重黑棺」十四郎說「難道是鬼道長…不,這時候鬼道長一定在想辦法封印這個通道」
  「看起黑棺和屏障是同時發動的,做得到這種事的有鬼道長吧!」紡郎說
  「用屏障隔絕黑棺是為了不影響旁邊的光柱吧」夏輝判斷
  「虛是從那個光柱上方的空間扭曲進來的」十四郎說
  「大家快躲進地下通道避難!!」吟仁回神大喊
  「救命啊!」滿臉鮮血的侍女跑來「院子裡有虛!」
  「可惡!」吟仁多看了侍女一眼認出他是照顧小詠的傭人之一「我女兒呢!!」
  「小姐被虛追出去了!」侍女喊「救命!快去救小姐啊!」
  「十四──」浮竹先生轉頭發現長子和長女已經消失了「十四郎和夏輝已經過去了,你們快去避難!」
  「七郎後面!」浮竹夫人喊
  「啊!」浮竹先生轉頭看到一隻家犬大小的虛跳進院子裡「赤火炮!」赤火炮在虛臉上炸開後,虛甩甩頭更憤怒的嚎叫撲向浮竹先生。
  「啊啊!你的破道太爛了啦!!」紡郎眼眶泛淚大喊「白雷!」他一指就消滅了犬狀虛「你們快逃我掩護你們!」
  「你沒帶刀啊!」雙子同時喊
  「我本來就不是用刀的料啦!你們快跑!」紡郎感覺自己隨時要哭出來「這到底是什麼鬼啊,哪有下虛雨這種事啦!啊啊啊啊雷吼炮!蒼火墜!白雷!白雷!白雷!!!!」
  「那就交給你了!」浮竹先生接著對吟仁說「快帶大家去避難吧!」
  「那孩子呢!」吟仁問
  「紡郎鬼道很強!相信他吧!」浮竹夫人喊
  「往北邊逃!六番隊的隊舍在北邊!」春水對街上逃竄的平民和下人喊,不時看向被暫時封印的天空裂縫,站在半空中的元凶正朝著結界發射強力鬼道"他還沒找到結界施術者在哪,如果他發現大嫂的位置的話───"
  「呀啊啊啊!」少女的尖叫聲從不遠處傳來,聲音的主人穿著木屐和振袖跑不快,雪上加霜的是他被滿地的磚瓦絆倒,眼見虛就要撲上來,春水瞬步過去一刀砍死追著少女的虛,但後面還有好幾隻。
  「小詠!」十四郎和夏輝同時出現將追來的虛斬殺「你沒事吧!」
  「好可怕!」小詠站起來撲向十四郎哭喊「阿楓被吃掉了!」
  「喂!」春水指著十四郎懷裡的小詠對夏輝說「立刻帶她走!快啊!」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夏輝聽得出春水語氣裡帶著的不滿,瞪了他一眼抱起小詠瞬步離開。
  「那結界是京樂夫人做的吧!」十四郎說「那個是什麼通道?」
  「她說有人利用古代穿界門打開連接虛圈的通道!」春水喊「背後交給你了!」
  「我知道!」十四郎暫時無暇追問這種荒唐的理論是否真的可行,但既然是春水信賴的大嫂所言,那可信度一定很高,更別提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一番隊 總隊長室]
  「外面一團混亂」雀部語調平淡但眼神帶著怒意「死傷預估至少破百吧,如果屍體沒被吃掉,接下來得派人支援火葬場了」
  「這般荒唐之事早該結束」山本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外頭被光柱照亮的天空與失火的建築「是吧,銀嶺」
  「今日就會結束」站在一旁的銀嶺說「四楓院家的年輕人不夠果決才會造成此等混亂,現在他別無選擇」
  「那個暫時封印通道的手法相當高明」山本對貴族之間的角力不予置評。
  「看起來是伊勢家的密術,這時會在外面的,應是那名將自己嫁入京樂家的玉依」銀嶺說
  「元柳齋大人您打算放任這齣鬧劇持續下去嗎?」雀部皺眉,他收到的死傷報告和虛入侵的通告在事發十分鐘後就停止了,就和已經溺死的人不會抱怨衣服濕了一樣,現在就是這麼混亂。
  「這是貴族的遺害,他們本當自行解決」山本不以為然的說
  「那種結界和通道被強大的靈壓影響會擴大空間扭曲,元柳齋出手不得啊」銀嶺搖頭「現世那邊回報,人類看見瀞靈廷的倒影了」
  「十三番隊已前往現世製造混亂讓人類相信此為所謂妖怪所為」雀部說「隱密機動不行啊」他看著遠方搖頭,一群隱密機動和死神抓住空檔攻擊打開穿界門的施術者,數條龍形破道在空中狂竄將靠近施術者的敵人炸成碎肉「副結界長叛變,他們卻想靠近戰解決,善使鬼道者絕不會讓敵人近身的基本原理都不明白嗎」
  「如果那真是隱密機動的話」山本說
  「元柳齋大人?」雀部轉頭看兩名面色凝重的年長者
  「報告」一名裏廷隊員瞬步出現「四楓院當家請總隊長保持現有命令,金印御討令已傳達至京樂家,將由京樂家主負責討伐叛變者,接下來所造成的一切損失將由四楓院家賠償」
  「朽木家會承擔護廷十三隊的修繕責任,並監督四楓院家確實遵守補償廷內居民的承諾」銀嶺說
  「嗯」元柳齋點頭
  「唉…」雀部一臉無奈「屋頂修得太早了」

  「那些龍是什麼」汐來把靠得太近的虛斬殺,在大嫂指示下汐來用曲光隱藏兩人靈壓與位置。
  「一種混合破道,會自動追蹤敵人」大嫂說
  「好驚人的威力」汐來看著一名配戴副隊長臂章的人被龍在肚子上打出一個大洞,在這名副隊長發出慘叫前他就被一湧而上的虛啃食殆盡「這就是真正的鬼道高手嗎」
  「他在找我們」大嫂雙手結印艱難的維持結界
  「打不破結界所以想直接解決施術者吧」汐來說「能移動嗎?」
  「不行,我把這個結界內外翻轉使用才得以將虛關在裡面,一旦瞬步就會崩毀」大嫂說
  「欸?」汐來銳利的眼光看見了一片混亂中的奇特光景「為什麼虛閃會朝虛發射?」
  「那不是普通的虛閃」大嫂快速瞥了一眼說「裡面混著死神的靈壓」
  「死神的什──嗚!」汐來低頭,不敢置信的發現自己腹部插著一把骨質小刀「什..麼?」
  「找到了」一隻形狀似人但背上長滿小刀般尖刺的虛大笑「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好香的味道啊!」



  「十四郎你還行嗎?」春水和十四郎受到虛群包圍,只要有虛閃發過來就會由十四郎接下,他們刻意釋放靈壓將虛引來好讓那些被拋棄在宅邸裡的僕人們有機會逃跑。
  「還可以」十四郎說
  「上面那傢伙正在攻擊死神」春水說
  「是啊,他是刻意瞄準隊員們的」十四郎說「為什麼老師還沒出——春水!」他指著天上大喊「快阻止他!」

  春水抬頭看見叛變的副結界長雙手凝聚強大的靈壓,瞄準的正是受虛攻擊而暴露位置的大嫂與汐來。
  「糟──!!」春水驚愕的神情突然改變,露出勝券在握的眼神「風轉向了」
  「什麼?」十四郎問
  「現在吹的不是東北風」春水說
  「咦?」十四郎注意到了,這陣風確實不同。

  阿蘇家的庭院一片狼藉,紡郎一雙翠綠的眼睛淚汪汪的望向天空中的裂縫,基理安出現的時候他真的差點哭出來。
  「這是!」拿著長槍守在紡郎身邊的吟仁在涼風吹過時臉色發青「完了完了,我們去地下吧」
  「風裡面…混著靈壓?」紡郎眨眨眼,伸手感覺氣流流過指縫的觸感,就像破道闐嵐引發的龍捲風一樣充斥著靈壓,而且風向亂七八糟的,沒有一個固定的走向,這不是正常的風「吟仁先生你知道這是什麼?」
  「我知道,這表示大家屋頂要沒了,快走吧!」吟仁拉著紡郎鑽進地下密道。


  「突然下令,害我連死霸裝都來不及換」冬煦瞬步到汐來和妻子前方一刀砍死襲擊兩人的虛,他仍穿著有京樂家紋的暗紅色羽織袴,舉起斬魄刀指著副結界長「 常世長嘯嵐啼
  「破道九十一!千手皎天太砲!」認出冬煦的副結界長立刻放棄詠唱朝三人發射強大破道阻止冬煦解放斬魄刀。
  「 塵世常笑嵐舞,志那丸(Shinamaru) 」冬煦解放斬魄刀,一陣暴風將赤紅光彈捲入,狂風染上紅光在天空中爆炸,頓時淨空一大片虛群。
  「冬煦大人!那人是──!」青要警告冬煦對方是結界眾成員。
  「我知道他是誰」冬煦對跟來的家兵說「保護夫人,送汐來回去治療,還有叫死神撤退」
  「是!」家兵快速帶走負傷的汐來,其餘守著維持結界的夫人,這些親兵的打扮相當古怪,他們用綁腿纏繞衣袖和褲管讓衣服變得貼身,仔細一看他們腰上還綁著繩索將自己和建築勾在一起。
  冬煦把斬魄刀插在屋頂上,解放後的志那丸是把大刀,寬大趨近方形的刀身讓整把刀看起來像把鋸子,刀脊覆蓋著一層金色紋飾,細看會發現那是一排形狀各異的孔洞,比普通斬魄刀更長的刀柄加上刀身就算插在地上也有冬煦肩膀那麼高,這把刀大得非常離譜,即使對普遍身材高大的京樂家男性來說也是一把讓人懷疑該如何使用的巨劍。
  「這是什麼聲音」十四郎看著遠處屋頂上的冬煦「響箭?」
  「響箭隊萬箭齊發的話,和這聽起來應該差不多」春水說「志那丸解放後刀身上的孔會被風吹響,連他自己都常常抱怨他的刀很聒噪」
  「以前好像聽過..啊!」十四郎想起為何這種聲音如此耳熟。
  「小時候廷內動亂他解放斬魄刀那段時間這聲音半個瀞靈廷都是」春水說「後來會議叫他盡量別在廷內動刀了」
  「被禁止了?」十四郎問「難道是聽見的人精神會受到影響嗎?」
  「不,單純是製造太多破壞,讓別人很困擾所以請他別用了」春水吐槽
  幾發破道都被輕易打散,副結界長唯一露出的雙眼難掩其驚訝,只是風卻能打散甚至使鬼道發射路徑扭轉,被打散轉向的火球和雷電散落四方引發爆炸。
  「指定我來討伐就是看準了這點吧」冬煦拔起巨劍扛在肩上扭扭脖子「叫人出來大鬧一場幫他們收拾爛攤子,麻煩啊」
  「冬煦大人!」青喊「千萬別被通道捲入啊!」
  「我知道,如果你身陷危險就解除結界吧,保命要緊」冬煦瞬步到半空中,刀上纏繞一陣狂風,刺耳的響箭聲響徹整個貴族區,一刀揮下不但將朝自己發射的百步欄杆擊碎,副結界長本人險些沒閃過這一擊。
  「春水,你大哥斬魄刀的能力是什麼?」十四郎得用喊的才能和春水溝通,風聲實在太大了,春水抓著他瞬步到空曠的庭院裡,貴族區的虛被傾巢而出的各家家兵一一剿滅,當中最驍勇的便是戰鬥經驗豐富的京樂家兵。
  「志那丸是暴風系斬魄刀」春水喊「能力是用靈壓控制氣流,碰到不只會爆炸還可能被割碎,完全由靈壓組成的鬼道或虛閃在他面前一點用都沒有,至少大部分真的沒用」
  「這根本就是天災!」十四郎拉著春水低頭閃過迎面飛來的木盆「不能限制範圍嗎!」
  「我們家一堆這種能力不分敵我的啊!」春水喊「只要在他靈壓涵蓋範圍就逃不掉!」
  天空烏雲密布,甚至出現閃電和雷鳴,狂風四起,瞬步時受強風影響撞上同伴或建築的死神多不勝數,有幾個甚至因為衣服而像風箏一樣飛起,所幸及時抓住樹木或被同伴拉住才沒飛出去。
  「京樂家主名不虛傳啊」副結界長手上凝結黑色靈壓,一把黑色長矛射向冬煦,他沒有用風擋下,而是大動作閃避。
  「壓縮的廢炎,混入影響重力和引力的鬼道來阻斷風的影響」冬煦一刀割斷扯下被黑矛擦過的衣角,那片著火的布料在狂風中絲毫不受影響,熊熊燃燒直到布料化作灰燼隨風散去「不愧是副結界長,判斷很正確」
  「說穿了只是一把能力和闐嵐沒兩樣的刀,雖然混入靈壓的風會讓破道提前爆炸比較麻煩,但也不是應付不了」副結界長說「我與京樂家無怨無仇,還是說,你要當五大貴族的走狗嗎?」
  「與五大貴族無關,以京樂家的立場我們也沒理由要殺你」冬煦舉刀指著副結界長「但你剛才想殺的,可是我.的.妻子啊」以冬煦為中心,狂風逐漸旋轉以順時針方向流動。
  「哼」副結界長瞬步拉開距離放出數十條黑色破道之龍襲向冬煦「那就去死吧!」

[街道]
  「十四郎!打破地面!」感覺到靈壓變化的春水立刻喊
  「什麼!?」十四郎嘴上雖這麼問手卻已經動作了,他將地面炸開,和春水一起躲進下水道。
  「往深處走」春水用鬼道照亮黑暗的水道抓著十四郎的手腕帶他遠離出口,直到他們找到一處空曠的大堂他才放開十四郎。
  「這裡是什麼地方?」十四郎問
  「滅卻師入侵戰後重建下水道時蓋的避難處,就我所知整個下水道系統至少有上百個避難處,但不曾使用過,因為平民騷亂時會躲到護廷十三隊隊舍或逃到流魂街,而貴族有自己的密道,所以這些地方就被遺忘了」春水說
  「為什麼要躲這麼裡面?」十四郎問
  「真正的天災人禍要來了」春水說

[北忌部家廢墟]

  「卍解」冬煦的聲音被尖銳的響箭哨聲蓋過「志那嵐王(Shinaran-o)」

  龍捲風捲起屋瓦碎石,虛與來不及避難的人們一視同仁被捲入龍捲風中,方才打扮怪異的家兵眼明手快的將被波及的人們救出,稍早就已經由四番隊發出天廷羅空讓所有隊員帶普通居民躲入地下水道避難,但有些隊員動作還是太慢了。

  庭院裡的石雕瞬間經歷百年風化打磨侵蝕,色彩鮮明的梁柱在風砂吹襲下表漆脫落露出底下的木材,而木材體積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削去。

[一番隊]
  「那是」前來總隊長室回報戰況的如月瞪大眼看著龍捲風憑空出現,烏雲如滾水翻攪「天象從臨嗎!!」
  「不是」淡定的雀部眼神生無可戀「那只是單純的風很強而已」
  「咦??!!」如月指著外頭傻眼的說不出話。
  「志那丸目前仍是暴風系最強的斬魄刀,那把刀的能力只是能夠以靈壓操縱氣流,影響天氣只是副作用,而非真正的天象從臨」雀部起草損害報告「如果有比那把更強的暴風系斬魄刀,那主人最好直接派去遠征隊以免造成公害」

[北忌部家廢墟]
  狂風雷鳴飛沙走石,摧毀了冬煦周圍的一切,他手上拿著的刀縮小變成普通斬魄刀大小,金色刀背上的孔咻咻作響,彷彿上千鷹鳥同時啼叫,副結界長看見靈壓風暴隨刀刃向自己揮來時就明白,現在他做什麼都是徒勞,只有死亡是絕對的。

  狂風飛砂之壁將冬煦與副結界長與外界隔絕,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男人體無完膚,強風夾帶的碎石與靈壓將他千刀萬剮,好像在刀河裡游了一圈一樣,十指、腳掌、耳朵都被擊碎消失在風中,鬼道眾掩蓋身分的面紗早已消失,他的雙眼被風砂摧毀流下兩道血淚。
  「難怪要求連屍體都必須摧毀啊」冬煦看著男人的臉,他在歷史書上見過數名長相與他十分相似的男子「初江家的末裔」
  「呵呵…哈,想不到有人認得這張臉」副結界長說「初江,這名字,真是懷念」
  「成為結界眾隱姓埋名,安分過活不好嗎?」冬煦說
  「我也想啊」初江奮力爬起「但這麼做我對得起我死去的親人嗎!!」
  「你覺得他們會因為你自尋死路而高興嗎?」冬煦說
  「走狗哪懂什麼是尊嚴!」初江怒吼時嘴裡湧出一股鮮血,他的內臟大半已毀「你效忠的五大貴族全是偽君子!叛徒!」
  「除了我的親族外,一切都是交易」冬煦說「無論是四十六室還是五大貴族,護廷十三隊還是隱密機動,都只是暫時的客戶罷了」他感覺了附近的靈壓,風沙之壁將所有人隔絕在外,包含幾十名刑軍。
  「和我說這麼多幹什麼?殺了我啊!」初江喊「京樂一族不就是以屠戮征戰為業嗎!動手啊!伸張所謂的大義啊!」
  「既然你將此定義為戰爭」冬煦抓著初江的領子將他提起,從他身上翻出一個被鬼道層層封印的小木盒,上頭的家紋是一對鶴鳥「那就該知道,戰爭中就沒有所謂尊嚴或大義存在,只是一群野獸苟延殘喘、狼狽求生罷了」他把木盒收好,將初江扔在地上,拔起放在一旁的志那嵐王「想找上杉家幫你平反是你想得太單純了,見到這盒子上的家紋,他們避之唯恐不及,現今上杉不過是個險些二度滅亡,畏首畏尾求存的家族,所謂無私公正的大司法不過是一條向屠夫搖尾乞憐的家犬」
  「那就拿去吧!好好利用!」初江狂笑「就看看下一個毀滅的是誰!是你這豺狼被剝皮還是他們那群偽善者被咬殺!」
  「永別了,不知名的初江之子」冬煦舉刀,一陣暴風以後,曾經的北忌部家主屋被夷為平地,前院出現數尺深的大坑,坑底是一片碎肉血水的泥濘。
  「真是驚人的破壞力」碎蜂瞬步出現緩緩拍手。
  「大鬧特鬧讓你們趁機作怪,還有把這男人搞得屍骨無存我都做到了,希望你的主公還算滿意」冬煦說
  「我們從未說過要您大鬧喔」碎蜂說
  「大白天上竄下竄的隱密機動看就知道是菜鳥,真正的高手想必在執行更"重要"的任務」冬煦板著臉和碎蜂對視一會後說「我開玩笑的」
  「與您合作相當愉快」碎蜂說
  「我們算是同一類家族,不必客套」冬煦揮刀解除卍解並颳起最後一陣強風,吹散天空中的烏雲讓太陽再度露臉,青空平靜無暇好似剛才的空間撕裂根本就沒發生。
  「尊夫人平安無事」碎蜂說「鬼道眾與大結界長在她協助下將通道關閉,已由京樂家兵和刑軍護送回府上了」
  「不必你說我也知道」冬煦瞬步離去

 [一番隊]
  「損害報告能寫"全部"嗎」雀部兩眼無神的看著總隊長,雖然他天生的瞳色就經常讓他被戲稱是死魚眼,但現在眼中的光真的完全熄滅了。
  「那樣不行吧,絕不會受理的」如月勸
  「寫」山本說
  「總隊長!?」如月傻眼的看著恩師和平日嚴肅正經、一絲不苟的雀部,他倆是認真的。
  「遵命」雀部在將送往四楓院和朽木家的損害賠償單上寫下了"隊舍全部"四個大字,交給總隊長蓋章就放進待送公文籃。

[阿蘇家]
  「十四郎呢?」從地下密道出來的浮竹夫妻四處張望尋找下落不明的長男。
  「我在這」十四郎瞬步回到父母身邊
  「天啊你受傷了」浮竹夫人心疼的說
  「只是小傷,但是衣服毀了」十四郎惋惜地說
  「京樂呢?」夏輝把"哥"的敬稱給省略了
  「剛才我們躲進下水道後就馬上分開了」十四郎搖頭

  躲在避難處時他本想問春水一些問題,但春水突然摀著左耳站起來,眉頭深鎖張望四方找到寫在牆上被塵土覆蓋的分區編號,這裡是東貴族區。
  「你的耳朵怎麼了?」十四郎問
  「這個」春水低頭讓十四郎看自己耳後,那裏貼著一枚菱形的奇特紅色晶體「這是和裏廷隊使用的通傳刀*類似的東西,在戰爭時和家族成員通訊用的」
  (*通傳刀:血戰第一次入侵時裏廷隊用的像苦無一樣可以傳播聲音的東西)
  「我頭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十四郎說
  「這是很久以前的祖先為了在戰爭時保持情報流通研發的技術,老實說改進空間多到不行,用了耳朵會痛上好幾天,而且只能聽不能回傳訊息」春水皺眉說「等外面的哨聲停止再出去,不然你可能會受傷」
  「你要去哪?」十四郎問
  「支援一條家,那邊陷入苦戰了」春水瞬步前回頭欲言又止,最後說出口的只有含糊的"宿舍見"。

  「我們家離貴族區比較遠真是萬幸…」紡郎看著變成廢墟的街道與宅院說。
  「之前御討戰就是這樣,那位家主拔刀就全面無差別攻擊,可怕極了」吟仁抱緊女兒「還好妳沒事」
  「幸虧京樂少爺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已經被虛吃了」小詠說
  「這種破壞力真的好誇張啊」浮竹夫人忍不住說,地表上的建築幾乎盡毀,遠處貴族家的屋瓦和大部分屋頂都被掀了,樹木因葉子和枝枒全被捲走而變得像一根根木棍一樣,牆壁被飛來的東西砸得坑坑巴巴。
  「能倖免的只有在家裏設置結界的那些貴族吧」紡郎說
  「欸欸!二哥!二哥!不知道是誰的兜襠布被吹到鼓樓的旗桿上了欸!」遼也指著歪斜的鼓樓大笑。
  「你這孩子真的很樂天耶」夏輝忍不住苦笑。

  「還好大哥那邊有個地下躲藏空間,雖然只能躲兩個人,但也足夠了」吟仁說
  「這麼大的破壞…京樂家得付好大一筆賠償金吧」浮竹先生說
  「剛才僕人拿了這個來」吟仁拿出一封信,上面有四楓院家紋「說是因為是四楓院家主張下御討令讓京樂家主親自討伐叛變的鬼道眾,所以他們會全權負責所有修繕和損害賠償」
  「可是我們家在平民區欸」遼也說
  「會優先派人修繕平民區,貴族自己出錢,事後給他們帳單請款」吟仁說「不愧是五大貴族,真大方啊」
  「哪有真的敢跟四楓院家要錢的貴族,這是吃悶虧自己吞了吧」夏輝吐槽
  「護廷十三隊的損害朽木隊長會幫忙出啊」十四郎看了吟仁手上的公告說。
  「還好學校在反方向,不知道我們還要停課多久」夏輝說
  「我記得因為以前動亂造成的破壞,學校在特殊時期停課會設置屏障,距離那麼遠應該完全沒受損吧」十四郎說
  「房子都夷為平地了,你們要住哪啊?」紡郎問
  「我們有另一個住處,在西貴族區和平民區交界」吟仁說
  「怎麼那麼遠?」紡郎問
  「那是我母親以前的住處」吟仁說「她過世後就閒置著,一直沒處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喂~!這邊有需要治療的傷患嗎~有人受困嗎~~」一群四番隊死神闖入…應該說走進阿蘇家庭院,現在圍牆都消失了,根本看不出原本街道和宅邸的分界線。
  「有有有!麻煩各位跟我來」吟仁馬上跑向死神帶他們進入地下密道治療受傷的僕人。

  「我們該回去看看家裏的狀況了」浮竹夫人說
  「說的也…啊!!」浮竹先生突然抱頭慘叫「我曬在院子裡的書啊!」
  「那些肯定飛走了」紡郎說
  「我們收進來了」雙子舉手「因為隔壁的爺爺昨天說他膝蓋痛,今天八成會下雨」
  「喔喔,太好了!你們太棒了!」浮竹先生開心的抱住雙子稱讚
  「…」夏輝看著父親傻笑的樣子沉思
  「怎麼了?」浮竹夫人問
  「我在想父親對"不幸"的定義是不是設得很高,無論發生多大的倒楣事,只要有一項結果是好的他就滿足了」夏輝說
  「呵呵呵,他就是這種樂天知命的人啊」浮竹夫人笑
  「而且他和大哥跟弟弟們一樣」夏輝更正「除了朝夕他們倆,其他兄弟都父親一樣」
  「嗯?什麼一樣?」浮竹夫人問
  「無可救藥的天然呆。」夏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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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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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8-2: 【家責:貽害.下】

[京樂家 道場]

  事先知道冬煦將在廷內卍解,且雇用會架設結界的鬼道高手的貴族家大多沒有受損,京樂一族各家在冬煦出門的那一刻起就被結界籠罩,沒有受到破壞。

  「總藏佐呢?」叔叔問
  「說是累了就回別院去了」手骨折的勝千代正在接受回道治療,其他受傷的家兵和分家成員都聚集在這接受治療,同時清點人數,有幾個家兵遲遲未歸,可能已經被虛吃了。
  「想不到那小子已經會始解了」叔叔說「和他大哥一樣是風系斬魄刀,不過威力不足啊」
  「看起來是從高處往下劈,靠纏繞在刀上的靈壓風切攻擊目標吧,不然我們都砍不穿的硬殼虛不可能被他輕易斬殺,還有像總一郎大哥那樣,揮出帶靈壓的旋風攻擊或阻擋虛閃」勝千代說「那能力好像叫做不精獨樂,跟陀螺一樣*」
  (*不精獨樂指的是一種沒有軸心底部突出的陀螺)
  「血親能力相似是很常見,不過總藏佐那能力實在太弱、無法連續施放,大概才剛學會始解吧」一個常樂家的女人說「他的斬魄刀是什麼樣的?」
  「解放後和他父兄一樣是把大刀,但沒有總一郎的志那丸那麼誇張」叔叔說
  「志那丸倒下來都能把人砸進救護所,是總一郎大哥太超出常理了啦」勝千代笑
  「說到超出常理的人」常樂家的女人說「你們有聽說嗎?有個少年在街上釋放虛閃」
  「是人形虛嗎?」勝千代問
  「不是,他會使用鬼道,是死神」女人說「但這不是最奇妙的」
  「別吊人胃口,有話直說」叔叔說
  「那孩子始解後有兩把斬魄刀」女人說
  「怎麼可能,只是形狀很像吧?」勝千代說
  「是完整的兩把刀,不是分成兩節,是兩把一模一樣,形狀奇特的斬魄刀」女人說「我姪子潮理說,那孩子用一把刀接下虛閃後用另一把釋放出去」
  「有這麼荒唐的事?」勝千代說
  「他是撞到頭了吧,一個人不可能有兩把斬魄刀,這種事前所未聞,再說,出了這種奇葩隊員肯定早就傳遍廷內了」叔叔說
  「他不是隊員」女人說「他自稱是個院生」
  「院生!?」勝千代瞪大眼「院生能始解為什麼現在才傳出來?」
  「可能是想低調吧」女人攤手
  「是個白髮少年嗎?」道樂忠重走過來插話
  「唷,孤僻鬼難得說話了」女人說
  「少囉嗦,是個白髮少年嗎?」忠重問
  「是喔,看他身上的羽織有沒看過的家紋,所以應該是下級貴族或者不出名的分家」女人說「但戰力相當亮眼」
  「那是浮竹十四郎」忠重說「下級貴族浮竹家的長男,自幼和總藏佐一起接受總隊長指導」
  「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勝千代說
  「不管他的刀多奇怪,你們別去打探他的事」忠重板著臉「他算得上是總隊長的養子,元柳齋很保護那孩子,閃遠點別打人家主意」
  「只是當作趣聞說說,又不是想挖角未來的隊員,十三番隊的三席先生」女人說
  「啊,我想起來了」勝千代說「是總藏佐那個身體非常差的玩伴」
  「他經常吐血住院」忠重說
  「可惜,有才華卻是藥罐子啊」女人嘆氣
  「你別在混亂中找女婿啊」叔叔吐槽

  一道人影自窗戶翻入主屋後方的大書庫,站在門邊的衛兵渾然不覺書庫已被入侵。
  入侵者在黑暗無光的書庫中來去自如,熟悉的找到藏在書架間的暗門,在手上凝聚靈力打開密室入口。

  「大家突然變得很尊敬大嫂呢~」翻窗進來的春水穿著浴衣,悠哉的拉出坐墊坐下趴在桌上。
  「見過她的實力,分家的人自然會閉嘴」坐在書桌旁的冬煦說「你在外頭閒晃那麼久才回來,怎麼樣?」
  「我大約調查過了」春水指著攤在桌上的瀞靈廷地圖「這裡、這裡,還有六番隊舊檔案庫,全都被破壞了,乍看之下很像志那丸破壞的,但沒有你的靈壓殘留,更沒有風沙侵蝕痕跡,是用鬼道直接炸掉以後消除靈壓痕跡造成」
  「我就知道」冬煦嘆氣「六番舊檔案庫、審判庭第一倉庫、四楓院隱居家老的宅院…等死傷名單出來應該會有不少死於非命的人」
  「死因就寫被虛吃掉,連驗屍都不必擔心真方便哪」春水說「朽木隊長自掏腰包修繕所有隊舍,平民和貴族區的修復和賠償四楓院家包辦,志波家負責招募管理流魂街居民入廷清理重建工作,聽說今年秋天四楓院家打算聘流魂街的藝人來表演,辦慶典慰勞死神兼補償廷內居民」他仍帶著慵懶的微笑但眼神十分認真「志波家古道熱腸,能讓流魂街居民賺外快他們很樂意協助,朽木隊長人不錯,四楓院家這一任當家陰陽怪氣就不管了,反正五大貴族我們本來就管不著」

  「你想知道上杉家密使來的目的」冬煦問
  「上杉家特地走小門進來,事情一定不單純」春水說
  「叛變的副結界長曾闖入上杉家,舅舅驚慌失措的把他趕走後就派人來了」冬煦拿出木盒遞給春水。
  「這是朽木家的密件盒」春水說,這種盒子擅自打開會在持有者手上留下不可抹滅的烙印,除非把手砍了,不然逃不過偷看五大貴族密件的罪名。
  「上面的封印是我請青解開的」冬煦說「裡面的東西你好好看一遍」
  「你為什麼有朽木家的東西?」春水問
  「我從叛變的副結界長身上找到的,上杉家知道金印御討令即將下達,就請我在討伐他的同時將這東西銷毀」冬煦說「這東西就是舅舅嚇得把副結界長趕走並馬上派人來找我的原因」

  冬煦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弟弟的坐姿端正起來,輕鬆散漫的神情消失,皺著眉死瞪著手上的信件,彷彿要用視線將紙張燒穿一樣。

  「他為什麼會有這些信」春水把盒子關上,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哥
  「將初江家滅門的,是四楓院第十九代當家」冬煦陳述事實的語氣相當沉重「從歷史上抹除的那個弒親者,就是第十九代四楓院當家,換句話說現在的第二十代是篡位者之後」
  「篡位這種事不新奇」春水面色凝重的看著大哥「但支持他篡奪當家位置、殺害父親與堂兄的,居然──」
  「志波本家、柳淵家、霞大路當家、大司法平等院家、三名四十六室成員簽名承諾支持篡位的新當家」冬煦說「讓北忌部當家翻供的是平等院,柳淵家主動協助滅證,而支持並協助,甚至可以說是煽動第十九代謀殺親族的主使者,就是朽木銀嶺」
  「連志波家都…」春水說到這陷入沉思「志波家沒有動機」
  「他們無法從這場陰謀中獲利,被殺的原繼承人和朽木家的血緣關係比篡位的十九代更近,所以他們的目的──」冬煦提示
  「是不存在於檯面上的因素」春水說「是這些家族才知道的某個秘密」
  「副結界長對舅舅說這些信本是四楓院家為了自保而留存的,用以要脅朽木銀嶺等人」冬煦說「但不知是誰把這些信的存在外洩給副結界長知道的,說不定是四楓院內部的鬥爭引起的,和舅舅談過後,我很肯定他已抽走其中一封信用以自保」
  「副結界長為什麼要為此叛變」春水問
  「他是初江家的末裔」冬煦說「貴族名冊上沒有他,可能是因為他是私生子,或者生他的是平民出身的側室,但他毫無疑問是初江家的後人,因為不在名冊上而沒有貴族身分,也僥倖逃過四楓院家毒手,一直隱姓埋名躲在結界眾中,直到他得到這些信為止」

  「……」春水沉思一會後開口「那些曾經侍奉初江家的家兵追隨他是因為他們的親人當年也是四楓院家所殺,隨他叛變的鬼道眾可能是對體制不滿,這種人經常有,之後四楓院家消失的是誰就是關鍵了」
  「無論失蹤的是下人還是族人,所有可能外洩信件的嫌疑人應該已經被隱密機動抹殺了」冬煦攤手「要我將初江末裔的屍首徹底破壞,就是為了讓他的身分無法被辨認,順便在不告知我他身上有關鍵證物的情況下,藉我之手拔出他們背上的芒刺」
  「司法、朽木、志波、四十六室,還有當年一部分四楓院族人共謀弒親篡位,甚至連不涉政事的祭祀家族都參與其中,這要是曝光了,最後只能由山老頭把所有人燒成灰才能擺平吧」春水說,那將使瀞靈廷社會體制徹底崩毀,唯一得以勝出的就是山本那樣純粹的力量"太奇怪了…這些家族沒有共通利益可言,甚至連封閉的祭祀貴族都涉入其中,究竟是…"
  「所以我說過了」冬煦用指尖敲著盒上的朽木家紋「朽木銀嶺不值得信任,這是京.樂.家.的立場」
  「而"我"呢」春水問,從信上雖無法得知具體原因,但銀嶺是平庸的四楓院第十九代殺害父親、堂兄與一干親族的幕後推手,只看得出他和志波當家一致認定被殺害的原繼承人對"大局"來說是危險人物,不過將初江家滅門一事,銀嶺事前並不知情,因此和自己推上當家寶座的第十九代四楓院當家決裂,這便是這兩代四楓院家與朽木家疏遠的原因。
  「你知道這一切後打算怎麼想,是你的自由」冬煦說「你要成為護廷十三隊的成員不是嗎」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已經在這條河上了啊」春水攤手
  「我個人不相信"朽木當家",但你怎麼看待"朽木隊長",是你的事」冬煦說
  「我相信朽木隊長這個死神」春水說,他信任山老頭看人的眼光,而就自己對銀嶺的了解,那個老古板不是野心家。
  「嗯」冬煦點頭
  雖然平時他們兄弟倆老是幼稚的鬥嘴,有時還會動手,但春水長大後,他只和春水討論許多連叔叔跟家老們都不知道的機密要務,春水心思細膩觀察入微,加上他平時的名聲和散漫態度,是讓目標放下戒心獲取情報最好的人選。
  知道這些情報對春水比較有利,如果他弟弟當真是個笨蛋,他什麼都不會說,笨蛋無知才能長命,但春水很聰明,冬煦到死都沒說過,不過他真心認為春水撇開個性是很適合成為家主的,他跟在父親身邊許多年才學會的道理和觀察力春水早早便無師自通,他一直用散漫銳利的雙眼觀察著身邊的人們,像蟄伏土中的幼蟲一樣,未來他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冬煦也說不準,但地下貪睡愛玩的幼蟲有一天會變成振翅高飛的甲蟲,或者沒沒無聞的爛死在土裡,他不認為春水安分到甘願被埋沒。
  「這間密室你花了多久搞出來啊?」春水問,半年前他第一次被大哥帶進這間密室,在那之前他完全沒有察覺大書庫中央有這個空間,結界上想必附加了干擾他人意識使其忽略此處的鬼道。
  「只有青幫我,所以花了幾個月,她知道用途後想了很久才設計出這個屍魂界獨一無二的結界,如果破不了伊勢家秘傳的結界術就不可能破除,硬闖的話,密室內所有東西都會馬上化作灰燼」冬煦說「原本大書庫蓋好時就有的那一間雖然我還在使用,但像這種東西」他指著桌上裝有能夠顛覆貴族秩序信件的木盒「只能留在這裡」
  「這裡只有你、我和大嫂進得來」春水看著兄長說「你不如直接燒掉這些信,未來就不必擔心叔叔那樣的人利用這些籌碼開一場將我們全族陪葬的賭局」
  「這是一把只有刀刃的劍」冬煦說「拿起來揮舞要付出代價,但仍是一把利器」他看著春水說「既然他們借我的刀殺人,那我沒收他們的罪證就暫且當作扯平吧」
  一陣沉默後,春水決定換個話題,大哥想說的他已經明白了,但也許是因為他熟悉護廷十三隊勝過貴族社會,他對朽木隊長的看法和兄長有所分歧,但大哥所考量的是京樂一族在貴族社會中的立場,他未來是相對自由的普通隊員,他們的立場自然不同。
  「上面那是什麼?」春水指著高掛在橫樑上的白色物品。
  「大書庫落成的時候掛的幣串啊」冬煦說「那是青做的,她說可以挪用到維持這個密室結界上就改了一下,把它移過來了」
  「話說大嫂呢?」春水問「她沒受傷吧?」
  「青沒事,她一回家就睡了,那種結界本該由至少三人共同維持,她一個人撐到大結界長和鬼道長到場簡直是奇蹟」冬煦說
  「汐來呢?」春水問
  「肚子上的傷不嚴重,但她嚴重貧血,得在釋藥院療養幾天」冬煦說「你什麼時候發明那種技巧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欸~?」春水說
  「你的斬魄刀根本不是風系吧」冬煦說「不精獨樂怎麼看都是鬼道混合斬術創造出來的戰技」
  「你怎麼發現的?」春水問
  「直覺」冬煦說「志那丸很難控制,憑身體反射和習慣反而好操縱,你那招一看就知道有蹊蹺,而且你把風纏繞在刀身上做得太刻意了」
  「幾年前,和十四郎玩鬼道躲避球的時候想到的」春水說,不精獨樂能蒙騙其他族人就是因為那招本就是模仿志那丸的能力所創造的,在先入為主的人們眼中,這就是花天狂骨的能力「你覺得我不該隱藏實力嗎?」
  「你想怎麼藏是你的事,我只是覺得把風纏在刀上那一招很拙劣而已」冬煦吐槽「一點都不俐落,太慢了!」
  「我演得很辛苦好不好!」春水吐槽回去說「而且空氣裡都是你的靈壓,借來用雖然威力能增強但很難控制你知道嗎!」
  「你的能力和高度有關吧」冬煦問「聽回報,你一直反常地往高處跑,吸引虛攻擊自己」
  「那是嶄鬼,我所在的位置比敵人高的話,攻擊威力會提升」春水說「還有豔鬼,跟猜顏色遊戲規則一樣,在混戰中說明這些太麻煩了」
  「是扭曲現實規則的能力嗎」冬煦問「像汐來那樣,這種能力不管是做為對手還是隊友都很麻煩」
  「目前影響範圍只有我自己身邊以及正在攻擊我的對手,以後說不定影響範圍會擴大」春水說「汐來的能力我認為是創造由自己統治的"領域"而不是扭曲現實運作的"規則"」
  「總之我們都是走到哪都會把周圍變成戰場的人」冬煦更正「你那是殺戮遊樂場」
  「那說法太詭異了。」春水吐槽
  「反正你不想讓大家知道你的能力是你的自由,我沒興趣和他們八卦」冬煦說
  「真是感謝啊」春水漫不經心的說
  春水離開前正在把密件盒收進暗格的冬煦開口。
  「這間密室你隨時可以進來」冬煦背對著他整理書架「有時間就來這裡看看吧,有些家主書房才有的書我也放了謄本在這」
  「……」春水轉頭看著大哥的背影,他明白兄長的用意「知道了」

  許多年後,甫成家主的春水回到大書庫打開密室,這個房間不但從未被發現,甚至隱藏密室的結界術仍正常運行著,明明無人維護、施術者也已死去,卻依舊盡責的封鎖當中的秘密。
  泛黃的紙張攤在桌上,筆架上掛著的毛筆因線斷裂掉了兩枝下來,樑上的幣串絲毫不受歲月影響,構成幣串的白紙甚至沒有一絲退色,幣串最上方是比一個男人手掌大一些的圓形,確實是個比較複雜、造型特殊的幣串,若不刻意感知,隱約能感覺到靈力流動,但若特意專注在幣串上,密室影響認知的鬼道便會混淆觀察者的靈覺,使人無法留心在幣串上。

  "原來他放在這啊"春水在案桌前坐下,桌上放著一枚印章,不必翻面他也知道是對生松中間刻著一個[総]字的家主印信,大哥死後書房裡少了一枚怎樣都找不到,後來因為叔叔暫代家主之位、勝千代繼位,大哥的松総印失去意義,所以也沒再找過。
  「春水你拿著什麼?」十四郎見他回來時的表情問
  「老東西」春水找出印泥和廢紙,用布擦拭蒙塵的印鑑「沒想到還在」
  「這個好像是…」十四郎想了一下,他曾經見過很多次「是你大哥的印信吧」
  「是啊」春水說「本來家主過世後這些印章會被全數銷毀,但當初大家怎麼找都找不到這一顆才得以留存」
  「藏起來了?」十四郎問
  「不是」春水搖頭「大哥病倒前留在只有我們知道的密室裡」他把印鑑均勻地按在印泥上「在他死後我就沒進去過,所以今天才發現」

  蓋在紙上的對生松間有個総字,被一撇有力的筆劃斜劃過,就像袈裟斬一樣從右上劃到左下,這個人的筆跡比春水更有力,如果春水的花押看起來像蝴蝶飛舞,這個人花押的筆跡就像精準抓住脫兔的鷹爪。

  "是春水大哥的筆跡啊"十四郎想,以前來京樂家玩時經常看到這個紋樣,是代表當時家主総一郎的松総旗。

  「春水少‥家主大人」節子跪坐在門邊,仍不習慣新的稱呼。
  「什麼事?」春水問
  「廣藏大人請我提醒您盡快決定在正式書信使用的花押與印信用字」節子說「有許多貴族之間的通訊和手續必須用到」
  「"春水"兩個字組成的花押已經用在護廷十三隊的工作上了,分開比較好吧?」十四郎說
  「嗯,不能用我平常用的花押」春水看著自家家紋吐槽「對生松紋中間不管寫春還是水,看起來都…」
  「很像茶水店的商標……」十四郎接著吐槽,在一旁的節子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就是啊」春水歪頭笑
  「畫成圖樣呢?」十四郎問
  「那每次畫出來都不太一樣」春水看著廢紙上的印信「節子」
  「是」
  「麻煩拿張紙給我,我現在就寫給廣藏」春水說


  「…家主大人是認真的嗎?」廣藏從節子手上接過草稿沉默一會後問。
  「春‥家主大人說他不會再改了」節子說
  「雖然有些許不同,但乍看之下和先代家主的一模一樣啊」廣藏嘆氣多看了一會,橫過総字的那撇多了一筆,把"一"改成"亻",在総字下方的心中藏了個"左"「一樣是松総紋,以後紀錄上為了區分,把家主兄弟倆的分別記錄為総一紋和総佐紋吧…這樣要改的還有…」他自顧自地苦惱抓頭碎念來回踱步,作為負責記錄傳承家族事務的家臣,春水繼位也許將是他前所未有的挑戰。

  「廣藏大人居然這麼煩惱啊…」主屋的侍童忍不住低聲說「新家主到底…」
  「請問新家主大人是什麼樣的人啊?」負責端茶的女侍童偷偷問節子「我們都在主屋工作,沒見過那位大人,您很熟悉新家主大人吧?」
  「嗯,我是春水少爺的保母」節子微笑「你們不用擔心,春水少‥家主大人他啊,是位相當溫柔念舊的人喔」

  好啦各位久等了,這一篇結束下一篇就是京浮兩人的澄清時刻了。

  這邊設定祭祀家族(伊勢、忌部、霞大路、管之木等)有各自自保的方式,裡面提到靠結界密術保護自己的就是伊勢家,曾是當家的大嫂本身就是鬼道和結界術高手,和只擅長破道的冬煦不同,是全才型的鬼道高手。

  晴王的無知除了來自他的年幼,也是因為他是被過度保護的繼承人,所以他不知道外面的動亂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太明白瀞靈廷社會的規則,連自己朋友全家(北忌部)滅亡了也不知道。

  碎蜂隊長的名號來自祖母,所以這裡登場的就是那位碎蜂,蜂家是從事暗殺的下級貴族,和相當於傭兵起家的京樂家相似,都是憑自身武藝取得一席之地的家族,但京樂家不是暗中活動或者服從於單一家族,而是以獨立的武裝勢力型態興起,混亂的年代因為他們很活躍,所以名聲難聽、形象糟糕,和平以後年輕世代就逐漸遺忘他們是一群跟早期護廷十三隊沒兩樣的流氓貴族(?)了。
  對無關人等來說,副結界長叛變將虛放入瀞靈廷是一起瘋狂的怪事,背後的動機等等無法追查,歷史也將歸咎於一個發狂的罪人,實際上是前人種下的因所結出的惡果,護廷十三隊沒有積極介入是朽木和四楓院家請託的結果,山本因此暫不出手。
  冬煦看得出各方各自打著算盤,局勢古怪,所以即使愛妻和舅舅開口也沒出手協助忌部家,之後到了虛入侵、生死關頭才答應一方面是因為他判斷忌部家的安危和四楓院家的古怪舉動是兩回事,其實也有點在刁難老是針對&瞧不起京樂家的忌部。
  忌部家因為臨時抱佛腳付出龐大代價,過了這一關後也沒有和京樂家定下契約,因為在他們角度看來就是被流氓趁火打劫了,還跟流氓們簽約根本就是找死。
  浮竹先生會鬼道跟瞬步,但很弱 很弱 很弱,真很弱所以說三次,全家只有他沒有戰鬥的才能,所以才會當老師,瞬步速度除非是緊急狀況大爆發(送兒子去看醫生),不然就只是普通隊員的速度,破道和縛道都會一點,但是也只到能打贏普通人的程度。

  前面有寫過,京浮兩人還在學院就會始解了,但家責篇這時候他們還在修煉,所以影鬼的能力還不成熟,浮竹使用雙魚理的方式還需要鍛鍊,因為兩個人都覺得始解尚未成熟所以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已經能始解了。

  因為遊戲規則說明起來麻煩,而且他還在摸索自己的能力,外加不想讓家族中的人拿這種特殊的能力當話題,所以春水在這時被看到使用最多的還是不精獨樂,被認為刀和哥哥一樣是風系的就順水推舟讓大家這麼想了。


  冬煦的斬魄刀形狀類似蛇尾丸,但不會解體(?),跟斬月一樣是大到讓人印象深刻的大刀,始解只會產生像不精獨樂那樣的旋風攻擊,卍解會擴大到影響靈壓所及區域的所有氣流。
  因為久保說過血親之間的靈力和能力有可能是相似的,所以這裡設定了京樂一族常見的毛病:敵我不分的範圍技。
  跟著冬煦出動打扮怪異的家兵就是單純負責去救援被志那丸捲走的人,為了避免自己也被吹飛才會穿比較貼身的衣服並在腰帶上綁掛勾。

  志那丸這名字看漢字和暴風無關,但實際上是有的,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所生的神之一,神道教的風神──志那都比古。
  志那(シナ)在上古日語中的意思是「氣息長久」,因為古代相信風是神的呼吸所引起的,因為志那都比古這個神名出自<古事記>所以是上古日語。
  伊勢神宮裡的風日祈宮內祭祀的就是志那都比古神,原本這個別宮叫做風神宮,是元日戰爭後天皇下令改為風日祈宮的(因為兩次元軍都遇到颱風,所以當時人們相信是風神的幫助)。
  至於志那丸的解放語其實是參考花天狂骨的解放語寫出來的,久保在Q&A中也有說過解放語比較長的通常都是比較古老的刀。

  這把刀確實跟雀部說的一樣沒有支配天氣(天相從臨)的能力,雀部自己就有這種能力所以他說的完全正確,但風和氣壓會影響天氣所以才會有變天的副作用,因為影響範圍太大,無意破壞的部分也會被吹飛的物品擊中、被捲走等等,所以以前就被貴族會議拜託"盡量不要在廷內使用",參加御討戰因為地點都是現世人煙稀少的地方就放手去幹了(反正在人類眼中就是天災),吟仁就是因此知道志那丸的破壞力多可怕的。

  前面出現過關於京樂家傾向哪方勢力的劇情也許看起來有點矛盾,但大致是這樣的:
 →採中立但遵從貴族體制的方針,偶而會因為條件交換或戰爭而擴大勢力,但總體仍是附屬於貴族勢力。
 →因為山本出現而反抗過一次金印會,之後雖回到原本的中立軍事貴族立場,但必須更謹慎小心並聽從貴族會議與金印會命令。
 →冬煦時代立場同過去中規中矩、不過度涉入政治角力的態度,因為超出軍事貴族應有的角色(即主動干涉政治與商業)很容易使已經有過反抗金印會記錄的京樂家被盯上,甚至作為把柄而步上痣城家後塵滅亡(痣城家滅亡是因財力勢力過大對其他貴族產生威脅,但已無武力)。
 →→叔叔/勝千代時代因為叔叔的野心而涉入許多貴族檯面下的黑暗交易同流合汙,完全傾向貴族方,並大幅擴張政經影響力,干涉其他貴族家業。
 →→→春水時代,因為叔叔管理家族時期涉入太多能被拿去大作文章的事情,所以和銀嶺合作順勢斷乾淨,拍拍手撇清關係,同時表態傾向護廷十三隊,變成不完全遵從貴族體系的立場的同時,在護廷的角度也變成傾向中立的貴族,隨和平到來&護廷壯大,軍事貴族形象淡去,在多數人眼中成為穩健的中立派。

  雖然是僅有的近親,但兄弟倆很清楚叔叔行事風格潛在的危險,所以冬煦不讓叔叔知道家裡掌握的所有籌碼,並和妻子暗中弄了一間只有三人知道的密室,除了是為了自己工作保密方便,也是為了將來如果春水面臨困境,也許是必須脫離家族的情況(大哥假設自己已無法幫助他),他還有這一張牌可用,不管是帶著裡面的機密離開還是利用其中的資源尋得新容身之處,都是春水自己的選擇,雖沒有明說,但大哥的意思就是給予弟弟自由選擇人生的權力,然而最終弟弟還是回來成為家主,只是繞了點路,無法改變最終的命運。

  春水和大哥使用非常相似的花押跟他插著髮簪、披著粉紅色和服一樣,是為了悼念故人,筆跡和花押不同,不過乍看之下非常相似,讓廣藏這樣負責記錄的家臣非常困擾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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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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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9-1: 【家責:冰釋】

  狂風休止後,浮竹一家回到位在平民區的家中,有不少屋瓦飛了,庭院裡的曬衣桿射穿兩道紙門落在客廳裡,放在屋簷下的水缸裝滿水的水缸被飛來的瓦片砸破,朝向暴風源頭那一面的紙門被噴飛的碎石打得坑坑疤疤的,一家九口換上輕便的衣物,打掃到月亮高掛在夜空中才收拾好,一家子終於收拾好屋內能喘口氣時,四楓院家的僕人就上門了。

  「我是四楓院家的僕人,來調查平民區住宅和財物損失,府上雖是下級貴族,但因為居住區域所以也符合資格,請問有需要修繕的部分嗎?」 身穿橘色法被提著燈籠的中年人疲憊的問。
  「辛苦了,請喝杯茶吧」夏輝端給揹著一大疊厚重登記簿的僕人一杯茶,對方一口就喝掉大半杯。
  「太感激了,出門前我想還能在水井打水就沒多帶水,沒想到這附近的水井現在都混濁到無法飲用」僕人說
  「我們家建築主體受損不大,但生活用品、屋瓦、門窗壞了不少,客廳的榻榻米也得換掉」浮竹先生說
  「廚房裡有些食材也不能用了」浮竹夫人說「醋、油、醬料都倒了,全流到放在下面架子的乾貨和米和麥粉裡,啊,糖也是」
  「調味料架子整個掉下來了」十四郎說
  「浮竹家…我看看…你家這麼多孩子啊?!」僕人翻著住民帳瞪大眼說
  「嗯,年紀最小的三個男孩已經睡了」浮竹先生說
  「生這麼多孩子的貴族很少見啊」僕人說「因為受損的都是可以購置的物品和食物,所以就給你們這個吧,圍牆之後來修繕道路的人會順便粉刷的」
  「這是?」浮竹先生接過那疊紙,觸感非常特殊應該是桑紙,上面有四楓院家的印章和一些字「錢札?」
  「還有米札」僕人說「照人數分配的,如果損害不大的話就發這些給居民,明天起可以在四楓院和朽木家的錢莊跟商店兌換,錢札是照損害程度和人數給的,換米札的時候也會給油鹽那些必需品,有人受傷嗎?」
  「沒有」紡郎說
  「你們有過濾水用的皮袋嗎?」僕人問「像是麂皮做的那種,這附近水路受損的程度比預期的嚴重,最近最好別直接喝井水,如果沒有最好明天馬上趁漲價前買喔」
  「這個…廷內平時用不上這種東西,我們家裡沒有啊」浮竹夫人說
  「那我有好幾個喔」紡郎說
  「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浮竹先生問
  「前陣子跟琪塔去打獵的時候我用回道幫他叔叔治療時收到的,琪塔說是治療費,堅持要我收下,原來那不便宜啊?」紡郎問
  「討伐隊或流魂街居民比較需要,因為廷內的水源通常很乾淨,麂不好抓,皮的用途很廣,所以價格比鹿皮高」浮竹先生說「但這陣子濾水袋一定會因為搶購漲價」
  「對方給你的報酬很豐厚呢」十四郎說
  「因為流魂街居民幾乎沒機會接受回道治療吧」夏輝說「是什麼傷啊?」
  「是虛閃造成的舊傷」紡郎說「他們有靈力,在流魂街難免會被虛攻擊」
  「對了,如果清理的時候受傷了也可以去治療所,四楓院家會負擔治療費」僕人又喝了一大杯茶後揹起帳本彎腰答謝「感謝各位招待,在下告辭」
  「辛苦了」浮竹家親子回禮

  「哈啊~~~」紡郎打了個大呵欠「好累啊」
  「你今天戰鬥靈壓消耗不小吧」夏輝說
  「是啊,紡郎很厲害呢」浮竹先生拿出仙貝和茶分給孩子們
  「實戰好可怕」紡郎說「虛太恐怖了」
  「辛苦你們了」浮竹夫人說「幸好你們都只受了輕傷」
  「我覺得對抗虛比對人作戰容易得多」十四郎說「不要打破他們的面具就好」
  「咦?你看到了?」紡郎瞪大眼看十四郎
  「嗯」十四郎點頭「有一隻靠得很近我才發現,所以我用刀柄敲了他的臉…」他低頭沉默了一會說「那隻虛的臉……是個老爺爺」
  「你肩膀上的傷是這樣來的吧?」夏輝問
  「是啊」十四郎皺眉「明明知道虛面具下是什麼,實際見到時還是愣住了」
  「所以學校才說要從後面把頭砍掉啊」紡郎點頭說
  「那時候春水在我旁邊,他比我先反應過來,一刀把那隻虛砍了」十四郎說「他也看到那隻虛的臉了,但一絲猶豫都沒有,我果然還不夠成熟啊」他嘆氣苦笑。
  「因為大哥很心軟啊」紡郎咬著仙貝說「京樂哥就只對漂亮女孩子心軟,男的他跟~~~本不管人家死活」
  「沒那麼誇張啦」十四郎苦笑,回想起被那一隻金魚模樣的小型虛咬傷時春水瞬步過來的樣子,充滿殺意、甚至有些慌張,在確認他傷勢不重後便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旁。
  「我覺得京樂本來就不會因為敵人長著一張人類的臉而手軟」夏輝說「之前在街上遇見叛黨的時候,他不是殺了一個人嗎」
  「那個人果然死了啊」十四郎說
  「我不知道他怎麼砍到對方的,從我的角度看不清楚,可是他一刀就幾乎把對方斬首了」夏輝說「只要是敵人就不會猶豫,他是那種人,對吧?大哥」
  「…是啊」十四郎點頭「春水只是不喜歡戰鬥」實際上他比我更熟悉那種場面。
  「你們都還是孩子,不必想太多」浮竹先生輕拍長子的背「大家吃完就去睡吧,剩下的明天再繼續收拾就好」

  隔天一早,住在廷內的所有院生都被天庭空羅吵醒,大清早就聽見自己導師的聲音在耳邊大喊讓不少人從床上跳起來,已經起床的十四郎和夏輝正在打掃庭院,他們停下手上的動作聽公告,但睡糊塗的紡郎驚醒後被自己的棉被絆倒直接摔在遼也身上,接著就是一陣孩子們吵架大叫互相捏臉砸枕頭的喧嘩。
  「你們的小呆子兄弟又在做什麼啊?」夏輝嘆氣問被吵醒的雙子
  「二哥摔倒了」朝影揉著眼睛
  「遼也差點被他壓扁了」夕朗打了呵欠
  「我們餓了」雙子同時說
  「他們兩個又怎麼了啊?」蹲在屋頂上和來幫忙的鄰居一起修屋瓦的浮竹先生喊
  「在打鬧而已,你小心點!別摔下來喔!」夏輝對父親喊
  「大家來吃早飯吧」浮竹夫人說「只有雞蛋粥和醬菜,就先將就一下吧」

  早餐桌上紡郎和遼也的臉都腫了一邊,兩個人還在賭氣,夏輝忍不住為身為次男卻幼稚到極點的弟弟嘆氣。
  「剩下的柴都給鄰居了,晚一點男孩們跟我一起去流魂街買吧」浮竹先生說
  「鄰居?誰啊?」紡郎問
  「下田家啊,今年才生了雙胞胎那戶,他們家存放的柴都被吹走了」浮竹夫人說「因為媽媽生病,那兩個寶寶這陣子喝的是煮過的羊奶,柴用得很兇,一大早他們爸爸就四處找人借柴呢」
  「下田家年紀比較大的孩子們到處幫忙整理院子貼補家用,順便把廢木頭帶回去,早上他們來過,就把柴分給他們了」浮竹先生說「還好我們家整理得差不多了」
  「為什麼要去流魂街買柴?」遼也問「街上不是有賣柴的人嗎?」
  「現在街上亂七八糟的,休市還會延長幾天,而且直接去流魂街買便宜多了」浮竹先生說
  「我們有貴族身分不用繳通廷稅,直接出去採購生活用品比較便宜」夏輝說「普通廷內居民不直接出去買是因為算上通廷稅和手續時間划不來」
  「原來是這樣啊」遼也點頭
  「那買完以後我就回宿舍了」十四郎說
  「你今晚就要回學校嗎?」浮竹夫人蹙著眉問
  「昨天京樂家主那一戰路上到處都是破瓦碎磚,不是延長停課時間了嗎?」浮竹先生問
  「我想提前回去念書」十四郎說
  「也是,家裡太吵了」夏輝意有所指地看了紡郎和遼也說。
  「但你自己回宿舍好嗎?只有你一個人…」浮竹夫人是擔心十四郎要是不舒服沒人發現怎麼辦。
  「春水今天也會回宿舍」十四郎說「我們之前就約好了」
  「啊?!」夏輝抬頭看十四郎一臉"你是認真的嗎?"的表情。
  「夏輝也想提前回學校嗎?」浮竹先生問
  「…我只是對京樂想認真念書感到驚訝」夏輝端起碗喝粥,她雖然還在生春水的氣,但這應由大哥自己做主,如果大哥真的被他甩了,那等復學後她再去把京樂春水宰了也不遲。

~~~~~~~~~~~~~~~~~~~~~

  從流魂街回來時因為入廷工作的流魂街居民實在太多,在出入廷關卡花了很多時間,回家整理買回來的物品後十四郎才驚覺早已過了他和春水約定的時間,匆匆收拾行李和父母告辭便瞬步趕往宿舍。

  "他會不會已經回去了?"十四郎瞬步落腳在一處圍牆上,不料腳下的磚瓦鬆脫,他摔了一跤弄得一身塵土,爬起來後他又馬上接著趕路。

  "沒點燈"十四郎來到宿舍外抬頭看自己寢室,紙窗沒透出半絲光線,喘著大氣忐忑不安舉步不前的少年想"春水已經回去了吧…他也可能忘了"想到這他自己也搖頭"不可能,他不會忘記和我的約定……"
  「但如果有更重要的事,他會事後來跟我賠罪…」十四郎忍不住自言自語「現在回去在宵禁前也到不了家呀」
  他決定在宿舍待一夜,現在回家,家人一定會問他為何看起來這麼沮喪,夏輝可能會真的把春水埋了,他唯一的妹妹雖然看起來溫柔乖巧,實際上家裡人都很清楚,發起火來最凶狠的就是夏輝。

  當十四郎垂著頭走到自己寢室門口時門自己拉開了,春水一副剛睡醒的臉不過眼神相當清醒。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春水說
  「我才是」十四郎說「抱歉我遲到了,家裡有事耽擱了」
  「是我來早了」春水突然握住十四郎的手腕拉起他的袖子「你受傷了!」
  「咦?」十四郎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肘有片不小的擦傷,血都流到手腕來了「啊,是我剛才摔倒的時候擦破的」
  「你先休息,我去弄水來」春水把他推進寢室便瞬步消失。

  十四郎在黑暗的寢室裡摸到他們晚上用的提燈,裡面有一種透明的晶石,只要注入靈壓就會發光,是春水從家裡帶來的,因為有幾次他頭暈不小心打翻燭台,把榻榻米和桌子燒焦了幾處。
  
  "還有體溫"十四郎坐下時摸了平時春水喜歡睡午覺的位置"他在這裡等了多久啊"
  春水的包袱和斬魄刀放在牆邊,而矮桌上有一個信封,紙質華美精緻,印有一條家和京樂家的家紋。

  「久等了」春水端著一盆水和毛巾回來,十四郎這才回神「把袖子捲起來吧」
  「我可以自己來」十四郎拉起袖子說
  「我幫你弄比較快」春水說「傷口很乾淨,看來是被衣服擦破的,你摔得很重吧」
  「瞬步的時候踩到鬆脫的瓦片,還好啦」十四郎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下午」春水說「因為在家裡得應付很多煩人的事,所以我就溜出來了,你家裡怎麼樣?」
  「損害不大,大家都平安無事,你呢?」十四郎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沒事,有些人受傷了,不過我們才是造成破壞的元凶嘛,早就做好防範了,所以家裡沒有受損」春水說「你肩膀的傷能讓我看看嗎?」
  「其實不嚴重,不用擔心」十四郎說「那隻虛體型小,跟被大狗咬差不多吧」
  「讓我看一下嘛」春水說「那時候我快嚇死了」
  「抱歉,我當時愣住了」十四郎苦笑「真的只是皮肉傷而已」他熬不過春水苦苦哀求的眼神,脫下上衣讓他檢查傷勢「真的沒什麼」
  「這個位置」春水的手指輕劃過十四郎肩上馬蹄形的傷口「那時候看起來就跟咬到脖子了一樣,嚇死我了」
  「如果沒有你我一定會傷得更重吧」十四郎說
  「你背上這片瘀青是剛才摔的吧」春水語氣難掩心疼,輕撫著他的背。
  「是我不小心」十四郎轉身避開春水的觸摸,春水的表情有些錯愕,空氣凝滯在他們之間,像一團凝結的血塊一樣,黏膩又令人反感。
  「…桌上那封喜帖是給我的嗎?」十四郎問
  「嗯,我想說我們要見面就順便拿來了」春水眼中的光逐漸黯淡「你會來嗎?」
  「如果沒有撞期的話」十四郎皺著眉說
  「…這樣啊」春水低頭「阿蘇家的婚禮是什麼時候?」
  「你已經知道了啊」十四郎說
  「聽說了,阿蘇家正在準備婚禮」春水說
  「在明年早春」十四郎說
  「恭喜」春水微笑的模樣也許騙得過其他人,但十四郎看得出他內心十分糾結。
  「這樣,果然不行吧」十四郎伸手輕撫親密摯友的臉對春水擠出一絲苦笑「對要嫁過來的女孩子太不公平了」他們的關係也許一言難盡,但對春水未來的妻子來說,一定會希望丈夫能全心專注在自己身上吧。
  「……是啊」春水皺眉「那樣太不公平了」他們只是非常好的朋友,雖已遠遠超過摯友關係,但他終究只是一個一起長大的同窗,十四郎善良溫柔又專情,讓他把心撕裂分給自己…太自私了。
  「我們,繼續當朋友吧」十四郎說
  「那婚──」春水的話被熟悉的濕潤柔軟觸感封緘,他們交換了幾個淺短的吻。
  「從明天開始,就像小時候那樣」十四郎跨坐在他腿上抱著他說「所以今晚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十四郎」春水看著對自己微笑的白髮少年「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嗯!」十四郎用力點頭「只是恢復原本的關係而已嘛!」他對春水展露笑容。
  「是啊」春水悵然若失的點頭「只是回到原本的距離而已」他的手伸向十四郎將他擁入懷中親吻他的臉。

  "要回到什麼距離?像以前一樣是哪時候?"
  "像我們小時候那樣無時無刻在一起嗎?直呼對方的名字、握著對方的手入睡也再自然不過那時嗎?"
  "還是我們只能用姓氏稱呼對方的時候"
  "不能親吻你,我還能抱你嗎"
  "我們以前和現在到底哪裡不同?"
  "我們只是喜歡對方的陪伴而啊"

  「十四郎」春水開口「婚後你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當然」十四郎靠在春水肩上與他相擁「我會一直陪著你…無論我們的生活發生什麼變化,我都會與你相伴」
  「不能像現在這樣親吻你也沒關係」春水低頭在十四郎唇角輕啄,抱著他的手收得更緊「不能抱你也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我也是」十四郎說「只要還能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兩人沉默地擁抱著,十四郎的手伸入春水敞開的衣襟環抱著他的身軀,雙腿纏在他腰上,春水的手放在他光裸的背上,有時他們會親吻彼此,用肢體接觸索求、滿足對彼此親密的渴望,感覺對方的體溫與熟悉的氣味。

  「會冷嗎?」春水問
  「不會」十四郎搖頭把臉埋在春水肩上親吻他頸側。
  「真的嗎」春水含糊地回應
  「和你在一起很溫暖」十四郎說「我們躺下吧,你一定開始腳麻了」

  晶石散發的白光逐漸淡去,房內被黑暗充盈,兩名少年躺在有彼此相伴的死寂中出神。
  十四郎的小指不經意的碰觸到春水的手又馬上握拳藏起,他們靠得很近,如果他攤開手掌就能碰到身旁的春水。
  春水溫熱的指尖鑽進他的指間,勾出他的小指與他相扣,在黑暗中十四郎轉頭看著春水一會又回去對著天花板發呆。

  「十四郎」春水開口
  「我在」十四郎說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春水說
  「問吧」十四郎說
  「結婚後,你會快樂嗎?」春水問「不是還能微笑面對就好,我是說真正發自內心的快樂」
  「…」十四郎一陣沉默後鬆開春水的手起身,點亮晶石燈放在兩人之間「快樂嗎…」他微笑時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我會的」
  「……那就好」春水看著好友為難的笑容發楞「只要你快樂就好」
  「但我想」十四郎說「我永遠不會比現在更快樂了」他看著燈內發亮的晶石視線逐漸被水光模糊「不會比跟春水在一起時更快樂了」他把自私的真心話說出口後內疚的低頭,他這樣和勒索春水的感情有什麼不同。
  「那就別結婚啊!!!」春水抓住十四郎的肩膀喊「我幫你想辦法!把親事推掉啊!」
  「欸?」十四郎瞪大眼看著春水指著自己「我沒有要結婚啊?」
  「啊?」春水看到十四郎眼中真摯的困惑,指了十四郎又指著自己「咦??」
  「你不是要和一條家小姐成親嗎?!」十四郎問
  「你才是!你和阿蘇家的女兒不是──???」春水語無倫次「等等,一條家?!」
  「不是嗎!?」十四郎指著桌上的請帖
  「不不不不!!」春水一把抓起請帖撕開給十四郎看,指著男方姓名喊「要結婚的是勝千代呀!」

  兩人瞪大眼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到晶石燈上把燈光加強,十四郎接過請帖多看了一眼,男方是京樂沒錯,但是是京樂勝政,不是京樂春水。
  「你怎麼會以為我要結婚??」春水瞪大眼問
  「因為你請假回家──」十四郎把自己聽到的傳言、夏輝見到他去一條家等等全都說給春水聽「而且那天我們碰面時…」他們想起上次宵禁前他們見面的對話,那段話在雙方完全錯誤的前提下發生,雙方因此得出了大相逕庭的結論「天啊」他雙手摀著臉「我真蠢」

  兩人同時爆出一陣大笑,春水伸手抱住臉紅的十四郎,揉亂他的頭髮一邊笑一邊和十四郎互相吐槽為什麼沒有直接問清楚。
  「我們也真是的」十四郎揉揉眼睛笑著說「明明只要三兩句話就能問清楚的」
  「不敢開口啊」春水說「如果你真的告訴我你要結婚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該怎麼回應」
  「是啊」十四郎點頭「搞了老半天,我們都在逃避根本不存在的問題」
  「你想嘛!我怎麼可能去結婚啊!」春水指著自己笑「誰敢把女兒嫁給我啊!」
  「現在是相親的季節啊」十四郎說「而且很多人都聽從家裡安排」
  「你覺得我會聽我哥的話去結婚嗎?」春水打斷十四郎的話大笑「他說他絕對不會幫我安排婚事,省得毀了別人女兒的幸福」
  「啊?哈哈哈」十四郎大笑「好過分啊!」他用讚賞的語氣說。
  「這樣正好啊!」春水笑「本來一條家是想找我相親,大哥馬上就說不可能,所以變成由我堂哥勝千代去了,那天我們是陪他去一條家啦」
  「所以那天在貴族街和你一起的貴族小姐是誰啊?」十四郎想起那個和春水很親近的美女問。
  「喔,那是汐來」春水說「是分家常樂家的副當家,算是我的堂姊」
  「欸?」十四郎回想那名少女的長相
  「我們不算近親,所以長得一點也不像啦」春水笑著吐槽
  「原來是這樣啊」十四郎說「那你又怎麼會以為我要結婚啊?我們明明好幾天沒見了」

  「我正想問你呢」春水說「你為什麼會和阿蘇家的女兒在一起?你母親不但和對方父親談得很愉快,阿蘇副當家還去你家作客,那女孩還說你們認識很久了」
  「你和小詠說過話?」十四郎問
  「啊‥呃,我和他搭話了一下」春水抓抓頭「你和他出去的時候,我以為你們在約會」
  「是你跟小詠推薦那片楓林的吧?」十四郎馬上想通「不然他不可能知道那個地方」
  「嗯」春水點頭「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就…」他乾笑大約交代了自己和小詠的對話「我真的以為你們在約會,雙方父母淵源那麼深,她又說她很喜歡你」
  「你以為我們因為相親在約會,卻還向她推薦了我們的約會地點?」十四郎問
  「…因為她看起來是個好女孩」春水低頭「你喜歡孩子、是長男,而且如果父母安排的話,你一定會聽從吧」
  「我喜歡孩子沒錯,但我不想結婚啊」十四郎說「而且我有那麼多弟弟,我不結婚也沒關係」他想到春水這話另一層意思欲言又止「你覺得自己在我心裡有這麼無足輕重嗎?你以為小詠在和我相親還給她約會建議?」
  「我畢竟只是你的好友」春水說「雖然我們早已超出正常朋友應有的界線,但有一天你會成家吧」他苦笑「我還以為,那一天已經到了」
  「我不會結婚」十四郎聽見自己堅決的語氣也愣了一下,但馬上又再說了一次「我不打算結婚,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真的?!可是你──」
  「我沒辦法抱著對春水的感情和別人結婚,這對你或者我要結婚的對象都不公平」十四郎說「我沒辦法把這兩種感情分開」
  「這兩者有什麼不同我想不通」春水說「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夏輝說這是戀心,不過我覺得不太一樣,不是那麼膚淺的東西」十四郎說「對我來說,春水非常重要,但與我在乎親人或朋友又有所不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如果我們之一是女孩,應該已經訂婚了吧」春水說
  「是啊」十四郎點頭
  「我也不打算結婚」春水說「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不是喜歡女孩子嗎?」十四郎問「家裡不會有意見嗎?你是本家的次男啊」
  「我跟你一樣沒辦法把心分給別人」春水笑「家裡的老頭子想說什麼是他們的事,再說本家還有大哥跟勝千代他們,有沒有我都沒差啊」

  「真的沒關係嗎?」十四郎問「政治聯姻對上級貴族家來說很重要吧?」
  「其實在我家政治聯姻很少見,大哥是自己選擇和大嫂結婚的,我父母雖是政治聯姻,但我的親族是以實力為考量選擇結婚對象居多,我這年紀就結婚的男性很少」春水說
  「這樣啊」十四郎似懂非懂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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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0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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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9-2: 【家責:冰釋】

  「可是你和那個叫做詠的女孩為什麼那麼親近啊?」春水問,十四郎和那女孩的互動實在太親暱了,平時他絕不會隨意牽女孩子的手,更別提抱住對方了。
  「小詠啊」十四郎心想春水現在的眼神有點像被淋濕的小貓「這有點複雜」
  「她說你們認識很久了,但你從沒提過她」春水問
  「仁詠是我的妹妹」十四郎說
  「妹妹?」春水問
  「你知道我母親的出身吧?」十四郎問
  「是普通的廷內平民」春水說
  「戶籍上是這樣沒錯」十四郎說「我的外公是阿蘇前任當家」
  「欸?」春水愣了一下
  「在戶籍資料上,我母親是父不詳的私生女」十四郎說「她和吟仁先生,也就是小詠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小詠是我的表妹」
  「咦??」春水眼睛睜得老圓「我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啊?」
  「反正你不是外人,跟你說也沒有關係,說不定過一陣子會公開吧,要看母親怎麼想」十四郎說「因為母親是私生女,所以我們不能喊吟仁先生舅舅,只能私下往來,你也知道我母親當年是倉促嫁人的,和娘家的經濟壓力其實沒有關係,而是因為她的身世複雜,長輩們不想讓他繼續留在家中」
  「所以介紹你雙親認識的其實是你舅舅」春水把各方說法串起來後問
  「是的」十四郎點頭
  「她怎麼會住在娘家?」春水問「你外公沒有娶你外婆為側室?」
  「這就是好多問題的來源了」十四郎嘆氣「我泡個茶,你等我一下」

  十四郎倒了杯茶給春水,房間內茶香四溢,春水坐在矮桌邊看十四郎整理櫃子。
  "明明只過了幾天,卻覺得很久沒看到這個畫面了"春水撐著頭想,他喜歡看十四郎認真做事的樣子。

  「我外公有三個孩子」十四郎拿出配茶的金平糖,擺了六顆在桌上「分別由三位女性所生」他指著紅色的糖「正室是因為家族利益聯姻而娶的中院本家女兒,所生下的是現任阿蘇當家,也就是我的大舅舅朗仁先生」他在紅色的糖下面擺了一顆粉色的糖。
  「我聽說過這兩家的合作關係」春水說
  「第二位我其實不瞭解,只知道她是下級貴族的女兒,做為側室嫁給外公後生下吟仁先生」十四郎擺上兩顆白色的糖「但正室夫人非常討厭她」他無奈的攤手。
  「啊,永遠不變的老套劇情出現了啊。」春水吐槽
  「看吟仁先生談論他母親時的表情,似乎不只是單純的吃醋而已,在生下吟仁先生後,她就求外公把他休了讓她回娘家,他願意無條件把吟仁先生留給夫家,只要能離開阿蘇家就好,雖沒有廢止婚姻關係,但後來吟仁先生的生母一直住在遠離阿蘇家的宅院裡,吟仁先生經常去探望他」十四郎說
  春水幫十四郎添茶等他繼續說。

  「再來就是我的外婆」十四郎挑出一顆綠色的糖「她是吟仁先生的保母」
  「…」春水聽到這就皺眉,品性惡劣的貴族對自己所雇用的下人出手時有所聞,所生下的孩子通常就像浮竹夫人這樣變成父不詳的私生子,甚至可能在出生後就被拋棄。
  「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母親說外婆是真心愛著外公的,所以拒絕娘家要他帶孩子改嫁的建議」十四郎說「不過我們其實不知道完整的前因後果,不曉得是因為外公與她已有私情才聘外婆去阿蘇家工作,還是在去工作後才變成那種關係的,但結果一樣,外婆到阿蘇家工作時是外公的情婦,因此生下我的母親」他在綠糖下方放上一顆藍糖「因為她不但是平民還是下人,所以不能娶為側室,而且要是被正室夫人發現,不只可能重演吟仁先生母親那樣的慘劇,沒有貴族身分的外婆會有什麼下場很難說」

  十四郎吃了幾顆糖繼續說。
  「外公騙了正室夫人,跟他說我母親是寡婦,所以帶著孩子來工作,讓我母親作吟仁先生的玩伴,正室夫人相信他的說法,吟仁先生一直都知道實情,朗仁先生後來也知道了」十四郎嘆氣「唯一不知情的就是正室夫人,外婆和他們兄弟倆很親近,因為正室夫人和朗仁先生關係就是…很傳統的貴族親子關係,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懂」春水點頭,就是比起親子,更像是上下級關係的那種母子,很多貴族子女和自己的乳母比較親近,與生母卻是相敬如賓的關係。
  「母親在阿蘇家長大,她說以前她和兩位哥哥非常要好,他們很疼愛母親,為了不讓她和外婆真實身分被發現,她們兩個是住在吟仁先生所住的別院,遠離正室夫人和主屋」十四郎說
  「她後來是在娘家長大就表示被發現了吧」春水說
  「是啊,好景不常…那也說不上是好景」十四郎點頭「母親喊外公"父親"時被正室夫人的侍女聽見了,後來鬧得很兇,正室夫人據說不但回娘家訴苦還以死相逼,因為是政治聯姻不可能離婚,所以中院家當然把她送回阿蘇家了。朗仁先生只能站在生母那邊,最後外婆帶著年幼的母親被趕回娘家,這時娘家的親人才知道她非婚生子,本來打算把外婆趕出家門,幸好外公有派人去外婆家善後,他會支付贍養費給外婆娘家,同時"提醒"他們,我母親雖是私生女,但仍是貴族的女兒」
  「你外公至少有負起一點責任」春水只能這樣說,那個提醒其實就是威脅,來自中等貴族的施壓,再怎麼愛面子的平民也不敢違抗。
  「標準降低的話…大概算是吧,母親兒時受的教育也是外公讓人安排的,至少他確實做到最基本的了」十四郎說「吟仁先生因為是側室所生,有較大的自由,經常出門去探望生母,所以他一直偷偷探望母親和外婆,查看她的狀況還有送禮給母親娘家,希望能改善他們對外婆母女倆的態度,朗仁先生因為生母的關係,和我母親完全斷了聯繫」
  「但你們昨天去了阿蘇家?」春水說
  「朗仁先生時日無多,上次御討戰他受的傷實在太重了」十四郎搖頭說「他希望當面向我母親致歉,等家裏都整理好後,母親打算回阿蘇家住一陣子,陪朗仁先生走完最後一程」
  「他母親應該已經不在了吧?」春水問
  「嗯,已經過世很多年了」十四郎說「外公過世的時候立了遺囑要朗仁先生把母親帶回阿蘇家,並把她登入貴族名冊,給她阿蘇家庶女的身分和姓氏,但──是───啊────!」他滿臉黑線的說「當時正室夫人還活著啊!!」
  「你外公聽起來…」春水頭上三條線
  「是個很自我中心的人對吧!」十四郎說

  「朗仁先生當然無法遵從遺囑,所以當時還是少女的母親連父親的葬禮都去不了,贍養費也斷了」十四郎說「吟仁先生還是三天兩頭上門送禮,還給母親的家人安排工作,所以她們生活仍算穩定,而且母親和同輩的表弟表妹們關係比較好,還不至於在家裡被孤立」
  「你外公應該直接給你外婆一間店讓他經營的,很多貴族都這樣安置」春水吐槽
  「那樣正室夫人會真的抓狂的」十四郎說「他給吟仁先生的母親一間宅邸住已經是正室夫人的極限了,而且外婆還是下人,給贍養費還是經由總管的名義偷偷給的,要是被發現就完蛋了」
  「好可怕啊。」春水說
  「是啊」十四郎點頭「後來外婆也過世了,母親在家裡沒有依靠,娘家想擺脫身為私生女的母親,他們始終認為外婆母女倆是使家族蒙羞的汙點,不停催促她趕快嫁人,吟仁先生就是那時候介紹我父母認識的」
  「你母親現在和娘家還有往來嗎?」春水問
  「母親的娘家位在滅卻師入侵時淪陷的第一個區域」十四郎搖頭說「除了一個因為跟流魂街農民私奔而倖存的表妹外,其他人連屍體都沒找到」
  「是在北區啊」春水說
  「看老師書房裡的紀錄,那一帶當時因為沒有倖存者,所以為了重建方便跟預防屍體傳染疾病,由老師把屍體連同廢墟全部一起燒光了,大概是這樣才找不到的吧…」十四郎黑著半張臉說
  「呃…以過去的作風,很有可能真的是這樣。」春水點頭
  「那一帶現在已經變成商店街了」十四郎說「那個阿姨因為是娘家那邊僅存的繼承人,所以就帶著丈夫和孩子搬回瀞靈廷了,至於我母親因為在嫁人後就被娘家斷絕親屬關係,所以沒被列為繼承人,現在他們夫妻倆在做收購流魂街農產品入廷轉賣的生意,我平常提到的阿姨就是這位」
  「我好像有印象」春水摸著下巴說
  「我們小時候曾經在他店裡躲雨」十四郎說「你把泥巴弄到榻榻米上,被他捏著耳朵罵了一頓記得嗎?」
  「啊,那個老闆娘啊!」春水想起來了「他和你母親一點都不像,凶巴巴的」
  「阿姨很有個性嘛」十四郎笑,阿姨知道春水是上級貴族的孩子後臉一下子就發青了,提心吊膽過了好幾天才真的相信京樂家不會上門算帳。

  「所以你母親有可能得到中等貴族身分嗎」春水問
  「朗仁先生似乎希望彌補過去,母親如果同意了,應該也是為了讓朗仁先生安心吧」十四郎說「小詠知道這些事,所以他當時才會跟你說他還不確定自己以後會如何稱呼我母親,很複雜吧」他對春水苦笑。
  「以貴族來說,還好啦」春水說「難怪你母親的名字是仁歌」
  「朗仁、吟仁、仁歌、仁詠*,這樣排列就看得出是一家人」十四郎說
  (*Akito、Utahito、Hitoka、Hitoe)
  「所以阿蘇家要結婚的到底是誰啊?」春水問
  「吟仁先生因為必須鞏固和中院家的合作關係,要和中院家喪夫的小姐結婚,對方的女兒也會一併收養」十四郎說「因為見過生母和我外婆的遭遇,吟仁先生發誓不娶側室,婚姻對他來說只是義務」他眼神中帶著同情「他說寧可和陌生人結婚,婚後好好培養感情,也不願見到同樣的慘劇再度上演」
  「如果對方根本不愛他呢」春水說
  「照他的意思,當不成愛侶就當目標一致的同伴」十四郎說「不過對方和吟仁先生似乎蠻合得來的,但我也無法想像這樣的婚姻,夏輝聽了很反感,紡郎好像完全無法接受和陌生人結婚這種事」
  「既然本人都接受了,那就只能祝福他了」春水說
  「是啊,要結婚的不是你真是太好了」十四郎難得主動躺在春水腿上「說這種話我好像有點自私」
  「哪有,我剛剛還想叫你毀婚呢!」春水笑

  十四郎躺在春水腿上閉上眼任他撫弄自己潔白的短髮,拇指順著眉毛抹過,當春水調皮地偷捏他的臉頰時十四郎假裝生氣的張口要咬他,兩個少年傻笑著在地上纏鬥打滾,直到十四郎的頭撞上桌腳痛得叫出聲,他們才收手。
  「還好嗎?」春水問
  「沒事」十四郎摸摸頭「話說不知道停課要停多久」
  「至少還要四天吧,老師們也得收拾家裡啊」春水將十四郎擁入懷中親吻他的眉心「啊~心裡總算舒暢了」
  「我想我真的永遠不會結婚」十四郎靠在春水身上說
  「我也是」春水笑「一起打一輩子光棍吧!」

  春水看不見十四郎臉上不自然停滯的笑容,短暫的快樂被愧疚取代。
  "遇到你喜歡的女孩就和對方在一起吧"
  "如果你成家的話我也會祝福你、為你高興的"
  "別這樣"
  "別因為我放棄你的幸福"
  "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

  「十四郎?」春水低頭看懷裡安靜的少年。
  「嗯?」十四郎點頭"對不起我很自私"
  「你累了嗎?」春水問心不在焉的少年
  「有一點」十四郎對春水微笑"對不起,我還沒成熟到可以放開你"
  「也是,你收拾家裡忙了一整天一定很累」春水放開十四郎動手鋪床
  「春水」
  「什麼事?」
  「無論是以什麼身分,此生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十四郎說"我只能給你這麼多"
  「怎麼突然說這個?」春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甚至有點臉紅。
  「沒什麼」十四郎微笑「只是情不自禁想告訴你而已」

  "我希望你在沒有我的世界也能幸福"
~~~~~~~~
  [兩天後 浮竹家]
  「哦,春水也來啦」浮竹先生感覺到長男的靈壓,打開家門見到兩名少年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我代替我那個空有破壞力的大哥致歉」春水鞠躬說
  「不必不必,那是金印會的指令嘛,四楓院家的賠償其實還遠多於我們的損失」浮竹先生笑「你們不是想留在宿舍念書嗎?」
  「不知道是哪個地方施工出錯,學院的供水被截斷了,現在連宿舍都沒辦法住人」十四郎苦笑「而且很多老師家裡都沒安頓好,還有人受傷了」
  「老師受傷?是被虛攻擊了嗎?」浮竹先生問
  「我們的歷史老師被京樂先生的卍解捲上去,掉到流魂街第一區的樹林裡,昨天才自己爬出來…」十四郎說
  「還好瀞靈壁沒放下,不然飛上去撞上遮魂膜就死定了」春水攤手
  「這、這樣啊」浮竹先生傻眼點頭
  「夏輝呢?」十四郎問
  「他去幫你阿姨的忙了,你姨丈整理時閃到腰,被送到四楓院家設置的臨時治療所去了」浮竹先生說
  「啊!京樂大哥!」遼也從庭院跑出來「好久不見!看招!」
  「好久不見了」春水接住遼也朝自己臉投來的沙包,反手丟回去砸在遼也頭上,小傢伙哇哇大叫跑著去喊雙子出來助陣一起攻擊春水。
  「他還是老樣子」浮竹先生笑
  「嗯?」十四郎進到家裡感覺到母親的靈壓「母親還沒去阿蘇家嗎?」
  「還沒,阿蘇家那邊還沒安頓好」浮竹先生說「仁歌~十四郎帶春水回來了喔~」
  「你們回來啦~」浮竹夫人從客廳出來「紡郎的朋友送了很多野鴨給他,今天晚餐非常豐盛喔」
  「野鴨有那麼好抓嗎?」十四郎說
  「紡郎說因為前幾天的暴風,野鳥都被嚇得精疲力竭,所以他朋友三兩下就抓了好幾隻」浮竹夫人說
  「現在他在廚房後面處理鴨子,你們先別過去,不然晚點可能沒胃口喔」浮竹先生說「紡郎真的學了很不得了的技能啊…」
  「那孩子還送了把獵刀給紡郎,刀鞘是他自己做的,很漂亮呢」浮竹夫人說
  「欸~原來那對父子還在第一區啊」十四郎說
  「琪塔說因為暴風的關係獵物增加了,出廷買食物和濾水袋的人也變多,所以他們打算多待一陣子賺筆外快」紡郎瞬步出現
  「他們交易的物品是什麼啊?」浮竹夫人問
  「主要是獸皮和採集到的藥草,他們隔一陣子就會來第一區做買賣,六十幾區山裡不適合耕種,所以為了過冬他們會到第一區採購穀物、布料和各種生活用品」紡郎說「琪塔村子裡的人說的語言跟街上的居民不同,無法融入平地的聚落,但村民都有靈力必須進食,所以他們的生活方式和普通流魂街居民不太一樣」
  「但我記得那孩子雖然有點口音,但跟大家溝通不成問題啊」浮竹先生說
  「琪塔說他們這一代在屍魂界出生的孩子跟普通居民比較熟,所以會說我們的語言,他們在現世好像就是遺世獨立的一族,所以才會有語言隔閡」紡郎說
  「是隱居的聚落啊」春水說「聽說流魂街有不少這種村子,有些是過去被瀞靈廷流放的罪人之後,據說人狼族的村子也在六十幾區」
  「人狼族我見過幾次,他們只有外表與我們不同,大多是很有禮貌又講理的人,不過他們比較害羞,不大願意與外人接觸」浮竹先生說
  「琪塔好像說過他們認識人狼…啊,鴨子我都處理好放在廚房了唷」紡郎對母親說「我也把廚房整理乾淨了」
  「你要是會殺魚的話以後就能幫我準備晚餐了」浮竹夫人笑「謝謝呀」
  「那下次教我殺魚吧」紡郎乾脆的說
  「那些羽毛和內臟你丟在哪?」浮竹夫人問「那種垃圾沒處理好會很麻煩的唷」
  「全部燒掉了,不用擔心」紡郎說
  「內臟也是!?」浮竹先生問
  「嗯!全~部!都變成灰燼了」紡郎很自豪的說
  「咦?怎麼可能?那可是內臟啊」浮竹夫人問
  「你又在家裡用廢炎了!不是跟你說過那很危險嘛!!」十四郎忍不住驚叫
  「啊!我手上的血腥味只用水都洗不掉,我先去洗澡了」紡郎一個瞬步逃跑了。
  「晚點得好好念他一頓啊」浮竹先生苦笑

  父母都在家,弟弟妹妹們都不在,十四郎與春水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去外面看看遼也在做什麼」春水起身離開客廳

  「那個」過了一會後十四郎開口「父親、母親,我有事想跟你們坦白」
  浮竹夫妻見長子吞吞吐吐又為難的神情,馬上放下手上的東西正坐面對長男。
  「發生什麼事了?」浮竹先生問
  「沒有,只是有些事情…」十四郎感覺喉嚨裡好像卡著一顆球,他還能感覺到就在門外的春水的靈壓,本來是打算過一陣子母親從阿蘇家回來再提的,但就算再晚他大概也做不了更徹底的心理準備「就是…」
  「你慢慢說吧」浮竹夫人溫柔的說
  「抱歉」十四郎低頭向父母致歉「我想我不會結婚」
  「…?」浮竹夫妻同時轉頭看對方又看了正襟危坐不敢抬頭的長男。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打算結婚」十四郎說「我想我這輩子跟結婚無緣」
  「這沒什麼好道歉的啊」浮竹夫人微笑摸了長男的頭
  「就是啊,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浮竹先生笑
  「可是‥你們不失望嗎?」十四郎問
  「不會喔」浮竹先生搖頭
  「就是啊」浮竹夫人點頭
  「我是真的下定決心不成家,不是開玩笑的喔」十四郎說「我想把時間投注在其他地方」

  「十四郎」浮竹先生說「我們永遠不會對你感到失望的」
  「我們對你唯一的期望就是你能平安長大、過上幸福的人生,無論你決定當死神還是不結婚都好」浮竹夫人微笑看著長男「無論十四郎你選擇什麼樣的人生,只要你幸福我們就滿足了」
  「十四郎在我們身邊的每一天,對我們來說都像美夢成真一樣喔」浮竹先生說
  「父親..母親...」十四郎抬頭迎上父母溫柔的眼神
  「結婚生子是我們想要的幸福生活,但這不表示你必須跟我們一樣」浮竹先生說
  「沒錯」浮竹夫人點頭附和
  「是因為春水和吟仁都要結婚了,你才開始煩惱這些的嗎?」浮竹先生問
  「可以這麼說」十四郎說「啊,其實春水沒有訂婚喔」
  「沒有嗎?」浮竹夫人問
  「要結婚的是他的堂哥,是我們沒問清楚啦」十四郎笑「我們都忘了京樂本家還有其他人了」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浮竹先生笑
  「啊」浮竹夫人突然指著十四郎身後櫃子上的包袱「夏輝的便當忘記拿了」
  「我送去給她吧」十四郎說
  「那就麻煩你了」浮竹夫人說
  「春水我們一起去吧!」十四郎提著便當拉開門喊了坐在緣側下的春水,他坐在那能清楚聽見室內的所有對話。
  「喔!」春水低頭閃過遼也丟過來的沙包
  「路上小心喔」浮竹夫人揮手目送兩名歡笑的少年瞬步離去
  「啊!不許逃跑!」遼也跑出院子想追上瞬步消失的兩人。

  「真不懂呢」浮竹先生靠在柱子上笑「平常連女孩子都不多看一眼的十四郎居然突然擔心起結婚的事」
  「是因為季節到了,還是因為年紀到了呢」浮竹夫人托著臉笑
  「那孩子想得很遠嘛」浮竹先生說「看來他不是因為顧慮自己的身體才不想結婚的」
  「是啊」浮竹夫人點頭,他們聽夏輝說十四郎曾用自己的健康問題拒絕告白的女同學後一直擔心著長子的未來「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
  「那時候…」浮竹先生看著無雲的藍天,他清楚記得天空化做火海的那一日,他的兄弟們一去不回的那一夜,只有他因自己的弱小僥倖存活,妻子娘家的親人屍骨無存,戰後平安出生的第一個孩子卻體弱多病「我們兩個失去太多人,想盡辦法留下十四郎」如果失去孩子,他們倆都會崩潰。
  「嗯」浮竹夫人仍望著兒子們消失的方向。
  「連釋藥院的總代都叫我們放棄,別再讓他受苦,三歲活下來後,他們又說十四郎以後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浮竹先生回想著「十四郎幼年被病痛折磨時我都在想,也許我錯了」
  「他還在我們身邊呢」浮竹夫人輕撫丈夫的背
  「是啊」浮竹先生微笑「看著十四郎一天天長大、找到自己的目標、成為弟妹們愛戴的大哥、交到春水這樣的摯友,我心中的疑慮就煙消雲散了」他欣慰的說「不管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我只希望他能用自己的雙眼去看這個世界,親自體驗人生,被愛他的人環繞」

  無論那天讓十四郎活下來的是什麼力量,他們都只有無盡的感激,是屍魂界理當不存在的神也好,是人類帶來的信仰也罷,他們唯一的心願已經實現了。

  「嗚哇────」夫妻倆的對話被孩子大哭的聲音打斷。
  「怎麼了?」浮竹夫人轉頭看向院子側門
  「怎麼會有嬰兒的哭聲!?」浮竹先生也看向聲音來源
  「這個!!不知道是誰家孩子在外面爬啊!」遼也抱著著一個寶寶跑回家喊。
  「欸!??」浮竹夫妻一下子慌忙了起來,浮竹先生瞬步到處問誰家丟了孩子,浮竹夫人照顧寶寶的同時認真回想附近到底誰家有這年紀的寶寶,聽到浮竹先生呼喊的街坊婆婆媽媽們紛紛聚過來湊熱鬧,看看是不是自己認識的孩子,浮竹家寧靜的午後再度雞飛狗跳了起來。
~~~~~~~~~~~~~~~~~~~~~
[北區 商店街]
  「唉呀?總藏佐怎麼在這啊?」汐來對十四郎微笑「又見面了」
  「你出現在這裡比較奇怪吧」春水吐槽,汐來看穿著就知道是貴族家的女兒,走在平民商店街非常顯眼「十四郎這是我堂姊,常樂汐來」
  「你好」十四郎向汐來打招呼
  「你是浮竹家的兒子吧,聽說前幾天你很活躍喔」
  「沒有啦」十四郎不好意思地微笑
  「你身體還沒恢復吧」春水說,他看得出汐來是靠化妝掩飾自己蒼白的臉色。
  「釋藥院太無聊我就自己出院了,總一郎大哥的卍解還是這麼誇張呢」汐來笑著說「我剛剛在南區看到北區的路牌喔~話說你們在這做什麼?約會?」
  「我陪十四郎來送東西」春水無視堂姊的調侃,十四郎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汐來喜歡開玩笑,不用當真」
  「大姊!你不可以亂跑啦!」一名少年追上汐來「啊,總藏佐也在啊」
  「這是我弟弟,潮理」汐來對十四郎介紹
  「你是那個有兩把刀的!」潮理瞪大眼看十四郎「你很強喔!」
  「呃,被看見了啊」十四郎乾笑,同時注意到這對姊弟長得一點也不像,汐來有一頭黝黑的直髮與撫媚勾人的鳳眼,潮理卻是淡金色的自然捲和炯炯有神的大眼,雖然手足間長得不像很常見,但這兩人的差異大得讓人猜不到他們是姊弟。
  「好啦,我們還得去送東西,先走了啊」春水擋在常樂姊弟與十四郎間,拉起十四郎的手就走。

  "我好像忘了啥"十四郎被春水拉走時想,出門後他就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
  「啊,小夏在那邊」春水對不遠處的夏輝揮手「小~夏~~~」
  「啊!」十四郎看見妹妹轉頭看見春水時瞬間充滿殺氣的眼神「等!!」
  「京─樂──春───水────!!」夏輝丟下手上的掃把,瞬步衝向春水「你這個負心漢!!受死吧!!!」
  在春水和十四郎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夏輝踩住春水的腳不讓他逃跑,同時精準的朝他橫膈膜來了一記上鉤拳、反手又朝他下巴來了發肘擊,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十四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春水被自己妹妹痛毆倒地。
  「哼!剩下的回學院再找你算!」夏輝轉頭看到哥哥馬上收起殺氣「大哥是來幫我送便當的嗎?」
  「夏輝你誤會了啦!!」十四郎慌張地來回看倒地的春水和妹妹「春、春水抱歉我先跟夏輝解釋清楚!我馬上回來找你!」他帶著妹妹瞬步消失,留下被旁人指指點點的春水。

  "我、我做了什麼────!?"像一隻死蝦倒在地上的春水內心無聲大喊。

  「哇啊~你居然劈腿朋友的妹妹,真糟糕唷」目擊一切的汐來蹲在春水身旁開玩笑說。
  「那個女孩子好帥氣啊」潮理說「能介紹給我認識嗎?」
  "你們至少扶我起來啊!"春水在內心吐槽
  「你死心吧,依我的經驗,那種強悍又強大的女孩子不是喜歡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強者,就是喜歡需要自己保護的軟弱小男人,你兩者皆非」汐來說「不過打得好準啊,連你都痛到沒辦法說話了~」
  「她、她誤會了」春水彷彿快斷氣一樣擠出聲音
  「嘖嘖嘖,那女孩很不錯喔,算是我們一族的理想型唷」汐來捧著臉笑得像隻狐狸一樣。
  「以我們家的…標準」春水咳了幾下艱難的爬起來「她…確實」

  京樂春水因為玩弄女孩子感情,當街被替女孩子出氣的夏輝痛毆一頓這件事,在學院傳得甚囂塵上,但夏輝到底是為了誰出拳成了一個謎,被問起時,夏輝只是尷尬臉紅的笑著說謠言說得誇張了,而春水和十四郎以乾笑帶過。
  而這件蠢事在春水回家前早就在親戚和家臣間傳遍了,所有人一致搖頭嘆氣嫌總藏佐太年輕不懂事、不可靠、濫情花心,身為大哥的冬煦在聽到後翻了個白眼不予置評。

  在遠離街道的草坡上,三道人影並肩席地而坐,十四郎坐在妹妹與春水之間向夏輝解釋這一場訂婚烏龍。
  「抱歉,你現在風評恐怕已經走山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在聽大哥解釋清楚後,夏輝滿頭黑線的向春水道歉。
  「對不起,我忘了跟夏輝說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十四郎說
  「沒事,我的名聲本來就在谷底了」春水摸著肚子說「我的肋骨可能斷了」
  「不可能,我是對準橫膈膜打的」夏輝說
  「晚上要不要來我們家吃晚餐?」十四郎問「你家裡還在忙吧?」
  「對啊,因為金印御討令的關係現在開會延長了」春水說「…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幾天?現在回去肯定會因為我"玩弄女性感情"而被挖苦吧」他看著心虛迴避他視線的夏輝。
  「當然可以啊,母親知道你來都會多煮你的份」十四郎笑著把手搭在夏輝和春水肩上把他們拉向自己。
  「做什麼呀?」夏輝笑
  「我脖子還在痛呀~」春水笑著說
  「沒什麼」十四郎笑「我好開心啊」他笑著摟緊兩人「有你們在我身邊,真的、真的很開心!」
  「京樂哥你沒給大哥喝酒吧」夏輝笑著對春水說
  「才沒有!」春水笑
  「啊~~掛心的事全都解決了,我現在有點飄飄然的」十四郎放開兩人躺在草地上傻笑「唔…」
  「你不是飄飄然,是頭暈了吧!」春水說
  「好、好像是」十四郎說「天空在旋轉…」
  「大哥你沒吃午餐嗎?」夏輝問「中午的藥呢?!」
  「還沒」十四郎暈得眼睛變成蚊香
  「我們本來打算送便當給你順便去買東西吃的」春水揹起十四郎「我送他回家」
  「麻煩你了」夏輝說
  「抱歉」十四郎趴在春水背上說
  「別這麼說」春水說「抓緊了嗎?」
  「嗯」十四郎點頭
  「走囉」春水說完等了一秒才瞬步離開。

  微涼的秋風迎面而來,春水放慢瞬步的速度,不時停下確定他的狀況,十四郎也會趁這時候調整姿勢抱緊春水。
  "好輕啊"春水想,小時候十四郎如果暈倒或者走不動了,他就會抱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十四郎半拖半拉的帶他去找大人幫忙,他們的體格逐漸產生落差後春水就背得動他了,甚至可以輕鬆的把他打橫抱起,但後來十四郎覺得被別人看到很難為情,所以除非他昏倒了,不然他很少那樣抱十四郎。
  「每次都麻煩你了」十四郎趴在春水肩上說。
  「一點都不麻煩」春水抓緊十四郎說「我們打勾約定過啊,如果你走不動我絕不會丟下你,一定會帶你回家」

  那時他們身高還不到山本的腰,甚至還沒開始換牙,每次想起春水還記得那麼久以前的約定,十四郎就忍不住微笑。

  「十四郎你還好嗎?」春水停下腳步問突然不說話的摯友。
  「啊,我很好」十四郎抱緊春水「我只在想事情」
  「那我繼續走了喔」春水說
  「春水」十四郎突然開口
  「嗯?」春水慢下瞬步速度聽十四郎說話
  「雖然我還不確定我該怎麼稱呼我們的關係」十四郎把臉埋在春水肩頭「但有一件事我很確定」
  「什麼事?」春水問
  「聽起來可能有點幼稚,你別笑我喔」十四郎說
  「我不會笑你啦」春水笑著說
  「在我心裡,你跟我的家人一樣重要,但又有些不同」十四郎閉上眼「除了家人外,春水是我最喜歡的人」
  「我也是」春水的語氣中帶著笑意,他們小時候也曾對彼此說過相似的話「我最喜歡十四郎了」
~~~~~~~~~~~~~~~~~~~~~
  麂(山羌)皮在江戶時代是非常熱門的進口商品,可以用來製作護具和手套等物品,做成袋子可以用來濾水,不過廷內因為生活品質和衛生條件比流魂街好很多,購買濾水袋的都是因任務駐紮野外的死神或者來回廷內外的商人。

  前面寫了貴族和死神免通廷稅,手續也比較簡便,所以浮竹家採購大宗生活用品就會自己到流魂街去買,家裡吃飯的人多,所以浮竹夫妻勤儉持家能省多少就省多少。
  阿姨的丈夫有靈力,但只是普通流魂街農民,隨妻子搬進瀞靈廷後靠自己的人脈和妻子一起做採購廷外物資入廷轉售的生意,因為沒有貴族身分,所以阿姨家出入廷必須繳稅+辦理複雜手續,不過因為是商家,所以手續會簡化,但也會因此受到更嚴密的檢查,確保違禁品和偷渡者不會被帶入廷內,流魂街出身的姨丈之所以能夠搬入廷內不只是因為妻子是廷內平民,主要原因是滅卻師入侵後勞動力缺乏,所以一度放寬有靈力者入廷工作的條件。

  在仁歌嫁到浮竹家後,娘家就把關係斷得一乾二淨,同輩的表弟表妹雖然和浮竹夫人關係比較正常,但娘家長輩都非常排斥她,以前是因為阿蘇家而不敢吭聲,仁歌父母雙亡後就冷言冷語、明示暗示的要她離開,如果沒有吟仁持續關切的話很有可能真的被趕出家門。
  仁歌被趕回娘家後還是有得到貴族孩子應有的教育,雖然不是阿蘇家所能提供最好的資源,但也遠高於平民孩子在學堂所受的教育水準,她對貴族社會微妙的生態的了解來自吟仁,而其他學識都是家教教的,所以以平民的眼光來看,她是個富有氣質涵養的家庭主婦,而且意外的學識豐富,有時連鄰居都覺得她的背景有點神秘。

  廷內供水系統在這裡聽起來可能太現代,但其實在古羅馬時代就有靠水渠和沉澱池(淨水用)將外地的水引入城市供家庭與工商業/公共設施使用的自來水系統,瀞靈廷這種技術一定比同時代的現世更發達,但還是會有水井這類設施存在。

  教紡郎狩獵和解體獵物的玩伴琪塔前面提過,其實是靈紋族的女孩,不過這段故事發生的時候大家都還沒發現她的真實性別。
  這部份的時間線是這樣的:靈紋人因為肅清政策被從現世滅絕帶回屍魂界,被誤判為完現術者而被押送到綱彌代家,因為語言不通而僥倖逃過被滅口的命運,被驅逐到流魂街後,重新定居下來的靈紋人在屍魂界生下的第一代就是琪塔這一代孩子,篁隊長這時候還沒死,十三番隊大量成員被完現術者殲滅的京都事件還沒發生,所以這時候出現的道樂忠重還是被稱為三席而不是代理副隊長。

  現實中的日本曾有所謂的部落民,相當於賤民階級只能從事低賤汙穢的工作(殯葬、屠宰、製革、乞討、拾荒等等),即使1871年就廢除這種階級制度,至今對部落民的歧視依然存在,企業或者家庭甚至會違法購買部落民資料來排除有部落民血統的僱員&子女結婚對象,過去武士斬殺部落民是無罪的,死因是被武士所殺的人前面有出現過,十三番隊的高木八席對自己生前的描述其實就是這樣的出身。
  殺魚是一回事,具備屠宰肢解動物能力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廷內居民/貴族出身者更不可能接觸這種汙穢的粗活,所以紡郎連鹿和山豬都能解體、輕鬆處理一堆野鴨才會被浮竹先生說"學會了很不得了的技能",浮竹先生不認為獵人是低賤的工作,單純是很佩服紡郎居然敢切割動物而已。

  在屍魂界流魂街存在這種聚落,形成的原因就是無法融入普通社會的族群(比如靈紋人或人狼族),以及從瀞靈廷流放/逃出來的罪人,這些人低調生活,但因為原本自身或者祖先就是廷內居民,所以都有靈力,比起普通流魂街居民生活更艱難(需要煩惱食物問題,而且大多沒有謀生能力)也更有可能被虛攻擊,所以瀞靈廷不會主動去追查這種聚落,而是任他們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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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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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1: 【童年新夢.上】APTX-4869仿製研究_永久禁止

Summary:冬季大戰後因為技術開發局發生意外,京樂變回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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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大戰數月後]
  「早啊,雀部副隊長」京樂在散步前往一番隊的路上遇見雀部,悠哉地舉手和他打招呼。
  「早啊,京樂隊長」雀部摸著下巴一邊走一邊瞇著眼看手上的傳令神機。
  「雀部副隊長老是抱怨年輕人走路不看路,怎麼可以帶頭做不良示範呢~」京樂調侃
  「我是在看會議報──」雀部的話被一旁的爆炸聲打斷,一陣紫色煙霧將兩人淹沒,身經百戰的兩人馬上憋氣瞬步到半空中脫離紫煙。
  「闐嵐!」七緒瞬步到影響範圍外用鬼道強風將紫煙吹回爆炸的技術開發局內,並張開屏障將煙霧封入其中,所幸她在遇見亂菊後停步和她討論女性死神協會的經費問題才沒有和隊長一起被捲入「隊長!雀部副隊長!兩位沒事吧!」
  「哦!好危險啊!」接著瞬步出現的亂菊說「把毒煙封在裡面沒關係嗎?」
  「兩位沒事吧?」同時瞬步到場的日番谷問
  「那顏色一看就有毒」復職不久的平子吐槽「雖然該教訓罪魁禍首,但這樣封回去真的沒問題嗎喂~?」
  「技術開發局的成員在開發新毒物前會在自己體內注射通用解藥」七緒推了一下眼鏡「就算中毒了,他們也不會馬上斃命,而且你看,毒霧正在消散」他指著技術開發局廣場排水孔爬出的人臉大肥蟲,他們正張大嘴發出哀鳴並將紫煙吸入體內。
  「這個人的品味太糟了!有夠噁心的啦!」平子吐槽
  「兩位要不要去四番隊?」七緒擔憂的問
  「我沒吸到煙霧,也沒有奇怪的感覺」雀部說
  「我也是,小七緒真~厲害!一下子就追上來還處理得這麼好~不愧是我的小──痛!」京樂朝七緒臉頰伸出的手被七緒拿摺扇狠狠敲了一下。
  「誰是你的小七緒啊!」七緒斥道
  「小七緒越來越強悍了!」京樂搓著手背說
  「唉…」雀部捏著眉心嘆氣,京樂不正經的樣子就是和平的指標,但實在…「我先走了,有一筆老資料得在會議前找出來才行,告辭」
  「雀部副隊長總在別人沒注意時出現在角落,到底是因為他瞬步快還是他實在很沒存在感呢」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家身後的羅斯吐槽。
  「大家怎麼都在屋頂上啊,哇啊!技術開發局這是怎麼了!?」跟著爬上屋頂的修兵驚叫。
  「技術開發局每周三的公共安全危害表演」平子吐槽
  「看來紫煙已經被抽乾淨了」七緒說,幾個帶著防毒面罩的十二番隊隊員帶著推車出來把變成三倍大的肥胖人面蟲搬運回去。
  「不管看幾次都很噁心。」吉良忍不住說
  「看來涅今天不會出席會議了」日番谷嘆氣「走了,松本」
  「隊長先去吧,我陪大家慢慢走~」亂菊跑到京樂身旁問「真難得啊~京樂隊長自己一個人,浮竹隊長今天不舒服嗎?」
  「浮竹一早就去一番隊了唷」京樂說「小露琪亞第一次以副隊長身分接手文件入庫工作,浮竹一大早就陪他去了」
  「浮竹隊長在培育後進上總是非常盡心盡力」羅斯說
  「入庫啊…那壓迫感很強,讓朽木自己去,確實很嚇人呢」吉良說
  「就是啊」修兵說
  「那兩尊不動明王凶巴巴的,弄錯又會瞪人,以前我還是席官時不小心把還沒解密的文件送去入庫,他們看起來一副想把我殺了的樣子,有浮竹陪應該輕鬆得多吧」平子說
  「那不是最低級的錯誤嗎…」羅斯吐槽
  「只要把工作做好他們就很好相處」七緒說,從小他就負責歸檔工作,雖然剛開始也被兩名高大的檔案庫管理員嚇得不敢出聲,但合作幾次後就知道他們只是非常投入工作又不需要和對方靠語言溝通,才會像兩尊能活動的明王雕像一樣悶聲幹活。
  「成為隊長前我曾因為用錯文書分級,被他們兩個留下來"補習"」羅斯嘆氣
  「那都很清楚的寫在<通用書類仕事守則>裡啊。」七緒說,除了十一番隊是自願領取制外,所有人入隊時都會收到那本守則。
  「沒有人認真看過那本能砸死人的東西吧」平子吐槽
  「我花了一周才讀完,我們隊的廚房都拿那本去壓醬菜缸呢」修兵說
  「以前三番隊拿那個當門擋,結果有一次風太大,大門甩上時卡到那本書,書只是變形了,門板下面反倒是開了個狗洞,有夠可怕的」羅斯說
  「檜佐木前輩還做了重點摘要發給新人,大概是少數真的讀過那本書的人吧」吉良吐槽
  「桃桃說他讀過兩遍,超恐怖啊」平子說
  「阿散井副隊長也讀完了喔」七緒說
  「欸欸欸欸欸!!!??」平子、吉良與修兵同時誇張地轉頭大叫「開玩笑的吧!!」
  「你們幾個好過分啊」羅斯說
  「阿散井副隊長在十一番隊時,和綾瀨川五席一起處理了九成的文書工作,成為六番隊副隊長後發現工作複雜度提升太多,所以在住院期間讀過一遍」七緒說「只是那本書其實不適用一半的六番隊隊務…」
  「啊,因為有一半在和貴族打交道」平子說
  「是的,六番隊的文書有一半適用的是貴族會議的程序」七緒說
  「好慘啊。」平子吐槽「阿散井會被那兩尊用眼神燒穿吧」
  「他們兩個只是表情比較兇,但都是工作很認真的好孩子喔」京樂說
  「京樂隊長和負責一番隊大檔案庫的兩位朝夕(Asa-Se)四席很熟嗎?」修兵問
  「朝夕四席?你們難道以為那是姓氏嗎?」七緒問
  「一番隊的人都叫他們朝夕兄弟,難道不是嗎?」吉良問
  「那也沒辦法,他們兩個長得比較像媽媽那一邊」京樂笑
  「氣質上確實差很多」七緒掩嘴偷笑
  「啊?」修兵歪頭「難道不是嗎?」
  「他們的職章也寫"朝夕"啊」吉良說「還是說,其實那個念法是錯的?」
  「他們的全名啊」京樂笑著把帽沿往上推「是浮竹朝影(Asa-e)跟浮竹夕朗(Seki-ro),朝夕(Asa-Se)算是一番隊前輩們對他們的通稱,因為大家分不出誰是朝影、誰是夕朗,所以最後就變成喊他們"朝夕"了」
  「浮‥欸欸欸欸欸欸欸!!!???」不知情的一群人發出驚叫聲。
  「那兩個臭臉仔是浮竹的親戚啊!?」平子叫
  「連你都不知道嗎!?」羅斯眨眨眼,平子偶而自稱年輕大哥哥(頻率大約一周一次),但實際上在隊長中也是年長的一輩的死神,兩百五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席官了。
  「其他隊伍只有入庫才會遇到他們嘛,那兩個人也是喜歡默默窩在角落做事的類型」京樂說
  「他們不只是浮竹隊長的親戚喔」七緒說
  「朝影和夕朗是十四郎第三、第四個弟弟,如你們所見是同卵雙胞胎,過去數百年來一直擔任一番隊大資料庫的管理者兼守衛」京樂說
  「居然是親兄弟!?」修兵驚叫
  「長得一點都不像啊…」吉良說,朝夕兩人身高超過兩米又嚴格,一絲不苟地把黑短髮全往後梳,銳利的三白眼給人很強的壓迫感,和總是笑臉迎人又和善寬厚的浮竹隊長除了眼睛同樣是綠色外一點都不像。
  「我和我哥哥長得也一點都不像啊~」京樂笑
  「那兩位是老三和老四,那次男呢?」修兵問「我記得浮竹隊長說過.他的弟妹除了最小的妹妹外全都上了統學院」
  「次男在鬼道眾,他就長得非常像十四郎,連聲音都很像」京樂掰著手指算「長女是一、四番隊前任席官、現任顧問,朝夕兄弟倆在大資料庫工作的時間曾與姊姊在一番隊的時期重疊,十四郎是隊長,工作比較有交集,朝影和夕朗如果印章蓋的也是"浮竹"很容易造成混淆,如果巧一點,一份文件的流程上可能會出現五個浮竹,所以才會用代號」
  「也太多了…」吉良吐槽
  「咦?」修兵算了一下「弟弟人數好像不對?」
  「最小的弟弟遼也小時候出意外過世了」京樂說「那孩子就和朝夕他們比較像,不過總是笑嘻嘻的,但有點傻傻的」
  「已經過世了啊…」修兵很遺憾的點頭
  「有點傻是像浮竹那樣天然呆嗎?」平子吐槽
  「差不多,不過遼也是更…他是讓人想欺負的那種孩子,因為逗兩下他就會跳起來跟你拚輸贏,開朗又善良,很有活力」京樂眼神中充滿懷念「可惜,那孩子在考上統學院後不久就走了」
  「難怪浮竹沒提過」平子說
  「遼也是個小呆子,連自己哥哥有幾個都算錯,經常把我也算進去」京樂說
  「因為隊長你從以前就在浮竹隊長身邊打轉不是嗎」七緒吐槽
  「你們小時候就黏在一塊了啊」平子吐槽
  「是啊,遼也被問到家裡有誰時,總把我排在十四郎後面才接著說姐姐和二哥」京樂說「啊呀,我們好像該加快腳步了,要是開會遲到山老頭又要打人了」
  「確實,被技術開發局耽擱太多時間了」七緒說


  大家到達隊長會議室時,浮竹正在給日番谷塞現世的點心,旁邊的露琪亞埋首於筆記中,滿臉苦惱不解的模樣。
  「啊,京樂你們來啦!」浮竹爽朗地向大家問好
  「早啊」京樂笑容滿面的說「小露琪亞怎麼樣啊?」
  「啊!京樂隊長!各位隊長早!」露琪亞正焦頭爛額的在筆記上塗塗改改「啊‥隊長不好意思,剛才說保密年限到達幾年可銷毀的文件是第五類?」
  「朽木不用緊張,那套東西五十年才用得到一次,你可以慢慢學」吉良說
  「就是啊,很複雜對吧」修兵說
  「六十年審核一次第三類,通過正副隊長許可送出清冊允許銷毀是第五類,清冊被勾選出來必須送副本去一番隊留存是甲等一級文件」七緒看了一眼露琪亞的筆記說「然後流程必須經過三個隊伍許可要用順辦,參閱通知才是分辦,你這部分的線畫錯了」
  「所有二級以上廷內事務都要順辦十番隊,你這裡還漏了七番隊」日番谷探頭看了一眼指著露琪亞的筆記說。
  「啊?!等等,不好意思請等我一下,我的橡皮擦在──」露琪亞手忙腳亂地在一群副隊長和日番谷隊長協助下改正了一部分錯誤。
  「那孩子很努力啊」京樂站在浮竹身旁笑「你終於有副隊長了」
  「嗯!朽木非常認真,希望她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浮竹微笑說
  「這幾天身體怎麼樣?」京樂問,大戰結束出院後浮竹雖不至於病倒卻變得比較虛弱,一個不慎很可能又要進四番隊,稍有感冒症狀的隊員們都自動與他保持至少一百公尺距離「小清音又在四番隊打轉了,是換藥出了什麼狀況嗎?」
  「只是消化不良,改成少量多餐、吃得清淡點就好,不成問題」浮竹說
  「找個時間作為前輩我們教妳怎麼做副隊長的工作吧!」戀次很自豪地說「這可不是三兩下就能上手的」
  「連你都做得來我有信心我沒問題。」露琪亞馬上擺脫焦慮不安的情緒無情的吐槽。
  「咦?!怎麼這樣說!?」戀次喊
  「嘛,阿散井都沒被朽木隊長降職了,確實很令人安心」吉良往戀次已經被插了一刀的心口補了一箭。
  「可是阿散井當上副隊長以後不是在坐牢,就是在現世出差,真正的文書工作都是朽木隊長做的吧」修兵毫無惡意的陳述事實,在落水狗身上又潑了一桶冰水。
  「我很認真啊!出差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戀次抗議
  「六番隊本就是文官體系發達的隊伍,和支援結構完備的十三番隊一樣,都能在沒有隊長或副隊長的情況下運轉,所以阿散井長期出差也不成問題」七緒雖是替戀次說話,但成了一記無意的回馬槍「對了,朽木隊長去參加貴族會議今天不出席,阿散井麻煩你等下把這份文件帶回六番隊,放朽木隊長桌上就行了」
  「原來每個隊伍之間有這種差異嗎?」露琪亞問
  「嗯,二番隊有專職文書的小組,一番隊有長達數年的文書工作培訓,十一番隊的文書工作精簡到最低限度,我們隊伍不得不改成隊長翹班也能正常運轉的結構,這部分參考了十三番隊的流程體系」七緒朝京樂發射一記眼刀「但如果隊長認真工作能大幅提升效率呢。」
  「唉呀~山老頭快到了,大家回位子站好吧」京樂心虛地迴避副隊長的視線喊。
  「會後我會把摘要筆記送一份過去的」修兵回位置前對露琪亞說。
  「謝謝檜佐木前輩!」露琪亞低聲快速地喊。
  「嗯…」走進會議室的山本左看右看尋找著某個人物。
  「更木迷路還沒回來」碎蜂說
  「拳西因為白和日世理在現世遇到了一些狀況,所以今日不克出席」羅斯有時忘了改口,依舊用和朋友說話的語氣稱呼假面的同伴們,被平子快速的用手肘戳了一下後改口「呃,六車隊長請假了」
  「長次郎居然遲到了」山本說
  「因為路上耽擱了一下,所以還在找資料吧」京樂說
  「老師您臨時請他找出六百年前的文件,就算是雀部副隊長也需要一些時間嘛」浮竹笑
  「要等雀部副隊長嗎?」日番谷問
  「不必」山本在總隊長位置坐下「由伊勢副隊長負責會議紀錄」
  「是」七緒暫時坐到雀部平時坐的角落,在準備好的紙上簽名,為自己身為本次會議的紀錄者負責。
  例行隊長會議通常很枯燥,每年固定的議題就是那些,除了年度預算、季度結算、來年人力分配就是各種舊制新規修改,紀錄頂多就是各項議程討論結果加上幾筆備註,但因為藍染叛變收監、四十六室全滅重選、假面軍勢回歸、浦原冤罪洗清等重大事件,隊長會議討論的議程變得繁複,而且目前瀞靈廷處在特殊事態,四十六室權責暫時移交總隊長,產生了護廷十三隊獨攬軍事與法治大權的極端情勢,如果這段期間的決議紀錄不清,未來極有可能與貴族會議或新選出的四十六室產生爭議,甚至成為貴族針對護廷十三隊的工具,對瀞靈廷百害而無一利,因此留下完整詳細的紀錄變得更加重要。
  「第三個議題是,先前配合貴族會議要求讓隊員留守廷內減少外派,改由貴族家兵討伐虛一案,是否如預定於本月結案」七緒抬頭看向京樂,這項人力支援工作是由他協調的。
  「我認為可以再持續一個月,直到四十六室最後一名司法官選出,藍染在無間最終封印完成後,再讓隊員恢復駐派與遠征工作」狛村說
  「無間的新封印由大結界長負責的部分已經完成,目前尚未完工的部分只有由技術開發局負責的監控與感測系統」七緒說「由於今日技術開發局發生事故,涅隊長缺席無法討論」
  「我想提個臨時動議,要求技術開發局降低事故率並改進周邊安全設施,同時將居住與生活設施從周圍撤除,當然撤除經費與工作由技術開發局經費扣除,若期限內無法改善,就刪減下一期經費」平子舉手「以前浦原在的時候事故率也沒有高到這個地步!」
  「附議」羅斯舉手
  「附議,治療受害者的醫藥費用與隊員加班費,我希望也能從技術開發局的經費中扣除」卯之花說
  「附議」碎蜂點頭
  「附議」日番谷舉手
  「只砍經費恐怕不夠,技術開發局自籌款來源廣───」京樂說到一半突然發不出聲音「呃────」
  「隊長?」七緒站起來「總隊長!請暫停會議!」
  「去吧」山本點頭,七緒瞬步離位到京樂面前一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單純。
  「春水?你怎麼了!?」浮竹扶著京樂的肩膀「你能說話嗎?喂!」
  「嗚…」京樂眼神渙散的瞬間倒下了。
  「隊長!!!」七緒大喊
  「春水!」浮竹一把接住倒下的高大男子,但手上的重量卻輕得超乎預期「!!??」
  「FUCK!!」平子爆粗口大叫「那個毒煙該不會只對說涅壞話的人生效吧!!」
  同時走廊外傳來打鬥騷動,以及人體被砸到木製建築上的聲音。
  「等一下啊!!」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大喊。
  「元柳齋大人!!!」一腳踢開隊長會議室大門的人有著所有人都極為熟悉的靈壓,但他的長相卻極為陌生。
  雀蜂的尖端擦過闖入者的頸側,在劃破皮膚前一刻被閃過而未能留下二擊絕殺的標記,闖入者拔刀的瞬間,會議室內眾人感覺到皮膚毛髮豎起,但那是物理的,而非一種生理反射,靜電充斥室內,一陣閃光和霹靂聲將碎蜂彈開。
  「隱密機動膽敢在一番隊拔刀!」闖入者將刀尖對準碎蜂,眾人此時才有機會看清他獨特的斬魄刀以及他的穿著,手臂上的臂章寫明了這人的身分。
  「長次郎先生?」浮竹蹲在地上抱著一團衣物瞪大眼看著那名青年,那張臉讓他反射的用小時候稱呼雀部的方式喊他。
  「你…」雀部短暫的將視線從碎蜂身上移開,他第一眼看了浮竹,接著是穿著隊長羽織的陌生人們「這是…」他看向總隊長的位置,只有一張空椅子「總隊長呢!!」他放聲大喊。
  「長次郎」山本瞬步來到雀部身旁的同時從他手中奪下嚴靈丸「給我冷靜下來!」手杖毫不留情地朝雀部頭頂敲了下去,把劍拔弩張的態勢打得粉碎。
  「長次郎?!」碎蜂看著雀部,那張臉確實和他們所認識的"雀部副隊長"十分相似「這是怎麼回事!?」
  「痛!」雀部被打到一頭栽在地上抱著頭喊「元柳齋大人有入侵──」他抬頭看見的是一名獨臂白鬍老者,而非黑髮的中年人「靈壓…一樣?」受到現實衝擊以及物理上對頭骨的衝擊使雀部徹底陷入混亂,抱著頭回想自己到底身在何處「我是在作夢吧?這是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山本用手杖用力戳了地面。
  「老師」浮竹抱著那團衣物起身走到山本身旁「我想雀部副隊長和春水身上發生的異常是一樣的」
  「是技術開發局的煙」七緒太過震驚反而冷靜了「雀部副隊長跟隊長是同時被捲入的」
  「報告!」朝夕兩人跟著進入會議室「總隊長我們已經將被副隊長打傷的隊員處置好了!」
  「副隊長在檔案室昏倒後就變成這樣了!」大概是夕朗的青年難得露出慌張的神情「啊!京樂大哥!?????」
  「京什─啊?????」應該是朝影的青年本來到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雙子同時瞪大眼看著十四郎手中抱著的那團衣物,抬頭看自己的兄長,轉頭看山本和雀部又轉回去看哥哥,最後到了嘴邊的話只變成一個拉長的音結「啊─────?!」
  "這兩個人反應連節奏都一模一樣!!"戀次等人在內心吐槽。
  「這是」山本看了一眼浮竹手上的東西後轉頭問雙子「你們為何沒被攻擊?」
  「因為我們一開始就認出他是長次郎先‥副隊長」朝影說
  「他以為我們是新人」夕朗說「認不出副隊長的人只要試圖攔阻他就被當作敵人擊倒」
  「沖牙三席雖然有認出副隊長,但他被副隊長踢飛的人砸中,滾下樓把腰閃了,現在也在四番隊」朝影說
  「叫涅來」山本命令
  「恕難從命,隊長自己現在是液態的,拿出培養皿有點麻煩所以由我來了」稚嫩的兒童嗓音從門外傳來「想不到雀部副隊長也曾經這麼衝動啊,好多人受傷哪」
  「阿近!?」平子認出站在門外的男童指著他大喊「你變小了!!」
  「那是阿近?!」修兵喊
  「阿近你有辦法把春水變回原樣嗎?」浮竹蹲下說
  「他是變得多小啊?」平子瞬步到浮竹身後一看「…你確定這是京樂嗎!!!這哪來的熊寶寶啊!??」
  「欸?」戀次湊過去一看「這誰啊!!?」
  「怎麼了?」吉良也靠過去「咦???????」
  「這是京樂隊長…?」碎蜂眼皮跳動「騙誰啊!!」
  「氣味是同一個人」狛村終於開口
  「原來浮竹隊長以前說京樂隊長小時候很可愛,不是他主觀問題…」羅斯摸著下巴說。
  被浮竹抱在懷裡的是一個年約七歲的孩子,他被過大的死霸裝包裹著,有深棕色的捲髮和任誰看了都會誇一聲可愛的長相,圓嘟嘟的粉嫩小臉和五官深邃的春水看起來完全沾不上邊。
  「這是京樂隊長嗎!?」露琪亞驚叫
  「這是京樂沒錯」雀部回神看了一下浮竹抱著的男孩「雖然你和我記得的十四郎完全不同,不過長相與浮竹先生很相似,靈壓也相符,但這兩位又是?」他轉頭看雙子「浮竹家沒有雙生子,是表親嗎?」
  「如果雀部副隊長現在記憶裡的春水是這個孩子的話,朝影和夕朗在你的記憶中還不存在,他們是在紡郎之後出生的,你知道鏡紡郎嗎?」浮竹問
  「那個去年出生的男孩?」雀部說
  「這樣倒退的時間點就很清楚了」浮竹說「數百年的記憶都消失了啊」
  「五個啊…浮竹先生是說過喜歡孩子,不過有四個弟妹你應該很辛苦吧」雀部說
  「是二哥出生隔年,真的是非常久遠以前啊」夕朗說
  「我們是八兄妹」朝影說
  「八個!!?」雀部瞪大眼
  「對啊,一共八個」浮竹笑著開始跟雀部說夏輝後來成了席官等等,在這個雀部記憶裡夏輝還是個說話都不清楚的幼童。
  「技術開發局這次到底做了什麼」七緒冷靜地問
  「將人的身體和記憶倒退到過去的特殊藥物,因為記憶也受到影響,所以雀部副隊長不認得任何人」阿近說「我們局裡現在跟小學一樣,提前注射通用解毒劑的人大多跟我一樣,保有記憶但身體變小,不過體質不適合的人就連記憶都倒退了,現在被關在觀察室,隊長以前給自己做的改造和這次的藥物產生衝突,結果因此全身液化,只好讓音無撒上吸收專用砂,鏟起來放進培養皿了,過幾天就會恢復原狀」
  「那是在處理嘔吐物嗎。」平子吐槽
  「鏟貓砂…?」羅斯吐槽
  「差不多啦」阿近說
  「所以這是現實嗎?!」雀部喊「什麼是技術開發局?為什麼要做這種東西?!你們是護廷十三隊的人吧!對我們下藥做什麼啊?!!」
  「長次郎先生,你再不冷靜的話老師大概又要對你來一拳了喔」浮竹汗顏對語無倫次的雀部說。
  「是意外,實驗中的藥物氣化外洩,結果波及到你和京樂隊長了」阿近說
  「你們做這種東西到底想幹嘛」碎蜂問
  「把敵人變小,由我們這邊回收再教育,培育成未來的砲灰‥咳嗯,尖兵,是這種發想」阿近說
  「…平子隊長剛才提的動議,我希望增加一條,針對技術開發局設置倫理委員會」七緒眼神死透的說。
  「就算設置了隊長也不會聽,委員們還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還是算了吧」阿近說「最快三天內會恢復原狀,所以請總隊長放心」
  「最慢呢?」日番谷問
  「不知道」阿近聳肩攤手
  「涅恢復以後,讓他立刻來見我」山本說
  「我不會說的,因為說了以後隊長肯定會刻意維持鼻涕狀更久,等他自己爬出來以後我會通知您的」阿近說
  「你們那個職場真有同事愛。」平子吐槽
  「等我沒有利用價值隊長肯定也不會放過我,我最好的結局就是變成物理上的砲灰,同事愛這種東西,既然無法數值量化就當作不存在吧」阿近攤手說
  「也就是說這裡是貨真價實的未來」雀部說
  「是現在,只有長次郎先生自身倒退到過去了」浮竹說「春水現在應該也只有這個年紀時的記憶吧」
  「嗯,這藥在記憶逆轉功能上滿分通過」阿近說
  「你們平常到底在幹什麼啊!誰給你們這種點子的?青山O昌嗎!」平子吐槽
  「這裡看不到名偵探O南吧」羅斯說「而且青O剛昌還活得好好的呢」
  「其實我們就是看了那個動畫覺得那種藥好像做得出來,結果拿猴子實驗發現,效果比預期的好太多了,隊長覺得有研究價值就允許我們擴大研究了」阿近拿出香菸的瞬間被平子搶走。
  「小鬼乖乖吃糖」平子塞了根棒棒糖給阿近
  「我不是真的小孩啊」阿近說
  「原來技術開發局能收到現世的訊號啊」羅斯說「三番隊可以裝嗎?這一季新番有我想追的節目」
  「是某人的愛好」阿近說「天現世自掏腰包改的,不是公款喔,至於鳳橋隊長想改裝設備的話,我們會開估價單給您」
  「我認為有必要檢查所有受影響者的身體狀況」卯之花查看了京樂和雀部說「像京樂隊長這樣產生劇烈變化者,健康可能受到損害」
  「檢查一下也沒損失,反正隊長現在也不能抗議,趁他還是鼻涕,請您把變小的人們帶去四番隊吧,不然讓隊長來檢查,之後會變成什麼樣我也不好說」阿近說
  「隊長跟雀部副隊長都說自己沒有吸入毒煙,怎麼會變小?」七緒問「而且為什麼兩個人變化差異這麼大啊!?」
  「這種藥不是靠呼吸攝入的,是從皮膚直接滲透的喔」阿近指著雀部說「雀部副隊長是唯一受影響後保持成年外表的人,因為他包得很嚴密,反過來嘛」他看著京樂說「京樂隊長如果把衣服穿好,就不會變得這麼小了」
  眾人一陣沉默後,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很淺的嘆息。
  「今天就此散會」山本說「長次郎你跟卯之花隊長回四番隊」
  「隊長為什麼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啊?」七緒憂心地問
  「而且京樂隊長的靈壓正在外溢」勇音說「還是趕快帶他回去檢查吧」
  「那是春水小時候的老毛病」浮竹把小春水用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他著涼。
  「他只是靈壓耗盡在睡覺而已」山本說
  「從雀部副隊長藥效發作到京樂隊長變小之間的時間差不小,應該是京樂隊長不自覺消耗靈壓抵抗的結果吧」阿近說「所以現在才會累癱」
  「春水小時候只要睡著就很難叫醒」浮竹笑「伊勢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帶他去四番隊,八番隊就交給你了」
  「是!」七緒說
~~~~~~~~~~~~~~~~~~~~~
[隔日清早 十三番隊]
  「檢查結果沒有問題,隊長已經幫京樂隊長施行恢復靈壓的回道,京樂隊長今天應該就會醒了」花太郎報告
  「太好了,謝謝」浮竹還穿著便服,手上端著吃到一半的粥
  「隊長您沒──!欸?花太郎你怎麼一早就來了啊?」露琪亞瞬步進入雨乾堂,感覺到花太郎的靈壓她還以為隊長身體有恙,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來了。
  「我來送藥,順便報告京樂隊長的狀況」花太郎說「早安,朽木副隊長」
  「早」露琪亞鬆了口氣
  「還有」花太郎從包包拿出一疊筆記遞給露琪亞「這是我當年入隊時哥哥給的文書通則筆記影本,虎徹副隊長說讀完就能應付大部分文書工作,之前沒機會恭喜朽木小姐成為副隊長」花太郎眼眶泛淚感動的說「本來我想買其他賀禮的,可是我想不出合適的禮物,所以請收下」
  「謝謝你!這份禮物非常棒!」露琪亞說「話說,原來花太郎有哥哥,而且還是死神啊?」
  「清之介現在在釋藥院擔任總代,以前是四番隊副隊長」浮竹說「吃些點心再回去吧,山田」
  「這怎麼好意思」花太郎說
  「沒關係!我去拿茶杯」露琪亞說
  「我和七緒約好了要去探望春水,等下一起走吧」浮竹對花太郎說
  小春水醒來看見的是四番隊的天花板,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他臉上把他亮醒了。
  "紙窗沒關?"春水坐起身揉揉眼歪頭看著窗戶"是透明的窗戶?"
  從空氣裡的藥味和長年懸浮在四番隊區域內的回道靈壓殘留,以及身上給兒童患者穿的甚平,他能確定自己身在四番隊,但這間病房他從未見過。
  「我怎麼會在四番隊…?」春水下床摸摸頭、摸摸臉,原地蹦跳幾下,揉揉肚子,除了肚子餓外一切正常「身體沒事啊?」
  「啊!」門邊傳來驚叫聲,一名護士見到他醒來馬上轉頭大喊「他醒了!快通知總隊長和卯之花隊長!!」
  「咿!」春水一聽見關鍵字,馬上判斷自己鐵定闖了什麼大禍,肯定是山老頭終於失手把他打進四番隊了,難怪他對自己住院的原因一點記憶都沒有。
  「京樂隊‥啊!!!不見了啊!!!!!!」護士大叫「京樂隊長不見了!!!」
  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玻璃窗仍在半空中吱呀作響搖晃著,玻璃上還留著一枚小掌印。
  「隊長不見了!!這下怎麼辦啊!」七緒慌張的說,他也是收到四番隊通知立刻趕來的,因為京樂現在靈壓與平時不同,無法用裹趾追雀定位,四番隊隊員正在周圍搜尋逃跑的小春水。
  「對不起!是我們疏忽了,沒想到他能從窗戶逃走」勇音同樣慌張抱著頭喊
  「那也沒辦法,你們不知道京樂以前就很擅長逃跑…我們分頭去找吧」浮竹苦笑安撫兩個年輕女孩說,他摸了一下窗台殘留的一點點靈壓「春水是順著樹下去的」
  「這裡可是三樓啊!!」勇音喊
  「可是這年紀的隊長會去哪啊?」七緒說
  「會不會是回家了?」露琪亞說
  「不,依照我對春水的了解,他聽到"叫總隊長來"的時候一定是認為自己闖禍了,所以才會逃跑,只要他惹上麻煩就絕對不會回家」浮竹說
  「元塾呢?」勇音問「浮竹隊長說過小時候住在那裏對吧?」
  「那裏就是現在的總隊長宅邸,不可能」七緒搖頭
  「我去找那些我知道的地方,你去京樂睡午覺的地方找」浮竹說「為了不讓他更混亂,就先配合他錯誤的記憶,把他當作小春水對待吧」
  "隊長小時候就存在的地點,而且是他的藏身處…"七緒在街上搜尋了老半天沒有半點結果"也許那個地方…"
  七緒隱匿靈壓瞬步到一片草坡上,這座小山位於十三番隊後山外圍,京樂經常和浮竹到這裡喝茶眺望瀞靈廷熙來攘往的街道。
  "果然在這"七緒看見躺在草地上看雲的小男孩,雖然弱了很多,但那確實是京樂的靈壓。
  「隊‥」七緒開口才想到京樂現在沒有記憶「京樂春水」
  「嗯?」小春水爬起來轉頭看呼喚自己的人「大嫂…?」他的聲音不大,最後幾個音節又被悶回嘴裡,七緒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而春水馬上就認出這名少女並非自己的家人「大姊姊是誰啊?」
  「我是八番隊的副隊長,伊勢七緒」七緒蹲下來用溫柔的語調和京樂說話「我是來帶你回去的,跟我走吧」他握住小春水的手說。
  「伊勢…」京樂的表情短暫的變得沒那麼疑惑但馬上跳起來後退兩步「不對!!八番隊的副隊長是男的!而且伊勢家沒有死神!」他甩開七緒的手消失在樹林中。
  「啊!等等!」七緒正要解釋,小春水就瞬步消失無蹤"隊長在這年紀就會瞬步了!?"
  "太可疑了,居然假冒副隊長"春水爬到樹上躲藏時心想"自稱是伊勢家的人也很奇怪,可是‥她長得好像大嫂啊?"
~~~~~~~~~~~~~~~~~~~~~~~
[四番隊]
  「跟丟了?」卯之花很訝異的看著七緒「要追上這年紀的京樂隊長對伊勢副隊長來說應不是難事呀」
  「我追了一段路,但隊長走的路徑很奇怪,大多是大人無法通過的地方」身上又是樹葉又是樹枝和塵土的七緒嘆氣說「沒想到隊長赤腳能跑那麼快,他鑽進一個牆上的小洞後我就追丟了」
  「我還以為貴族的孩子會比較好抓呢」勇音嘆氣,連七緒都捉不住小春水,四番隊隊員們就更不可能了「我還想說他沒穿鞋跑不遠…」
  「除了生活技能和常識不足,還有一些小毛病外,京樂隊長兒時就和平民街的孩子沒兩樣」卯之花說
  "原來隊長這麼久以前就認識京樂隊長了啊"勇音想
  「鑽狗洞啊,京樂闖禍後逃跑的習性就是如此」雀部說「難為伊勢副隊長了」
  「雀部副隊長聽起來好像很有經驗?」七緒問「隊長小時候經常對您惡作劇嗎?」
  「惡作劇是不多,但他很調皮」雀部說
  「以前老師會派長次郎先生把逃課的春水抓回去」浮竹乾笑說「所以他的瞬步進步飛速…」
  "如果京樂連七緒都不認得,那他確實沒有長大後的記憶,得想辦法解釋他的家人在哪才行"浮竹想
  「報告」一名八番隊隊員瞬步出現「半小時前有一名符合描述的男孩出現在隊舍,在要求我們向"藤田副隊長"轉達他的臂章遭竊後便瞬步逃跑了」
  「藤田副隊長?」勇音轉頭看浮竹
  「那是我們小時候八番隊的副隊長,在我們進統學院之前就殉職了」浮竹說「既然他去過八番隊,那接下來…老師想的一樣吧?」
  「嗯,長次郎」山本點頭「我們回去」
  「是」雀部與山本同時消失
  「總隊長就這樣走了!?」勇音問
  「我們長大的時候廷內比較混亂,就算是闖禍的春水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浮竹解釋「出現"冒牌"副隊長春水一定會馬上通報,去過八番隊後,經過一番掙扎他一定會去一番隊找老師」
~~~~~~~~~~~~~~~~~~~~~~~
[一番隊 副隊長室]
  「長~次郎~~桑~~~山老頭還在生氣嗎?」小春水翻窗戶跳進雀部的辦公室,光著腳四處逃竄老半天,他在副隊長辦公室潔淨的窗台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泥腳印「剛才有個可疑的大姊姊冒充八番隊副隊長,我有乖乖報告,可以叫山老頭放過我嗎?」
  「你終於來了」雀部說「跟我去見總隊長」
  「咿!果然沒這種好事!」春水轉身就逃。
  「等一下!」雀部瞬步過去抓住京樂的手臂「這是很重要的事,總隊長不會處罰你,但你必須去見他」
  「我不知道我這次做了什麼啦~可是都把我敲進四番隊了,山老頭氣應該消了吧?」小春水裝可憐苦苦哀求「放過我嘛~~~~」
  「你認得總隊長的靈壓吧」雀部「你感覺一下」
  「嗯…」小春水感覺了一下,山本的靈壓很平靜,應該不會敲他的頭吧「他在辦公室啊」
  「我帶你去見元柳齋大人,走吧」雀部抓著京樂的手把他拉向總隊長室。
  被帶進山本的辦公室時,小春水已經做好要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心理準備,低著頭思考該如何求情比較有效,但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這回做了什麼呢。
  「我不記得我這次做了什麼喔」小春水抬頭一看,山本靈壓所在的位置坐著一位慈祥的老爺爺「山..老頭?」靈壓不可能認錯,而且頭上的十字疤也一樣。
  「春水」山本伸手摸了他的頭「闖禍的不是你」
  「啊?」小春水非常混亂,他前一天才見到還是黑髮中年人的山本,他轉頭看雀部「這是什麼?變裝?」
  「對你來說現在已經是數百多年後了」雀部說「對我來說也是」
  「這怎麼可能啊!」小春水搖頭
  「你的困惑只是暫時的」山本說「等藥效解除便會恢復原狀」
  「數百年後?人怎麼可能跑到未來啊!??」小春水瞪大眼問。
  「此非未來」山本提醒「是你的現在,只是暫時在你眼中成了未知的"未來"而已」
  「你應該也注意到了」雀部說「你熟悉的那些死神的靈壓大多已經不在了,雙殛也消失了,而街道也和你記得的大不相同吧」
  「只要乖乖等待即可」山本說「長次郎也是如此」
  「是啊,這只是暫時的」雀部說
  「別開玩笑了!」小春水來回看了雀部和山本後大喊轉身瞬步逃跑。
  「京樂!」雀部伸手想抓但撲空了。
  「讓他去吧」山本說「他會去的也只剩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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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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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2: 【童年新夢.上】APTX-4869仿製研究_永久禁止

[平民區]
  「十四郎~~十四郎你能起床嗎~?」小春水在浮竹老家大門口喊「發生怪事了~十四郎~~」
  「春水來了啊」一個成年人開了大門把京樂抱起來
  「浮竹先..」小春水才想叫十四郎的爸爸把自己放下,他已經不是小小孩了,抬頭見到的卻是有白色長髮的男人,他長得很像浮竹先生,但並非那位和善的父親,而且靈壓雖然變強很多卻很熟悉「十四郎?」
  「我在」浮竹微笑
  「咦??」小春水看著白髮男子「欸???」
  「先進來吃點心吧」浮竹說「突然把你抱起來你應該嚇了一跳吧?」
  「我腳很髒」小春水說
  「你赤腳到處跑嘛,那就先來後院把腳洗乾淨吧」浮竹笑著把小春水抱到後院去,春水也注意到了,這裡和他記憶中的浮竹家有些不同,沒有寶寶的聲音、紙門換了、有些紙窗已經換成他先前看過的玻璃窗,屋瓦、圍牆…整修翻新過的地方多不勝數,但仍能看出這裡是浮竹家。
  「好了,你去客廳等我吧」浮竹把洗乾淨手腳的春水放在緣側廊道上「我去泡茶,馬上就來」
  「你是十四郎對吧?」站在客廳等待的小春水一見到浮竹就說。
  「我是啊」浮竹笑著放下手上的托盤,上面有茶壺和茶點,順手拿了個坐墊給他。
  「真的嗎?」小春水問
  「我想想,這時候我們幹了什麼好事呢」浮竹倒茶給小春水「我們應該已經摔破老師的花瓶了吧」
  「咦!」小春水心驚放下茶杯。
  「我們在踢球,你把球踢進老師的書房,那個花瓶裂成兩半,我們偷偷用糨糊把它黏回去假裝沒這回事」浮竹說
  「你真的是十四郎啊!」小春水說,這件事只有他們倆知道,而且才發生沒幾天而已。
  「你想知道後來怎麼了嗎?」浮竹笑著問
  「想!」小春水用力點頭
  「長次郎先生進書房找東西時碰到櫃子,花瓶掉下來他以為是他打破的,偷偷找了一個一樣的擺回去,不過老師後來說他知道雀部把花瓶換掉了,只是沒說而已」浮竹笑「他們都不知道是我們兩個先打破的」
  「好耶!」小春水舉手歡呼,浮竹看他天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你應該有很多問題吧」浮竹問
  「你為什麼會變成大人」小春水說「山老頭變得好老!這是怎麼回事?」
  「是你變成孩子了」浮竹站起來翻了櫃子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去年新年我們一起拍的合照」
  小春水看了照片,浮竹身旁站的人他不認得,但背景是自己家。
  「這是你」浮竹指著照片上自己身旁的大叔說
  「我今天有見到這個女孩子」小春水指著照片上的七緒說
  「那是七緒,他是你的副隊長」浮竹說
  「我的副隊長?」小春水愣了一下「我的上司嗎?」
  「你是八番隊隊長喔,春水」浮竹微笑「我現在穿的是便服,但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把我的十三番隊隊長羽織拿給你看」
  「隊長...我是隊長???!!!!」小春水抓著浮竹的衣襟「開玩笑的吧?當隊長很累耶!」
  「嗯!我們是統學院畢業生裡第一對成為隊長的唷」浮竹笑著說
  「我為什麼要去做那麼麻煩的工作啊!」小春水仰天哀號
  「你是個好隊長喔」浮竹微笑
  「我一定天天被山老頭罵」小春水嘆氣
  「確實經常被罵,不過比小時候少很多了,幾乎天天教訓你的是七緒」浮竹說
  「…所以她真的是伊勢家的人嗎?」春水問
  「是啊,但因為一些隱情,她是被遠親養大的,所以請你別和她討論伊勢家的成員」浮竹補充「她是被除籍者,養育她的雙親是平民」
  「喔...被除籍了啊…」小春水點頭看著照片,被除籍就表示這個人的身分真的很複雜,被家族除籍拋棄卻還保留著原本的姓氏,可能是雙親發生了什麼事吧「她長得好像大嫂喔」
  「畢竟是親人嘛」浮竹說
  「對了,大哥大嫂呢?感覺不到他的靈壓欸」春水問「他應該變成老頭子了吧,禿頭了沒啊?」
  「他們隱居到遠方去了」浮竹說「現在家業全都交給你了,所以他們才能放心出遠門」
  「啊!?」春水大叫
  「你是現任家主喔」浮竹說
  「不會吧!」小春水哀號
  「就是這樣!」浮竹笑
  「那個笨蛋大哥!!」小春水氣得牙癢癢的說。
  看京樂氣得冒煙的模樣,浮竹在茶杯後的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這年紀的春水很單純,不會懷疑自己在說謊,不過也正因為是自己說的,春水才會全盤接受吧。
  「你如果現在回家就會被各種煩人的工作纏上,所以先別回去吧」浮竹說
  「當然不要,我討厭主屋的老頭子」小春水趴在桌上叼著仙貝說「…節子呢?」
  「她現在已經當奶奶了,還住在你的別院喔」浮竹說「其實她已經退休了,但她習慣住在你的別院,所以現在還留在那裏擔任總管」
  「節子現在是老婆婆了吧」小春水說,從他還是嬰兒時就擔任他保母的節子當然已經是老太太了,山老頭可是連頭髮都掉光了啊。
  「嗯,因為已經過了好幾百年了呀」浮竹說
  「隊長!」七緒瞬步到院子裡,脫了鞋進到室內,她收到浮竹的地獄蝶就馬上趕來「請別再逃跑了!」她鬆了一大口氣說。
  「七緒你來啦」浮竹對京樂說「這位就是你的副隊長,他找你一整天了唷」
  「欸~」小春水抬頭看著七緒,這個長得很像大嫂的大姊姊是有隱情的伊勢分家成員,難怪會成為死神「不好意思,早上給大姊姊添麻煩了」他低頭對七緒致歉。
  「咦?」七緒看京樂這麼有禮貌反而有點錯愕的轉頭看浮竹。
  「春水小時候很有禮貌,主要是對陌生的女孩子...」浮竹苦笑「對大人和老師就是另一回事了」
  「害妳踩空摔進草堆裡,我很抱歉」小春水說
  「沒、沒關係的」七緒說「你一定很錯亂,怪不得你」她乾笑"原來他有看到我腳滑摔那一下啊…好丟臉"
  「這張照片上的真的是我嗎?」小春水問
  「是喔」七緒看了照片說「是去年忘年會時拍的合照」
  「呵。」小春水看著照片好一會兒後嘴角抽動賤賤的一笑「呵呵呵…」
  「?」浮竹和七緒都轉頭看小春水
  「還好我長大以後比大哥帥」小春水很得意的說。
  「...」七緒看著浮竹指著小春水,意思是"他小時候都是這樣嗎?"
  「...」浮竹默默點頭,京樂小時候就是這麼幼稚活潑。
  浮竹給七緒倒了杯茶,找到京樂的消息已經傳回去了,他們不必急著歸隊。
  「所以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小春水問「還有長次郎先生也是,為什麼只有我們這樣呀?」
  「十二番隊現在多了一個單位叫做技術開發局,他們會發明各種東西,現任隊長叫做涅繭利」浮竹說「你和長次郎先生昨天經過十二番隊的時候他們正好發生意外,你們被實驗藥物影響才會變成這樣」
  「然後隊長你就在隊長會議上突然倒下變小了」七緒說
  「所以我才會在四番隊醒來啊!」小春水恍然大悟「那我什麼時候能恢復原狀啊?」
  「目前還不清楚,但總隊長已經拿著明年的預算審核草案逼技術開發局趕工了」七緒說「不過理論上三天內會復原」
  「那我需要工作嗎?」小春水問
  「這種時候反而關心起工作來了?」七緒忍不住吐槽
  「當然不用,在你恢復原狀前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好」浮竹說
  「那我的工作不就都落到伊勢桑頭上了嗎?」小春水說「抱歉哪」
  「呃,雖然我們外表現在是我比較年長沒錯,但請隊長別對我用敬語,感覺很奇怪」七緒說"而且平常就是我在做啊!!"內心的這句吐槽,看著熊寶寶一樣的乖孩子實在說不出口。
  「那平常我是怎麼稱呼你的呀?」小春水問
  看著小春水圓滾滾的無辜大眼和可愛的小臉,七緒認真思考,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會讓這隻小熊寶寶變成他所認識的那個糟糕大叔。
  「叫我七緒就好了」七緒說
  「這段時間我的工作就麻煩妳了,七緒桑」小春水很有禮貌的說
  「隊長的狀況我會向隊員說明的」七緒說「這段時間隊長要回宿舍住嗎?還是要回家?」
  「回家有很多麻煩事,我才不回去」小春水歪著頭,一臉怕麻煩的表情倒是從小就沒變。
  「跟我住怎麼樣」浮竹提議
  「這裡?」小春水問
  「是我的隊上,我現在住的地方在湖上喔」浮竹說「篁隊長讓我們去捉魚的那個湖後來變得很大,我就住在那裏」
  「欸~十三番隊那個湖嗎!」小春水問
  「對啊,不過現在水很深,天氣也太冷了,不能讓你下水玩」浮竹說
  「好啊!」小春水馬上點頭很高興的說
  "太好了"浮竹想"要是他發現自己房裡的文件和照片,肯定會察覺我在說謊吧"
  「十四郎」小春水拉拉浮竹的袖子「你在發呆?想睡了?要不要躺一下?吃藥了嗎?」
  「呵」七緒忍不住掩嘴偷笑「隊長原來小時候就是這樣啊」
  「嗯,因為小時候我們就一直在一起,所以春水總是很照顧我」浮竹笑著摸摸小春水的頭「我只是在想事情,最近我的身體狀況很好,不必擔心」
  「十四郎平常住在隊上,這裡誰住啊?」小春水問「沒有我認識的靈壓」
  「我父母已經過世很多年了」浮竹知道春水想問的是這個「現在住在這裡的,是在紡郎之後出生的一對雙胞胎弟弟跟年紀最小的妹妹」
  「他們已經…後來還有那麼多弟妹啊?!」小春水說「這樣算起來好多喔!」
  「呵呵呵,是啊,因為父親和母親喜歡孩子嘛」浮竹用雙手捧著春水的小臉輕揉,春水是刻意把話題轉向他的弟妹的,他從小就是這樣不著痕跡的體貼別人的感受「春水小時候真的好可愛啊~」
  「是啊,和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七緒說
  「長大後的春水也很可愛喔」浮竹安慰其實一點都不失落的小春水。
  「無澳哦喔啊~(不要揉了啦~)」小春水抓著浮竹的雙手說,但反抗完全無效。
  「可是我好久沒見到小小的春水了,真的好可愛啊~」浮竹哈哈笑著輕捏春水的臉「你以前跟我吵架輸了還會趁我睡覺偷捏我的臉呢」
  「後來被你咬,還被被山老頭敲了」小春水蹲下從浮竹的魔爪中逃脫,但被浮竹輕鬆的抱起來放在腿上環抱著。
  「不可以再亂跑囉」浮竹笑著說「七緒他們雖然抓不到你,但我絕對能在你躺下睡午覺前就把你所有藏身處翻一遍唷!」
  「不公平啦,現在你是大人」小春水說
  「大人會說一樣的話」浮竹說「現在你是小孩,大家可沒辦法像平時那樣和你公平競爭」
  「雖然平常隊長也不怎麼跟別人爭就是了」七緒吐槽「啊.我差不多該去參加副隊長會議了」
  「雀部副隊長現在沒辦法主持會議吧?」浮竹問
  「所以變成由我代班主持,一番隊則由沖牙三席代為出席」七緒說「隊長就麻煩您了」
  「沒問題」浮竹抱著小春水起身「春水我們走吧~我帶你回十三番隊」
  「很遠欸」小春水說「你現在瞬步有多快啊?我想看!」
  「一下子就到了喔」浮竹說「所以你不要亂動,要是掉下去會摔得很慘唷」
  「隊長穿得太少了,這樣吹風會著涼吧」七緒說
  「不會啦~我又不是十四郎」小春水說
  「他每年冬天說完這種話以後就會感冒呢」浮竹抱著小春水笑「不過大多是被我傳染的」
  「有地獄蝶」小春水指著飛進室內的蝴蝶說
  「是一番隊的」浮竹伸手讓地獄蝶停在自己指尖。
  「怎麼了?」七緒問
  「副隊長會議取消,所有正副隊長前往會議室集合」浮竹說
[一番隊 隊長會議室]
  隊長會議室裡正副隊長三三兩兩聚集在一塊閒談,幾名身穿技術開發局制服的少年少女拿著寫字夾板紀錄大家的回答。
  「就是這樣,老夫那時正好經過卻沒產生變化」狛村說「如果照各位所說,當時街道上流出的可疑黏液也是同一種藥物的話,老夫應該已經變小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種藥物對人狼無效」阿近站在靈子凝聚的懸空平台上和狛村說話「狛村隊長方便提供血樣嗎?」
  「嗯,當然沒問題」狛村點頭
  「這是在做什麼啊?」浮竹把春水放下問
  「狛村隊長被高濃度的樣本沾到了卻一點事都沒有,直到回隊上才發現」阿近說「所以請當時在附近的正副隊長們來接受採檢,看看有沒有人像狛村隊長那樣免疫」
  「啊~啦,京樂隊長真的好可愛啊」亂菊手上拿著相機對京樂拍了一張
  「那是什麼東西啊?」被閃光燈嚇到的小春水問
  「照相機,是把畫面記錄下來的工具喔」浮竹伸手從亂菊那接過相機讓小春水看剛才拍的照片「你嚇呆的表情好可愛啊」
  「松本別鬧了」日番谷說「我們是來配合採檢的」
  「機會難得嘛~雀部副隊長年輕時是帥哥呢」亂菊說
  「你是打算用在女性死神協會的寫真上吧」日番谷嘆氣
  「上回我就想問了」雀部低頭看著日番谷「這位隊長也和我們一樣是受害者嗎?變得這麼小,一下子就馬上鎮定下來還準備了合身的制服,效率令人敬佩」
  「呃」日番谷嘴角抽動
  「哈哈哈,是的話就太有趣了呢~」亂菊掩嘴偷笑,輕拍隊長的頭說「隊長本來就這麼小喔」
  「這.麼.小───?」日番谷咬牙切齒的重複
  「年紀這麼輕就成為隊長,真是了不起啊!」雀部佩服的說
  「當初小白通過隊長測驗的消息傳到副隊長會議上時雀部副隊長說過一樣的話呢!」雛森說,她因為回診而沒參加前一日的隊長會議,錯過了那場精彩的大混亂。
  「日番谷隊長是天才喔!」浮竹說
  「史上最年輕的隊長可不是開玩笑的」亂菊說
  「就是啊,很了不起呢!」浮竹笑著說
  「別再說了啦,真的沒什麼…」日番谷的臉泛起紅暈嘟噥著撇過頭假裝找阿近說話去了。
  「京樂隊長」狛村蹲下和小春水說話,本來他還滿擔心嚇到變成孩子的京樂,但小春水好奇地盯著他看,臉上寫著"我有好多不該問的問題想問"幾個大字。
  「你是人狼嗎?」小春水問
  「是,我是七番隊隊長,狛村左陣」狛村說「在恢復前若八番隊工作需要支援,請隨時聯絡我們」
  「謝謝狛村隊長」七緒說「射場副隊長呢?」
  「鐵左衛門請病假不克出席」狛村說
  「射場副隊長因為來技術開發局抗議我們差點把狛村副隊長也變小的時候踏進封鎖線內」阿近比了個幼童的身高「現在只有這麼點大,因為他接觸的是已中和液化的樣本,所以變小的只有身體,記憶都還在」
  「因為很丟臉,所以請假了啊。」七緒說
  「嗯…」狛村默默點頭
  「鐵左衛門小時候很可愛呢」浮竹說
  「是客觀上的嗎?」七緒問
  "因為浮竹隊長主觀的可愛定義實在太廣了啊"聽到這段話的旁人在內心吐槽。
  「是那種標準的孩子王,大過不犯但小錯不斷,經常被罵,可是其實是好孩子」浮竹說「雖然會偷吃給客人準備的點心,但也會主動幫母親做家事,叛逆期令人頭疼,不過過了那個年紀後就回到正軌,很健全的成了可靠的大人」
  「射場前輩也有叛逆期呀…」吉良在內心吐槽"他現在看起來是吸收叛逆期年輕人的那一方啊"
  「完全想像不出來呢」修兵說
  「有,而且很討人厭」七緒說
  「欸?」修兵手上拿著採訪筆記,他打算把這次騷動寫成一則趣聞「射場前輩嗎??」
  「真的嗎?」吉良問
  「雖然他本性中規中矩,但他身邊環繞著一群比流氓更不如的雜碎,而他身為明事理的人卻不加以阻止」七緒說「默許瘋狗亂咬的飼主,並不比瘋狗好到哪去」他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不過現在只論工作,他是很可靠的同僚」
  「對喔,伊勢副隊長是大前輩了」修兵說
  「那樣說太誇張了,我資歷很淺,還不到一百五十年呢」七緒說
  「不過現在副隊長資歷比伊勢副隊長深的,只有雀部副隊長和松本副隊長吧」雛森說
  「真的欸」修兵說
  「過去幾年發生過大戰嗎?」雀部問「副隊長居然全是新生代,這太不尋常了」
  「一百年前有一批隊長與副隊長受人陷害流亡現世」七緒說「五十年前放寬副隊長申請休隊的標準,所以有許多符合條件的副隊長退休」
  「是為那個名為藍染的大惡人所害吧?」雀部說「朝影和夕朗兩人向我說明了不久前發生的叛變事件,可惜這不是時空旅行,不然,若能及早拆穿他的陰謀的話…唉,多想無益,木已成舟啊」青年搖頭嘆氣。
  「雀部副隊長以前話比較多呢」七緒小聲的說
  「他以前做事經常自言自語」浮竹說
  「他超會碎碎念的」小春水揉著剛剛被抽血的手臂說。
  「沉穩個性當然是累積出來的呀」平子指著小春水說「你怎麼從熊寶寶變成我們認識的京樂,那才叫怪事」
  「會嗎?」浮竹說「只是長大而已啊」
  「中間落差實在太大了」羅斯說
  「確實,不親眼見證很難想像」雀部附和
  「樓十郎小時候和現在的模樣落差其實也很大」浮竹說
  「有嗎?」羅斯說
  「你小時候比較像媽媽,長大後臉和爸爸比較像」浮竹說
  「每次聽見這種對話就會想『啊,這人果然是老先生』呢」阿近吐槽
  「是啊」平子用傳令神機對著阿近拍了幾張照「來,笑一個」
  「平子隊長拍我做什麼啊」阿近比了個勝利手勢,但嘴角動都沒動。
  「某人應該很懷念你這張臉」平子按下發送鍵
  「替我向猿柿副隊長問好」阿近說
  「我給你她的號碼,你自己去說」平子說「那丫頭問你死了沒,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咩」
  「一百多年沒說過話,算了吧」阿近說
  「十四郎,為什麼卯之花隊長一點都沒變啊」小春水看了山本好一會後說「明明山老頭連頭髮都掉光了」
  「這我也不知道…」浮竹笑說
  「報告,隊長今日請假前往釋藥院」戀次瞬步出現「而且隊長拒絕採檢,所以請技術開發局不要派人前往朽木家」
  「白哉生病了?」浮竹問
  「大哥昨天還好好的啊」露琪亞說
  「本來隊長今天會來上班,但隊長的祖父身體出了狀況,所以隊長陪他去看醫生了」戀次說
  「白哉是誰?」小春水問「現在六番隊隊長不是銀嶺老爺子嗎?」
  「白哉是銀嶺隊長的孫子」浮竹說
  「銀嶺怎會突然病倒?」山本問
  「也沒有病倒,但聽說好像是出現了嚴重的幻覺,所以立刻去醫院了」戀次說
  「唉呀,那確實相當嚴重呢」卯之花說
  「奇怪,早上我跟銀嶺老爺子打招呼的時候他看起來很健康啊」小春水說「我還在想他頭髮怎麼突然漂白了呢」
  「你去見了銀嶺隊長?」浮竹問
  「去八番隊之前正好經過朽木家附近,我就順道過去和他說見到冒充八番隊副隊長的人,在他開始訓話前我就開溜了,後來我才知道七緒桑是正牌的」小春水無辜的說。
  "找到元兇了"眾人心想。
[釋藥院]
  「老夫恐怕時日無多了,竟然出現那般鮮明的幻覺……」銀嶺按著太陽穴說
  「祖父大人請別這麼說,那肯定只是太操勞了」白哉說
  「朽木大人,您的檢查結果毫無異常」山田清之介說「但血壓的部分有點高,請減少鹽分攝取」
  「不可能啊」銀嶺按著太陽穴說
  「不然就住院觀察吧,反正朽木家不差這點醫藥費,病房在出去左轉第六間」清之介說
  「我們,好像忘了通知朽木隊長啊」頭上三條線的七緒說
  「誰去跟他們說一聲吧。」日番谷說
  「採檢完成,各位可以離開了」阿近說
  「我們去跟大哥說京樂隊長變小的事吧」露琪亞跟戀次一起離開說
  「春水」山本朝他招手
  「什麼事?」小春水跑到山本面前,山本舉起手時他明知自己沒闖禍還是忍不住縮了脖子。
  「真懷念啊」山本摸摸小春水的頭輕笑「你也曾經是這麼小的孩子」
  「…」小春水看著山本蒼老的臉好一會後說「山老頭現在老──到爆欸!啊嗚嗚痛痛痛!耳朵要掉下來了!」
  「你這張嘴啊──」山本鬆開小春水的耳朵嘆氣
  「還好我後來比你還高」小春水摀著被捏紅的耳朵抬頭對浮竹說「這樣山老頭就敲不到我的頭了」
  「長次郎先生也比老師高,昨天還是被敲到地上了啊」浮竹汗顏說「老師你可別敲春水,童言無忌啊」
  「總隊長~」亂菊喊「打擾一下~」
  「何事」山本問
  「機會難得來拍照留念吧」亂菊一手拿著相機,另一手挽著雀部把他拉過來「阿近說變回去以後他們兩個會失去變年輕這幾天的記憶,到時候可以給雀部副隊長看,他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喔~」
  「那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們瀞靈廷通訊使用嗎?我們這一期想寫這件事」修兵說
  「照片使用之事,日後再議」山本說
  「總隊長可以嗎?」亂菊問
  「嗯」山本點頭同意
  「我該怎麼做?」雀部問
  「站著不要動就好,跟讓畫師畫肖像畫一樣,不過只要幾秒鐘即可」浮竹說
  「好方便喔」小春水說
  「也洗幾張給我」浮竹站在老師身旁雙手搭在小春水肩上說,雀部站在山本身後,表情非常僵硬不自然。
  「雀部副隊長不用那麼僵直啦,微笑一下」亂菊對雀部說
  「京樂隊長小時候真的好~~~可愛啊~!」很快地給四人拍了幾張後亂菊緊緊抱住小春水說。
  「嗚嗚嗚嗚!」小春水被騰空抱起掙扎著。
  「松本小姐,隊長快窒息了。」七緒無言地提醒
  「松本副隊長,雖然春水現在是孩子的樣子但這樣不太好吧」浮竹把春水從亂菊胸前拯救出來。
  「欸~沒關係啦,阿近說他們兩個想不起變小時的記憶的機率是98%喔!」亂菊說「七緒你看嘛,京樂隊長很可愛吧」
  「十四郎,未來的女孩子都這麼熱情嗎?」小春水餘悸猶存的抱著浮竹說。
  「是松本副隊長的個性比較熱情…而且她喜歡小孩子」浮竹乾笑說
  「松本小姐,你真的要賭那2%嗎…」七緒吐槽
  "變小真好啊…"
  "好羨慕啊…"修兵和吉良羨慕的眼光毫無掩飾的朝小春水投去,讓他打了個寒顫。
  「春水好像會冷,我先帶他回去了」浮竹說
  「欸~這就要走啦」亂菊說
  「感冒了就糟糕啦」浮竹抱緊春水瞬步離開前說
~~~~~~~~~~~~~~~~~~~~~
[雨乾堂]
  「就是這裡」浮竹在岸邊把春水放下,讓他自己跑過小橋又折回來。
  「完全不一樣欸!」小春水跑回浮竹身邊說「湖變得好大啊!」
  「是啊,現在還有很漂亮的大錦鯉,有時還有野鴨在岸邊築巢呢」浮竹牽起小春水的手帶他進雨乾堂。
  「冬天不冷嗎?」小春水問
  「冬天我住在隊長宿舍,現在是回暖了我才回雨乾堂住」浮竹把茶點擺上桌說。
  「你自己睡這裡,是因為睡著後的靈壓嗎?」小春水問「那個毛病好不了嗎?」
  「我們後來睡覺都能把靈壓封印得很好,我自己睡這裡是因為我生病的時候會影響到別人」浮竹說
  「果然是這樣」小春水在雨乾堂裡走來走去,打了個呵欠問「十四郎今天不用工作嗎?」
  「這兩天我休假」浮竹說「想睡了嗎?」
  「有一點」小春水點頭,變小後他靈壓外溢的毛病又出現了,活動半天就讓他昏昏欲睡,早上他又在廷內四處逃竄,一靜下來就開始犯睏。
  「那就小睡一下吧」浮竹拿出京樂來偷懶時用的午睡枕「我會叫你起床吃午餐,就跟我們小時候一樣」
  「嗯,要叫我喔」小春水抱著午睡枕找了個位置躺下,和長大的春水習慣偷懶的位置一樣,這讓浮竹忍不住偷笑。
  「放心,我們一定會被叫醒的」浮竹隨手拿了件厚羽織給小春水蓋上,自己枕著手在他身旁躺下"春水一點都沒變啊"浮竹淺淺的微笑著。
  「十四郎」小春水又睜開眼睛說。
  「什麼事?」浮竹問
  「長大以後我們還在一起,我好開心」小春水說
  「嗯?」浮竹愣了一下,笑著伸手在春水胸口輕拍「我也是喔,有你在身邊,我很快樂」
  「十四郎還在,太好了」小春水努力抵抗睡魔說「約好要一起長大‥十四郎‥說話算話」
  「……」浮竹睜大眼,輕拍小春水的手停了,他的胸口穩定緩慢起伏,春水已經睡著了「不守信用要吞千針嘛」他淺笑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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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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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3: 【童年新夢.上】APTX-4869仿製研究_永久禁止

[size=15.3333px]沒想到40章的字數會需要分成三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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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久遠以前 元塾]
  那是他們認識不久後立下的約定,那時他們非常年幼,人類看來大約五歲吧,連牙齒都還沒開始換,說起話來還有些含糊,他第一次在元塾發病吐血倒下,更糟的是他當著春水的面吐了他一身血,甚至把好友嚇哭了,後來聽雀部說春水哭著在塾裡亂跑求助,身上沾的血弄得到處都是,年長塾生們還以為是春水受傷了。
  他被送到四番隊治療,之後回到元塾靜養,每天晚上治療師都得來替他施行回道治療,那晚治療師和他們不認識的大人在隔壁說話,一點都沒想過他們兩個能聽見。
  「那孩子還活著就是奇蹟了」隔壁的治療師說「收這個學生…總隊長還是別投入太多心力吧」
  「是啊,做得再多也是白費」一個大人說「這孩子的命好比風中殘燭,什麼時候滅了都不奇怪」
  「別說成年,他要活到換完牙就很困難了」治療師嘆氣搖頭「別太投入感情,有些孩子就是這樣,留不住的,讓他和同學們玩,那些孩子很快就得面對死別,太殘酷了」
  「…」趴在浮竹身邊的春水嘟著嘴,很不滿地瞪著紙門上大人們的影子,因為浮竹的病不會傳染,所以他們還是睡同一個房間。
  「春水不要咳咳‥生、生氣…」十四郎只能用氣音說話,夾雜著咳嗽和呼吸的雜音,能聽懂他說話的人只有親人和春水「大人‥說…的對」
  「才不對」春水說「你不要聽他們亂講」
  「我知道咳咳,我…不會…好」十四郎轉頭看著春水,持續低燒讓他臉上泛著不健康的紅暈,皮膚蒼白濕冷。
  「不管」春水搖頭「你要好起來,我們說好要去爬樹,你不能放我鴿子」
  「…」十四郎對他皺眉,春水確實提議了,但他可沒說好啊。
  「你沒說不好,所以你要陪我去」春水任性的語氣和被寵壞的貴族少爺一樣。
  「咳咳」浮竹用力咳了好幾下「好…啊」他努力對春水露出笑容「我好…就去」
  「說話算話喔」春水說
  「可是」十四郎蹙眉「被罵…咳咳可咳怕」
  「不然不要去了」春水勾著十四郎的小指說「那你跟我約定別的,我就不拉你去爬樹」
  「什麼?」十四郎問
  「你要長大喔」春水說「陪我一起長大,不要管大人說什麼,好不好?」
  十四郎在昏暗的燭光下也能看出春水強忍淚水故作堅強的樣子,擠出笑容點頭。
  「嗯」十四郎弱弱的勾住春水的小指「說好了唷」
  「說好了」春水用力點頭
   「切手指,打勾勾」 春水自己一個人念著那段童謠,因為十四郎發不出聲音 「在青流的門前吐了滿地血…」 春水皺了眉頭停頓一下又繼續 「來年腐爛又腐爛」
  「?」十四郎用眼神詢問春水怎麼了
  「以後我們跳過第一段,好討厭」春水說「我不喜歡吐血這段」
  十四郎點頭,有些抱歉地看著春水,他好像給朋友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切手指,拳萬」 春水勾著十四郎繼續念第二段 「說謊的人要吞千針,打勾勾。」
  後來他們還是因為爬樹被罵了,因為他們兩個小呆瓜爬上去後不知道怎麼下來,直到午餐時間找不到孩子,山本才讓塾生們去搜尋,馬上就發現躲在樹上的倆孩子,山本把他們拎下來後,捏著他們的耳朵訓了一下午,後來還被罰擦走廊一個禮拜,但第二天就因為春水玩水被撤銷,改成沒收他們的點心,十四郎偷偷把在樹上抓的獨角仙裝在蟋蟀籠裡放在山本書桌上,他們當時還不會寫字,所以找塾生姊姊替他們寫了一張"對不起"的字條壓在下面,也許是這招有用吧,三天後他們的沒收點心之刑提早結束了。
  「唔…」小春水醒來時身旁尊著一個一個身穿奇怪黑斗篷,戴著眼鏡,眼神犀利面無表情的漂亮辮子少女「大姊姊你是誰啊」
  「聽說發生有趣的事,不枉我跑這一趟」麗莎穿著從浦原那"討"來的靈壓遮斷斗篷,加上鬼道隱匿身形就沒人能發現她。
  「十四郎呢?」小春水坐起身揉揉眼睛問
  「去拿午餐了」麗莎盯著小春水的臉說「真是不可思議,這張臉之後會變成那傢伙啊」
  「我們認識嗎?」小春水歪頭問「大姊姊妳為什麼要穿得這麼奇怪?」
  「…」麗莎盯著小春水不發一語
  「漂亮姊姊?」小春水把頭歪到另一邊。
  浮竹拿著便當踏上通往雨乾堂的小橋時,聽見非常淒厲的慘叫聲。
  「好──痛─────!!!!」小春水慘叫
  一道黑色的人影從窗戶跳出來,對浮竹比了Yeah後瞬步逃離犯罪現場。
  「那是不是…」浮竹指著黑色人影消失的方向轉頭看跟在身後的七緒。
  「是矢胴丸小姐」七緒說
  「你去哪了~」小春水滿臉委屈、淚眼汪汪的捧著紅通通的臉頰問剛回到雨乾堂的浮竹「剛才有個怪人跑來捏了我好大一下就跑掉了」他指著敞開的窗戶說。
  「真的很用力啊」浮竹摸摸小春水的臉說「毫不手軟呢…兩邊都沒放過」
  「原來矢胴丸小姐不在現世啊」七緒乾笑說"隊長應該不介意我把他變小的照片傳給矢胴丸小姐,但沒想到她會來…"
  「那個怪姊姊是誰啊」小春水問
  「是你的前任副隊長,矢胴丸麗莎」浮竹說「她只是在對你惡作劇而已,不是壞人喔」
  「不是壞人還欺負小孩!」小春水抗議
[五番隊]
  「唷~好久不見」平子收下一本封裝在牛皮紙袋內的可疑書籍「這不要在外面給我啦!」他低聲快速地說。
  「想要隱密送貨服務就加錢」麗莎說
  「看在朋友一場不能算我便宜點嗎?」平子說
  「累積消費達標的話,我會考慮」麗莎說「幫你把書包起來就是特別服務了」
  「切,小氣。話說,你去看京樂了吧~」平子賊笑說「怎麼樣?」
  「我絕對不會說出"可愛"這種評語的」麗莎板著臉說「賭上我的尊嚴,絕對不會說的」
  七緒在雨乾堂待到晚上,在一旁看著變小的隊長對一切充滿驚奇的模樣,這個充滿活力又快樂的孩子最後會變成她認識的那個頹廢大叔,令人不勝唏噓。
  「七緒桑不回家嗎?」小春水問
  「我住在宿舍,晚一點就回去了」七緒說「隊長玩得很開心呢」
  「和十四郎在一起很開心」小春水說「等我恢復原狀一定有很多工作吧?現在玩夠了,等我變回去就能認真工作了」
  "居然主動說出認真工作這種話,隊長真的長歪了啊…"七緒嘴角抽動。
  「我說了奇怪的話嗎?」小春水問
  「討厭麻煩事的隊長這麼在乎工作,聽起來很不真實」七緒說
  「我不想工作啊」小春水趴在榻榻米上說「可是你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
  「我嗎?」七緒指著自己
  「嗯」小春水點頭「十四郎說,你很擔心我,還替我做了所有工作」他雙手捧著臉撐著頭看七緒「謝謝妳,七緒桑」
  「…」七緒看著這張天真無辜的臉,輕輕地嘆了口氣摸摸那頭捲毛「不客氣,隊長」小春水堅持用敬語這點改不過來,所以他也不糾結了。
  「被叫隊長也好奇怪哪~」小春水閉上眼任七緒揉自己的臉頰「十四郎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去和席官討論工作,很快就會回來了」七緒忍不住說「隊長小時候真可愛」
  「大家都這樣說喔!」小春水很自豪地說
  「…」七緒看著這張驕傲的小臉,馬上理解為什麼麗莎會捏他了。
  「隊長恢復以後要認真工作喔」七緒說
  「好~」小春水點頭
  「唉,之後恢復就算記得也會翹班吧」七緒吐槽
  「我會工作啦」小春水說「所以七緒桑,笑一個嘛」
  「欸?」
  「七緒桑這麼漂亮,笑起來一定更可愛」小春水說
  「跟浮竹隊長說的一樣,隊長從小就喜歡討女孩子歡心啊」七緒笑「每個女孩子你都這麼說吧」
  「才~沒有呢~」小春水趴在地上小短腿在空中踢啊踢的,像在練習游泳踢水一樣「我才不敢這樣跟卯之花隊長說話」
  「說得也是。」七緒說
  「七緒桑很可愛,我說的是實話喔~」小春水說
  「我可不會給你點心喔」七緒說
  「我回來了,不好意思讓你顧著春水,討論時間比預期的久」浮竹說
  「不會,我也不希望隊長趁沒人的時候偷溜出去」七緒看著小春水說
  「欸~我才不會呢」小春水翻身大字形攤平說「我才不會放十四郎鴿子呢」
  「既然浮竹隊長回來了,那我就告辭了」七緒拿書起身「兩位晚安」
  「晚安~」小春水揮手說。
  「晚安」浮竹說
  七緒瞬步離開前輕捏了小春水的臉叮嚀他千萬別給十三番隊添麻煩,力道很輕,小春水笑咪咪的說自己不會給十四郎惹麻煩。
  「我們去洗澡吧,我借了幾件衣服給你穿」浮竹放了一包衣服在桌上說
  「我工作做得那麼差嗎?七緒桑看起來很擔心欸」小春水問
  「她是在擔心你」浮竹說「你很關心她呢」
  「因為她是我的副隊長不是嗎?」小春水說「而且…」
  「嗯?」
  「她和大嫂好像」小春水說「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我也擔心她」
  「這樣啊」浮竹微笑抱起小春水「你平常就很照顧七緒,不過關於京樂夫人的事,可別說溜嘴喔」
  「我知道」小春水說「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被除籍啊,還是說,是她的父母犯錯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浮竹抱著春水瞬步離去。
雀部差不多把自己闖進隊長會議室一路上見到的所有人都打趴了
朝影夕朗兩人其實很欣賞七緒、修兵、雛森等做事認真有條理的人,這樣的人去提交文件時他們心情很愉快,因為不需要更正各種錯誤,不過因為他們實在沒什麼表情所以大家分不出差別,一番隊認識他們幾百年的前輩也經常分不出誰是誰,少數可以當作明顯區分的就是慣用手不同,最後一番隊放棄治療,直接把他們兩個統稱朝夕四席。
100%正確區分雙子的人除了親人外只有共事/指導他倆幾百年的雀部。
切手指打勾勾的歌詞我只改了一句,把"高野的門前"改成"青流的門前",把高野山的門改成瀞靈廷的青流門而已。
小春水賤賤的笑自己長得比哥哥帥的表情大約請參考間諜家家酒的安妮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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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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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1: 【童年新夢.中】無言花

Summary:
這一章有一半是更嚴肅的故事主線,另一半則是小春水闖禍(無惡意)實錄。
[雨乾堂]

  「隊長早」清音和仙太郎端著早餐和洗臉盆瞬步到門口同時說,以前他們會用喊的,但被海燕敲頭罵這樣有一天會害隊長起床瞬間血壓破表後就學乖了。
  「呃啊…」浮竹還沒醒來,看起來好像正在做惡夢,很難受的樣子。
  「呼…呼…」小春水嘴邊還有可疑的水痕,橫趴在浮竹身上睡得不醒人事非常自在,被子被踢到一邊,連枕頭都掉在遠得離奇的位置,雙手緊抓著浮竹的被子不放。
  「京樂隊長小時候睡相好差」清音低聲說
  「要不要把他叫起來啊?隊長看起來很難受」仙太郎說
  「你把他抱起來,我把他的手掰開」清音說

  當他們倆人躡手躡腳地靠近時,浮竹睜開眼睛和他們四(六)目相望。
  「隊長早!」兩名三席用氣音大喊。
  「早啊」浮竹看了一眼壓在自己身上的春水「難怪會做那種夢啊,好重的年糕…」他喃喃自語「春水,該起床了,要吃早餐了」
  「唔嗯…」小春水臉轉個方向繼續睡。
  「春水~起床了唷~」浮竹輕輕搖晃熟睡的孩子。
  "隊長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夢啊,年糕…?"兩個三席在內心默默吐槽。

  浮竹嘗試幾次小春水都沒有起來的意思,於是就自己爬出被窩,讓春水趴在被子上繼續睡。
  「是因為毒氣的關係嗎?」仙太郎問
  「不是,春水小時候就是睡著就很難醒的孩子,幾乎每天都賴床」浮竹擰乾泡在熱水裡的毛巾幫小春水擦臉,抹掉他嘴邊的口水痕。
  「像小貓一樣」清音說
  「嗚…」小春水伸手抓被子,又扭了幾下調整姿勢,但少了原本在下面的"暖墊"讓他睡得很不自在,扭來扭去找不到舒服的位置就自己爬起來了,睡眼惺忪的坐在棉被上左看右看,看著陌生的兩個死神又轉頭看很像浮竹先生的白髮男子,他才慢慢想起自己的處境。
  「早啊」浮竹幫春水整理衣服重新綁好腰帶指著自己說「我是十四郎喔」
  「嗯…喔,我知道」小春水點頭打了個大呵欠「早哈啊~安」
  「隊長今天也休假嗎?」清音問
  「只有下午,我會在早上把工作完成」浮竹說「露琪亞呢?」
  「朽木家僕人稍早來說,朽木副隊長要和朽木隊長一起去探望朽木老隊長說服他京樂隊長真的變小了,所以在朽木老隊長放心以前朽木隊長跟朽木副隊長都不會歸隊!」仙太郎一口氣連珠炮說完
  「朽木朽木跟朽木…啊?」小春水聽得一頭霧水
  「總之是去探望銀嶺閣下了」浮竹解釋
  「銀嶺老爺子的那個孫女和他超不像的」小春水拿著早餐烤飯糰說。
  「孫女?」仙太郎問「喔,你是說露琪亞啊!」
  「露琪亞是領養的」浮竹說「而且他和白哉不是藤姬的孩子,啊,你還沒見過白哉,他就和藤姬很像喔」
  「藤姬?」小春水歪頭問
  「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仙太郎摸著下巴回想
  「朽木蒼純副隊長的長姐大人啊」清音說
  「蒼純?誰啊?」小春水問
  「欸?」兩個三席滿臉疑惑的看浮竹,不明白為什麼春水不認識蒼純。
  「蒼純和藤姬年紀差很多,蒼純在我們上統學院時才出生,我們當上席官時蒼純還很小呢」浮竹說
  「所以藤姬是指銀嶺老爺子的女兒嗎?」小春水問
  「原來"藤姬"是敬稱啊」清音問
  「嗯,上級貴族和四大貴族的女性本名只允許親人和丈夫會使用,現在雖然自由了些,但稱呼非母系家族的女性貴族還是會用這種敬稱」浮竹說
  「藤*…喔,紫苑妹妹啊」小春水想了一下說
  「原來藤姬大人的名字是紫苑啊?」仙太郎問「意外的好普通」
  「紫苑是幼名,所以以前也有人稱她十五夜姬」浮竹說
  「因為紫苑是十五夜草嗎?」清音問
  「對啊,而且銀嶺前輩說女兒是紫苑花盛開的滿月出生的,所以才給她起了這個幼名,老夫人生前很喜歡紫色的花,所以以前朽木家有片庭院種滿了紫花」浮竹端著味噌湯喝了一口說「像春水家那樣,女性全都使用本名拋頭露臉的上級貴族非常罕見」
  (*藤色是指紫藤花的淡紫色,紫苑/十五夜草也是一種紫色的花,朽木家都以顏色命名,但這邊出現的全都只是小名或敬稱,不是白哉姑姑的本名,本名只有雙親和手足有資格使用)

  「紫苑妹妹現在應該是大美女吧」小春水說
  「兩位見過銀嶺前隊長的女兒啊?」仙太郎問
  「銀嶺前輩雖然過度保護孩子,但因為他和老師是好友,小時候我們曾經見過藤姬幾次,她和蒼純跟白哉長得很像」浮竹說,但銀嶺會嚴正警告春水不可以帶自己的寶貝獨生女到外面玩,只許他們三個在室內玩些文靜的遊戲,生怕春水會帶著朽木家的公主溜到街上或爬到屋頂上放風箏。
  「朽木隊長(白哉)的祖母是什麼樣的人啊?」仙太郎問
  「標準的貴族夫人,和銀嶺前輩一樣嚴肅,但其實是個寬待孩子與下人的夫人,和銀嶺前輩感情深厚,是貴族中的模範夫妻」浮竹說
  「難怪我記得朽木老隊長沒有側室」清音說
  「他們夫妻感情好是原因之一,但朽木家本來就是很少迎娶側室的家族,因此人口在四大貴族中相對稀薄」浮竹說
  「為什麼啊?」仙太郎問「很多貴族都三妻四妾的不是嗎?」
  「要看家族」浮竹說「朽木家嚴以律己,妻妾成群容易衍生繼承混亂、內部鬥爭、外戚干涉家業等等問題,歷史上許多貴族家族都是因此沒落甚至斷絕的,因此做為廷內秩序象徵的朽木家歷史上最多也只有一妻三妾的紀錄,而且那是因為沒有繼承人而產生的極端案例」
  「娶了四位還生不出來問題就在男方了吧…」清音吐槽
  「不是生不出來,而是生下的孩子都夭折了」浮竹說「最後的繼承人是那位當家妹妹招贅所生的孩子,而那個孩子的後人就是現在的朽木隊長等人」
  「隊長怎麼這麼清楚啊?」仙太郎問
  「肯定是因為前陣子斬魄刀那件事啊」清音說
  「是啊,那時候我們找橋野原一起研究了歷史文獻」浮竹苦笑
  「話說銀嶺老爺子後來真的給她招贅了嗎?」小春水問「他老早就說絕對不讓紫苑妹妹嫁到別人家.他真的把提親的人都趕走了嗎?」
  「藤姬很久以前曾有婚約,但訂婚的對象在戡亂任務中失蹤了」浮竹說

  失蹤只是官方說法,朽木響河消失的原因雖已被歷史抹去,但山本和銀嶺與此事關係匪淺,夏輝辭去戡亂隊第四組組長職務轉往四番隊後不久,組員幾乎都被沖出瀞靈廷的響河所殺,那年代沒生下孩子就不算正式夫妻這樣的觀念在招贅的貴族中更為強烈,所以要抹去響河的紀錄並非難事。

  「那之後她就沒有動過結婚的念頭,一心守在父母身邊盡孝,幾十年前也過世了」浮竹說
  「她也不在了啊…」小春水皺眉「明明比我們還小的說…是生病嗎?」
  「是啊,她跟蒼純一樣,遺傳了母親家族的心臟問題,在睡夢中猝逝了」浮竹說「蒼純是殉職的,所以現在的六番隊長才是白哉那孩子」
  "京樂隊長接受得真坦然"清音在一旁聽小春水和浮竹的對話,小春水提起許多清音沒聽過的貴族和隊員,其中泰半已撒手人寰或者戰死,去向不明、甚至與護廷十三隊或貴族議會反目而被斬殺者眾,小春水大多只是詫異或者皺眉,很快就接受那些人已經死去的事實"浮竹隊長只要大家隱瞞京樂隊長兄長已死這件事,京樂隊長和哥哥感情應該很好吧?"
  「大家都不在了啊」小春水拿著吃一半的飯糰把臉貼在桌上趴著說。
  「過了這麼多年了,沒辦法啊」浮竹說「對了!今天我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吧!我昨天問過了,她有空喔!」
  「誰啊?」小春水問
  「節子啊」浮竹笑「你昨天不是在問她的近況嗎?她今天很閒喔」
  「哦?」小春水抬頭「什麼時候去?」
  「下午就帶你去」浮竹說,他前一天就和節子解釋了現況,以免小春水跑回家發現他在撒謊,小春水不喜歡去主屋,所以他就算回家也只會回別院,只要節子也告訴他大哥大嫂是隱居去了,小春水必深信不疑。

  「節子是哪位?」清音問
  「是兩位的玩伴嗎?」仙太郎問
  「不算」小春水搖頭
  「節子你們見過幾次」浮竹端起早茶「她是管理春水住的別院的那位老太太」
  「那個沒穿僕人制服的老婆婆嗎?」仙太郎想了一下說
  「嗯,因為她其實已經退休了」浮竹說「她是春水兒時的保母」
  「京樂隊長的保…哇啊!那位老太太原來這麼老啊!!」清音瞪大眼說
  "教小時候的京樂隊長應該很考驗修養吧…"仙太郎在內心吐槽
  「大家早」七緒瞬步出現在雨乾堂門口,輕敲門框後脫下草鞋入內「嗯?那不是隊長的死霸裝嗎?」
  「我的?」小春水轉頭看昨晚就被浮竹擺在櫃子上的死霸裝。
  「這樣也分得出來啊?」浮竹聽起來甚至有點佩服
  「隊長的死霸裝和浮竹隊長相比磨損和退色比較明顯」七緒拿起死霸裝翻看「因為他老是在奇怪的地方睡午覺」不過仔細一看這件磨損比較輕微,還帶著和浮竹隊長其它衣物一樣的驅蟲薰香味,顯然是放在雨乾堂備用的死霸裝。
  「因為春水說不定會突然恢復原狀,所以就先拿出來了」浮竹說
  「借我看借我看~」小春水踮著腳伸長手喊
  「不可以打擾浮竹隊長工作喔」七緒反手把死霸裝上衣罩在小春水頭上,把整個孩子都蓋住了。
  「好大!」小春水找到袖子後套上黑色的死霸裝「比山老頭的還大件!」他甩著過長的袖子說。
  「哈哈哈,因為你比老師高很多嘛」浮竹笑
  "隊長小時候還穿過總隊長的死霸裝啊"七緒想"真是個樂天活潑又單純的可愛孩子"
  「七緒桑~七緒桑~」小春水把七緒從沉思中喚醒。
  「是」七緒回神「隊長什麼事?」
  「今天我也還是小孩子,所以工作就麻煩妳了唷~」小春水彎腰致謝「謝謝七緒桑~」
  「隊長太客氣了」七緒把小春水起靜電亂翹的捲髮撥整齊「我和雀部副隊長有約,先走了」
  「辛苦了」浮竹說
  「辛苦妳了~」小春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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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隊 副隊長辦公室]

  「嗯,我理解了,直接沿用了舊編號系統啊」雀部拿著卷軸請教朝夕雙子文書工作「那麼現在…啊,元柳齋大人早」
  「總隊長」雙子同時向山本問好
  「先前您要的六百年前司法判例已經送到隊長室了」朝影說
  「摘要與現行法條對比在附件中」夕朗說
  「嗯,辛苦了,我是來找長次郎的」山本說
  「那我們回檔案庫了,告辭」雙子行禮退下
  「我記得我給你放假了」山本說
  「是的,所以我請浮竹四席們協助我了解現今的行政流程,數百年來文書流程的變化頗大,恐怕需要一些時日才能掌握」雀部說
  「不如趁這段時間休息吧」山本說「這幾天與千年相比,不過是眨眼片刻」
  「但也可能維持數十天甚至數月之久,我不能荒廢隊務」雀部說
  「又再鑽牛角尖了啊,長次郎」山本說
  「我不認為自我要求是鑽牛角尖」雀部說「雖未破壞廷內,但藍染叛變方落幕,待最後一名司法選出,四十六室將恢復運轉,權力移轉與記錄保存必須做到滴水不漏,總隊長這段時期的決策才不會落人口實」
  「你是很稱職的副隊長」山本說「去休息吧」
  「稱職嗎…」雀部皺眉低頭看著山本空空如也的左邊衣袖「聽說我根本沒參與那場戰鬥」
  「你也見過鏡花水月的始解,參戰只會徒增風險」山本說
  「如果我參戰的話,元柳齋大人也不至於失去左手」雀部低頭說「我認為我沒資格自稱您的輔佐官」
  「你這小子就是這個婆婆媽媽的性格最討人厭!」山本拿手杖抽了雀部的小腿肚「好不容易改過來了又故態復萌,實在令人煩躁」
  「元柳齋大人上年紀後,變得會手下留情了啊」雀部一臉老實的說,換做過去肯定毫不客氣地往皮薄肉少的地方打了,話才剛說完,山本反手一掃,雀部脛骨上扎扎實實的吃了一棍。

  「哼!」山本手杖戳在地上的力道大得在木板上留下凹痕。
  雀部抱著小腿蹲在一旁痛得發不出聲,是他得寸進尺了才會逞口舌之快。
  「不過是一隻手,不足掛齒」山本說「況且,這不是還在嗎」
  「啊?」雀部抬頭
  「誇下海口要當我的左右手的小子啊」山本用手杖指著雀部的鼻子說「少在那邊自怨自艾,沒辦法工作的傢伙給我滾出一番隊,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是!」雀部雖然被趕出去了,卻是笑容滿面。


  「…」坐在副隊長室走廊轉角的雙子和七緒,始終找不到機會敲門,只好默默聽完了整段對話.正打算等一番隊正副隊長兩人靈壓離開後再走。
  「隊長說過雀部副隊長年輕時經常被總隊長罵,看來是真的啊」七緒吐槽
  「總隊長以前經常打人」朝影說「跳過訓話,直接打」
  「最常被打的就是京樂大哥」夕朗說,雙子抱膝坐著一點都沒縮小自己的體積。
  「其次是雀部副隊長」朝影說
  「兩位和雀部副隊長好像特別熟?」七緒問,這兩位四席基本上是副隊長輔佐官,管理大檔案庫的主要也是他們三人「朝夕四席們也是元塾的學生嗎?」

  「我們是因為崇拜總隊長才成為死神的」雙子說
  「原來如此。」七緒馬上就懂了,這三個人共通點就是非常尊敬元柳齋。
  「兒時,我倆曾考慮追隨父親成為老師」朝影說
  「現在看來,非常不合適」夕朗說
  "對他們和被教的小孩來說,精神負擔都很大…"七緒在內心吐槽,雙子和十四郎相比不但給人很強的壓迫感,他們天生銳利的三白眼跟超過兩米的身高甚至能讓喝得爛醉的十一番隊隊員自動迴避。
  「我們小時候廷內很混亂,有一次差點被捲入席官叛亂交戰中」朝影說「總隊長盛怒之下,一刀把叛亂者全部燒光了」
  「叛亂者們連同幾條街一起被夷為平地」夕朗說
  「我聽隊長說過這件事」七緒說,京樂提起時仍是一臉驚魂未定,說根本沒人敢靠近那座火海,但雙子就躲在那附近,只有他們敢去救人。
  「我們想和哥哥姊姊們一樣去元塾受訓成為死神」朝影說
  「但那正好就是總隊長停止收徒的那一年」夕朗說「所以我們只好去念統學院」
  「還真是不巧啊」七緒乾笑
  「加入一番隊後,總隊長直接把我們扔給雀部副隊長培訓,我們的行政工作基礎和始解都是雀部副隊長教的」夕朗說
  「所以我們雖未上過元塾,但和雀部副隊長很熟」朝影說「我們尊敬他的程度僅次於總隊長」
  「原來是這樣啊」七緒點頭,這樣說來雙子算得上是雀部的徒弟吧。
  「不過」夕朗說「自從副隊長喜歡上現世西洋文化後,我們也很困擾」
  「欸?」七緒歪頭,難得聽到這兩人說這麼多話。
  「紅茶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越來越不懂了」朝影嘆氣「再也不想喝了。」
  「一滴都不想沾了」夕朗點頭
  「是那種困擾啊…」七緒汗顏,看來這兩位就是雀部副隊長多年來的實驗品「那兩位走遠了,既然雀部副隊長不需要我協助,那我就先回去了」七緒拿起書拍拍袴起身說。
  「慢走」雙子同時說「下一期內部流程更新會議時間三日後公告」
  「我明白了,謝謝兩位」七緒點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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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樂家 別院]

  「到了」浮竹放下小春水說「這裡變化不大,你應該很熟悉」
  「過了幾百年都沒變化嗎?」陪同兩人一起來的七緒問
  「相較廷內其他地方可以說是毫無變化」浮竹說
  「我的院子沒有種花啊」小春水走到花叢邊「都是白色的花欸,怎麼會種花?」
  「是我送你的」浮竹說「這裡的樹在你惹老師生氣的時候被老師燒光了,所以後來我送你的花就種在這了」
  「為什麼會在這麼冷的天氣開花啊?」小春水聞著梔子花的香氣說「好香喔」
  「你記得琉璃院隊長送卯之花隊長的繡球花除了寒冬外都會盛開嗎?」浮竹問
  「記得啊,那是琉璃院家的秘術製造的特殊品種嘛」小春水說
  「那其實是一種培育植物的特殊鬼道,是靠園丁定期維護的,不是特殊品種,你成為隊長後,退休的琉璃院隊長送了一對園丁師徒過來當賀禮,所以這裡的花幾乎全年盛開」浮竹說
  "我記得琉璃院隊長是以前的十番隊隊長,也就是這兩位年輕時的上司,真是一位出手大方的夫人啊"七緒想,她曾聽過這位隊長海派豪邁的為人,是文雅上級貴族琉璃院家的異類。

  精通特殊技藝的匠人在貴族間被作為禮物轉讓並不稀奇,被送給其他貴族可以說是對他們技藝最高的肯定,而這些匠人在新的雇主家也會得到更高的待遇,不可能隨便辭退或懲處,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被送回原本的主人家而已。

  「原來厲害的是園丁,不是花啊」小春水歪頭說「十四郎送我無言花是因為它很香嗎?」他指著梔子花問。
  「嗯…那也是原因之一」浮竹微笑說
  「這個小白花是什麼?」小春水問
  「是六月雪,你成為隊長時我送的禮物」浮竹說「梔子花是後來送你的」
  「那我送你什麼?」小春水問
  「松樹苗」浮竹說「現在已經是大樹了喔」
  「奇怪,為什麼我們要送這麼無聊的東西啊」小春水說
  「呵呵,因為大人比較無聊啊」浮竹淺笑說

  「家主大人回來啦」節子從院子另一邊走過來說「您真的變小了哪,雖然已經聽浮竹隊長解釋過了,但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呀」
  「…………」小春水抬頭望著節子,這個和善的老太太微笑的樣子和他的保母很像「妳是節子?」
  「是的」節子蹲下說「現在已經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了唷」她對小春水微笑「嚇著您了嗎?」
  「沒有喔」小春水搖頭笑「節子還是很漂亮!」
  「呵呵呵,您果然是春水少爺啊」節子笑「老身都快忘了您兒時的模樣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雖然是很危險的意外,不過只是變小真是太好了」浮竹笑,考慮到出意外的是技術開發局,這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隊長從小就是這樣啊,嘴巴這麼甜以前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七緒再度吐槽,小春水已經拉著浮竹跑進屋內,室內的變化比較多,不時能聽見小春水問浮竹問題。
  「家主大人兒時就是個體貼善良的孩子」節子說「老身過去是個像岩石般不起眼的女孩,春水少爺是唯一一個會說我漂亮的人」
  「您的丈夫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七緒看著懷念過去的老太太說
  「我丈夫是個大近視,看什麼都很模糊哪」節子呵呵笑著
  「呃…」七緒尷尬的乾笑
  「他也不是對誰嘴巴都這麼甜的」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嚇得七緒猛轉頭「唉呀,嚇到妳啦?小公主」
  「呃,常樂當家?」七緒認出這名艷麗的女子正是汐來。
  「欸~別這麼見外,叫我汐來大姊姊就行了」汐來撫媚一笑
  「常樂大人,家主大人不便見客,請您擇日再來吧」節子向汐來行禮
  「我知道總藏佐變小了」汐來說「他跟我說的」
  「抱歉,是我擅作主張」隨汐來出現的傳助說「但此事只有汐來大人知曉,我會親自向浮竹隊長解釋的」

  「我去通知浮竹隊長」節子朝屋內走去,傳助就跟在她身後。
  「汐來小姐」七緒折中選了一個比較妥當的稱呼「請問您找隊長有什麼事嗎?」
  「只是來探望一下我可愛的堂弟」汐來說「總藏佐對女孩子一向很好,他那張嘴可不是長大才變得這麼甜的,當然,以前主屋的老侍女們是例外」
  「為什麼?」七緒問
  「因為她們很嚴苛,總是在糾正總藏佐」汐來說,在七緒嘆氣後她補充「他被罵的話,接著要挨罵的就是節子了,主屋的侍女們經常找她麻煩」
  「怎麼這麼過分?」七緒皺眉問,負責照顧貴族孩子的保母地位比普通僕人高許多,甚至可能是由家臣親信的妻女擔任,被侍女刁難十分奇怪。
  「因為她原本不是京樂家的僕人,是總藏佐母親的陪嫁僮僕,她父母好像也是陪嫁的僕人,在夫人過世後總藏佐就被交給當初陪嫁的僕人們照顧了,這個院子最早的那群僕人都是陪嫁人,所以被排擠也是沒辦法的事」汐來說「而且以前主屋的山姥*們本來就是一群難搞的人,以刁難地位比他們低的僕人為樂」
  (*就是在罵他們老妖婆)
  「原來如此」七緒說"隊長是次子,是非常重要的繼承人,他父親怎麼會這樣安排呢…"
  「噯~小公主別皺眉,笑起來會更可愛喔」汐來說
  「汐來小姐請別這樣,這個稱謂很容易引起誤會的」七緒說,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來找隊長的汐來就被她取了這樣的綽號,大概是因為她當時手邊放著<鈴生姬>那本書的關係吧。
  「春水現在不認得你們喔」皺眉的浮竹瞬步到汐來面前「汐來小姐知道春水的狀況吧?」
  「在下已經和常樂大人說明清楚了」傳助說「很抱歉,在下擅自將機密告訴常樂大人,但在下認為,為了家主大人安全著想,有必要讓常樂大人了現況」

  雖然考慮到春水的戰力等同是京樂一族最寶貴的資產,在家族中不可動搖的地位,出現篡位者的可能性很低,但為了避免家族內有人圖謀不軌,有常樂這個大分家為變小的春水撐腰有利無害。

  「十四郎你怎麼跑掉了?」小春水穿著木屐噠噠噠的跑向他「常樂家的大姊姊怎麼會在這裡?」他從汐來的羽織判斷對方的身分問。
  「你好呀,小總藏佐」汐來托著臉蹲下看著小春水「認得出我嗎?」
  「不認得」小春水搖頭
  「這樣啊」汐來把一邊長髮撥到耳後「你這年紀時我們也很少見面」
  「很少見面?」小春水問
  「嗯,你被送去元塾後我們沒什麼機會碰面,大人禁止我去找你玩」汐來笑
  「為什麼?」小春水問
  「你看」汐來拉出項鍊,上面串著一枚兒童尺寸的赤銅手環,常樂當家笑得很燦爛,他平時似笑非笑的撫媚笑容不同,那是自然又真誠的喜樂「這樣你記得我是誰了嗎?」
  「啊!」小春水指著汐來說「是汐來!」
  「答~對了!對你來說上次見面是我們跳魚池的時候吧」汐來笑著摸摸小春水的頭,春水一邊誇汐來變得很漂亮,一邊回答汐來逗孩子的問題。

  「跳、跳魚池…?」七緒頭上三條線轉頭看浮竹。
  「主屋的那個大鯉魚池,春水就是因為做了這件事,他父親才會理智斷線提前把他送到元塾來的」浮竹苦笑低聲說
  「當年老家主大人氣──炸了呢」節子摸著臉笑「本來老家主大人還在考慮給春水少爺找家教,結果他這麼一跳,當天讓我把東西打包收拾好,把春水少爺送到總隊長門下了」
  「隊長去元塾的時候不是很年幼嗎?」七緒問
  「是啊,小小一個孩子根本踩不到池底,春水少爺差點溺水呢」節子苦笑比了個幼童的身高說。
  「…」七緒拿下眼鏡捏著眉心,光是想像得照顧這麼調皮的孩子就很令人頭痛。

  「對了,汐來和父親和好了嗎?」小春水問
  「啊~那已經不重要了」汐來微笑「能說出自己參加過父母婚禮的人可沒幾個,我還能跟弟弟妹妹炫耀,很有趣吧」
  「喔!太好了!」小春水笑
  「嘛~那本來就是我在鬧彆扭,父親從來就不在乎」汐來輕捏小春水的臉說「多虧有你唷~」
  聽著堂姐弟之間的對話,連節子都一臉疑惑。
  「汐來結婚了?」小春水問拉著汐來的袖子問,她穿的是留袖而不是未婚年輕女孩穿的振袖。
  「沒有,結婚這種事太麻煩了,不過我有女兒」汐來說「要是有個和你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汐來親了小春水的臉頰說。
  「啊哈哈…春水確實很可愛啊」浮竹把小春水從汐來手上抱回來,拿手帕幫他擦去臉上的口紅印。
  「我又不會吃了他」汐來呵呵笑著
  當浮竹把春水放下的瞬間一陣怪風吹過捲走了小春水。
  「哇哈哈,聽說出了有趣的事,沒想到真的這麼稀奇啊!」夜一囂張的大笑「唷!浮竹好久不見啦!」
  「四楓院!?」浮竹瞪大眼看站在圍牆上,手上夾著嘴巴被貼上X封口膠帶的小春水的夜一,小春水臉上寫著"救我!"兩個大字。
  「銀嶺老爺子嚇得不輕,這小傢伙借我一下,晚一點就拎回來給你,在這等我啊!掰掰!」夜一話語方落便瞬步消失無蹤。
  「啊!夜───」七緒阻止不及「只能在這裡等了」
  「也只能這樣了」浮竹嘆氣
  「我讓人給各位準備了茶點,請在等待時享用吧」節子說
  「謝謝」七緒說
  僕人端來的點心都是符合他們喜好的茶點,浮竹的是牡丹餅、七緒是一盤各式各樣的羊羹,汐來的是甜饅頭,但這似乎不符他的口味,看了一眼就分給七緒和浮竹,吩咐僕人給自己來一份大福。

  「這茶偏甜了些」汐來端著熱茶喝了一口問「總藏佐什麼時候喜歡這種茶了?」
  「這是浮竹隊長喜歡的玉露茶,老身這就讓人準備煎茶」節子說
  「不必了,我不挑喝」汐來說
  「下人都記得小公主喜歡吃羊羹啊」汐來說
  「這種玩笑在貴族區很容易引起誤會的,汐來小姐」七緒說「我經常來逼隊長加班,所以留下來用膳的機會也多,因此他們記住我的喜好了」
  「有什麼關係嘛,你是京樂的小公主啊」汐來說,浮竹拿茶杯的手停頓在嘴邊「鞭策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工作的小公主」她頗富玩興地對浮竹瞇眼一笑。
  「汐來小姐,我的姓氏加上身分,在貴族區開這種玩笑會讓我們雙方都惹上麻煩的」七緒不著痕跡地嘆氣,困擾的主要是她本人。
  「呵呵,有什麼關係嘛」汐來笑「反正沒人敢說什麼」
  「這…不妥吧?」七緒困惑的蹙眉,這樣的不當言行至少會引人側目。
  「我們家的名聲在年輕一輩眼裡真的被總藏佐弄得很乾淨哪」汐來說「我們年輕的時候啊,大部分的貴族一點都不想和穿京樂一族松紋的人沾上關係喔」
  「畢竟是戰亂時代嘛」浮竹說
  「都是過去的歷史了啊」七緒說
  「過去啊~真的過了嗎?就算很久沒露出爪牙,狼還是狼,不會被當成可愛的小狗狗歡迎的」汐來托著臉說「不過總藏佐真的好~可愛啊,他去元塾後見到他的機會就少了,多虧傳助我才有機會見到這個模樣的小總藏佐呢」

  「春水跳進魚池後被送到元塾,不久後我也進入老師門下」浮竹回想了一下搖頭苦笑「那麼小的孩子跳進水裡玩真的太危險了」
  「他倒不是貪玩」汐來說「嗯?這不是地獄蝶嗎?」
  「是我們隊的」浮竹伸出手指讓蝴蝶停在指尖「伊勢能麻煩你在這裡等春水嗎?」
  「發生什麼事了嗎?」七緒問
  「隊上有些突發狀況.需要我回去一下」浮竹說「我會盡快回來的」
  「沒問題,我會在這裡等隊長」七緒說
  「麻煩你了」浮竹瞬步離去後七緒才想到,這表示她得自己在這裡陪汐來了。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七緒客套的開口「那個‥今天天氣真不錯呢~」
  「不必這麼緊張嘛~我們也認識很久了呀,親愛的小公主」汐來說,雖然只是因為春水而有幾面之緣的關係,但七緒確實入隊後就認識她了「而且我們家不像其他上級貴族那麼好面子,非要其他人卑躬屈膝的,更別提妳可是個副隊長呢,自然一點沒關係」
  「是,我會注意的」七緒說"是因為隊長的作風才變得這麼輕鬆隨和吧"
  「如果妳緊張的原因是晴王和烏丸的話,妳放心,我沒帶護衛來」汐來說「他倆也不是天天有空陪我四處閒晃的,都一百年了,不必因為一次不愉快這麼尷尬嘛~」
  「…」七緒僵了一下點頭「我只是…不,沒什麼,」


  七緒第一次見到汐來,是在幾成空城的八番隊。

[麗莎失蹤隔年 秋大祭]

  「七緒妳負責訪客登記桌啊?」男性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七緒抬頭見到敦厚老實的井之頭忠吉,這個看起來接近三十歲的老實青年和她是同一期畢業的同學,不過他們在學院分屬不同班級,七緒因為學術和鬼道成績傑出但無法將淺打變成斬魄刀而被分到特殊班級,這一班出來的學生通常不是去鬼道眾就是四番隊,而各方面平均優秀發展的忠吉則在前段第二班。
  「嗯,和田五席說秋大祭路上人太多了,我這麼小一個會被踩扁。」七緒苦笑說
  「啊哈哈,確實呢」忠吉笑「七緒參加過秋大祭吧?妳是貴族出身,有偷偷出來玩過吧?街上真的有很多貴族嗎?」
  「我不用偷溜,祖父母秋大祭會帶我上街,不過秋大祭大家都戴面具出來逛街,確實有很多貴族喔」七緒說
  「哇啊~這樣我們真的可以管嗎?」忠吉說「大部分的貴族好像都很沒人性,我一個流魂街出身的真的沒關係嗎?」
  「秋大祭是四楓院家主辦的祭典,流魂街居民也可入廷,這段期間犯罪者無論身分一律以最重刑論處喔」溫和的女性聲音從忠吉身後傳來。
  「和田五席好」七緒和忠吉同時向端莊淑雅的女性問好
  「要麻煩你留守了,七緒」和田說「今年輪到我們隊伍維護秩序,井之頭要好好學習喔,秋大祭是觀察瀞靈廷社會巧妙氛圍的好時機,不必擔心貴族耍特權,在這段時間犯罪,會直接被送到最──嚴苛的大司法面前受審,他們怕你勝過你怕他們喔」她對年輕隊員微笑「而且就算想找麻煩,一看到是八番隊的,看在隊長的面子上他們也會摸摸鼻子龜縮回去啦~」
  「原來是這樣啊?」忠吉點頭
  「秋大祭這時候大家都在街上,不太可能有訪客,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嗎?」七緒問
  「那就請妳順便整理上個月的登記簿吧」和田摸摸七緒的頭說「加油喔」
  「是」七緒點頭送五席離開

  忠吉對所有看起來比他小的人都很友善,因為他在流魂街收養了很多弟弟妹妹,而和田五席從七緒入隊以來就對她照顧有加,七緒是從別人口中得知和田五席在現世過世時有一個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女兒,所以格外照顧他,在麗莎失蹤後更是如此。
  「沒人嗎?」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從上方傳來,七緒從登記桌下抱著舊資料鑽出來「啊,抱歉沒注意到妳」
  「請問各位找誰?」七緒仰望著有一頭墨綠色短髮,戴著天狗面具的男人,他身旁站著一名同樣有墨綠短髮的俊秀青年,他脖子上掛著烏鴉面具,緊皺著眉的青年直直瞪著他,深棕色的眼睛好像要在他身上打穿一個洞一樣,從兩人打扮看來是貴族的貼身侍衛,而且腰上都配著斬魄刀。
  「居然留這孩子看家」青年用埋怨的語氣說,他有著與他清秀長相與嬌小纖瘦身材不相符的低啞嗓音。
  「唉呀,好可愛的孩子」美艷的女人推開臉上的狐狸面具,她的衣物材質一看就知道她是上級貴族出身「在看什麼書啊?」她把放在登記桌上的書轉向自己,那是一本<鈴生姬物語>「小公主妳好呀」
  「您、您好」七緒點頭「請問各位要找誰?」
  「我是來找總藏佐的」汐來拿起筆,翻開貴族用的登記簿蓋下一個印章,並圈選了[上級貴族]身分,同行者欄位填上隨扈兩名「小晴王,幫我寫上名字」她對青年說完就踏著輕快的腳步瞬步消失。
  「請稍──啊…」七緒完全來不及攔住汐來
  「我替她補上」晴王一臉不悅的瞪著汐來消失的方向,拿起筆在汐來個人印章上方補寫了常樂汐來四字。
  「請問總藏佐是?」七緒問
  「京樂次郎總藏佐春水」晴王皺著眉說「這可是妳自己隊長的全名,汐來大人是京樂隊長的堂姊,好好記住」
  「是,我知道了」七緒低頭看晴王寫下的資料
  「好了,走吧,烏丸哥」晴王轉頭對戴著天狗面具的高大男人說完便快步離去。
  「等等,我還沒寫啊」烏丸拿起筆準備寫下自己的姓名。

  七緒低頭看紀錄簿,隨扈身分欄寫著

    [猿田晴王 上級貴族]

  「猿…」七緒瞪大眼翻過登記桌「請等一下!!」她瞬步到晴王身旁「猿田先生請等一下!」
  「幹什麼?」晴王轉頭瞪了七緒一眼,絲毫沒放慢腳步。
  「請問您知道猿田恭一郎這個人嗎!」七緒喊
  晴王加快腳步沒有理會七緒。
  「他應該是你的長輩!和一個名叫青的伊勢家人成婚!猿田先生──」七緒抓住晴王的衣角,下一刻她發現自己騰空了,晴王手一揮她便被凝聚的靈壓搧了出去,她重摔在地時用手撐住地板,灼熱感馬上從手腕蔓延開來。
  「別碰我!」晴王喝斥「被除籍的小鬼連禮貌都不懂嗎!別靠近我!」
  「晴王,你先去和汐來大人會合吧,我馬上過去」烏丸把愣住的七緒扶起。
  「哼!」晴王甩頭瞬步離去前說「居然讓這孩子加入八番隊,真是不像話!」
  「嚇到妳了吧」名叫烏丸的男子把七緒的眼鏡戴回她臉上「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我很抱歉」
  七緒看著烏丸天狗面具下的一雙藍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痛」七緒回過神抓著手腕說。
  「肯定是扭到了,我幫妳用回道治療,休養一天就好了」烏丸說
  「這怎麼好意思」七緒說
  「打傷妳的是我弟弟,什麼都不做我過意不去」烏丸握著七緒受傷的手治療「…請妳原諒晴王」
  「是我無禮在先…」七緒低頭
  「請別問他關於猿田家的事」烏丸說「那是個很敏感的話題」
  「敏感?」七緒不解地看烏丸
  「…你為何會問起猿田恭一郎這個人」烏丸問
  「那是我父親的名字」七緒說,被從貴族家除籍時會強制本人見證自己,有時甚至連同雙親的名字一起被從名冊上抹去,當時雖然年幼,但她仍記住那一筆一劃的形狀,直到自己識字了才知道父親的姓名。

  「晴王不認識妳口中的猿田恭一郎」烏丸說「猿田,是給父不詳的貴族使用的假姓」
  「假姓?那是什麼意思?」七緒不知所措地問
  「妳口中的猿田恭一郎和晴王可能出自完全不同的家族,晴王有上級貴族身分卻擔任侍衛,這背後的隱情妳能想像有多複雜吧」烏丸口氣委婉又充滿歉意「…父不詳對貴族來說是極大的醜聞,我不知道妳問的恭一郎是誰,但某些貴族知道猿田姓氏真正的意義,所以為了妳和妳口中的恭一郎好,最好別再提起他了」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七緒垂著頭偷偷落淚「我真的不知道,我會向猿田先生道歉的」她居然那樣將人家私生子的身分大聲喊出來,只是被搧飛已經非常客氣了,對貴族來說沒有比質疑對方血統更大的侮辱。
  「……請替我登記,就寫在晴王名字旁就好,我叫烏兵衛」烏丸說完便轉身追上雇主與弟弟。
  好一段時間後,汐來帶著兩名侍衛回到登記桌簽出。
  「這不是都過了換班時間了嗎?小七緒怎麼還沒去睡啊?」京樂問
  「我請前輩跟我換班了」七緒繞過登記桌低頭鞠躬致歉「猿田先生對不起,是我太無禮了」
  「永遠別再和我說話!也別出現在我面前!」晴王撇過頭低聲說「糟透了」
  「我說小晴王啊~」汐來手搭在晴王肩上的同時晴王瞬步離去「真是個彆扭的孩子」
  「失陪」烏丸馬上瞬步追上
  「看來今天不是寒暄的好日子啊」汐來說「怎麼忍心兇小公主呢」他瞇眼對京樂微笑,輕撫過京樂有點尷尬的臉龐說「改天陪我喝酒吧,總藏佐」說完她便笑著瞬步消失。
  「唉」京樂嘆氣「真是個累人的夜晚對吧」
  七緒默默點頭。
  「…我看今晚不會有人來了」京樂把放在登記桌上的<鈴生姬>擺正,下面還放著一本夾了許多筆記紙條的高階鬼道教科書「睡不著的話,我們去訓練場吧,我教妳六十番台的破道」
  「咦?」七緒對京樂拼命搖頭「不行不行不行!那太危險了!!」
  「我覺得以妳的資質應該可以直接挑戰雷吼砲,那是個很單純的破道,就是準頭和威力不好控制,但以妳的程度沒有問題」京樂一派輕鬆的撕下一頁空白登記簿,用紅墨寫下"謝絕訪客"後壓在登記桌上。
  「不好啦!隊長!」被京樂輕推著往訓練場方向走的七緒慌張地喊「我才學到五十番台啊!」
  「安啦安啦,我和麗莎都相信妳的才能」京樂一派輕鬆地說
  「會出事啦!!」七緒著急地搖頭
  「走啦走啦~炸壞了我賠就是了,哈哈哈哈」京樂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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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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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2: 【童年新夢.中】無言花

  「不然我叫小晴王來和妳握手言歸於好吧」汐來笑著說
  「不,我只是羞愧於兒時幼稚無禮的行為而已」七緒連忙搖頭
  「誰都有那種時期啊~妳想不想聽聽總藏佐以前的糗事啊?」汐來說「比妳那個丟臉一百倍唷」
  「呃,我親眼見隊長出過的醜已經夠多了,謝謝」七緒說
  「不過總藏佐真的好~可愛啊~」汐來說「他小時候就生了一張惹人憐的臉,雖然調皮卻很細心」
  「您真的很喜歡隊長呢…」七緒說
  「從他小時候我就很喜歡他了」汐來對滿臉黑線的七緒補充「啊,我說的不是男女之情,但別告訴他,我喜歡戲弄他,要是他知道那全是玩笑話,我會少很多樂趣」她掩著嘴笑。
  「您說的是真心話嗎?」七緒問,她不只一次見到汐來對自家隊長暗送秋波甚至上手調戲了。
  「當然,戲弄他可有趣了,不過也是調戲而已,要是他能用平時的觀察力多看我幾眼就能看出我不是認真的,但處變不驚的人慌張、清心寡慾的人忌妒的場面才有趣」汐來笑著說「更別提他喜歡的是男人了」
  「嗚咳咳咳咳」七緒一口茶嗆得差點噴出來「您!咳咳您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還實地調查了呢,呵呵呵」汐來笑,不過他是用假夜襲的方式嚇得兩個大男人臉色發青就省略了「小公主會替我保守秘密吧」
  「呃,嗯」七緒點頭
  「總藏佐對女孩子嘴巴甜,但到了這把年紀還是小孩子那種程度,大概是因為他平常都在跟男人說吧」汐來指著那片梔子花「或者只是省下了而已,這個家只有這裡和招待客人的別院有種花,那片空曠的白石庭院很無趣吧」
  「隊長家的庭院風格很有禪意」七緒說

  「禪?哈哈哈」汐來大笑「庭院鋪那些碎石不是為了做枯山水,只是考慮了排水的實用性罷了,我們這個家族沒什麼情調,假山水和花園只是浪費空間,結果史上最強的偏偏是喜歡美麗事物的總藏佐,而他喜歡的反而是白花,真是有趣不是嗎」
  「所以主屋那邊的大魚池別有用途嗎?」七緒問
  「主要是消防用水,而且那池子水是活的,如果出不去,除了水井外還有這個水源,不過主屋也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不弄點花樣會被說是沒有美感的野蠻人啊」汐來說「那水池深處可是非~常深的唷」
  「難怪跳進去會被罵,太危險了」七緒說
  「帶著分家的繼承人,還是女孩子一起跳問題可大了」汐來笑「在那之前我對總藏佐的印象就是個愛闖禍的小呆子,結果我看走眼了,他一點都不傻」
  「隊長難道不是好玩才跳的嗎?」七緒問
  「那時候我和雙親吵架了,正在鬧脾氣」汐來說「我都忘了,正常人是不可能參加雙親的婚禮的」
  「…」七緒保持沉默,她曾見過常樂潮理,姊弟倆不只長得不像,連頭髮也是淡金自然捲與黑直髮這樣巨大的差異,同為非婚生子,汐來接納晴王成為侍衛,或許是病相憐吧。
  「常樂家雖非母系家族,但也相去不遠,只要對方的實力合格,即使是像我父親那樣流魂街出身的人也能成為當家的丈夫」汐來說「實力是一切的前提」
  七緒拿起茶壺默默幫汐來添茶。
  「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深究自己的身世不是好事」汐來說「你和橋野原家的小妹妹交情再好,她終究是橋野原家培育的孩子,不可能回答妳的問題,最多是讓妳知道妳正在死巷裡鑽牛角尖,勸妳早早放棄」
  「…」七緒拿茶壺的手頓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開口「我知道那是個假名,所謂隱居的上級貴族猿田家早已絕嗣,只是歷代橋野原家用來填補空白的一個空殼」
  「你真是個執著的孩子,不過我就欣賞你這種女孩」汐來說「像我們這種女性當家的家族如果沒招贅卻生了孩子,或者因為各種原因不能紀載父親身分的貴族就會捏造一個名字寫上去,以前婚後還住在娘家的人比較多,現在幾乎都得過門到夫家去,能這樣假造父親身分的家族就只剩下母系家族了,你知道伊勢家紀載父親名字的方式嗎?」
  「不清楚」七緒低頭「橋野原前輩說那只是他們胡謅寫上的,但伊勢家的事她都說不清楚」
  「除非是其他祭祀貴族,或者孩子的生父曾與其他女人生下兒子,不然就只會被以假名記錄在名冊上」汐來說「你找不到猿田恭一郎(Saruta Kyoichiro)這個人的」

  七緒持杯的手握得更緊,她知道汐來說的一部份是事實,而她查不到的,封閉的伊勢家的慣例恐怕就和汐來說的一樣,事實上她記得的人名和查得到的伊勢家成員名字也沒有一個對得上的,但那也可能是因為她離開伊勢家時仍非常年幼,記憶出現了誤差。
  在烏丸解釋後她一度以為自己父親是私生子,因此她並未放棄調查,但在橋野原告訴她那是個不存在的家族後她也……

  「咦?」七緒突然抬頭「京一郎(Kyoichiro)?」
  「啊~對了對了,你是讀成恭一郎(Yasuichirou)嘛」汐來說「是我記錯讀法了,不過你也沒見到名冊上寫的讀法,搞不好其實是讀Kyoichiro也不一定」她笑著說「但那也只是個假名罷了」
  「請問您怎麼會這麼了解這些?」七緒問
  「來交換一下秘密吧」汐來說「你跟我說妳為什麼想當死神,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
  「我希望早點獨立,所以才成為死神」七緒毫不猶豫的說
  「我記得妳受過成為算用人*的教育,當貴族御用的算用人待遇還比死神更好,只是想要經濟獨立的話,成為算用人是最快的」汐來說「可以抱著算盤筆墨安穩度過平靜的一生,但妳卻選擇需要戰鬥的道路,明明就不是個好戰的孩子,何苦呢?」
  (*算用人就是會計)
  「…祖父確實培育我成為算用人,也讓我自由選擇要不要繼承他的職位」七緒說「我需要進入靈術院,而成為隊士是意料之外,我想要的不只是在經濟上獨立而已,學習使用靈力自保也是──」
  「真的和獨立有關係嗎」汐來插嘴,瞇著眼看七緒「難道不是因為可以查閱歷代畢業生的名冊嗎?」
  「您早就知道答案了」七緒緊抿著嘴
  「以貴族身分也能進入統學院的圖書館,館員可不敢刁難有貴族姓氏的人,所以不僅僅只是如此吧」汐來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只要妳回答我,我就告訴妳我為什麼這麼了解伊勢家」
  "以戲弄他人為樂的惡趣味真要不得"七緒想
  「說嘛~說嘛~」汐來戳戳七緒的臉「小公主為什麼想拿刀呀~」
  「我想我父親是死神」七緒禮貌地撥開汐來的手,眼神堅定銳利「那時我還不知道名冊紀錄的只是假名」

  汐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馬上恢復原本的微笑。

  「哦?」汐來看著七緒問「伊勢家嚴格禁止讓孩子知道生父的身分,妳知道嗎?」
  「我從未聽過這種規定」七緒搖頭「母親只說等我長大再告訴我父親的事,從未說過這是禁忌」
  「如果被發現的話,無論說出孩子生父身分的人是誰,直到孩子長大前都無法再和那孩子見面喔」汐來說「就算是親生母親,如果違反這條規定,孩子也會被強制帶走,除非打算和親人武力相向,否則是無法奪回孩子的」
  「這種作法未免太極端了」七緒皺眉「若您說的是真的,那種規定簡直毫無人性」
  「是吸取了歷史教訓啊」汐來說「久遠以前,伊勢家與孩子的生父是會保持聯繫的喔,如果不是繼承人甚至可以自由往來父方的家」
  「什──」七緒的問題被汐來打斷
  「直到她們被利用了」汐來說
  「!?」七緒雙眼圓睜看著汐來
  「伊勢家的結界術是不外傳的秘術,面對危機只要張開結界就能全身而退」汐來說「上古時代,有一次非常慘烈的戰爭,許多伊勢家的女孩為了父方的親人犧牲生命,他們明知這些手無寸鐵的女孩離開伊勢家的結界就有生命危險,卻要她們來拯救自己」汐來銳利的眼神在和七緒對上眼時並未收斂半分「如果真正關心她們、真的愛那些女孩,絕不會要求她們冒險犧牲」
  「是啊」七緒點頭
  「伊勢家在那之後就嚴格立下斷絕與父方親屬關係的家規,禁止未成年的孩子知曉自己生父之事」汐來說「所以,妳憑著什麼證據認為自己的父親是死神呢?」
  「您怎麼…」七緒猶豫了一會,決定先回答汐來的問題,待會再追問她為何連伊勢家的歷史都知道「…我見過他的死霸裝」
  「你怎麼能肯定那是你父親的呢?」汐來眼中的玩興退去許多。
  「因為是在葬禮上看到的」七緒說「我不清楚京樂家是否也保留了這種傳統,就是葬禮上對死者表達敬意的方式」
  「敬意嗎?我們是有所謂的大葬喔」汐來說「同一場大戰戰死的人無論分家本家,有時甚至會連家兵一塊火化,一起立碑紀念,不是戰死的人就得自己孤零零的在小墓碑下度過永恆了,除非這個人的伴侶也沒戰死,才會埋到一塊」

  「現在是如何我不清楚,但母親過世時伊勢家仍有覆衣的習慣」七緒對京樂家奇怪的傳統不予置評,每個貴族家都有自己獨特的傳統和儀式,京樂家歷史悠久,有自己的傳統也不意外「那件死霸裝就是覆衣用的」
  「…」汐來難得沉默,她看著七緒想"這下總算解開一個不解之謎了,等總藏佐復原,得找個時間和他說這件事,這孩子一百多年來居然都沒告訴任何人自己真正的動機……,帶走的是死霸裝,難怪沒人發現啊"
  「給死者蓋上或放入親人的衣物再火化,這種作法現在幾乎絕跡了,頂多是和現世過去的人一樣,喪偶者把自己的腰帶放進棺木裡陪葬」七緒低著頭說「在我被逐出伊勢家前母親的葬禮就草率結束了,但我知道母親身邊放的是我的衣服,還蓋著一件很大的黑衣」
  「抱歉啊,沒想到是這麼沉重的回憶」汐來說
  「長大以後我才認出那是死霸裝,可惜沒看到領口繡的是哪一隊的隊花」七緒說
  "穿死霸裝的,可不只有護廷十三隊啊"汐來想"不能帶走重要的東西,也不能讓人追查出孩子生父的身分,所以把總一郎大哥的死霸裝偷偷帶走了啊"
  「我說完了,能請你告訴我,你是如何查出伊勢家的傳統的嗎?」七緒直視汐來,原先的尷尬早已一掃而空「連那種不外傳的家族史都知道,這已超出常理範圍了」
  「我從霞大路家那聽來的,因為常樂家負責護衛那個小女孩」汐來說「她們都是祭祀貴族,而我家也和母系家族差不多,我們有不少共通點就聊多了,就這樣」
  「『就這樣』!?」七緒忍不住喊,但馬上控制音量「咳嗯,抱歉,我失態了」
  「抱歉抱歉~我沒想到會得到這麼沉重的答案嘛」汐來說「那我也跟妳說個不為人知的祕密吧」
  「請別把機密告訴我,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七緒說
  「要說是機密也行吧」汐來說「我的父親曾是十一番隊的三席,但與我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我想妳已經聽出來了」他放下茶杯「然而真正的機密,也可以說是醜聞,那就是我的生父其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而且還是個有婦之夫」
  「…」雖然早就猜到汐來參加雙親婚禮的原因,但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猛料。
  「我和他長得很像」汐來說「他是教我母親琴藝的下級貴族,而我只是母親年輕時自私的產物,既沒考量到對方的身分也沒審慎選擇實力強大的男人,將自己的職責和義務完全拋在腦後,而且我還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姊」

  來詢問是否還需要茶點的侍女聽見這段話嚇得臉色發白,被汐來銳利的眼神驚得快步逃離。

  「我第一次見到生父是偶然,在街上與他一家擦身而過,一看到我的長相,他的臉色就發青了,他的妻子當然馬上理解這是什麼情況,他當初就是因為和我母親產生私情而被開除的,不過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汐來繼續說「父親是流魂街出身,不在乎家人之間是否有血緣關係,但生父和他妻子的表情說明了一切,那女人甚至不怕犯下不敬罪,指著我的母親罵得非常難聽」
  「您不必…其實我對自己的過去已經釋懷了」七緒滿頭黑線非常沉重的說。
  「如果你和我一樣釋懷了,就不會因為提起亡者而眉頭深鎖了」汐來平淡的說「面對過去的方法不只有釋懷,審慎考量要放在心底什麼位置也是一個方式」
  「我母親故意不讓我的生父知道我的存在,因為我是"她的"孩子」汐來說「我本來以身為十一番隊三席的父親為傲,結果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兒,我也不相信他說的,他不在乎血緣這種話,常樂家最初就是因為質疑血緣發生內鬥而失去本家地位的」
  「失去本家地位…?」七緒問
  「讓總藏佐解釋給妳聽吧」汐來說「和父親吵架後我把他送我的手環丟進魚池裡,那是父親為我們兄弟姊妹親手製做的,他曾當過銅匠」他望著梔子花「總藏佐就是那時候拉著我跳魚池的」他轉頭對七緒笑。
  「咦?」七緒沒想到這個沉重的話題居然又扯上隊長童年闖的大禍了。
  「其實不是他拉我的,那是他自己和大人們說的版本,他問我為什麼在哭,我找藉口說是手環掉了,幫不上忙的小鬼頭別來煩我,結果他就跳下去撿了」汐來笑「他可不會游泳啊!我只好跟著跳下去了,那時候還在開家族會議,各個大大小小分家、家臣家老全都在,所有人都看到我在魚池裡舉著總藏佐,以免他溺水」
  「難怪隊長的父親會發火」七緒嘆氣

  「他沒有把手環或者我在哭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汐來說「總藏佐幼時就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就算不明白原因也能理解別人的感受,大概是因為這樣吧,他把責任全攬下來了,所以大家才會說是他"拉"我下水的,不過後來想想,我和父親吵架的地方就在這別院附近,他應該都聽到了吧」
  「所以隊長才會問您父親的事情」七緒說
  「就他現在的記憶,他上次和我說話就是跳水那時候了」汐來說「被撈上來以後我還感冒發燒了好幾天,我和父親才破冰和好,好像連浮竹都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說不定總藏佐早忘了吧」
  "這算得上是美好的回憶嗎,說不定隊長小時候根本沒想那麼多…"七緒想,不過她也聽雀部說過隊長小時候雖然調皮不喜歡念書,但觀察人卻十分敏銳。
  「但不是每一個秘密都可以輕易被放下的,有些真相光是知道就是個詛咒」汐來的語調變得嚴肅「你真的想打開被封鎖的過去,那就要審慎思考,妳有沒有能力與即將釋出的怪物作戰」
  「只是過去而已,說不上是怪物」七緒說
  「也許什麼都沒有,也許是知道就足以顛覆妳自我了解的驚天秘密,做好所有心理準備外,也得鞏固自己的社會地位」汐來說
  「社會地位?」七緒問
  「妳知道自己是除籍者,連同雙親一起被從伊勢家的名冊被抹除,在公開紀錄上也找不到自己母親的名字不是嗎」汐來說「我們一族中就有某個一旦身世曝光就會被流放、甚至處死的人,她是因父獲罪的倒楣孩子,一隻被扔到街上的小羊,雖在狼群裡得到安身之處,但必須永遠披著狼皮生活,不過對她來說那才是最好的出路」
  「您的意思是,我被伊勢家除籍,可能是因為我的雙親曾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嗎」七緒問
  「貴族犯下大罪後被抹除記錄,這樣的事情廷內還少嗎?」汐來說「被狼群養大的羔羊得不到自由,為了保護自己是羊的秘密,只能從狼中選擇伴侶,一生都在狼群中度過」她抬手指著屋簷上啊啊叫的烏鴉用靈壓波衝擊趕走了那群煞風景的鳥「小公主啊小公主,充滿好奇心的小公主」她托著臉看一臉茫然的七緒「妳喜歡現在的生活嗎?披上死霸裝,混入鴉群自由飛翔」
  「…」七緒默默點頭
  「那就抓好妳的黑羽衣吧,別讓它落下了」汐來起身走到花圃邊摘下一朵梔子花「妳知道梔子花為何叫做無言花嗎?」
  「因為它的果實不會裂開,就像不開口一樣」七緒抬頭仰望著汐來。
  「而當它開口的時候,就是要被搗碎做成染料的時候了」汐來把梔子花放到七緒手中「梔子只能染出黃色,也有人說,黃色是欺騙的顏色」
  「…您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七緒低頭看手中的白花。
  「開口就是謊言的花,生得多潔白啊」汐來說「只要不去碰它的果實,就不會被染色」她輕拍七緒的肩「這花很適合妳」

  "要我保持沉默別再對過去提出疑問…是嗎"七緒看著手中的梔子花想"就算有人回答我,得到的也很有可能是謊言,甚至會危及我自身…"
  汐來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她沒使用瞬步所以七緒沒感覺到她離開的靈壓。
  「父母親當年究竟…」七緒回想起多年前利用橋野原喝醉時企圖問出關於自己母親的情報卻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青?伊勢家沒有人交仄個名字喔」橋野原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口齒不清的說「而且妳說好像犯過罪?哪~有這種倫啊~疑勢家名字我都資道,妳記錯了啦~~~」
  「我沒記錯,她跟我說過很多次,她的名字是青」七緒說
  「沒有這個人啦~~~」橋野原抱著七緒的脖子掛在她肩膀上說「京樂隊長的酒曾好喝~下次沒收也要給偶喔~~」
  「對方是我已經過世的長輩,麻煩前輩你想一下」七緒說
  「已經死掉的也沒有啊」橋野原說「那是你的奶媽吧~貴族不會自己照顧幼兒啦~你說她天天抱著你,餵你吃東西啥的,那是奶媽的工作,犯罪的下人連處刑都不會留下紀錄啦~」
  「我很確定她是伊勢家的成員」七緒說
  「就縮沒有這個倫啊~」橋野原擺手
  「那我的平輩中有沒有名字裡有"巴(Ha)"的少女?」七緒問「她絕對是伊勢家成員!但我不記得她的全名了」
  「沒有,別問了啦,小時候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除籍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橋野原被突然激動起來的七緒驚得酒醒「我不能再多說了喔,咳咳嗯!」她慌張地張望了一下,發覺自己身處八番隊副隊長宿舍,而且七緒張開了隔音結界,才鬆了一口氣「我是真的不知道喔,你也不要知道比較好,謝謝妳的雪鶴釀,我我我我‥我該回宿舍了,抱歉」橋野原慌張地一邊向七緒道歉一邊道別,一道外頭便急忙瞬步離去。
  那是她幼年記憶裡最清晰的片段之一,母親在她掌心寫下自己的名字,反覆對她說:
  "這是媽媽的名字"
  "要記得喔,如果有人問妳,就跟他們說,媽媽的名字是青"
  "是青空的青,以後妳也會學這個字"
  "七緒是這樣寫的"
  "這是妳的名字,是要伴隨妳一生的名字"
  "妳和‥Ha‥"
  "別忘…‥七緒…媽媽…名…不會‥"
  母親的話語就像山谷裡的回聲一樣,隨著歲月遠去消散,如何努力記住都無法阻止回憶淡去。

  "小七有貓跑進來了!快來看!"
  "小七你要好好保護眼睛,不要像我一樣戴眼鏡,好麻煩的唷"
  "小七來,我教你跳舞,媽媽說不行?唉呦,今天是祭典,大家都不在,以後你也要學嘛,來,我教妳"
  "小七,忘了所有事!永遠別回來了!知道嗎!"少女的語氣非常激動,但無論是名字還是面容,在她記憶中都蒙著一層濃霧,完全想不起來了。
~~~~~~~~~~~~~~~~~~~~~
[朽木家]

  「朽木隊長真的變得好~~~老啊」小春水說,他剛到朽木家的時候白哉先對他問話研究了一番,因為銀嶺還在休息,吃了些點心後總算等到下人來通知他們銀嶺醒了。
  「……」臥床休息的銀嶺看著坐在一旁的小春水,伸手摸摸他的頭、拍拍他的肩、捏一下他的耳朵。
  「會痛啦」小春水喊
  「是現實」了解銀嶺的人會形容他現在的表情為震撼至極。
  「啊哈哈哈!白哉小弟你真該看看你剛才的表情!」夜一指著白哉拍腿大笑。
  「下次隊長會議,我會提案要求技術開發局改善安全設備,並限制開發項目」白哉一臉頭痛,祖父確實很健康,沒有出現幻覺,但他現在太陽穴抽痛得想去四番隊報到。
  「平子隊長已經提了,但因為京樂隊長和雀部副隊長變小所以會議中斷沒有結論」露琪亞說「京樂隊長變小後發生的事情就和我先前說的一樣,目前由浮竹隊長負責照顧」
  「你不管幾歲都很聽浮竹的話啊!」夜一用力拍了小春水的背大笑說
  「好痛!」小春水揉著背喊「四楓院家現在變得這麼粗魯嗎!」
  「那是夜一自身的缺點」白哉皺眉說
  「什麼缺點,我這叫個性!」夜一說

  「唉」銀嶺按著太陽穴嘆氣「老夫還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我沒發現瀞靈廷怪怪的,只顧著找人,讓朽木隊長產生誤會真是不好意思」小春水摸摸鼻子很真誠地低頭道歉。
  「把頭抬起來吧」銀嶺說
  "祖孫倆按著太陽穴的動作完全一樣"一直在旁邊正襟危坐不敢講話的戀次在內心吐槽。
  「朽木隊長還是老樣子板著臉呢」小春水看著銀嶺說。
  「以前與元柳齋茶敘,總能見到你受罰」銀嶺說「百年轉瞬即逝啊」
  「現在也經常被老師罵啊」浮竹瞬步出現在庭院「銀嶺閣下好久不見了」
  「如果變小的是浮竹,眾人估計能減去許多操勞」銀嶺接過僕人奉上的熱茶喝了一口說「偏生是這頑童,辛苦四番隊了」
  「哈哈,春水被我抓到以後一直都很聽話啊」浮竹脫鞋進入室內跪坐在銀嶺身旁「伊勢剛才傳信說八番隊臨時有事,她先歸隊了,所以等下你就和我回去吧,啊,路上順便去買晚餐如何?春水想吃什麼?」
  「玉子燒!」小春水說
  「突然好想吃烤魚啊」夜一說
  「四楓院桑也要一起來嗎?」小春水問
  「別這樣叫我,很彆扭欸」夜一說「白哉小弟打算吃啥啊?一起去吃個拉麵如何?你請客」
  「我請妳回去。」白哉閉著眼說

  一陣響亮的咕嚕聲讓大家同時安靜下來尋找聲音來源。
  「對不起」戀次抬不起頭舉手承認「是我…」
  「你肚子也叫得太大聲了吧沒吃午餐嗎!」露琪亞用氣音快速地說
  「清家」銀嶺對在門邊待命的管家說「招待客人們留下用膳」
  「是」老管家點頭退下
  「還不謝謝祖父大人!」露琪亞用手肘戳了一下發楞的戀次
  「謝謝前朽木隊長!!」戀次大喊,光是想到晚餐口水就快流出來了。
  「……你的副隊長真有活力」銀嶺對白哉說,白哉默默點頭同意。
  「沒有啦,啊哈哈」戀次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

  "那是在嫌您吵啊,阿散井大人"聽見這段對話的下人們默默在內心吐槽。



  歷史上即使出名、出身高貴也無法留下本名的貴族女性最出名的應該就是紫式部,紫式部並非她的本名,雖然學者從其他文獻用排除法推測她的本名可能是藤原香子,但也無從證實。
  這樣本名在歷史中亡佚的女性很多,連豐臣秀吉的正室寧寧(高台院)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麼也沒有定論。
  動畫中曾出現琉璃千代誤會織姬的名字代表公主,所以在這邊設定貴族女性本名極少被使用,而是以其他名號作為敬稱,需要拋頭露面的女當家、參軍成為死神的女貴族才會以本名活動。
  銀嶺女兒的本名動畫沒出現過,所以這裡設定只出現她的敬稱和幼名,藤指的是紫藤花的顏色,是照著朽木家取名有顏色的規則設定的。

  紫苑的花語是高貴、思念、真摯的愛,紫藤花的花語是依依思念、沉醉於愛。

  汐來一開始就知道七緒的身分才會一直開玩笑地喊她小公主,因為她確實是京樂家的公主。
  她說七緒很適合梔子花那段真實的意思七緒沒想通,因為她沒考慮到梔子花的花語"一生的守候",如果將這部分加上關於果實與謊言的部分,汐來完整的暗示就是────「一直守護著妳的人(春水&祖父母)在說謊」,而不僅僅是七緒理解的,真相能毀掉她現有的人生而且她得到的很有可能全是謊言。
  她也知道叔叔拒絕讓七緒被送回京樂家後,春水就突然發起決鬥奪回家主地位,更安排七緒被分家遠親收養,合理推測出堂弟真實動機是為了保護七緒,她也知道道樂忠重(前面出現的十三番隊副隊長),從流魂街帶回的"私生女"籬其實是篁隊長的遺孤,一旦被流放的身分曝光,不只她本人可能有生命危險,連京樂家都會因為藏匿罪人而被牽連,厭惡自家家風的忠重為了確保養女一生都受到京樂家保護,順水推舟讓養女嫁入另一個大分家,汐來說的"被狼群接納卻也永遠無法脫離的羔羊"就是這個女孩。

  汐來知道的遠比表面上透露的更多(和春水差不多),但不知道八鏡劍"遺失"的真相
  雖然知道大嫂外嫁也是拋棄自己職責的行為(就和自己母親選擇初戀而非符合資格的男性生子一樣),但並不是非常清楚細節,她是京樂隱瞞真相的協助者,可是和完全隱瞞真相的春水不同,會有意無意的向七緒提供她無法查到的資訊。

  汐來的身世其實在她的人格上留下明顯的印記而影響了斬魄刀能力,前面就曾出現過和她長得完全不像的弟弟,也提過常樂家因為女性當家與京樂家強者至上的家風而與普通貴族婚嫁採取完全不同的模式,唯一的標準就是對方必須是強者。
  所以知道生父是誰的打擊在汐來心理上的創傷其實很大,木轉悔僧的解放語是[此岸身洋刃森花焰,合舞眾無彼岸,吟誦懺歌,木轉悔僧。]

  *以下以日本佛教地獄觀為主
  木轉處是犯淫邪之罪者的地獄之一,具體來說,睡了恩人或恩師配偶的人就會掉到這裡來受刑。
  眾合地獄是八大地獄之中處罰淫邪之罪的大地獄之一(在某些版本中木轉處就歸屬此下,但在其他版本木轉處被分在阿鼻地獄)
  而眾合地獄典型的刑罰就是木轉悔僧的能力,犯淫邪之罪者受美女幻象引誘爬上,生長著刀刃的樹將罪人割得遍體鱗傷(隱形刀刃葉),並有大山巨石輾壓擠扁罪人(接近汐來者受到無形力量壓扁)。

  使用鬼道會引火自焚的能力也在解放語中,身洋受苦處(屬於阿鼻地獄)的刑罰之一就是抓住罪人燃燒的火焰樹。
  無彼岸受苦處也是眾合地獄的一環。

  木轉悔僧的能力也限制著汐來本身,當能力發動時不分敵我,所有人都會發現自己身處地獄刑場受刑,她既是獄卒也是罪人,和春水能力相似,嚴重受制於刀的力量而且極有可能傷到自身,不過還沒開始打使用者血條就降到快要掛點的弱點無法改進是致命要害。


  七緒拿來灌醉橋野原的雪鶴釀就是朽木家御用酒藏產的超高級清酒,被隊員時代的浮竹當作應急基金收下的那種高價酒,橋野原喝的那瓶是從翹班的京樂那沒收的,七緒雖然知道是高級酒,但不知道有多高級,所以從京樂那裏沒收後如果沒放回酒櫃就是給亂菊喝了,看破一切的亂菊一直沒告訴七緒這種酒的珍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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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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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1: 【童年新夢.下】夢醒時分

[雨乾堂]

  「京樂隊長還沒恢復原狀啊」露琪亞一到雨乾堂就見到穿著便服辦公的浮竹,其實他今天還在休假,只是特地把早上用於辦公,至於小春水還在被窩裡爬枕頭山。
  「都已經第三天了」清音說
  「希望技術開發局趕快做出解藥」來探望京樂的七緒嘆氣拍拍被子裡的小春水「請你醒醒,隊長,該起床吃早餐了」
  「嗯…不吃」小春水毛茸茸的小腦袋往被窩裡鑽,蒙著頭繼續賴床。
  「把他直接抱起來讓他站著睡一會他就會醒了」浮竹說
  「站著睡?」七緒嘴角抽動
  「嗯,以前我都趁這時候幫他把浴衣腰帶綁好,因為他睡姿太差,起床時衣服總是亂糟糟的」浮竹笑
  「為什麼是隊長幫京樂隊長綁啊?」露琪亞問
  「小時候在元塾我們兩個住同一個房間,春水小時候不擅長自己綁腰帶和整理衣服,也不會穿草鞋,總之需要打結綁繩子的事他都很苦手」浮竹放下筆笑著說「除了翻花繩,那個他玩得不錯」
  「自己綁腰帶不是最基本的嗎…啊。」仙太郎自己說完也想到原因了。
  「被送到元塾前都是僕人幫他更衣的,所以他沒學過怎麼自己綁腰帶」浮竹把棉被掀開,抱起穿著甚平睡覺的小春水讓他雙腳著地放在床鋪上,小春水站著仰著頭搖搖擺擺的怎樣都不肯醒,浮竹就趁這時候幫他把敞開的甚平上衣穿好,搖搖晃晃的小春水不偏不倚的倒在已經準備好的浮竹懷裡「果然是往前倒啊」

  「這樣都不醒嗎…」七緒頭上三條線說
  「隊長連京樂隊長往哪倒都能預料啊…」露琪亞說
  「只是經驗啦」浮竹抱著小春水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繼續睡。
  「有時候真的會忘記京樂隊長也是在僕人伺候下長大的」清音說
  「京樂隊長和朽木隊長不同,沒有很明顯的…貴族感?」仙太郎說「怎麼形容啊,就是感覺很正常」
  「你這不就是在說朽木隊長不正常嗎。」清音說
  「我想虎徹在找的詞是"親民"吧」七緒那句"其實小樁也沒說錯"憋在心底有些辛苦。
  「畢竟大部分貴族都比朽木隊長更…」仙太郎雙手交叉在胸前沉思。
  「成長環境和觀念差太多了嘛」露琪亞說「京樂隊長小時候突然被送到元塾適應得很辛苦吧」
  「那時候我們真的很年幼,那年紀的孩子適應新環境其實還算容易」浮竹笑「聽雀部副隊長說,春水剛被送到元塾的時候,有段時間幾個侍奉春水的僕人和他的保母天天到塾裡照顧他,直到他習慣在元塾生活後才停止,不過到了衣服換季的時候他們還是會來做整理春水的衣服、準備過冬用品等等雜務,有時連元塾的修繕工作他們也一起包辦了」
  「上級貴族就是不一樣啊。」仙太郎說
  「老師其實對孩子在什麼年紀應有什麼能力一點概念都沒有」浮竹輕拍著熟睡的小春水的背「所以有時候對春水要求太高他也不知道,後來我也被送到元塾後老師才發現好像問題真的不在春水身上」他懷念的笑著「要小孩子自己生火燒洗澡水,這種要求真的太高了」
  「總隊長的標準是流魂街的孩子嗎。」露琪亞吐槽
  「這真的要求太高了」七緒點頭附和
  「後來老師的要求變得比較合理了,只要求我們把自己照顧好」浮竹說
  「那麼小的孩子去元塾跟得上其他人嗎?」仙太郎說「聽說元塾訓練強度遠比統學院更嚴苛」
  「其實剛到元塾的那段時間,我們只受了非常基本的靈力控制訓練,然後就是普通的教育,長大一些後才開始習武」浮竹說
  「京樂隊長是因為調皮,那隊長是為什麼被送去元塾的啊?」露琪亞問,浮竹那麼年幼就被雙親送到總隊長門下本身就很奇怪,更別提他身體虛弱到無法正常活動,元塾是培育未來死神的學校。

  「我和春水兒時入睡後都有靈壓外溢的問題,雖然他醒著時就一直在流失靈壓,但睡著後更加嚴重,所以對身邊的人造成不小的負擔,你們也知道我病倒時靈壓暴衝的狀況,小時候我因為這樣把鄰居們嚇醒好幾回,我年幼的妹妹更因為長期受我靈壓影響而變得躁動無法入睡」浮竹說「嚴重的時候我父親會抱著我到外頭空曠的地方,降低對其他人的影響,好幾次一待就是一整晚,風雨無阻,連大雪都…」他閉著眼懷念雙親「照顧我讓我的雙親精疲力竭」
  「隊長的父親好偉大」熱淚盈眶的清音說
  「他是個非常好的父親」浮竹微笑說「老師因為注意到接連幾天都出現奇怪的靈壓才命雀部副隊長來調查,我才因此被送到元塾」
  「感覺像聽到歷史的小內幕一樣」露琪亞說
  「那麼多年前確實是歷史啊」浮竹笑「本來只是為了學習控制自己的靈壓而去的,住在元塾是因為我給其他人造成太多困擾,受老師指導、成為死神、認識春水…,算是因禍得福呢」
  「簡直就像被命運串在一起一樣」清音說
  「哈哈哈,就是啊」浮竹抱著在他懷裡扭動的小春水笑「被綁在一起了呢」
  「可是你們共用一間房間靈壓不會影響到彼此嗎?其他塾生呢?」七緒問
  「其它塾生的宿舍離我們很遠」浮竹說「我們房間的位置只會影響到老師和雀部副隊長,還有一些住在塾裡的講師,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而我和春水的靈壓強度相當,所以我們一起生活感覺不到壓力」
  「隊長小時候也是這樣靈壓外溢嗎?」露琪亞問
  「我們兩個問題不同,我只有睡著和生病時才會,春水小時候是無時無刻一直在流失靈壓,像暖靈沙那樣注入靈壓才會產生反應的物質在春水手上會一直發熱」浮竹說「其他孩子被春水的靈壓弄得很難受,所以他在家裡也沒有玩伴」
  「好奇怪的毛病」仙太郎說
  「這很危險欸」清音說「這聽起來根本就是那個什麼病,很少見的那個」
  「靈潰症嗎?」浮竹說
  「對!就是這個!」清音說
  「靈潰症是什麼?」露琪亞問
  「是一種只出現在天生具備靈力的早產兒身上,無法調節靈壓的致死缺陷」浮竹說「身體不停產生靈壓,但無法在體內維持平衡因而外漏,最終因為靈壓耗盡導致早產兒夭折,屬於鎖結與魄睡發育不全的先天缺陷,這種孩子出生後即使受到治療,也會在三天內死亡,就算是釋藥院也只能勉強維持嬰兒的生命,一旦靈力持續發育就會使平衡進一步崩毀而致命」
  「因為早產兒夭折是常態,所以很少深究死因,我也是因為在四番隊實習才知道的」清音說「不愧是隊長!知識真淵博!」
  「沒有這回事,只是身邊就有這樣的孩子我才知道的」浮竹謙虛的說
  「可是京樂隊長不是活蹦亂跳的嗎?」仙太郎說
  「春水不是那種狀況,他是長大一些,靈力開始發展後才失去對靈壓的控制」浮竹說「貴族中偶而會出現這種孩子,像京樂家這樣靈力特別強大的家族中更為普遍,病理上和靈潰症相似,是產生靈壓的鎖結與魄睡發育程度不一造成的,通常在青春期早期發病,並在幾年內自行康復,可是春水不但幼時靈壓就失控,他的狀況還非常嚴重,和他有類似症狀的表親就像裂開的水缸一樣慢慢漏水,而他卻像一個上面正在灌水但底部已經脫落的瓶子,如果不是他自身靈壓足夠,他會和那些早產兒一樣因為靈壓枯竭而倒下,甚至可能死亡」
  「他這麼有活力,完全看不出來」露琪亞說
  「如果靈壓消耗得太大,春水就會非常疲憊,所以他小時候經常打瞌睡,睡著了就很難醒來,卯之花隊長說這是身體的自保機制」浮竹說
  「像冬眠一樣」七緒說
  「沒錯」浮竹點頭「學會控制靈力後這個體質問題就慢慢康復了,不過睡午覺的習慣就改不掉了,哈哈哈哈」

  「我們聊了這麼久京樂隊長一點都沒有醒樣子,睡得真熟」露琪亞吐槽
  「要他醒來也挺容易的」浮竹說
  「隊長說,以前他賴床時總隊長會抓著他的腳踝把他倒著拎起來…浮竹隊長該不會也要這麼做吧」七緒頭上三條線說,依照大家對浮竹的了解,他非常有可能笑著把小春水提起來。
  「啊?不會啦」浮竹笑「你們都先安靜一下」
  「?」幾個年輕人不明所以的閉上嘴,雨乾堂變得十分安靜。
  「春水老師要打人了快起來!」浮竹壓低音量在小春水耳邊說。
  「呃?啊!我醒了!別打人!」小春水抬頭同時推開浮竹,就像一隻從牆上猛然跳起的小青蛙,他一個用力過猛結果就是四腳朝天的摔在榻榻米上「呃啊…這哪?」

  四個年輕人摀著嘴努力憋笑,浮竹毫不客氣大笑把春水扶起來。
  「剛才應該錄影的」七緒掩嘴笑
  「噗哈哈哈哈!」仙太郎終於憋不住,拍著大腿笑出聲。
  「好可愛」清音摀著嘴笑說
  「跟睡昏摔下牆的貓一樣」露琪亞笑

  「十四郎你太過分了!」摸著頭跳起來的小春水指著浮竹說
  「你嚇成這樣表示你很心虛嘛」浮竹笑
  「很痛欸!」小春水抗議
  「抱歉抱歉」浮竹說「你的早餐在那,我早上要工作,之後就帶你出去玩」
  「去哪?」本來還在生氣的小春水眼睛馬上亮了「居然換你帶我出去玩了」
  「小時候都是你帶我去玩,是因為你老是不聽大人的話,經常偷溜出去啊」浮竹說「以前沒被壞人抓去才神奇呢!」
  「誰敢抓貴族的小孩啊。」七緒吐槽
  「很多喔」浮竹說
  「超多的」小春水同時說
  「欸?」七緒愣了一下「不會吧??」
  「以前廷內動盪時為了賺取贖金,或者人質做籌碼的叛亂者會抓貴族的孩子,男孩子的價值尤其高,因為男孩通常有繼承權,而且夭折的男孩比較多,家族會為了他們交出大筆贖金」浮竹說「以前有段時間連健康的男孩也會被打扮成女孩,就是為了避免成為賊人的目標」
  「不過風險很高喔」小春水說
  「因為抓走其他家族的繼承人,可能會引發貴族聯軍討伐,死無葬身之地可說是最輕微的處罰」浮竹一邊批公文一邊說「以前就有假裝成死神綁走貴族孩子的叛亂者,所以春水誤會七緒是冒牌貨時才會逃得那麼快」
  「真正的死神裡也出現過這種綁匪,所以不能掉以輕心」小春水說
  「隊長能平安長大是因為總隊長吧…」七緒吐槽
  「惹怒總隊長就算得到全世界的財富也沒命花」露琪亞說

  「應該說,京樂家的孩子本來就不是那種人的目標」浮竹說「冒險綁走貴族的孩子不外乎是希望脅持孩子逃出生天,或者靠贖金發財,因為我家又窮又沒權利,所以完全沒有利用價值的我在街上玩超安全的」他笑著蓋章「春水雖然和我相反,但因為京樂家的名聲,綁匪就算抓到他也會馬上放人」
  「名聲?」仙太郎問
  「拿到錢也保證你沒命花」浮竹說「和傾向花錢消災的貴族相比,京樂家是保證消滅對方的那一種貴族」
  「大哥八成會說"等他把綁匪氣死就會自己回來了"」小春水咬了口飯糰說
  「京樂隊長的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啊?」露琪亞問
  「很嘮叨的人」小春水說
  「他很重視春水,不過,他們的關係不是傳統意義上兄友弟恭的那一種」浮竹乾笑「他們見面就吵架,而且,是很幼稚的那一種吵法」
  「把對方拉低到自己的水平,然後憑經驗打敗對方嗎。」七緒看著小春水吐槽
  「差不…」浮竹點頭後馬上指著七緒說「不!這個描述非常精確!完全就是那樣沒錯!」
  小春水吃完早餐,規矩地把餐具收拾好疊在托盤上,在雨乾堂內看浮竹工作一會,嫌無聊就到湖岸邊去踢水玩了。
  「以貴族少爺來說,京樂隊長其實很有教養啊」露琪亞說
  「因為我們在元塾生活必須照顧自己嘛」浮竹說「春水小時候雖然調皮,但沒有惡意,他只是比普通孩子更有好奇心」
  「還有點呆呆的」七緒指著在岸邊拿樹枝打貓尾草玩的小春水吐槽
  「啊~男孩子十有八九都是這樣,樹枝很好玩啊」浮竹笑
  「嗯,沒錯沒錯」露琪亞認真的點頭附和
  「撿到一根好的樹枝很難啊」仙太郎說
  「…不懂」清音說
  「我也不懂。」七緒搖頭「既然隊長今天也沒有恢復的跡象,那我就回隊上了」
  「在春水變回去前就麻煩妳了」浮竹說
  「隊長正常的時候我的工作量更大,因為我不能直接拿他的代理章,必須找他本人回來工作」七緒嘆氣望向湖岸邊玩耍的男孩「隊長小時候和長大後落差大得令人難以想像啊」
  「真是個單純樂天的孩子」抱著文件來雨乾堂的高木說「甚至有點蠢」
  「啊哈哈」浮竹笑著搖頭「他很聰明喔,只是大人們很難發現這點」
  「個性改變真大」七緒說
  「因為過了這麼多年嘛,長了很多見識」浮竹喝了口熱茶「也失去了很多人」
  「……」七緒望著因為腳卡在泥巴裡而跌進水中的小春水「隊長現在很快樂吧」
  「不,依我對春水的了解,他心裡很焦慮」浮竹說「但因為再怎麼操心都無法改變自己失憶變小的處境,所以他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感受,以免身邊的人覺得自己需要撥空安慰他」
  「隊長」高木指著窗外開口「他好像卡住了」
  「嗯?」浮竹抬頭
  「那一區都是爛泥巴,京樂隊長好像無法上岸」高木說
  「糟糕!」浮竹放下茶杯瞬步到湖邊把小春水拔出來。

  「我想,總隊長的頭髮,是為那兩位操心光的」高木說,浮竹一個沒踩穩也踏進泥灘裡了。
  「我想也是。」七緒點頭附和

[十番隊]

  「抱歉,讓你陪我來」浮竹放下小春水說「但我必須盡快和日番谷隊長確定下次聯合演習的時間」
  「沒關係,我在旁邊等你」小春水說

  隊員通報隊長後,回來請浮竹與春水前往隊長室。
  「浮竹你下班了?」日番谷見浮竹穿著便服問
  「哇啊~是小京樂隊長欸」雛森穿著便服,趁著休假來找青梅竹馬。
  「你好」小春水和雛森打招呼
  「真的好可愛啊」雛森猶豫了一下後伸手摸摸小春水的捲髮「要吃甜納豆嗎?」
  「喂,那是我的點心欸」日番谷小小的抗議「櫃子裡有甜饅頭」
  「松本呢?」浮竹問
  「誰知道,她把工作丟給我就跑了」日番谷說「喂,雛森,平子什麼時候才要把聯合演練時程表給我?」
  「我已經催過了,明天就會送過來」雛森說「如果沒有的話,我會把隊長關在辦公室直到他寫出來的」他對日番谷微笑說。

  「…自從換隊長後,我偶而會覺得雛森和伊勢變得有點像」日番谷低聲吐槽
  「他們都是認真的好孩子」浮竹點頭說
  「遲早平子也會被書砸吧,大概明年預算草案遲交的時候」日番谷說
  「平子隊長的預算草案一向很精確,不過他的文書格式經常出錯,所以我想下次檔案入庫時爆發的機率比較高」浮竹說
  在兩名白髮隊長低聲吐槽時小春水正吃著饅頭,盒蓋上大大的[亂菊❤❤]簽名完全被無視。
  「大姐姐也是副隊長啊」小春水說
  「對啊」雛森笑「我今天休假,所以回流魂街買了小白喜歡的甜納豆來給他」
  「小白?」小春水問
  「叫日番谷隊長」日番谷抬頭說
  「有什麼關係嘛,我今天休假喔!」雛森說
  「妳特地去那麼遠的地方買點心給他?」小春水問
  「是啊,小白上次去現世買了一條很可愛的腰帶給我,當然要回禮呀」雛森說
  「就說在工作的地方要叫日番谷隊長了啊,雛森」日番谷低頭繼續和浮竹討論說「這一天我們和貴族街衛兵有聯合演訓,所以改期吧」

  「你們是…」小春水歪頭想了一下說「未婚夫妻嗎?」
  「欸欸欸欸欸不是不是不是!!」雛森揮著手用力否認
  「才不是!」日番谷臉紅大喊「你不要胡說!!」
  「啊哈哈哈」浮竹大笑
  「京樂隊長真是的!!不要開這種玩笑啦!!!我和小白是好朋友!!」雛森喊
  「日番谷隊長和雛森副隊長和我們一樣,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浮竹笑
  「為什麼會得出這種結論啊!」日番谷說
  「因為你送雛森副隊長腰帶啊」浮竹說「我們小時候除了親人外,只有夫妻之間會送彼此腰帶,尤其是男性送女性,如果不是訂婚或者已婚者,這可是非常露骨的追求方式喔」
  「咦───!?」雛森轉頭看日番谷
  「有這種事嗎!」日番谷問
  「訂婚才會送吧?」小春水點頭說「現在不是這樣嗎?」
  「貴族還是照著這個規矩走的,但平民就沒這麼嚴格,而且現在把腰帶放進棺中與死去的配偶一同火化的人也少了」浮竹說
  「不要瞎猜啊!」日番谷說
  「誰叫你亂送禮物,我搞錯很正常吧」小春水對日番谷說
  「不要拿那麼久遠以前的社會風俗來看現代社會!」日番谷說
  「哈哈哈咳咳咳」浮竹笑「笑得太過頭了咳咳」
  「還好嗎?」日番谷問
  「沒事」浮竹說
  「我頭一次聽說有這種傳統」雛森說「難道其他禮物也有這種義涵嗎?」
  「只有親人之間才會送的還有梳子」浮竹說
  「梳子?」日番谷皺眉「送那種東西不是很不吉利嗎*?」
  (*梳子日文發音和死很像,跟華人不送鐘一樣)

  「以前貴族夫妻和親子之間送梳子其實沒有關係,因為貴族不相信平民的迷信,但這五百年來相信這套的貴族變成多數,所以年輕世代的貴族就不會送別人梳子,就連自己的配偶也一樣」浮竹說
  「訂婚送女方腰帶、髮簪、梳子這些女孩子天天放在身邊的東西很常見喔」小春水說
  「送梳子是比送腰帶更直接的表達」浮竹說「但這種傳情方式在我們小時候就逐漸沒落了,貴族到現在還是寫情書追求異性居多」
  「貴族真麻煩。」日番谷皺眉說
  「不過很有道理耶」雛森說
  「啊?寫情書嗎?」日番谷問
  「不是啦」雛森說「我是說梳子表達的愛意比腰帶更深很有道理」
  「為啥?」日番谷翻開公文問
  「腰帶可以穿出門也能轉送,可是很少人轉送梳子,而梳子都收在臥房裡或放在懷中隨身攜帶,而且能看到貴族女孩子梳頭的,只有侍女和丈夫吧」雛森說
  「有這麼複雜嗎」日番谷吐槽
  「大姊姊說的是對的喔」小春水說
  「而且結婚以後就是結髮的夫妻,所以才會送梳子」浮竹說「啊,不過這限定單送一把梳子,如果是和很多東西一起送就不算」
  「這樣解讀好浪漫喔~」雛森說
  「哪有,不就是梳子嗎」日番谷說
  「是小白你不解風情」雛森吐槽
  「梳子那麼便宜,真的想追求對方的話,送漂亮的腰帶比較合適吧」日番谷說
  「所以你們打算訂婚沒啊」小春水開玩笑說
  「沒有!!」日番谷和雛森異口同聲的說


  離開十番隊後浮竹抱著小春水四處跑,帶他去看他想看的地方,看看貴族街的廣場現在是什麼模樣、商業街移動到什麼地方、高橋屋是不是還開著,最終他們到了已無雙殛的雙殛之丘。

  「真的沒有了!」小春水說「是誰幹的啊!」
  「我們」浮竹說「用四楓院家的道具破壞的」
  「欸?開玩笑的吧?」小春水瞪大眼說「山老頭會燒了我們!」
  「我們之後真的跟老師打了一場沒錯」浮竹大約向小春水說了拯救露琪亞的前因後果「老師目前暫時代理四十六室,他代理後就馬上把我們破壞雙殛的行為定調為阻止藍染陰謀不得不為之舉,所以我們才得以完全脫罪」
  「四十六室全死了啊…」小春水眺望瀞靈廷「街道都是完整的耶」
  「因為現在是廷內難得的和平時代啊」浮竹說「護廷十三隊的規模足以壓制任何叛變,貴族比起野心,更重視享樂,雖然廷內社會沉痾難解的問題仍多不勝數」
  「但是比我們那時候好」小春水說「木頭搭的哨兵塔都拆掉了,不同區之間的檢查哨也沒了」
  「那本來就是緊急事態時臨時搭建的嘛,只是以前沒有那麼長的和平期,所以我們小時候一直都有」浮竹說,那些兼做掛緊急事態宣告旗的警鐘塔無時無刻都有死神放哨,是他們童年風景固定不變的一部分。
  「而且街上拉貨的馬車是從廷外進來的耶!」小春水說「什麼樣的都有!」
  「馬車?喔,對喔」浮竹想了一下才想起過去的規定,過去動亂時代四十六室深怕違禁品或偷渡者進出廷才禁止獸力車通關,特許入廷的商人也得統一換成廷內的貨車,或者在門外卸貨改由人力搬運「幾百年前就解除這項禁令了,現在平民區商店街還會裝飾貨車做宣傳」
  小春水站在懸崖邊看著瀞靈廷,即使街道走向改變、建築翻新,分區大致上不會有多少變化,而且看建築便能鮮明的區分貴族區、平民區與護廷十三隊隊舍腹地。
  「春水還想去什麼地方嗎?」浮竹問
  「好棒啊」小春水說
  「嗯?」
  「大家都能悠哉度日,好棒」小春水轉頭對浮竹說
  「大家還是要工作啦」浮竹笑
  「可是不用逃跑或者擔心叛亂了!」小春水說「也沒有內戰!」
  「確實」浮竹抱起小春水瞬步到殘存的磔架上讓他從更高的位置眺望廷內「這個時代也許不完美,可是每天都在變好」
  「難怪大哥敢把家業丟給我跑去隱居」小春水說「現在大家肯定閒得發慌」
  「…」浮竹望向京樂家的方向「就是啊,京樂家幾百年來都沒參與戰爭,因為護廷十三隊的存在就足以穩定廷內社會」
  「現在的隊員比以前多很多的樣子」小春水說
  「以前隊員緊缺是因為我們出生前的那場大戰,花了數百年恢復原本的兵力,現在這才是應有的規模」浮竹說「監測虛的技術進步,人力充足,現在御討令名存實亡,幾乎所有貴族都放棄擁兵,家族之間的衝突都上仲裁庭或議會解決,不再宣戰」
  「不可思議」小春水說「如果我是穿越時間來到未來,那我回去以後山老頭也會說我在說夢話吧」
  「哈哈,老師會說"這小子把腦子睡壞了"吧」浮竹笑「如果回到過去你第一件事是跟老師說未來啊」
  「如果回到過去我第一個找你」小春水說
  「找我說什麼啊?」浮竹問
  「說我長大後比你高!」小春水笑
  「下午風好大啊」浮竹瞬步到地面「回我家去睡午覺吧,你一定睏了」
  「嗯」正在打呵欠的小春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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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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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2: 【童年新夢.下】夢醒時分

[浮竹家]

  「大哥太狡猾了,發生這麼有趣的事情現在才跟我們說」希幸請假從釋藥院回來看熱鬧,她的外表看起來和日番谷差不多大。
  「我很小的時候好像見過京樂大哥這個模樣」夏輝穿著簡便,完全看不出是上級貴族當家主母。
  「他小時候居然長這樣啊」紡郎蹲在小春水枕邊,出手捏住春水的鼻子,熟睡的男孩馬上皺眉伸手撥紡郎的手,張大嘴繼續睡。
  「紡郎別鬧了,春水正在睡午覺」十四郎笑
  「就是要趁他不能還手的時候報仇啊」紡郎說
  「二哥真的很幼稚」希幸說
  「嗯」雙子同時點頭

  「京樂大哥小時候真可愛」希幸注視著熟睡的小春水,浮竹家兄妹們圍著睡午覺的小春水七嘴八舌討論著這稀奇的意外。
  「其實我印象中京樂哥確實有這麼一段眉清目秀的時代」夏輝說
  「我印象裡他一直沒變」小希說
  「你出生的時候春水已經定樣了啊」十四郎說「他現在認識的應該只有夏輝和紡郎吧,但對這個春水來說紡郎還未滿周歲呢」
  「他有眉清目秀過嗎?」紡郎對小春水的臉左捏又捏
  「十四郎別弄我‥」睡眼惺忪的小春水睜開眼,見到這麼多雙相似的綠眼盯著自己,馬上瞪大眼跳起來「哇啊!」
  「哈哈哈看看這呆臉!」紡郎指著小春水大笑
  「黑髮的十四郎!?」春水指著紡郎喊「剪短了!!」
  「我在這」十四郎點點春水的肩膀指著自己說「那是鏡紡郎」
  「欸?」小春水來回看浮竹家長男與次男
  「這是夏輝」十四郎指著夏輝說「雙胞胎你見過了,然後這是年紀最小的希幸」
  「這是小夏?」小春水仰望著夏輝「變成大美女了呢」
  「我果然沒記錯,他小時候這張嘴就沒變過」夏輝笑
  「這是紡郎,在你記憶裡他才出生幾個月」十四郎說
  「……」小春水凝視著紡郎的臉,皺起眉頭。
  「幹嘛這樣看我?」紡郎問
  「你長得太像十四郎了」小春水說「像到有點噁心…」
  「親兄弟長得像不行嗎,你有意見找我爹娘投訴去。」紡郎吐槽
  「你的眼睛怎麼了」小春水問「你一直閉著眼睛」
  「嗯?我畏光」紡郎說
  「可是你出生的時候浮竹先生說你很健康」小春水說
  「後來才變成這樣的」紡郎指著小春水說「他什麼時候才會變回去啊?」
  「不知道」十四郎攤手
  「考慮到出事的是哪個單位,只是變小簡直是奇蹟」紡郎說「我布在地下的結界幾乎都被他的實驗品搞壞過」
  「京樂哥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啊」希幸說
  「聽說他恢復後可能連這幾天的記憶也會跟著消失」十四郎說
  「那你帶他到處去玩不就白費了嗎」紡郎說
  「有什麼關係嘛,我也玩得很開心啊」十四郎笑「晚餐叫壽司或者拉麵外賣如何?我請客」
  熱鬧的晚餐後十四郎以透氣為由獨自在緣側下靠著柱子休息,藍染大戰後他的身體看似健康,實際上非常容易感到疲勞,今天帶著小春水四處跑體力已經到極限了。
  「找到了」小春水在十四郎身旁坐下「十四郎我們去睡覺吧」
  「睡覺?」十四郎一看就知道小春水還很有精神
  「你看起來已經沒力了」小春水說「你的房間位置一樣嗎?我幫你鋪床」
  「哈哈」十四郎拉著小春水的手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我可以自己來,那麼大的床鋪對你來說很吃力,小時候我們還得一起整理自己的床呢」
  「十四郎的病還是好不了嗎」小春水失落的問「明明過了好幾百年」
  「能控制住就夠了」十四郎微笑「活到現在,言語無法描述我的感激之情」
  「希望能快點變回大人」小春水說
  「為什麼?」十四郎問「現在玩得很開心不是嗎?」
  「這個嘛」小春水歪著頭想了一下說「七緒桑好像很苦惱,而且我想和十四郎一起到處跑,不是被你帶著走」
  「原來如此」十四郎微笑「不過,帶著你四處跑我很開心喔」
  「我也很開心,話說我還以為十四郎會結婚呢」小春水說「沒想到你跟我一樣成了光棍大叔」
  「啊~是啊」十四郎握著小春水的手,拇指搓揉柔軟的掌心,這時春水的手又小又嫩,長年握刀的繭和傷都還沒產生「我不適合娶妻,此生能與你相伴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得也是,結婚以後就不能常常出去玩了」小春水舉起十四郎的手與他掌心相印「你的手好大喔」
  「因為現在我是大人啊」十四郎微笑
  「喂~紅豆年糕煮好了~大家快來啊~」小希的聲音在家裡迴盪。
  「走吧,我們去吃點心」十四郎牽起小春水帶他回室內。

  客廳桌上放著一鍋熱騰騰的紅豆湯,切小塊的年糕有烤過的焦黃痕跡,夏輝把一碗熱騰騰的紅豆湯放到小春水面前,提醒他小心燙口,大家端著自己的碗撈年糕,負責烤年糕的紡郎從鍋底撈出一大塊沒切碎的年糕裝進自己碗裡,滿臉得意的樣子。

  「這是小夏煮的嗎?」小春水吃了幾口問
  「是啊,不過年糕是紡郎烤的,怎麼樣?好吃嗎?」夏輝問
  「和浮竹夫人做的味道一樣」小春水說「可是紅豆和年糕更多」
  「現在愛放多少放多少,不用精打細算啊」紡郎用筷子夾著大年糕怎麼咬都咬不斷,還越拉越長了。
  「我是和母親學的嘛,味道當然一樣」夏輝微笑
  「二哥,我去拿剪刀給你吧」小希看紡郎掙扎無果,放下碗說。
  「這額惡以言額(做人要有原則)」紡郎說
  「你的原則是搞笑嗎?」小希吐槽「還好你跟大哥髮色不一樣,不然大哥一世英名早就被你毀了」
  「就是啊」雙子同時點頭說

  大家嘻笑談著等京樂恢復原狀應該找一天再聚一場,紡郎提議到時就讓京樂請客,小春水聽這群大人交談,左一句京樂哥右一句京樂哥,大家似乎都比現在的他更了解自己,他們口中的趣事主角雖是自己,他卻什麼都不記得。

  "感覺"小春水望著和十四郎相似得令人髮指的紡郎想"有點寂寞"

  「唉呀」小希突然指著門邊說「大哥睡著了」
  「難怪他都沒說話」紡郎說
  「京樂哥呢?」朝影問
  靠在門邊睡著的十四郎身上蓋著一件孩子的羽織,剛才還在一旁的春水已不見蹤影。
  「我看看」紡郎感覺了一下「在老地方」
  「我想也是,我去找他」夏輝說
  小小的身影坐在許久無人居住的整齊房間裡,身旁是兩團白色的衣物。
  「京樂哥」夏輝敲敲門框「你來幫大哥拿羽織啊」
  「對啊」小春水抬頭,他手上抱著兩件隊長羽織,壁櫥的門大開著,本來整齊疊放的衣服被春水翻亂了一部分「十四郎當隊長了,我還是覺得好神奇」
  「你也是隊長啊」夏輝攤開小春水抱著的另一件羽織,上面寫著一個[八]
  「我怎麼會去當隊長啊」小春水垂頭喪氣的說「我為什麼跟十四郎不同隊伍呀」
  「因為大人就算沒有天天見面也不會覺得寂寞嘛,所謂大人的餘裕啊,就是知道就算某個人不在自己身邊也不會感到孤單」夏輝微笑摸摸小春水的頭「而且負重前行總比無能為力而自責好」
  「聽不懂啦~」小春水歪頭抱怨「不要跟我說大道理嘛」
  「還好你變回去後不會記得這些話」夏輝輕笑改變話題「如果讓你選,你想跟大哥同一隊嗎?那誰來當隊長啊?」
  「當然是十四郎啊」小春水毫不猶豫地說「當隊長太麻煩了,我也不要當副隊長,他的副隊長一定很忙,我當隊員就好」
  「這種話要是被老師聽見了,他肯定會罵你不爭氣喔」十四郎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上次新年休假時你把隊長羽織忘在這了,我都忘記要還給你了」
  「大哥你醒啦」夏輝說
  「小睡一下精神好多了」十四郎說「我該帶春水回隊上了」
  「不睡這裡嗎?」小春水問
  「明早要是清音他們找不到我,雨乾堂的屋頂就要掀了」十四郎笑「我已經和紡郎他們說過了」
  「路上小心喔」夏輝目送十四郎抱著小春水瞬步離去。


  「街上燈還亮著!」小春水得用喊的浮竹才能在瞬步的風中聽見他的聲音「平民區有活動嗎?」
  「沒有」浮竹在一處屋頂上停下,為了保持高速移動他選擇在屋頂間移動「這是現在的常態喔」
  「這麼晚了耶!」小春水眼中閃爍著燈火的光「好多人喔!」
  「後來完全取消宵禁了,除了緊急事態期間,大家想在外面玩多晚都行,不過只限定平民區的大街,不然鄰居會抗議的」浮竹說「貴族區還是老樣子,自己說了算,想下去看看嗎?」
  「不用」小春水搖頭「我們回去吧,你這麼累,繼續吹風一定會生病,街道又不會消失,明天再來就好」
  「說得也是」浮竹笑「抱緊喔,我要加快速度」
  「用最快速度走一次!我想看!」小春水興奮的喊
  「好!抓牢囉!」浮竹說

  兩人的笑聲隨風而去,街上熙來攘往的人們聽不見上方一閃而過的隊長們歡笑的聲音,風聲在耳際狂嘯而過,雖然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但能感覺到彼此大笑時胸腔的震動,小春水無法在這樣的高速下睜開眼所以什麼都看不見,緊緊抓著十四郎靠在他身上,他一點也不擔心十四郎會鬆手讓自己掉下去,但他想聽清楚十四郎的聲音,他能聽見一點低沉爽朗的笑聲。



  晨光暈染朝霧透入紙窗,湖面的水霧夾著寒氣滲入雨乾堂內,被鑽入被窩的冷空氣冷醒的浮竹伸手幫小春水拉棉被時撲了個空,摸索尋找著不知睡到何處的孩子。

  「早安」低沉慵懶的嗓音說,粗糙溫暖的大手輕撫他的臉龐「我把暖爐點上了,等下就不冷了」
  「春水」浮竹在昏暗的室內只能看見剪影,但足以讓他看出春水已換上為他準備的死霸裝「早安」
  「離上班還有段時間,昨晚下雨了,現在才會這麼冷」京樂擠進浮竹的被窩,枕著手看仍滿臉睡意的男人「今天我們隊上有朝會,小七緒不會像前幾天那麼早來,我可以待久一點」
  「你有記憶啊」浮竹閉上眼說
  「記得挺清楚的唷」京樂抱著浮竹說
  「你記得多少?」浮竹問
  「從四番隊醒來後的一切」京樂勾著浮竹的長髮纏繞在指間
  「抱歉,對你說了那麼多謊」浮竹說
  「別道歉,這幾天我很快樂」京樂親吻浮竹眉心說
  「決定串通大家時我就下定決心要道歉了」浮竹說「欺瞞就是欺瞞,雖然阿近說你幾乎不可能記得變小時的事…」他睜開眼看京樂,對方正對著自己微笑「你不失落嗎」他靠在京樂懷裡問,語調中帶著濃厚的睡意。
  「多好的夢都得醒嘛」京樂帶著微笑說「謝謝你讓我做了一場美夢」
  「嗯」浮竹應聲
  「睡吧,還早呢」京樂說
  「春水」浮竹語調模糊充滿睡意
  「我在」京樂輕撫身旁男子的白髮
  「要醒來喔」浮竹說「每天…沒事也要…起床」請不要因為沒有動機,就想一睡不醒。
  「我會的」京樂說「我得來見你啊」
  「……」浮竹的呼吸穩定而緩慢,話才說到一半他便被睡魔擄走了。
  「祝你好夢」京樂親吻他的白髮「十四郎」
~~~~~~~~~~~~~~~~~~~~~
[雨乾堂 午後]
  「沒想到京樂隊長會自己恢復原狀」露琪亞說
  「總算恢復了」七緒早上看見總算恢復原狀的隊長鬆了一口氣
  「大概和京樂隊長小時候那個靈壓外洩的毛病有關,就像代謝效率特別高一樣」帶著解藥來的阿近說。
  「但這個解藥也沒用啊」仍保有青年外表的雀部指著那瓶閃亮的墨色解藥說「雖然喝下解藥後恢復記憶了,但身體沒恢復,不僅四肢無力視線更是模糊,根本無法工作」他捏著眉心說「而且喝下解藥後,因為過去幾天的記憶消失,整個腦子都是混亂的,難受至極」
  「雖然這幾天記憶沒辦法挽回,不過其他毛病明天再給你一杯就解決了」阿近說「只是劑量不足,安心吧」
  「把京樂那份給雀部副隊長喝不就好了?」浮竹問
  「肯定是喝下去會出大事吧」只穿著死霸裝的京樂說
  「也沒啥大事啦」阿近說「只是皮膚會變成螢光藍而已」
  「那就不是"而已"了吧」七緒吐槽
  「這是第三版,第一版的老鼠爆炸了,而喝了第二版的老鼠變成這樣」阿近拿出一張照片給七緒看,七緒嘴角抽動臉色發青把照片還給阿近「隊長打算把第一版提純製造新藥呢」
  「請不要製造這種東西。」七緒摀著嘴有點反胃「啊,副隊長會議時間快到了」
  「雀部副隊長還沒恢復記憶,所以今天還是由伊勢副隊長代理吧?」露琪亞說
  「是的」七緒點頭
  「麻煩伊勢副隊長了」雀部說
  「我也該回局裡了」阿近說「明天我會把解藥送到一番隊的,再見」
  「朽木我們走吧」七緒說
  「隊長我去開會了」露琪亞說
  「辛苦了」浮竹揮手
  「小七緒掰掰~」京樂說
  「在我回來之前請把所有文件完成!」七緒嚴正警告


  「雀部副隊長是來找我的吧」在年輕人們離開後京樂開口
  「我猜是因為雀部副隊長過去幾天的記憶,完全沒消失對吧」浮竹喝了口茶說
  「唔。」偽裝露餡的雀部清喉嚨「咳嗯,我確實是來找京樂隊長協商的」
  「來找我串供假裝失憶,對吧」京樂笑
  「我認為考慮到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為了不使身邊的人與我們自己感到尷尬…」雀部長篇大論的藉口,在兩個從小到大認識他數百年的隊長揶揄的眼神下被他拋到腦後「這幾天…實在太丟人了。」
  「我也這麼打算呢」京樂笑著說「都怪技術開發局亂說話,大家趁我們變小的時候做了很~多令人難為情的事哪」
  「絕對要嚴守秘密」雀部按著京樂的肩膀威脅「知道嗎」
  「唉呀唉呀~我小時候就不怕長次郎桑了,現在威脅我也無效啊」京樂吐槽「我會保密的,所以請放我一馬吧~」
  「我們會幫忙保密的,請別擔心」浮竹笑
  「是啊」京樂說

  雀部死盯著京樂散漫的表情一會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要去四番隊了,告辭」雀部說
  「欸?雀部副隊長不舒服嗎?」浮竹問
  「我要去探望被我打傷的隊員…」雀部抹了把臉瞬步離去。

※一個月後 女性死神協會※

  「看吧,我就說賣得出去吧」亂菊得意洋洋的說
  「京樂隊長的寫真從來沒二刷過,這個月曆居然三刷了…」勇音一臉不敢置信的說。
  「這究竟…」七緒推眼鏡「真的不是算錯了嗎?松本小姐妳確定裡面是隊長的照片,不是日番谷隊長?」
  「討厭啦,七緒怎麼這麼過分,人家視力一點問題都沒有喔」亂菊說
  「比對銷售數據發現,訂購月曆者95%是女性」音無說「其中,已婚女性與母親占比為45%」
  「比對的是什麼?」麗莎問
  「隊長那本目前幾乎全在不明市場流通的寫真」七緒黑著臉說「我們出於好奇調查過,寫真最終流向,幾乎全是男性顧客。」
  「啊,他確實是在那種圈子更受歡迎的類型。」麗莎淡定的說
  「這是現世孩子的連身睡衣吧?好可愛喔」雛森說
  「就是吧!我還準備了隊長的,但他說什麼都不肯穿呢!」亂菊說
  「小雞睡衣哪裡可愛了」碎蜂說
  「還有黑貓的喔」亂菊翻頁說
  「附贈黑貓娃娃和貓爪手套,有碎蜂隊長的尺寸」麗莎馬上掏出一本型錄展示。
  「多麼了不起的設計啊!」碎蜂變臉比月曆翻頁更快,表情馬上從嚴厲變成溫柔陶醉的模樣。
  「不過這些照片到底是什麼時候拍的啊?」七緒說「背景看起來都是雨乾堂」
  「啊~我趁浮竹隊長下午去開會的時候溜進去拍的」亂菊自豪的說「我跟他說是要送浮竹隊長的紀念品~」
  「松本小姐,據我所知,這種行為在現世普遍稱之為"變態"喔」七緒頭上三條線吐槽。
  「我還給總隊長也送了一本呢~~~~」亂菊說
  「欸?!」七緒和勇音大喊「沒問題嗎!!!」
  「總隊長很高興喔!」亂菊笑著比出勝利手勢。
[一番隊]
  "被總隊長封印在私人物品櫃的奇怪東西又增加了"見證松本風風火火殺進來送禮全程的朝夕雙子默默看著若無其事辦公的總隊長,在內心同時吐槽。

Notes:
  管制貨車的禁令是參考日本江戶時代幕府為避免謀反者利用貨車運送兵器或人而設立的,基本上比人力車大的都是禁止的,出於軍事考量大河上也不搭橋,因此交通運輸極為仰賴步行與水運,在文中瀞靈廷的管制是:
1.禁止外來車入廷
2.平民禁止使用獸力車
3.所有廷內通行的車必須是由官方提供的制式車款,且須有擔保者(有編號與歸還期限,歸還必須接受詳細檢查)
4.貴族不受以上規定限制

  江戶時代嚴格檢查出入城的人物和物品,有所謂"入火槍出女"的說法,意思是嚴格檢查入城物品,嚴防火槍等武器被偷渡入城,並嚴格檢查出城的女性,為的是避免作為人質的各地大名的妻女逃出江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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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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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1: 【秋大祭:委託】

Summary:
開頭這一章京浮沒什麼戲分,到後半才登場,主要是經由一護和朋友們的視角了解這個祭典是什麼樣的活動,下一章兩位男主角就會正式上場了。
這一篇其實故事和設定成分很高,所以前面我先發了比較輕鬆的變小故事,因此兩者的時間序其實是相反的(變小故事在冬季大戰後)。
這個故事發生在霞大路家事件後、藍染大戰前。
[新隊長天貝繡助篇後 秋季]

  浦原商店門口來了一群高中生,掃地的小雨慢慢的朝他們揮手。
  「各位好」小雨說
  「你好啊小雨」織姬說
  「唷,木屐帽子在嗎?」一護問
  「店長在裡面」小雨指著店內「請問有什麼事?」
  「是那傢伙往我們房間丟了那個死亡訊息一樣的球把我們叫來的啊!!」一護說
  「唉呀唉呀,黑崎先生還是這麼有精神」浦原從陰暗的店裡走出來「請進,我們坐下來談吧」

  「請用茶」小雨端上熱麥茶說
  「你找我們有什麼事?」雨龍問
  「是這樣的,先前因為霞大路家的紛亂,我的貨源出了點問題,我想請各位幫我跑腿一下」浦原說
  「夜一先生不在嗎?」茶度問
  「他在收拾更~麻煩的問題呢」浦原說「同時,秋大祭時間到了,井上小姐曾說過希望找到自己的大哥,最近遇到的機率比較高唷」
  「欸?浦原先生知道哥哥被送到哪嗎?!」織姬問
  「他怎麼可能知道啊」沒用義骸的露琪亞拿著一包香菇山巧克力走進和室「如果是被魂葬的還有可能問發整理券的死神有沒有印象,但是作為虛被淨化的話將直接進入靈魂的自然循環中,去往何方根本無從查起」
  「結果你又是在唬人啊」一護瞪著浦原說
  「我不曉得井上先生在哪,但如果想在屍魂界找人,現在是好時機」浦原說
  「剛才浦原先生說的秋大祭,是流魂街的慶典嗎?」雨龍問
  「秋大祭是流魂街居民移動最頻繁的時間」露琪亞說「每年秋收後舉辦,為期一周,經過審查登記的流魂街居民能進入瀞靈廷,不同區域的人也會為了行商或找工作、遷居等等,成群結隊的朝前幾區移動」
  「原來他們可以入廷?!」一護瞪大眼問
  「可以唷,因為秋大祭可以說是為了廷內而辦的」浦原說

  「秋大祭非常熱鬧,開始前一個月就會開始接受入廷申請,手藝人、表演者或者單純想看看廷內的居民都可以申請,當然,危險人物會被拒絕在外,有很多攤商會藉此到廷內做買賣,廷內外進出貨合作經常是利用這段時間談成的,現在應該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前幾區了,井上的哥哥很有可能就在人群中」露琪亞說
  「真的嗎!」織姬不小心提高了音量,害羞的遮著嘴「我能去嗎?」
  「過穿界門超麻煩的欸」一護說「上次已經被警告再這樣通行會被丟進牢裡喔」
  「哼哼~我早就想到了!」露琪亞說「我已經提前申請好十三番隊穿界門的通行許可了!」他自豪地給大家看手機上的許可字樣。
  「隊長特許…」雨龍讀出下面的字樣
  「你直接跳過這一大堆手續,讓浮竹先生蓋章同意啊!?」一護接過手機看了說
  「因為照正常手續就算不被拒絕也會拖很久啊,雖然我也拿了朽木家穿界門的鑰匙,但入廷還是走正式的門比較妥當」露琪亞說「隊長聽到我在和伊勢副隊長討論怎麼寫申請比較容易騙過去,他就說『喔~就讓他們過來玩吧』然後蓋章同意了」
  「浮竹先生真通融」茶度說
  「其實想請各位帶回來的物品已經在志波家了,等你們玩完了回來時順便帶回來就好」浦原說
  「是什麼東西你先說清楚」一護說「不會是違禁品吧!」
  「是像這樣的紅色的結晶」浦原拿出一片晶瑩剔透的豔紅寶石「裝在這麼大的盒子裡,那是一種屍魂界才有的特殊礦物,經過設定可以傳遞聲音或者光線,只是很平凡的原料,不過因為只有靈器相應度最高的10%高品質晶石才能派上用場,所以算是高價品」
  「傳令神機裡面也有這個」露琪亞拿起寶石看了一會說,切片的寶石照出了在他身旁的一護,但他自己卻無法被寶石照出。
  「是~的!為了克服靈子波傳遞到器子世界會被干擾甚至阻斷的困難,當初我們在開發通信器材的時候就使用了這個!」浦原說
  「奇怪?」一護也注意到寶石映照出的只有自己。
  「這可是管制原料你想害誰啊!」露琪亞朝浦原臉上砸了坐墊說
  「這批可是經過正當管道取得的唷!」浦原接住坐墊說
  「管制原料?」雨龍問
  「有一些特殊物品在屍魂界是禁止私下交易的,比如有劇毒的罕見植物、這種用於特殊科技的稀有礦物,還有落入危險人物手中會引發大問題的各種物品」露琪亞說「還有…呃…總之都是麻煩的東西」
  「你根本不清楚啊」一護吐槽
  「因為管制品清單很厚啊,我們十三番隊不管屍魂界產的違禁品,只管從現世帶回的違禁品和濫用穿界門的行為」露琪亞說
  「原來除了特殊隊伍外其他隊也有分工啊?」織姬問

  「有啊,十三番隊是淨化隊,所以大部分派住現世的都是我們的隊員」露琪亞說「二、四、十一、十二這幾隊你們都知道他們的專業領域了」
  「啊,知道。」一護點頭,腦海裡出現的是揮著刀追著自己大喊"來廝殺吧!!"的更木。
  「嗯…」雨龍推了眼鏡,他對十二番隊的印象何止深刻。
  「負責管理這些違禁品的是六到十隊」露琪亞說
  「這麼多!?」一護說
  「貴族相關的違規案件由六番隊處理,七、八、九、十都是和廷內治安有關的隊伍,所以他們之間有互相配合的小組在監控違禁品黑市,負責情報的八番隊也負責修訂更新違禁品清單,如果想知道廷內有什麼樣的貨物流通、合法與否、取得管道,問八番隊就對了」浦原用扇子遮著半張臉「不過呢~他們"自稱"是整理資料的隊伍,而非調查單位,實地執行搜查的是其他隊伍」
  「貴族會買什麼違禁品啊?」織姬問
  「聰明的孩子們猜猜看吧~在現世大部分國家也是違法買賣唷」浦原說
  「珍稀動植物食材?」一護說
  「現世走私品?」雨龍猜
  「剛剛就說現世走私品是我們管的啦」露琪亞吐槽
  「珍奇猛獸嗎?」織姬問
  「家裡養了那種東西的貴族還滿多的」露琪亞說
  「請問究竟是什麼?」茶度問
  「是整喔」浦原說「也就是"人"」
  「欸?」高中生們同時一愣,瞪大眼看浦原。

  「以前沒有這套監管系統,法律也比較寬鬆的時候,有些貴族會從人口販子那買流魂街居民取樂」浦原認真的表情讓一護等人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你們至今接觸的都是很有人性和常識的貴族,在護廷十三隊尚未成立的古早時代,甚至有貴族將去流魂街狩獵整當作遊戲」
  「呃,之前琉璃千代那時候我有聽說過,好像大部分的貴族都是很高高在上的傢伙,但狩獵人類也太…」一護說
  「現世過去也有啊,將異族人視為次等生物獵殺的遊戲」浦原說
  「高高在上不足以形容」露琪亞搖頭「不將貴族以外的人當作人看,這樣的人多得令人髮指」
  「因為整不需要進食,所以被囚禁就算放著不管,有水喝他們就能活下去,待遇連看門狗都不如」浦原說
  「好過分…」織姬忍不住說
  「是被當作廉價勞力嗎」雨龍說
  「不是喔~勞動者廷內就很多了,如果貴族需要額外的勞力會暫時接受流魂街居民入廷工作,不過這必須經過四十六室和貴族會議同意,以往只有四大貴族申請或者廷內受到大規模破壞才會得到許可,勞工集中住在規定的區域,離開規定區域或違反宵禁者將視同賊人除去,工作結束就強制送回流魂街,勞力本來就非常廉價了,他們要的是消耗品」浦原說「有智慧且會逃跑求饒的"靶子"、任人玩弄無力反抗的"玩偶"、滿足好奇心的"實驗品"、無能還手的"沙包"」他喝了口茶後馬上換上笑容和輕浮的語氣「不過現在做這種事會被抓唷~~朽木隊長會親自上門抄家,多~恐怖啊!」
  「黑暗歷史不管在哪都一樣啊…」一護忍不住說

  「給你們」小雨給一護等人幾串鐵灰色的錢幣,裏頭交雜著一些精緻的銅錢。
  「這是什麼?」一護問
  「是屍魂界的貨幣」雨龍說
  「我當然知道,我是想知道他給我們錢有什麼圖謀」一護說
  「這只是給各位的分潤」浦原打開扇子呵呵笑說「是先前保護霞大路小姐的酬勞唷」
  「祭典需要花錢」小雨說「祝各位玩得開心」
  「那麼井上小姐準備何時出發呢?」浦原問「大家都要去嗎?」
  「當然會一起去啊」一護說
  「我很好奇那是什麼樣的祭典」雨龍點頭
  「我想順便去探望柴田」茶度說
  「那麼請各位帶上這個參加祭典必備的重要寶物」浦原很神祕的在袖子裡撈東西,一護等人屏氣凝神等待他掏出什麼壓箱寶。
  「噹噹~各位挑吧!有不同顏色嗚哇!」浦原掏出一疊廉價的塑膠面具的同時被一護和露琪亞左右手刀夾擊打倒在地「兩位默契真好」
  「還以為你要拿什麼出來!給我們假O騎士面具幹什麼啊!!」一護感覺自己被耍了怒罵。
  「拿那麼久幹嘛!」露琪亞說
  「上你的當真讓人不快」雨龍吐槽
  「不然各位自備吧」浦原揉揉臉爬起來說「參加祭典不戴面具無法享受樂趣啊」
  「我會自己找」一護說
  「茶度難不成你喜歡假O騎士?」雨龍問認真拿著面具考慮的茶度。
  「如果你們不需要,我想帶給柴田,他很喜歡假O騎士」茶度說
  「那就都給茶度先生吧」浦原說
  「我們回家準備一下,兩小時後過來集合可以嗎?」一護說
  「好」大家同意
~~~~~~~~~~~~~~~~~~~~~
[十三番隊]
  「這裡還是這麼漂亮」一護跟在露琪亞後面說
  「你們這裡的草木打理得真好」雨龍第一次到雨乾堂以外的區域,現在十三番隊的一片楓林已經紅了,遠遠就能看到休假的隊員帶著孩子在楓林嬉戲。
  「因為要讓隊長能在清幽的環境療養,所以前輩們把原本的林地整理過了」露琪亞說
  「能讓下屬這樣付出,浮竹先生作為上司真是了不起啊」雨龍說
  「朽木你回來啦!」抱著一疊文件的清音大喊「你的隊員資料表還沒更新!快去找高木報到!不然他要殺人了唷!」
  「啊!是!」露琪亞臉一黑抱著頭喊「我完全忘記這件事了!抱歉我能先去一趟辦公室嗎?我等下再帶你們參觀」
  「我們跟你一起去吧,有外人在,前輩比較不會罵人吧?」雨龍說
  「高木前輩本來就不罵人,但他給人的壓迫感…」露琪亞說「而且我已經遲交一個月了啊」
  「難怪人家會生氣。」一護說


  露琪亞瞬步趕到資料庫門口時已經感覺到高木的靈壓了,深吸一口氣開門鞠躬致歉。
  「前輩對不起我來晚了!」露琪亞喊
  「只剩下你了」高木意外的平靜「這是你的舊表格,新表填好後給我」
  「朽木好久不見」七緒說「各位也是,聽說你們想來參觀秋大祭啊」
  「伊勢小姐?」一護想了一下記起七緒的名字「你不是別的隊伍的嗎?」
  「我們隊長又來打擾浮竹隊長了,所以我順便幫忙核算資料」七緒手邊擺著算盤和一疊文件「新式表格格式不同要注意填寫喔,我找高木八席則是因為十三番隊難得遲交文件所以雀部副隊長請我來詢問原因」
  「原來如此」露琪亞羞赧地低頭「實在非常抱歉」
  「喔,是旅禍少年們啊」橋野原抱著一疊簿子在高木旁邊坐下「表格很簡單啦,你們等露琪亞一下就好」
  「我知道你在現世很忙,但下次記得別疏忽了隊上的行政工作」高木提醒
  「我下次不會再犯了」露琪亞說
  「他今天早上成功放飛了之前撿到的小麻雀心情正好,下次你就沒那麼走運了唷」橋野原湊到露琪亞耳邊低聲說
  「高木前輩真的抱歉」露琪亞說
  「高木這是今年的新人預定名單」仙太郎拿著文件進來「喔!朽木已經回來啦!旅禍少年們好久不見了」
  「嗯,好久不見了」一護等人向仙太郎打招呼,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他的大嗓門讓人印象深刻。


  一護等人好奇的拿起放在桌上的空白表格,除了普通的姓名、性別、身高、職等,還有一些他們摸不著頭緒的名詞。
  「你們很好奇嗎?」高木問
  「為什麼有年資卻沒有年齡欄位啊?」織姬問
  「因為年齡不重要」高木說「有靈力的魂魄老化、成長速度可能出現極大的落差,所以我們只登記工作年資」
  「而且流魂街出身的人經常不曉得自己確切的年齡和生日」七緒說
  「成長速度不一樣?」織姬問
  「有些靈力特別強大的人會在某個年齡階段停滯很久,正常來說過了青春期外表變化才會減緩,但也有日番谷隊長那樣一直停留在孩子外表的人,一派理論是認為靈力強大的人需要更長的成長時間,身體和力量才能相應,但有許多例外存在,靈力尚未完全發展的人也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七緒指著自己「和我年齡相近的人中,有人至今仍是兒童模樣」
  「是那個吧?擱淺世代」橋野原說「我記得七緒你跟隊長最小的妹妹差不多大,對吧?」
  「嗯,我和小希好像只差了幾個月」七緒說「知道他和我差不多大的時候我有點訝異,我第一次見到現在還沒長大的同齡人,有的話應該也是被藏在家裡的貴族孩子」
  「隊長說她幾百年前外表就停止成長了,到現在還是孩子的模樣」橋野原說「個性和心智上也比較接近小孩,不過已經是個獨當一面的治療師了」
  「擱淺世代?」高木問
  「是一種奇怪的現象,這幾百年來才正式被辨認出來,不過我伯父說以前其實就有這種人,只是都被藏起來了,沒有公開,所以大家沒發現這不只發生在自己家族內」橋野原說「這種人沒有什麼特徵,通常是停留在兒童期外表太久才被發現,是一種特定幾年出生的孩子在長到一個年紀後突然停止成長的現象,貴族如果長年未論及婚嫁、無故廢除婚約、年紀輕輕就隱居或者突然被從繼承序中排除,八成就是這種原因」
  「像是八千流那樣嗎?」一護問
  「草鹿副隊長是流魂街出身,所以不是,這個現象只影響廷內貴族,至少目前沒聽過平民和流魂街居民受影響」橋野原搖頭「有一派理論是說這是血太濃造成的,但有這種孩子的家族之間不一定有近親關係,而且很少與近親通婚的下級貴族裡也有這種孩子,勉強要說有甚麼規律的話,就是不曾和古老的舊貴族通婚的新貴族中似乎沒有這種孩子」
  「為什麼會有新舊貴族之分啊?」織姬問
  「因為舊貴族瞧不起新興貴族,認為他們血統低賤,雖說是"新"貴族,但這些家族都有上千年歷史,也不一定是下級貴族,比如京樂隊長的家族是上級貴族,但仍屬於新興貴族的一員」橋野原說「新貴族大多是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才產生的,比如祖先是非常強大的死神,為了收買他們而給他們貴族身分,或者擁有龐大財富,以此換來下級貴族頭銜」
  「原來如此,非常嚴明的社會階級啊」雨龍摸著下巴說「話說,受這種奇特體質影響的人健康沒有問題嗎?」
  「其實只是長得比較慢而已,我是在開始鍛鍊自己的靈力後成長的速度才逐漸恢復正常,也有人說是精神成熟度影響身體成長速度,但有一位老成的學者至今仍是兒童模樣,所以沒有定論」七緒搖頭

  「原來廷內有這種怪異現象啊」高木頭一次聽說
  「因為發現出現這種世代都是幾百年後的事了,現在可能就有這種孩子在外面跑,我們也不會發現他的異常」橋野原說「而且受影響的人很少,又都是貴族的孩子,他們大多被保護在大宅裡,只要身體健康家裡就無所謂」
  「我記得朽木隊長的姑姑也是這樣吧?」七緒說
  「嗯,她是確認的案例之一,我記得在隊長他們兒時也有一批這樣的孩子,但過了幾百年大多已經恢復正常了」橋野原說「朽木銀嶺隊長當年大力資助四番隊研究這些停止成長的孩子,想找出女兒停留在兒童模樣的原因,不過後來藤姬大人自然長大了,所以後來怎麼樣我也不清楚」
  「四番隊最終結論是這種現象可能是自然發生的異常,受影響者可能在身心和靈力上都停留在孩子的狀態,有些人在精神層面變得比較成熟獨立後就會開始成長,有些人是靈力開始發展並得到鍛鍊後恢復成長,也有人認為這是受到心理創傷影響,所以這些人逃避長大,不過後者被斥為無稽之談,畢竟如果這個說法成立,受影響者應該會更多」七緒說「之所以肯定日番谷隊長不屬於這一種情形是因為他雖然成長速度極為緩慢,但依舊是有在成長的,而且他的靈力仍在增長」
  「日番谷隊長有參加那個研究啊」橋野原嘴角抽動
  「他是主動參加的」七緒指著自己說「我是作為"康復"案例接受檢查」
  「原來四番隊也做研究啊」織姬說,之前救出露琪亞後她在四番隊協助治療,和隊員們接觸比較多。
  「四番隊和專為貴族服務的釋藥院一起研究擱淺世代的成因很久了,不過雙方都沒有得出結論」橋野原說
  「涅隊長當初在創造音無的時候也曾經試圖研究…」七緒頭上三條線「但因為所有案例都拒絕配合,所以不了了之」
  「誰敢讓他研究啊!」雨龍和一護異口同聲的說。
  「伊勢小姐這麼年輕,年資是多少啊?」織姬好奇的問
  「很短,一百多年而已」七緒說
  "而已?!"現世的孩子們表情寫滿疑惑
  「人類的時間感和我們差太多了,你們的表情真有趣」橋野原笑,他指著七緒說「如果七緒是人類你們認為他幾歲?」
  「嗯…」一護沉思
  「大概比我們大幾歲而已吧?」織姬說
  「十八歲左右?」雨龍說
  「差不多」茶度點頭
  「伊勢副隊長如果把頭髮放下來,打扮一下,對人類來說年紀看起來會更小」高木說
  「高木先生看起來大約三十歲」織姬說「這是您過世時的年紀嗎?」
  「我和你們差不多大的時候就被砍死了,我是來屍魂界後才長大的,不過我維持這副模樣已經很多年了」高木說
  「我呢我呢?」橋野原指著自己說
  「長得比較年輕的二十八歲吧」一護說
  「為什麼我的這麼具體!?」橋野原吐槽
  「那你們覺得朽木隊長如果是人類又是幾歲?」七緒問
  「二十好幾,或者三十出頭?」一護想了一下說「他那張臉太死板了,跟老頭子似的嗚!」說到一半在桌子下的腳被露琪亞狠狠踹了一下。
  「在人類眼裡原來是這樣啊」橋野原說
  「京樂先生和浮竹先生看起來只有四十幾歲,但他們以前好像說過自己超過五百歲很久了…」一護突然想到「難道白哉有四百多歲嗎!?」

  「怎麼可能啊!」露琪亞從表格中抬頭吐槽
  「那兩位老隊長的年齡比朽木隊長的父親還大喔」橋野原說
  「伊勢小姐應該是最年輕的吧!?」雨龍問
  「啊?哈哈哈」橋野原聽了笑著拍拍七緒的肩膀「小妹妹你自己說吧」
  「我的實際年齡啊」七緒微笑指著自己說「比朽木隊長大很多喔」
  「我們三個之中年紀最小的是阿步喔!」橋野原指著怒目明王一樣的八席。
  「請不要那樣叫我,謝謝」高木說
  「啊!?那是幾歲啊!?」一護叫
  「笨蛋!怎麼可以問女性的年齡啊!」露琪亞罵
  「老實說屍魂界的年齡都是以百年來計算,計較差幾歲實在沒意義」高木說
  「朽木隊長大約接近兩百歲吧,他是年輕世代,跟碎蜂隊長算是同一代,一百年前他和現在的日番谷隊長看起來差不多大」橋野原說「隊長中年紀最小的是日番谷隊長,他大約一百左右」
  「一百歲!!?」人類孩子們驚訝地說
  「日番谷隊長二十年前就和現在長得差不多,不過稍微矮一點點」高木說
  「不會吧!!」一護說
  「這個話題對人類來說太有衝擊力了」高木說「我剛成為死神的時候也很困惑」

  「人類孩子真是有趣」橋野原笑

  「高木前輩我不確定我來屍魂界的確切年數要怎麼寫?」露琪亞翻到第二頁問「我入隊的時候這一格是"來到屍魂界是否超過二十年"」
  「超過五十年的直接打叉就好,第一頁的說明有寫」高木說
  「喔喔!抱歉!」露琪亞點頭
  「十三番隊的自訂資料欄目有這一項啊」七緒拿起一份空白的表格看。
  「為什麼要調查這個啊?」織姬問
  「這是我們隊內的規則」高木說「以前是二十年,現在改成五十年是因為人類壽命變長了,所以必須具體寫出死了多久,如果有現世生活的記憶也必須寫下當初的死因、成長過程、住過的地區,以及是否有親人」
  「因為長期派駐現世的人如果還有活著的親屬或者仇人,很有可能會私下干涉活人的生活」橋野原說「所以為了不讓隊員陷入道德困境,隊長很久以前就制定了這套規則」
  「未經授權干涉人類生活是足以被處死的重罪」七緒說
  「很久以前有某個前輩因為派往現世時還有活著的子女,他擅離職守受到隊長懲處,所幸這件事在隊內解決了」橋野原說「還有某些時代來到屍魂界的人我們隊伍也不收」
  「有這件事?」露琪亞問
  「說得也是,你入隊的時候離上次過濾隊員已經很多年了」橋野原說「屍魂界對現世變化通常不感興趣,在技術開發局成立前,現世發生異常的時候我們十三番隊是最早察覺的」
  「因為是駐派現世的淨化隊,所以即使隊員不了解人類社會近況也能從魂葬和虛的生成頻率發現異狀」七緒解釋「飢荒、戰亂、經濟崩潰、疫病、人們大量受苦的時代,這些時候死去的人往往抱著強烈的情緒和思念,甚至是仇恨與怨懟,所以變成虛的整會大幅增加」
  「嗯,聽起來很合理」雨龍點頭
  「上次我們忙到必須和其他隊伍聯合組成現世淨化特別行動隊,是將近一百年前」高木說「人類在短短幾年內發生了兩場史無前例的大戰,那些年間死去的人變成虛的比例非常高,而無法自然來到屍魂界的整滿街都是,有些人一直跟著還沒死的親人,直到他們也餓死、燒死或者被殺害後,一起成了徘徊在世間的亡魂,而這些跟著親人的整,一旦變成虛就會馬上吃掉親人,許多戰爭時失蹤的人類就是這樣消失的」
  「來到屍魂界卻無法習慣平靜生活的人,最後聚集起來組成武裝集團,攻擊流魂街村莊佔地為王,甚至想攻入瀞靈廷的事件在過去千百年間不時發生,大多是由因戰爭死亡的人組成」七緒說
  高中生們瞪大眼看著高木,他們未曾想過現世的歷史對屍魂界會有多大的影響,而和現世關係最密切的十三番隊過濾駐派者的必要性也顯露無遺。
  「是兩次世界大戰」茶度說
  「世界大戰?只是現世內部戰爭能稱為世界大戰啊?人類真是浮誇,對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屍魂界居民來說,只是人類的又一場戰爭罷了,現世就是這樣不停不停重蹈覆轍,不過我們這裡也半斤八兩啦」橋野原攤手說「經歷過那段現世生活的人如果來到屍魂界時已經懂事了,我們十三番隊會避免錄用,就算入隊了也不會讓他們駐派現世」
  「時代的不同,會影響人的思想與價值觀」高木說「有些人不適合再與活人的世界有所牽扯,而有些人承受過的痛苦讓他們無法不帶私心的執行任務,僅僅是如此而已,對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的限制五十年後就會撤除了」
  「可是我好像沒遇過經歷過現代戰爭的死神?」露琪亞說
  「因為他們無法成為死神」七緒說
  「無法成為死神?」一護問「是沒有靈力嗎?」
  「不」七緒搖頭「只是靈魂受損了而已」
  「靈魂受損是什麼意思?」雨龍問
  「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大約是無法正常生活、過於有破壞性,人類死後魂魄來到這一邊應該是健全的,可是當時出現了很多來到這裡後依舊處在重傷或精神失常狀態下的整,最極端的情況下,出現過好幾個來到屍魂界後還是墮落成虛的罕見個案」七緒說「因此浮竹隊長在戰爭早期就提案,將戰爭期間死去的人在不影響魂魄平衡的前提下,直接送入輪迴而不來到屍魂界」
  「對當事人來說也比較好,帶著生前痛苦的記憶繼續活下去只是折磨,而對其他居民來說也比較安全」高木說「進入輪迴重生就擺脫過去的一切痛苦和記憶,那些年地獄之門開啟次數紀錄也創下新高」
  「那段時期我們隊的紀錄是其他年份的數倍之多,可以說是極端異常的時代」橋野原說

  「啊,隊長有說過」露琪亞說「因為就算是戰爭,人類死去的速度也太快了,所以他親自去現世調查了」
  「我和隊長當時也去了」七緒說「死因是餓死的人異常的多,然而奇怪的是,現世的戰爭並未因飢荒而停止,所以隊長會議決定有調查必要」
  「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大戰啊?」一護問
  「我不確定」七緒搖頭「我當時在調查人類說的糧食配給制度」
  「我和清音也跟去了」仙太郎說「隊長受到很大的衝擊,回來以後沮喪了很久」
  「浮竹先生那麼仁慈的人,看到戰爭的慘況一定很難受吧」織姬說
  「只是戰場的話,隊長就不會露出那種表情了」橋野原搖頭
  「軍人戰死理所應當,但戰爭的死傷不會只限定於軍人」高木說
  「戰場調查是技術開發局的工作,他們對人類科技進步程度很感興趣,我們八和十三番隊調查的是民生情報,因為所有平民都會死,而他們來到屍魂界後對流魂街會產生巨大的影響」七緒說「數千年前四十六室裁定,為了降低對治安良好區域的影響,戰亂時代魂葬的年輕男性優先發往五十區以後的區域,如果平民的精神狀態也受到戰爭影響,那他們的分發也將以此方式進行」
  「因為腦子還處在戰爭狀態的人太多了,連自己不會餓了都沒發現,繼續四處搶奪偷竊糧食」橋野原攤手說「是特殊事態下不得已的做法」
  「原來是這樣啊…那時候對暴力麻木的新居民確實變多了」露琪亞說「新來的人通常無法習慣戌吊的險惡環境,但以前有一段時間新來的人比原本的流氓還更習慣暴力和死亡」

  「那時候為了協調工作,技術開發局監控人類各方軍隊的情報」橋野原說「無論是哪一方所進行的大規模攻擊,技術開發局都能預先知道並估計出死亡人數,然後我們就能依照情報配置人力」
  「你說什麼!?」一護瞪大眼
  「為了讓大家知道為何現世工作需要支援,技術開發局會預先派出監控蟲,畫面會直播到各隊或隊長會議上」高木說「看過幾次就算是十一番隊也能理解支援的必要性」
  「你們都沒想過直接阻止嗎?」一護問
  「我們不干預人類世界是最大的仁慈」橋野原眼神犀利的看著一護「屍魂界當然可以提前疏散人類或者乾脆殺掉主張侵略的人,但只會有其他人來替補他們的位置,而且你覺得全出身自瀞靈廷的四十六室會多在乎人類的性命?」
  「…」一護皺眉「因為我們是人類,所以不重要嗎」
  「很重要啊」橋野原說「人類是維持世界平衡的籌碼,但個別的人類和時代過得好不好,他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你們遲早要來屍魂界,在現世的一切都是"暫時"的,只要世界平衡沒有傾斜,屍魂界根本不在乎人類,雖然我個人不同意,但這是現實」
  「如果讓貴族們決定人類的死活,他們只會選擇最簡單方便的方法,或者完全不管,所以歷史上屍魂界積極干涉人類社會的結果都非常慘烈」高木說「不做為就是最好的做法,這已經是共識了」
  「世界就是這樣」橋野原指著高木說「這小子活著時,人類就是這麼殘忍了,哪個時代都差不多,只是效率和規模的差別而已,這傢伙自己的命都不要,還老是把別人往死裡打,全是因為他生前的經歷造成的」

  「『對他人生命的珍惜,是在自己的生命也被珍愛的前提下學會的』」高木說「浮竹隊長是這樣說的,因為我活著的時候沒人珍惜我的生命,所以我才能毫不猶豫的傷害他人」
  「他以前是超級問題兒童」橋野原指著高木說「我那次回來也做了很久的惡夢,但這傢伙絲毫不受動搖」
  「麻木了而已」高木說「隊長見過無數傷亡和慘劇,亦不曾在現世生活,卻還能為人類流淚才稀奇」
  「高木先生離我們的時代最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雨龍皺眉問
  「我在現世沒遇過幾件好事,對我來說人類就算滅亡也是自找的,一點都不值得同情」高木說
  「出現了,阿步前輩的『毀滅吧!人類!』發言」仙太郎吐槽
  「沒走過惡意鋪成的道路就給我閉嘴,你這天真小鬼」高木說
  「隊長真的哭了?」露琪亞問
  「看著一群失去母親的孩子抱著還沒斷奶的寶寶流浪,因為一無所有又什麼都不懂,只能眼睜睜看著寶寶活活餓死,這種場面就算是高木也看不下去啊」橋野原說「那個寶寶死了以後靈魂脫離虛弱的肉體,自己爬出來找我們玩,他的兄姊們在棲身的洞穴裡哭成一團…」
  「那孩子後來沒有被魂葬,我們回來的時候隊長用鬼道開了直通流魂街的穿界門,把他送到收留孤兒的流魂街長老家了」七緒說「隊長陪浮竹隊長走那個非正式穿界門,回來以後加班把報告完成就跑去雨乾堂住了幾天」
  「雖然他躺在那裏很擋路又礙眼,但隊長心情確實好轉了」高木說
  「那陣子隊長翹班翹得很過分,不過看在浮竹隊長的份上放過他了」七緒說
  「那兩位的感情真好呢」織姬笑著說
  「就是啊,真是可靠的朋友」一護說
  「嗯,他們感情很好」橋野原在內心吐槽"這個小鬼好遲鈍啊!"
  「隊長和京樂隊長就像家人一樣」露琪亞在內心想"就差沒結婚了"
  「朽木,這格寫錯了,重寫表格三」高木冷冷地說
  「啊!一個沒注意又────」露琪亞抓頭懊惱的把寫錯的表格揉成紙球扔進廢紙簍。

  仙太郎覺得話題太沉重,轉而向一護等人詢問現世學生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才讓氣氛活絡起來,除了正抱頭苦思該如何掩飾自己在現世失蹤期間行動的露琪亞外,大家聊得相當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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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10: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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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2: 【秋大祭:委託】



  「露琪亞的舊表格有好多紅墨塗改,為什麼會這樣?」織姬問「剛才寫錯不是都要重寫嗎?」
  「這次是因為表格變更才要填寫,不然通常不會換新,只會在舊資料上加註」高木說「朽木舊的資料是他入隊時寫的」
  「這之間我經歷過職位變動,所以才一直改,你看始解資料也是後來加註的」露琪亞說「新人的資料都是這樣」
  「為什麼不數位化呢…」雨龍忍不住小聲吐槽
  「這傢伙傳簡訊都要看說明書了,讓他們用電腦會更久吧」一護指著露琪亞說
  「這串數字是什麼?」雨龍問,對於旁邊正在把一護的食指往手背折的露琪亞視若無睹「這不是朽木的筆跡」
  「那是由我登記的」橋野原說「是隊員的戶籍資料,比如出身和血統」

  「這部分由掌握人事資料的席官或副隊長負責填寫,我們隊伍是由橋野原負責」高木說「如果是貴族會填上對應貴族名冊編號的數字,流魂街出身是街區,廷內出身則是區域」
  「我的家業就是紀錄貴族名冊,所以由我來最快」橋野原指著露琪亞的表格說「露琪亞的第一格沒有填,因為四大貴族出身者只要看姓氏就知道了,安上編號會有爭議,比如"憑什麼我偉大的OOO家是二號!"這種抗議」
  「好幼稚…」雨龍說
  「歷史上因為更幼稚的理由發生過很多流血衝突」橋野原說
  「正常來說第一格是這樣,四大貴族留白,上級貴族是1、中等貴族是2、下級貴族是3、廷內平民是4、流魂街居民是5、其他是6」七緒說「第二格是名冊編號或者出身區域代碼,第三格是血統,比如是少數具有靈力的流魂街居民或者父母之一是死神這類細節」
  「咦?有6號開頭的人嗎?」仙太郎問
  「技術開發局一大堆。」橋野原說「待過蛆蟲之巢的人全是6開頭的」
  「不過6開頭也不全是曾入罪者,我的資料也是6開頭的喔」七緒說
  「伊勢是上級貴族吧?為什麼不是1?」仙太郎問
  「為什麼是6?」高木問
  「6號就是一言難盡啦!你們兩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笨蛋!」橋野原給兩人頭上來了一記手刀。
  「我不在意的,橋野原前輩」七緒拉橋野原坐下
  「其實我應該也要填6才對」露琪亞說
  「為什麼?」一護問
  「因為我是流魂街出身卻被朽木家收養」露琪亞說「貴族身分經過變更者也是6,比如被除籍者,或者有各種隱情的人所使用的編號,第一次填的時候我問過海燕大人,他說如果我寫6的話,大哥會不高興,所以把我寫好的第一份撕掉了」

  「因為使用6的,有不少是只登記在影名冊的私生子,或者母親出身太低而不能使用貴族姓氏的子女,這種人六番隊很多」橋野原說「真正的貴族會被登記在公開的名冊上,而被登記在影名冊的人雖有一部分貴族的待遇,比如免除某些稅、自由通行貴族區之類的,但如果這個人遇上什麼麻煩,他的家族隨時都能否認與那個人有任何關係,而且也會從繼承序列中被排除,朽木被收養的時候,朽木隊長堅持把他登記在正式名冊上,那時候真的…會議上爭議很大呢。」
  「我的情況不是剛才說的那些,小樁你不必介意」七緒對一臉尷尬的仙太郎說「我是因為父母雙亡而被不具貴族身分的遠親領養,雖然保有伊勢這個姓氏,但我是被除籍者,實際上與伊勢家已無關連,領養我的祖父母是有貴族血統的平民而非其他上級貴族,因此我的姓氏不會改變,但我的身分狀態變得比較複雜一些」
  「除籍是什麼意思?」茶度問「不是單純戶籍移轉吧?」

  「除籍就是被原本的家族拋棄了」七緒說「雖然很難聽,但有時被除籍是為了當事人著想,因為被除籍以後被收養、教育、婚配都比較自由,假設有個女孩子想嫁給平民但當時的規矩不允許,那家族就能以保留貴族待遇的方式將她除籍,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嫁給平民,而如果原生家族或者親人是罪犯,被除籍者就被視同無關人,不會受到牽連」
  「你是收養時被改了身分嗎?」高木問「所以你不是貴族?」
  「大概是收養時改的吧,我當時很小,沒有印象了」七緒低頭整理文件
  「出身位階比較高的孩子除非是被父母其中一方家庭收養,不然不除籍是無法被下一層級的人收養的,七緒雖然沒有家族做靠山,但在影名冊上還保有上級貴族身分,所以還是擁有某些普通死神根本用不到的特權」橋野原在桌子下踩了高木的腳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問除籍原因是大忌啊你這白癡」

  「好令人窒息啊。」雨龍說
  「這就是貴族社會嗎。」一護說
  「其實對生活影響不大」七緒說「對死神來說比起戶籍,隊籍更重要,流魂街出身的隊員被除籍的話影響可大可小,甚至可能會被逐出瀞靈廷喔」
  「被遠親收養會改變身分啊…」織姬說
  「對人類來說這種事應該很難懂吧」七緒說「現在人類在法律上已經沒有貴庶分別了,這套體系一定很令人困惑」
  「不會啊」織姬搖頭「我也是這樣喔,啊,不過姨母沒有收養我,我父母應該也還活著吧,我只是在想當年大哥跑了多少程序才成為我的監護人的」
  「欸?」雨龍轉頭看織姬,他一直以為織姬的父母已經過世了。
  「我是自己生活的」織姬指著自己笑說「我的父母好像是非常糟糕的人,比我大很多的哥哥因為覺得待在他們身邊我的生命會有危險,所以帶著還是寶寶的我逃走了」
  「比大人有用的小孩無論哪個時代都有,真是可悲」高木搖頭「我是被乞丐養大的,活得比野狗還不如」
  「就跟在戌吊長大差不多」露琪亞理所當然地說
  「死了以後看到和自己老家沒兩樣的景象,真是哭笑不得」高木說「你哥哥不擔心你之前消失那麼久嗎?你們在屍魂界待了很久吧」
  「我哥哥已經過世了」織姬說「在我還很小的時候,那之後我一直是靠親戚的援助和哥哥的保險金生活,不過我現在有在打工喔!」他對死神們微笑。
  「……」七緒看著織姬一會後從袖子裡拿出一隻紙鶴,注入靈力後紙鶴冒出一團白煙,桌上出現一顆用紙包住的甜饅頭「不介意的話請用茶點」
  「那是什麼啊!?」仙太郎瞪大眼問
  「音無送我的,算是個小型亞空間口袋,只能放小東西,平常我都用來收從隊長那沒收的酒」七緒說「想盡快獨立很好,不過也別忘了你還是個孩子喔」他溫柔的對織姬說,這句話以前有很多人對他說過,沒想到自己也有對堅強的孩子複誦的一天。
  「嗯!謝謝伊勢小姐」織姬收下點心說
  「但上級貴族和平民落差這麼大,為什麼會給平民收養?」高木問「這裡的貴族大多不把平民當人看,再怎麼不被重視的孩子也不會被送給平民吧,貴族不是注重面子到病態的程度嗎?」
  「你真的打算把手插進馬蜂窩裡的話我這就去摘一個砸在你臉上」橋野原用三倍語速低聲咬牙切齒的說。
  「來啊,更糟的虐待我也挺過來了,區區馬峰不算什麼」高木的眼神讓人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收養我的祖父母是上級貴族分家的後代,因為血緣太遠所以沒有貴族身分,其實比較像下級貴族,爺爺是專為貴族服務的算用人*,所以生活比平民更寬裕…橋野原前輩請不要在上班時間殺人。」七緒轉頭說
  (*會計)

  「這傢伙遇到貴族的黑歷史就喜歡深挖的毛病我一定要糾正過來!」橋野原掐著無動於衷的高木說「你遲早會因為犯賤被貴族搞死!」
  「下班時間也不能殺人吧」露琪亞頭也沒抬的吐槽
  「原來伊勢的祖父是算用人啊,你的算道*是和他學的嗎?」仙太郎完全不在乎同事已經掐上脖子了,繼續閒話家常。
  (*算道:即是複雜的數學)
  「嗯,小時候祖父打算培養我成為算用人繼承他的職位」七緒說
  「難怪你做結算那麼快」仙太郎說
  「算用人的職位是世襲的嗎?」雨龍問
  「一部分為貴族服務的算用人是」七緒說「尤其是為朽木家工作的算用人幾乎都是貴族分家出身,因為如果這些算用人瀆職,自己所屬的本家也會受到牽連,所以貴族的算用人都是頂著家族名譽和性命在工作的,不過我祖父並不是造幣局的算用人,所以職責沒那麼沉重」
  「服務貴族的算用人社經地位很高吧」仙太郎說「我記得比普通隊員跟多數席官待遇更好,伊勢副隊長為什麼不當算用人啊?」
  「我想獨立生活,至於當死神有其他理由」七緒說到一半被紙團砸中鼻尖打斷「唉呀!」
  「你們隊的人距離感好薄弱」一護閃過橋野原砸在高木頭上彈開的紙團,忍不住吐槽。
  「習慣了,我們隊像個大家庭,大家熟了自然會打打鬧鬧,這種團結就是我們十三番隊的特徵」露琪亞自豪的說
  「是啊,以前我們還為了幫隊員出氣去跟十一番隊打架呢」仙太郎低聲說
  「那會出事吧。」茶度說
  「我就是討厭貴族」高木板著臉說「隊長他們除外」
  「朽木也是貴族啊你這混帳」橋野原指著一臉不想被扯入的露琪亞說「我也是啊喂!」
  「沒證明自己不是人渣的貴族,我一律默認都是人渣」高木轉頭對露琪亞說「妳是戌吊的同伴,不算。」
  「呃,謝謝…?」露琪亞眨眨眼點頭
  「兩位,有孩子在看呢,成熟點」七緒頭上三條線摸摸鼻子說


  「總~之!你們以後也有可能成為隊員,就多觀摩實習吧!」橋野原終於和高木打完了豎起大拇指對一護等人微笑說「我很期待你們加入喔!我會親自幫你們搞定入隊手續的!」
  「我們還想活久一點,謝謝你的好意。」一護說"她右邊臉頰腫起來了啊"
  「流魂街的人不知道自己出身要怎麼寫血統這欄啊?」雨龍問"那男的脖子上有指痕,真的沒事嗎"
  「就跳過啊」露琪亞說「我和戀次就是這樣」
  「父母是不是死神、有沒有靈力都會被註記清楚」仙太郎說
  「難道沒有靈力的魂魄跟死神會結婚嗎?」織姬問
  「會啊」仙太郎說「但沒有靈力的整原則上不能居住在廷內,如果是隊員的家眷,只有席官的近親才能經過申請入廷,雖然是註記在那個死神的戶籍下,但並沒有居民身分」
  「也就是不被當作人,而是財產嗎?」雨龍問
  「你腦筋轉得真快」橋野原瞪大眼看雨龍
  「我們聽某人說過一些歷史」雨龍說
  「即使是死神的雙親,沒有靈力就不被當人對待,是嗎」茶度問
  「連和自己的親人同住都這樣啊…」織姬蹙眉

  「有些來回廷內外的雇員也是這樣,雖然受雇於廷內工作,他們的住處仍是在流魂街」仙太郎難得輕聲細語「這是為了沒有靈力的那一方著想」
  「小樁,我來解釋吧」橋野原說
  「不,他們以後肯定會來屍魂界,但他們的親人不一定有靈力,我來說明會比較好」仙太郎說「沒有靈力的整,無法長時間承受廷內靈壓波動,一護你和朽木隊長戰鬥時的靈壓,對沒有靈力的魂魄來說是能致死的極大負擔,長期生活在這種壓力下,魂魄會逐漸衰弱,直到死亡」
  「怎麼會?」一護問「我的靈壓在現世沒有影響到其他人啊」
  「因為現世是器子的世界,你想成現世是陸地,屍魂界是海洋,而生活在瀞靈廷內就像深海一樣,會壓死脆弱的生命」露琪亞說
  「所以如果父親是死神,那他可能獨自住在廷內,或通勤往來內外,而妻兒就留在廷外生活」仙太郎說
  「有些惡劣的傢伙在廷內外都有家庭,這種事時有耳聞」高木說
  「所以親子沒溝通好的話,很容易產生誤會,認為住在廷內那一方不重視親人才會把他們留在流魂街」仙太郎說「我以前就因此和父親關係很差」
  「欸?」孩子們對突如其來的自白感到錯愕。
  「我是由死神父親和沒有靈力的母親所生的,老爸又很不會說話,所以才會有這種誤解」仙太郎說「你們到這邊生活後可要好好跟沒有靈力的親人說清楚啊,我和我老爸吵了一百多年才在浮竹隊長協調下和解了,因為這種特殊情況分崩離析的家庭在流魂街出身的死神中時有所聞,有時甚至會發生親子拳腳相向的衝突,一定要記住喔」

  「謝謝您特地為我們說明」茶度低頭道謝
  「謝謝」幾個孩子禮貌地說
  「沒什麼好謝的,只是一些冷門的常識而已」仙太郎恢復大嗓門笑著說
  「冷門的就不是常識了吧」高木吐槽
  「浮竹先生還調解親子關係啊。」雨龍忍不住吐槽
  「每年至少都會有一對吧」橋野原說「吵到不可開交,結果靠隊長調解才沒鬧翻的情侶或夫妻,隊員的孩子們吵架的話隊長也會和氣的跟他們講道理,每次都能順利解決,真的很厲害」
  「那可是浮竹隊長」四名死神同時說。
  "隊長級輔導老師?"高中生們內心不約而同地想。
  一陣閒聊後雨龍感覺到兩股難以忽視的靈壓便轉頭看向門口,不出一會京樂和浮竹就出現了。
  「小~七緒~」京樂愉悅的語氣幾乎像在唱歌「我們下班吧~」
  「我和松本小姐有約了,隊長先走吧」七緒說
  「京樂先生、浮竹先生好久不見」一護說
  「好久不見,前陣子霞大路家事件多虧有你們才能順利解決」跟在京樂身旁的浮竹微笑。
  「咦?還不到中午就下班了?」織姬問
  「今年輪值的是七番隊,其他隊伍的人幾乎都會提早下班或排休」高木說
  「因為秋大祭的特殊性,大家都非常想參加,尤其有流魂街親友的人都想親自帶他們來參觀,所以很久以前就決定每年由一個隊伍全體停休一周值班,其他隊伍的隊員輪流休假參加活動」橋野原說「警備工作等等會由刑軍和隱密機動支援,因為秋大祭最初是四楓院家主辦的」
  「這個活動很古老嗎?」雨龍問
  「非常老」橋野原點頭
  「也沒有那麼久啦」京樂笑
  「就是啊,我們學生時代才開始,原本是四楓院家為了酬謝當時參與風災後負責修復瀞靈廷的流魂街工人舉辦的,那時因為修復工作產生很多需求所以第一區聚集了非常多人而產生市集,後來自然和廷內舉行的活動接上了,現在已經是徵才、求職、商業和娛樂的綜合大會了」浮竹說
  「兩位的學生時代就是非常久遠以前了啊。」橋野原吐槽
  「這裡也有颱風啊…」一護問「欸?所以屍魂界也有大海嗎!?」
  「有山有河當然也有海,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從瀞靈廷出去要好幾天才能到海邊,而且離這裡最近的海是岩岸峭壁地形,沒辦法游泳」露琪亞說
  「而且因為距離太遠,沿海地帶和廷內有很嚴重的資訊差」七緒說「屍魂界的大海因為海流和波浪有自己的靈波,通訊干擾問題相當嚴重,最快的訊息傳達方式就是請人瞬步趕過去傳話」
  「那邊也有死神嗎?」雨龍問
  「如果你說的是護廷十三隊的話,那裏除了少數聯絡和記錄人員外,並沒有固定派駐的死神」七緒說「事實上連虛的退治也無法由護廷十三隊負責」
  「那不就是三不管地帶嗎?」雨龍問
  「不,沿海地帶是由上級貴族鹽椎(Shiotsuchi)家統治,他們熟悉航海,所以連散落各地的島嶼也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浮竹說「除了那些離瀞靈廷只有幾天距離的海岸外,只要能看見海的地方幾乎都是鹽椎家負責管理」

  「我完全沒聽過這個貴族」露琪亞說
  「鹽椎相當於沿海的四大貴族,他們的作風比較接近志波家,對廷內事務不聞不問,但因為他們掌控的領域廣泛、資源充沛,所以貴族會議給他們高度自治權,換取他們對廷內的配合」浮竹說
  「不聞不問?」仙太郎問
  「當我成為家主的時候家臣曾給鹽椎家發信,通知他們換當家了,他們的回應是"總藏佐原來還沒死嗎?"」京樂說「他們指的是我父親,我們幼名寫法一樣,他們完全不知道中間已經換過三位家主了」
  「志波家被逐出貴族之列他們過了五年才知道,還送了言詞強烈的抗議信給貴族會議」七緒說「不過抗議信又過了三年才送達,以沿海的訊息傳遞速度來說已是神速了」
  「這訊息流通也太差了…」一護說
  「上古時代貴族會議曾想逼鹽椎家搬入廷內向五大貴族宣誓效忠,結果貴族會議派出的士兵全軍覆沒,據說是因為鹽椎家掌握控制海潮的寶物,海裡還有像虛卻不是虛的怪物」七緒說
  「不是虛的怪物?」雨龍問
  「屍魂界有自己獨特的生態,有不少現世沒有的生物,可是因為史書紀載不清,所以無法確認襲擊貴族軍的是大型海洋生物還是其他東西」七緒搖頭,據說沿海出現的是名為"龍"的西方生物,但這個說法從未得到證實「貴族軍被海嘯捲走後又受到怪物攻擊,所剩無幾的倖存者是被鹽椎家撈出來送回廷內傳話的」
  「傳什麼話啊?」露琪亞問
  「『我們會把貨送過去,所以,別把我們不要的蠢貨送來』,有些沿海罵人的方言貴族軍沒人聽得懂,所以到底有多不滿,從記錄上無法得知」橋野原說
  「沒人聽得懂怎麼知道是罵人啊?」織姬問
  「語氣吧」露琪亞說
  「還有周邊人的反應」高木說
  「目前鹽椎家保持定期聯繫和友好關係的,只有志波家,要是發生什麼必須聯繫鹽椎的事,貴族會議也只能去請志波家幫忙」
  「為什麼啊?」織姬問
  「因為臭味相投,而且當初堅決反對介入鹽椎領地的就只有志波家,七百年前還有志波家的少爺入贅到鹽椎家去,三百八十年前有位鹽椎公主嫁入志波家,還是私訂終身先斬後奏,在沒有鹽椎當家書面同意的情況下,我祖父根本不敢改名冊。」橋野原滿頭黑線的說「然後他倆就在沒有正式登記的情況下生了後來的繼承人,對我們這種紀錄家族來說這種人最───」他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有意思"了」
  "她把髒話憋回去了"高中生們不約而同地想

  「所以說除了這裡以外還有別的陸地嗎?」茶度問
  「有類似於西方屍魂界的西梢局,但這邊的世界和現世絕對不同,而且屍魂界的海流和斷界拘流很相似,迷航者會陷入時間與空間的亂流,所以沿海地帶有時會發現不屬於我們已知屍魂界的物品,因此鹽椎家對大海的了解才令人欽佩」浮竹說
  「現世使用的羅盤在屍魂界的大海周圍會亂轉,只能靠星星分辨航行方向」七緒說「鹽椎家成員手背上的特殊紋身目前推測是為了在海上分辨方位而刺的,不過沒有得到親口證實」
  「所以你們無法探索這裡以外的大陸嗎?」一護問
  「做不到」京樂說「只要離岸夠遠就會陷入時空海流,唯一有能力遠航的就是鹽椎家,然而他們的結論和瀞靈廷一致」
  「比起直接航向西梢局,打開穿界門到現世以後,從現世搭人類交通工具前往西洋,然後從那裏進入西梢局的可行性更高」浮竹接話說「一百多年前我們在現世曾與西梢局的人有過接觸,從西梢局直接來到我們這邊難度極高而且風險很大」

  「因為四十六室採取封閉政策,所以與西梢局相關的研究、外交或者情報都受到限制,除非有必要我們不會與那一邊接觸」京樂說
  「這裡不會有黑船事件吧」一護低聲吐槽
  「而且嚴格來說我們似乎不是存在於同一個世界」浮竹說
  「不是同一個世界?」雨龍問「這世界不是只有現世、屍魂界、虛圈和地獄嗎?」
  「嘛,這個很複雜,浮竹你來解釋吧」京樂說
  「我們同樣存在於靈子的世界」浮竹把手掌按在一本書上「但西梢局存在的位面與屍魂界不同,西梢局在這裡」他把一張書籤插入書本中,然後用另一手指著桌面「屍魂界在這裡」
  「………………啊?」漫長沉默後,一護眨眨眼「什麼?」
  「這只是個理論,是精通時空禁術的大結界長提出的理解,目前只有這項理論能解釋為什麼西梢局的人們能同時存在於現世與西梢局而不需要轉換」七緒搖頭說「但因為那本研究完全是基於鬼道對世界的理解,所以無法科學化解說」
  「光是要讀懂難度就非常高」京樂說
  「而且因為超出屍魂界主流對世界的解讀,所以目前所有抄本都被收進禁書庫了」浮竹說
  「他怎麼會知道西梢局?不是禁止往來嗎?」一護問
  「你們也知道斷界有時間扭曲和空間異常特性,他以前因為在斷界發生意外,使用禁術外加被拘突撞上,結果被彈飛到西梢局去了」浮竹說「如果再收到西梢局聯繫,四十六室指定的翻譯就是宇多田和大結界長,但需要他們協助的可能性非常低」

  「那西方屍魂界和這邊的關係是…?」雨龍問
  「熟人關係吧」京樂說「如果因為拘突、實驗失敗或者現世任務意外等因素導致有人漂流到西梢局的話,他們會把人帶到現世想辦法交給我們,同樣的,如果那一邊因為某種因素有人流落到我們這一邊,我們也會想辦法送回去」
  「欸?西梢局的人也會掉到這裡來嗎?」七緒問
  「很~~~~~~~久以前有」京樂說「我們雙方對彼此的了解大多是建立在這些漂流者的介紹上」
  「因為語言和文字不通,所以以前連通信都做不到,最早送信來的龍還被當作虛斬殺了」浮竹說「後來是由長年駐派現世居留地的宇多田翻譯,最早的文件是以名為英文、法文、拉丁文、德文的語言寫成,同樣的內容寫了三遍,宇多田說對方是希望我們能讀懂其中一種」
  「那是多久以前啊」雨龍問
  「大約六百年前」浮竹說「翻譯出來是兩百年前,一百多年前遇到西梢局的人有請她帶信回去解釋沒回信的原因」
  「所以西梢局果然是歐洲啊」雨龍摸著下巴沉思
  「他們在更早之前就和鹽椎家有接觸,遇難的西梢局探索船被鹽椎家救援以後,探索船隊把瀞靈廷存在的資訊帶回西梢局」京樂說
  「依照紀錄,西梢局的人對海怪的存在並不訝異,反而覺得親切,但他們從未見過虛,所以海怪就是龍的推測才會因此產生」七緒說

  「那瀞靈廷怎麼知道發生過這種事啊?」一護問
  「後來鹽椎家的少爺來瀞靈廷玩時說的」京樂說
  「根據紀錄,鹽椎家的年輕人成年後會進行長達數十年的壯遊」七緒補充
  「我還沒見過鹽椎家的人呢」橋野源說「要是他們當家突然出現在門口,守衛也會不知所措吧」
  「沿海的服裝與其他地方有明顯差異,鹽椎家不穿紋付羽織,所以無法靠家紋辨別身分,入廷管理局有一份資料就是專門用來辨認他們的」七緒說「手背上有星圖刺青、綁頭巾,腰帶或衣物上有龜甲紋,看起來格格不入的人就是了」
  「鹽椎家的年輕人啊…」京樂摸著下巴說「好幾百年前有一位來瀞靈廷打過招呼,順道拜訪志波家」
  「但瀞靈廷的人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冒牌貨?」一護問
  「他們有對廷內使用的家紋印信,鹽椎家紋是海龜,是靠這個驗證身分的」浮竹說「以前是由志波家確認身分,志波家被從五大貴族除名後就變成憑印認人了」
  「廷內有秋大季,沿海在冬天海面結冰時也會辦祭典,不過沿海本就沒有貴族、平民或流魂街居民的區隔,所以單純是閒暇時期的娛樂活動」七緒說

  「你怎麼這麼清楚沿海的事啊?」橋野原問七緒
  「我們隊負責調查流魂街的俱生課有一團負責調查沿海,但因為距離遙遠等因素,負責沿海的調查隊幾乎十年才會回來一組人,甚至有人乾脆休隊成為鹽椎家兵,在當地結婚成家」七緒說
  「聽你們這樣說,沿海難道不是流魂街嗎?」雨龍問
  「嗯~屬於灰色地帶」京樂說「因為那裡的生活方式和其他地方不同,所以魂葬時也會刻意將生前就在沿海生活的人安排到鹽椎領地去」
  「做得到這種事嗎?」一護問
  「因為魂葬的地點會出現在紀錄上,所以我們在發送整理票的時候有專門將人發往沿海區域的特殊票」浮竹說「這是貴族會議在出兵失敗後向鹽椎家提出的補償」
  「畢竟如果新來的居民全是旱鴨子或者根本沒見過大海,光是讓他們適應新環境就很困難」七緒說「但自然來到屍魂界的人有可能會發現自己在鹽椎領地中,如果真的適應不了,鹽椎家會把他們集體遷居到流魂街去,有時調查報告回報原本杳無人煙的地方出現新村落,通常就是鹽椎家的傑作」
  「不過對適應不良的新居民來說,這也是一項體貼的安排」高木說

  「話說我們原本到底在討論什麼來著?」橋野原說「居然會扯到鹽椎家去?」
  「風災啊」一護說
  「秋大祭的起源」浮竹說
  「所以才說到屍魂界也有大海」茶度說
  「對欸,我們扯得好遠啊,如果颱風到達一定強度的話,瀞靈廷會張開保護屏障,不過我只看過兩次」露琪亞說
  「欸?為什麼有屏障還會發生那麼嚴重的風災啊?」織姬問
  「因為那次是人為的,而非自然災害」浮竹短暫的和京樂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開口說「當時的風災是一把名為志那丸的斬魄刀卍解造成的,志那丸至今仍是紀錄上最強的暴風系斬魄刀,不過你們在護廷十三隊內部紀錄查不到持有者是誰,因為那個死神並不是隊員,而是一名貴族,除非持有者非常出名或者已經過世,不然斬魄刀的能力通常是保密的」
  「這件事在歷史紀錄上寫得很模糊,所以別問我」橋野原雙手在胸口交叉打X對露琪亞等人說。
  「連妳都不想說,看來是真正的黑暗歷史啊」高木吐槽
  「當時發生嚴重叛亂傷亡慘重,所以金印會下令要志那丸的主人不計代價盡快討伐叛軍頭領,允許他在廷內卍解的結果,就是那場嚴重得不~得了的風災」京樂攤手
  「因為下令的是四楓院家,所以後續賠償和修復工作全是由他們負責,因此才會成為秋大祭的創始者」七緒說「不過這個人造成的破壞大到令人髮指,整理舊資料時幾乎所有建築的重大修復紀錄都能追溯到那場風災,這種能力實在不適合在廷內使用」他光是想到如果同樣的破壞在今日發生會產生多少額外工作就搖頭。
  「哈哈哈哈,就是啊」京樂壓低帽沿「他給別人添了很多麻煩,但也留下許多美好的事物啊」他對看著自己的七緒微笑。
  「瀞靈廷沒有宗教信仰,所以只是讓大家紓壓的慶典」高木對高中生們說「比較像現世的廟會夜市」
  「秋大祭也不是正式名稱,只是個通俗的稱呼」浮竹說
  「只是秋季大型祭典活動的簡稱而已,也有人叫這個活動秋日祭或四楓院祭」京樂說
  「活動今天太陽下山後開始,不過下午街上就會變得很熱鬧了唷」浮竹說
  「隊長您身體狀況如何?」高木接過露琪亞給他的表格問
  「我很好喔!」浮竹說
  「隊長去年也是這麼說的」橋野原說
  「然後就昏倒了」七緒補刀
  「啊哈哈,我會跟京樂一起行動,而且我帶了藥,不必擔心」浮竹說
  "他是以會昏倒為前提準備的啊"高中生們內心想。
  「你們來的目的我聽空鶴說了」浮竹說「她用傳令神機聯絡過我」
  「咦?空鶴小姐嗎?」一護問
  「她說你們是來幫小織姬找哥哥的」京樂說
  「嗯,浦原先生說祭典期間比較有可能找到人」織姬說
  「空鶴說請你們去她家做祭典準備,織姬順便把哥哥的描述給岩鷲,他祭典期間會和部下一起維護流魂街治安,增加找到他的機會」浮竹說「你們在廷內找,外面就交給他吧」
  「啊,太感激他們了」織姬感動的說
  「維護治安…」一護頭上三條黑線,想起那傢伙和他的野豬騎士團就讓他頭痛。
  「他會撞飛很多人吧」雨龍說
  「嗯」茶度點頭

~~~~~~~~~~~~~~~~~~~~~
[西流魂街]

  站在志波家門外的孩子們望著聳立在房屋兩側的巨大雕像。
  「這次不是兩隻手啊」一護不知從何吐槽起
  「嗚哇。」連露琪亞都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讚嘆聲?
  「為什麼是<犬神家>名場面…」雨龍說
  「那雙腳做得好逼真喔~」織姬說
  「逼真到有點不舒服」茶度說
  (犬神家:就是<犬神家一族>,電影裡一個名場面是屍體被兇手倒插在冰封的湖裡,只有肚臍以下雙腳露出的場景)
  「站在別人家門口發呆幹什麼啊?進來啊!」空鶴開門對五人喊
  志波家裡人們來來去去,有一些死神、幾名看起來就是廷內居民的人拿著算盤和秤子走來走去,這些人身邊大多跟著穿著相似制服的少年,看他們的穿著,這些人來自同一個組織,但並不是護廷十三隊。
  「這些人是…」雨龍看這些人所穿的羽織背上都有一樣的花紋,是嘴裡叼著銅錢、腳踩天平的鶴鳥。
  「哦!一護你們來啦!」戀次瞬步出現「我聽說了,要找人是吧?」
  「戀次?你怎麼會在這?」一護問
  「每年六番隊都會負責護送鑄幣局的算用人過來」空鶴指著那些正忙著排案桌和筆墨的少年「那些少年是學徒」
  「為什麼是六番隊負責?」雨龍問
  「因為這是朽木家的責任」空鶴說「過來喝茶吧」
  大家坐下時仍能聽見外頭忙進忙出的人們的聲音,銅錢和算盤聲不絕於耳,當然還有算用人們呼來喚去的聲音。
  「算用人是會計吧?」雨龍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而且他們穿的好像是某種制服」
  「你們有屍魂界的貨幣嗎?」空鶴問
  「浦原先生有給我們一些」一護拿出一把銅錢放在榻榻米上「不過我們搞不懂這裡的幣值,而且這裡面混著好幾種硬幣,好像很複雜?」
  「對啊,有這種很漂亮的精緻銅錢,也有這種看起來像玩具的灰色金屬錢幣」織姬說
  「哦~是街環啊」露琪亞指著織姬放在桌上的灰色硬幣「這是流魂街使用的貨幣,俗稱的街環或流環,這種精緻的是環,是瀞靈廷內流通的」
  「秋大祭是唯一能在廷內使用街環的時候」空鶴指著著兩枚街環「這個很破爛的是後面街區鑄造的,這個還算有點樣子的是三十幾區的,這些看起來很接近真的環的是在前十區流通的」
  「是私鑄幣?」雨龍馬上說
  「過了三十五區後流通的幾乎都是私鑄幣,但是是大家承認的貨幣,所以並非沒有價值」露琪亞說「大致上街環的價值是越接近瀞靈廷的區域所越高,但過了五十區後貨幣價值就會因為治安差、物資缺乏等因素大幅下降,以物易物才是主流」
  「所以這幾個硬幣價值不一樣嗎!?」一護問
  「你現在在第一區,所以匯差不算太大」空鶴說「你手上那枚第一區的街環是用瀞靈廷鑄幣時產生的廢渣製作的,是街環裡價值最高、和真環的匯差最小的,正式名稱是廷街環」
  「所以這裡是換匯所嗎?」茶度問
  「我只是把場地租給白哉小弟,要幹嘛是他的事」空鶴說「不過也差不多啦」
  「所以來自四面八方的居民所使用的街環價值不同,他們要在這裡把街環換成真正的環才能入廷消費嗎?」雨龍問
  「不換其實也可以在廷內消費,只有秋大祭允許這種交易,不過因為匯差的關係,找錢算錢都很麻煩」空鶴說「而且在這裡換的也不是真環」
  「不然呢?」一護問
  「是這種由瀞靈廷製造的廷街環」露琪亞找了一下挑出一枚鐵灰色的錢幣「貴族和護廷十三隊向廷外居民購買物品使用的大多是這種環,價值比真環低一些,但可以在入廷管理局換成真環,其他街環就不行了」
  「原來如此,將廷內與廷外的貨幣分開,這樣就不會被廷外的經濟影響」雨龍說「而且用廢渣製造街環對瀞靈廷來說成本非常低」
  「那他們收這些沒用的錢幹嘛?」一護問
  「回收控制街環、制定幣值匯差、管理造幣,這些全都是朽木家的責任,分析回收的街環材質也可以用來定位尚未開發的礦區」露琪亞說「那些算用人羽織上的紋樣就是造幣局的局徽」

  「欸??!!」一護瞪大眼「造幣為什麼是朽木家在管啊!?」
  「這難道不是政府…等等,瀞靈廷的政府體系是什麼??」雨龍也滿頭問號
  「基本上那種"如果經常變動就完蛋了!"和"絕對不能交給會徇私的人負責!"的工作全都是朽木家負責喔」露琪亞說「所以制定匯差、稅制、規範度量衡和維護貴族秩序這些必須一板一眼執行的工作,十有八九就是朽木家在管的,所以大哥才必須以身作則,做為表率遵守規定」

  「呃……」一護想起白哉在雙殛之丘上說過如果他不守規則的話誰會遵守那類的話,如果朽木家代表的真的是秩序,那麼白哉會有那套白癡理論好像也能稍微理解。
  「瀞靈廷有統治者嗎?」雨龍問
  「如果你是說武力統治的話,總隊長就是了」空鶴說「不過政治的話,最高機構就是四十六室,然而貴族的影響力非常大,所以在護廷十三隊成立前,貴族議會地位最高,以前金印貴族會和貴族會議對瀞靈廷影響力更大,後來護廷十三隊逐漸強盛起來後,他們就比較少出聲了」
  「夜一先生的家族負責保管重要的神器,還有那個忍者軍團,朽木家是體制規範,那志波家是什麼啊?」織姬問
  「放煙火?」一護問
  「怎麼可能啊,你這白癡」露琪亞說「志波本家非正式的職務是守護流魂街,作為廷內外的調解人維持雙方的正常運轉!」
  「嘛,煙火算是我們的家業沒錯,你們也知道我這邊的狀況,只能管好前幾區,還有幫白哉小弟設置臨時辦公室」空鶴攤手說「秋大祭對流魂街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活動,後幾區的居民會在這時候結群往前移居,一些不良分子也會往治安良好的區域移動,所以將流魂街居民組織成守望相助隊也是我們在做」
  「我們當時離開戌吊也是跟著這種旅團走」露琪亞說「因為不成群結隊很容易被盯上,人多被搶劫的話還能反抗,就算反抗不了,鳥獸散的時候也不容易被抓」
  「好險惡」茶度說
  「是啊,就是這種地方」露琪亞點頭
  「走到治安良好的區域後有大人主動收留我們、給我們食物的時候我們還輪流吃睡呢」戀次說
  「為什麼?」一護問
  「如果飯菜有問題,至少要有一個人帶著另一方逃跑啊」露琪亞說「輪流睡覺是守夜」
  「以前經常找野菜吃,現在出任務看到隊員把野菜當雜草踩踏還是覺得很可惜」戀次說
  「對啊,家裡的庭院也有,被大哥收養後超級在意為什麼沒人採來吃」露琪亞說
  「朽木家不會吃那種東西,八成被當作雜草了」空鶴大笑
  「嗯,照顧我的侍女千代問我為什麼那麼在意那株雜草的時候我跟他說那是野菜,早就該拔起來吃了,為什麼沒人去拔,他一臉驚訝呢」露琪亞說「那天晚餐的菜多到我都吃不完…」
  「朽木同學你們以前好辛苦」織姬眼睛淚汪汪一副隨時都要潰堤的樣子。
  「啊啊!沒有啦!我們過得超自由喔!」露琪亞說
  「就是啊!!」戀次說「超級自由的!想要幾點睡都可以喔!」
  「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啊」空鶴說「喜助那傢伙八成是嫌麻煩才直接把街環給你們,我讓人換廷街環給你們」
  「把真環先挑出來吧」露琪亞說
  「真是麻煩啊」一護解開銅錢串「不熟悉貨幣價值的人不就等著被敲竹槓嗎?」
  「在秋大祭不會」露琪亞說
  「這一周連貴族都不敢胡作非為」戀次說
  「為什麼?」織姬問
  「無論犯罪的是誰,在秋大祭期間都以最重刑懲處,貴族則依位階翻倍,由朽木家、司法各家以及四楓院家執行,所以大家都很守規矩」露琪亞說「有些貴族這段期間不出門,因為他們不想和流魂街的人處在同一條街上」
  「原來是這樣啊…」雨龍嘴角抽動

  「話說你打算這身打扮去參加不成?」空鶴指著一護問
  「不行嗎?」一護問
  「穿著死霸裝一定會被當成正在執勤中的死神,會很麻煩喔」露琪亞說
  「而且這個活動所有人都會戴面具,不用一直戴在臉上,但參加的人一定會帶一個,這是傳統」空鶴說
  「浮竹先生說這活動在他學生時代才開始,這麼快就有傳統了啊」一護吐槽
  「你知道浮竹有多老嗎?」熟悉的低沉聲音從身後傳來,一護回頭果然見到熟悉的黑貓。
  「夜一先生?」一護說「結果你在啊」
  「我這幾周都無法回現世,所以晶石還是得請你們帶回去給喜助」夜一說「當初秋大祭之所以讓大家戴面具參加,是為了讓廷內的人無法分辨誰是流魂街來的,大家才能玩得自在」
  「欸~真貼心」一護說
  「那是表面啦」夜一說「現在就沒用了,入廷的流魂街居民手上都會綁著一條特製的追蹤紅繩,如果在秋大祭後無故留在廷內馬上就會被抓出來,除非在廷內找到工作,不然時間到就會把人掃出去」
  「那綁繩子幹嘛啊。」一護吐槽
  「保護流魂街的居民啊」空鶴說「因為以前發生了一些案件」
  「人間蒸發、被綁架、被發現死在某個地方,好幾起呢」夜一說「因為是流魂街的居民,如果沒發現屍體或者有親人在廷內,消失了也不會被發現」
  「好可怕」織姬說
  「那種繩子可以追蹤靈壓,如果持有者死亡會馬上通知執勤的隊伍到靈壓消失的地點調查,實施這套措施後抓到很多變態的傢伙,有貴族有平民,還有不少死神」空鶴說
  「喵哈哈哈,世界上的壞人很多唷,小朋友們」夜一對表情僵硬的人類孩子們說「第一區的攤販上禮拜就出來了,你們記得去買個面具啊」
  「你跟我來,我拿衣服讓你們換」空鶴命令一護「你們幾個跟上,這身衣服太顯眼啦」
  「那我們兩個先回隊上收拾下班了」戀次說
  「晚點街上見」露琪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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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瀞靈廷管制違禁品的執法雖然嚴格但只要是有錢有權的上級貴族其實就很難抓到了,四大貴族的話基本上只能當作沒看到,除非走私的行為大大的跨過紅線,或者有引發叛亂意圖,不然很少真的被抓。
  秋大祭就是家責篇裏提過,四楓院家辦來慰勞受災居民和協助重建的流魂街居民的活動,後來成了進用人才補充人力的管道。

  橋野原到現代和高木一樣是八席,兩人都是負責十三番隊人事相關工作的席官,橋野原以前在六番隊待了很多年,所以遠比七緒或亂菊資深,橋野原家負責記錄貴族名冊,實際上就像一種史官,但他們不是明文記錄歷史,而是優雅地為各個家族的興衰與醜聞添上幾筆讓表面上看不出差異,實際上誰家有幾個私生子、哪一家繼承人其實不是正室生的等等他們都很清楚,所以口風非常嚴。

  擱淺世代過了數百年後才會被發現,是因為貴族本來就壽命長,而且大家關起門來不讓外界知道居多,所以確定的擱淺世代只能從歷史上調查出來,比如京浮小時候曾有一輪(確認的案例有白哉的姑姑,就是和響河結婚那位),後來七緒這一代也有一輪,伊勢七緒、浮竹希幸都屬於這一輪確定案例,成因則尚無定論。

  對生長於屍魂界的貴族來說現世人的死活不重要,只要沒破壞平衡就不會介入,而以往介入都引發更嚴重的後果,人類只是魂魄短暫停留的一個階段,但把自己短而無知的壽命看得非常重要,所以聽到人類曾有戰爭名為"世界大戰"時,多數貴族都嗤之以鼻。

  鹽椎家因為天高皇帝遠,在瀞靈廷管理不到(其實也不太想管)的邊疆,所以沿海成了自治區,有點基於歷史上薩摩的島津家那樣的定位,因為遠離瀞靈廷以及其地理特性,發展出和廷內徹底不同的社會結構和觀念,和同樣被廷內排擠的志波家比較和得來,這邊海洋的設定大約是在處理一下為啥瀞靈廷好像只有日本這個區域,雖然屍魂界是一個世界,但不同區域之間有著難以越過的隔閡,所以無法隨意往來。
  在沿海生活雖然自由卻得面對惡劣天氣和討海生活以及海中的怪物等等挑戰,所以並非是個誘人的選項。

  一百多年前與瀞靈廷有接觸的就是前面冬日過往出現在對話中,來日本尋找被帶走的龍蛋的魔女。
  我認為西梢局並非真正完全屬於純靈子的世界,因為活人能夠往來,應該是介於現世與彼世之間那樣的空間,裏倫敦也很像滅卻師的無形帝國那樣,所以我推測裏倫敦應該是與無形帝國類似的空間。

  紡郎很久以前因為意外被彈到西梢局後以自己的感覺理解了兩邊空間結構與相對關係,寫出了一本可能是現存對西梢局最深入研究的理論書,但馬上就被四十六室列為禁書,完全沒有見光的一天,進一步研究、接觸西梢局被嚴格禁止,所以只由技術開發局維持最基本的通訊和偵測,基本上是鎖國政策瀞靈廷Ver的概念,西梢局那邊從過去和東邊的接觸逐漸產生了"東邊的人行為很粗暴野蠻"這樣的印象,所以也沒有積極交流的意願。

  回收流魂街私鑄幣可以用來分析各區礦產和鑄造技術,是不用出門也能取得情報的好方式。
  八番隊派往流魂街的俱生調查課組員們調查的大多是與居民生活、虛出沒頻率、物資等有關的情報(安排這個的原因之一是在血戰篇開始時,弓親引述過,在某一區以後居民沒有草鞋穿,所以顯然這種調查是一直持續進行的)
  組員們出去就是一年起跳,超過一定時間沒有消息就會被分到休隊人員中,再更久以後或者確認死訊就會登記死亡,跑到沿海去不想回來的,因為直接轉成當地貴族家兵,所以也沒有叛離罪,就只是跳槽了而已,不過把刀交給其他死神帶回去,謊報死訊不當死神的人也有,通常不要惹事,八番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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