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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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Bleach死神│京浮無差] 松竹常依 [PG-13](京浮中心無差、京七親情向,日常&劇情補完向,更新至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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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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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1: 【冬日過往-上】

120年前冬天隊長們的一點小故事,還有許多京浮還是小團子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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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年前]
  「好冷啊~」平子真子踏入一番隊隊舍第一句話就是夾雜著牙齒打顫聲的怨念,他圍著厚厚的圍巾,在隊長羽織下多穿了幾層保暖衣物,還戴著手套保暖。
  「禿子毛那麼長也沒用嘛」日世裏滑壘踹了平子的小腿肚。
  「混蛋我昨天才抽筋啊───!!」平子捏著日世裏的臉頰拉扯,而日世裏也毫不客氣的把自己冰涼的雙手往平子被圍巾包圍的脖子塞。
  「今年冬天真的很冷呀,晚點來煮火鍋吧,小日世裏」曳舟隊長說
  「喔!嗚嗚哇啊喔!」日世裏翻身踹了平子的臉讓他放開自己後說「我要吃肉!」
  「會準備很多喔~還有野菇和熱紅豆湯」曳舟說「平子也一起來吧」
  「好啊!」平子在曳舟背後對日世裏做鬼臉
  「你這傢伙給我把食材費交出來啊!」日世裏扯著平子的圍巾一副要絞死他的樣子。
  「早安啊」浮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家都有些驚訝。
  「這種天氣你出門沒問題嗎?」平子說,天氣變冷時浮竹的出席率都會大幅下降。
  「我今天狀況不錯呢」浮竹拉下遮住口鼻的圍巾說,他在隊長羽織外穿著一件有兜帽的赭紅色長斗篷保暖,頭髮都放下來了,羽織也和平時穿的材質不同,是更厚的布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膨鬆了一圈「早啊,猿柿」
  「早啊浮竹隊長」日世裏放開平子落在浮竹面前和他打招呼。
  「來,給你」浮竹拿出點心給日世裏「不過今天真的好冷啊」
  「就是啊,昨晚突然降溫,把我都冷醒了」走在浮竹身後的京樂說。
  「連麗莎也換穿普通的袴了啊」日世裏看著穿上普通死神冬季死霸裝的麗莎又轉頭看京樂「…原來你會怕冷?」
  「我當然也會怕冷啊」京樂拍掉斗笠上的雪說
  「確實很難得看你衣服穿得這麼整齊啊」平子也說
  「雪都下得這麼大了,我可不想著涼」京樂說,他今天沒有敞開衣領,而是像浮竹一樣整整齊齊把死霸裝穿好,沒那麼怕冷的京樂除了換上布料較厚的衣物並打上圍巾外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差別,不過仔細看會發現他終於穿上襪子了。
  「早啊」拳西向聚在走廊上正副隊長們舉手打招呼,他也換上了普通的死霸裝禦寒。
  「看到他穿上長袖還真不習慣」平子吐槽
  「對了,大家一起來吃火鍋吧」曳舟提議「反正都要煮了,不如熱鬧點,當作歲末聚餐怎麼樣?」
  「聽起來很不錯呢」浮竹說
  「曳舟隊長要下廚的話當然不能錯過啊」京樂說
  「各位」雀部打開會議室的門,他穿著與平時無異「準備開會了」
  「等你開門等很久了」平子說



  隊長會議室內非常溫暖,門邊還周到的準備了架子讓隊長們掛圍巾和斗篷,提前到達與總隊長先開過晨會的銀嶺所穿的斗篷掛在架子上非常顯眼,平子摸了一下馬上收手,那件斗篷的材質好到讓人不敢多碰第二下。
  「這是我幾年的薪水呢…」平子認真地思考著
  「各位早啊」銀嶺的副隊長,朽木蒼純溫和有禮的向來開會的人們打招呼「浮竹前輩身體沒問題嗎?」
  「我覺得今天狀況很不錯,你呢?」浮竹說
  「我很好,謝謝前輩關心」蒼純微笑說
  「一番隊是用什麼取暖的啊,效果真好,我都想在五番隊搞一個了」平子脫掉圍巾享受暖和舒適的溫度。
  「這恐怕有難度」雀部翻著議程說
  「是啊,屍魂界唯一一個喔」京樂笑著說
  「啊?」平子轉頭
  「你感覺一下啊,腦漿結冰的笨蛋禿子」日世裏說
  「咦───!」平子定下心感覺了一下後表情驟變。
  「這種取暖方法要是用在普通隊員活動的範圍,大概會給大家增添不必要的壓力吧」浮竹笑著說。
  「山老頭以前就會幹這種事啊」京樂哈哈笑著

  整間隊長會議室,包含周邊的室內空間都充斥著總隊長的靈壓,室溫因此提高了許多,雀部和蒼純才能穿得這麼單薄(相較於從外頭進來的人們來說)。
  「還想要在五番隊弄一個一樣的取暖設施嗎?」京樂笑著問
  「你帶回去八番隊吧」平子說「我還是休假去找個溫泉勝地好了」
  「一番隊就有溫泉啦」浮竹說
  「那不是澡堂嗎?」日世裏問
  「是真正的溫泉喔」京樂說
  「好羨慕啊」平子嘆氣
  「平子隊長如果需要的話也可以使用的」雀部說「一番隊的溫泉池對本隊隊員與其他隊正副隊長與席官無條件開放」
  「有這回事啊!?」平子第一次聽說
  「不過最好別和老頭子一起泡」京樂說
  「為什麼?」平子問
  「稍有不慎恐會燙傷」雀部臉上閃過一絲慘痛的神情。
  「老師對水溫的敏感度很低」浮竹說
  「他泡澡的那個溫度都能拿來燙青菜了」京樂臉上三條線的說。
  「真正的溫泉蛋啊,好久沒做了呢」曳舟說
  「話說今天缺席的人真多啊」浮竹說
  「因為很多人都感冒了,三、七、十番隊因為先前的聯合訓練而爆發了相當大規模的群聚感染」晚到的卯之花隊長說「天氣冷大家都聚在室內,接下來幾周恐怕會有越來越多人生病吧」
  「四番隊一定很忙碌吧」浮竹說
  「是比過去幾年都更忙,但不成問題」卯之花說
  「我打算準備一場歲末聚餐,卯之花隊長要參加嗎?」曳舟說
  「聽起來非常誘人,但我可能沒辦法到場,隊員們都忙著照顧病人,我也得在隊上才行」卯之花說
  「說得也是,那我會送一大鍋紅豆年糕湯給你們的」曳舟說
  「謝謝」卯之花微笑
  「你們在討論什麼」山本說
  「啊,總隊長」曳舟轉頭對和銀嶺一起走進隊長室的山本說「我打算邀請各隊隊長和副隊長來一場歲末聚餐,您要來嗎?」
  「喔?」山本在總隊長位置坐下
  「曳舟隊長要親自下廚喔」浮竹說
  「已經決定地點了嗎?」銀嶺問
  「這倒是還沒」曳舟說「目前只想到了可以煮火鍋和紅豆湯,還要準備其他東西」
  「材料費大概多少大家一起出吧」平子說
  「什麼材料費啊?」夜一瞬步在最後一刻趕上會議
  「曳舟隊長要下廚辦一場正副隊長的歲末聚餐」浮竹說
  「喔~聽起來很不錯嘛」夜一說「算我一份,我要吃魚」
  「總隊長和雀部副隊長來嗎?」曳舟問「地點晚點再找」
  「既然尚未找到合適的場地」銀嶺板著臉開口「朽木家的廚房我想應該能符合曳舟隊長的需求」
  「朽木隊長真大方啊~」京樂說
  「需要什麼食材可以提前列出來給我們家的廚師,會幫曳舟隊長準備好的」蒼純微笑著說
  「那我晚點會連絡大家時間的」曳舟說
  「閒談就到此打住」山本說「長次郎」
  「是,今日第一項議程是為解決各隊因大量隊員病倒人手不足…」雀部站在山本身旁報告著。



  「山老頭」會議結束後京樂舉手「你今天打算泡湯嗎?」
  「你想幹什麼」山本問
  「我們打算泡溫泉慶祝一下即將到來的新年啊~」京樂做了個喝酒的手勢。
  「老師如果和大家一起泡的話,會覺得水太冷吧」浮竹笑著說
  「今晚啊?聽起來好像不錯」平子戴上手套說
  「我出酒,大家覺得怎麼樣?」京樂說「女孩子們喜歡的果酒我也會準備喔」
  「那大家期待一下泡湯後的甜點湯吧」曳舟說「小日世裏和小莉莎都會來吧」
  「女湯那邊相較之下空間會大很多啊」京樂說
  「用不著你擔心」麗莎說
  「本來護廷十三隊裡頭就是男人居多啊」平子說「我的副隊長感冒了,所以他的酒我會負責喝的」
  「還有誰要來?」京樂掰著手指算了一下人數後問
  「蒼純要參加嗎?」浮竹問剛才就一臉很感興趣的副隊長。
  「我嗎?」蒼純轉頭看了銀嶺
  「與同袍交流、建立情誼也是副隊長的責任」銀嶺板著臉說,意思是"你就去玩吧"
  「是」蒼純點頭微笑說「那我會代替父親出席的」
  「朽木隊長不來嗎?」浮竹問
  「我與總隊長有要事需要商討」銀嶺說
  「十一番隊的鬼巖城劍八已經好幾次會議都沒出席了,約他也沒用」拳西說「扣掉生病的人以後連男湯這邊人數也不多啊,久南今早也病了,如果嚴重的話我晚上就不來了,有人得負責逼他吃藥」
  「雀部桑要來嗎?」浮竹問
  「這個嗎…」雀部轉頭看總隊長,他原先也不曉得總隊長與朽木隊長晚上還要開會,他也許會需要事先準備會議資料。
  「你代表我出席」山本說
  「是」雀部點頭
  「浮竹隊長請注意保暖」卯之花提醒「朽木副隊長也是,兩位不適合飲酒過量」
  「我會注意的」浮竹說
  「我明白,感謝卯之花隊長叮嚀」蒼純說
  「我不會帶太多酒的,這種時候泡湯只要喝一點美酒、增添一下氣氛就好」京樂說
  「我會確保他把今年的天川雪鶴釀交出來的」麗莎對曳舟隊長說
  「唉呀~有那麼好的酒啊~」曳舟說「之後的聚餐我會更努力準備的,等大家病好了以後再來辦吧」
  「唉,我們下次聚會可能沒酒喝了」京樂小聲地在浮竹耳邊說
  「我們可以喝茶嘛」浮竹笑



  散會時已接近中午,陽光照在積雪上甚是刺眼,但已無早上那般寒冷。
  「一番隊附近除雪做得真好啊」蒼純跟在浮竹和京樂身旁,回六番隊的方向與他倆要去的餐廳相同「隊員們一定很早起吧」
  「早起的只有山老頭一個人啦」京樂笑
  「總隊長?」蒼純問
  「早上如果有積雪,老師會出來散步順便除雪」浮竹乾笑說
  「他濫用斬魄刀的方式可多了」京樂吐槽
  「融化的雪結冰以後不是更容易讓人滑倒嗎?」蒼純說
  「直接被他蒸發掉了,根本不會結冰」京樂說「所以這附近的石磚材質其實與其他地方不同,一番隊周邊的建築和地面都是耐高溫的」
  「原來有這種差別嗎?」蒼純瞪大眼問
  「各隊隊舍可以隨隊長決定改建嘛」京樂說「以前動亂的時代山老頭受夠了每次他出手就有沒完沒了的維修工作,所以後來就改成這樣了」
  「前輩你們也有改建隊舍嗎?」蒼純問
  「雨乾堂是我上任後才建的,其他幾乎沒有變動,不過我種了一些樹」浮竹苦笑「全都是失敗的盆景…」
  「別在意嘛~湖裡的魚都被你養得很肥啊」京樂拍拍浮竹說,至少他的興趣之一成果豐碩,有一回他們坐在雨乾堂屋簷下喝茶,有隻鷹俯衝下來抓住了一條大魚反而因為自己力量不足而被拖進水裡,狼狽的在水面撲騰,十四郎瞬步過去把它撈上來才沒讓那隻笨鳥淹死。
  「前輩現在應該搬回隊長宿舍了吧?」蒼純問
  「嗯,入冬以後就搬回去了」浮竹說,雖然住在雨乾堂可以保護隊員不受他失控的靈壓影響,但冬天住在湖邊他的身體實在受不了,所以他會搬到隊長宿舍住,並請紡郎來設置隔離結界,如果發病的話結界外的隊員還是感受得到他的靈壓,但不至於讓他們倒下,十三番隊的隊員們都能接受這一點點壓力。
  「現在湖面整個都結冰了呢」京樂說
  「冰厚到隊員的孩子們都能在冰上玩耍了,今年冬天真是不得了啊」浮竹雙手收在袖子裡握著一個東西。
  「前輩拿著什麼啊?」蒼純問「懷爐嗎?」
  「這個?」浮竹拿出暖手的物品,看起來像是一個可以握在掌心的沙包「蒼純你應該用過類似的東西」他把沙包給蒼純看說。
  「啊,是給孩子用的那種墊子啊」蒼純說「白哉還是嬰兒時也會睡在那上面呢」
  「墊子…?瀞靈廷裡九成的暖靈沙現在可能都在你家了」京樂吐槽
  「我們一直加大到白哉說他不想睡寶寶的床墊為止呢」蒼純笑著說「我們現在還比較擔心那孩子天冷時不肯多穿幾件」
  「這年紀的孩子就是那樣嘛」浮竹拿回暖袋往裡面注入一些靈力,暖靈沙很少見,只能從大量礦石中採出少量碎片,注入少量靈力就會發熱,而且只會維持在不燙人的熱度,因為數量稀少昂貴,所以即使是上級貴族也只會用來給嬰幼兒保暖,但朽木家的常識與財力已經在常規之外了。
  「要和我們一起吃頓飯嗎?」京樂問
  「謝謝,但我得回家一趟」蒼純說「其實白哉也感冒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這樣啊,還好嗎?」浮竹問
  「前兩天有發燒,不過今天已經好多了」蒼純說「那孩子不像我,身體很健康,早上已經在鬧脾氣說不想喝藥了,很有精神呢!」他笑著說「那我就先告辭了」他瞬步離開後只剩下京樂和浮竹兩人悠哉地散步。



  在包廂裡浮竹給京樂倒茶,餐廳內相當溫暖,其他店家點火盆燒柴室內都會有煙,客人也不在乎,這種天氣只要能暖和身體就好,貴族街的餐廳則更為講究,燒炭取暖時會燒薰香,室內除了食物的香味更瀰漫著一股安神舒爽的香氣,京樂提議到貴族街用餐也是考量到這點,十四郎吸了太多煙就會咳上一陣。
  「沒想到那東西可以用這麼久」京樂說
  「外層的布袋換過好多回了」浮竹把暖袋放進死霸裝裡。
  「唉大哥罵那一回真值得啊~」京樂撐著頭隊浮竹笑
  「我也被罵了啊」浮竹笑
  「浮竹先生那不算罵人吧」京樂說的是十四郎的父親「他只是被你拿著這種東西嚇到了」
  「如果我知道這有多貴的話就不會收下了」浮竹說
********************
  [非常久遠以前 元塾]

  晚上狂風咻咻的吹過樹梢,封死的窗板被打得轟轟作響,房間中央的居爐裏*火上正燒著一鍋熱水。
  (*居爐裏也就是圍爐裏,就是日本傳統房屋室內地板上可以點火的那個構造,動畫中在山本的房間裏也有一個,可以用來煮食、保暖並維持室內乾燥)

  「春水快過來!會感冒!」十四郎看上去大約七歲,一個人縮在大人用的床被裏,對年紀相仿的男孩喊。
  「為什麼要換房間啊?」京樂問拄著拐杖進房間的雀部。
  「這種天氣在沒火爐的房間睡會凍死的」雀部把門閂上,減少風鑽入的縫隙。
  「我沒有在居爐裏旁邊睡過」京樂穿得太薄而不停發抖,暴雪來得太突然,他沒機會回家換更厚的衣服。
  「欸?沒有??」十四郎只從被窩探出頭,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像隻揹著大棉被殼的小蝸牛。
  「是靠僕人點炭盆取暖吧」雀部往火中添了柴火「炭不發煙,在家裡用比柴火好,但比較貴」平時塾裏存的炭本就不多,準備柴薪是年長塾生的工作,所以也不缺柴火。
  「對啊」十四郎伸手對京樂招手「春水你會感冒,快過來」
  「好」京樂鑽進被窩裏才發現被子非常的厚重,摸起來與平時的棉被也不同,裏面似乎包著保暖的毛皮,還有就是「你為什麼沒穿衣服啊?」掀開棉被看一眼後京樂看著十四郎說。
  「你也要脫」十四郎說
  「欸???」京樂在被窩裡和十四郎打鬧,京樂把脫下來的羽織往十四郎臉上丟「哈哈哈十四郎你到底在幹嘛啊!」
  「這樣睡才夠暖啊」雀部坐在爐火邊說「脫下來的衣服也放被窩裡,明天起床穿衣服才不會冷冰冰的」
  「啊?」京樂看雀部一臉認真的樣子反而愣住了「不穿衣服睡覺會感冒吧」
  「晚一點外面會冷到魚跳出水面都會立刻結冰的程度,十四郎你跟他解釋」雀部往鍋裡倒變硬的冷飯和配料,拿勺子攪拌幾下很不滿意的皺眉「唉,要是有雞蛋的話就好了」
  「長次郎先生早上不是去買蛋嗎?」十四郎問
  「他早上把腳摔斷的時候全摔破了啦,因為地上都結冰了啊」京樂目睹了那滑稽的一幕,差點當場大笑,雀部摔得四腳朝天時一顆蛋正好砸在他鼻子上,蛋液流得滿臉都是。
  「我的腳沒斷,只是扭傷了」雀部嘆氣,坐在地上移動到櫃子邊找有沒有能加在粥裡的配料。
  「天氣非~~~常冷的時候把衣服脫掉擠在一起睡,被窩裏面會變得很溫暖喔」十四郎說
  「你怎麼知道?」京樂有點懷疑的瞇眼看著十四郎,他知道十四郎很善良,但是他們是兩個調皮(好吧,主要是他在搗蛋)的小男孩,騙對方出糗是最老套的把戲。
  「很冷的時候我和堂兄弟們會這樣一起睡」十四郎說「因為大家一起睡同一間就不用燒那麼多柴了,所以大家會來我們家一起睡喔」
  「你到底有多少家人啊?」京樂在被窩裡把和服脫了趴在十四郎旁邊看著爐火說。
  「很多喔」十四郎說「不過都是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有些比我大一些」
  「嗯?」京樂歪頭看著十四郎「大人們呢?」
  「父親說和他同一輩的叔叔伯伯們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十四郎說「他看起來很難過,所以我沒有問」
  「…」雀部不發一語地聽著十四郎數他的堂弟堂妹給京樂聽,每一個孩子他都叫得出名字,有些名子後面又會補上一句"他媽媽被帶回娘家了,所以沒辦法照顧他"



  浮竹家人丁興旺,在下級貴族中是少有的大家族,雖沒有侍奉的本家或者家業,卻是出了許多死神的家族,在京樂他們出生前便開始的那場血戰,在這兩個孩子都足月後才列清了戰死者名單,其中姓浮竹的死者便占了一整頁,死神、鬼道眾、裏廷隊、治療師,共通點便是他們的姓氏與為了屍魂界犧牲了性命。
  浮竹家養家的男性和年長的男孩幾乎全在那場戰爭中被殲滅,剩下的只有天生便沒有戰鬥才能,也沒有強大靈力而成為教師的七男──十四郎的父親因此成了浮竹家的當家,靠著擔任中級貴族或富裕家族家庭教師的收入養家餬口,若只要負擔自己的家庭那這份工作堪稱體面且收入頗豐,但同時肩負起支持家族中孤兒寡母的責任就相當勉強,浮竹家因此成了貧苦的下級貴族家庭。
  嫁入浮竹家的年輕女性大多被娘家帶回,有餘裕的娘家會把外孫們也帶走並改從母姓,斷絕與父方家族的往來,這都是為了生存而產生的習俗,這樣至少娘家會考慮把外孫接回養育,而不是將其視為外人拋棄,這些被帶回娘家的女人有時被迫放棄自己的孩子改嫁,只能偷偷見面,或者託人傳信。
  在戰爭中也有許多逃得太慢的婦孺被波及,現存的浮竹家人,僅是戰前的三分之一。



  「京樂沒有堂兄弟姊妹嗎?」十四郎問
  「很多,但是我不認識他們」京樂說「分家的人多到我不認得,那些孩子也不跟我玩,老是躲著我」
  「欸~?那樣好奇怪喔」十四郎歪頭看著窩在被窩裡發抖的京樂。
  「分家和本家的關係與你和堂兄弟姊妹的關係截然不同,所以這不是什麼新奇的事」雀部試了一口粥,又嘆了一大口氣往裏面撒了一把鹽。
  「你會冷啊」十四郎往發抖的京樂身旁靠,伸手抱住他「這樣呢?」
  「好冰!」京樂叫
  「我的手嗎?」十四郎故意又往京樂肚子戳「是嗎?是嗎?」
  他們倆個在被窩裡互相搔癢打鬧,被雀部拿枕頭敲了一下。
  「別玩了,被子進風又會變冷喔」雀部放棄掙扎,把只有鹹味的粥盛進碗裏「元柳齋大人讓我顧著火,你們兩個今天晚上將就一下,明天就不用這樣睡了」這陣暴雪來得太突然,才剛入冬就殺得大家措手不及,其他塾生年紀大還不成問題,這兩個小孩子就比較傷腦筋了,這樣的安排是最後臨時湊出來的。
  「山老頭呢?」京樂靠著浮竹取暖問
  「元柳齋大人去討伐出現在流魂街的三隻瓦史托德了」雀部說
  「瓦史托什麼?」京樂問
  「最上級大虛,他們的實力可以和隊長相比,出現後已經在流魂街造成極大死傷了,所以元柳齋大人親自出動,要在最短時間內消滅他們」雀部說,如果他早上沒把腳摔傷的話就會跟著去了。

  京樂和浮竹不停問雀部各種問題,他有沒有見過大虛、虛真的會說話嗎、被虛閃打到會不會痛等等,對生長在瀞靈廷內的孩子們來說虛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只知道是會吃人的怪物,是死神需要淨化的存在。
  雀部不厭其煩地解釋死神調節魂魄循環的責任,以及虛的危險性和產生原因,直到兩個孩子眼皮都睜不開了才肯安靜下來。
  「春水已經睡著了呀」十四郎說
  「你也該睡了」雀部說
  「晚安,雀部桑」十四郎揉揉眼睛鑽進被子裡摟著京樂說
  「晚安」雀部坐在火邊閉眼歇息。

  
  兩股靈壓波動讓雀部醒來,順便往火裡添柴維持室內的溫度。
  "這兩個孩子還不能把靈壓控制好啊"雀部想,京樂和浮竹熟睡後靈壓就會外漏,雖然年長的塾生能夠忍受,但肯定會讓他們睡不安穩,所以這兩個孩子才沒有和其他學生一起擠在溫暖的通鋪取暖,他們的年紀和尚不成熟的靈壓控制能力是必須將他們和其他學生分開的主因。
  "以這年紀來說,他們兩個不但能忍受彼此外溢的靈壓,還幾乎不受影響,未來定會成為強大的死神"雀部想"換做其他孩子已經哇哇大哭了,京樂分家的孩子不敢靠近他也不奇怪"




  「這兩個小子睡得真熟」一大早回到元塾的山本蹲在床邊看兩個睡成一團的小傢伙「喂,起床了」
  「嗯‥」十四郎往棉被裡鑽,而睡在一塊的京樂根本沒有醒的意思。
  「元柳齋大人!」坐在火邊打嗑睡的雀部馬上醒來「您回來啦!」
  「好吵…」京樂拉棉被捂住頭說
  「已經快中午了,起床!」山本一把掀開棉被,兩個孩子冷得抱成一塊。
  「咳咳‥咳」十四郎微弱的咳起來,皺著眉頭迷糊的抱緊身旁的熱源。
  「…」山本在十四郎又咳了兩下後,默默的把棉被蓋回去「起來」他隔著棉被拍拍兩個孩子「不然沒飯吃」
  「我醒了!」十四郎馬上坐起身,但又因為實在太冷縮回棉被裡「我醒了喔」
  「我會在這裡顧著火」山本說「你去叫人拿吃的過來」
  「是」雀部拄著拐杖起身,一走到外頭就忍不住"欸?"了一聲。

  一夜暴雪在庭院步道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反倒是枯枝和地上的石磚都有被烤焦的痕跡。
  「太礙事了」山本往火裡扔木柴「等小鬼們剷雪只是浪費時間」
  「元柳齋大人…」
  「在那邊拖拖拉拉的幹什麼,把門關上,這兩個小鬼感冒了就麻煩了」山本說
  「我馬上回來!」雀部點頭關上門,瞬步的靈壓後,不遠處傳來了碰撞聲。
  「那個蠢蛋」山本無奈地抹了把臉
  「誰又撞到柴堆了啊?」京樂迷糊的抬頭「啊,山老頭回來了」
  「我沒事!」雀部在外頭喊
  「把衣服穿好,準備吃飯」山本說,室內因為他的靈壓溫度上升。

  十四郎躲在被子裡把衣服穿上的動作熟練無比,穿好後從被窩裡撈出京樂的衣服,把還在賴床不肯睜開眼睛的京樂扶起來讓他坐好,京樂像一根從筷子上溜走的麵條一樣往後倒得歪七扭八。
  「起~來~~~」浮竹拉著京樂的手「右手舉起來、左手,很好‥不要躺下啦!」十四郎努力拉著京樂的手「腰帶還沒綁,會著涼啦~~」
  「臭小子別讓人家叫你那麼多次!」山本揪著京樂的耳朵罵
  「啊~啊啊~~~好痛!」京樂摀著耳朵跳起來哀號。
  「醒了嗎?」山本問
  「耳朵快掉下來了啦!」京樂喊
********************
  「那之後老師就有了雪天早起散步的習慣呢」浮竹笑著端起湯碗,加了薑絲的味噌湯蒸得他蒼白的臉泛起一絲紅暈。
  「那一次他把好多地磚都燒爆了,回來的路又經過六番隊的區域,銀嶺老爺子都皺眉了哪」京樂想起來找山本下棋的銀嶺的表情忍不住發笑「雀部桑那時候其實把腳摔斷了吧」
  「找四番隊治療後和嚴重的扭傷差不多,他會堅持自己骨頭沒斷是因為不想被當作傷患吧」浮竹說「雀部桑一向是最早起的,無論是在一番隊還是元塾都是,想必是早上天色昏暗才會失足摔得那麼慘」只有大雪天山本才會比雀部更早起,這也算是非常有山本特色的關心方式。
  「我當時在場,他是因為分心看從樹叢飛出的鳥才滑倒的」京樂說
  「後來負責剷雪的前輩們還被罰了呢」浮竹說「因為他們用鬼道溶雪路面才會結冰」
  「咦?有這回事嗎?」京樂給浮竹添了熱茶
  「就是你因為練字偷懶被罰站的時候院子裡忙著劈柴的那幾個塾生」浮竹說
  「沒有印象了,我當時在看螞蟻搬家」京樂說
*********************
  午餐後元塾來了訪客,從廚房拿點心的京樂見到穿著藏青色和服與深灰色羽織的黑髮男人就認出他來了。
  「浮竹先生!」京樂把栗子塞進衣服裡跑過去打招呼「十四郎在屋子裡,我帶你去吧」
  「京樂少爺不冷嗎?」浮竹先生笑起來很溫和,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和孩子說話一定會蹲下平視他們的眼睛,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叫我春水或京樂就好了啦,在這裡沒人會叫我少爺」京樂笑嘻嘻的說「浮竹先生拿的是什麼?」
  「是十四郎的冬衣,還有他的藥」浮竹先生說
  「十四郎今天一直咳嗽呢,是咳嗽藥嗎?」京樂問
  「應該是因為生火的煙吧」浮竹先生說「十四郎冬天總會因為燒柴的煙咳個不停,只是乾咳的話沒有關係,讓他多喝點熱水就會緩和的」

  「十四郎你爸爸來了喔」京樂踢掉鞋子跑進室內,正在小桌上練字的十四郎眼神馬上亮了。
  「元柳齋大人」浮竹先生向山本行禮「犬子承蒙您關照」
  「十四郎是個好孩子」山本說
  「父親!!」十四郎撲向爸爸「母親和夏輝呢?大家都好嗎?」
  「嗯,大家都很好喔」浮竹先生抱著十四郎說「這幾天天氣太差,你還是繼續留在老師這邊吧,這樣才不必在寒冷的天氣出門上學」
  「我知道了」十四郎抱著爸爸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說自己正在學寫更複雜的字。
  「靈壓控制學得怎麼樣?」浮竹先生問
  「我不知道」十四郎說「京樂睡覺的時候有感覺到我的靈壓嗎?」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京樂把栗子埋進灰裡烤
  「雖然有初步掌握,但仍屬不足」山本說「他們倆個都是」
  「這樣啊」浮竹先生點頭「十四郎就拜託您了」



  「春水睡覺的時候也會把別人吵醒嗎?」在父親離開後十四郎問正在習字紙上塗鴉的京樂,山本離開前交代他們要完成的作業,並囑咐兩人不可離火太近。
  「我不知道,我都自己一個人睡」京樂說
  「那樣不寂寞嗎?」十四郎說
  「寂寞?」京樂歪著頭看他「我不知道,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
  十四郎皺眉看著京樂,一臉同情又無法理解的樣子。
  「做惡夢了怎麼辦?不可怕嗎?」十四郎說,他小時候很怕黑,黑暗裡晃動的模糊影子就能把他嚇得躲進被窩裡。
  「啊~?你做惡夢會去找大人一起睡喔」京樂噗哧的指著十四郎笑「小寶寶」
  「你才是小寶寶!我比你大!」十四郎抗議
  「我沒有爸媽,要找誰啊?」京樂語氣輕描淡寫,父母不在身邊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項事實。
  「唔…你大哥?」十四郎想了一下說
  「那我寧可選擇做惡夢」京樂說「有時候是會睡山老頭那邊啦」他想了一下說「可是都是因為我晚上跑出去玩被抓回來的關係,那是處罰」
  「你真的很擅長找逃跑的路線呢」十四郎笑,上次京樂因為想看煙火,從庭院牆角的小洞鑽出去,被逮回來後被臭罵了一頓,他們倆也想不透為什麼京樂每次偷溜都會馬上被抓到。
  「不過我很喜歡在元塾和你一起過夜」京樂從灰裡耙出烤好的栗子撥到一旁放涼。
  「為什麼?」十四郎被栗子香吸引放下了毛筆
  「睡覺前可以一起玩、一起聊天很棒啊」京樂說「而且你不敢自己睡!小寶寶!」他指著十四郎笑。
  「我才沒有!」十四郎抗議
  「那以後你自己睡」京樂說
  「唔…」
  「看吧!怕黑的小寶寶~小寶寶~」京樂對十四郎做鬼臉,十四郎的表情突然從生氣變成竊笑,指著京樂身後。
  「在手舞足蹈什麼啊!」元柳齋手上的書毫不客氣的拍在京樂頭上「給我坐下把第一頁抄三遍!」
  「好痛!」京樂抱著頭跌坐在地。
  「十四郎,你寫的"戊"有一半都寫成"戌"了」山本指著十四郎的習字紙說「"成"也一起罰十遍」
  「知道了…」十四郎嘟嘴嘆氣。




  傍晚京樂家的僕人也來了,京樂和浮竹在房間看著幾個大人忙著整理衣櫃,把保暖衣物和夏衣對調,女僕和京樂說今天送來了炭盆、手套、厚襪、丹前*等等,京樂百無聊賴的應聲。
  (*丹前:穿在和服外保暖的寬厚棉袍)
  「這是家主大人讓我們拿來的點心,還有這是裝了暖靈沙的暖袋,請您別弄破了」女僕叮嚀,他是負責春水所住的別院的女僕裡位階最高的,同時也是春水年幼時的保母「少爺還需要什麼嗎?稍晚會盡快讓家丁送來」
  「木炭」京樂說
  「木炭?」女僕疑惑的看京樂
  「對,燒火的那個」京樂說「就這樣」
  「好…?我會讓人送來的」女僕摸不著頭緒,元塾不缺這些日常用品,但既然春水都開口了,那也必須服從「需要向家主大人傳達什麼嗎?」
  「大哥喔──」京樂歪著頭想了一下「沒有」
  「什麼都沒有嗎?」女僕苦笑問「家主大人很關心您喔」
  「我沒有要和他說的話」京樂說
  「那好吧」女僕嘆氣「請少爺保重」

  在京樂家的僕人離去後京樂拉著浮竹比身高。
  「你比我矮一點,那沒問題」京樂翻出幾件最厚的羽織和丹前塞給十四郎「你可以穿我的衣服,你比較怕冷,這幾件最厚的給你穿」
  「可以嗎?這是你哥哥要給你穿的耶」十四郎被京樂一股腦扔過來的厚衣服埋住了。
  「沒問題啦~他又不會來,而且是我給你穿的,誰會有意見啊」京樂看著手上的暖袋也遞給了十四郎「拿去」
  「咦?」十四郎接過暖袋「是熱的欸」
  「往裡面注入靈力就會發熱,我很小的時候冬天會用,現在我長大用不到了,就送給你吧」京樂說「不過這個好像壞掉了,我沒有注入靈力也會發熱」
  「好溫暖」十四郎把暖袋貼在臉上說「真的要給我嗎?」
  「那是小寶寶用的東西,我才不要用呢」京樂對十四郎吐舌頭
  「整天做鬼臉才是小鬼頭!」十四郎反駁「這裡面是什麼啊?」
  「我以前打開看過,只是一些紅色的石頭,和豆子差不多大」京樂說「這不會冒煙,你就不會一直咳嗽了」
  「謝謝你,春水」十四郎雙手捧著暖袋笑著對春水說
  「這沒什麼啦,聽說連我大哥小時候也用過,是很老的東西了,只是外層的布會一直換而已」
  「這是什麼圖案啊?」十四郎指著暖袋上的圖案問,那是一對在圓框內展翅的小鳥
  「是麻雀啊」京樂看了一眼說「以前袋子上繡著的也是兩隻麻雀,換了幾次布都一樣」
  「為什麼是繡麻雀?京樂你家的家紋是松樹吧?」十四郎問
  「因為可愛吧?」京樂聳肩

  到了晚上,暖袋不再發熱的時候兩人還很困惑,京樂說這是壞的,所以不需要特別注入靈壓也會發熱,但在十四郎手上又正常了,必須注入靈壓才會發熱。
  「好奇怪」京樂說
  「這樣才是正常的吧?」十四郎往袋子裡注入了一點靈壓後裡面的暖靈沙又開始發熱。
  「怎麼會這樣啊?」京樂歪著頭「不過還會發熱就好」
  ※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木炭啊?」雀部問扛著木炭來問該放哪的學生。
  「京樂家的家丁送來的,我們也不曉得」學生搖頭
  「想必是春水吧」雀部轉頭看山本「元柳齋大人,這些該如何處置?」
  「放到倉庫去」山本說
  「那孩子怎麼會讓人送炭來啊」雀部苦笑,難道他顧火那晚讓他冷著了不成。
  「燒柴的煙會讓十四郎咳嗽」山本說
  「咦?」雀部瞪大眼「是因為這樣啊!」
  「那小子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聽到的話都會記下來,別太大意了」山本說

-京樂家 主屋書房-
  「炭?」京樂的大哥一頭霧水的轉頭看妻子「為什麼?」
  「不清楚,但已經照辦了」曾是春水保母的女僕說「暖袋也交給少爺了」
  「那傢伙到底…算了,只不過是木炭而已」大哥說,繼位家主不久的他還有其他事需要操心「那小子的靈壓還是老樣子嗎?」
  「是的,沒有收斂的跡象」女僕說「據元柳齋大人所言,春水少爺因為靈壓不受控制的外洩而經常打嗑睡,雖然已經教他在睡前將靈壓封印住的技巧,但在熟睡後又會外溢,甚至比清醒時還要嚴重,所以尚需時日‥」
  「我知道了,就是沒變化吧」大哥打斷了女僕的話
  「是,毫無進展」女僕低頭稟報
  「你可以退下了」大哥說



  女僕退下後只剩下夫妻兩人,大哥深深地嘆了一大口氣,按著太陽穴搓揉。
  「那孩子的靈壓雖然很明顯,但先前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呀」大嫂替大哥倒了杯茶。
  「我們習慣那種靈壓了」大哥說「他從靈力開始發展以來就一直不懂得控制靈壓,在他小時候還好,這兩年他要是玩得開心點,分家那些和他年紀相仿的孩子都會被他的靈壓嚇跑,僕人們的靈力比較弱,晚上也會被他外溢的靈壓弄得不得安眠,和我吵架的時候更是,把端茶的僕人都嚇傻了」他捏著眉心說。

  「有嗎?」大嫂問
  「他在你面前那麼乖,你才沒見過他靈壓上升的樣子,雖然孩子的靈壓不成威脅,但他這個毛病必須在他靈壓成長到足以壓垮弱者之前控制住才行」大哥說「而且這樣子也沒人敢和他玩,就算要給他找個伴讀的同伴也很困難」
  「那孩子的個性應該沒辦法乖乖坐在書房裡聽課吧」大嫂笑
  「所以才會把他送去元柳齋大人那啊」大哥說「在他還小的時候元柳齋大人就答應未來會讓他入塾,本來是打算讓他在家裡受教育,等他長大些再去元塾的,那裏原本也不收竹刀都拿不起來的小孩子,但元柳齋大人開了特例讓他提早入塾」
  「不過他交到好朋友了呢」大嫂說「一樣在塾裡上學的那個男孩,先前也來玩過幾回」
  「那個浮竹家的病弱男孩啊」大哥只見過十四郎幾面,通常春水偷偷帶朋友來玩都是趁他不在的時候「那孩子聽說和春水一樣,不過他只有生病和睡著的時候靈壓才會外溢,平時都控制得很好,他們倆個很好嗎?」
  「嗯,非常要好喔」大嫂說「在你去討伐虛的時候春水時常帶他來吃點心,那孩子很有禮貌,在春水做危險的事前就會阻止他,他有個妹妹,還有很多年幼的堂兄弟姊妹,和春水玩在一起就像個負責的大哥一樣」
  「這樣我這個真正的大哥面子往哪擺啊」大哥苦笑「要是那孩子真的能管得住他就好囉~」
  「在我看來是如此呢」大嫂說「不過…」
  「嗯?他該不會欺負人家吧?」大哥問
  「不,只是我覺得」大嫂摀嘴笑「那兩個孩子如果一起決定要做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的話,春水在那孩子幫助下絕對會做出超乎別人想像的壯舉呢」
  「他們總不可能拆了懺罪宮吧」大哥笑

  這兩人無幸見到數百年後,成為隊長的兩人一同把比懺罪宮更有威嚇性的刑具──雙殛給拆得片甲不留的場面,還有許多兩人一同計畫的驚人之舉。

  「不過那孩子身體很弱吧,他和春水天天玩在一塊沒問題嗎?」大哥說
  「春水說那孩子的靈壓比他還高」大嫂說「至少他說元柳齋大人是這麼說的」
  「欸?春水就已經很離譜了啊」大哥傻眼的說
  「如果他倆的靈力相當的話,玩在一塊可能完全沒感覺到對方靈壓帶來的壓力」大嫂說,天生就有強大靈力的貴族小時候多少會有沒掌控好靈力的時期,但幼時弱小的靈力很少會為身邊的人帶來困擾,靈力相當的孩子往往也是貴族或者同一個家族的成員,像春水這樣連表親都不敢接近的是特例。

  「能交到朋友是好事啊」大哥喝了口茶說「那小子要是多幾個好榜樣說不定就能矯正他頑劣的性格了」
  「我覺得他也沒有家老和家臣們說的那麼頑皮」大嫂說
  「是他很聽你的話~」大哥說「歲末送禮的時候也給浮竹家送一份吧,那小子一定給人家添了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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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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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2: 【冬日過往-上】

  「啊~要是可以喝幾杯就好囉~」京樂挑出酒蒸蛤蜊的肉堆在小碟上推到浮竹手邊「這種天氣在溫暖的室內來幾杯熱清酒最棒了」
  「矢胴丸會生氣的」浮竹笑著夾起貝肉送進口中「這裡的酒蒸蛤蜊還是這麼好吃」
  「如果可以來兩杯就更好了」京樂說
  「晚上就要和大家一起喝酒了,忍耐一下吧」浮竹說「不過最近這麼太平,老師和朽木隊長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在下班後開會啊?」
  「八成只是老頭子的閒話家常,說是開會比較不會讓人好奇總隊長和朽木當家會有什麼要商量的大事」京樂說「大概又是下棋吧」
  「老師和朽木隊長下棋不會特地找藉口啊」浮竹說「希望不是什麼大事」
  「安心啦,他們倆個頂多開個鬍鬚保養交流會,這陣子連平常不安分的人都沉潛匿跡了,你不用擔心」京樂說「看時間我們吃完後還可以散步一會,到街上去走走如何?」
  「好啊」浮竹點頭「中午也沒有那麼冷,散步一下再回隊上也好」
  「等下先到外面透氣一下,如果感覺不舒服就瞬步回去吧」京樂說
  「我今天感覺很好呢!」浮竹笑
  「那散步時如果感覺不對,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啊」京樂說
  「嗯」浮竹點頭「咦?我們還有餐點沒上嗎?」
  「是招待的點心拼盤」端上點心的年輕女孩指著自己「兩位還記得我嗎?」
  「啊~老闆的小女兒嘛~」京樂說「變成大美女了呦~」
  「好久不見了哪」浮竹說
  「因為我結婚了啊,這幾天正好回娘家」女孩說「那是我夫家做的點心,以後也會在這裡賣,兩位如果喜歡,歡迎來捧場,我們會為死神提供折扣的」
  「你是嫁到高橋屋去了吧?」浮竹說「我很喜歡那裏的荻餅呢」
  「我和外子在這條街尾開了一間新的點心店,我們想做一些受女孩子喜愛的可愛點心,還有開發新的甜點」女孩說「那個栗蒸羊羹的蜜漬栗子是我們自己做的唷」
  「也有最中啊」京樂吃了一口「唔,只是紅豆口味呀」
  「我們沒有做含酒的點心,外子碰酒就起疹子」女孩苦笑



  「唉呀~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她坐在櫃檯後面玩娃娃呢」京樂把一塊做成花瓣形狀的乾菓子放進嘴裡「這間店以後生意肯定很好」
  「很爽口,完全繼承了高橋屋的水準,而且很有創意」浮竹拿著淺藍色小魚形狀的乾菓子說「是和三盆糖*啊」
  (*一種日本特有的細砂糖,是高價品)
  「至少得是席官等級才能到那消費吧」京樂說「下次酒會買一些給隊上的女孩子們也不錯」
  「這種甜點更適合茶會吧」浮竹把自己盤裡的最中和京樂的荻餅交換。
  「小時候我們也會跑來貴族街外圍買點心」京樂回想著「然後馬上就會被抓回去」
  「因為你小時候藏不住靈壓,所以老師他們找起你來非常容易呢」浮竹笑
  「後來我也控制住了嘛」京樂說「那時候你也沒跟我說我的靈壓成天往外洩」
  「我以為你那樣是正常的嘛」浮竹說
  「我以前還以為分家的孩子討厭我呢」京樂說「因為他們老是躲得遠遠的」
  「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沒有控制好靈壓了」浮竹把一塊羊羹放進嘴裡「不過我以為這年紀的孩子不會控制靈壓是正常的,你只不過是強了一點」

*********************
  「十四郎」浮竹先生在特別寒冷的那幾天都會找時間來探望兒子「咳嗽還是很嚴重嗎?」
  「沒有變壞」十四郎搖頭「父親不用去工作嗎?」
  「等下就要去了,頭痛呢?有發燒嗎?」浮竹先生問
  「都沒有喔」十四郎開心的抱著爸爸的脖子讓他抱著自己。
  「那真是太好了,話說元柳齋大人不在嗎?」浮竹先生問
  「山老頭在教訓人,雀部桑去四番隊檢查腳了」京樂舉起一根手指示意兩個浮竹安靜,從元塾庭院傳來木刀打人和山本罵人的聲音「會罵到傍晚吧」
  「這樣啊…」浮竹先生苦笑「那我就不打擾他了」
  「父親下次可以帶夏輝和母親來嗎?我想他們了」十四郎說
  「這個嗎」浮竹先生看了京樂一眼「等天氣好我會來帶你回家住幾天,現在太冷了,小夏那麼小,會著涼的」而且那麼年幼的孩子待在靈壓一直外溢的京樂旁邊一定會大哭。
  「我知道了」十四郎點頭
  「話說回來」浮竹先生把十四郎放到榻榻米上「你穿的這套衣服是哪來的啊?」

  十四郎身上穿的赭紅色羽織和深棕色厚和服都是他沒見過的衣服,而且布料與染工都非常精緻,是富裕貴族家才會用的材料。
  「是春水的」十四郎指著在旁邊翻跟斗的京樂,他們倆個最近才學會翻跟斗,京樂正在挑戰從和室一端牆前翻到另一端,目前為止都因為翻到一半就頭暈而失敗了。
  「咦?」浮竹先生翻開領子一看確實見到了京樂家的松樹家紋「你怎麼會穿他的衣服啊?」
  「因為十四郎怕冷,我的衣服更厚啊」翻到一半頭暈的京樂大字形攤平在榻榻米上,眼睛都變成兩個蚊香了。
  「這樣你要穿什麼啊?」浮竹先生把京樂從地上扶起來幫他把腰帶調整好。
  「大哥送了很多衣服來,不會不夠穿啦」京樂因為頭暈走得東倒西歪的,乾脆趴在榻榻米上裝死等平衡感恢復。
  「有好好謝謝人家嗎?」浮竹先生問
  「有!」十四郎說
  「看你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你們兩個乖乖在室內玩,知道嗎?」浮竹先生說
  「不然會和雀部桑一樣把腳摔斷喔~」京樂補上一句
  「我只是扭傷了!」雀部用力拉開紙門說「浮竹先生」
  「我要去和雀部先生說幾句話,接著就回去工作了,明天會再來看你的」浮竹先生摸了十四郎的臉說「麻煩你照顧十四郎了」他笑著對京樂說,浮竹先生長得和後來的十四郎最不同的部分就是他的眼睛,他有一對細長的眉毛和下垂的眼尾,眼角有一顆淚痣,除此之外他們父子十分相像,不幸早逝的遼也的眼睛是最像父親的。
  「沒問題!」京樂咧齒笑
  「明明都是我在照顧他!」十四郎抗議,叫京樂起床的是他、幫他綁腰帶的也是他呢!
  「那你們照顧好彼此」浮竹先生關上拉門前笑著說。



  雀部帶著浮竹先生到外頭,遠處山本喝斥學生的聲音和學生的哀號此起彼落。
  「元柳齋大人正忙著指導學生,所以浮竹先生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雀部拄著拐杖說
  「您不坐下嗎?」浮竹先生低頭看雀部纏著繃帶的腳踝說。
  「浮竹先生很快就要離開了吧,所以就在這裡說沒關係,而且我在四番隊把腳坐麻了,正需要站一會」雀部認真地說,誰要是把他今天早上因為踩空而一屁股摔在石階上,現在沒辦法坐下的糗事說出去,他一定會把那個人找出來埋到雙殛之丘下。
  「我明白了」浮竹先生點頭「京樂家的少爺好像比十四郎還嚴重啊」
  「春水對自己平時靈壓外洩是毫無自覺的,十四郎和他玩在一起卻時常忽略這點就表示他自身靈壓更為驚人」雀部說「晚上他們睡在一起也沒被對方的靈壓干擾過」
  「十四郎發燒的時候呢?」浮竹先生問「以前他發燒我都得抱著他離家,他那時發出的靈壓把妹妹嚇哭了不說,比他年長的堂兄堂姊也都醒了」
  「嗯…」雀部有點為難的摸了下巴「我們不知道春水至今沒有反應是因為他本就和十四郎靈力相當、他習慣十四郎的靈壓存在,還是因為他睡著以後就和昏迷沒兩樣的關係……」
  「這、這樣啊‥啊哈哈…」浮竹先生乾笑
  「十四郎很照顧他」雀部說,控制靈壓的學習沒有進展,那還不如和家長說一下孩子近況「雖然他會放縱春水去做蠢事,但不會讓他碰危險的刀具或者火源」
  「就和在家裡照顧弟弟妹妹一樣啊」浮竹先生笑
  「讓人難以想像他們幾乎是同齡的孩子」雀部嘆氣

  京樂很有活力,但因為在上級貴族家成長,他其實缺乏一些常識、沒那麼獨立、少了些生活技能,他就不太會綁腰帶也不會自己綁保暖的頭巾,起床換衣服的時候京樂都得嘗試幾次才能把腰帶綁好,十四郎平時會幫沒睡醒的京樂把腰帶綁上,山本板著臉要十四郎別再幫春水做這種瑣事,這樣他才能自己學會最基本的自理技能,不過山本不在的時候十四郎還是會偷偷幫春水這點小忙。

  「他也很照顧十四郎呢」浮竹先生笑「連衣服都借他穿了」
  「能學會分享是很重要的人生歷程」雀部點頭同意,但想到倉庫那堆炭……,還是別和浮竹先生提起好了,這位好好先生會過意不去的。
  「我該走了」浮竹先生說「感謝您平日對那孩子的照顧」
  「這只是我身為元柳齋大人左右手的義務,不必這麼客氣」雀部說
  「請您保重」浮竹先生低頭看了雀部的腳說



  幾天後京樂中午被接回家,很不甘願的和大哥一起吃午飯。
  「最近都好嗎」大哥問
  「我本來要和朋友玩的」春水說
  「我很久沒見到你了,讓我看一下不行嗎」大哥放下筷子說
  「夫君」大嫂開口提醒他不要和孩子計較
  「我知道」大哥嘆氣「沒有感冒吧」
  「沒有」春水說
  「有聽元柳齋大人的話嗎?」
  「誰敢不聽啊?」
  「就是你啊!臭小子!」
  「親愛的,飯要涼了」大嫂提醒

  「咳嗯!」大哥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你們兩個吵架的時候真不像是年紀差這麼大的兄弟」大嫂說
  「什麼意思?」大哥問
  「簡直像兩個小男孩一樣」大嫂笑
  「大嫂說你很幼稚啦!」春水指著大哥笑
  「少囉嗦!」大哥抗議「功課呢?學得怎麼樣?」
  「還可以啊」春水說
  「……」大哥不知道接著還能說什麼,默默端起碗吃飯。
  「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大嫂接管了話題
  「喔,雀部先生他──」春水比手畫腳地把雀部一世英名毀在一堆雞蛋和打滑的地面上的故事說得相當生動。
  「那位先生還好嗎?」大嫂摀嘴笑問
  「一點也不好,他踩空把屁股也摔了」春水大笑說「大家都假裝沒看到」
  「可別在人家面前這樣幸災樂禍的,太沒教養了」大哥說
  「掃興」春水努著嘴小聲抱怨
  「什麼?」大哥問
  「沒有」春水說
  「和朋友玩得開心嗎?」大嫂再度救場「那孩子身體還好嗎?」
  「十四郎到現在都沒有發燒,很好喔!」春水說「不燒柴以後他也比較不咳嗽了」
  「欸?」大哥抬頭看弟弟,正要開口時妻子不著痕跡的碰了一下他的膝蓋示意他別打斷春水。
  「他咳嗽是因為燒柴嗎?」大嫂問
  「不是,他本來就生病了」春水搖頭「可是煙會讓他一直咳個不停」
  「…」大哥轉頭看妻子,大嫂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知道他的推測是正確的──春水提的奇怪要求是為了朋友。
  「我怎麼沒見過那孩子幾次啊」大哥說
  「你在家的話我才不想回來玩」春水說
  「喂~」大哥無奈出聲抗議
  「你大哥不會罵你們的」大嫂保證「如果他罵你們的話,我會罵他的」
  「真的嗎?」春水問
  「前提是不能闖禍!」大哥強調
  「你很喜歡那孩子啊」大嫂溫柔的微笑說
  「大家都很喜歡十四郎」春水說「我們常常吵架,可是我們還是很好」
  「朋友有時候吵架是正常的啊」大哥說「小孩子吵架也沒什‥」
  「咳嗯」大嫂輕咳一下提醒丈夫別說話,他那樣把孩子重視的事情一筆帶過的態度只會讓弟弟更不喜歡和他說話。
  「和好了就好」大哥改口

  大哥靜靜吃著自己的午飯,內心感嘆妻子真的很擅長應付孩子,同時也對弟弟這樣的差別待遇感到無奈,不過能夠聽到春水說那麼在塾裏的生活,他也放心了。
  「對了」僕人收走餐具端上茶水後大哥突然想到「那個暖袋呢?你有珍惜的用嗎?別又把它拆開了」
  「有啊」春水說
  「你沒帶在身上嗎?那就是要讓你帶著保暖的」大哥說
  「……」春水視線飄移
  「春水,那東西在哪」大哥問
  「我不知道」春水說
  「什麼叫做不知道!」大哥放下茶杯「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啊!」
  「就是不知道」春水說
  「你該不會是搞丟了吧!」大哥感到腦門抽痛「我說你啊──!!」

  被臭罵了一頓後春水才在大嫂緩頰下被放回元塾,離開前大哥耳提面命要他把那個暖袋找出來,不然他就有麻煩了。
  「那個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你不能兩手一攤說什麼都不知道!」大哥罵
  「好啦」春水嘟著嘴低頭說
  「弄髒了或者弄破了也沒關係,可以縫補的」大嫂蹲下直視他的眼睛說「還記得上次在哪裡見到嗎?」
  春水迴避大嫂的視線不發一語,大嫂也只好讓步,一面安撫丈夫別發火,一邊思考細心的孩子為什麼要刻意把東西藏起來。
Notes:
  這邊出現京浮小時候都有靈壓控制困難的設定是參考日番谷還沒成為死神前在睡著時靈壓就會外洩的情節。
小京樂那時候經常在睡覺其實和自身靈壓不受控制外溢有關,他因此體力消耗得比較快,偷跑的時候也很容易被大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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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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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冬日過往-中】

  「我注意到自己靈壓外洩,學會控制以後,山老頭就變成派你來抓我了啊」走在貴族街上,京樂手收在袖子裡說。
  「因為你看到我不會馬上跑掉,而是想辦法說服我和你一起去玩嘛」浮竹笑著拉起斗篷的兜帽,在他們玩夠以後他都能把京樂帶回去,所以大人們都不疑有他。
  「耳朵冷嗎?」京樂朝浮竹的耳際伸手
  「有一點」浮竹不著痕跡的的撥開京樂的手,低聲提醒「我們在街上」
  「我知道」京樂把手收回
  「啊~浮竹隊長~京樂隊長~」久南白蹦蹦跳跳地朝他們彈來「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散步,久南你不是感冒了嗎?」浮竹說
  「我只是早上太冷不想去開會而已」白一臉得意的說
  「果然啊」突然出現在白背後的拳西一把抓住副隊長的領子「我就在想笨蛋怎麼會感冒呢」
  「啊啊~~拳西出現了!」白被拎在半空中掙扎
  「我家的笨蛋打擾你們了」拳西把白大喊"綁架啊"的嘴摀住「我會好好管教他」他留下這樣的話後瞬步離去。

  「嘛,有精神是好事」浮竹和京樂相視而笑。
  「好過生病嘛」京樂說「這樣晚上泡湯他應該也會來,得準備一些孩子愛吃的點心了」
  「我們隊上的隊員都不敢靠我太近」浮竹苦笑說「因為他們會和其他隊的朋友出去,擔心自己會把感冒傳染給我」
  「你那邊都是乖孩子哪」京樂微笑「除了東堂塞給你的學生外」
  「東堂安排過來的孩子只是需要習慣與人相處而已」浮竹說
  「幾年前那個可是出名的麻煩人物,現在怎麼樣?」京樂問「那孩子不是把很多同學打進四番隊、而且不服上級嗎?」
  「啊,你說的是高木啊,那孩子在現世吃了很多苦頭,現在和大家處得很好哦」浮竹微笑「他只是很怕人而已」
  「我想也是」京樂點頭
  「知道有不會傷害自己的人存在,讓他了解到這點就夠了」浮竹說「還有就是,要把自己當作人類的一員」
  「浮竹老師你打算從隊長位置退休的話就直接去學院講課吧,省下東堂把學生轉給你這一關」京樂笑
  「那可不行,當老師不適合我」浮竹搖頭
  「怎麼會呢?你那麼有耐心」京樂說
  「老師自己成天缺席,會嚴重影響學生學習進度的」浮竹說「講師也不適合,臨時請假會影響課程安排」
  「那倒是…」京樂歪頭「唉呀,又開始飄雪了」
  「我還是瞬步回去吧」浮竹抬頭看灰濛濛的天空
  「我送你」京樂說
  「我今天身體真的沒問題的!」浮竹苦笑
  「就當作我散步經過嘛」京樂手指搭在帽緣上,和浮竹相視一笑,兩人同時從貴族街上消失。



  十三番隊隊員們只覺得一陣怪風襲過,拉緊了圍巾,感嘆今天天氣不但差還颳強風。
  為了不把泥水帶進屋內,緊急在隊長宿舍玄關剎車的浮竹被緊跟在身旁的京樂撞倒,京樂反手抓住浮竹的肩膀一個轉身讓自己成為緩衝,兩人在玄關摔成一團,京樂的斗笠自個兒滾進屋子裡去,浮竹沒有摔到京樂身上,在摔倒時他及時伸手撐住自己,他們兩個的反射都快得不可能犯這種小錯。
  「哈哈哈哈」倒在地上的兩人同時大笑,浮竹扶了京樂一把讓他坐起身,順手把大門關上不讓寒風灌入室內。
  「我們都幾歲了還玩賽跑,要是被老師看到大概會說我們兩個不成熟吧」浮竹笑著說
  「這次是你贏了」京樂說「如果得失去生活樂趣的話成熟有什麼用哪」
  「…」浮竹伸手抽出歪掉的風車髮簪「進來吧,我幫你整理頭髮」
  「不催我回去工作嗎?」京樂瞇著眼微笑
  「還有半小時,矢胴丸副隊長會放過你的」浮竹脫下草鞋走進屋子裡替京樂撿起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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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回暖了」雀部的腳傷痊癒,充滿幹勁的在元塾忙進忙出,連日大雪總算消停了,積雪在日照之下逐漸退去,路上行人又多了起來。
  「你們兩個可以在院子玩,但元柳齋大人回來前要完成功課‥欸?」雀部轉身,本應在榻榻米上打滾的兩隻小團子已經不見蹤影。
  「雀部先生,在您整理卷軸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不見了」一名學生苦笑,那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前的事了。
  「他們去哪了?」雀部問
  「不知道,是京樂牽著浮竹離開的」塾生說「八成是在院子玩吧」
  「嗯…」雀部閉上眼感覺了一下「不好」
  「怎麼了?」塾生問
  「他們跑出元塾之外了,也不在第一區」雀部說
  「咦??這麼快嗎?」塾生驚訝的問
  「京樂熟知只有孩子才鑽得了的小道,就算不會瞬步,他們抄捷徑的速度也不容小覷」雀步眼神死的望向圍牆之外「一刻都不能大意啊」




  「春水我們要去哪裡?」十四郎握著京樂的手和他一起從小巷鑽出,大街上華麗典雅的建築和精美的裝飾與從店家中飄出的薰香氣息告訴他這裏是貴族街。
  「聽說這幾天有流魂街的雜耍藝人來這裡表演,你沒看過吧?」京樂說
  「以前父親有帶我去流魂街看過」十四郎拉住京樂讓他蹲下好幫他整理鬆脫的頭巾
  「聽說很厲害,真的有會噴火的人嗎?」京樂問
  「我不記得,那次出門不久後我就發燒了,所以我們也沒看完表演」十四郎幫京樂綁好頭巾,自己也整理了一下,以免耳朵受凍。
  「那我們就都是第一次看了!」京樂從地上蹦起來,關在室內那麼多天,總算能出門玩耍讓他興奮不已。
  「可是我們在這裡沒關‥欸?」十四郎轉頭時身旁的春水已經不見人影「春水??!」
  「這裡這裡!」京樂在對面的點心店朝他揮手,那間小店相當不起眼,但京樂似乎很熟悉。
  「在街上不可以亂跑啦」十四郎跑到春水身旁「要跟著大人…唔」說到這裡才想到,他們兩個都是小孩子,這樣他要跟著誰啊。
  「十四郎不會自己出來逛街嗎?」京樂把買來的點心分給十四郎
  「父親不會讓我們離家太遠,平常也很少來貴族街」十四郎端著那碗甜點和京樂一起找了一個溫暖的位子坐,這裡是貴族街末端,店家大部分是與有財力的普通居民做生意,比起專做貴族生意的店親民。
  「我常常偷跑出來玩」京樂說
  「我知道,你被罵了好~多次」浮竹用湯匙戳戳碗裡陌生的甜點「這是什麼」
  「蘇*」京樂說「上面有加蜂蜜,很甜喔」
  (*古代日本貴族點心,因為過去牛奶是稀有的食品,所以只有王公貴族才能享用,是將牛奶不斷熬煮後做出的類似乳酪的食物)

  「好吃嗎?」京樂問
  「很奇特」浮竹說「好吃,不過我更喜歡荻餅」
  「這兩種東西完全不一樣,不要放在一起比啦」京樂吐槽
  「我們也有賣荻餅喔」送上熱茶的老闆娘說
  「那給他一個」京樂說
  「可是我沒有錢」十四郎說
  「沒關係,我買給你吃」京樂說
  「可是父親說‥」十四郎想拒絕
  「他不在這裡沒關係」京樂笑嘻嘻地把十四郎不吃的半份蘇吃掉「表演好像在廣場,我等下帶你過去」
  「嗯」十四郎點頭「謝謝」
  「來,荻餅」老闆娘把點心放在十四郎面前「兩位是兄弟嗎?」
  「不是」十四郎搖頭笑「我們長得不像啊」
  「看衣服我還以為你們是兄弟呢」老闆娘笑
  「對喔」十四郎低頭看自己穿的羽織上有京樂家的家紋,會被誤會是理所當然的。
  「他是我的朋友」京樂指著十四郎說「這間店最近才開,東西很好吃」
  「我們開店一年了,京樂少爺」老闆娘笑,會自己偷跑出來吃點心的貴族小孩很少見,像春水這樣不會對店員頤指氣使或者提出無理要求的更少有,不過偶而在他之後會出現京樂家的僕人,他們慌慌張張地四處找人,在發現這位小少爺時常偷跑出來吃點心後,京樂家派了一名家僕過來,讓點心店幫忙注意春水是不是安全、多久來一次、有沒有和陌生人一起來,順便和老闆談好每個月結清帳款,因為春水有幾次沒算清自己帶了多少錢,欠了一些小零頭,之後春水來這裡吃點心都是記帳的。

  「有那麼久嗎?」京樂把最後一點蘇和著一匙滿滿的蜂蜜塞給十四郎。
  「有啊,我記得很清楚,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店嘛」老闆娘看十四郎全神專注的往嘴裡塞點心的可愛模樣笑得更開心了「你喜歡吃我們的荻餅嗎?」
  「嗯嗯!」十四郎用力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老闆娘給兩個孩子倒茶「還要什麼嗎?」
  「十四郎還要嗎?」春水問
  「午餐會吃不下的」十四郎搖頭
  「這樣就好了」京樂說

  兩個孩子離開的時候隔壁店的老闆走過來和老闆娘搭話。
  「增加了?」老闆說「京樂家的孩子過得真自由呀,明明是上級貴族」
  「另一個似乎不是京樂家的少爺,只是玩伴」老闆娘說
  「唉?那怎麼穿著京樂家的衣服?」老闆瞪大眼說「那可是會出事的啊」
  「是這樣嗎?」老闆娘問
  「如果出了什麼麻煩事,貴族街的衛兵會照著孩子身上的家紋去找那是哪家的孩子,要是被當作冒牌貨的話可能會變得很麻煩,不過也要看京樂家現在管事的人是什麼風格,還有那孩子是誰家的」老闆說「在這條街做生意有很多要注意的,高橋太太您千萬要留心啊」
  「那我是不是該追上那孩子啊?」老闆娘皺眉
  「那年紀的孩子應該不會惹上麻煩…」老闆說「不過你不是在給京樂家報告他們小少爺的動向嗎?把這事一起傳達過去吧,說不定那孩子是分家的,我們兩個是在瞎操心呢」




  「哇啊~」兩個孩子憑著嬌小的體型擠到人群最前排,來自流魂街的雜技團賣力表演賺取他們在街上一整年都無法得到的收入,這群人之所以能入廷是因為某戶貴族夫人最近悶悶不樂,為了討太太歡心,當家的特地讓人給他們安排入廷許可,知道有機會進入傳說中的瀞靈廷、而且還是為貴族表演,甚至能夠得到打賞和傭金就足已讓這群人馬上說好了。
  「如果用鬼道的話可以做得更誇張吧」圍觀的死神討論著
  「用嘴巴發射赤火炮?你以為你是虛嗎」另一個死神吐槽
  看表演的貴族們不會這樣擠在人群中,而是在廣場周圍的高級料亭與茶館二三樓從最佳的角度觀看,一名比京樂他們大一點的童僕推擠過人群到最前排往雜技團的打賞箱裡扔了沉甸甸兩大串環,並用手勢示意自家主人所坐的方向,雜技團便向那一方鞠躬吆喝感謝,同時把表演朝著的方向改到那一方去,群聚的死神和居民只能跟著轉向。
  「好厲害喔」十四郎說
  「沒有靈力只靠自己的技巧做得出這些表演真是了不起啊」一個死神說

  在人群裡有幾名僕人打扮的男女低著頭來回踱步,他們和其他家的僕人與貴族街的衛兵交頭接耳一會又繼續低頭搜尋著什麼。
  「雖然有聽說為了一起進來賺錢,這群雜技團還把流魂街最好的歌者和樂師、舞者都一起帶來了,不過沒想到流魂街也有這種美女啊」一名貴族打扮的年輕男子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朋友對著舞者指指點點竊笑。
  「哎,別擋路」另一名貴族青年伸手要揪蹲在前排的京樂和十四郎兩人的領子,但在看到他們羽織上的家紋後把剩下的字句吞回肚子裏,故做鎮定的往後退消失在人群裡。
  「好奇怪的人」十四郎說
  「貴族裡本就有很多怪人啊」看出前因後果的死神憋笑說,那個年輕人是中級貴族家的次男,平時對巡邏貴族區的死神態度可差了,這次又想耍大牌,差點把上級貴族的孩子給揪了,那副吃鱉的樣子夠他笑三天了。
  「死神大人」一名僕人走來和那名憋笑的死神搭話,似乎是在說他家主人遺失了什麼東西,如果找到了有重賞,想請他通知其他六番隊的死神幫忙協尋。

  表演結束後京樂和十四郎在廣場上逗留,看那些表演者收拾道具和樂器,幾名樂師席地而坐為尚未散去的人潮演奏,賺取一些微薄的打賞,能入廷賺錢的機會可不多。
  「剛才那個大哥哥好厲害!在馬上倒立欸!」十四郎說
  「那個唱歌的大姐姐好漂亮」京樂說
  「噴火的人也是!」十四郎說「超厲害!」
  「看吧,我就說出來玩是好主意吧!」京樂笑著把頭巾扯掉,一頭捲髮因為靜電劈哩啪啦的亂翹「現在不冷了」
  「中午了啊」十四郎伸手把京樂的頭髮撥好「吹冷風耳朵會痛喔」
  「不會啦~」京樂把頭巾塞到衣服裡「你還會冷嗎?」
  「嗯」十四郎雙手捧著暖袋點頭,他的鼻尖有點泛紅「要回去了嗎?」
  「不再玩一下嗎?」京樂問「好不容易出來了,對了,要不要去看你母親?」
  「我家離這裡很遠」十四郎搖頭「我們兩個自己走要很久,等我會瞬步了我就可以自己回去了」
  「那…」京樂猶豫了一下,雖然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能帶朋友去,但蹲在地上的十四郎臉色不太好「那我們回去吧!」
  「可是你不是‥」十四郎抬頭看京樂
  「下次我們再出來玩」京樂伸手把十四郎拉起來「趁山老頭還沒回來趕快回去比較不會挨罵」
  「說好了喔」十四郎伸出小指「下次你溜出來玩要帶我一起」
  「你要跟好喔」京樂和他勾小指
  「打勾勾、打勾勾,說謊的人要吞千針、打一萬拳」兩個孩子勾完小指就牽著手往元塾的方向走。

  「欸?」十四郎摸摸肚子「不見了」
  「什麼?」京樂問
  「你給我的暖袋」十四郎慌張地說「我以為只是不熱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京樂問
  「剛剛看表演的時候還在啊」十四郎說
  「我們回去找吧」京樂說「兩個人一起找,很快的」

  「我去問有沒有人撿到,你先去找」折回廣場的路上京樂看見貴族區的衛兵,拍了十四郎一下說。
  「好,我們廣場見」十四郎點頭和京樂分開行動。
  十四郎回到廣場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個紅色的袋子,連忙跑過去撿,眼看手快碰到了,暖袋卻被別人搶先撿走了。
  「找到啦!」一名紅髮死神大喊
  「確定是嗎?」和他同行的光頭死神問
  「注入靈力後會發熱,是暖靈沙沒錯」紅髮死神說
  「那是我的」十四郎著急地喊
  「是我先撿起來的,小朋友你動作太慢了」紅髮死神擺手要十四郎到一邊去
  「拿去領賞吧,六番隊真不夠意思,有這麼好的差事居然不告訴我們,找個東西就有那麼大筆獎金」光頭死神說
  「那是我的東西!」十四郎追上去拉著紅髮死神的死霸裝「是我掉的!還給我!」
  「啊?」紅髮死神看了手上的暖袋「這是天鏡雀紋,你看清楚」
  「什麼紋?」十四郎皺眉
  「你是哪家的小孩啊」光頭死神對衛兵喊「喂~這裡有個貴族的小孩走丟了,你們來處理下啊」
  「我不是、欸,我不是啦」十四郎對按著自己肩膀確認衣服上家紋的衛兵說「我沒有走丟,那個是我的東西」
  「那個?」衛兵轉頭看死神們
  「上杉家派人找的暖靈沙袋啊」紅髮死神把暖袋給衛兵看「這上面不是上杉家的家紋嗎?」
  「的確是天鏡雀紋」衛兵說
  「貴族不會放小孩子在街上亂跑吧,這個小傢伙是走丟了嗎?」光頭死神問
  「看家紋這孩子是京樂家的」衛兵說「你也搞丟了暖袋嗎?」
  「他們拿著的那個是我的」十四郎說
  「上面的家紋不對,你連自己家的家紋都不認得嗎?」衛兵說
  「京樂家有這樣的孩子嗎?」另一名蓄鬍的衛兵蹲下把十四郎的頭巾掀起「京樂本家的人很少,他們有個這年紀的少爺,但不是白髮呀,小少爺你的名字是什麼?」
  「你說的是春水」十四郎說「我叫做浮竹十四郎」
  「浮竹?」衛兵四目相望
  「京樂沒這個分家吧?」蓄鬍的衛兵皺眉「家臣的孩子?」
  「家臣哪會穿著主人的衣服?那被砍頭了也不奇怪」年輕的衛兵說「伴讀的孩子?」
  「這年頭搞不懂自己身分有多高貴的少爺還真多」蓄鬍的衛兵皺眉「八成是和伴讀玩久了,搞不清楚身分差距,才會把那麼貴重的暖靈沙袋給他拿著」
  「那小子就交給你們了,我們去領賞啦」兩個死神說
  「等一下!」十四郎喊
  「喂」衛兵抓著十四郎的領子把他提起來「你想去哪」
  「那真的是我的!」十四郎說
  「搞丟那麼貴重的東西,你會有什麼下場還不知道,好好想想要怎麼道歉吧」蓄鬍的衛兵說「你該慶幸京樂家不是會把小孩扔到流魂街的那種家族」
  「十四郎!」浮竹先生瞬步出現把孩子從衛兵手上抱走「這孩子做了什麼嗎?」
  「嗯?」衛兵看了浮竹先生又看了十四郎「你是這孩子的親人嗎?」
  「我是他父親」浮竹先生轉頭對兩名死神說「請兩位留步」
  「沒完沒了的,你看清楚,這是上杉家弄丟的東西」紅髮死神把暖袋拿給浮竹先生看。
  「十四郎你真的帶著這種東西嗎!?」察覺暖袋裡裝的是什麼後浮竹先生瞪大眼看兒子
  「那真的是我帶出來的,不是別人的東西」十四郎說
  「你怎麼會拿著這麼貴重的物品!?」浮竹先生問
  「什麼?」十四郎一頭霧水
  「在大街上嚷嚷成何體統」一名高階僕人打扮的老婦人喝斥「還隨便呼喝上杉家之名,這年頭連堂堂貴族街的衛兵都不知禮節了嗎?」
  「非常抱歉」兩名衛兵鞠躬「是因為這孩子他‥」
  「我都聽見了」老婦人說「這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是哪來的是京樂家的問題」
  「是我借他的」春水從人群中跑出來「浮竹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有人告訴我十四郎被衛兵逮住我就趕來了,京樂少爺你把那麼貴重的東西借給十四郎了嗎?」浮竹先生問
  「貴重?」春水問
  「連暖靈沙的價值都不懂啊」老婦人皺眉「夫人要你們所有人去見她,那個暖袋是不是夫人遺失的她親自看就知道了」
  「這上面有家紋啊」怕麻煩的紅髮死神說,老婦人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死神們只好閉上嘴乖乖跟著老婦人走。
  「父親?」十四郎握緊爸爸的手抬頭看著他,浮竹先生緊抿著嘴不發一語。
  「我害十四郎惹上麻煩了嗎?」春水問
  「上杉家世代擔任貴族議會法庭的法官」浮竹先生低聲說「我相信他們會明辨是非的」他擠出微笑,但眼底的不安和緊張在十四郎眼中清晰無比。



  在料亭二樓的包廂裡連死神和衛兵都坐立難安,這是只有上級貴族才會來的地方,竹簾後的人身分高貴,那怕只是一個眼神不對都可能被以不敬罪懲處。
  老婦人帶著暖袋到竹簾後低聲向她的主人報告事情經過,浮竹先生手搭在十四郎背上讓他知道不能抬頭,坐得離竹簾最近的春水不停回頭看自己身後不敢抬頭的衛兵和死神,浮竹父子在他和衛兵之間,即使是孩子他也明白這是照身分安排的。



  「把頭抬起來吧」老婦人跪坐在竹簾前替夫人傳話
  「請問我們的賞金…」光頭死神開口
  「那不是夫人遺失的暖袋,我們在找的是朱紅色的暖袋,這是赭紅色」老婦人說「而從雀鳥羽毛的裝飾來看,這是當家大人長姐的嫁妝」
  「咦?」京樂發出疑惑聲
  「京樂大人請妥善保管」老婦人將暖袋交給春水「這是您母親的遺物」
  「還真的不是啊…」死神低聲嘆氣
  「你不知道嗎?」十四郎瞪大眼看著春水
  春水茫然地搖頭,同時看向竹簾後模糊的人影。
  「你們四人可以退下了」老婦人說,兩名死神和衛兵巴不得趕快離開,就算白忙一場也無所謂了。

  「我知道母親是Uesugi家的人」京樂皺著眉說
  「是不知道上杉(Uesugi)的寫法和家紋嗎」老婦人轉頭與竹簾內的夫人交談「明白了,我會向京樂少爺說明」
  十四郎轉頭看父親,浮竹先生低頭沒有直視竹簾,但春水對此毫不在乎。
  「您的母親,是現任上杉家當家,謙為大人的長姊,依上杉家規,出嫁後夫家與上杉家不得有過多往來,您的母親過世後京樂家與上杉家亦無多少交流,這都是作為審判者的上杉一族為避免徇私而立下的規矩」老婦人說「您母親早逝,不了解母親的家族也在所難免,而令尊不幸猝逝想必也影響您甚深,今日的誤會希望您不要掛心」老婦人轉頭看十四郎「您也許立意良善,但上位者的善意可能為下位者帶來無法承受之重,未來請多加注意」
  「十四郎不是‥」春水要解釋他們是朋友,浮竹先生卻搶先開口打斷了他。
  「我會嚴加管教的這孩子的」浮竹先生低頭說
  「請你負責將這封信送到元塾」老婦人將信封交給浮竹先生「至於這兩個孩子,我們會確保他們回到元柳齋大人塾中」
  「…我明白了」浮竹先生猶豫了一下後接過信「十四郎,我必須離開了,好好跟著你的朋友,知道嗎?」
  「嗯」十四郎緊張的點頭



  在浮竹先生離開時一名童僕帶著朱紅色的暖袋回來了。
  「請您確認」童僕將暖袋交老婦人
  「羽毛數量對了,是誰帶來的?」老婦人問
  「六番隊巡邏的死神」童僕說
  「把賞金給他,把外層的布換掉」老婦人說
  「是」童僕快步離去。

  嬰兒的聲音讓春水和十四郎轉頭看了彼此,孩子的哭聲不大,竹簾後的夫人輕聲安撫嬰兒,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聽到夫人本人的聲音,如果沒聽到年輕女子的聲音他們都會假設那也是一位兇巴巴的老太太。
  「把竹簾拉起來吧」夫人說「他們只是孩子,沒有關係」
  「是」老婦人將竹簾拉開,坐在竹簾後的是一位典雅美麗的少婦,懷裡抱著大約一歲的嬰兒,從使用的包巾來看應該是個女孩子。
  「好可愛」十四郎忍不住說
  「放肆」老婦人罵
  「沒關係」夫人笑著朝他倆招手「過來吧」

  「這是什麼?」春水指著嬰兒胸口別著的裝飾,那個小東西散發著奇特的靈壓。
  「是能把其他人的靈壓從他身邊排除的道具」夫人說「小愛的身體很弱,所以要好好保護他」
  「她叫小愛啊」春水伸手想摸嬰兒的臉,被老婦人瞪了以後乖乖把手收回「好可愛」
  「好可愛」十四郎點頭同意
  「所以她要叫春水哥哥嗎?」十四郎問
  「是嗎?」春水問
  「我的夫君是你母親的弟弟,你想想看」夫人笑
  「嗯…」春水轉頭看十四郎「表妹?」
  「是表妹喔」十四郎點頭
  「過來點」夫人對春水說「你長得真可愛」
  「嘿嘿,謝謝」春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有哥哥姊姊嗎?」
  「有三個姐姐和三個哥哥」夫人垂下眼簾說「但她的哥哥們都夭折了」
  「啊…」春水說「抱歉」
  「沒關係」夫人說「你不在家裡上課嗎?」
  「在家裡上課太無聊了,在山老頭那裏要上課還要學武術,可是我跑不贏他,所以大哥把我送去元塾」京樂說
  「在那裏你都和什麼人學習?」夫人問
  「山老頭和雀部桑、元塾的老師,我和十四郎也會自己看前輩們練武」春水說
  「…」十四郎靜靜坐在旁邊聽兩人交談,這位夫人對春水似乎很感興趣,把他學過什麼、向誰學、平時受誰照顧等等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被送回元塾時已經天黑了,就算是還不懂得靈壓感知的兩個孩子也能感覺到山本的靈壓,京樂一臉準備挨罵的表情。
  「你們回來了啊」雀部說「去洗澡睡覺,我得去送卷宗,你們兩個別拖太晚」他說完就瞬步消失。
  「?」京樂轉頭看十四郎
  「老師沒有要過來的樣子」十四郎說
  「我們是不是逃過一劫啊?」京樂問
  「十四郎」浮竹先生似乎早就在元塾等他們了「過來」

  十四郎跟著父親到和室裡,春水坐在走廊上偷聽,拉門擋不下多少聲音,浮竹先生就算不提高音量也能聽得很清楚,他用溫和但嚴厲的語調告訴十四郎他弄掉的那個暖袋價值有多高,還有在貴族街活動的規矩有多麼嚴格,如果他年紀大一點、如果沒人能替他解釋,他今天可能會遇到多嚴重的下場。
  「在元塾不同出身的孩子都能平等的相處,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浮竹先生嘆氣「你們兩個能成為朋友我也很高興」他拿手帕給兒子擦眼淚「可是,瀞靈廷不是這樣寬容的地方,在這裡可以的事,到外面可能會為你帶來危險」
  「我不知道,對不起」十四郎說
  「我也沒有和你解釋清楚」浮竹先生說「我本來打算等你長大一點再帶你了解這些的」
  「父親會受罰嗎?」十四郎擔心的問
  「不會」浮竹先生搖頭說「上杉家那種大貴族不會為了小事鑽牛角尖,但睚眥必較、對階層比自己低的人毫無人性的貴族也多不勝數,以後不要太靠近貴族街中心,知道嗎?」
  「嗯」十四郎揉眼點頭答應父親

  「京樂少爺」浮竹先生開門蹲下拍了對來不及躲起來的春水的肩
  「對不起,我讓十四郎惹上麻煩」春水低頭說「我沒有想那麼多」
  「我沒有怪你」浮竹先生說「元柳齋大人這裡是特別的,而你們只是孩子,不懂複雜的社會規矩是正常的」
  「我還可以和十四郎一起玩嗎?」春水問
  「當然可以」浮竹先生微笑說「不過」
  「嗯?」兩個正要歡呼的小男孩同時轉頭看浮竹先生
  「不清楚價值東西不可以隨便送人!」浮竹先生板起教師的嚴肅臉孔指著春水說「不可以隨便收禮物!」
  「可是我已經給十四郎了」春水說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不能收」浮竹先生堅持「借給十四郎就已經很慷慨了,暖靈沙可是非常、非常昂貴的!」
  「有那麼貴啊?」春水問,那看起來只是一些漂亮的紅色碎石
  「非~常」浮竹先生強調「上杉家的領地本來就有產暖靈沙,所以才會給出嫁的女兒當作嫁妝,這是送給未來孩子的禮物」他看著春水說「這是你母親的遺物,對你的兄長來說一定也有特殊意義,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了」春水點頭
  「我該回去了,你母親一定在擔心我」浮竹先生苦笑,摸了十四郎的頭後瞬步離去。



  「你父親不是死神也會瞬步啊」春水說
  「他說他只有瞬步還行」十四郎說「破道和縛道都不強,也不適合成為死神,所以才會當老師」
  「今天很抱歉」春水說
  「別這麼說」十四郎說「父親沒事,我也沒事,暖袋也找回來了呀」他對春水笑「下次還要帶我一起去玩,說好了喔!」
  「嗯!」春水點頭「可是我已經把那個送給你了怎麼辦?」
  「我不可以收啦,你聽到我父親說的了,而且這是你母親的遺物,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拿回去啦」十四郎說
  「唔──」春水雙手交差在胸前認真的思考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有了!」
  「你又想到什麼了?」十四郎正在把床被從櫃子裡拖出來。
  「天氣冷的時候我"借"你用,平常放我這邊」春水一臉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這樣就沒人知道我送你了!」
  「欸……?好像‥」十四郎歪頭
  「好像是個好主意對吧!」春水說
  「好像哪裡怪怪的?」十四郎一時間也沒想出哪裡不對。
  「拿去」春水把暖袋塞給十四郎「變暖了再還我」
  「可以嗎?」十四郎問
  「我會跟大哥說我借給你了,大嫂說要是大哥對我們兩個生氣她會去罵大哥,大哥最聽大嫂的話了」春水像逮住什麼把柄一樣竊笑



※與此同時 京樂家※
  「養子??!!」大哥在聽了家臣稟報後差點被茶嗆到
  「是的」老家臣廣藏說「上杉家當主,謙為大人與夫人派了家老來表達收養春水少爺的意願」
  「聽說他今天在貴族街好像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大哥問
  「少爺和朋友在街上玩的時候似乎產生了什麼誤會,所以才會見到上杉夫人」廣藏說「上杉當主一直在煩惱繼承人的問題」
  「啊,我聽說過」大哥說「那三個男孩都夭折了,今年不是有個孩子出生嗎?」
  「那個孩子身體也很虛弱」廣藏說「而且是個女孩」
  「為什麼會看上那小子啊,有比他更合適的孩子吧」大哥說「只是需要繼承人的話,去收養已經知道品行的親戚會比較好吧,更何況啊…」
  「少爺的個性,實在不適合上杉家嚴謹的司法家業」廣藏忍不住直說了
  「沒錯」大哥忍不住扶額
  「我認為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一直在一旁的中年人開口「如果讓春水成為上杉家的養子,作為上級貴族司法之首的上杉家與我等便能保持交好的關係」
  「我弟弟不是政治工具」大哥眼裡閃過一絲不悅,馬上收斂了語調說「他一點也不適合啊」大哥故做為難的笑「叔父,你要想,春水那頑劣的性格就算真在上杉家的教導下收斂到能夠繼承上杉家業成為法官,那樣沒人管得動他,你覺得他不會撒野嗎?」
  「這…」日後篡奪了家主之位、最終死在春水手下的中年人也猶豫了。
  「更何況他和我關係可差了,要真成了法官,也不會對京樂家網開一面,再說上杉家的教育就是不帶私情的審判所有貴族,讓春水去當上杉家的養子對未來的益處有限,說不定還非常有害」大哥說
  「那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中年人想到春水調皮的樣子也腦門抽痛。

  「他們到底看上春水哪一點啊?」大哥問
  「夫人是認為春水少爺天真可愛又活潑,健康聰明且已過了容易早夭的年紀,非常得她的緣」廣藏說
  「不瞭解那小子的話,這些描述倒是一點也沒錯」大哥嘆氣
  「上杉當主則是認為春水少爺是其長姊遺孤」廣藏猶豫了一下說「不應在元塾與下層出身的孩子一起受教,有背其貴族身分與上杉後人身分,上杉當主承諾若要讓春水少爺習武會聘請專門的教師在家中指導,就和家主大人您幼時一樣」
  「上杉家是老派也不意外」大哥說
  「?」大嫂好奇的看他
  「堅持貴族子弟該在家裡受教育、就算要成為死神也不該去統學院」大哥說「這樣的人在貴族中是多數,因為去了就得和各種人平起平坐,甚至得向出身低的人求教」
  「原來是這樣啊」大嫂點頭「不過,就算讓春水先生去上杉家當養子,他們真的找得到能讓他心服口服的教師嗎?」
  「為了瀞靈廷、為了所有人的安寧,我會鄭重拒絕的」大哥最後低聲說「也是為了春水著想」
  「需要知會春水少爺嗎?」廣藏問
  「明天一早就把我的信送去上杉家,之後我會再上門親自拒絕的」大哥說「你們可以退下了」



  「很久沒去那個宅邸了啊,在母親和外祖母都過世後就沒去過了」在書房只剩下自己和妻子時大哥說。
  「現任的上杉當家是夫君的舅舅吧?」大嫂說
  「是母親年紀最小的手足,母親活到成年的手足有四個妹妹一個弟弟,夭折的聽說不只兩個」大哥說「上杉家的男孩多在三歲前早夭,但出嫁女兒所生的男孩都沒有問題,貴族會議的大裁判官上杉家要是自己出現繼承爭鬥的話,可是會颳起腥風血雨的」
  「怎會如此呢?」大嫂問
  「血太濃了」大哥說「說穿了就是如此,上杉家通婚的都是其他司法家業的貴族,從出嫁的女兒所生的孩子都很健康這點就能證明了」越是上層的貴族近親通婚的情況就越嚴重。
  「但那位夫人想收養春水的原因應該不是繼承的問題」大嫂說「她所說的全都與繼承無關」
  「領養春水這年紀的孩子既能當作自己的孩子養育,也能解決掉繼承人的問題,我想這才是他們的考量」大哥說「而且還沒同意收養就開始對春水受的教育指手劃腳,舅舅大概覺得我沒辦法照顧孩子,認為收養春水是在幫我一個大忙吧」
  「家老裏想必也有希望將春水送到上杉家的人吧」大嫂說
  「叔父那一派的人野心太大了」大哥低聲抱怨「我會處理的」
*********************
  十三番隊隊長宿舍的客廳裡飄著淡淡的茶香,京樂的風車髮簪被放在矮桌上,斗篷與京樂的粉色和服披在一旁衣架上,修長白皙的手指穿過深棕色的長髮,另一手握著黑色的木梳將在瞬步強風中打結的髮尾梳開。

  「這個外袋是誰做的啊?」京樂問,很久以前他就讓人把原本繡著天鏡雀紋的袋子換成柔軟的深藍色布料,不過浮竹都會用一個束口袋裝暖袋,可以綁在腰帶上也能避免布料汙損。
  「小希」浮竹說「之前的外袋髒了,所以他做了一個新的給我」浮竹說,現在的外袋是深藍色的,在角落用白線繡了"十三"。
  「小希的針線活做得真好啊」京樂佩服地說「沒想到那個活潑的孩子有這種手藝」
  「那孩子說"不會動的東西縫起來都比較輕鬆"」浮竹說
  「原來是縫合傷口練出來的啊…」京樂說
  「以前你還需要特地把暖袋帶給我的時候都會偷偷帶甘酒和點心來」浮竹說「我們都成少年後你還直接把清酒也帶來了」
  「冬天喝一點熱酒很舒服不是嗎?」京樂笑「被山老頭發現我偷偷帶酒給你喝的時候,我們被罵得好~慘啊!」
  「那年紀喝酒也確實太早了」浮竹笑,他們那時在現世人眼裡大約也只有十三、四歲「不過你把那麼重要的遺物送給我,我也很不好意思」
  「那時大哥都過世了,這玩意兒也不可能給別人了,再說我早就送給你啦~」京樂說

  這樣由母親帶來的嫁妝通常不是給外孫女當嫁妝帶走就是給外孫用,而他既沒有姊妹也不打算結婚生子,把暖袋送給最需要、也是他最珍惜的人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暖袋已經送給十四郎,但平時還是放在京樂那的,以前是為了不讓十四郎的父母知道,後來成了兩人在天氣轉冷時小酌的藉口,京樂今年把暖袋送來時還給他帶了高橋屋的荻餅和大福,大福是給幫忙把雨乾堂物品搬到隊長宿舍的隊員們的點心。

  「哎,別轉頭啊」京樂的馬尾自浮竹手中滑落,京樂把正在發熱的暖袋塞進他的死霸裝裏。
  「你喜歡這樣放在懷裏不是嗎?」京樂說
  「是沒錯,但我正要幫你綁頭髮呢」浮竹從手腕上拉下京樂的髮圈,紅色的髮圈"啪"的一下應聲斷開「…」
  「這個也用了很久哪」京樂撿起斷掉的髮圈說
  「我會買一個新的給你」浮竹起身說「先用我的髮繩吧」
  「別走嘛~」京樂拉住浮竹的手「天氣這麼冷把頭髮放下來也不錯,我等會就要回去了,陪陪我,嗯?嗯?」他一臉無辜地抬頭看著十四郎正直的雙眼,熱切地用眼神傳達"拜託嘛~"的訊息,浮竹看著他都能聽見京樂數百年來耍賴時的語氣,十三番隊隊長笑著搖頭在他身旁坐下,雖然京樂這套從他們還只是玩伴時就沒變過,但浮竹對此毫無抵抗力。
  「好啦,就一會」浮竹說




  「你的耳朵好冰啊」京樂摀著十四郎的耳朵,十三番隊隊長趴在他腿上,白髮被整齊的梳到耳後,像隻慵懶乖巧的白色長毛貓「不痛嗎?」
  「不會,瞬步前我有拉上帽子」浮竹閉著眼說
  「外面如果不颳風的話,到緣側曬曬太陽一定很舒服」京樂的手梳過浮竹的長髮,俯身親吻在溫暖的室內終於恢復血色的臉龐。
  「你和老師有共同嗜好了」浮竹有些慵懶的說。
  「以前山老頭在曬太陽的時候還會叫我們兩個過去陪他喝茶」京樂說
  「有時候我們兩個會躺在他旁邊睡午覺」浮竹說
  「小時候真好啊,太陽直直照著臉都睡得著」京樂笑「你身上好香」
  「你現在也經常在太陽下睡午覺啊」浮竹說「是夏輝送的肥皂」
  「所以我戴著斗笠嘛」京樂說「想睡嗎?」
  「吃飽了…身子暖了,有點發懶」浮竹翻身躺在京樂腿上朝他伸出雙手,京樂俯身讓浮竹環抱自己,他們交換了幾個淺短的吻後浮竹放開他,從他腿上起身伸了個懶腰。
  「真想抱著你睡午覺」京樂低沉的嗓音充滿誘惑力
  「不行」浮竹搖頭「得工作了」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斗笠蓋在京樂的臉上。
  「唉呀,引誘失敗」京樂笑著將斗笠戴好「晚上泡湯後來我家?」
  「你明天休假嗎?」浮竹把粉色和服披在京樂身上
  「如果你休假我會想辦法讓小麗莎放過我的」京樂說
  「唔…我會加班一會,這樣明天我就能放心休假了」浮竹想了一下說
  「我很期待喔」京樂捧著浮竹的臉親吻他的眉心
*********************
  「小~麗莎~」京樂回到辦公室只遲到了五分鐘,麗莎正拿著一把竹刀準備開門。
  「看來今天用不著了」麗莎說看著竹刀說
  「你的語氣怎麼聽起來有點惋惜」京樂說
  「是你想太多了」麗莎雙手交叉在胸前,視線盯著京樂下半身「很會利用時間嘛」
  「嗯?」京樂低頭,他的袴上沾著兩根白色長髮「欸?」
  「嘖嘖嘖」麗莎維持他犀利的一號表情搖頭「白日宣淫」
  「哎,不是的,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京樂連忙搖頭否認
  「你就繼續狡辯吧」麗莎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小麗莎,你誤會我沒關係,但十四郎臉皮很薄啊~~~」京樂說




※十三番隊 隊長辦公室※
  「哈啾」浮竹用袖子遮住了口鼻「抱歉」
  「隊長感冒了嗎?」正在會報的高木立刻站起「我這就叫四番隊來」
  「不用不用!」浮竹喊「我只是突然覺得鼻子很癢而已!高木!高木你回來啊!!」
Notes:
  這裡出現的高木就是前面曾經出現過的高木八席,說過浮竹如果不是十三番隊隊長他就不當死神的那個。
至於兩人偷跑出去後小京樂帶著小浮竹去吃點心的店以前也出現過,浮竹喜歡吃高橋屋的狄餅(牡丹餅),這間店從他們小時候的小店逐漸變成大間的老店,不過京樂喜歡的含酒最中並不是這裡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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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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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冬日過往-下】

[120年前 一番隊]
  「有什麼事嗎?曳舟隊長」蒼純朝對自己招手的曳舟走去
  「朽木副隊長不適合在泡湯時喝酒吧」曳舟拿出一個玻璃瓶「這是照現世帶回來的食譜做的飲料,不嫌棄就試試看吧」
  「勞您費心了」蒼純說「這是什麼啊?」
  「用現世帶回來的茶葉泡的,一種叫做奶茶的飲料,是西洋紅茶加入牛奶和砂糖調味,小日世裏和雀部副隊長試喝的評價很好喔」曳舟說
  「連雀部副隊長也參與了?」蒼純問
  「他最近對西洋的東西相當著迷呢」曳舟說「十三番隊有很多駐派在現世的隊員,有一位就駐派在洋人居留地,他回來時都會送我食譜和新奇的食材,也會幫雀部副隊長帶西洋貨物」
  「我好像有印象…」蒼純說「他非常適應現世的時代變化,還來我們隊上開講解釋現世的新制度呢,那位‥宇‥宇」他一時間想不起那位席官的姓氏。
  「是宇多田十二席」浮竹和京樂一起出現,兩人手上提著清酒和果酒「他之前從現世帶回不少西洋書籍,還有現世人用來學西洋語言的書本,我們隊上自從決定由他長期派駐西洋人居留地後就經常出現新奇的東西呢」
  「十三番隊圖書館裏的新奇書籍也是由那位帶回的吧」麗莎說,他聽說十三番隊進了一批稀奇的書後在十三番隊的圖書館成了常客。
  「嗯,他和雀部副隊長也因為對西洋文化感興趣而變得很熟」浮竹說
  「宇多田先生的知識令人佩服」雀部本人瞬步出現「我正在學習名為"英語"的語言」

  「宇多田以前是負責調查伴天連*的吧」京樂說
  (*伴天連:「伴天連」是葡萄牙語「Padre」的日語漢字翻譯,意為神父或傳教士)
  「伴天連?那是什麼?」日世裏問
  「是很久以前帶著奇怪宗教信仰出現的西洋人」京樂說「當時因為其中出現了有靈力的人,而且讓地縛靈自然回到屍魂界,所以為了搞清楚這群人是不是像滅卻師那樣特殊的人類而派由我們兩隊聯合進行調查」
  「結果呢?」日世裏問
  「是那名伴天連本身具備靈力,他只是和那些靈談心直到他們放下執念自然成佛」浮竹說「不過他不知道虛很危險,還試圖與虛溝通,結果宇多田不得不暴露身分脫離義骸救他」
  「那位伴天連的信仰因此受到巨大的衝擊呢」京樂笑「宇多田那份報告寫得太有趣了」
  「對那個神父來說可以說是自我存在和人生意義的危機吧」平子吐槽
  「禿子你太慢啦」日世裏說
  「我可是在忙著處理我們副隊長做不完的工作啊!」平子說
  「那個伴天連後來怎麼了?」日世裏問
  「消沉了幾天後相信世界各地的彼世是不同的,既然日本有死神,那葡萄牙一定也真的有天使,和宇多田當了好朋友,給了我們很多重要的情報」浮竹說
  「那位神父的日文真好」拳西說
  「不」浮竹搖頭「是宇多田為了調查,把伴天連的語言學起來了」
  「這也太認真了吧!」平子說
  「所以後來我才派宇多田去現世西洋居留地」浮竹說
  「但他待的地方,使用的是英語和德語啊」雀部滿頭黑線說
  「他充滿鬥志的自我進修了」浮竹乾笑「在現在的居留地也與握有大權的西洋人成了友人,掌握到了很有意思的資訊」
  「嗯?不會是現世要改宗教吧?」平子問「要是因此開戰的話我們會忙死啊」
  「不,是有一個女巫來到日本了」京樂說「之後你們應該也會收到報告吧」
  「女巫?」拳西問「是神社的巫女嗎?」
  「是西梢局那邊類似死神的存在,男性稱為巫師,女性稱為女巫,這次來到日本的女巫是為了調查名為"龍"的存在」浮竹說
  「那種現世傳說中的生物在西洋是存在的嗎?」蒼純問
  「西梢局那邊所謂的龍,是與虛相似的生物」雀部說「非常久以前,曾經有迷路的龍出現在屍魂界,當作虛斬殺後才發現了兩者的不同」
  「龍似乎是一種生物,也被作為資源使用,但如何產生的我們不清楚,其中也有會襲擊人類的危險個體,與以魂魄為食的虛相比是相對溫馴的存在」浮竹說「不過這也是我們收集到的情報而已」

  「那之後會通知各隊是要討伐龍嗎?」蒼純問
  「不,有些龍在那邊是受到保護的」京樂說「那個女巫就是為了保護龍而來,但已經被虛襲擊過好幾次了」
  「同樣是有靈力的魂魄,女巫在虛眼中很可口吧」拳西說
  「不對唷」京樂說「西梢局那邊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類喔」
  「欸?」眾人有些錯愕
  「那位女巫發現死神們的"身體"是義骸時也飽受驚嚇」浮竹苦笑
  「宇多田正在和那名女巫協商,請她接受死神保護,這樣我們可以掌握她的去向,也可以避免虛在攻擊她時波及到人類」浮竹說
  「但為什麼日本會有龍啊?」日世裏問
  「是人類帶來的吧?」曳舟說
  「嗯」京樂點頭「照她的說法,有個日本商人偷走了一顆落在西方現世的龍蛋,雖然是沒有危險性的品種,但在日本成長會不會變成危險的個體,他們也沒有把握」
  「龍似乎是一種接觸人類後有可能逐漸墮落而變得像虛一樣危險的存在,因此我們這邊要非常小心才行」京樂說
  「所以要麻煩各位了,這項任務其實是十三番隊負責,但那位客人的旅行路徑會經過各隊負責的區域,可能會造成人員調動上的變動」浮竹說
  「別這麼客氣,反正一樣是要淨化虛」拳西說
  「就是啊,前輩不必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在做份內的工作嘛」蒼純說
  「好啦~工作就聊到這,大家去泡溫泉吧」曳舟把一群男人往男湯更衣室推
  「天川酒造今年的雪鶴釀味道很不錯喔」突然出現的夜一提著清酒對京樂說「謝啦~」
  「欸?什麼時候??」京樂手上的其中一瓶酒已經消失了。
  「四楓院的動作還是一樣快啊」浮竹笑
  「果酒我拿走了」麗莎抱著酒進女更衣室說




  「啊~這種天氣就是要泡湯才對」平子滑進水中,只剩下半顆頭露在水面上。
  「你是黃色河童嗎」拳西吐槽
  「水溫正好呢」浮竹坐在京樂旁邊「大家別太靠近白色石頭那邊喔」
  「那裏是熱水出口,坐過去會被燙熟喔」京樂說
  「那個位置只有總隊長坐得住吧」平子說
  「現在把冷水閥打開了,所以他也不會坐在那吧」京樂說
  「這個溫度對總隊長來說太低了」雀部把毛巾放在頭上
  「山老頭會把冷水完全關掉,和他一起泡溫泉根本是玩命」京樂笑
  「那樣說也不大對,小時候和老師一起泡湯他都會調整水溫」浮竹說
  「溫度還是太高了啊,你不是好幾次都暈倒了嗎?還有幾次泡到一半流鼻血」京樂說「這裡的冷水閥以前還得自己繞到外面去轉呢」
  「你們那是幾百年前的事啊」平子吐槽
  「是山老頭還有一頭黑髮的時候了」京樂說
  「是我們難以想像的古早年代啊」拳西吐槽
  「這裡那麼久以前就建好了啊?」蒼純問
  「不過重建過幾次」京樂說
  「為什麼?」蒼純問
  「以前比較混亂嘛」京樂給自己和浮竹倒酒「腦子不好,以為沒拿刀的山老頭不足為懼,就派人來行刺的人,也不止一兩個」
  「那是腦子壞了吧」拳西說
  「那恐怕是有尋死之心吧」蒼純說
  「老爺子隨便用個鬼道都能炸平這裡啊」平子說

  「用鬼道的重建範圍太大了」雀部說「所以元柳齋大人採取了物理手段」
  「結果維修的範圍還是很大,那時候連隔壁女湯的假山都被老師打爆了」浮竹說
  「字面意義上的爆裂開喔」京樂說「只用了拳頭」
  「死在流刃若火下還比較痛快…」拳西吐槽
  「那要重建的範圍就不只有溫泉,連旁邊的隊舍和檔案庫都要重建了」浮竹說
  「檔案庫不是在地下嗎?」平子說
  「就是因為被燒過才會改成蓋在地下」京樂說
  「以前圖書館也是木造的,現在的石造建築是大約七百年前才蓋的」浮竹說
  「又是被燒過啊」平子吐槽
  「沒錯」浮竹點頭「其實四番隊東翼那一片建築在八百年前是貴族宅邸,在其中一次叛亂中被夷為平地後,地主直接把那片土地讓給四番隊作為卯之花隊長治好他父母的謝禮」
  「那是不想再被波及第二次了吧」拳西吐槽

  「你們三個應該寫一本護廷十三隊軼事,說不定會大賣」平子說
  「咳嗯,保密年限還沒過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寫」雀部清喉嚨說
  「雀部副隊長的手…?」蒼純指著雀部的前臂「是舊傷啊」
  「這個啊」雀部把手抬出水面,平時手甲遮住的手背與前臂膚色與其他部分不同,像藤蔓攀爬一樣的疤痕已隨時間稍微淡去「是我年輕時受的傷」
  「我們小時候那個疤看起來很恐怖呢」浮竹說
  「這都過去幾百了還沒好啊」平子說
  「其他被燒過的人可沒辦法坐在這裡和我們閒聊」京樂說
  「難不成?」平子瞪大眼「不會吧!?」
  「是被流刃若火波及造成的」雀部說「已是近千年前的事了」他以為自己及時跳開,但肉眼可見的火焰所挾帶的高熱靈壓差點把他捲入,若不是及時舉起雙手用縛道阻擋,他所受的傷絕對不只如此,他親眼目睹滅卻師之王瞬間化為灰燼,直到被旁人提醒才發現手臂燒傷了。
  「你到底幾歲了啊!???」平子喊
  「我是一番隊初任副隊長」雀部自豪地說
  「那到底多老啊!」平子吐槽
  「你那個手甲和陣羽織都是防火材質吧?」拳西說
  「六車隊長注意到了啊」雀部說
  「之前我的隊員在寫報導的時候調查過改造死霸裝受罰和得到許可的人都做了什麼,不過後來這題材實在太無聊,所以沒被刊出」拳西說
  「老師拔刀的時候站在他旁邊超~危險的啊」京樂把裝著酒瓶的木桶推到平子那。
  「就算沒碰到火花,衣服也可能會燒起來」浮竹說
  「不過這麼多年來,能讓總隊長親自動手的人也不多吧」平子說
  「在廷內幾次都是鎮壓叛亂」浮竹說
  「需要老爺子親自上場的至少是隊長級吧」拳西說
  「特別難纏的對手也是有過一兩個」京樂說「畢竟有些人的斬魄刀本身就有令人頭疼的刁鑽能力」
  "是在說響河…吧"蒼純想"前輩他們,說不定和響河交手過"

※女湯※
  「隔壁的大叔們全都在敘舊,有夠無聊的」日世裏大口喝著奶茶說
  「男人聚在一起就是那德行」麗莎說
  「話說久南不是裝病嗎?怎麼不來?」日世裏說
  「被六車隊長關禁閉了,工作沒有完成出不來」麗莎說
  「清酒沒了」夜一把空瓶擺到一旁對隔壁男湯喊「喂~你們那邊還有酒嗎?」
  「還有一瓶」浮竹老實回答
  「能給我們嗎?」曳舟喊
  「可以啊」京樂拿著酒站起來「放在男女更衣室外可以嗎?」
  「我翻過去拿就好啦,太麻煩了」夜一的聲音突然離隔板很近
  「欸欸欸等等等等!!」平子叫
  「你別過來!!」拳西大喊
  「萬萬不可!」連雀部都喊出聲了
  「四楓院別開這種玩笑啊」浮竹深知夜一真的有可能翻牆跳過來,把頭上的毛巾放到腿間
  「啊???」蒼純暫時失去語言能力
  「咦────?!!」京樂瞪大眼,他手上可沒有能拿來遮的東西,浮竹舉起空木盆替他遮了一把,但他倆對上眼時京樂手上的酒已經消失了。

  「哈哈哈哈」女湯傳來撲通水聲和夜一豪邁的大笑「怎麼可能會慢到能被你們看見啊哈哈哈,你們幾個叫得和小女孩一樣」
  「看來沒趕上」浮竹嘆氣對在自己身旁坐下的京樂說。
  「我是沒那麼在意啦」京樂攤手苦笑「但四楓院家的公主跑到男湯來這種事…」
  「夜一~這樣太過分了啦!」蒼純皺眉喊
  「安啦,我不會跟別人說你們差點看到我裸體的!」夜一喊
  「問題不是‥唉,夜一妳啊────」蒼純對著女湯那邊用近乎認輸的語氣喊,同為五大貴族、且是同在前線作戰的朽木與四楓院家有多重姻親關係,蒼純算是夜一的長輩,但性格溫柔的他也拿古靈精怪的夜一沒轍。
  「泡湯最後一杯」京樂舉杯和浮竹相碰
  「乾杯」浮竹向平子、拳西和正按著太陽穴嘆氣的雀部舉杯。
  「以我們幾個的眼力,什麼都看得到啊…」雖然及時閉上眼,但依舊對四楓院家公主豪邁的作風感到無奈的雀部嘆氣。
  「他就是想看我們慌張的樣子吧」平子說
  「她很清楚我們幾個都會別開視線,才會搞這種惡作劇」拳西說
  「夜一你別笑,我很認真啊!」認真的蒼純還在告誡夜一不可以開這種玩笑,但全被夜一一笑置之。



  「放棄吧,那傢伙就喜歡捉弄人」拳西對蒼純說
  「讓大家見笑了」蒼純突然用力地咳了兩下「抱歉」
  「還好嗎?」拳西問
  「心臟突然用力跳了幾下,沒什麼,謝謝關心」蒼純說
  「如果不舒服就先出去」平子說「你心臟不好吧」
  「雖然大家都這樣說,但這只是個老毛病」蒼純微笑「有時候會有點不舒服,不過我不會突然昏倒,平子隊長不用擔心」
  「是啊,蒼純不會像我那樣突然倒下啦」浮竹笑
  「我其實很羨慕六車隊長這樣身體健壯的人」蒼純說「不管怎麼努力鍛鍊,也改不了在其他人眼中的瘦弱形象」
  「戰鬥的方式不同嘛」京樂說
  「是啊,斷地風是用拳頭攻擊的斬魄刀」拳西指著平子說「這傢伙也沒幾兩肉啊,別太在意」
  「我是攤子上的魚嗎,還秤斤論兩的」平子吐槽「真要說的話,這邊有一個壯得不合理的人啊」他指著浮竹說「雨乾堂的榻榻米下難道收著啞鈴嗎」
  「哈哈哈,那底下確實有儲存空間喔」浮竹笑
  「不會吧?」拳西看向浮竹
  「放的是梅子那些醃漬物啦」浮竹笑「還有一些酒和不能曬太陽的藥材,木炭也收在下面」
  「你是誰家的奶奶嗎」平子吐槽
  「哈哈哈,真要說也是爺爺吧」浮竹自嘲
  「你老是給年紀小的隊員發點心,確實很像老奶奶啊」拳西也吐槽
  「因為我有很多弟弟,習慣了嘛」浮竹喝了口清酒「唔?」眼角餘光瞥見了一抹紅色流入白瓷酒杯中「糟糕」他拿毛巾摀著鼻子起身,因突然站起眼前發黑時身後果然多了一雙手架住他。
  「泡太久了」京樂說
  「又流鼻血了啊」雀部從放在池邊的木桶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帕給浮竹。
  「不好意思」浮竹手上的濕毛巾已經染紅一片了。
  「我帶他出去」京樂扶著浮竹說
  「已經習以為常了呀」平子吐槽雀部和京樂

※一番隊 茶室※
  「浮竹隊長怎麼了啊?」從女湯出來的日世裏指著躺在地上的浮竹問。
  「看臉色不是發病」麗莎說
  「泡太久流鼻血了」京樂坐在浮竹身旁給他搧風「頭還暈嗎?」
  「好多了」浮竹苦笑
  「大~家~~!來吃點心吧!」曳舟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面放了大家沒見過的點心
  「雖然沒有牛奶,不過我有準備方糖」雀部滿臉微笑拿出他最近得到的西式茶壺和紅茶葉。
  「起得來嗎?」京樂問
  「拉我一把」浮竹伸手讓京樂扶自己起身,鼻血目前止住了,所幸他今天帶的便服是深灰色,就算沾到了也看不出來。
  「這是西洋點心?」拳西指著淡黃色的長條磚型糕點「中間夾的是紅豆泥嗎?」
  「是啊,多虧宇多田十二席的夫人幫忙翻譯,這是蜂蜜蛋糕」曳舟說「不過我沒有蜂蜜,所以就用水飴代替,牛奶也找不到,所以沒放,試驗幾次後還是成功了」
  「原本的沒有豆沙餡吧?」雀部問,他在現世看過類似的食物,但裡面並沒有夾心。
  「總覺得沒有加一點餡料不算點心嘛」曳舟笑
  「牛奶的話和我說一聲就好啦,我家有很多」夜一吃了蛋糕很滿意的說「我可以讓人每天送一桶到十二番隊給你做實驗,不過成品我也要一份」
  「這樣的話說不定連那個叫做"起司"的東西我也能做出來呢,食譜上出現了很多次,真好奇是什麼樣的食物」曳舟說
  「好吃」麗莎的盤子已經空了,自己動手切了一片續盤。
  「現世現在在推行喝牛奶呢」平子說「好像是會讓孩子長得更高,日世裏你每天喝個兩桶吧」
  「給我把你嘴裡的蛋糕吐出來,那是我幫忙做的!」日世裏叉走平子盤子裡剩下的蛋糕塞進嘴裡,兩人拉扯著彼此的臉和耳朵鬧成一團。

  「口感很棒」浮竹說「配上豆沙也很不錯」
  「這如果在貴族街中心賣會變成超熱門的商品吧」平子說
  「我把食譜送給宇多田十二席的夫人了,之後應該會在街上賣」曳舟說
  「哦!那太好了!」浮竹解釋「宇多田的妻子在商店街開茶點店,如果在那裡賣的話,一定是大家都負擔得起的價格」
  「比起在貴族街變成只有少數人能吃到的高檔甜點,讓大家都能享受美食更好」曳舟贊同
  「能讓我帶一份回去給白哉嗎?」蒼純問「那孩子這幾天感冒了,我正想給他帶點好吞嚥的點心」
  「當然可以啊」曳舟說
  「紅茶和蛋糕很搭呢」浮竹說
  「對吧!」雀部很高興地幫大家倒茶
  「剛才曳舟隊長給我的飲料也非常好喝喔!」蒼純說
  「小夜一既然要送我牛奶,下次就來挑戰叫做布丁的食物吧」曳舟說「好像是一種跟豆腐一樣柔軟的甜點」
  「我們很樂意當實驗品喔」京樂笑
  「我也要~」平子舉手
  「不給!」日式裏喊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啊」京樂說
  「誰跟這小鬼感情好了啊!」
  「誰跟這禿子感情好了啊!」
  「哈哈哈,要相親相愛喔」浮竹說
  「根本是看孫子吵架的奶奶」麗莎吐槽

  一百多年後,某位橘色頭髮的旅禍少年一行受到四番隊招待,品嘗所謂"最受歡迎、不在開店前排隊就不可能買到"的招牌甜點,默默的把"為什麼長崎蛋糕裏面會夾著一層紅豆沙?"這種吐槽吞回肚子裏。



  「不知道父親和總隊長究竟在商討什麼」蒼純說
  「鬍鬚保養吧」京樂往浮竹的茶裡放了兩塊糖用湯匙攪拌。
  「那是不可能的」蒼純認真的否定
  「京樂是在開玩‥」平子擺手吐槽到一半
  「因為父親的鬍子是由理髮師打理的,和總隊長沒有共通話題」蒼純正直的眼神讓平子吐槽不下去。
  「鬍鬚啊…」雀部摸摸上嘴唇「我最近也在考慮蓄鬍呢」
  「像老師那樣?」浮竹問
  「那要花上幾百年吧」京樂說
  「不是那種」雀部說「我還在考慮要留哪種鬍子」
  「小真子頭髮很長、很時髦,鬍子倒是刮得很乾淨呢」曳舟說
  「留鬍子弄不好會變得很邋遢,又顯得老氣,所以我才不幹」平子說
  「以前有人建議我可以留,看起來會比較有威嚴,不過我覺得那樣會讓隊員產生距離感,而且白哉小時候曾經因為我沒刮鬍子而討厭我呢」蒼純笑著說
  「啊~小小孩那時候最可愛了」浮竹說
  「我只是覺得每天刮鬍子太麻煩了」京樂說
  「你明明就天天花時間修鬍子」麗莎說「三不五時就因此遲到」
  「話說前陣子你突然把鬍子刮乾淨是怎麼回事啊?」平子問「看起來超───不習慣的」
  「是啊,看起來年輕不少」曳舟說
  「這個…」京樂乾笑
  「因為要休假就沒節制,隔天宿醉太嚴重,修鬍子失手了,所以只好全部刮乾淨」浮竹說
  「果然啊」雀部早就料到了
  「說得好像你在場一樣」日式裏吐槽
  「我被他吵醒的」浮竹說
  "你這傢伙剛剛說了信息量超大的話啊"平子一臉淡定的在內心吐槽。
  「希望父親和總隊長討論的不是什麼嚴重的事」蒼純說
  「出事的話早就集合我們了,話說你家那個臭屁小鬼最近怎麼樣?」平子問
  「白哉他啊——」
*********************
  一群人吃著茶點閒話家常的同時,總隊長辦公室充斥著寧靜、肅穆的氣氛,瀞靈廷權力頂點之一的朽木當家與護廷十三隊之首正陷入沉思,他們手持寫滿複雜指示與陌生文字的卷軸。
  「王啊」銀嶺開口「不可輕動,也可能因小卒而潰敗」
  「輕忽卒子,不日將成未來大患」山本說
  「話說,這是誰人之物?」銀嶺問
  「長次郎近日苦心研究,但老夫也看不明白」山本摸著鬍子說「人類信仰的領導者必困於於自身限制…所以,先前的結論應是錯的」
  「嗯,我也這麼認為」銀嶺點頭「從頭來過吧」
  「同意」山本說




  「為何西洋的塔樓是能夠移動的呢」銀嶺拿著白色城堡棋思考
  「想必是攻城塔那樣的構造」山本說

  兩人之間的桌上擺著一盤西洋棋,手上各自拿著一本翻譯成日文的西洋棋規則解說(譯者:宇多田十二席),銀嶺研究手中的城堡棋,認真思考著磚造結構的攻城塔是如何移動的。
  「這個名為主教的棋子,應是伴天連的同類」山本說
  「為何明明是騎兵,棋子卻只刻了馬呢」銀嶺說「這不是很容易使人誤會嗎」
  「卒過界後無法成王也相當有意思,是思想觀念不同還是為了避免棋局過早結束呢」山本說
  「能升變為騎兵尚能理解,但明明是卒子,卻能在走入敵陣時升為祭司或皇后,真是古怪的規則」銀嶺說
  「嗯……」山本沉思「是欺敵吧」
  「原來是影武者啊」銀嶺點頭
*********************
※一番隊 茶室※
  「話說之前你天天埋頭研究那個什麼棋來著?最近怎麼沒看你在跟自己下棋啊?」平子問
  「啊,西洋棋啊……」雀部低頭
  「被沒收了」京樂揶揄地笑「被山老頭罵玩物喪志,然後就被收走了」
  「噗哧」日世裏一口蛋糕差點噴出來,中規中矩的老古板之一居然也有像小孩子一樣被沒收玩具的時候。
  「為什麼要跟自己下棋啊?」拳西問,那畫面怎麼想都太悲涼了點。
  「我原先是想在一番隊推廣的」雀部滿頭黑線的說「但規則…好像太複雜了」
  「你不是謄了一份宇多田翻譯的規則給總隊長嗎?」浮竹問,平時山本和雀部會下棋打發時間。
  「被說太浪費時間了」雀部嘆氣
  「食物推廣起來還是比較容易哪」曳舟說
  「我們也有收到別人送的西洋棋呢」蒼純說「不過父親只說棋子長得很花俏,不怎麼感興趣,所以就收到倉庫裏了」
  「現世開始流通西洋貨品後,貴族之間送禮也多了點花樣」京樂說「我收到的是那個…唔…那叫什麼?」他做了個轉東西的動作。
  「音樂盒?」平子問
  「好像不太一樣?」京樂說「是會發出聲音沒錯,但是一隻會打鼓的小猴子」
  「發條玩具」雀部說
  「就是那個」京樂說
  「原來你送給小司的那個玩具是這樣來的啊」浮竹說
  「小司?誰啊?」日世裏問
  「我妹妹的二兒子燎司,比白哉大一點」浮竹說
  「我們也有收到現世的西洋書籍,上面的圖片是很漂亮,但完全看不懂」蒼純說
  「那真可惜」愛書的麗莎說
  「等個五十年吧,懂那種語言的人們就會來到屍魂界了」雀部說
  「你這是在期待某些人類的死期啊啊…」平子吐槽



  「年底大家這樣泡湯喝幾杯感覺真不錯」京樂說
  「明年再來辦吧」曳舟說
  「可以變成隊長的年度料理發表會!」日世裏舉手興奮的說
  「那會不會太麻煩曳舟隊長啊」拳西說
  「不會~我最喜歡看大家一起開心吃飯了」曳舟笑「明年再來辦吧,到時候說不定我已經搞清楚起司是什麼了呢」

  距離總隊長能和雀部下西洋棋還有一年,成功引入起司製造技術還有兩年(歸功於某位倒楣被牛踢到臉而死的人類),雀部決定留八字鬍則是十幾年後的事,年底泡湯聚餐的活動在曳舟升上零番隊離開後便停辦了。
  冬季大戰後,平子等人復職,第一個休假日平子到街上買了用曳舟的食譜做的豆沙蛋糕帶回現世,作為給養傷的日世裏的慰問品,日世裏用很不甘願的語氣對平子真心道謝。
*********************

  京樂說是要改變形象,一直沒把頭髮綁起來,那對風車髮簪也暫時放在家中,有時穿著便服上街還會被誤認成別人,這個造型在部分女性死神之間頗受好評,但也只維持了兩個月,新年後又綁起來了。



  「新年快樂~!」忘年會後回到京樂房間的的浮竹拉著京樂的手,從羽織裡拿出一個小紙袋塞到京樂手裡「是禮物喔!禮物!」臉頰因酒精泛紅,微醺的十三番隊隊長張開雙手撲過去抱住京樂,看來不能說是微醺,今年冬天十四郎的身體很健康,喝得比平時多一些也沒睡著,他很久沒見到喝醉後這麼活潑的浮竹了,通常他喝多了就會躺平。
  「哈哈,你今天心情很好啊」京樂差點就要被撲倒了,在這裡往後倒一定會撞到櫃子「是什麼啊?」
  「髮圈」浮竹說「之前說過會買新的給你,前幾天在街上看到,我那個…顏色‥喜歡」他把臉埋在京樂肩上模糊地說「我喜歡那個顏色」他整理好字句重新說了一遍。
  「這樣啊」京樂摸摸他的頭抱著浮竹領他坐下「那我一定也會喜歡的」
  「明年也…」浮竹趴在京樂腿上抱著他的腰「請多..多多指教」
  「明年也請保持身體健康」京樂笑著說「話說」
  「嗯?」浮竹半睜著眼抬頭看他
  「你不喜歡我把頭髮放下嗎?」京樂問
  「為什麼這麼說?」浮竹攀著京樂的肩膀爬起來
  「因為你好像很在意啊」京樂笑「我上班沒綁頭髮你都會多看一眼」

  浮竹雙手搭在京樂肩上爬起來把自己從京樂身上推開,瞇眼看著他一會後,慢慢地眨眼讓自己清醒點,雙手在身後支撐著自己,坐姿雖然傾向一邊但京樂不擔心他會倒下。
  「十四郎?」京樂用手背碰了一下浮竹的脖子檢查他的體溫,他確實只是喝醉了。
  「唔──」浮竹握住京樂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用臉頰蹭生著刀繭的溫暖掌心「有點討厭」
  「討厭?」京樂問
  「討厭」浮竹點頭
  「那我把頭髮剪短吧?」京樂語帶玩興的問
  「這樣我送你髮圈就沒用了啊」浮竹用看說傻話的孩子的眼神看京樂,他雙手握著京樂的手,用拇指在他的掌心摩娑,護廷十三隊是不會用指紋或者掌印這種東西代替簽名的,因為除了長年握刀生繭外,還會像他正在描摹的掌紋一樣因為外力變化,幾百年前京樂掌心沒有的一道痕跡是哪次抓住敵人的刀刃留下的呢?他想不起來,不過那次是為了…唔,好像是救援任務吧。
  「為什麼討厭呢~?」京樂傾身靠近浮竹問,很久沒見到這麼醉的十四郎了,喝醉以後他會變得直白,而且情感的表達很直接,在忘年會上他幾乎把十三番隊所有隊員都誇了一遍,今年才入隊的成員還因為隊長叫出自己全名而驚得酒醒,不過就算說起討厭的人他也不會說對方的壞話,是非常令人喜愛的醉鬼「告訴我嘛~~」他在浮竹耳際親吻。
  「有一點而已」浮竹靠在他身上說「就一點」
  「但我一丁點也不想被十四郎討厭啊~」京樂抱著難得醉得糊塗的十四郎問「為什麼嘛~」
  「我不討厭春水」浮竹說「我最喜歡你了」
  「這句話真是百聽不厭啊」京樂笑著幫浮竹把頭髮塞到耳後
  「…」浮竹眼睛幾乎睜不開
  「我帶你上床吧」京樂說「你睏了」
  「我還──嗯,我想睡了」浮竹暫時從睡意掙脫「我還沒說完」
  「好,我正在聽」京樂幫浮竹脫去羽織袴,隨手將羽織拋到被子上,打算上床時再披在被子上「麻煩你站起來一下」他解開浮竹袴的腰帶,隨著他站起身,寬鬆的袴自然滑落「來,跨過來,很好」他牽著身上只穿著襦絆的浮竹從散落在地的衣物中走到床邊。
  「就是‥那個啊」浮竹昏昏沉沉的說「我喜歡春水」
  「我知道」京樂笑著替喝醉的愛人蓋上棉被「明天再說吧」
  「所以…不…我…」浮竹喃喃說著。
  「睡吧,我馬上就來陪你」京樂把羽織披好,脫下外衣準備睡覺。



  浮竹看著京樂把衣服披在衣架上、熄滅案桌上的燭火只留下床頭邊的燭燈、拿出水瓶與茶杯擺在床頭,打理好這些瑣事後京樂才在浮竹身旁坐下。
  「我來啦」京樂微笑看著剛才視線一直鎖定著自己的浮竹「現在你可以閉上眼睡覺了吧」
  浮竹從被窩裡爬起,伸手環抱他的脖子不帶情慾的、親暱的親吻他的頸間。
  「春水放下頭髮的樣子最適合這裏」浮竹說
  「嗯?」
  「在我們床邊」浮竹把臉埋在京樂肩上說「這樣的春水讓我知道就好」
  京樂聽到浮竹的真心話睜大眼忍不住笑了,平時他確實只有在睡前和醒來時會放下頭髮,那都是非常私人的時刻。
  「十四郎你啊,可以自私一點喔」京樂抱著浮竹微笑「貪心一點、有一點私心也沒有關係」
  「唔…」
  「對自己的男人有佔有慾再正常不過了嘛」京樂說「我很開心唷」
  「……」浮竹穩定的呼吸聲讓京樂察覺他已經睡著了。
  「撐不住了啊」京樂瞇眼微笑「明天大概就忘光了吧」
*********************
  「給我起來上班!」年假結束第一天,八番隊副隊長踹開了隊長宿舍的房門,桌上沒有酒瓶但有一條天藍色的髮圈。
  「小麗莎真有精神啊」京樂拿著隊長羽織打著呵欠從浴室出來。
  「浮竹隊長把東西忘在這了」麗莎指著髮圈說,那是浮竹隊長常穿的顏色。
  「不是喔」京樂心情愉快的拿起髮圈綁起馬尾「這是我的~」
  「......」麗莎瞇眼看著自家腦袋一早就在飄小花的隊長也猜得到那應該是浮竹隊長送的。
  「小麗莎為什麼要這樣瞪我啊?」京樂故作無辜的問
  「一大早看到傷眼的東西了」麗莎用一號表情看著京樂說
  「嗚哇!好過分啊~~」京樂說
Notes:
  這裡出現的西梢局、女巫和龍是和死神有同一個世界觀的Burn the Witch的西方屍魂界中對應死神和虛的存在。
在公式書中110年前的雀部是還沒有鬍子的,所以他猶豫了至少十年才決定留八字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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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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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1: 【咒福:上】霞大路

Summary:
這三章有關貴族家庭的詛咒、責任以及社會運作(?)
"咒福"篇名是指詛咒與祝福可能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主要是在填補動畫原創新隊長篇故事中,一護等人四處亂跑的時候在檯面下的京浮等人在做什麼,為什麼霞大路那樣的家族出事了其他貴族都沒有插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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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章有關貴族家庭的詛咒、責任以及社會運作(?)
"咒福"篇名是指詛咒與祝福可能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主要是在填補動畫原創新隊長篇故事中,一護等人四處亂跑的時候在檯面下的京浮等人在做什麼,為什麼霞大路那樣的家族出事了其他貴族都沒有插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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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隊長天貝繡助篇時期]
  棕色捲髮披肩的男人端著酒杯,身旁美艷的黑髮女子為他斟酒,另一名面貌相同的女子摟著他的頸子親吻他的唇角。
  「霞大路家的孩子,似乎陷入了危險之中哪」端著酒的黑髮女子說
  「嗯」男人摸了下巴的鬍鬚不發一語
  「女系家族讓入贅的孩子提前入門學習家業是不奇怪」撥弄男人長髮的另一名黑髮女子說「但,突然急著讓他們結婚嘛…」
  「……」男人保持沉默
  「朽木家的女孩也捲入了哪」女子放下酒瓶說「您不是對那孩子多有偏愛嗎」
  「我不知道妳們從哪生出這種想法的」男人說
  「欸~您不是試圖阻止那位的處刑嗎?」把玩男人長髮的女人說
  「那也不是因為我對那個孩子有什麼私心,只是那是場不公的處刑罷了」男人說
  「但您不會做壁上觀吧」女人為他添酒
  「妳說得很有把握」男人說
  「我們見到你往十三番隊發的信了」兩名女子同時說
  「……」男人默默的在心裡嘆氣
  「孩子們說了」其中一名女子開口「小琉璃有點奇怪」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放下酒杯「護廷十三隊介入是遲早的事,就賣他們一個人情吧」
*********************
[十三番隊]
  「搜查!?」清音大叫
  「小聲點!!」橋野原大喊
  「你們兩個都太大聲了」七緒吐槽
  「就是啊!!」仙太郎喊
  「小樁你也是」七緒說
  「是因為朽木和黑崎一護大鬧了霞大路家的婚禮?」清音問
  「可是朽木不住在隊舍,為什麼要搜查這裡啊?」仙太郎說
  「那都不是重點啊!」橋野原說「問題在來的人是誰啊!!」
  「來函通知搜查的不是護廷十三隊的人」七緒拿出副本「是貴族會議的司法大人」
  「而且還不是隨便一個司法啊!」橋野原抱著頭喊「是貴族會議的鐵面司法,我們隊伍和那種人為什麼會扯上關係啊!」
  「橋野原或京樂隊長就算了,我們可不擅長和上級貴族打交道啊…」清音嘆氣
  「京樂隊長等下就過來了」七緒說「浮竹隊長與總隊長的約談應該早就結束了才對」
  「再說,這上面提到了朽木隊長…」橋野原說「雖說是禮貌的知會身為當家的朽木隊長,司法官將針對他妹妹進行搜查,但朽木隊長會來嗎...」
  「事發以來朽木隊長那邊就毫無動靜」清音說
  「那個鐵面司法是很可怕的人嗎?」仙太郎問
  「是上級貴族司法官之首,連金印會都要尊稱一聲公的謙愛公,是四十六室六名司法官的首席候補」橋野原說「是個公正無情的人,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人都不會放過,聽說就是因為他對貴族很嚴苛所以才一直是首席候補,而沒有成為四十六室之一」
  「這到底該不該令人放心啊...」七緒說
  「大部分搞到得上裁判所的貴族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橋野原說「因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有什麼立場也不曉得該怎麼"說服"他」也就是難以買通也無法說情的意思。
  「那是個好法官嘛」仙太郎說,他和清音在一個隊員跑來報告隊長已歸隊後就瞬步離去,留下橋野原和七緒在十三番隊二樓的茶水間。


  走在浮竹隊長身旁的是一名身高與浮竹差不多,戴著鬼面具的男人,他包著白色頭巾和面巾的模樣彷彿現世過去的僧兵,身上穿的黑色羽織背上繡著貴族金印會裁判官的紋章,這位大人不只是貴族會議的最高裁判官,還是與四大貴族相關的金印貴族會議中的重要人物。


  "隊長不在…?"七緒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這個反常的現象,通常見到浮竹隊長就能看到京樂"金印會的法官卻沒有帶隨從或護衛,是自信嗎?"
  「橋野原姊,這個裁判官難道有負面的事蹟嗎?」七緒問「話說鐵面原來是真的面具啊…」
  「負面…真要說的話也不算吧…」橋野原說「他違反紀律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嚴格來說也不是真的違法」
  「什麼啊?」七緒問
  「你知道忌部嗎?」橋野原問「東、西、南忌部氏已斷絕就不提了,現存的那個忌部家妳應該知道吧?」
  「是製作祭器的上級貴族家系」七緒說,他記得忌部氏本來有分四家,但後來逐漸因為生不出繼承人等因素凋敝合併成單一一個家族。
  「忌部本家的雙生姊妹是出名的美人」橋野原八卦的說「本來這位法官只和其中一位有婚約,後來據說因為不能接受有人會迎娶和自己妻子外貌相同的女人而逼忌部家將兩姊妹都嫁給他,不過這也是聽說而已啦,但是他真的有兩位妻子喔,還不分妻妾,兩位都是正室平妻!」
  「……」七緒不知道自己原本為什麼會期待橋野原說出八卦以外的情報,默默推了眼鏡。
  「你一臉失望是怎樣啊!」橋野原吐槽
  「是我擅自對前輩有了不切實際的期待,不好意思」七緒說
  「八卦可是很重要的情報啊!!」橋野原說
  「由前輩說出來相當沒有說服力」七緒說
  「你聽好了!從這種半真半假的八卦中找到真實的成分可是八卦的精隨!」橋野原說
  「前輩您太熱衷於此了」七緒吐槽
  「家學淵源嘛」橋野原說
  「家學..橋野原不是世代負責貴族名冊紀錄的嗎?」七緒問
  「是啊」橋野原正色道「就是因為負責這種工作,半真半假的消息才有鑽研的價值嘛」


  因為各種原因被從家族名冊中"除籍"的貴族、被登記到別人家名下卻不是以養子身分被領養的"子女"、莫名消失的"死者"、突然放棄權力的"退隱者"、延宕多年都未完婚的婚約者、被給予貴族待遇卻不得使用貴族姓氏的私生子、不登記子女父親身分的母系家庭、因嫁入其他家族而被給予全新身分剝奪過去的女性、用錯綜複雜的收養關係來攀附姻親等等,在謊言中讀出真相,在真相上蒙上正當的面紗美化正是橋野原家的責任。


  「我在轉到十三番隊以前一直在六番隊」橋野原說,他是非常資深的隊員,甚至比某些隊長資歷更深,只是他平時那副八卦模樣實在讓人看不出來「會來當死神的貴族除了某些世代都持刀的家族外,大多是沒有繼承權的貴族,分家、庶出或者連姓氏都無法繼承、有隱情的貴族,在那種環境加上我的家業,我一天到晚被家裡問那些死神的情報,我受不了才轉隊的,現在能講這種半真半假的八卦我還比較開心」
  「…」七緒皺眉「那前輩的意思是,謙愛公表面上的形象可能與實際不符?」
  「他拖了很久才完婚,還是一次娶兩位正妻,這就表示在訂婚多年後兩家產生了矛盾,或者有一方對聯姻抱有疑慮;到現在即使已確定繼承人也沒將生下長男的妻子地位提高,甚至沒有公布過長男的生母是忌部姊妹中的哪一位,他的婚姻不但違反常規、還有意混淆外人對上杉家的了解,他的為人可能不是大家想得那麼死板、或者其實是個大怪人」橋野原說「而且從五十幾年前就有人說過,他對朽木家的態度很微妙」
  「他與朽木家不和嗎?」七緒問
  「正好相反」橋野原說「當年朽木隊長迎娶流魂街出身的夫人,還有收養露琪亞時都受到五大貴族之首──綱彌代家的強烈反對,金印會讓司法們提出建議,謙愛公當年分別寫了兩篇意見」她比著兩根手指「兩次,謙愛大人都表達支持,緋真夫人那次他是認為律法中並未明文規定禁止五大貴族迎娶流民、露琪亞則是因為他認為過去亦有為擴張政治影響力而收養死神,或者為聯姻收養其他家族女兒的諸多案例,他認為收養露琪亞與前面那兩種情況無異」
  「這確實令人意想不到」七緒摸著下巴,金印會和貴族會議是最不可能將流魂街出身者平等看待的,謙愛公卻主動為朽木隊長的行為背書。
  「然後最近一次」橋野原認真的看著七緒「是露琪亞被判處極刑的時候」
  「什麼!?」七緒頭一次聽說這回事
  「四大貴族的養女要被處死了,金印會的大裁判官主動寫了一封釋文批評四十六室決策太過,並對三番兩次被提前的處刑時間提出質疑」橋野原說「因為當時朽木隊長不作為和後來藍染叛變,以及被他批評的四十六室早已死亡並未做出那些判決,這些信才沒有外傳」
  「那也難怪會被人懷疑他偏向朽木家」七緒皺眉
  「或許他為了校正這種形象,才針對露琪亞搜查也不一定」橋野原說「謙愛公是主張懂禮法的貴族犯錯所受的刑罰應比平民更重的,要是他真的想用這種方式來修正形象,小露琪亞也許…」
  「他應該不會為難浮竹隊長吧…」七緒皺眉
  「不會,他討厭的是我~」京樂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讓兩人嚇了一跳。
  「嗚哇!京樂隊長!?」橋野原摀著胸口叫
  「隊長你怎麼會在這?」七緒問的倒不是"你怎麼會在十三番隊?"而是"你怎麼不在浮竹隊長身邊?",因為最初讓他到十三番隊待命的就是京樂。
  「巧合❤」京樂歪頭眨眼對兩名女孩使眼色,七緒對京樂丟了個眼刀。
  「請您正經點!」七緒說
  「金印會大司法在和浮竹隊長一對一談話,您不去拯救一下我們隊長嗎?」橋野原說
  「我太早出現就露餡了」京樂說「不過某人應該已經到了」
  「嗯?」七緒感覺到了一股被壓抑得非常低的靈壓
  「朽木隊長?」橋野原馬上說「他居然來了嗎?」
  「原來如此」七緒推了眼鏡
  「小七緒想通什麼啦~」京樂問
  「這裡是一個第三方約談地」七緒說「因為與霞大路家騷亂直接有關的朽木露琪亞,朽木隊長不能直接表現出對現況的關切,直接搜查十三番隊並約談浮竹隊長只是幌子,隊長您只是"碰巧"又到十三番隊摸魚」
  「我又不是只會來這裡摸魚,別這麼說嘛」京樂裝可憐的說
  「您有自知之明嗎?」七緒吐槽
  「用這麼迂迴的方式碰面,是謙愛公的意思嗎」橋野原問
  「他沒寫明,但有人替他表達了對霞大路家混亂現況的關心」京樂說「浮竹家和上級貴族之間的政治角力可以說是半點關係都沾不上,提出十三番隊能夠作為第三方會面地的也是她」
  「"有人"?」橋野原問
  「是我」夏輝做死神打扮出現
  「夏輝姊?」七緒訝異地看著四番隊的救援顧問
  「放心,我不是以死神的身分介入的」夏輝說「也不是以柳淵家的立場」
  「那您到底想做什麼?」橋野原嚴肅地看著夏輝,在別的家族陷入內鬥時插手,還是京樂這種家族,不免會引起其他貴族猜疑。
  「是媽媽友之間的請託」夏輝露出浮竹家招牌微笑「所以我替他向大哥傳話了」
  「媽媽..友?」七緒滿頭問號


  「負責打造祭祀之刃的霞大路家和負責打造祭器的忌部算是世交」京樂說「而入贅霞大路家的管之木少爺的母親是忌部家出身」
  「而那兩位夫人的女兒和我的小女兒一樣大」夏輝微笑「是孩子之間感情很好這種關係,小灯——我女兒也說了,琉璃千代在婚禮前就很奇怪,且靈壓壓制到了難以被感知的程度,所以也無法用靈壓辨認是否為本人,而行為舉止都像個人偶,那孩子本性可是非常活潑的」
  「被替換了吧」橋野原說
  「應該是利用了影武者」夏輝說「至於是為什麼,就是癥結所在了」


  「……京樂隊長不能直接參與,是因為您的母方嗎?」橋野原試探的問
  「母方?」七緒轉頭看京樂
  「不愧是橋野原,連這都知道啊」京樂說的不是橋野原個人,而是她的家族「我母親出身上杉家」他轉頭對七緒說。
  「欸?」七緒倒是頭一次聽說,上級貴族之間有血緣關係不奇怪,但要和自家隊長扯上關係的話,七緒還真的不會先猜是與司法相關的家族,而且司法家族會有京樂這種姻親也很奇怪。
  「不過小愛超~討厭我的啊~~」京樂嘻皮笑臉的說
  「小、小愛?」橋野原頭上三條線
  「這件事和我跟誰有血緣一點關係都沒有」京樂收起笑容說「只是,一個姓京樂的人明目張膽的插手,會引發很多老人的疑心病哦,得以正當的名義介入才能避免衍生無妄之災哪」他看了眼時鐘「是時候去巧遇了呢」
*********************
[十三番隊 隊長室]
  白哉坐在鐵面人對面,唯一帶著微笑的是作為東道主的浮竹,此時貴族會議的調查官正在露琪亞幾乎沒住過的宿舍東翻西找。
  「謙愛公」白哉開口「要搜查朽木家人無須特地知會,違反紀律者受到調查是理所當然」
  「半日後」謙愛開口「將有一紙狀書送到我面前,乃是針對朽木家意圖奪取霞大路家業的告發信」
  「…」白哉表情毫無波瀾
  「立狀的家族也只是受到施壓而掛名寫下那種指控的,因此,我相信朽木家不會予以追究,然而,此項控訴若正式送到我手上,朽木家的名聲與信譽將嚴重受損」謙愛說
  「浮竹我來啦~喔?朽木隊長和小愛也在啊~」京樂帶著七緒理所當然的開門出現,謙愛猛轉頭看向京樂,即使隔著鬼面具七緒也感覺到了這個人對自家隊長投射的厭惡眼神。
  「京樂隊長」白哉向京樂打招呼,暫時無視前面出現的可疑暱稱。
  「京樂春水」謙愛公瞪著京樂
  「小愛好久不見」京樂笑著在浮竹身旁坐下「這是我的副官」
  「伊勢七緒」謙愛說出七緒的名字「我知道」
  「那麼,小七緒」京樂轉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七緒說「能麻煩你為客人張開淨氣結界嗎?這樣大家比較方便說話」
  「好的」七緒本就準備張開隔音結界,但同時張開兩者對他來說並非難事,朽木隊長鎮定的一號表情毫無變化,但他似乎也對京樂的要求毫無頭緒。


  張開結界後謙愛公嘆了口氣,摘下面具和頭巾,見到這位法官的長相讓七緒瞪大了眼。
  「舒服多了」謙愛對七緒點頭「你的結界術非常優秀」
  「…」白哉看到謙愛的長相也略為吃驚。
  瀞靈廷貴族會議與金印會的大司法、嚴肅公正不阿、不苟言笑的謙愛公,長得與京樂春水極為相似,除了他有像四楓院家一樣的金眼,有較淺的髮色及一雙眼神銳利的桃花眼、整齊修整過的鬍鬚,頭巾下的長髮中夾雜幾束精心編出的髮辮,膚色比京樂更為蒼白,如果刮掉鬍子他看起來至少比京樂隊長年輕一半以上,如果簡短的形容,他就是相貌清秀、一表人才且眼神正直版的京樂春水。
  "和隊長好像"七緒想
  「你的花粉症還是一樣嚴重啊」浮竹笑
  「至少我的職務允許我平日做這副打扮」謙愛說
  "就算是因為花粉症也打扮得太過火了"七緒在內心吐槽,但要是大司法戴著護目鏡和口罩開庭,那畫面會比他這副打扮更突兀。
  「請朽木大人理解」謙愛無視禮儀指著京樂說「我的長相,因為某人的緣故難以在貴族中樹立大司法應有的威嚴」
  「無論謙愛公形象如何,司法即是司法」白哉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他與這位大司法雖有幾面之緣,也曾同席議事,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上杉現任當家的真面目,而且,他完全能夠理解這位司法形象受害的苦惱。
  「回到正題」謙愛說「我調查了霞大路家近期的可疑事態」
  「頻繁使用私有穿界門,負責保護公主的兩名忠臣被控反叛綁架公主,以及,我們這邊記錄到的,死神代理一行在現世與持有可疑武器的刺客交手的證據」京樂說,至於一護他們的戰鬥資料是如何被紀錄到的,貴族們沒有知道的必要。
  「過分提前的婚事是最明顯的,這種親事正常來說會等雙方長大些才會履行,本來應該會等琉璃千代繼承家業才舉行」謙愛說「更直接但主觀的證據是孩子們」
  「嗯?」浮竹抬頭
  「我有四個女兒」謙愛說「因為妻子娘家與霞大路前當家的交情以及與管之木家的姻親關係,我的女兒們與霞大路琉璃千代是玩伴」
  「原來如此啊」京樂煞有介事的點頭
  「婚事提前時我便在懷疑霞大路家內部可能發生鬥爭,因此必須馬上穩固現任繼承人的地位,然而婚禮警備卻拒絕了貴族會議精兵的護衛而改找刑軍,加上孩子們所言,琉璃千代本尊可能已身陷危險」謙愛說
  「讓貴族會議派兵,可能會被嗅出狐狸尾巴啊」京樂說
  「現下死神代理更是將管之木家的公子作為人質帶走,目前的混亂程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帶過」謙愛說「而趁亂對朽木家提出不實指控者,也很清楚,待霞大路家混亂平息,無論結果為何都能在朽木家頭上記下一筆"意圖奪取霞大路家家業"的污名」
  「…」七緒皺眉聽著謙愛公的分析
  「身為"伊勢"妳應該明白,意圖染指主掌祭祀的一族是多大的罪吧」謙愛突然抬頭說
  「這…」七緒搖頭「我對伊勢家業一無所知,自幼我便被外姓親戚收養」
  「連這都沒教過嗎」謙愛說這話時看的是京樂「以祭司伊勢家為首、製作祭器的忌部家、打造祭刀的霞大路家、製造神樂樂器的管之木家等,負責祭祀工作的家族與其掌控的家業乃是連四大貴族都不得碰觸的機密」
  「要是這種惡名被套到朽木家頭上,雖不能馬上實質造成傷害,但未來後患無窮唷」京樂說「尤其,是打造兵器的霞大路啊」
  「要是被指控有反叛意圖,又曾有過"意圖奪取神兵秘術"的紀錄的話」浮竹喝了口茶「很容易被構陷罪名」
  「搜查霞大路家造劍工坊禁地只是時間問題」謙愛說「屆時,我希望兩位能主動請纓」
  「喔?」京樂挑眉
  「理想的情況是由六番隊搜查禁地」謙愛說「然而因為對朽木家的指控,現下合適的只剩下二位了,二番隊已因刑軍被扯入,蜂家乃是負責暗殺的下級貴族,由他們搜查霞大路家將被視為奇恥大辱,其餘流魂街出身的隊長不熟悉貴族政治不適合負責與上級貴族對應」
  「浮竹以隊長身分出面,而我要背負貴族政治的猜疑,是嗎?」京樂說「但把浮竹家也扯進來,有點欺負人吧?讓我自己帶隊就好啦」
  「待霞大路家之亂塵埃落定,無論繼承者是誰必會積極拉攏京樂家,你幹了什麼、得罪了霞大路家的誰都不會被追究,而貴族會議並不將下級貴族放在眼裡,若真有人針對浮竹家也是衝著袒護他們的你來,你什麼時候真的在乎過會議的權威了?會議目前尚無理由正式調查霞大路家,至於檢舉朽木家一案,我會盡可能拖延的」他看著白哉說「日落後我便無理由不受理此案了」
  「那目前貴族會議按兵不動的人情我們要怎麼還啊?」京樂瞇著眼看謙愛公「會議裡應該有很多蠢蠢欲動的傢伙吧,你不會沒事找事做,替我們鎮住那些麻煩的大爺們」
  「待事情落幕,護廷十三隊自然會知道的」謙愛起身戴上面具和頭巾,向在場的人告辭,一踏出隊長室便瞬步消失。
  「抱歉啊」京樂低聲說「害你被拉上賊船了」
  「司法是想利用我給你施加壓力」浮竹神情嚴肅但並不憂慮「他是想用我來確保你會遵守貴族會議提出的要求」
  在他還是年輕隊長的年代,遭受上層貴族對自己家族施壓意圖阻止十三番隊調查他們在現世的可疑行為時,京樂三番兩次替他出面,雖說已是百年以前的舊事,但京樂現任當家出於不明原因護短下級貴族浮竹家,在某些人手中也會變成一張方便的牌。



  「隊長你對大司法喊綽號真的沒問題嗎…」七緒終於忍不住嘆氣說
  「他超討厭我的~」京樂哈哈大笑
  「…」白哉眼神死的看著京樂,在向浮竹點頭告辭後便默默離開。
  「開完會啦」夏輝理所當然地走進來「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和山老頭一樣在等一護那群孩子把狐狸從窩裡捅出來,伺機而動吧」京樂說「現在貴族會議那有鐵面鬼在壓著,之後不知道會被討什麼代價啊」
  「隊長,請你不要主動樹敵好嗎?」七緒嘆氣
  「他是故意的」浮竹笑「但這笑話也太過時了」
  「本來以為是可愛的表妹,結果是男的,我好~失望的啊~」京樂笑呵呵地說
  「欸?」進來收拾茶杯藉機聽八卦的橋野原不小心發出聲
*********************
[非常久遠之前]
  在京樂和浮竹都快忘了曾與上杉夫人有一面之緣的時候,他們又見到面了。
  「你帶我來真的沒關係嗎?」浮竹說
  「我自己來我更不自在」京樂說
  上杉家的其中一名公主即將出嫁,難得開門宴客慶祝訂婚,雖說是開門宴客,受邀的大多也是上級貴族或者為上杉家工作的貴族,京樂家作為姻親也收到了邀請。
  「京樂少爺帶了客人嗎?」上杉家的僕人畢恭畢敬的像一群機關人偶。
  「是我的同門」京樂說
  「明白了」僕人退下
  「這裡的花真美」浮竹忍不住說
  「上杉家為了維持庭院花了很多功夫」京樂說「大哥說這裡被刻意安排成無論什麼季節都有花綻放」
  「話說你大哥為什麼會派你來啊?」浮竹問
  「因為邀請函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京樂無奈地攤手
  「京樂少爺」神出鬼沒的僕人又出現了「當家夫人請您和客人到內院用茶」


  穿過數道刻有天鏡雀紋的大門與層層守衛後兩人終於來到上杉家內院,這是女眷和孩子們生活的院落,因此只有受到信賴的僕人與貴客才能進入。
  「夫人」京樂和浮竹謹守著禮節,正式的向當家夫人問好,他們上回見到抱著嬰兒的夫人時自己也只是孩子,現在他們已是少年,必須謹守分際。
  「你長大了呢」夫人微笑看著京樂「伴讀也還是同一個孩子啊」
  「浮竹和我一樣,是山本總隊長的弟子,不是伴讀」京樂說「邀請我的是夫人吧?」
  「因為聽說了一些你的事蹟,很好奇京樂家的二少爺現在怎麼樣了」夫人笑
  "啊啊,八成是因為和女同學嬉鬧被山老頭/老師打那件事"浮竹和京樂同時想。
  「你還記得上次見到的孩子嗎?」夫人問
  「那個嬰兒啊?」京樂問
  「小愛」夫人輕喚孩子的名字,一名穿著櫻色振袖年約十歲的可愛女孩拿著皮球和一對年紀相仿的雙胞胎女孩一起跑到夫人身邊。
  「長大了啊」京樂說
  「小愛,這是你的表哥,是京樂當家的弟弟」夫人說
  「您好」可愛的女孩禮貌的向京樂行禮
  「這兩位是忌部家的公主,是小愛的玩伴」夫人對雙胞胎說「你們先去玩吧」
  「是」兩個女孩不約而同地說


  僕人為四人倒茶並送上茶點,小愛不時會咳上一陣。
  「我想讓你們認識一下也好,小時候畢竟有一面之緣」夫人說
  「小愛好可愛啊」京樂笑「長成小美女了」
  「…嗯」小愛默默點頭
  「今天是你大姊的訂婚宴,你不到外面去和其他小姐玩嗎?」京樂問
  「我和忌部的孩子玩就好」小愛說話帶著鼻音「我的身體不好」
  「這孩子從小就身體虛弱,有時還喘不過氣」夫人說
  「辛苦你了」浮竹開口又馬上住嘴,這種話由他說出來有可能會冒犯上級貴族。
  「謝謝關心」小愛說「母親大人說的哥哥就是這位嗎?」
  「嗯,當初我們本想收養的就是這位春水少爺」夫人說
  「呃咳咳咳咳」京樂被茶水嗆到,非常不優雅的撇過頭去咳了一陣
  「其實好奇想見你的是小愛」夫人笑
  「收養??」京樂瞪大眼問
  「咦?京樂家主沒說過啊?」夫人問「我們上次見面後,我和謙為大人本想收養你,但被京樂家主鄭重回絕了」
  「父親這陣子常說也許上杉家逃過一劫呢」小愛口無遮攔地說「因為春水先生的名聲嗚嗚」
  「唉呀這孩子就是說話直」夫人摀著小愛的嘴笑


  雖然是山本的得意門生,也是同輩中實力頂尖的明日之星,但素行不良性格懶散,對女孩子花言巧語毫無節操,舉止輕浮、缺乏身為上級貴族應有的高雅品德、遊手好閒、漫無目的混日子的紈褲子弟——省略許多粗鄙一點的語言後,京樂當時的名聲可以如此總結。


  「我只是想看看當初母親大人和父親大人看上的表哥究竟是否如傳聞所說的那麼不堪」小愛說
  「…」京樂只能苦笑
  「這位是?」小愛問浮竹
  「我是下級貴族浮竹家的長男,是陪春水出席的,也是山本老師的門生」浮竹低頭說
  「你好」小愛說「請別對我這麼拘謹,我只是一個小孩」
  「夫人,小姐請您過去」僕人說
  「我去找你姊姊,你們幾個就在這玩吧」夫人笑著匆匆離去,完全沒考慮兩個外表已十五、六歲的少年要怎麼陪十歲左右的孩子玩。


  「我帶兩位參觀庭院吧」一陣尷尬的靜默後小愛說「春季百花盛開,甚是美麗」
  「麻煩你了」浮竹點頭
  在小愛引領下他們參觀了上杉家的內院,小愛的兩名玩伴躲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好奇的看著京樂三人。
  「那兩個孩子不加入我們嗎?」京樂問
  「你離小燕和小鶴遠一點」小愛警告
  「你別生氣嘛」京樂笑
  「京樂只是好奇他們為什麼不過來而已」浮竹打圓場
  「你這樣的男人是所有有姊妹的人的敵人」小愛面無表情地瞪著京樂說,可見傳到他耳裡的謠言大約是京樂對女孩子沒有抵抗力的那部份了。
  「那些謠言誇張了啦」京樂笑「我只是誇誇女孩子們啊~」
  「巧言令色的登徒子」小愛小聲地說
  「嗯?」京樂沒聽清楚
  「這邊請」小愛說
  上杉家的花園在瀞靈廷貴族之間也是首屈一指的,和只有松樹的京樂家花園大相逕庭。
  「咳咳咳咳」小愛咳得喘不過氣,不知躲在哪的僕人馬上帶著手巾和熱茶冒出來奉上。
  「休息一下吧」京樂說
  「您平時都這樣嗎?」浮竹問
  「愛小姐自幼便是如此」僕人說「為了避免染病,也很少出門」
  「……」浮竹抬頭看著周遭美麗的花園「我會一些回道,我幫你舒緩一下呼吸吧」
  「這‥」僕人皺眉
  「好」小愛點頭
  「失禮了」浮竹把手放在小愛背上使用回道「這是治療術裡面最基礎的其中一種,不用擔心,只是為他暢通呼吸而已」
  「謝謝」過了一會,小愛的臉色好了許多
  「上杉小姐以前出門去過什麼地方嗎?」浮竹問
  「去過幾次貴族們的年度賞櫻會」小愛說「每次出門回來都生病,所以就不怎麼出門了」
  「…」浮竹想了一下「有機會的話,要不要到京樂家看看呢?」
  「咦?!」京樂轉頭看浮竹
  「京樂家的院子裡有很多雄偉的黑松樹,如果想轉換心情的話,不如去那邊走走,我想京樂會很樂意招待你的」浮竹微笑
  「…我對京樂家的武師比較感興趣」小愛說「如果可以和京樂家的武人交手,我就去」
  「小姐!這必須經過夫人同意!」僕人馬上說
  「小妹妹對戰鬥感興趣啊」京樂說
  「只通曉律法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小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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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謙愛真的到京樂家去了」浮竹回想起來忍不住笑「雖然依舊是女孩子的打扮」
  「"原本以為是表妹"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七緒說
  「嗯,上杉家的男孩子容易夭折,所以小愛從小被以女孩的身分養大,到他身體健康了才改名換回男裝公布為繼承人」京樂說
  「可是為什麼要邀請他到京樂家呢?」橋野原問
  「我只是在懷疑他的健康狀況」浮竹苦笑「因為幫他治療的時候感覺不像是有肺部問題」
  「我家以前是完全沒種花的,現在也只有我的別院才有」京樂說「他來的那一整天都很健康,所以後來以學習劍術的名義又來了幾次,每一回都是如此」
  「他只是從小就有氣喘,後來有因為家裡的花園一年四季都有花盛開,因此一直飽受過敏折磨而已…」浮竹苦笑
  「最後一次把他送回去的時候浮竹和他們家夫人說明了」京樂說「是最後一次,因為上一代的上杉當家也很討厭我,怕我帶壞小孩」他大笑說。
  「請您不要笑得這麼自豪…」七緒吐槽
  「上杉家把庭院裡開花的植物都移除了以後,小愛的毛病就好了」京樂說
  「因為病因實在太單純,上杉家也沒有其他有過敏症狀的人,所以這麼單純的原因就完全被忽略了」浮竹乾笑「後來父親突然被上杉家帶走,真是可怕」回想起來浮竹的臉還有些發黑,走在貴族街上準備去教書,被不由分說地請往上杉家去「父親說,當時還以為自己回不了家了呢」
  「好粗暴…」橋野原吐槽
  「父親回來後說"只知道是十四郎做了什麼好事,其它的因為壓力實在太大全都忘光光了"」浮竹大笑「年底收到了一堆很好的米做為謝禮喔」
  "以上級貴族來說,好瞧不起人的微妙謝禮"橋野原和七緒同時在心裡吐槽。


  「後來再見到小愛他就換回男裝了」京樂一臉惋惜的說,當時他受了不小的打擊。
  「你明明早就發現他其實是男孩,卻故意要惹他生氣,現在還是被他討厭也沒辦法」浮竹笑
  「他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京樂攤手
  「在有女兒以後他更討厭你了呢」夏輝笑「不敘舊了,在婚禮上他差點出手,不過因為碎蜂隊長與死神代理交手,他便沒有動武,我跟燎介帶著小灯出席了」
  「現場怎麼樣?」京樂問
  「潛伏的靈壓很多」夏輝說「即使排除刑軍的部分,也不該有那麼多古怪的靈壓,雖然隔了一段距離,婚禮上的琉璃千代的確很奇怪」
  「古怪的靈壓?」浮竹問
  「像是吸附著什麼東西一樣,刻意去感知才會發現,所以那些靈壓的主人本身應該不強」夏輝說「還有就是有個人我很在意…」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浮竹說
  「請兩位迴避一下」夏輝對七緒和橋野原說


  「新的隊長有點眼熟是嗎?」七緒與橋野原離開隊長室後京樂先開口
  「你們果然也這麼想嗎」夏輝皺眉
  「他就任以後我和浮竹特地請他去喝酒」京樂說「他跟如月秦戉很像」
  「如月前輩過世那麼多年了,他的家人也不知所蹤,有可能嗎?」浮竹說,如月在他和京樂還在元塾的榻榻米上打滾時就在道場裡揮竹刀了。
  「天貝是流魂街出身,如果如月的家人因為某種變故不得不放棄在廷內生活,那我們這些元塾的舊生應該會有所耳聞才對」京樂說
  「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刻意偽造了自己的身分」浮竹說
  「希望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才好啊」京樂嘆氣
  「我在戡亂隊曾經聽說過前輩在調查某種違禁品,但之後前輩便沒了消息,再聽到他的名字已經是他的死訊了」夏輝說,在一番隊的特殊小組擔任組長讓他有機會接觸到不少機密,但也僅限於風聲而已。
*********************
  在吉良擊敗船貴三席並將霞大路家製造的貘爻刀作為物證呈上後,八番隊悠哉待命的隊員們突然自隊舍中消失。
  「大家出門了嗎?」躺在屋頂上的京樂問
  「負責情蒐的人已經出動了」七緒說,那些平時讓人搞不清楚其專職的八番隊隊員們是專屬於情報蒐集的小組,與普通隊員不同,這些人能快速在混亂中打探出情報,並快速有效率的統整回報「一直抗令不出擊搜尋黑崎一護等人的十三番隊,已經在霞大路家禁地外緣佈下包羅網了」
  「那我們該去和浮竹碰面了」京樂戴上斗笠與七緒同時消失。


  「在死神之間的衝突也不少,雖然刑軍介入平息了多數糾紛,但力有未逮啊」在瞬步移動之餘七緒說,他們剛剛才從七番隊與十一番隊衝突的現場路過,現在四番隊的三席正在傳達調查霞大路家反叛的最新命令,但最後一眼七緒瞥到那位三席被十一番隊的隊員圍著威脅。
  「平時不會合作的隊伍在這片混亂裡碰上了,還有一護跟小露琪亞在一些隊伍裡也有影響力嘛」京樂笑「不過我想十一番隊只是想打架而已」
  「十番隊的傷兵又要增加了」七緒經過一段殘留有日番谷與天貝戰鬥靈壓的區域時嘆氣,副隊長會議上巡邏支援的議程又要出現了。
  「第一線巡邏警備的就是他們和七番隊嘛,沒辦法」京樂說「六番隊已經出動了」
  「由朽木隊長調查霞大路本家內部,而由我們控制有鍛造機密的禁地是總隊長的命令嗎」七緒問「與謙愛公的計畫完全一致」
  「嗯,這樣分割會顯得公事公辦,也可以省去朽木家被質疑的可能性,小愛可能已經和老頭子談好了買賣,不知道之後是誰得付這筆代價啊」京樂說

本文最後由 梵羽 於 2024-1-18 09: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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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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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咒福:上】霞大路

  兩人在禁地森林中落地,坐在樹下靜待的浮竹睜開眼扶著樹幹起身。
  「命令送來了嗎?」京樂問
  「在這裡」浮竹拿出一份卷軸
  「山老頭事先準備好了啊」京樂歪嘴一笑
  「大家出來吧」京樂拍了一下手,潛藏在森林各處的八與十三番隊隊員紛紛現身「我們要搜查的是世代都只知道保守秘密鍛造刀劍的工匠,所以別把人家逼得太緊,最好親切的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壞人,關於製造"貘爻刀"這種技術性的問題,交給前輩負責就好,知道嗎?」不然要是一個不小心,這些工匠很有可能會為了保守秘密自殺呢。
  「十三番隊負責守備防範調查被干擾的可能性,並協助八番隊收集物證」浮竹說
  「朽木怎麼辦?」清音問
  「她和一護所涉及的層面不是我們負責的,除非她親自跑到這裡來,否則我們沒有立場介入」浮竹馬上微笑補充「放心吧,現在負責搜查霞大路本家的是六番隊」
  「喔太好了...」
  「朽木真是亂來」
  「還好不是刑軍」擔心露琪亞的幾名隊員低聲說
  在他們進入工坊時多虧有夜一的協助才能打破結界,京樂見到夜一雖然"哦"了一聲,但對於她捲入這場混亂毫不驚訝。
  「不好意思啊,請配合調查」京樂和浮竹一起擋住了工坊出口,隊員們瞬步到各個工匠身邊,確保沒人輕舉妄動,幾個逃跑的匠人也被在外面包圍的十三番隊隊員逮捕。
  「我們不會傷害各位的」浮竹保證「只是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
  「你們這些死神難道不知道這裡是霞大路家造劍的禁地嗎!」一名年邁的工匠怒斥「這種大不敬的行為──」
  「在鍛造神聖祭器的技術上增加了那種寄生蟲一樣的東西,那才是大不敬吧」京樂瞇起眼
  「寄生蟲?」老工匠瞪大眼,他的腳已經跛了,一隻眼睛也因長年盯著爐火變得混濁,但還是靠著自己走向京樂,揪著他的領子「你在說什麼啊!」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呢」京樂轉頭對浮竹說
  「是在這裡用原先的技術製刀,然後在其它地方加工吧」浮竹說「仙太郎」
  「是!」仙太郎瞬步現身
  「帶隊搜索這一帶,把製造貘爻刀的地點找出來」浮竹說
  「貘爻刀…雲井大人不是已經放棄了嗎?」老工匠說「那種吞噬生命的武器…那個死神…」
  「師傅!」一名中年工匠大喊,提醒老人閉嘴。
  「啊…啊啊,那是對鍛造的玷污啊」老人跪倒在地
  「方便請你告訴我們那位死神的事嗎?」京樂蹲下說
  「我什麼也不知道」老人明顯在說謊
  「現在啊,朽木白哉正在搜查霞大路本家唷」京樂說「那位天真無邪的公主,應該沒見過貴族會議審判庭吧,反叛罪名可是很重的喔」
  「公主大人與所謂反叛絕對無關!」老人奮力搖頭
  「那孩子的婚禮也被搞得一團亂,管之木愁目前還被綁架了」京樂沒有說綁匪就是與琉璃千代似乎有些交情的可疑少年,不過關在工坊的這些人對於外面發生了什麼應該一無所知「那位公主知道要怎麼為自己辯護嗎?」
  「如果被提上貴族會議審判的話,恐怕只有那個可怕的謙愛公能承擔這麼大的案件吧」橋野原在旁邊搧風點火「那位據說是對貴族毫不留情的鐵腕之鬼喔」
  「為了你們家公主好,把那位雲井先生的事,還有你提及的死神都交代清楚吧」浮竹一臉正直的看著老工匠「各位,我們只希望阻止貘爻刀這種危險的武器被散播,以及釐清霞大路家正在發生的動亂,如果琉璃千代公主與這一切無關,我們會盡力證明她的清白的!」

  「……」工匠們四目相望
  「我們不會調查鑄劍的技術的」七緒說「如果各位擔心的是這點,請放心,我們明白各位的職責乃是保守祭禮用劍的機密」
  「沒有公主,吾輩的劍也只是廢鐵」老工匠說「我會將我所知道的部分告訴你們」
  「你知道貘爻刀是在哪加工的嗎?」浮竹問
  「有一批年輕人奉命到他處鑄劍,但我不曉得他們去哪了」老工匠說
  「雲井大人他‥」一名學徒吞吞吐吐地說「讓人往西北邊送了很多燃料」
  「西北邊嗎」老工匠抬頭「那裏曾經有一座工坊,但在數百年前就因為製造出了危險的禁忌之物而廢棄了」
  「是貘爻刀的原型嗎」浮竹說
  「有人送來了那些生物一樣的東西」老工匠說「上上任當家下令銷毀那些連虛都不算的生物,但雲井大‥雲井堯覺暗中命令我們研究利用那些生物的技術」
  「你怎麼會聽家臣的命令啊」橋野原皺眉
  「當時當家大人身體非常衰弱,雲井大人說這是為了避免未來有賊人意圖奪取霞大路家的技術,必須為親兵準備兵器」老工匠說「我們就‥那時最成功的刀,被安在那個死神身上」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京樂問
  「不知道,只見過他來參觀工坊」老工匠搖頭「為了打造那把刀,在爐邊的人的靈壓都被吞噬殆盡而死,那個死神也被刀控制,失去了自我,雲井說那把刀被燒毀了」
  「…」京樂轉頭看浮竹,他們的猜想八九不離十了。
  「後來新當家上任,雲井放棄了這項計畫,但在生下公主後不久,上一任當家也過世了」老工匠說「他又帶來了那些生物,我拒絕打造那種刀後他就帶著那群年輕人離開了,我原以為他會死心的,揮舞那種怪物的末路只有滅亡」

  「為了保護公主而製造出了怪物,現在那些怪物又成了被用來傷害公主的武器,真是諷刺啊」橋野原沒聽到七緒回答而轉頭。
  「…」七緒取下工坊牆上掛著的儀式用劍,眼神中是瞞不住的詫異,那把劍沒有刀鋒,上面佈滿他曾見過的花紋。

  『小七你看,很漂亮吧!那是今年要用的劍喔』抱著她的少女指著刀架上的劍說『對小孩來說還太重了,所以我們拿神樂鈴,以後妳也會和姐姐一樣成為巫女喔!』
  『小七那是妳的鏡子喔』少女牽著她的手,帶她到隱密的工坊來看女工匠們打造銅鏡『等石凝師傅她們完成就是屬於妳的了,我們都有一面,不能交給別人、也不可以告訴別人喔!奶奶過了平穩的一生,才能抱著她的鏡子下葬,妳問我奶奶是什麼樣的人啊?很慈祥喔』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橋野原拍了七緒的肩膀問
  「這是伊勢家在祭典儀式上使用的劍,是七十二天帷神樂儀式的…」七緒被從童年回憶中喚醒,那些記憶只有殘餘片段,大多已經模糊不清,還記得這一點點回憶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她對伊勢家最後的記憶之一,就是那面尚未完成的銅鏡在她面前被打破「為什麼會在這裡?」
  「別再說了」橋野原低聲說「被除籍的人,最好裝作對家業一無所知,會惹禍上身的」
  七緒瞪大眼看著嚴肅的橋野原,橋野原家本就是掌管貴族名冊紀錄的家族,會知道自己從小就被從伊勢家除籍也不奇怪,但聽到橋野原前輩這樣說還是讓七緒感到震驚。
  「我都知道」橋野原拿過劍說「你被除籍的原因我也知道;抱歉,你一定感到很沒有隱私吧」
  「我無意隱瞞我的出身」七緒說
  「你對貴族社會最封閉的那部分了解不夠深」橋野原說「還好,你是選擇當死神」

  「欸呀,這是今年祭典要用的劍嗎?」京樂一把拿起橋野原手中的劍
  「請別碰!那是夏季祭典要交給伊勢家的!」工匠喊
  「隊長也知道?」七緒問
  「我也擔任過儀式護衛啊」京樂說「十番隊應該有很多人看過儀式現場,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除了五十年一次的大祭得拿出什麼秘寶,護衛也不能在場外,要見到普通的儀式並不難」
  「原來是這樣啊」七緒點頭
  「這把劍有時在儀式完成後會斷裂,所以得重造,現在好像每年都得重造一把」京樂把劍掛回牆上心想"近年來由霞大路家鑄造的劍逐漸無法承受儀式的力量,還能造出在五十年大祭上代替八鏡劍的替代品嗎…,是現任巫女能力不足,還是霞大路這邊……"
  「京樂」浮竹拍了他的肩膀「你在發什麼呆啊,我叫你好多次了」
  「啊,抱歉抱歉,只是恍神了」京樂和浮竹交換了一個眼神,讓浮竹知道這個話題得私下說「外面傳來的靈壓好像更混亂了啊」
  「報告!突入霞大路家的十番隊與六番隊正在與霞大路家的暗殺部隊交手,對方全員持有與貘爻刀描述相符的武器!」仙太郎喊
  「這下麻煩了」京樂的口頭禪倒是誇大了一部分,那些死神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雖然一般隊員可能會陷入苦戰,但席官們要對付那些暗殺部隊不成問題,然而──。
  「已經量產到足以發給暗殺者使用,可不只是意圖奪取家業而已啊…」浮竹說
  「裏廷隊找到這兒的速度真快啊」京樂開口的同時一名裏廷隊員在他身後現身
  「急報!!霞大路家────」裏廷隊員快速的報告了不久前的最新事態,兩人得知雲井的野心不僅僅是靠貘爻刀奪取霞大路家,更想在貴族之中爭奪更高的地位,然而這樣的雲井也不是主謀。

  「天貝隊長」仙太郎瞪大眼
  「居然是叛徒」清音說
  「我好同情吉良…」橋野原真心地嘆氣
  「公主呢?」老工匠焦急的問「雲井連家臣都殺了,公主無事吧?!」
  「霞大路琉璃千代遭到天貝繡助劫走,目前下落不明!」裏廷隊報告
  「每次都猜對真討厭啊」京樂嘆氣
  「真不想這樣和前輩的後人相見啊」浮竹皺眉,他們都猜得到天貝繡助接下來的去向。

  最終天貝繡助雖然得到了父親死亡的真相,也只能自裁謝罪,三番隊的士氣大受打擊,但在對副隊長吉良的關心下重振了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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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番隊 隊長室]
  「為什麼阻礙我的隊員回收樣本,甚至派人搜查我的樣本庫?」涅如果沒有面部彩繪的話,現在應該是面紅耳赤的吧,十二番隊隊長充滿怒氣的靈壓瀰漫在八番隊隊舍裡讓隊員們感到背脊發涼。
  「山老頭的命令應該不用多久就會送到你那了」京樂攤手「我於公於私都和你們技術開發局一樣,不想扯上廷內麻煩的人情世故和貴族政治」他拿出一封蓋著貴族金印會議紋章的信推到涅面前,底下還壓著一封貴族會議的文書「這回貴族會議和那些麻煩的老頭子沒有插手的代價還算便宜了,不然從往例來看,不引發一點小小的貴族與死神內鬥是不可能輕易收拾的」
  「你們的政治交易與我的研究有何關係」涅不滿的用指甲戳著金印
  「『為維護霞大路秘傳家業與典儀神聖,任何出自霞大路家的產物皆不得轉與技術開發局及十二番隊等研究機構』」京樂複述「這上面要對證物管控和執行監督負責的要是只有我的話,我還能假裝沒看到;但他們把浮竹的名字也押上了,我可不想害他三不五時就得被貴族會議叫去調查啊~」
  「你很清楚貘爻刀和儀式上的骨董是完全不同的造物,我對骨董沒有興趣」涅睥睨的眼神毫無掩飾「這是某人開發的成果」
  「我知道,但現在我們只能和這個共犯結構好好相處,要是貘爻刀核心的起源被查出來,對上面某些人來說八成非常麻煩,硬槓貴族勢力的結果,涅隊長也不是三歲小童,不需要我重提那些歷史血案吧」京樂說,雖然只要有總隊長死神這方一定會獲勝,但那也會把瀞靈廷化為焦土「把所有貘爻刀銷毀,此事貴族會議不追究死神先斬後奏的下克上、護廷十三隊也收手不管貴族政治與貘爻刀的起源,這是最和平的結果」

  「搜查樣本庫是由我與阿近先生共同監督下完成,涅隊長可以放心,我們沒有取走貘爻刀碎片以外的物品」七緒說
  「金印會下的命令你想抗議的話,就得去找朽木隊長幫你出面申訴了」京樂說「不過你真的想在這種時候去找白哉嗎?他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喔」

  六番隊內部正因突襲調查霞大路家而忙得連貓的手都想借來用,朽木家則鎮著貴族內部的異議,要形容白哉的現況就是一個還沒爆炸簡直匪夷所思的壓力鍋,唯一讓他眉頭舒展的消息還是來自十三番隊的通報,知道露琪亞平安無事,他的表情短暫的放鬆了一點。

  「如果你真的想面對貴族會議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寫代理書請你替我出席啦,我巴不得有人能代替我呢,不過接下來幾個月至少每周都得花一整天去見一群腦子比瀞靈壁還光滑頑固的老頭,開一堆沒有結論和建設性的會議,涅隊長應該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吧」京樂說
  「嗯──」涅咬牙切齒地發出不滿的噪音。
  「在貴族政治那一邊,我算是被坑了身不由己,不過既然都下去了,我會盡力避免其他人遭殃,就麻煩涅隊長就包涵一下,接下來一個月十二番隊的下午茶點心都由我請客怎麼樣?」京樂說「下次十二番隊半夜用我們區域內的暗渠做實驗的時候我會假裝沒看到的,不過還麻煩你們要清理乾淨,就算是男隊員踩到殘留的黏液滑倒受傷我也會稍微感到不捨的」
  「你!這次就算了!」涅雖有不滿,但已經進行一半的實驗失去理想的試驗場所會更麻煩。
  「感謝配合啊~」京樂揮手送客

  「浮竹隊長也被金印會列為監督者了嗎」七緒在涅離開後憂心地問
  「嗯,山老頭收到的也是一樣的訊息,因為去了工坊的是我們,確保霞大路家的技術不外流、貘爻刀不受調查的責任就落到我們頭上了」京樂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這應該是上杉大裁判官周旋出的結果吧」
  「謙愛公?」七緒看不出那位大裁判官除了讓京樂背上政治責任外與這道命令還能有什麼關係。
  「霞大路是特殊的家族,地位在上級貴族裏也是極高的,現在被其他家族趁虛而入也不奇怪,他們掌握的技術在軍事上的價值很高,大家都同意不去碰這個軍火庫,所以才和平共處至今…嘛,表面上大家是很和平啦」京樂說「能影響金印會的命令而且有著能干涉霞大路這等家族地位的勢力」他看著七緒伸出四根手指彎曲了兩根。
  「朽木和四楓院家沒有參與這種陰謀的動機」七緒點頭,嫌疑就落在剩下的兩家了。
  「是單純不爽死神在貴族的地盤上東翻西找呢~還是因為讓我們找出物證會有點麻煩呢~兩者都很討厭啊」京樂說「小愛知道我對擴張武力或政治沒有興趣,所以讓我負責也不會讓霞大路家的鑄造技術外流」
  「浮竹隊長也得受貴族會議傳喚嗎?」七緒問
  「雖然護廷十三隊這一端的監督責任是落在我們兩個頭上,但貴族會議找下級貴族麻煩也很失格,所以實際上就是我一個人擔了」京樂說
  「現在霞大路家不但失去了許多老臣、捲入各種陰謀,當家還是那樣年幼的孩子…」七緒同情的眼神毫不掩飾。
  「現在雖然還是一團亂,但只要我們的搜查還在進行中,不會有人輕舉妄動的」京樂說「就看接下來有哪些家族會為了那孩子出面了」
  [上杉家]
  「我們當初決定一起嫁給你果然是正確的呢」燕姬遮著嘴笑,當年婚事延宕,就是因為她們姊妹無法同意要由誰出嫁,最初的婚約只說了是其中一人,他們三個是青梅竹馬,謙愛說娶誰他都可以接受,結果在姊妹倆的要求下,忌部家提出"將兩人都娶進門或取消婚約"這種驚人的要求。
  「多虧愛君,小愁才不用被送回老家呢」和姊妹長相一模一樣的鶴姬說。
  「……」謙愛默默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就是拿兩位妻子沒轍,還被自己的姊姊們誇過是妻奴,他怎麼聽都高興不起來「我不在乎管之木家老么的去留,他留在霞大路家是他自己與霞大路公主的決定」
  「因為霞大路家沒有毀滅,他才有棲身之處啊」鶴姬說
  「要是霞大路家真落到那一步,也會有人出手吧」燕姬說「要是霞大路家消失,伊勢家也會受到牽連哪」
  「然後就會把麻煩人物扯進來」謙愛說「與其讓他以貴族身份干預,害我未來數十數百年不得安寧,還不如開門請護廷十三隊進來,給他套上鐐銬牽制他」
  「至於到數百年嗎?」鶴姬問
  「牽一髮動全身」謙愛說「讓安樂休養生息幾百年的京樂家再度拔刀,誰曉得會衍生多少事端」他因為妻子給他編了條小辮子而無奈的皺眉。
  「事情沒那麼簡單吧」鶴姬說
  「四大貴族之首派人來關切司法,不尋常呀」燕姬說,語調裡帶著一絲憂心。
  「事情已經落幕了」謙愛說「不可能得到的真相可以排在和平之後」他不會天真的相信綱彌代家與此無關,但在沒有確切證據之下忤逆四大貴族之首只是自尋死路。
  "必須詳加記錄"謙愛想"等綱彌代家犯下連四大貴族都無法掩蓋的大罪;屆時,就將他們過去的惡行一並清算"
[十三番隊 庭院]

  「死神代理,迷路了嗎?」高木抓著在庭院閒晃的一護的肩膀陰沉的問。
  「嗚哇!」一護嚇了一跳「你是幽靈啊!別嚇人‥不對,這裏所有人都是靈」
  「你在與隊長們的戰鬥中撞到頭了嗎」橋野原問
  「我在找露琪亞」一護說「你們知道她去哪了嗎?我要回現世了,但到處都找不到那傢伙」
  「你就因為這種原因在別人隊裏隨便亂晃?」高木瞪著一護
  「隊長說過沒關係了嘛」橋野原說「朽木正在接受隊長訓斥」
  「欸?浮竹先生會罵人啊?」一護問
  「老實說,沒聽過」高木說
  「說是訓斥下屬啦」橋野原抓抓臉「但在我們隊上,那通常比較像是很有耐心的家長在和小孩子解釋為什麼不能摸熱水」

  [雨乾堂]
  「所以說,即使以後再發生這種情形,你再怎麼認為自己是以個人身分介入、再怎麼擔心會給我們添麻煩也應該報告一聲啊」浮竹皺著眉說
  「我會深切反省!」露琪亞低頭說
  「你什麼都沒有報告,我們一時間也無法理解事態,連白哉也無法幫助你」浮竹說「甚至可能有有心人利用這樣的混亂來攻擊你身邊的人」
  「非常抱歉」露琪亞說
  「我可以理解你們的做法」浮竹皺著眉「但那還是嚴重違反規定,這次結果是好的,可是如果你被有心人利用了,我們也無法及時提出警告」
  「我願意接受一切懲處」露琪亞說
  「你這孩子」浮竹嘆氣「把霞大路琉璃千代在現世發生的事情詳細寫成報告,附帶一份三百字悔過書」
  「才三百嗎?!」本來在旁邊點頭如搗蒜的仙太郎和清音同時說
  「就算增加字數也沒有意義嘛」浮竹苦笑「我相信朽木是真心在反省」
  「給各位添了麻煩我非常抱歉」露琪亞說
  「多依靠我們一點嘛」清音說「要是知道你的苦衷,我們在抗令的時候心裡會踏實一點哈哈哈」
  「欸?」露琪亞聽到抗令二字才想起,追捕他們的隊員裏的確沒有十三番隊的成員「欸?!!」
  「隊長壓著好幾道出擊令不讓我們出動喔」仙太郎說
  「那是我個人的判斷,朽木你就別想太多了」浮竹微笑
  「隊長…」露琪亞看著浮竹令人安心的微笑,反省著自己為隊長帶來了多少麻煩。
  「好啦,報告盡快交給我,至於悔過書月底前交上來就行了」浮竹說「說了這麼多話,來喝杯茶吧,最近在現世還好嗎?」
[十三番隊 庭院]
  「話說你們知道琉璃千代現在怎樣嗎?我去找他的時候被擋在外頭了」一護說
  「橋野原」高木轉頭看八卦天王
  「你明明是人類卻很擔心她啊?」橋野原說
  「那個孩子不比我妹妹大多少啊」一護說
  「你不必擔心」橋野原說「已經有幾個家族站出來擔任霞大路家的守護者了」
  「守護者?」一護問
  「通俗的說就是那樣啦」橋野原說「關係好的家族或者上位者答應會監督並協助當家尚無法獨立擔起家業的家族,通常是姻親,管之木家雖然是上級貴族,但製作神樂樂器的他們沒有什麼實質影響力,不過之後會有更多家族出面」
  「你說得真有把握」一護說
  「大司法親自允諾會監督霞大路家清理門戶,這就是上杉家的表態了,為了討好司法的上杉一族,其他家族出面的意願也會提高,啊,負責祭祀的伊勢家據說會支持那孩子,不過伊勢家自己啊…」橋野原說著一大堆一護不懂的家名和政治分析,一護看了一眼高木,對方向他搖頭表示自己也聽不懂。

  「總之祭司的伊勢家、神樂絲竹的管之木家、司法的上杉家、祭器的忌部家肯定會支持那孩子,有四個上級貴族家做靠山,至少公主的地位不會被動搖,家業也不會遭到掠奪,放心吧」橋野原看兩個男人的眼神逐漸放空,給了一個簡潔的總結。
  「怎麼這麼多神職家族啊」一護說
  「因為霞大路本就是製造儀式用劍的一族還有一些歷史因素嘛」京樂悠哉地走來「這次你也被捲入很誇張的事裏了呀,一護君」
  「喔,京樂先生」一護向京樂打招呼「歷史因素是什麼意思啊?」
  「在七、八百年前開始變得難以忽視的吧」京樂摸著下巴「很多家族遇到了"瓶頸"」
  「"瓶頸?"」一護問
  「倒不是陷入了什麼險境,只是重複的和相同的幾個家族通婚長久下來的結果」京樂說「簡單來說,生不出健康的繼承人,小琉璃千代的雙親那一輩有很多身體虛弱早死的當家就是這種原因,就算是掌握權力與財富的上級貴族家庭,夭折的孩子也多不勝數」
  「啊,像哈布斯堡家族那樣」一護用拳頭敲了掌心說
  「哈吧什麼?」橋野原問
  「就是一直近親通婚導致的病太多了嘛」一護說「哈布斯堡王室就是這樣斷絕的,而且後來每個人的下巴都像這樣凸出來」他用手勢解釋。
  「現世的貴族也有這樣的問題啊」橋野原推了眼鏡說
  「為了在與同階層家族聯姻的同時不受到其他家的干涉,擔任祭祀工作而家風封閉不管政事的家族就成了理想的對象」七緒說「同時在政治上也沒有太大的風險,與祭祀相關的家族之間通常也有多重姻親關係」
  「嗯,就是這樣,所以這算是許多因素所累積的結果」京樂說
  「一護」露琪亞抱著一疊稿紙走來「京樂隊長好」
  「你抱著這些幹嘛啊?」一護問
  「我得把這些日子的報告補上,你先回現世吧」露琪亞說「京樂隊長,浮竹隊長已經在等您了」
  「那我可不能讓他久等啊」京樂瞬步消失
  「不追嗎?」一護問七緒
  「他們是約了要吃茶點,不是要開會,我沒必要到場」七緒搖頭「我是來找清音的」
  「虎徹三席在圖書室」露琪亞說「我帶伊勢副隊長過去吧」
  「不必麻煩了,我可以自己來,你先完成自己的工作吧」七緒說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一護說「雖然沒看到琉璃千代,但聽這位小姐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何況那丫頭還有犬龍、猿龍在身邊呢」
  「嗯,和霞大路家的奇妙緣分應該也告一段落了,辛苦你了」露琪亞微笑
  「啊,就是啊,總算是結束了」一護點頭「終於不用再當那傢伙的保母囉!」
Notes:
  忌部(Imube)是日本古代朝廷專司祭祀的部門,後來成為姓氏。
  為伊勢家打造鏡子的女性工匠,姓氏是"石凝(Ishikori)",取自打造出八咫鏡的女神石凝姥命(伊斯許理度賣命),石凝的意思是以石頭做鑄型注入融化的金屬,石凝姥命便是鍛治與金屬加工神之一,也是鏡作氏(專職製造鏡子的部族)傳說中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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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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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咒福:中】八鏡天帷

Summary:
這一章有霞大路家重建的一點後續以及貘爻刀來源的衍伸
和京樂為了七緒,私下運用各種管道調查貴族家族的詛咒與歷史的過程
還有京樂家為何在上級貴族中有不可忽視的影響力,大到足以讓春水成功告發綱彌代時灘(本來殺妻案已經要被以妻子外遇掩蓋掉,卻因為京樂告發而受審),和某些貴族家族並不喜歡京樂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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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 浦原商店]
  「才說完那種話沒幾天…」一護滿頭黑線坐在茶几邊看著再度來到現世的霞大路三人組「你不是應該回去忙著在什麼老爺爺們的監督下重整家業嗎?怎麼又來了啊!上次分別的時候還說不會再借用我的力量要自己努力不是嗎!?」他拍桌大喊。
  「拜託您了!黑崎一護!這是我犬龍一生的請求!請你幫幫我們吧!這真的是緊急狀況啊!」犬龍下跪低頭大喊
  「你一生的請求都用到下下輩子去了吧!」一護吐槽
  「朽木為什麼會跟著來啊?」雨龍問
  「他們倆個不知道怎麼打聽到我準備回現世,硬要我一起護送琉璃千代到浦原商店」交上報告與悔過書、向大哥說明一切後終於得到許可回到現世的露琪亞說。
  「聽黑崎說你不是受到了一些家族擔保嗎?為什麼這麼快又跑到這裡來求助啊?」雨龍問
  「正是因為有大司法大人承諾會嚴格監督霞大路家重振的關係我們才會在此」犬龍說
  「被雲井所改造成貘爻刀的劍裏面有真正的寶刀」琉璃千代皺著眉說「普通的貘爻刀工匠們可以銷毀,但那把是上古留下的寶物,被做成貘爻刀後沒人能夠控制,所以在搜查前也不曉得寶庫裡的寶刀已經被替換了」
  「銷毀這把受到汙染的寶劍是公主證明自己有能力作主的考驗」犬龍說「期限馬上就要到了,兩天後如果這把刀還在的話……」
  「沒通過的話,會被嚴格管教,每天關在書房裡學習如何成為合格的當家,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喔」貓型的夜一說。
  「因為會被視為無力承擔責任的孩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有大司法那樣有原則的監護人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浦原說「被以監督的名義奪走一生自由、家族就此被外人掌控,被這樣併吞的家族可不少」
  「我是霞大路家的當家,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琉璃千代堅定地說
  「這把刀不能請技術開發局的瘋狂科學家處理嗎?」雨龍說
  「為了避免死神接觸到貴族的秘術,四大貴族的金印會議和貴族會議命令護廷十三隊不能讓十二番隊與技術開發局有關的人接觸到任何由霞大路家製造的刀,而且京樂隊長與浮竹隊長是必須對此負起監督的責任,如果我們暗地裡將刀交給技術開發局,那兩位將會被貴族會議究責,甚至有可能會接受審判」犬龍說
  「什麼!?」露琪亞瞪大眼看著犬龍「隊長他!!」
  「白哉小弟後來也把自己的名字掛上去了,以免有人想找麻煩」夜一說「煩人的政治遊戲真是沒完沒了啊~」
  「我們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了!」犬龍向一護磕頭「你是我們所認識的人裏最強大而且不受貴族會議管轄的救星!請你用那個月斬"哧唦!"幾下把這把刀破壞掉吧!」
  「是斬月!我的斬魄刀是斬月!!而且"哧唦!"是什麼音效!你是在往米袋揮拳嗎?月牙天沖哪來的那種聲音啊!」一護大聲吐槽
  「黑崎,我想那完全不是重點…」雨龍說


  「我來現世也是為了向四楓院大人表達謝意」琉璃千代對黑貓低頭「四楓院家前些日子的──」
  「喵啊哈哈哈」夜一大笑打斷琉璃千代「看來我插手被發現了啊!喜助!」
  「顯然是呢」浦原笑
  「你不用感謝我,不是我讓四楓院家干涉的」夜一說「八成是為了掩蓋我又跑到屍魂界作亂才趕快跑出來在會議把水攪混,只是寫幾封信在口頭上支持大司法的做法,這樣我出現就變成像四楓院家在暗中支援你一樣,他們只是在遮醜啦!」
  「啊…這──」霞大路三人組目瞪口呆的看著夜一
  「就當作是本店的售後服務吧」浦原說「畢竟他們也妨礙了我的生意~」
  「你這個順水人情做得太大了吧,奸商」露琪亞吐槽


  「雖然我不能直接協助您,能讓我看看被改造的刀嗎?」浦原說
  「公主」犬龍看向琉璃千代
  「讓大家看看吧」琉璃千代說「那已經不能被稱為刀了」
  「我把桌面清空」犬龍說


  犬龍將他們帶來的木盒放在桌上,盒子上附加了極強的鬼道來弱化裏面的物品,猿龍打開盒子後不祥的靈子在客廳中擴散,盒子中的刀被貼上重重符咒,護手上黃澄澄的獨眼彷彿要吞噬任何接觸者的生命一樣飢渴的看著眾人。
  「發現這把刀的死神差點就因為靈壓被吞噬而死」犬龍說「所幸那是位強壯的席官才得以倖存」
  「這東西簡直…」一護皺眉
  「像是飢渴的野獸一樣」雨龍推推眼鏡「對它使用月牙天沖也只會被吸收吧」
  「以貘爻刀的特性來看,讓它吸收更多靈力可不是好事啊」浦原伸手用扇子碰了刀「………」被帽子陰影遮蔽的雙眼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夜一大人,四楓院家有能夠使用的寶具嗎?」露琪亞問
  「他們不會幫忙的」夜一「不過我想到一個方法」
  「喔!用來拆了雙殛的那個盾牌一定可以吧!」一護說
  「那可是得動用京樂和浮竹兩個老隊長才能被驅動的神器,你知道那需要多少靈力嗎?」夜一說「再說,那是以灌入靈壓的方式毀掉雙殛,那個東西本來就是為此而造的,沒辦法用在這把刀上」


  「"為此而造?"」露琪亞問
  「在四楓院家保管的不是天賜的神器嗎?」一護問
  「你們沒想過,雙殛是哪來的嗎?」夜一問「那是一把斬魄刀,但它是沒有主人的道具,歷史也沒有四楓院家久遠」
  「經你這麼一說…」一護抓抓頭
  「四楓院家的神器當初一定也是由某人製造的吧」雨龍說
  「有一些是被收進來後被當作神器蓋上印記保管的,那個用來摧毀雙殛的盾就是其中之一,有些東西連我家最老的老頭子都不曉得是怎麼被封印起來的」夜一說「不過,有一個算是和霞大路這樣打造物品的家系相反的家族應該能幫忙」
  「您是指那一家嗎?」犬龍瞪大眼抬頭
  「燬火之淵」夜一說「那個家族的家業就是毀滅不被需要或者不該存在的強大道具,要去找他們的話由露琪亞牽線還很方便呢」黑貓扭著尾巴說。
  「我?」露琪亞指著自己滿臉疑惑
  *********************
[屍魂界 瀞靈廷]
  「兩位願意護送我們來真是太感謝了!」犬龍在馬車裏說
  「反正來都來了…」一護是被犬龍死纏爛打、一生請求、切腹要脅之下才來的。
  「浮竹隊長都開口了,我當然會隨行」露琪亞說
  「不過為什麼是找浮竹先生啊?」一護問琉璃千代「夜一說的什麼燬火是什麼東西啊?」
  「我只聽說過一些」琉璃千代說
  「上級貴族柳淵家自古以來就背負著銷毀神器的責任,有人說他們因此被詛咒,所生下的孩子殘缺不全,家族更是一度沒落」犬龍說「燬火是他們所使用的秘術」
  「我認識柳淵家的公主」琉璃千代說「但也只是因為我們有共同朋友而已,我對柳淵家不瞭解」
  「在過去五百年柳淵家喪失地位的原因是他們無法證明自己仍有那種技術」犬龍說「至少那是貴族之間的共識,因為本該被銷毀的一些東西後來又流入他人手中」
  「有著特殊家業的貴族如果失職就會墜入衰敗的不歸路」露琪亞說「隊長認識柳淵家的人大概是因為京樂隊長吧」
  「據說柳淵夫人是京樂分家的人」犬龍說「但那也只是大家的猜測而已…」
  「京樂大叔認識的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人吧」一護對愁眉不展的犬龍說「安心啦,我們以旅禍的身分大鬧瀞靈廷的時候他也放過茶度了,是個好相處的大叔喔」
  「真的嗎?」琉璃千代問「家臣一直提起京樂家,我還擔心──」
  「公主」犬龍難得打斷了琉璃千代的話「恕我打斷您的話語,有一些事情我想向您說明」
  「嗯?」
  「在上級貴族中京樂家的權力與影響力來自與霞大路或管之木家完全不同的根源,歷史也沒有霞大路家久遠」犬龍說「京樂是一個崇尚武藝的家系」
  「京樂家是因為過去的戰功而成為上級貴族的」露琪亞對一護說
  「在過去血腥的歷史中」犬龍嚴肅的對琉璃千代說「無論是哪一場戰爭,無論獲勝者是誰,得到京樂家支持的那一方都以血洗敵手得到勝利」
  一護瞪大眼聽犬龍講述過去的貴族戰爭,這些並不會寫入統學院的教科書,露琪亞在被朽木家收養後受到貴族教育,對於過去的歷史有所耳聞,但那些內戰的細節並沒有寫得很清楚,因為尊貴的朽木家不必了解下面貴族之間內鬥的經過,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夠了。
  「京樂是以武力作為根基,以保護沒有能力戰鬥的貴族來換取龐大利益的家族,無論是土地財富還是政治聯姻,甚至因此影響許多家族內部繼承的結果;千百年前的貴族會議因為忌憚他們有一天會將刀鋒朝向自己,為了拉攏京樂那樣擁有強大靈力的家族,才將他們列入上級貴族,也有其他以類似的方式得到貴族身份,或者升為上級貴族的家族,然而這之中仍保有這種定位和武力的,就只剩下京樂家;那些家族在得到財富和地位後往往會逐漸與普通貴族同化,古老的家族會針對這些新貴族併吞並將他們抹除,就像痣城家那樣,失去戰鬥能力後,就只能如俎上肉任人宰割,以這種方式成為上級貴族的家族中,只有京樂家強盛至今,絕對不可輕忽大意」
  「家臣們希望我能盡快和京樂家建立合作關係的目的是這樣啊…」琉璃千代明白了,這是在事態可能變得更加險惡的假設下,積極尋找能以武力保護自己的強大靠山。
  「那個大叔和這種事有關係嗎…?」一護問
  「京樂隊長是京樂家現任當家」露琪亞說「但他說的那些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朽木家不必忌憚區區上級貴族,朽木閣下自然不會知道上級貴族之間對其他家族的評價」犬龍說
  「京樂隊長是家主這點,我還是因為以前去參加忘年會才知道的」露琪亞說
  「一樣是當家他的形象和白哉差太多了」一護吐槽
  「他是京樂家史上在位最久的當家」犬龍說「現在的京樂本家是史上最弱的,因為人數稀少,但同時也是最強的」
  「什麼意思?」一護問
  「現在已經很少人知道了,但京樂家任何家族成員都能以在決鬥中斬殺當家的方式成為新的家主,那是一個在內部殘殺後由強者統領的尚武家族」犬龍說
  「殺家主…」露琪亞瞪大眼「這種規矩原來還在實施嗎?」
  「你知道那是什麼啊?」一護問
  「我只聽說過,那是野蠻的戰亂時代產生的制度」露琪亞說
  「公主」犬龍看著琉璃千代「京樂隊長至今仍在位唯一的原因便是────即使強如京樂諸多分家,在這近千年來,都沒有出現比京樂春水更強大的死神,而他個人的實力足以使分家完全臣服,本家只憑他一人便是那個可怕家系中最強的存在」
  「…那個斗笠大叔有這麼可怕嗎?」一護嘴角抽動,他想懷疑犬龍是誇大了,但他認真的態度證明這是他的忠告。
  「所以家臣們才會連那種籌碼都…」琉璃千代明白了
  「你們難道是想用鍛造技術拉攏京樂家嗎」露琪亞說
  「…」犬龍保持沉默證實了露琪亞的猜想
  「只是提過幾次,但那是最終手段」琉璃千代說
  「如果京樂隊長是有野心的人應該會答應吧」露琪亞溫柔的對滿臉愁容的琉璃千代說「但與其用這種手段,對他訴之以情還比較有用喔」
  「啊?」犬龍猛轉頭看露琪亞「那怎麼可能啊!」
  「那個大叔對女孩子特別好,對他裝一下可愛請他幫忙就會馬上說好吧」一護腦中對京樂的印象和方才聽到的一切落差實在太大,完全無法將兩者組合在一起。


  「是這樣啊…話說在提到京樂家的時候都會說到浮竹家是為什麼啊?」琉璃千代問
  「這個…」犬龍抓抓頭「其實我們也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即使兩家當家交好也不至於跨越階級護短,因為下級貴族根本不太會扯入被貴族之間的政治角力,可是京樂家甚至會出面為浮竹家擋去一些麻煩的人情世故,兩家看不出有什麼利害關係,但是浮竹家和京樂家就是保持著這種微妙的交好狀態,所以與其去戳不明不白的逆鱗,不如記一下有這個家族存在」
  「那應該只是因為浮竹先生是斗笠大叔的好朋友吧,浮竹先生怎麼看都玩不出你們說的那一套套複雜政治手段」一護吐槽
  「單就死神來說,浮竹隊長在貴族之間的人面是非常廣的喔」犬龍說
  「咦?為什麼?」一護問
  「是因為他同時是下級貴族和隊長嗎?」琉璃千代問
  「不不不,和他的出身沒有關係」露琪亞擺手說「浮竹隊長只是單純的人緣很好,多年來認識的人非常多而已」
  「是的,那位沒有參與貴族政治,但請他出面調解才沒有鬧大的事可多了」犬龍說
  「比起出面說『我是某某家的重要人物!』這樣施壓,隊長是笑著說『唉呀,看在我的份上大家冷靜一下』,拿出茶點讓大家坐下把事情和平解決的類型」露琪亞說「說了一堆和隊長們有關的事,不曉得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忙得抽不開身哪」
*********************
  「哈啾!」浮竹打了個噴嚏又咳了幾聲「抱歉」
  「不要緊嗎?」京樂問
  「我還是把窗戶關上吧」浮竹說
  「今天的風不小,連我都覺得鼻子癢了」京樂說
  白哉將門關上的同時啟動了佈在房間內的隔音結界,這是六番隊其中一間用作特殊會議室的讀書室。
  「那個誣告案解決了嗎?」浮竹問
  「調查沒有啟動也沒有留下紀錄」白哉說「因為提出指控的家族親自出面請罪撤回狀書」
  「自己出面承認了?」浮竹問「是要保護背後的勢力嗎」
  「是誰啊?」京樂問
  「一條家」白哉說
  「唉,那範圍沒有縮小多少啊」京樂嘆氣「一條家衰敗以後努力討好各方勢力,誰知道是誰讓他們出來掛名啊」
  「但對朽木家提出這種指控,背後的人恐怕…」也是四大貴族,或者僅次於四大貴族的上級貴族.浮竹皺眉看京樂想知道他有沒有頭緒。
  「是見到朽木家就想扔石頭找麻煩的討厭鬼吧」京樂說「也不指望真的造成多大的破壞,但就是想讓你日子不好過,就讓一條家代替自己出手了」
  「找出是誰指使一條家沒有意義」白哉說「此次事件的真相注定只能陷入竹藪中(不會水落石出)」
  「八成是那個和朽木家不合到住在反方向的家族嘛*,還能有誰呢」夜一瞬間出現在書房內,拉下蒙面布說。
(*綱彌代家在貴族區的位置在朽木家的反方向)
  「你怎麼進來的」白哉問
  「這種房間四楓院家也一大堆,要怎麼利用結界縫隙進來我和喜助小時候早就摸清楚啦」夜一笑
  「那種指控你能說,我們可不能隨便講啊」京樂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就算五歲小孩用排除法也會得出一樣的結論」夜一說「討厭朽木家作風的那些人如果遇到姓朽木的經過就想踢兩腳,但真的敢踢下去的也只有綱彌代家」
  「四楓院你來有什麼事嗎?」浮竹問
  「別那樣叫我,怪彆扭的」夜一瞇眼說「你們不好奇貘爻刀的真相嗎?」


  「好奇啊,而且如果可以最好能刨根究柢把所有人都挖出來偵訊審判個幾百年,讓他們把真相說清楚」京樂攤手「但,交換真相的代價有多大呢」
  「私下發展秘術保持實力的家族多不勝數」白哉說,這是貴族之間公開的秘密,培育私兵、挖角死神,研究新技術和武器,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誰也不想成為歷史上另一個小註腳。
  「不過開發出貘爻刀的絕不是霞大路家」京樂說「他們沒有那種技術,工匠的證詞也說了,最初的貘爻刀核心是某人送上門的,不過紀錄上只能當作是雲井所為了」
  「雖然沒機會徹底分析,但喜助大約知道那是怎麼做出來的」夜一說
  「哦?」京樂挑起一邊眉毛
  「以前人類曾經做過一種實驗,用強大的能量去照射生物希望他們出現隨機突變」夜一說「那些核心原本應該來自有特殊能力的虛」
  「果然是虛啊」浮竹摸著下巴
  「但那東西還混合了人類」夜一說
  「人類?」浮竹問「那人類應該會被虛侵蝕才對」
  「不是那種靈魂的變化,喜助認為貘爻刀的核心是利用特殊的虛和人類混合,加上有強大力量的某種"物質"催化,偶然成功製造出來的怪物」夜一說「就像能夠在培養皿裡存活並自我複製的癌細胞一樣」
  「培養皿?」浮竹聽不懂
  「總之是不該自然產生的有害物質,連生物都算不上」夜一說「某個掌握這種資源的人偶然創造出貘爻刀的核心,然後那東西被投入霞大路家那個封閉的小世界,最後就引發了這次的事件」
  「你所說的"強大物質"」白哉開口「是崩玉嗎?」
  「喜助不認為是崩玉那種東西」夜一說「雖然也是打破了虛與另一種生物之間的隔閡,但這更像是粗暴實驗下的畸形產物,如果有一種本身就像是純粹力量的物質,那在無數實驗後會產生怪物也是理所當然的」


  最終他們還是找到了貘爻刀的源頭,與滅卻師大戰結束半年後,從綱彌代家掌控的監視廳密室中找出的樣本中,發現了虛和人胚胎的混合體,涅在綱彌代家當家書房中發現的文件也證實了浦原喜助的理論──以靈王碎片的力量影響虛與人類混合的產物後,從那堆不成形的肉塊中誕生的,便是那連虛都稱不上的寄生物。
  引發這一切、摧毀無數人生的,只不過是用完現術者做的諸多實驗中,偶然得到的產物罷了。
*********************
  [柳淵領地]
  「啊」露琪亞和一護見到坐在茶室裡的青年同時啊出聲
  「各位好啊」燎介溫和的對他們微笑,兩人同時產生了見到浮竹的既視感,雖然燎介長得沒那麼像十四郎。
  「請問你是浮竹隊長的…親人嗎?」犬龍忍不住問,青年的打扮更像是身處高位的家臣「我們是在浮竹隊長介紹下來請求柳淵家協助的,您是家臣嗎?」
  「嗯?我還以為舅舅會和你們說呢」燎介說「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霞大路當家」
  「舅舅?」一護問
  「因為我們家的怪傳統的關係,原則上是不公開啦,不過我自己都說了,就請各位別張揚吧」燎介說「浮竹十四郎隊長,是我的舅舅,朽木小姐應該認識一位名叫夏輝的四番隊顧問,那是我的母親」
  「欸????」露琪亞瞪大眼
  「你為什麼會這麼驚訝啊!」一護吐槽
  「因為夏輝小姐的姓氏是浮竹啊!」露琪亞說
  「那是為了方便以死神的身分活動而保留的」燎介微笑
  「原‥原來有關係的,是浮竹那一方啊…」犬龍失態的張著嘴
  「所以你是小灯的大哥吧?」琉璃千代問
  「嗯,她說她很期待下次與你的茶會喔」燎介說「舅舅說你們有一樣物品需要我銷毀,能讓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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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番隊 會議室]
  「柳淵家是何時取回燬火之術的」白哉問
  「至少兩百多年了吧」京樂說
  「本來已經失傳了,燎介和我弟弟想辦法解讀了柳淵家主書庫中留下的書籍才了解那種技術失傳的原因」
  「和那家子受詛咒有關吧」夜一說
  「燬火是一種只能由具備特定天資的人使出的鬼道」浮竹解釋「而在傳承中出現斷裂的柳淵家,在某個時刻起把具備這項能力的孩子都殺掉了」
  「啊~」夜一猜得到是什麼
  「有能力使用燬火的,就是被詛咒的那些孩子」京樂說「而且"詛咒"的影響還不只如此」
  「燎介無法將淺打變成斬魄刀」浮竹說
  「而你認為那是詛咒的根據是?」白哉問「不具備成為死神才能的貴族也時有所聞」
  「給他的淺打會在一段時日後自己熔毀」浮竹說「所以,他們才會被當作受到詛咒」
  「你們把柳淵家的祕密說給我們聽是想幹嘛啊?」夜一問「白哉小弟只是問了一個小問題,你就說了這麼多,想幹什麼啊?」
  「這次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啊」京樂說「我偶然翻到了霞大路家的老紀錄」
  「霞大路本家的人也無法擁有自己的斬魄刀,是嗎」白哉說
  「沒錯」京樂說「我是想請教兩位,有沒有聽說過存在相似情形的家族,這只是在滿足我個人的好奇心,不用太嚴肅對待沒關係唷」


  散會時,夜一在京樂面前變成貓跳上書架。
  「那種紀錄,你是在哪看到的呢」夜一瞇眼對京樂笑「你負責搜查的是工坊,不是書庫吧?」
  「說是偶然,你會信嗎?」京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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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乾堂]
  「你對那兩個孩子有什麼看法」浮竹替京樂倒茶
  「小琉璃千代還需要學習待人處事,但是個好孩子」京樂拆了一盒露琪亞帶回來的現世零食分成兩盤當茶點「而管之木家那孩子嘛…」
  「被雲井控制的那個男孩啊」浮竹接過裝著香菇模樣巧克力的碟子。
  「在關鍵時刻是個很有氣魄的男孩喔」京樂別有深意的笑「以後是很好的輔佐吧」
  「你私下在霞大路家調查了什麼?」浮竹問


  「瞞不過你啊」京樂放下茶杯面對嚴肅的摯友,浮竹有時在道德上無法贊同他的做法,但他們在幾百年前就過了為此爭執的階段了,他們都有著對方無法接受的某些信念和理想,但他們是相愛不是要融合成一體,接受這些不同是他們必須完成的功課「四天前,我和管之木愁談妥了合作條件」
  「不是和霞大路家嗎?」浮竹問
  「霞大路家還不知道那孩子已經讓我以京樂家主的身分和他簽下了協議」京樂說「如果霞大路家遭到攻擊,我們會保護霞大路琉璃千代,就算面對的是霞大路分家也要全部砍倒」
  「他給你的不是霞大路家會輕易同意交出的東西吧」浮竹完全沒碰他的茶點,認真地看著京樂「春水」
  「我潛入霞大路家的書庫幾回後那孩子發現了」京樂說「他自己一個人抱著燈傻傻的在那等我出現」
  「書庫已經被六番隊封鎖了,他是怎麼進去的?」浮竹問
  「我是用影鬼,那孩子走的是只有霞大路家少數人知道的密道」京樂說
  「京樂隊長不應該出現在書庫吧,這裡已經完成調查被六番隊封鎖了」愁挺直背口語清晰的抬頭看著京樂說。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這裡實在太大了,我不小心走錯地方了」京樂笑著低頭對男孩說
  「您早就來過了吧」愁說「這裡的書架擺放得像迷宮一樣,您找到我的速度實在快得不像第一次進入這個書庫」
  「被發現啦」京樂壓低帽沿「不過如果我闖進了被六番隊封鎖看守的重地被傳出去,會因此受到責難的是朽木隊長喔,我當然也會挨罰就是了,但現在你們應該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吧」他看著愁微笑「本來,我是想這樣分析給你聽,勸你假裝沒看到我的;不過,你是來找我而不是來抓我的,對吧?」
  「您想要鑄劍的技術的話,我會想辦法給你」愁說
  「哦?」京樂挑起眉頭「那可是霞大路家的機密啊」
  「鑄劍技術也好,財富或者以後的政治協定我都會想辦法在未來負責說服霞大路家的人!所以!!」愁下定決心一口氣說出等同於背叛霞大路家的大逆之言「請您以京樂家主的身分承諾會保護琉璃」
  「那你呢?」京樂問
  「我是管之木家的五男,還是入贅的未婚夫」愁低頭說「我沒有被殺的價值,不足為道」
  「你把自己看得真輕啊」京樂說
  「我聽兄長們和父親說過京樂家的"影響力"」愁說「如果知道琉璃受您保護的話,所有暗殺或者替換當家的陰謀者都會卻步」
  「祖先粗暴的作風遺臭萬年了啊」京樂嘆氣,某些很久以前與京樂有過交集的家族至今對內都把他們說得像收取保護費的流氓一樣…真要說也不是完全不像啦,不過這些家族還存在就證明他們當初與京樂家合作是正確的選擇嘛。
  「現在霞大路家的私兵和暗殺部隊傷亡慘重,等死神撤離後我們根本無法保護自己」愁說
  「你知道隨便把霞大路家的技術交給別人會發生什麼事嗎?」京樂問
  「除了祭儀用劍外,靠那些技術能夠打造出普通衛兵也能揮舞的強大兵器」愁說「能夠輕易組成強大的軍隊」
  「你知道後果,也知道我的家族是如何成為上級貴族的」京樂嚴肅地看著愁「卻還是想把這種技術交給我嗎?你不擔心未來可能因此發生戰爭嗎?有那種軍隊要推翻幾個大貴族可是易如反掌哦」
  「推翻什麼?!」愁呆住了
  「要是因為你給我的技術,有一個人因此死了,你能背著這種責任活下去嗎?如果是十個人、一百人,甚至上千人呢?」京樂問「你要把那些不知名的無辜人們的命也賭上嗎?」
  「我、我只是想保護琉璃」愁說,出生在和平時代的他沒有想到那種掠奪仍是有可能發生的「戰爭要是發生了那種事
 在愁舉棋不定時京樂拍了他的肩膀,彎腰對他微笑。
  「很可怕吧,以後要三思而後行喔」京樂說「我對霞大路家的鑄造技術沒有興趣,你這麼快就把手上的牌攤出來,對你很不利哪」
  「無論您在找什麼,得手也只是時間問題吧」愁低頭說「我們沒有任何阻止您的方法」
  「那就假裝有啊,虛張聲勢一下」京樂嘆氣「你還想要用這種方式得到京樂家的支持嗎?有大司法盯著你們,十幾年內都不會有人輕舉妄動,你們可以趁這段時間補充兵力啊」
  「不行,只要有一個像一護先生那樣的高手就足以殲滅衛兵了」愁搖頭
  「那孩子強得誇張,你的假想敵是能夠打敗朽木白哉的隊長級人物嗎?」京樂忍不住笑了。


  「您想找什麼,我會考慮幫助您」愁現在知道要保守了「但還是要請京樂家承諾會守護琉璃」
  「我在找的是那種很老的書」京樂說「在外界沒有的,以前的祖先留下的雜記或者只在家族內流傳的歌謠、故事、傳說一類的東西」
  「咦?只是這種書嗎?」愁愣了一下說
  「我討厭打仗也很怕痛,鑄造兵器的方法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京樂笑「這是我個人的一點興趣啦~不過要請你保密喔」
  「要保密?」愁抬頭看著京樂
  「我這樣一個大叔喜歡故事書,說出去會被人笑的」京樂對愁微笑
  「這樣啊」愁微笑「您沒有兄長們形容的那麼可怕呢」
  「他們又不認識我」京樂說「出於好奇問一下,他們怎麼說的啊?」
  「"那一家都是從戰場屍山血泥裡爬出來,以守護之名行殺戮之實,不擇手段的殺伐之鬼"」愁笑著說「說得真誇張呢!」
  「還真是不客氣啊」京樂乾笑,祖上和最早期的護廷臭味相投,在護廷成立前就是這種作風,就連留下的惡名也半斤八兩,只是隨著時間過去、和平到來,兩者的惡名都逐漸被淡忘,只有歷史悠久的貴族之家還流傳著這些警告。
  「京樂先生就不像那種人呢」愁笑著說
  「謝謝啊,話說你知道那種書在哪嗎?」京樂問
  「在小書房」愁說「琉璃帶我去過,她說那裏面只有一些很老的書和掛軸,沒有重要的東西」
  「能帶我去看看嗎?」京樂問
  「可以是可以,但那個暗門我不會開」愁說「在那邊」
  愁帶京樂來到書庫的一道牆前,京樂碰了牆面,確實有某種感應靈壓的術式存在,只有符合的人才能觸發機關。
  「這後面就是小書房了」愁說「我..我回去和琉璃說,請她來開嗎?」
  「這樣你偷偷和我協商的事就曝光了嘛」京樂抓著愁的肩膀「別慌喔」
  腳下突然落空,愁落入一片冰涼的黑暗中,就像是在冰面上行走時腳下的冰突然碎裂,然後落入深不見底的河中一樣,不過在他真正明白自己在哪前他落在紮實的地面上,身上的衣服是乾的,周邊也不見半點水痕。
  「剛才那是什麼啊?!」愁跪坐在地,小書房內的燈在他們進入時自動亮起,京樂正看著橫跨書房牆面的掛軸。
  「只是一點小把戲而已」京樂說,這間書房並沒有佈置結界,所以他能輕易地利用影鬼進入,他看著掛軸最左邊的畫說「這個掛軸真漂亮啊」
  「嗯?」愁抬頭看了掛軸「琉璃說這是一本書的配圖」
  「你知道是哪一本嗎?」京樂問
  「我找一下喔」愁在書架邊來回看了幾次後才抽出一本沒有書名的古書交給京樂「琉璃說裡面有很奇怪的故事,還跟我說過了」
  「有多奇怪啊?」京樂故意問
  「簡直像是醉漢的轉述一樣混亂」愁攤手「是一個因為哥哥打破鏡子而被趕出家門的女孩子的故事」
  「……」京樂瞇起眼,他果然來對地方了
  「京樂先生?」愁因京樂突然的沉默和消失的笑容感到不安「有、有什麼問題嗎?」
  「這裡也有紙筆啊~」京樂轉身拿起桌上的筆墨,在兩張信紙上書寫相同的內容。
  「嗯?有啊」愁說「您在寫什麼?」
  「大人說話算話嘛」京樂將兩紙交疊,在交疊處畫下自己的私人花押「等調查結束後,霞大路家正式與京樂家有接觸後才能拿出來喔,不然時機會被懷疑哪」
  「咦?」愁讀了京樂交給自己的信,是承諾會保護霞大路家不受侵擾的協議「這樣就可以了嗎?」
  「當然會有正式的版本,不過這上面有我的簽名,到時候讓霞大路的公主簽名,契約就成立了」京樂把另一封信收進死霸裝裡說「有兩種做法,拿著這封信一起到貴族會議把這項協議正式記錄下來,這樣所有人都會知道對小琉璃千代動手的話,我就不得不請人把他們處理掉了」
  「另一種是?」愁問
  「保密,引出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讓他們來送死」京樂說「想怎麼做就是霞大路家的自由了」
  「太感激您了」愁拿著信鬆了一口氣「不過有必要把我也帶進來嗎?」
  「你要學會提防陌生人才行」京樂拍拍男孩的頭說「你可以出去,或者在這裡確定我沒看我不該看的書,比如紀載了鑄造技術的那些,若是被帶走了就麻煩了吧」
  「那種書不會在這裡,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愁說「而且這間書房裡的書是無法帶出去的」
  「哦?」京樂確實感覺到書籍的紙張有些古怪。
  「要是拿出這個房間就會自燃,所以帶出去也沒有意義」愁說
  「真是周到啊~」京樂笑著把愁送出書房,讓他在被懷疑之前回到自己房間。
  浮竹聽京樂說完沉默了一會,他知道京樂的動機和目標是什麼了。
  「有發現嗎?」浮竹問
  「找到那個故事的最後一段了」京樂說「我本來就在想,其他封閉的家族很有可能也留下了類似的紀載」
  「和伊勢家的故事一樣嗎?」浮竹喝了口茶水問
  「霞大路家的角度缺少了前因,但我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京樂說「打造那把劍劍身的,就是霞大路家的先祖」


  「你調查霞大路家多久了?」浮竹問
  「以前就懷疑過,不過那個家族異常封閉,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調查」京樂說「伊勢家在祭典上使用的劍是由霞大路家打造,八鏡劍就可能與霞大路家可能有關」
  「對了」浮竹吃了口點心問「有查出祭典用劍這些年來每年都會崩毀的原因嗎?」
  「啊,那個啊」京樂嘆氣「是因為現任當家,那個公主年紀還小呢」
  「欸?」
  「那個最老的工匠為了保護小公主什麼都說了」京樂說「我提起兩年前儀式進行到一半劍就斷裂,害伊勢現任當家老太太受了重傷,他大概擔心我們會認為霞大路家是刻意造出瑕疵品的吧」
  「說起來去年起的主祭就換人了呢」浮竹說
  「前年儀式平安結束,但老太太受了很重的傷,靈力和體力都恢復不了,才會交給年輕人的」京樂說
  「所以劍會越來越脆弱的原因是?」浮竹問
  「原本五十年一次大祭使用的是八鏡劍」京樂說「另外四十九次使用的是專為那場祭儀打造的劍,上一任當家任內所打造的最後一把劍,在十年前的儀式後斷了」
  「劍的品質和當家有關,是某種秘術…不對」浮竹搖頭「上一任當家在琉璃千代出生後就死了,不可能教他」
  「七十二天帷儀式使用的祭劍在鍛造時需要加入霞大路當家的血,最後的成品才能用於儀式」京樂說「霞大路家的先祖,恐怕在創造這種劍的時候就考慮到無論什麼情形,自身地位都無法被取代的條件,祭劍的力量只有在鍛造時加入鮮血才會啟動,所以當我們去搜查時那個工匠才會那樣說」
  「『沒有公主的話就沒有意義』」浮竹摸著下巴思考「那並不是單純出自對主人家的忠誠啊」
  「在那之後打造的刀都是用琉璃千代的血去做的」京樂說「但那孩子本身的靈力還在發展,所以做出來的刀品質不穩定,每年都會斷裂,兩年前那孩子生了場病,劍因此出現瑕疵,所以在儀式進行到一半時就斷了」
  「那雲井意圖奪取家業豈不是毫無意義嗎」浮竹說
  「需要加入當家的血打造的只有極少數的儀式用劍,而且雲井大可以利用霞大路分家的女孩來造劍,那種野心家想要的,只是兵器而已,破壞儀式進行會有什麼後果,他應該想都沒想過」京樂說
  「下次五十年大祭之前,那孩子能成長到足以打造八鏡劍的替代品嗎」浮竹擔憂地說
  「只能祈禱他健康長大了」京樂說
 在八鏡劍遺失後,五十年大祭上使用的是霞大路家費盡心思打造的替代品,得花上十年才能造出一把,五十年大祭的儀式後一定會因為承受不了儀式力量而崩毀。
 「春水」浮竹放下茶杯「如果有方法毀掉那把劍,你會那麼做嗎?」
  「我們已經知道那把劍理論上無法被摧毀,不是嗎」京樂說「柳淵家的紀錄寫得很清楚,要破壞八鏡劍需要的力量極大,但任何足以摧毀那把劍的力量都會被反射,用劍去砍遮魂膜也只會讓遮魂膜四散破壞周遭的一切,劍本身絲毫無損」他給浮竹倒茶說「我會繼續尋找其他解除詛咒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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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淵領地 鍛造爐]
  「現在風向剛好」燎介站起來說
  「哦?終於要動手啦」一護等人在這裡等了快一個小時,燎介只說時間還沒到,請他們先吃茶點打發時間。
  「原來是在等風轉向啊?」犬龍看向那個還沒點燃的鍛造爐「風剛好灌進去了」
  「嗯,這樣火會燒得很旺」燎介說
  「不叫工匠來嗎?」琉璃千代問「這個爐好奇怪」
  「因為這是用來銷毀物品專用的,是為了把火限制在裡面而造」燎介把裝著貘爻刀的盒子丟進爐裡「打造其他東西的話我會請他們協助,不過銷毀工作只能我自己進行」
  「工具呢?」犬龍問「燃料呢?不必先把爐火溫度提高嗎?」
  「用這個就好」燎介舉起拐杖說
  「那裡面是你的斬魄刀嗎?」琉璃千代問「像總隊長那樣?」
  「我沒有斬魄刀,也不會用刀,所以我自己做了這把」燎介走到爐邊將上衣脫下盤在腰間「你們後退一點,對,到那邊就好,也可以離遠一點沒關係」
  「他和工匠爺爺一樣欸」琉璃千代說
  「一樣?」一護問
  「資深的工匠會因為看爐火還有踩風鼓的關係受到職業傷害」犬龍說「踏風鼓的那一腳會跛、用來看爐火的那隻眼睛最終會瞎掉,最終就和那位少爺一樣」
  他們的對話被突然襲來的乾燥炙熱的強風打斷,犬龍和猿龍護住公主,一護和露琪亞用袖子遮臉,但他們同時在感覺到焚風中夾雜的靈壓後瞪大眼放下手直視沖天的爐火。
  「喂」一護看著在火光中化為模糊人影的燎介「你感覺到了嗎?」
  「怎麼可能」露琪亞說「雙殛已經毀掉了啊」
  每次金屬撞擊的鏗鏘聲都使火焰噴得更高,一護查覺到聲音突然改變的同時,綠色的火焰從赤紅的爐火中炸出,爆炸的強風將犬龍三人掀倒,琉璃千代被護在滾了兩圈撞上大石的犬龍懷裡才沒受傷,一護和露琪亞及時站穩腳步但仍被往後吹了幾尺。
  「唉呀,抱歉啊」燎介舉著一把和一護一樣高的槌子朝他們走來,那把槌子的桿子細長,前端仍燒得火紅的槌頭不大,看起來更像是一把長槍「我沒料到會爆炸」
  方才的沖天烈焰在一瞬間全數消散,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見到爐子被點燃,就像那些火是從槌子裡冒出來的一樣,正當一護這麼想時,燎介手中的槌子變成火柱恢復成他所持的枴杖。
  「你還說那不是斬魄刀」一護說「那和老爺子那把一樣是火炎系的吧」
  「總隊長嗎?流刃若火的火焰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弄不出那種火」燎介說「而且我的金屋一箇確實不是斬魄刀,是把槌子」
  「不就是槌子型的斬魄刀嗎!」一護指著燎介吐槽
  「而且火不是從槌子裡出來的」燎介攤開手,掌心冒出火苗「是我喔」
  「鬼道?」露琪亞看著燎介掌心的火苗消散,那不是錯覺,他所使用的火焰和雙殛所產生的幾乎是一樣的,只是雙殛的力量是他所使用的數倍之高。
  「成功了嗎?」灰頭土臉的犬龍帶著公主走回來問
  「那個奇怪的東西完全融入劍裡,所以我只能把劍也熔毀了,很遺憾」燎介說「現在溫度還很高,冷卻後我會讓人把殘骸收好交給你們帶回去做為證據的」
  「太感激您了!」犬龍鞠躬喊
  「謝謝你」琉璃千代說
  「不必客氣,以後也請多指教了,霞大路當家」燎介微笑著說
  「那個火是怎麼回事?」一護問「那感覺和雙殛的火一樣」
  「那是當然的啊」燎介整理上衣把衣服穿好「現在雙殛已經沒了說出來應該也沒關係」他伸出手指在指尖凝聚了一點靈子「奉命打造燬鷇王的,就是柳淵家先祖」指尖的靈子轉變成一團火焰「燬火本來有別的名稱,但因為和燬鷇王產生的火焰一樣,後來就被稱為燬火了,燬火是將靈子變化,使其燃燒的鬼道,只要是靈子構成的事物理論上都能破壞,所以燬鷇王才被用於處刑,柳淵家才會負責銷毀難以被破壞的物品」
  「說得也是,雙殛最初一定也是由人打造的嘛」一護說
  「聽說你把雙殛擋下來我大吃一驚呢」燎介哈哈笑著「不過要是被撞第二次,可能就要燒起來了唷」
  「多虧浮竹先生他們及時趕來了」一護說
  「朽木隊長近來可好?」燎介問露琪亞「很久沒見到他了,還是一樣嚴肅嗎?」
  「你認識白哉啊?」一護問
  「以前去拜訪舅舅的時候陪他玩過,不過我們不算特別熟」燎介說「我也參加過他的婚禮」
  「咦?」露琪亞抬頭看燎介「陪大哥玩?」
  「我比他大了幾百歲喔」燎介指著自己笑,他看起來可能比老是板著臉的白哉還年輕一點「我弟弟和朽木隊長年紀差不多」
  「屍魂界這邊的外表和實際年齡關係真是難懂…」一護頭上三條線吐槽


  在送走一護一行人後,燎介用手杖從爐灰裡勾出一塊古銅色的金屬,在摧毀貘爻刀時他刻意留下了一部分劍的殘骸。
  "這把劍沒有那麼古老"他用手杖敲了熔毀的金屬塊聽音色"也不是儀式用劍而是有開鋒的武器,和八鏡劍完全不同"
  「唉」燎介拄著拐杖起身「不知道舅舅和京樂先生有沒有空啊」
Notes:
  霞大路家和伊勢家有些相似之處,比如都是女系家族、擁有某種特殊的劍和責任的上級貴族,因為已經知道不可能有"將劍奉給王族&為王族管理劍"這種事了,這裡改成了"霞大路家製造的劍是有特殊用途的,獻給王族只是藉口",而屍魂界的貴族一定都有他們最初成為貴族的原因(祖上曾經做過什麼、擁有某種神器保護自己的地位、專司特殊職位),所以霞大路家的貴族定位我才寫成這樣。
燎介的斬魄刀/槌子的名字"金屋一箇"取自鍛造女神金屋子神與天目一箇神
金屋子神是女火神與教導人類鑄造、製炭、採鐵的神
天目一箇神有一個比較常見的名字是一目連,是風神也是鍛造之神
許多文化中鍛造之神都有跛腳與瞎眼或者長相怪異的特徵,與鐵匠的職業傷害其實是一致的,燎介天生就長那樣,因為他就是生來接管家族鑄造之火的人。

本文最後由 梵羽 於 2024-1-18 09: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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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0: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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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咒福:下】確信

Summary:
本來想用的章節名稱是Do not avoid my eyes,但突然有個英文章節名好像很奇怪XD
為什麼原本的章節名會是那個,看到最後就知道了
這一章是京樂調查伊勢家詛咒歷史,以及同樣的事件在各個家族中被以寓言故事記錄下來的情形
五大貴族先祖的原罪在三個家族的歷史中,因為"凶器"的緣故留下了片段記錄
包含:
-浮竹外甥遭到舅舅和舅舅的老公慘無人道放閃的片段
-何謂詛咒
-無法擁有斬魄刀原因假設
-京樂執著於解除詛咒和了解靈體構成與分離的原因
-米米哈基(獨目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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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 柳淵家]

  「舅舅!京樂叔!」外表約十三歲的少年見到來人興奮的朝他們揮手「好久不見了!」
  「燎介最近怎麼樣」浮竹問
  「我和紡郎舅舅把火的技術研究清楚了」燎介說「我成功把地下寶庫裡面比較小的東西摧毀掉了喔!」
  「哦?是什麼啊?」浮竹問
  「看紀錄是什麼被詛咒的金扇和畫」燎介說「那個畫用普通的火真的燒不掉」


  在燬火之術失傳的數百年間,柳淵家一直假裝自己仍握有摧毀這些特殊物品的能力,無法以普通方式銷毀的東西就被封印起來收到地下寶庫去,那裏面有引發繼承糾紛而被判定銷毀的普通寶物,也有明文紀載會吞噬使用者靈魂的危險物品,如果這裡曝光的話,柳淵家就算只是被逐出貴族之列都算是輕判了。
  在燎介的靈力開始發展時,家裡也出現了物品自燃的怪事,幾次有驚無險後,夏輝決定請自家兄弟來協助調查。
  「這個家的紀錄太多了,但過去幾代的紀載裡確實有像燎介這樣的孩子,因為身邊會發生怪事還有天生的殘疾而被說是受到詛咒,所以過去的當家才下令把他們殺掉」夏輝回到娘家時說「我找到一間密室,裡面的書記載了某種和火有關的鬼道,我不知道還能請誰幫忙了」
  「密室?」十四郎問
  「在書庫裡,我不知道燎介怎麼打開的,誠五郎說家裡本就流傳書庫裡有一間只有當家能進入的書房,但過去幾百年不曾有人找到,更遑論開啟了」夏輝說
  「如果是用結界封起來的話不應該會這麼輕易被打開」紡郎說
  「這種只有特定人能進入的房間就我所知是需要術者協助設置的,如果這個房間真的幾百年沒打開過卻被燎介打開還有一種可能性」坐在十四郎身旁的京樂說「就是只有特定血統的人能打開,但柳淵家其他人都無法開啟,那就表示──」
  「是某種只有符合特定靈力特徵的人才打得開」十四郎說
  「找我來沒關係嗎?」京樂問「這是柳淵家的家務事喔」
  「柳淵家內部的紀錄和傳承斷裂得很嚴重,有些只有上級貴族才會知道的不成文慣例你會比我們清楚」夏輝說

  最終他們查出了燬火之術斷絕的原因──三百年前某任當家意外猝逝,由不瞭解真相的哥哥繼任後傳承因此斷了,在過去柳淵家當家並非由長子繼承,而是由符合特定資格的子女繼承,由於家族封閉,外界對這些當家的紀錄不多,但柳淵家書庫中存有他們的畫像。
  在燬火失傳以前每一代當家的畫像都是坐著的側身像,就像在刻意掩飾什麼一樣,從文字紀錄中十四郎證實了他們的猜想,過去所有當家都是天生一足一眼殘疾的"被詛咒者"。

  「因為不了解真相,所以下令讓世代負責接生、育兒的僕人家族把詛咒之子殺掉」在花了許多時間調查後十四郎才拼湊出柳淵家過去的歷史「燎介出生的時候才差點也…」

  緊張但被禁止進入產房的誠五郎跑來找十四郎,通知他孩子要出生了,有許多孩子的浮竹家習慣一向是在外頭等,因為不知道何時會需要人手幫忙,所以十四郎迫不及待的跟著誠五郎回去,京樂也被拉上了,而當他們到了柳淵家,孩子不但已經出生,夏輝還下床了,穿著染血的白衣,一手按著自己的腹部使用回道,另一手凝聚著足以在岩壁上打出大洞的破道,慢慢走向被六杖光牢束縛動彈不得的接生婆,中年婦人嚇得直說孩子是死產,要夫人冷靜,十四郎和京樂不需任何交流便立刻動手,十四郎去制止正要大開殺戒的妹妹,京樂從產婆手上奪下被包在布團裡的孩子。
  誠五郎──孩子的生父、這個家的當家,一個連始解都無法達成的前隊員,被老婆的靈壓和這片混亂嚇得腿軟,直到聽見嬰兒哭聲才回過神。
  夏輝在聽到孩子哭聲後才收斂了靈壓,一放鬆就昏了過去,被哥哥抱回床上躺下,六杖光牢因此解除;京樂揭開布團查看孩子的狀況,神色短暫放鬆後又皺緊了沒頭──差點被悶死而嚎啕大哭的男孩,缺少一隻腳、有一邊眼睛混濁不清;十四郎見京樂神情嚴肅,馬上跑來關心寶寶的狀況,十四郎心疼的抱著外甥,請誠五郎給他和夏輝一點獨處的時間,他會替他告訴夏輝孩子的狀況。

  「那個接生婆知道什麼嗎?」京樂問
  「他只知道生出詛咒之子就得盡快殺掉」夏輝搖頭「那一家還住在我們領地裡,如果要問的話,我隨時能叫人把他們找來,但我不認為他們有隱瞞什麼」
  「生出有缺損的孩子就弄死的家族本就不少」京樂說「因為那些家族認為面子比孩子更重要,基本上都會偷偷讓人處理掉或者藏起來養育」
  「柳淵家的紀錄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害怕這些孩子」十四郎說「有詛咒之子夭折的紀錄與家中發生火災的紀錄經常是重疊的」
  「紀載是夭折,但應該是被處理掉了吧」京樂說
  「我覺得應該是靈力發育引起的」紡郎說「燎介學會控制靈力後就沒有發生奇怪的火災了,我正在教他鬼道,那些紀載了燬火之術的書我也解讀得差不多了,不過我也只能把我理解的理論教給燎介,那種術是只有他這樣的柳淵家人才能使出的」

  「你說地下寶庫底下還有空間?」浮竹問
  「嗯」燎介吃著京樂帶來的點心點頭「和書房一樣要用火去碰才會打開,那地方超大的,可是裡面什麼都沒有」
  「是以前挖好但廢棄了嗎?」浮竹問
  「不是」燎介說「牆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用一種我看不出材質的金屬做的,我想說這裡既然要用火才能打開,那用火燒燒看說不定會出現什麼」
  「有東西嗎?」京樂問
  「牆上寫了很多東西,還有圖畫,我沒辦法點火太久,所以只看了一部分」燎介盯著最後一顆荻餅,他知道不挑嘴的舅舅特別喜歡吃這種點心。
  「繼續練習你對靈力的掌握會越來越好的」十四郎笑著把荻餅放到外甥的盤子裡。
  「謝謝舅舅」燎介說「我看了一部分,有一部分是舅舅之前找到的書上有寫的,先祖打造雙殛交給金印會,作為處刑工具的事,不過還多了一部分啦」
  「多了什麼?」京樂問
  「四楓院家私下要求先祖打造能夠摧毀雙殛的工具」燎介說「看圖案是一個盾牌和兩根棍子」
  「有那種東西嘛!?」十四郎很驚訝的問
  「還寫上了交付日期、解除封印的方式和那一代四楓院當家的名字,應該是真的喔」燎介說「那東西被蓋上四楓院家的家紋,混入他們所保管的神器之中;啊,還有取回雙殛的方式」
  「取、取回??」十四郎瞪大眼看著接連說出狂言的外甥。
  「因為打造的時候用了和我一樣的人所以可以被控制」燎介說「那個意思好像…不是由他們動手的」
  「什麼意思?」京樂問
  「因為畫上面是兩個很小的孩子啊」燎介說「寫的是他們"成為"燬鷇王的核心…」他猶豫了一下後說「舅舅你相信用魂魄做為原料打造物品這種事嗎?」
  「這…」十四郎皺眉
  「我還沒看完全部,但雙殛的部分寫了,先祖為了讓雙殛永遠無法對著柳淵家人,才會選擇那兩個孩子,他們就是雙殛」燎介說「那上面紀載了,將雙殛從處刑台取走做為普通武器使用的方法,只要是由我這樣的人去…」
  「我知道那是什麼房間了」京樂用手勢告訴燎介別說話。

  京樂起身走到茶室外看了一圈,關上拉門回到桌邊坐下。
  「十四郎,能請你設置結界嗎?我們開會用的那種」京樂說
  「好」十四郎點頭,一層隔音結界馬上將茶室與外界隔絕。
  「京樂叔?」燎介看著難得一臉認真的京樂「難道,我不該把這些說給別人聽嗎?」
  「那個恐怕是柳淵家私下紀載的歷史」京樂說「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私下紀載的歷史?」燎介問
  「沒有得到許可是不能調查古蹟的,這點你應該不曉得吧」京樂說「而所謂"正史"是由五大貴族之首綱彌代家所編纂的,只有他們所記錄的才是"正確的"歷史,其他人擅自撰寫史書是不被承認的」
  「京樂,和他說這些會不會太早啊?」十四郎問
  「既然知道柳淵家有這種紀錄,得讓他知道事情嚴重性才行」京樂說「你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那個房間存在吧?」
  「只有父親和母親,還有你們兩位」燎介說
  「那就好」京樂說「雙殛的來頭是機密,而四楓院家私下讓柳淵先祖打造可以破壞雙殛的工具理論上是違法的」
  「什麼?」燎介問
  「雙殛是為了豎立極刑法治權威而由金印會下令打造的」京樂說「四楓院家這種舉動,等於他們預謀有一天會破壞法治與權威的象徵,也表示他們可能在金印會上是反對打造這種刑具的,當然,後者是我的推測,但金印會的討論內容不是外人能輕隨便討論的」
  「那先祖寫下那些是為了…?」燎介問
  「算是抓住了四楓院家的一點把柄,還有讓後人知道雙殛的完整歷史」京樂說「因為"正確的歷史"與實際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某些古老的家族會有這種房間,可能只是個密室,或者像柳淵家這樣,紀錄只能在特殊情形下被閱讀」

  「為什麼"正確的歷史"和現實會不同?」燎介問「既然是正確的,那就該是真的吧?」
  「因為有些事寫下來,會令某些人困擾」京樂說「在紀錄的時候把自己做過的壞事抹掉、把討厭的人寫得十惡不赦、美化自己的動機、醜化敵人的品行等等,是非~常方便的角色呢」
  「雙殛的歷史即使是身為隊長的我們也只知道那是古老的刑具而已」十四郎說「如果讓別人知道雙殛是能被當作個人武器使用的話,恐怕會讓柳淵家受到嚴密監控」
  「你可能會一輩子被監視著,因為貴族會議會提心吊膽的擔心,哪一天柳淵家會不會拿起那把刀造反」京樂說「所以你沒事可別去雙殛那一帶啊,要是不小心觸發什麼你也不知道的機關,事情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了」燎介黑著半張臉「還好是和京樂叔說了…」
  「誠五郎八成不了解自家紀載的歷史有多危險吧」京樂說「晚點我會和他說的」
  「京樂叔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啊?」燎介問
  「嗯──,我見多識廣」京樂半開玩笑地說「我家是沒有這種東西,不過也有些見不得光的老紀錄就是了」比如以前曾經和某些家族談過的條件和拒絕的合作邀請,有一些現在拿出來還足以讓那些人的後代因此獲罪。
  「浮竹家有這種東西嗎?」燎介問
  「沒有」十四郎搖頭「不如說,我們家的紀錄少得可憐,大概是因為大家都忙著工作,沒時間去寫這些吧」他笑著說。
  「原則上你在那裏面看見的東西最好都別說給別人聽,真要說就來和我們兩個說吧」京樂喝了口茶說「我們會為你保密」
  「有些紀錄我可能也聽不出問題在哪,所以要討論的話還是找京樂一起吧」十四郎說,金印會上四楓院家可能反對打造雙殛這種推論他可不會馬上想出來。

  數年後,燎介完全掌握了燬火之術,也逐漸明白貴族政治與歷史的黑暗,誠五郎將自己的刀送給燎介,然而那把刀不但無法轉變成斬魄刀,還自己熔毀了;京樂後來又偷偷給了他一把淺打,也發生了一樣的怪事,燎介才嘆氣說在地下秘室的記載裡確實寫了,他這樣的人無法擁有自己的斬魄刀,他本來還想也許父母都是死神會改變這點,但顯然詛咒並沒有開這個例外,以那兩把熔毀的淺打做原料,燎介做出了那把與斬魄刀性質相似又截然不同,不倫不類的手杖。

  「我這裡有一個被詛咒的東西」京樂說「如果能銷毀它,也許詛咒就會消失,你能幫我看看嗎?」
  「你怎麼會有那種玩意兒啊」燎介說
  「受人所託保管的」京樂將手伸入袖子陰影中「你絕對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喔」
  「我知道」燎介點頭
  「就是這把劍」京樂將八鏡劍放在桌上「你覺得如何?」

  燎介瞪大眼看向十四郎又轉頭看京樂,不敢置信地拿起八鏡劍端詳。
  「京樂叔」燎介把劍放回桌上「這是一把無法被銷毀的劍」
  「你怎麼這麼肯定?」十四郎問
  「雖然沒有這些裝飾細節,但在地下密室的牆上有記載,只有這把劍是我們絕對不能碰觸的」燎介說「也不能帶在身邊,會逐漸因為力量被反射回自己身上而被燒死,京樂叔還是趕快把劍還回去吧」
  「春水?」十四郎轉頭看京樂,八鏡劍已經在他的影子中隱藏數百年了,如果真有這種危險他應該早就感受到了。
  「恐怕是反射的力量不同吧」京樂說「這把劍在我身上已經有上百年了」
  「咦?!」燎介傻眼的看著京樂
  「在完全的黑暗中,它有什麼能夠反射的呢?」京樂說,但為了隱藏八鏡劍,他的刀不正常的分裂成兩把,在狂誕生以後他就鮮少感覺到那把劍在影子裡的存在感「能告訴我柳淵家對這把劍的記載嗎?」
  「除了對這把劍外型的描述和警告外,我讀到的另一部分則是童話故事,我不確定有沒有關聯」燎介說「是一個因為哥哥打破鏡子而被逐出家門的女兒的故事」

  京樂和十四郎同時瞪大眼看向彼此,京樂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燎介的雙眼。
  「你看完那個故事了嗎?!」京樂問
  「欸?那個故事怎麼了嗎?」燎介問,京樂的反應大得奇怪。
  「那個女孩是不是抱著鏡子碎片離開家的?」十四郎問
  「你們聽過這個故事嗎?」燎介問「那個故事很奇怪呢」
  「我跟你簡述一下我聽過的版本吧」京樂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偉大的父親,他行遍天下見證世間萬物,他有許多子女,其中最大的五個兒子是最有能力的,有一天那五個哥哥決定,要阻止年邁的父親繼續旅行,希望將他永遠留在為他們所準備的宮殿中。
  然而父親是無法被阻止的,所以,充滿挫折的大哥打破了父親的鏡子,他想:『既然那是唯一能夠映照父親的物品,那麼,用鏡子應該可以割破父親的腳,這樣父親就得休息了』。
  然而,大哥打破的鏡子將父親割得遍體鱗傷,不只得放棄旅行,還變得再也無法動彈。
  大哥知道父親將會處罰傷害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把碎成八片的鏡子塞給年幼的妹妹,讓她替自己藏起鏡子碎片,妹妹不知道大哥所犯的罪,所以抱著鏡子碎片躲了起來,然而鏡子上沾染了父親的血。
  『染吾之血的兇手將被逐出這個家,孤獨的活下去』父親如此詛咒。
  大哥雖然打破鏡子割傷了父親,但他已將雙手洗淨,抱著染血鏡片的女孩因此替大哥承受詛咒,被逐出家門,此後在她身邊停留的人都將先她而去。──

  「沒有那個詛咒和哥哥的部分!」燎介指著京樂說「但就是這個故事!」
  「你看到的有什麼不同?」十四郎問
  「是一個鐵匠的故事,重複的部分我就省略了」燎介說:

────有一名擅長打造武器的鐵匠,有一天,他的爐邊來了一位公主,女孩不停哭泣,請求鐵匠的協助,她說她無意間替打破鏡子的大哥頂罪而被父親逐出家門,如果能夠毀掉鏡子的話,也許她就能夠擺脫孤獨的命運。
  鐵匠很有自信,他沒有見過無法被火摧毀的東西,所以他答應了女孩,將八片鏡子碎片放進爐中,當他的槌子落下時,鏡子反射了他的火,將他看向爐火的眼睛與踩踏風鼓的一隻腳奪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匠人啊,就世代為此付出代價吧』一個聲音在鐵匠耳邊怒斥。
  鐵匠從此與火成為一體,雖然失去了眼與足,但與火共存本就是他的生活方式,所以他不怪流浪的女孩。
  『去找我妹妹吧』鐵匠說『她與我不同,也許她能為你修復鏡子』──

  「這兩個故事接上了」十四郎說
  「京樂叔是在哪聽到那個故事的啊?」燎介問「這樣看來,這個故事還有後續吧?」
  「……」京樂摸著下巴深思「燎介」
  「是?」
  「你能答應我保密嗎?」京樂轉頭對十四郎保證「我不會說太多的」
  「嗯」十四郎點頭
  「這個故事恐怕是為了將歷史寫下而改編的」京樂說「是在影射過去所發生的事」
  「欸?」燎介愣了一下「難道,這是在說我們家被詛咒的原因?」
  「那個女孩的故事是來自另一個家族,是只說給家族內孩子聽的故事」京樂說「那個家也被說是受到詛咒,與那家人結婚的人都會早死」
  「不會吧?」燎介說
  「這個故事應該還有下一段」京樂說「你想得到可能是"鐵匠的妹妹"的是哪個家族嗎?」
  「沒有」燎介搖頭「我之後會繼續研究那裡的紀錄,如果有寫到我會告訴你的,但目前就剩下天花板的部分而已,可能性不大」
  「麻煩你了」京樂說
  「京樂叔想知道這個做什麼啊?」燎介問
  「嗯──這個嘛」京樂嘆氣「大人的原因」
  「啊?」燎介滿臉疑惑
  「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哪」京樂說「現在和你說只會讓事情變得太複雜而已」
  「就是啊」十四郎乾笑「你還是先專注在練習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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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爻刀銷毀後 當晚 雨乾堂]
  「我來晚了」燎介掀開竹簾,京樂和浮竹正在泡茶。
  「我們也才剛坐下呢」浮竹說
  「明天你八成會被叫去貴族會議作證」京樂說「柳淵家銷毀了被汙染的寶劍的消息,在大司法本人收到證據前就傳出去了」
  「那也好,必須銷毀的東西我去年也終於都處理完了,現在就算被調查也不會受罰」燎介說「舅舅麻煩你」
  「嗯」浮竹點頭,彈指之間雨乾堂便被隔音結界包圍「好了」

  「這是今天銷毀的劍的殘骸」燎介拿出金屬塊給京樂「和斬魄刀是很相似的東西,不過和死神的斬魄刀生成的原理不同,更像是那些能由任何人使用的傳家寶刀」
  「因為死神的斬魄刀是將自己靈魂的本質裝進淺打中產生的,和這種特殊的武器不同」浮竹說
  「銷毀這把劍的時候我發現他的部分材質和八鏡劍是很相似的」燎介說「但我只能從敲打的聲音推測,所以也可能有錯,不過我認為八鏡劍是由霞大路家打造的推理是正確的,至少有一部分是有關的」
  「那我已經查出來了」京樂說「我找到那個故事的最後一段了」
  「啊?」燎介瞪大眼「怎麼找到的?」
  「"鐵匠的妹妹"是霞大路家」京樂說「和鍛造有關的女性家族很少,所以我以前就懷疑過他們,而且,伊勢家本就會使用霞大路家打造的劍來執行儀式」
  「你把人家家裡翻了一遍不成」燎介一臉老實地看著京樂。
  「我和他們談條件了啦」京樂說「以保護霞大路公主的協議交換的」
  「京樂叔本來就不會放任那個家族崩潰吧」燎介說「要是沒有霞大路家,伊勢家會無法執行儀式,表態支持現任當家是遲早的事」
  「是啊」京樂點頭「那個故事後來是這樣的:

────鐵匠的妹妹是鑄造的匠人,她了解女孩的苦衷,比起哥哥更加細心且知道哥哥下場的她仔細的看過鏡片後搖頭。
  『這是無法毀滅的』妹妹說『能夠摧毀它的力量都會被反射,所以我無法替你毀掉它』她指著女孩被鏡片割得體無完膚的雙手說『但我能給你一個容器,這樣妳就不會再被割傷了』
  鐵匠與妹妹一起打造了一個容器,將染滿鮮血的鏡片嵌入其中,女孩雖然仍是孤獨的,但她走過的道路不再被她的血染紅,鏡片恢復原本的模樣,反射著天降之光,刺痛身處宮殿的兄長的雙眼。
  在女孩找到安身之處後,第五名兄長隨天空崩塌的漩渦墜落,他循著鏡子反射的光找到女孩。
  『為了守護父親的安寧,妳來為他垂下帷帳吧』兄長說『為他擋下風雨陽光、阻去敵人窺探的視線、將父親沉睡之處藏起吧;有一天,我會讓父親再度啟程,在那之前,請妳守護他』
  女孩無法拒絕兄長的請託,同時是對父親的愧疚,答應承擔起這份責任,為父親編織七十二層帷帳,希望有一日,父親會原諒她的無知之罪。」
  與女孩成為摯友的妹妹允諾,將為她製作紡錘,與她一起等待父親的諒解──

  「帷帳?」燎介問「那是在影射什麼嗎?」
  「對喔,你不知道夏日祭典的用意」浮竹說
  「夏日祭典不是慶祝夏天到來而已嗎?」燎介說
  「所謂夏日祭典,是為了掩蓋儀式而辦的」浮竹說「用祭典的歌舞聲遮蓋神樂聲,讓大家上街歡慶忽略正忙著準備儀式的人們,放煙火正好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就算天空出現了什麼異相也不會被發現」
  「因為那一天,是伊勢家執行七十二天帷儀式的日子」京樂指著上方「你知道瀞靈壁平時在哪嗎?」
  「上面?」燎介指著上方說
  「保護什麼呢?」京樂問
  「保護的是…」燎介猶豫了一下說「靈王嗎?」
  「對」京樂說「瀞靈壁形成的遮魂膜也不是自然產生的,不然殺氣石礦根本無法被開採」不過瀞靈壁的歷史也是被抹去的,沒有人知道那麼巨大的殺氣石最初是如何生產、排序、移動的「瀞靈壁降下後才會產生遮魂膜,這個過程如果出錯的話,理論上,會將瀞靈廷毀滅」
  「欸?!是這樣嗎!?」燎介訝異的說
  「七十二天帷」京樂說「指的是從這裡到靈王宮之間的七十二層屏障,除非是得到許可的人,或者持有王鍵,否則就算你現在垂直往上飛,一輩子也到不了靈王宮,七十二天帷儀式,是為了檢查和維護那七十二道屏障而舉行的神事」
  「如果遮魂膜被打破無法自行恢復,或者需要加速修復,也得請伊勢家出面」浮竹說「所以在負責祭祀的家族中,伊勢家的地位也是極為獨特的」
  「據說,她們甚至能撤除瀞靈廷的遮魂膜」京樂說「不過那是不是真的,沒人知道」
  「那銷毀那把劍真的好嗎?」燎介說「雖然目前做不到,但那把劍是必須的儀式用劍吧?」
  「只要霞大路家安在,就有替代品可用」京樂說「不過說到底,詛咒究竟是什麼?」

  「詛咒就是詛咒啊」燎介攤手苦笑
  「霞大路家的公主無法擁有自己的斬魄刀」京樂說
  「欸?」燎介指著自己「和我一樣嗎?」
  「過去曾有幾個霞大路家的少爺成為死神,所以這是只出現在女性身上的特殊情況,而霞大路家之所以是女系家族則是因為只有女性成員的血能用來鑄劍」京樂說「與只有女性誕生的伊勢家情況又不同了」
  「伊勢家人無法擁有自己的斬魄刀是因為八鏡劍存在」燎介思考著說「我是因為淺打會熔毀,霞大路家…」他歪頭思考「是因為血液嗎?」
  「說不定無法擁有自己的斬魄刀的家族可能不只有這三家」京樂說「但因為貴族身分不會成為死神,所以這樣的特性沒有被察覺」
  「霞大路家並不將其視為詛咒,也不在意無法擁有斬魄刀應該是與他們本就是鑄劍的一族有關」浮竹說「而柳淵家只有具備燬火資質的人無法擁有斬魄刀,伊勢家的詛咒是配偶早逝、只有女性誕生以及無法擁有斬魄刀」
  「伊勢家那個除去早死的部分也不全是壞處」京樂說「只有女兒的女系家族在延續和繼承上容易得多,無法擁有斬魄刀也不影響他們的生活」
  「這三家都與八鏡劍有關聯」燎介說「只是一把用來執行儀式的劍為何…是因為反射神之光嗎?那個父親的故事到底是在暗指什麼呢…」

  「詛咒恐怕不只存在於劍中那麼簡單,過去曾有人試圖取代伊勢家的職位」京樂說
  「啊?」浮竹也是頭一次聽說
  「因為他們遺失了八鏡劍」京樂說「而那一代當家、也就是主祭人被處死,當年的儀式被金印會和貴族會議接管,由他們指派的女孩向伊勢家學習儀式的祭舞,伊勢家雖然多次提出警告和抗議,卻也莫可奈何」
  「是那時候啊」浮竹皺眉
  「那一年我休隊處理家務事,所以我也在場;因為不是五十年大祭不必迴避,當天所有人都目睹了由伊勢家以外的人執行儀式會發生什麼事」京樂說「那幾個可憐的女孩啊,在儀式開始後不久,因為無法維持魂魄的形體而死」
  「無法維持形體?」燎介問
  「字面意義上的」京樂說「身軀崩壞成靈子,就像化成煙一樣,魂魄自身的界線與外界被破壞,在淒厲的哀號中消亡,一根頭髮都沒剩下;早知會發生慘事的伊勢家人立刻接手將儀式完成,會議的人見證了那樣的慘況後就放棄了,那幾個女孩都是上級貴族的公主,他們的家族對女兒的死不是毫不在乎就是想要提議者血債血償,也有人因此怪罪伊勢家害死自己的女兒」

  「為什麼要這麼做?」燎介問
  「如果儀式真的能由其他人進行,伊勢家存在的必要性就會大幅降低,要逼他們交出所有秘術也不難,那個家族當時正處於非常脆弱的時期,年輕一代中有能力承擔責任的長女被處死,剩下的不是老人便是年紀太輕的孩子;若用武力相逼,要強搶伊勢家所擁有的一切非常容易」京樂說「但那之後再也沒人敢打伊勢家的歪腦筋,既然搶到手也無法使用,又只有伊勢家能以殺氣石建構遮魂膜,光是這點就足以讓心懷不軌者收手,將這樣的家族高高供起讓她們安穩執行使命對大家都好」
  「他們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何會落到那種處境?」燎介問「又怎麼會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因為當時沒人相信伊勢家真的是唯一能夠施行儀式的家族」京樂說「他們的警告被當作虛張聲勢,而在那之前,距今大約一千年前,發生了一場與滅卻師的慘烈戰爭,伊勢家就和許多家族一樣,失去不少靈力強大的成員,造成了家族內部青黃不接的情形,在當家因八鏡劍被處死後,也因為下一順位的繼承人年紀太輕,伊勢家的當家便由上一代繼承,也就是現在那位老太太」

  「…那麼,即使銷毀了劍,也無法除去詛咒吧」燎介說
  「所以我才在想,詛咒到底是什麼」京樂說「是附加在物品上的嗎?為什麼會有人生下來就受到詛咒?」
  「你有什麼想法?」浮竹問
  「紡郎說過他很羨慕人類,因為人類死後存在於他們之內的魂魄能繼續存在」京樂說「那天生就是魂魄的我們之中,存在著什麼?」
  「靈子啊」燎介說「死後我們就消散成靈子回歸世界」
  「同樣是靈體的存在能夠融合在一起」京樂看著浮竹說「而從朽木露琪亞魂魄中隱藏著崩玉我們同樣可以得出"魂魄中可以存在外來物"的結論」
  「同樣是存在於一體之中,可能是可以被剝除的異物,也有可能是已經完全混在一起無法被分離的存在」浮竹說
  「而從我和十四郎的刀來看,這樣的改變會影響靈魂"精隨"的呈現,所以我們的刀變成了兩把」京樂說「將淺打變成斬魄刀可以說是死神將自身靈魂的精隨拓寫入刀中,反射出我們的本質和精神」
  「那無法擁有斬魄刀就表示靈魂的本質可能是不同的,你是想這麼說嗎?」浮竹問
  「這只是我的理論」京樂說「燎介所持有的淺打無一例外都被熔毀,因為他靈魂的本質包含了燬火,寫入淺打中就造成刀的毀壞」
  「完現術者體內天生就存在某種與靈魂融合的外來物*」浮竹說「那個東西影響他們的靈力,使他們擁有尋常人類沒有的力量,如果要把那部分剝除,就得摧毀整個魂魄,就像原先藍染計畫的,利用雙殛處死露琪亞以取得在他魂魄內的崩玉那樣」
  (*靈王碎片)
  「那詛咒是附加在靈魂上的嗎?還是無法分離的?」京樂說「如果可以分離的話」他看著十四郎「抽離那份力量後,能讓那個魂魄完整的存活嗎?」

  十四郎垂眼沒有接話,有些話題不適合在燎介面前談。
  「如果無法擁有斬魄刀是與我們的靈魂"本質"有關」燎介說「那伊勢家的人也許就和這個杯子一樣」
  「杯子?」十四郎轉頭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外甥
  「如果普通魂魄是陶土,而淺打是模具,得到自己斬魄刀就是將陶土放入模具中塑型,魂魄也依舊能夠被外力影響產生變化,被丟入水中便會溶解,也就是在極端的情況下會失去維持自我形體的邊界而崩解」燎介用指尖敲了茶杯「假設伊勢家的人天生在魂魄的本質上就與普通人不同,就像這個已經燒製好的陶器,無法將構成自身的陶土用於他處,但相對的,在足以破壞魂魄的力量下,她們能夠不受影響;具備這種極端的資質使她們能夠承受儀式的力量,但是」他放下杯子嘆了口氣「這又和詛咒有什麼關係啊?這只能解釋無法擁有斬魄刀的人本身奇怪的地方而已」
  「或許無法擁有斬魄刀和詛咒是需要分開來看的兩件事」十四郎說
  「我也這麼想」京樂說

  「那我差不多該走了」燎介拿起那塊寶劍殘骸準備起身。
  「燎介」京樂開口「你舅舅要和你談談」
  「怎麼了嗎?」青年放下手杖
  「你為什麼會和浦原喜助有往來?」浮竹說「我們在調查貴族私有穿界門在現世打開的紀錄時,發現柳淵家的門定期在空座町開啟」
  「那個位置還有遮蔽靈壓的干擾,雖然沒記錄到你本人的靈壓出現,但在空座町做得到這種事的,只有浦原而已」京樂說「你在做什麼」
  「……」燎介乖乖坐好,有些為難的看著舅舅「沒有被監控的門也記錄得到嗎?」
  「我擔任十三番隊隊長以後在總隊長同意下沒收、摧毀了大部分貴族私有的穿界門」浮竹嚴肅地看著外甥「雖然只是開門很難判定所有人是誰,但那扇門在現世打開的時間和柳淵家穿界門的紀錄是一致的」
  「也是,舅舅可以隨意進出家裡…」燎介低頭
  「十三番隊也負責監管瀞靈廷居民往來現世的作為」浮竹嚴肅的警告「以前就是有很多濫用穿界門到現世為所欲為的貴族,我才會主張管制私有穿界門,如果你有正當理由頻繁前往現世,最好現在和我說清楚」
  「我們知道你是好孩子」京樂說「所以就別讓你舅舅操心,老實說吧」
  「你們兩個為什麼能這麼自然地一搭一唱扮黑臉白臉啊」燎介嘆氣吐槽「舅舅你扮黑臉一點也不嚇人,你面無表情時還比較可怕」
  「啊哈哈,確實哪」京樂大笑
  「春水,你放棄得太快了」浮竹嘆氣,方才嚴肅的神情被掃得半點不存
  「我和浦原喜助重新連繫上是在旅禍事件後,四楓院夜一主動找上我的」燎介說「我不知道他怎麼會曉得我在研究鍛造材料的,但他委託我製造一些在現世打造起來很麻煩的器材,還有,用燬火銷毀一些樣本」
  「你知道他在幹什麼嗎?」浮竹問
  「那些科學器材我也不曉得是什麼,但後來夜一小姐拿了總隊長的手諭來」燎介說「總隊長要浦原打造某種可以保護重靈地的道具,我只是幫忙做了一些零件還有去除原料中的雜質,他對燬火的特性的了解高得令人起疑,但浦原以前經常在雙殛之丘鬼鬼祟祟的,他應該是研究過燬鷇王吧」
  「還有呢?」京樂說「只說部分真相和說謊雖然不同,但也不太好唷」
  「我們可是隊長,還是山本老師的弟子」浮竹說「總隊長聯絡浦原之前我們就知道他的決策了,而你往來現世的紀錄在那之前就開始了」
  「好吧」燎介說「什麼都瞞不過你們啊」
  「你舅舅很久沒拆穿界門了,那做起來超~麻煩的,別逼十三番隊加班啊」京樂說

  「我在用燬火鍛造物品」燎介說
  「被燬火接觸的靈子都會產生變化而燃燒不是嗎?」浮竹說「怎麼有辦法用來製造物品?」
  「可以的」燎介說「燬火是轉變靈子的性質並燃燒殆盡,所以雙殛在"貫穿"靈體的時候力量才會是最強的,罪人的身軀會成為助燃劑,但那是其中一種用法;我以前和你們說過密室裡紀載柳淵家打造雙殛的歷史」
  「嗯,那是你最早看到的紀錄」浮竹點頭
  「雙殛是柳淵家最後一次打造物品」燎介說「在我們熟悉的斬魄刀存在以前,人們使用的是像霞大路家製造的劍那樣,特殊且不專屬於個人的武器,但自從某場戰爭結束後,貴族們決定銷毀或沒收這些兵器,並將製造的方式抹除、管制,希望能換來長久的和平,就是那時柳淵家奉命打造雙殛與摧毀所有製造技術的紀載」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一點」京樂說「那是上古時代的傳說了啊」
  「是啊」浮竹附和
  「在那之後柳淵便成了專職毀壞的家族」燎介說「然而後來因為淺打斬魄刀的出現,戰爭結果變得難以預測,並沒有真正換來和平」
  「你是想打造出過去的兵器嗎」京樂問
  「我在製作手杖的時候發現淺打是…*」燎介遲疑了一下說「我真想知道第一個創造出淺打的人當初到底是處在什麼樣的世界,古代的技術到底是使用什麼原料我不敢想像,我對重現那種技術沒有興趣」
  (*淺打在漫畫中有提及,是累積眾多魂魄而成的,燎介用壞掉的淺打製作手杖,察覺到了淺打原料是魂魄,因此產生了陰影)

  「所以你和浦原聯繫是為了什麼?」浮竹問
  「現世的科技」燎介眼神死的坦白了「我請他引進現代化的窯和監控器具,一直盯著爐火控制溫度,實在太麻煩了,還有書本和各種學術資料、化合物、儀器、原料、食材等等的」
  「食材?」浮竹問,那串東西裡有一個特別突兀啊。
  「除了打鐵我還在研究那門叫做烘焙的技術」燎介雙手摀臉非常難為情的說「陶土和瓷器我已經做膩了,吹玻璃也快玩不出花樣了,我想要一個可以在家裡研究很久的愛好,但是在這裡實在弄不到那些食材和書啊!!」
  「…」京樂拍拍浮竹的肩膀,用充滿笑意的眼神看著白髮男子,傳達"我就說這孩子搞不出什麼大事吧"的意思。
  「…」浮竹鬆了一口氣後苦笑看了京樂一眼,傳達"你果然是對的,但我會擔心啊"的意思。
  「旁邊有人的時候你們可以不要眼神傳情嗎?」燎介扶額吐槽

  「這陣子別再去現世了」浮竹說「最近不太平,監控也特別嚴格,而且你幫助霞大路家毀掉貘爻刀,有意打探而接近柳淵家的人會增加,你的平靜日子肯定會被打亂」
  「要是做出成果的話就拿到十三番隊吧~這裡吃過現世食物的隊員很多,他們一定可以給你建議」京樂笑著說,把訓話全交給浮竹去做。
  「舅舅,我只想窩在家裡做東西,你不必這麼擔心我」燎介說「時間真的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要記住我說的話喔」浮竹說
  「我知道」燎介拄著拐杖起身「舅舅、京樂叔晚安」說完便掀開竹簾踏出雨乾堂瞬步消失。

*********************
  「就說你是瞎操心了吧~」京樂翻出清酒和酒杯「他不是小孩子了」
  「春水」浮竹站在門邊確定外甥走遠後放下竹簾走到八番隊隊長身旁捧起他的臉,凝視著男人深色的雙眼,語帶歉意與疼惜輕聲地說「放下吧」
  「十四郎」京樂放下手上的酒,握住男人的手拉著他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別這樣」
  「和七緒不同」浮竹說「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你總是說得這麼肯定」京樂皺眉「為什麼只有這件事,你連善意的謊言都不願對我說呢?」指尖輕觸浮竹胸口能感覺到心臟規律的跳動「為什麼你的樂觀在這時就蕩然無存呢?」他握緊拳頭揪住了浮竹死霸裝的領口。
  「這不是詛咒」浮竹說「是恩典」很久以前,當他們還非常年輕時,就有過相似的對話,在他們共度的漫長時光裡,這個話題就像沉入水底的腐木,有時會因為各種原因短暫浮起。
  「我知道」京樂鬆手撫平浮竹死霸裝上的皺褶。
  「我們同是靈體」浮竹說「靈體融合是不可能分開的」
  「只是我們還沒見過而已」京樂皺眉低頭看著浮竹隊長羽織上一抹淡得幾乎難以辨認的血汙「說不定能讓祂回到祂的祠堂去,有那麼多曾向祂祈願的人…」為何是你,為什麼是依附在你身上,為什麼停止十四郎的肺病惡化後,在這個無神的世界裡被稱為神的異形卻依然在他身上流連。
  「祂停止疾病侵蝕我的健康,讓我活下來,我很感激祂的仁慈」浮竹說

  『如果神真的是慈愛的,祂會治好你!而不是──』京樂還能聽見少年時的自己衝動的話語,那時他說了很多現在回想都令人嗤笑的天真蠢話。
  很久以前,在他們還得抬頭仰望坐在身旁的山本老師的年紀,稚嫩的十四郎就用肯定的語氣說過,他的病是無法痊癒的,因為他的病只是"停止"惡化而已,他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因為十四郎感覺到這就是他的現況,他確信這樣奇特的直覺是正確的;而百年來一直治療他的卯之花隊長也終於在無數次住院後給出了一樣的結論:
  『浮竹的情況非常特殊,即使現在有辦法治療他的病,我們也無能為力,他的病百年來沒有惡化到足以奪走他的生命;同時,再怎麼治療也無法痊癒』卯之花說

  四番隊無法解釋他的檢查結果,如果這是個普通的病人,那應該早已康復或者死去;浮竹的病況好似永無止境的在即將奪走三歲的他生命的階段徘徊,有時雖會因浮竹身體虛弱而惡化,但總會回歸到那個糟糕的停損點上。
  有時京樂坐在浮竹病床邊會想,被停止的也許只有浮竹的"死亡",所以他的病既無法奪走他的性命,也沒有停止折磨他。

  真正慈愛的神會這樣對待一個三歲的孩子嗎?

  現在有技術開發局的技術、有數百年來發展的醫藥和回道,浮竹的病應該有辦法治療,或者至少能減輕他的痛苦,涅還能隨便替換別人受損的器官,但那都與浮竹無關,只要"靜止"的那股力量仍在他身上,這一切於他都沒有意義。

  「又是那種不可質疑的確信嗎」京樂問「那真的算得上是預言嗎?只知道有一天會需要祂的力量,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能感受到祂的意志,而非言語」浮竹說「從死亡邊緣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所得到的恩賜已經是祂能力所及的極限了,雖然我當時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來的,但我心中明白,我會以這樣的身體活下去」
  「讓一個三歲的孩子知道自己永遠無法痊癒…」還真是一個惡劣的神,京樂嚥下心中惡言。
  「米米哈基的力量不是治癒」浮竹說「我全然接受我的命運,所以,別再為此糾結了,折騰自己沒有意義」他輕撫京樂的臉說。
  「又是命運嗎」京樂的聲音低沉幾不可聞,大嫂以自己的生命反抗命運的殘酷,是否真的將七緒從詛咒中解放都不得而知;而順從命運洪流的浮竹又會被流往何方?
  「是的」浮竹輕柔的引領京樂把頭靠在自己肩上「是將你我連繫在一起的命運」他確信那一天會到來,他會需要這份力量,為了他所愛的一切「我確定我們是無法被分開的,繼續苦惱只是自我折磨」他抱著京樂說,他知道結果必然是失敗,所以他不曾想過要擺脫米米哈基,而且他知道,當那天到來,他會欣然交出生命,他知道那是值得的,即使對未來的苦難一無所知。
  「你知道那一天會發生什麼事嗎?」京樂問「為何會需要那種力量,那之後,你又會如何?」

  擁抱是,一種最接近又最疏遠的行為,他們的心臟之間只隔了幾吋,共享彼此的體溫,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同時,也完全隱藏了彼此的面容,只有信賴彼此的人才會如此親暱,但擁抱本身卻不值得信任。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浮竹說「但我"確信"我會回到你身邊」
  「…」京樂想看他的眼睛,只要能看到他的雙眼,他就會知道這是不是實話,但浮竹緊抱著他不放。
  「相信我」浮竹說「我會回到你身邊的,春水」
  「…」京樂沉默許久才開口「我相信你,十四郎」
  「太好了」聽浮竹的聲音京樂就知道他正在微笑。
  「我相信的是你」京樂說「不是那虛無飄渺的預言帶來的"確信"」

  「我會回來的」浮竹指著燭火用弱化的破道一號的風將其熄滅,黑暗將兩人淹沒,他放鬆緊抱京樂的手,在他耳際親吻低語「我會的」
Notes:
  歷史是由綱彌代家記載且對於考古有所管制是小說CFYOW裡面提及的設定。
  與八鏡劍相關的三家所流傳的故事組合起來是影射五大貴族(五名兄長)的原罪,由綱彌代家(大哥)為首將靈王封印(不讓父親遠行,使他留在宮殿中),支解(被鏡子重傷);伊勢家的先祖因某些原因被迫負責保管用來支解靈王的刀而受到詛咒,八鏡劍現在的型態是由鍛造的兩家(霞大路、柳淵)鑄成的,但從柳淵那方的紀錄可以得知,伊勢家也曾經試過以銷毀劍的方式擺脫詛咒,但並沒有成功。

  而讓伊勢家接下維持那七十二道屏障責任/確保伊勢家地位無法動搖的,就是志波家的先祖,志波家紋是"墜天崩塌旋渦紋",故事裡的描述便是在暗示志波家便是第五名兄長,以及志波家被貴族排擠冷落的事實。

  只有女性的家系,還是在沒有信仰的屍魂界屹立不搖的神官家族一定有其存在的絕對必要性,所以就設定了她們是負責維持靈王宮屏障的家族,歷史上日本皇宮中亦存在所謂"帳女王"的職位,由親王的女兒擔任為新天皇揭開御帳讓群臣瞻仰新天皇之顏的責任,是非常崇高神聖的職位。
  被相信會帶來厄運的神鏡被託付給女性帶離握有大權者,在現實中是有這筆記載的,史上第一任齋王、也就是第一位擔任伊勢神宮巫女的王女「豊鍬入姫命」便是如此:
『據說在崇神天皇以前,皇宮內祭祀天照大神,崇拜著鏡與劍,象徵著神人「同床共殿」的宗教習慣。不過在崇神天皇治世期間,疾病漫散,反亂四起,天皇覺得一定是鏡劍在作祟。崇神天皇將使他懼怕的鏡,送到大和的笠縫村放置,並且命皇女「豊鍬入姫命」為第一代齋王,奉祀神鏡,視為「元伊勢」。也就是說,皇室女子出任最高級巫女的齋王制度,就是起源於此,皇權與神權正式分散,並且透過神社祭祀擴散到各地。』

  我是在寫完這三篇後才查到第一任齋王的故事的,也吃驚了一下XD
  瀞靈壁落下後會形成球型的遮魂膜,如果在掉落時就產生的話瀞靈廷會完蛋,所以肯定是落地後才產生的。

  前一篇後記提及的,燎介槌子的名稱取自金屋子神,這個女神除了厭惡血穢和女性外有一個很奇怪的特色,就是他喜好「死穢」也就是屍體,在屍體旁打鐵可以造出好鐵,也有以村下(職位名稱,可以想成鐵匠中的首席技術官,也有被說是金屋子神的神夫的信仰)的屍骨變化占卜治鐵成否,或者作為神體傳承,最初可能是源自古代的人身御供。
  不過這邊提及雙殛當年鑄造犧牲了兩個孩子並非只是成為祭品,而是他們的魂魄被用於打造雙殛。

  其實浮竹就和靈王一樣,知道自己未來將會犧牲,但欣然赴死,因為他們對未來的世界充滿希望與祝福,所以靈王默許自己被封印,而浮竹使用了神掛,不過靈王預見多少未來的發展就不得而知了,這裡浮竹是只知道如果自己因為使用神掛而死,他所珍視的一切都會留存,不過並不曉得這之間的過程,因為米米哈基無法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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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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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1: 【旁觀者:視而不見】

Summary:
  本篇是七緒終於發現房間裡的兩頭大象有一腿的經過,以及清音轉為浮竹粉絲(?)夢女(?)的覺醒。
時間是第二章忘年會隔年,七緒就任副隊長約兩年多。
由於原著也沒提過更木到底何時成為劍八的,所以這裡設定鬼嚴城劍八還是十一番隊隊長
在小說Spirit Are Forever With You 中有提到,鬼嚴城任內隊伍風紀敗壞,成了流氓地痞群聚之地,所以後來更木隊的那種風氣其實不是更木造成的,而是鬼嚴城時代的遺毒,在110年前篇平子提過鬼嚴城,沒有什麼好評價外還說到他經常不來開會。
和女孩子們一起喝酒的射場千鐵是羅斯當年的副隊長,也是後來七番隊副隊長射場鐵左衛門的母親,只在公式書和人物對話中登場過,漫畫裡屍魂界篇一角和射場躲起來打架喝酒的時候一角就說過射場成為副隊長是為了他老媽(但本人不承認的樣子)。
十三番隊綠化程度高是因為隊員為了浮竹種了各種花草樹木這個設定出自小說The Death Save The Strawberry,十三番隊有一片櫻花林,露琪亞和織姬在冬季大戰後曾經在那裏吃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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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藍染叛變74年前]
 早春的十三番隊鳥語花香,盛開的櫻花下三五成群的休假隊員們帶著親友來賞櫻,為了讓身體不好的隊長在隊上有好的休養環境,十三番隊的隊員熱衷於栽培各種花草樹木,據京樂所說,浮竹剛成為隊長時十三番隊的隊舍周圍和其他隊伍無異,只有樹木和零散開在草地上的野花;完全不受美景和歡笑聲影響,專注尋找目標的少女瞬步穿過櫻林、隊舍建築與廊道,最終轉向訓練場。
 七緒出現在十三番隊的次數多到十三番隊隊員遇到她都不會多看一眼,在她還是席官時就負責搜捕逃跑的隊長,十三番隊隊員們很自然的和她打招呼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有時候會順便告訴她京樂的去向;當時是副隊長中外表最年輕的,在現世人眼裡勉強是個高中生,那時七緒用粉色絲帶編著一條小辮子,在亂菊鼓勵下她才開始嘗試使用可愛的髮夾和髮帶,這使她看起來更年幼一些(然而並無法阻止亂菊的灌酒攻勢),偶而會有忘記她已經升為副隊長的前輩繼續喊她伊勢三席。


  「不好意思,我們隊長有來打擾浮竹隊長嗎?」七緒問
  「唷!伊勢你今天來晚了」正在指導新人的海燕說「平常妳不是在午休結束半小時內就會出現嗎?」
  「我在和我們隊上的席官開會」七緒推了一下眼鏡說「浮竹隊長也不在嗎?」
  「中午有人來通知隊長,他外甥女出生了」海燕說「所以他就把吃到一半的午餐丟著,請假去看寶寶了」
  「那我們隊長?」七緒問
  「跟著去了」海燕說
  「那傢伙…又去打擾別人的家庭時光」七緒按著抽痛的太陽穴「生孩子的是夏姊嗎?」
  「隊長已經嫁人的妹妹也只有一個」海燕說「你乾脆幫你們隊長寫個請假單吧」
  「唉,也只能這樣了」七緒嘆氣「真是的,這種場合還去湊熱鬧」
  「京樂隊長去也沒什麼奇怪的啊」海燕說
  「這種時候一般來說不是只有家人到場嗎?」七緒問「居然丟下工作跑去打擾人家」
  「呃……」海燕拿到嘴邊的茶一口還沒喝,半張著嘴看眼鏡少女。
  「怎麼了嗎?」七緒問
  「你在八番隊多久啦?」海燕問「你小時候就入隊了吧?」
  「快四十年了」七緒說
  「你覺得我們兩隊隊長關係怎麼樣?」海燕問
  「非常好啊」七緒說
  「我是說怎麼個好法」海燕說,他知道七緒是個聰明精幹的副隊長,別說鬼道才能了,就算只看她的行政能力也足以讓她成為席官,這孩子應該不至於到現在還沒發現那兩個老頭子有一腿吧。
  「好得不得了啊」七緒覺得海燕的問題很奇怪「隊長他平時雖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照顧浮竹隊長非常用心,我們兩隊因為他們交情好,甚至一起在京樂家舉行忘年會;有一次隊長因為在雨乾堂偷懶,還穿錯羽織去開會被總隊長拿手杖敲了小腿,浮竹隊長有時候也會來八番隊喝酒,喝醉了就直接住下來,早上叫隊長起來的時候沒發現,連浮竹隊長也被潑到了,挺不好意思的」
 「我的天啊────」海燕雙手摀臉仰天不忍吐槽,她都到人家床邊把人潑起來了,居然還沒有察覺嗎,話說回來,為什麼八番隊兩代副隊長最終都走向以物理暴力馴服隊長的道路啊。
  「不對嗎?」七緒歪頭問
  "單純的小書蟲啊"路過的橋野原用文件遮著臉,憋笑得全身震動。
  「怎麼了?」七緒問
  「妳就當作我什麼都沒說吧」海燕拍了七緒的肩膀
  「妳不覺得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很奇怪嗎?」橋野原吐槽
  「他們是特別親近沒錯,京樂隊長很嫌棄男性,每年都說不想收一堆臭男人入隊這種蠢話,但浮竹隊長是個例外」七緒說「不過他們兩個一直都這樣,既然是一起長大的,那也不奇怪吧」
  「是這樣啊,已經習以為常所以忽略了呀」海燕扶額背過身去隱藏抽動的嘴角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志波副隊長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七緒問站在一旁不發一語的高木。
  「別在意,他們只是在發神經」高木面無表情的說「浮竹隊長休假到後天,如果找不到京樂隊長就不用來這了,隊長不在的時候他是不會出現的,這個通知信順便給妳,文件入庫時間有異動」
  「啊,謝謝」七緒無視了旁邊兩個搭著肩小聲交談吐槽的前輩「那我就回去了」
]※
  在多年後,與藍染的冬季大戰結束後,八番隊的兩任副隊長在現世咖啡廳享受下午茶,談著在自己離開後七緒在八番隊的生活。
  「妳怎麼會過了那麼多年才發現他們倆有一腿啊」麗莎問
  「矢胴丸小姐說話真直接…」七緒頭上三條線「因為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所以我沒有多想」
  麗莎用手勢示意七緒暫停。
  「他們兩個身為家族當家都沒結婚」麗莎說
  「嗯」七緒點頭「在貴族中確實很罕見」
  「兩個大男人成天膩在一起」
  「是啊」
  「吃飯還會夾菜給對方,幫忙挑魚刺、剝皮剝殼樣樣來」
  「對」
  「時不時一起過夜,妳也知道他們倆個睡在一起」麗莎說
  「呃,後來想起來,在忘年會後有那麼多空房,浮竹隊長卻睡在京樂隊長旁邊確實是比較奇怪,所以我才會開始懷疑的」七緒說
  「妳是怎麼到看過他們蓋同一條被子還沒起疑心的」麗莎看著七緒好一會後說
  「因為隊長平常對女孩子一點抵抗力也沒有,所以完全沒想過……」七緒摸著下巴說「浮竹隊長也沒有不滿的樣子」
  「京樂和女孩子打情罵俏就和狗會追松鼠一樣」麗莎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說
  「什麼意思?」七緒問
  「亂跑亂叫追在松鼠後面跑是狗的第二天性,但無論跑多遠,只要喊一聲就會回到主人身邊」麗莎說「浮竹隊長說過他從小就是那樣,對所有女孩子開口就是"美女、可愛、漂亮",他是很愛說這些,但一點效果也沒有,妳也沒見過有哪個女孩子被他勾引到吧」
  「那倒是…」七緒想到女性死神協會發行的寫真銷售量,京樂的寫真印得少也不曾加印,後來聽說不少還是男隊員私下請女隊員幫忙買的,這樣轉手的實際比例到底多高也沒人知道。
 「我說的沒錯吧」麗莎說
  「把隊長說成那樣有點過分啊…」七緒說,但不得不同意那個譬喻很生動「隊長也不是不喜歡女性的樣子」
  「他很喜歡女孩子啊,所以才會是那副蠢樣」麗莎吃了口蛋糕說「不過只要浮竹隊長還要他,就算來了一個絕世美女也沒戲唱」
  「矢胴丸小姐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啊?」七緒問
  「我剛當上副隊長那個月就發現了」麗莎說
  「欸?這麼快!?」七緒說
  「嗯」麗莎抿了一口茶「在錯誤的時間沒敲門就把門打開,是要付出代價的」
  「啊。」七緒不想知道麗莎到底看到什麼,但從麗莎的眼神她猜得到。
  「所以我才經常和妳說,去找隊長時記得敲門」麗莎說
  「…原來,那不是給小孩子的禮儀提醒啊」七緒拿著茶杯一口都沒喝。
  「他們倆還是老樣子嗎?」麗莎問
  「百年來始終如一」七緒說
 七緒因為海燕等人而發芽的一點點疑心不消幾日便埋回日常工作瑣事底下,幾個月後她帶著必須在下班前簽名的文件和要向浮竹當面說明的會議報告在十三番隊追捕翹班的隊長時,那份懷疑的地雷悄悄的被觸發了,她以靈壓感知發現兩名隊長在十三番隊後山草坡上,她壓低靈壓以瞬步搶在隊長察覺自己接近前趕到兩人所在之處。
 夏末的涼風迎面吹拂,捲走了午後的熱度帶來青草的香氣,草坡上一白一粉的身影依偎而坐,她正要上前呼喊自家隊長,在開口前就停步了,京樂的手放在浮竹腰上攬著他,他們之間的肢體語言透露著這並不是像平時攙扶腳步不穩的浮竹那樣,單純在提供物理上的支撐;而是帶著親密和愛意,浮竹隊長靠在京樂隊長肩上的姿勢也不是身體不適無法坐直的樣子,她明白這指向什麼樣的關係時,京樂轉頭看見她,拍拍浮竹隊長的腰在他耳邊低語讓他知道有人來了。
 「喔,是伊勢啊」浮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我們沒注意時間,抱歉」
  「午休結束多久了啊?」京樂習慣的扶著浮竹起身,前幾天浮竹才從小病中康復。
  「半小時」七緒說
  「我送浮竹回雨乾堂就和妳回隊上」京樂說
  「請不要趁機逃跑喔,這疊報告下班前一定要送到六番隊」七緒說
  「小七緒這麼不信任我嗎~我好心痛啊~」京樂笑
  「因為你以前就這樣消失過啊」浮竹咳了幾下「我不會讓他半途逃脫的,放心吧」他對七緒微笑說。
 她跟在兩名隊長身後散步回雨乾堂,京樂和浮竹談論著天氣與花期,兩人之間彷彿有著自己的時間流速,與繁忙的外界隔絕。
 「好好休息,別太勉強自己啊」在雨乾堂湖畔京樂對浮竹說「工作結束後我會帶荻餅來」
  「嗯,我會期待的」浮竹微笑揮手向兩人道別「慢走」
  「浮竹隊長保重」七緒說
  「工作加油喔」浮竹對七緒說,他微笑的樣子和平時有些微的不同,似乎有些…靦腆?
  「小七緒~走了喔~」京樂回頭對站在原地的副隊長說
  「是!」七緒回神追上京樂



  "他們之間…"下午工作走神的七緒回想三十多年來京樂和浮竹之間的互動,他們本就相當親暱,但像今天那樣曖昧…
  "是我想多了吧"七緒搖頭
  "之前志波副隊長難不成是在說……"
  "以前隊長和浮竹隊長有靠得這麼近嗎?"
  "是最近開始的?"
  "也不太像啊…"
  "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是我以前沒注意嗎?"
  「…」京樂已經停筆觀察十分鐘了,七緒完全沒發現,他的副隊長工作時心不在焉可是非常罕見的狀況「小七緒~」
  「嗯?」七緒抬頭「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京樂問「我不在時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七緒說
  「因為妳好像有心事啊」京樂撐著臉說「我的小七緒居然在工作時分心,太奇怪了~」
  「唔」七緒尷尬的提筆寫字「我走神了,抱歉」
  「下班時間到了喔」京樂說,提醒第八區死神下班時間到的鐘聲正好響起「別把自己累壞了,如果妳明天想休息也可以,我會把工作完成的」
  「我很好,謝謝隊長關心」七緒說
  「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我說喔~」京樂把簽好的文件交給七緒「難道!小七緒有喜歡的男孩子了?」
  「並沒有!」七緒馬上反駁
  「妳這麼有精神看來不是生病了」京樂笑著說
  「隊長不是要去探望浮竹隊長嗎?」七緒說
  「晚一點就過去」京樂說「我今晚不歸隊,如果有緊急事件就連絡十三番隊,他們會轉達的」
  「知道了」七緒收拾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隊長經常在十三番隊留宿,浮竹隊長偶而會在八番隊喝醉後就睡在京樂隊長房裡。
 "忘年會後也…"七緒回想起忘年會隔天她趕著去通知隊長有客人到訪時,浮竹隊長就睡在京樂隊長的房間,她去找隊長時他們可能才起床不久,連床鋪都沒收拾…
  "那時候"因為在浮竹隊長更衣時誤闖了,所以她對那個尷尬的意外的記憶特別清晰"他們的床是靠在一起的"想起這個細節,過去許多被自己忽略的線索馬上串起來了,她不只一次見過這兩位有超友情關係的線索。
  「小七緒?」京樂歪頭看自己突然愣住的副隊長,七緒的臉有點紅,他伸手摸了七緒的額頭「妳沒發燒吧?要不要去四番隊?」
  「我很好」七緒撥開京樂的手,低頭看見壓在文件底下的報告「啊!」
  「怎麼了?」京樂問
  「中午忘記拿給浮竹隊長了」七緒說「這是副隊長會議的結案報告,志波副隊長這禮拜不在,我說好要替他向浮竹隊長回報的」
  「那就現在拿去吧」京樂說
  「可是已經下班了」七緒說
  「要是放到明天你今晚一定睡不安穩吧,只需要幾分鐘的工作就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解決吧」京樂笑著戴上斗笠「蒼純送了一盒朽木家廚師做的羊羹給浮竹,妳喜歡吃羊羹不是嗎?」
  「但是…」七緒不希望打擾浮竹休息,不過朽木家特製的羊羹聽起來非常誘人。
  「來嘛~浮竹自己也吃不完,我們去幫他解決吧」京樂打開辦公室的門用手勢示意七緒該離開了。


  下班時間街上準備去喝酒的死神三五成群,見到京樂他們大多會停下來打招呼,不過不會太拘謹,有些看起來已經喝了幾杯的死神直接對京樂喊下次要一起去喝酒,京樂會笑著說如果有可愛的女孩子他就去。
  「啊~京樂隊長~!」亂菊對他們揮手「要一起來喝嗎?」
  「松本小姐妳已經喝幾輪了啊」七緒聞得到濃濃的酒味。
  「我今天下午就休假了嘛~所以我就帶休假的新人出來喝酒了」松本用拇指指著自己剛才待的店,一群年輕死神喝掛躺到桌子底下昏睡不醒。
  「還是這麼誇張啊…」七緒吐槽
  「小七緒也一起來喝吧~」亂菊說
  「我就不必了」七緒說
  「可惜啊~有美女約我喝酒,但我沒辦法奉陪呢」京樂說「我和浮竹有約了,下次我們再去喝幾杯,我請客❤」他笑瞇瞇的對亂菊說。
  「我會記得喔!」亂菊指著京樂的鼻子說
  「妳不會,妳醉成這樣明天就忘光了。」七緒吐槽
  「替我向浮竹隊長問好~」亂菊喊


  來到高橋屋,京樂不必多說,店員一認出京樂就問要買多少荻餅。
  「小盒的一盒」京樂說「小芳越來越漂亮了呢~」
  「京樂隊長真是的,每次來都這樣說,人家才沒變呢」店員笑著說「浮竹隊長呢?聽十三番隊的隊員說他前陣子病了?」
  「小病而已,已經康復了」京樂說「小芳真的越來越美了啊~妳的新髮型很適合妳喔」
  「只是剪短一點您也看得出來!?」店員把打包好的荻餅給京樂「我父親到現在都沒發現我昨天去理髮了呢!」
  「他太忙了吧」京樂笑「小七緒走吧」


  "是我想多了吧?"七緒跟在京樂身後看他和所有巧遇的女隊員的互動,她們家隊長在對女人沒抵抗力這方面是出了名的。
  「隊長,該走了,浮竹隊長還在等」七緒忍不住提醒和幾名四番隊女席官聊得正歡的京樂。
  「是啊,差不多了」京樂對女席官們說「下次來我們隊上喝酒吧」
  「好啊」
  「有空就去」
  「京樂隊長再見」女席官們笑著向他揮手道別。


  "是我想太多了!"七緒有些惱火,自己下午居然為了這種誤會走神,這兩人之間的距離感本就很薄弱,而且仔細想想,上個月隊長休假時才被看到在花街附近閒晃,收假回來時還帶著吻痕跟樁油的香氣,他對調侃自己的男席官們說他是去酒樓看歌舞表演的,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至於他脖子上的吻痕他只是曖昧的笑說"我和美人共度了愉快的假期"。


  「浮~竹~~我來了喔~」京樂進入雨乾堂說
  「伊勢也來了啊」浮竹說「我這裡有非常好吃的羊羹喔」
  「浮竹隊長不好意思,這是中午忘記給你的文件,是副隊長會議的結案報告」七緒把文件給浮竹,向他說明會議結果,京樂熟門熟路的找出茶具和羊羹擺上桌。
  「因為中間動議的關係,所以才會增加第五、第六兩案」七緒完成報告說「浮竹隊長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妳整理的很清楚」浮竹微笑「下班還特地送來,辛苦妳了,來吃羊羹吧」
  「是我中午疏忽了,打擾您休息不好意思」七緒說
  「別這麼說」浮竹笑「我沒注意時間,耽誤到妳們工作了」
  「該注意時間的是我們隊長」七緒整理那疊報告,輕敲桌面把紙張對齊。
  「約會時一直注意時間太對不起戀人了嘛」京樂倒茶說
 七緒手上的紙滑落四散,她張著嘴說不出話看著京樂。
  「嗯?」京樂看七緒呆住的樣子「咦??」
  「京樂?」浮竹來回看八番隊的正副隊長「啊…」
  「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京樂在茶水滿出茶杯前及時放下茶壺。
  「知道什麼??」七緒問
  「我和浮竹…」京樂來回指著自己和正把臉埋進雙手中的浮竹「我以為妳是因為禮貌所以什麼都沒說」
  「什麼時──抱歉這是隊長的私事我不該多問」七緒低頭撿起散落的紙張「我會保密的」
  「很久了」浮竹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她微笑,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紅暈,轉頭看著京樂靦腆一笑。
  「在我和浮竹還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了」京樂抓抓臉說
  "所以打從我認識這兩位以來一直都────"七緒腦中瞬間閃過數十個她在非常不恰當的時間打擾這兩人的片段,尤其是她一大早把京樂叫起來上班那幾次,浮竹就睡在他身旁,少女的臉逐漸發燙。
  「抱歉啊,我以為七緒那麼聰明,一定早就發現了」京樂對浮竹說
  「我也…」浮竹對京樂乾笑
  「因為有那麼多很明顯的…小七緒?」七緒趴在桌上把臉埋在臂彎裡,京樂歪著頭試圖看少女的臉「妳還好嗎?」
  「我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愚鈍,請給我幾分鐘」七緒的聲音被袖子悶著,但京樂聽得出她語調中的挫敗感。
  京樂攤手向浮竹無奈一笑,浮竹只顧著把不同口味的羊羹分盤沒有理會京樂,他把所有種類都多給七緒一塊,京樂拍拍七緒的背,小聲地對副官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必這麼害臊嘛"。
  「報告!」雨乾堂外一名裏廷隊員突然現身「有要事需要傳達,請問浮竹隊長是否方便?」
  「我出去一下」浮竹撐著桌子起身到外頭去,留下京樂和七緒。


  「小七緒,起來吃點心吧」京樂趴在桌上看耳尖都紅了的少女「起來嘛~起來嘛~」他戳戳七緒的臉頰「難道說妳是失戀了?浮竹是個帥哥也難..嗚啊!」
  「才沒有!」七緒反手對著京樂的鼻子就是一個肘擊「我是因為以前打擾兩位的種種情境感到難堪!」現在少女臉上的紅暈有一半是怒火。
  「小七緒下手真狠,白打進步了」京樂摀著鼻子說
  「托您的福啊!」七緒咬牙切齒的說,手肘隱隱作痛。
  「是我們誤會了,妳不必感到不好意思」京樂說「其實我們也沒那麼在意」
  「但讓別人知道也會為兩位帶來困擾吧」七緒說「雖然普通隊員中有眾道關係的人並不罕見,但你們是隊長,還是貴族當家」
  「眾道啊,早在那個詞出現前我們就在一起了,不過最接近的描述應該就是那個用詞了吧;其實知道的人也不少」京樂摸著下巴說「海燕、麗莎、松本、清音、仙太郎…挺多人的,浮竹的家人也都知道,不過大家都禮貌地不多談」
  「原來浮竹隊長的家人都曉得啊」
  「是啊」京樂點頭「我們以為妳也跟他們一樣,心裡知道但嘴上不提而已」
  七緒用力搖頭。
  「妳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啊?」京樂忍不住笑了「我和浮竹這麼親密」
  「認識兩位以來,你們一直都很親近啊」七緒嘆氣「而且,我以為隊長喜歡的是女性」
  「我喜歡啊」京樂手肘靠在桌上撐著頭說「女孩子多可愛啊」
  「您這是…」七緒眼神死的看著自家隊長,隊員中年輕時和同性有眾道關係,但獨當一面有經濟基礎後就娶妻的人還是占大多數,不過京樂很明顯並不是這一型;不然,身為一族之首,他老早就該結婚了。
  「我真心覺得女孩們很可愛,但我愛的是十四郎呀」京樂對著聰慧的少女微笑「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早就放棄思考了」他哈哈笑著,不過眼神相當真誠「從我們少年時到現在,已經過了幾百年,我還沒遇過像他一樣使我傾心的人」
 「我以後會注意不打擾兩位的」七緒說
  「妳那也算不上打擾啦」比起麗莎在那種時候直接開門進來,上下端詳了一遍、和他們兩個四目相交後淡定的說"請繼續"便把門關上,記得敲門的七緒簡直是天使,京樂把後半句吞回肚子裏。
  「咳嗯,請隊長約會也要注意時間啊」七緒清了一下喉嚨說
  「呵呵呵,會的會的」京樂笑著伸手摸七緒的頭,七緒的摺扇毫不客氣的對準他的指節敲了下去「唉呦好痛啊~~」京樂捧著手裝可憐的說。
  「請不要得寸進尺」七緒說


  「你們還沒吃啊」浮竹從外頭進來見桌上羊羹動都沒動過說「不必等我的」
  「裏廷隊這時候為什麼會找你啊?」京樂問
  「是鬼道眾那邊請他們傳話的」浮竹說「前些日子在流魂街失去下落的兩名結界眾與十名鬼道眾殉職了」
  「怎麼會?」京樂把浮竹冷掉的茶倒進自己杯子裡,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那不是普通的封印檢查工作嗎?」
  「損壞封印的是一隻有特殊能力的亞丘卡司」浮竹皺著眉說「那隻虛的能力是將鬼道無效化,至少八十號以下的都確定無法生效」
  「怎麼會有這種虛存在?」七緒瞪大眼
  「就像上千名隊員之間可能會存在絕對克制彼此能力的斬魄刀一樣,虛之中也可能會像這樣出現棘手的特殊個體」浮竹說「但他棲息的位置,簡直就像是刻意針對鬼道眾而來的一樣」
  「沒有出擊命令就表示已經解決了吧」京樂說
  「嗯,雖然今天去支援的鬼道眾中有許多人受傷,但無人死亡」浮竹眉頭緊鎖「因為那一帶有精細的封印存在,所以不能使用過強的破道」
  「既然鬼道無效,那是由隊員斬殺的嗎?」七緒問
  「是由大結界長用魔法殺掉的」浮竹說「具體來說是第75號魔法-Gatling Claw」
  「魔法?」七緒問「難道說是西梢局所使用的那種類似鬼道的能力嗎?」
  「連這你也知道啊!」浮竹讚賞的挑眉
  「真央圖書館裡有一本關於魔女的書」七緒說「結界長為什麼會使用魔法?」
  「他以前在斷界出過一點意外,因為拘突的關係被彈到西梢局去,花了大半年才回來」京樂說「為了阻擋拘突使用與空間相關的禁術,結果就出現那種令人費解的現象,當時也沒有技術開發局,不曉得原理是什麼」
  「這麼說來,魔法和鬼道在本質上是不同的啊…」七緒思索著,他讀過使用魔法的女巫本身仍是人類,人類要使出鬼道是非常困難的,兩者之間有決定性的巨大差異也不奇怪「話說回來,鬼道眾與我們是平行存在的組織,為什麼鬼道眾的事情會來和浮竹隊長報告?」
  「之後那一帶的深入調查會交由十三番隊負責」浮竹說,裏廷隊也通知他紡郎受了輕傷。
  「那種能力簡直就像是為了除掉鬼道眾設計的一樣」京樂攤手說「不過創造有特殊能力的虛什麼的,太荒唐了」
  「就是啊」浮竹點頭,切了一口羊羹放進嘴裡「這個綠茶羊羹真香」


  朽木家特製的甜點讓人把先前的尷尬和嚴肅話題都拋到腦後,煉羊羹十分甜膩無法一次吃太多,剩下大半盒動都沒動過。
  「剩下的伊勢你帶回去吧」浮竹說
  「這怎麼好意思」七緒婉拒「這是朽木副隊長送給浮竹隊長的啊」
  「蒼純不會在意的」浮竹說「而且我也吃不了這麼多甜食,妳喜歡吃羊羹就給妳吧」
  「盒子我會洗乾淨後還給您的」七緒說
  「啊,那就不用了」浮竹說「那是蒼純拿來的,妳就留著吧」
  「但這是高級品吧」七緒看一眼黑色的漆器盒就知道那是非常高級的器皿。
  「對朽木家來說,送禮的盒子被送回去更奇怪,所以蒼純都讓收到的人自己留著」京樂說
  「…不愧是朽木家」七緒忍不住說,粗略推算這個便當盒的價位,就算是副隊長的薪水也買不下手。
  「清音也有一個三層的呢」浮竹笑


  "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有朽木家的便當盒??"多年後,蒼純送禮的習慣衍生成朽木露琪亞心中的不解之謎。


  「晚餐吃不下了吧」京樂對心滿意足的七緒微笑「會長不高喔」
  「都是獨當一面的副隊長了,偶而吃點心不吃正餐沒關係嘛」浮竹笑「久久一次,不會怎樣的」
  「我平時飲食很均衡,今年體檢也有長高,不勞您操心」七緒對京樂說
  「對了,我剛才已經把我們的事和七緒說了喔」京樂撐著頭說
  「春水…」浮竹喝茶的動作僵了一下,他把茶杯放回桌上,朝京樂投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隊長!」七緒對於這個話題再度被提起感到尷尬。
  「反正她都發現了嘛」京樂說「我們以後約會得多注意時間唷~」
  「既然隊長以為我早就知道了,為什麼忘年會後還要說是因為浮竹隊長身體不舒服才…」七緒問,京樂和浮竹都會找藉口,說浮竹不舒服就近看照或者他們兩個在宴會後一起下棋多喝了幾唄。
  「我們對誰都那麼說啊」京樂說「而且那也是實話,從以前浮竹留宿我們就是這樣解釋的」不過一開始當然是真的單純留下來過夜,後來留下來的原因就沒那麼單純了。
  「在京樂家我們一向是那樣解釋的」浮竹說
  "也就是說在浮竹隊長家就不需要這種藉口啊"七緒想
  「負責我別院的僕人,至少資深的那些心裏應該有底吧」京樂說「不過讓別人知道確實會有點麻煩」
  「總隊長要是知道了…」七緒馬上想到先前京樂穿錯羽織去開會,被拿手杖痛擊脛骨那回,總隊長那一下可不輕,換別人應該就骨折了。
  「這個嘛…」浮竹乾笑
  「山老頭應該老早就知道了」京樂也歪著頭乾笑「只是假裝不曉得而已」
  「我們也不敢問…」浮竹頭上三條線說
  「反正他自己也沒結婚,也說過"戰士沒有家累上陣才能毫無顧忌"這種話」京樂攤手
  「但老師也說過"有需要守護的存在使人強大"」浮竹說「上了年紀心態會改變啊」
  「兩者都沒錯啦」京樂說
  「不過想守護的不一定得是家人」浮竹端起茶說「我們是護廷十三隊,守護瀞靈廷、守護屍魂界、守護現世就是我們的責任」
  「還有我們的隊員啊」京樂對七緒微笑「要是我可愛的小七緒受傷的話我會很心疼的~」京樂伸手摸七緒的臉。
  「請適可而止!」七緒面不改色的拿竹叉狠狠戳了京樂的手心。
  「痛!」京樂把手收回「十四郎~小七緒以前對我有這麼兇嗎?」他一臉可憐無辜的樣子看向浮竹。
  「人家不是小孩子了,春水」浮竹提醒
  「以前小七緒看我的時候眼神閃亮亮的,多可愛啊」京樂感嘆
  「多虧您平日的言行舉止,兒時懵懂的崇拜被磨盡的速度快得令人髮指!」七緒眼神犀利的瞪著京樂說。
  「也沒那麼快嘛」京樂說
  「我該走了,我和隊上的前輩有約」七緒無視京樂說「告辭了」
  「慢走」浮竹說
  「謝謝招待」七緒向浮竹行禮「打擾了」
  「不會~」京樂擺手說
  「我是對浮竹隊長說的」七緒說「明天請準時來上班」
  「我會叫他起床的」浮竹微笑
  「…」七緒停頓了一下才點頭說「那就麻煩您了」
 "以前不知聽浮竹隊長這樣說多少次了"在湖邊竹林散步的七緒想"我怎麼會一點都沒察覺呢…"
  「松本小姐說的沒錯」七緒嘆氣「我在這方面太遲鈍了啊…」
********************
  「隊長!該吃藥了!」清音搶在仙太郎之前瞬步到雨乾堂門口
  「那是我要說的!隊長我把茶葉也拿來了!」仙太郎喊,兩名隊員開始他們一貫的齜牙爭論是誰先來的、誰比較尊敬隊長云云。
  「謝謝你們啊」浮竹說「你們去休息吧」
  「可是隊長你的病才剛好!」清音喊「我會隨時待命的!」
  「我會在這裡照顧他,你們用不著擔心」京樂摀著左耳,這兩個孩子的嗓門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今晚我都在,你們兩個就去休息吧」
  「隊長如果有任何需要隨時都能叫我!」兩人同時喊
  「那是我要說的!」
  「是我要說的吧!」
  「你少模仿我了!」
  「你才是!」
 「唉…」浮竹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別吵了」
  「是!」兩人同時大喊
  「去休息吧」浮竹說「這是命令」
  「可是‥」清音拿著藥袋,大約是想說還有睡前的藥。
  「是命令喔」浮竹蹙眉說「你們不肯聽隊長的話嗎?」
  「明白了!」清音喊「京樂隊長,隊長夜咳的話給他吃紅色那包藥,睡前藥和紅色的藥必須間隔半小時!我們這就離開了啊!」他用兩倍速度說完就又和仙太郎爭先恐後地衝出雨乾堂,浮竹很確定自己還聽見了某種東西落水的聲音,以及兩人再度爭吵起來的喧嘩。



  「他們那種活力要是能分給別人的話,四番隊就沒有病人了」京樂感嘆,往後一仰躺在浮竹身旁。
  「哈哈,他們總是那樣」浮竹笑「仙太郎雖然是前輩,但和清音爭起來就像兄妹一樣」
  「虎徹那孩子很崇拜你」京樂說「發現我們的關係後,她只是默默消沉了兩天,真是個堅強的孩子」
  「那時候我還挺擔心她的」浮竹苦笑


  「少女的愛慕之心呀~真是美麗危險的寶物」京樂說「就算沒有開口,只要看她們的眼神就知道了」
  「時不時會在隊員中見到那樣的眼神」浮竹說
  「危險,太危險了」京樂枕著手說「對那些孩子來說,這份感情很危險啊」
  「但也是她們真實的感受,所以不可輕率以待」浮竹說
  「年輕的孩子呀,分不清憧憬、敬愛與崇拜」京樂轉頭看著浮竹「真的說出口的那些,都是下定決心或者充滿衝勁的孩子」
  「是啊」浮竹說「要慎重、明確不留模糊餘地的拒絕,也得注意不能傷害到她們」
  「會接受這種感情的大人啊,就是這些孩子絕對不該愛上的人」京樂說「輕待卻不拒絕,給她們期待和想像空間的大人也很糟糕」
  「接受這種情感無異於利用孩子的憧憬,對那些孩子來說是一種傷害」浮竹輕撫京樂的臉「活在憧憬的朦朧迷霧中,敬愛自己理想所塑造出的偽物,無法從懵懂中成長,被盲信之繭所縛」
  「不愧是拒絕無數少女的十四郎,說得真有道理」京樂歪頭把臉貼在浮竹掌心
  「這聽起來怪彆扭的」浮竹笑
  「你從我們還在學院的時候就在拒絕女孩子的告白了嘛」京樂勾著浮竹垂落的白髮把玩「真是罪惡啊,這位帥哥」
  「那只是將與異性的友情混淆為愛情而產生的錯覺」浮竹說「沒說出口的那些孩子之中有不少明白自己抱持的情感並非純粹的愛情,進而思考而得出自己所需的解答」
  「聰慧的孩子會自己想出答案」京樂說「而內斂的孩子會以自己的步調成長」
  「是啊」浮竹點頭
  「讓她們知道絕對不該對什麼樣的對象產生愛慕之心,也是我們這些人生前輩的責任」京樂握住浮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帶到嘴邊親吻他的掌心「為了她們著想,早早在萌芽前熄滅那點星火才好」

本文最後由 梵羽 於 2024-1-18 09: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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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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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2: 【旁觀者: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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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女死神在餐廳包廂裡聚餐,清音坐在姊姊身旁,把勇音的酒也喝光了,七緒不喝酒所以和討厭宿醉的射場千鐵*副隊長一起喝茶,她還帶了些前一天收到的羊羹來分享。
  (*射場鐵左衛門的媽媽,羅斯的副隊長,極道之妻模樣的嚴格老太太,會沒收羅斯的小提琴逼他工作)
  「浮竹隊長人真的超級好,我超級、超級尊敬他的啦──」清音的酒量這時還不怎麼樣,幾杯黃湯下肚就開始一邊流淚一邊誇讚浮竹,不停說自己有多尊敬上司、多喜歡十三番隊「海燕副隊長的下睫毛有夠奇怪的長,可是他人也好好嗚嗚嗚」
  「這孩子真坦率」千鐵抽了口菸斗吐菸說
  「清音你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啊…」一起來聚餐的橋野原吐槽
  「我好喜歡浮竹隊長嗚咿咿咿」清音的表情因為又哭又笑的變得有些滑稽
  「清音,別哭了…」勇音摟著妹妹的肩膀輕聲安慰
  「又是一個迷惘的小姑娘啊」千鐵淡定的說「浮竹會拒絕所有人,別放在心上」
  「我沒有跟隊長說過那種話啦嗚嗚」清音說「隊長也沒有戳破人家…」
  「浮竹雖然有他遲鈍的地方,但他對人的情感很敏銳,就是發現了才會用各種方法讓妳知道此路不通,妳以後會感激他的」千鐵說
  「我現在就很感激隊長了」清音吸了鼻子說
  「是不一樣的感激」千鐵吐菸說「呼──年輕姑娘喜歡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也是難免的,女人嘛,都有這個階段的」
  「……」七緒默默掏出手帕遞給清音,雖然她只花了兩天調適第一次失戀的打擊,但喝醉以後還是傾心吐膽宣洩出來了。
  「浮竹隊長以前就拒絕過很多人嗎?」勇音問
  「太多了,因為他是個好人嘛,他的仰慕者還不只來自十三番隊」千鐵敲敲菸斗「有氣質有度量,長得好看又溫柔,是給小姑娘們帶來安全感、會全心信任的那種男人」
  「隊長是大好人───!!」清音喊
  「因為是好人才會拒絕的」千鐵說「和自己嚮往的年長男人交往也許是人生的醍醐味,但也可能成為不堪回首的汙點,尤其不該愛上浮竹那種男人」
  「欸?」勇音抬頭看千鐵「為什麼這樣說浮竹隊長??」
  「不是說他負心漢啊,那男人是隊長中最不可能玩弄女人感情的那個」千鐵吸菸說「喜歡上浮竹的女孩子,我看多了,這種失戀療傷酒我也喝過幾百回了,問題不在浮竹,而是喜歡上他的女孩們都是容易混淆感情的小丫頭」
  「…將喜歡和愛意搞混,是這樣嗎?」七緒問
  「妳雖年輕,但妳很早慧」千鐵用讚賞的眼神看七緒「搞混的還有父愛啊,父愛;浮竹最容易吸引到的那些女孩啊,正是最能從他那種家長一樣的關愛中成長的孩子」
  「父愛啊…」七緒給千鐵倒茶
  「也難怪啊,畢竟是浮竹隊長」橋野原點頭
  「以為自己產生的是愛戀之心,實際上只是因為浮竹給她們父親般的關愛而心動」千鐵看向橋野原「妳說是吧」
  「咦?!橋野原前輩也是嗎?!」勇音驚叫
  「不是我,就說了他比我父親還年長了啊,是幾乎每一屆新人裡都會有幾個暗戀隊長的隊員」橋野原擺手說「確實和射場副隊長說的一樣,喜歡上浮竹隊長的女隊員都有些相似性,不過清音算是這裡面特別外向的一個」
  而且清音是在入隊多年後才對浮竹心動的,而不是像其他隊員一樣在入隊後就一頭熱的淪陷在隊長的溫柔中,比起擔心清音失戀,她還比較擔心她的遲鈍程度,入隊這───麼多年才終於發現京樂隊長和浮竹隊長的關係,這孩子全心投入在照顧浮竹和跟仙太郎鬥嘴上,反而忽略了山一樣高的線索…不過京樂隊長喜好女色的輕浮形象大概才是主因。


  「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是你們年輕人的奢侈課題」千鐵說「還有要知道絕對不該跟哪種男人交往,被玩弄感情比失戀痛苦多了,在妳稍微冒出一點火苗時就掐滅是他那種男人的慈愛」
  「就是因為這樣的隊員很多,志波副隊長才會經常說隊長"長了一張罪惡深重的臉"」橋野原喝著果酒吐槽「有些人會因此轉隊,不過大多留下來了,等腦子冷卻以後就會把暗戀轉成敬愛,至少目前為止都是這樣啦」
  「原來志波副隊長那句吐槽是這個意思啊…」七緒時不時會聽到海燕這樣說浮竹
  「只要想清楚自己是敬愛還是愛慕以後,妳就會感激拒絕妳的人」千鐵說「伊勢」
  「是?」七緒抬頭
  「妳這樣的乖孩子最容易被壞男人吸引了,千萬別栽下去啊」千鐵說「野馬是遠觀才會覺得雄偉美麗的生物,靠近了只會被踢」
  「…」七緒看著千鐵,這位老前輩有時會像母親一樣給年輕女隊員建議,他眼神中的關愛十分真切。
  「妳居然沒有馬上反駁妳不談戀愛!!」橋野原驚恐的把舉到嘴邊的酒杯放下,在桌上敲出響亮的聲音「難道今天失戀的人還得算上妳一個嗎!!??」
  「我只是在思考射場副隊長的分析而已,前輩妳的想像力可以休息一下,我對浮竹隊長除了尊敬以外,只有因為我們隊長時常打擾他工作而產生的歉意」七緒推了眼鏡說「話說回來,清音什麼都沒說,怎麼會失戀?」
  「這個…」知道內情的勇音苦笑
  「情敵太強了啦───」趴在桌上的清音悶悶的說
  「啊~是這樣失戀的啊」千鐵哈哈大笑,揉亂清音的頭髮說「這不是很好嗎!斬草除根還把土都撒鹽又燒了一遍,死心死透了最容易恢復原本的關係」
  「…」七緒心想原來遲鈍的人不只自己,並抬頭看了橋野原。
  「我想在場的人都知道吧」橋野原攤手「在外頭我是不會提啦,不過這裡都是自己人」
  「原來妳知道啊」七緒說
  「在十三番隊待這麼久還沒發現的話不是瞎子就是白癡」橋野原說
  「我同意。」七緒嘆氣說,同時心想自己視力不好也就罷了,今天才發現的自己是個大呆子。
  「我以為他們只是好朋友啊──」清音哭著說「好成這樣我想不到啊────」
  「…」七緒無言的把清音的酒換成水,再讓她喝下去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我們護廷十三隊說到底還是軍隊,男人比女人多太多了,有能力娶妻的時候自然會斷了那種方便的互利關係」千鐵說「不過那兩個不適合結婚的傢伙就不是這一型,湊一塊正好」
  「清音別再想了,說點別的吧」勇音拍著妹妹的背安慰「最近工作怎麼樣?」
  「仙太郎是好前輩可是他好煩啊啊啊啊──」清音喊
  「小樁的兒子去十三番隊後真的轉性了」千鐵說
  「我記得仙太郎的父親是七番隊副隊長吧?」勇音說
  「仙太郎以前難道和現在不一樣嗎?」橋野原問
  「那孩子本來和我那個不肖子一樣,在第一志願填了十一番隊」千鐵說「以前的十一番隊我還放心,現在是鬼嚴城*帶領的那群無賴,刃右衛門為此還和他兒子在學院訓練場掄起拳頭打了一架」
  (*鬼嚴城劍八:更木所擊敗的第十任劍八,隊長會議翹班的無賴,因為他的領導風格的關係,十一番隊因此變成一堆流氓地痞聚集的隊伍,他所殺的前一任,也就是第九任劍八是第七任刳屋敷劍八當年的副隊長,第九任劍八痣城因為被關進無間而替補上去的,沒有擊敗過任何劍八,連姓名都沒有提過。
  歷代劍八順序是這樣的:
 第七刳屋敷-第八痣城-第九無名副隊長替補-第十鬼嚴城-第十一更木)
  「欸──」橋野原和七緒都很難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光景,大名鼎鼎的劍豪副隊長和一個院生互毆實在太奇怪了。
  「叛逆期嘛,仙太郎和他老子沒那麼親,刃右衛門不善言詞,他倆就和上下級一樣」千鐵說「那小子以前是個愛找架打的衝動小鬼,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為了惹他老子生氣什麼都幹得出來」
  「不會吧~仙太郎欸~」清音趴在桌上說
  「所以他畢業前志願表就被撕了」千鐵說「刃右衛門親自去拜託浮竹讓仙太郎入隊,仙太郎那時還是個嘴上無毛的小鬼,浮竹對小孩子特別關照,讓他去十三番隊小樁才放心」
  「那不就和和高木一樣?我們是問題兒童感化隊嗎?」橋野原吐槽「射場副隊長該不會也想過把兒子分到十三番隊來吧?」
  「鐵左衛門和仙太郎不一樣」千鐵說「仙太郎那年紀容易受影響,和十一番隊那群地痞混在一起就完了,鐵左衛門還是有在用腦的,讓他去野一陣子,發瘋夠了就會自省」
  「這就是了解兒子的母親才有的自信啊」橋野原感嘆
  「如果他成了那種流氓」千鐵吸了一大口菸呼出一陣白霧說「老娘把他帶到這世上!也能親手把他從這世上除掉!」
  「好耶!千鐵副隊長超帥!」清音舉著一杯清水大喊


  「臭老太婆!我就知道這股煙臭味是妳的!」一個流氓樣的青年砰地拉開包廂門,指著千鐵大罵「八十年前就在喊戒菸現在還是天天抽,怎麼還沒抽死妳啊!妳該不會還喝酒了吧!」
  「輪不到你管!你這小子一身酒氣!還找得到回家的路嗎?」千鐵站起來一腳踩在桌上和青年對罵。
  「我認得回十一番隊的路就好了!死老太婆你怎麼還在外面晃啊!早點回家睡覺吧!」射場鐵左衛門,千鐵口中的不肖子,正用討債似的兇惡語氣關心自己老媽。
  「就是啊!老太婆快滾吧!這個包廂我們要了」一群十一番隊隊員嚷嚷著
  「不過漂亮的小妞們可以留下來給大爺我們倒酒喔~」
  「就是啊,想要刺激有趣的夜晚就留下來吧」
  「那邊那個白髮的,身材不錯唷,來當我的女人吧?」男人們大笑著說
  「你和這群痞子混在一塊就別自稱是我兒子」千鐵指著十一番隊的醉鬼們說。
  「別鬧了」七緒站出來喝止「店員都躲起來了,你們還沒發現給別人添麻煩了嗎!」
  「哪來的小鬼頭啊,我對平胸沒興趣,一邊去」十一番隊的隊員俯視七緒撇嘴說
  「醉到連副官臂章都不認得了嗎」七緒皺眉
  「戴著玩具就想唬弄大人啊?小心我打你屁股喔哈哈哈」
  「啊~」十一番隊席官指著七緒的手指停在她眼前幾吋「你是八番隊那個連刀都沒有的娘們」
  「連刀都沒有還算死神嗎?哈哈哈哈」十一番隊的隊員們大笑
  「畢竟是八番隊嘛」席官訕笑「有那種隊長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躺著就能升官了,女人真輕鬆啊」


  射場千鐵瞪著異常安靜的兒子,鐵左衛門對同袍的舉止並不贊同,但也沒阻止。
  「我不允許這種誹謗八番隊和京樂隊長的行為」七緒撥開席官指著自己的手,對比自己高大的一群醉鬼義正嚴詞的說「你們的行為根本是在丟護廷十三隊的臉」
  「啊?你說什麼啊?小鬼」席官釋放靈壓恐嚇「我沒聽清楚,跳起來在我耳邊說啊」
  餐廳裡的客人和服務生早已逃到店外,十一番隊打架鬧事的惡名遠播,就算沒打起來,席官毫無顧忌的釋放靈壓也讓普通人萬分難受;喝醉的清音也驚得酒醒,下意識伸手要拔刀,但下班的她們都把刀留在隊舍,無視規定的那群十一番隊隊員都帶著斬魄刀。
  「真是丟人」千鐵對兒子說「把這群野狗帶走,或者等下從我腳下把他們拖走」
  「老太婆你沒帶刀別亂來」鐵左衛門說
  「我說,身為八番隊的副隊長,我不許你這樣污辱我的隊伍和京樂隊長」七緒抬頭瞪著那群十一番隊的醉鬼「如果你們現在就離開,我會考慮放過你們」
  「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膽子倒是很大嘛」一名隊員伸手要揪七緒的頭髮,她往後退閃過,但還是被扯掉瀏海上的髮夾「回家玩娃娃吧!少在這礙事!」他把被捏得變形的髮夾砸向七緒,她眼睛眨都沒眨一下,直直瞪著對方,髮夾從她身上彈開掉落在地。
  「你們這種人簡直是對這身制服的侮辱」七緒瞪著他們說「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再不走後果自負」
  「臭小鬼討打啊!」十一番隊席官舉起未出鞘的刀朝七緒揮去,一瞬間那幾名十一番隊隊員的身體全都不聽使喚的僵住了。
  「什麼?!」
  「動不了!?」
  「是誰幹的!」
  「這是怎麼回事??」看不見任何拘束也沒感覺到靈壓波動,一群醉鬼酒醒了一半。
  「把垃圾帶走」千鐵說「要是讓他們鬧起來,外頭那兩個就要進來了」她瞇眼看著兒子「你還沒醉到感覺不到靈壓吧」
  「切,知道了」鐵左衛門低聲抱怨後喊「喂,我們去別的地方,有老太婆在太敗興了」


  在鐵左衛門勾住席官頸子的同時,十一番隊成員們又恢復了活動能力,不明不白的被拖離餐廳,席官還想回去找七緒算帳,鐵左衛門勾住他的脖子控制他的行動。
  「搞什麼!你怕那群女人不成!」席官罵
  「你以為是誰讓你們動彈不得的」鐵左衛門說「讓你們恢復活動的可不是我,我老媽縛道沒有好到這種程度,是八番隊那個副隊長幹的」
  「那又怎樣!在我的刀下不管是誰都一樣!」席官吆喝
  "喝到連幾尺之外的兩名隊長都感覺不到,這傢伙沒救了"鐵左衛門想
  「好像和平解決了」坐在餐廳對面茶館門口的京樂說。
  「動用了六杖光牢還算和平嗎?」浮竹皺眉,兩人並沒有穿隊長制服,他們飯後到街上閒逛,打算買些禮物送給寶寶,到這附近就聽見騷動還感覺到席官級別的靈壓,他們瞬步過來才注意到射場副隊長和虎徹姊妹以及七緒的靈壓都在,如果有人動武的話,他們就會立刻出手。
  「這一帶是六番隊管轄的,巡邏隊員差不多要到場了」京樂說
  「就算對十一番隊下懲處也沒用,他們的隊長一點也不在乎紀律,調查鬧事者能不能順利進行都不好說」浮竹嘆氣
  「唉~刳屋敷要是看到今天的十一番隊也會哀嘆吧」京樂說,刳屋敷劍八擔任十一番隊隊長時,十一番隊雖是一群戰鬥狂,但是有紀律的,而且有不少女隊員,當時被稱為"花之武人",在鬼嚴城上任後不久,女隊員們就陸續轉隊、無法接受紀律敗壞的男隊員也紛紛離開。
  「之後免不了要接受六番隊調查,在商店街使用鬼道是違規的」浮竹搭著京樂的肩膀起身和他一起離開,在十一番隊的醉鬼們離開後他們便壓低了靈壓。
  「只有十一番隊那幾人的靈壓亂竄,他們很快就會得到十一番隊是衝突起因的結論」京樂說「再說,那可是我聰明可愛的小七緒,絕對不會被抓到小尾巴的~」
  「很抱歉,我替那些死神之恥向各位致歉」七緒對躲在角落的女侍者們說「你們沒有受傷吧?」
  「沒有,謝謝你制止他們」女侍者說
  「如果以後有死神在店裡鬧事,你們可以直接去找六番隊,這個區域是由他們管理的」七緒說
  「我們知道了,謝謝您」店員說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橋野原問「你不會是在店裡用鬼道了吧?被發現的話至少要寫檢討報告啊」
  「不會被發現的」七緒說,室內沒有殘留半點鬼道的靈壓「除非他們知道自己該找什麼,否則是找不到我使用鬼道的證據的」
  「在隱藏自己靈壓的同時使用這麼複雜的鬼道,成為副隊長名符其實啊」千鐵說「你怎麼會研究這門技術?」
  「說來有些丟人」七緒推了一下眼鏡「不隱藏靈壓波動的話,隊長會發現我要對他使用縛道,讓他逃了我又得花更多時間抓他回來」
  「嗯?啊哈哈哈哈哈」千鐵大笑「京樂的教育方針還真是特別」
  「那是環境所逼吧」橋野原吐槽,七緒的專長全都是被京樂鍛鍊出來的,她隱藏自身靈壓的技巧、瞬步的速度還有隱匿鬼道發動跡象的技術都是一流的。
  「剛剛妳用了什麼把他們定住啊?」清音問
  「先使用阻礙靈壓感知的縛道,然後用曲光隱藏六杖光牢,無詠唱只能發揮原本的六成力量,但對付那些醉鬼已經夠了」七緒撿起掉在地上的可愛髮夾,夾子的金屬零件已經變形無法使用,這是她和亂菊一起逛街時在她慫恿和讚美下買的,她其實很喜歡。
  "無詠唱同時使用多重縛道六十一號,還混合曲光和干擾術,而且打從衝突開始就使用了隱蔽自身靈壓的技術不讓對方察覺有鬼道正在發動"千鐵抽了口菸想"這孩子被八番隊搶走實屬鬼道眾的損失"
  「六番隊的差不多要到了」千鐵說「你們走吧,我來應付他們」
  「射場副隊長?」七緒抬頭看千鐵
  「我那個不肖子帶來的麻煩我來收拾,你們回去吧」千鐵說「我去配合調查,你們早點回去」
  「但是‥」七緒還想開口
  「怎麼,你擔心區區幾個六番隊的小夥子能欺負我嗎?」千鐵拍拍七緒的肩膀笑「好啦,別讓老娘說第三遍,走走走!」他推著幾個年輕女孩讓他們從餐廳後門離開。



  七緒等人一起走回隊上,他們打算先把喝得最多的清音送到四番隊讓勇音就近照顧,橋野原家也在四番隊那個方向。
  「真討厭」清音帶著酒意,抱著姐姐的手抱怨「又是十一番隊,每次遇到他們都這樣」
  「下次我們換別間店吧」勇音說
  「去哪都一樣,除非到不準十一番隊隊員進入的貴族街料亭,去那種拘謹的地方還不如去八番隊喝」橋野原對清音說「你去過了嗎?下禮拜一起去如何?京樂隊長會張開雙手歡迎喔」
  「請別鼓勵我們隊長開酒會的行為」七緒皺眉嘆氣「話說十三番隊來我們隊上喝酒的女隊員還真多」
  「八番隊來我們這裡野餐賞花的人也很多啊」橋野原說「喜歡熱鬧的人自然會去八番隊玩,想要親近大自然的就往我們這兒跑,各有所好、各取所長嘛」
  「我們隊上也有一些女孩子會去八番隊喝酒」勇音說
  「有這麼多人嗎?」七緒問
  「對喔,你不喝酒」橋野原說「大家都是各自帶女性朋友去的,所以不全是八番隊的人」
  「其實還滿好玩的」勇音靦腆微笑
  「你居然也參加了!?」七緒訝異的問
  「我和前輩一起去的,除了京樂隊長外都是女孩子,可以說很多女生的話題,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被打擾,能放鬆和朋友一起聚會很開心啊」勇音說
  「之前六番隊的新人聯誼也被鬧場過」橋野原說「連朽木副隊長都生氣了」
  「朽木副隊長會生氣!?」清音驚叫,因為音量太大馬上被七緒摀住嘴。
  「朽木副隊長超~溫柔,所以生氣起來更可怕」橋野原說「六番隊重視紀律和禮貌,那群男人就這樣闖過來硬拉六番隊的女隊員過去陪他們喝酒,找他們理論的男新人還被揍了,那群人裡有兩個別的隊伍的,他們受了重罰,但十一番隊隊長完全不管」
  「還不只是喝酒的地方,之前我們小組在茶店吃點心的時候他們也過來搭訕」勇音說
  「那群人沒喝醉也很糟糕啊」橋野原說「他們沒在店裡鬧事吧?」
  「沒有,那天是卯之花隊長請我們吃點心,她結帳回來對他們微笑說了兩句話,那群人就鳥獸散了」勇音說到隊長忍不住微笑。
  「不愧是卯之花隊長…」七緒說
  「我們隊也有人抱怨出來喝酒有時候會被騷擾」清音說「然後是怎麼了來著…」
  「有個年紀小的新人回來以後還哭了,高木八席和仙太郎帶一群人跑去十一番隊找其中一個被認出來的席官理論,然後他們幾個把出來擋路的也全都揍了一頓,在鬼嚴城隊長回來前把人家十幾個隊員打趴,說了些"再碰我們隊的女孩就把你們剁餵魚"一類的狠話後就跑回來了」橋野原頭上三條線說「那兩人除去個性,說不定真的挺適合十一番隊的…」
  「欸?!那兩位有這麼火爆嗎?」勇音問,在她印象中這兩人都是細心體貼照顧病人的好好先生。
  「你在高木面前說浮竹隊長壞話的話就會見到他的真面目了,那傢伙根本就是信仰浮竹宗的一向一揆*,不過他們倆個還帶了個高手啦…」橋野原嘴角抽動,張望一會對七緒等人招手讓他們湊過來咬耳朵「蒙面跟著去算帳的人之一是海燕副隊長」
  (*一向一揆:一向宗門徒所組成。 以強大的宗教向心力、捨命殺敵的聖戰模式著稱,甚至曾經形成過自治組織,自成一國,勢力甚至可以與各地大名們匹敵,這裡橋野原是在說高木完全就是信仰隊長的聖戰士)
  「欸???」七緒大吃一驚
  「真的是志波副隊長?!」勇音瞪大眼問
  「啊喔,我想起來了」清音醉醺醺的說「隊長那時候在養病,副隊長叫我們大家什~麼都不要說呢~~原來是他也有份啊~」
  「這要是被發現就不是警告或者停職處分而已了…」七緒滿頭黑線,副隊長殺到別人隊上打架可是非常嚴重的。
  「本隊特色就是性情中人、友愛團結、和平主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橋野原搭著七緒肩膀說「所以,為了自己人去打破個十幾條規矩也是合理的嘛~隊長也會支持的」
  「不,浮竹隊長絕對不會這麼亂來。」七緒斬釘截鐵地說,幾年後她便認識到浮竹較不為人知的那一面────如果是為了大義、為了重要的人,就算打破所有規矩他也會做到底,最極端的證明就是他帶頭摧毀雙殛還和總隊長打了一場。
  「欸,那上面的是不是你家隊長啊?」橋野原指著不遠處高塔上的人影「啊,我看到浮竹隊長了,那絕對是京樂隊長」
  「他們又爬到屋頂喝酒賞月啦」七緒抬頭看了一眼說
  「感情真好啊」橋野原說
  「嗚嗚」清音把臉埋在姐姐袖子裡又開始哭「浮竹隊長那麼開心真是太好了嗚咿咿咿…」
  「我看我們以後約清音還是別喝酒了…」橋野原小聲地說「我不會帶她去八番隊酒會的」
  「至少這陣子都別再喝了…」七緒點頭同意
********************
  隔天一早,六番隊的兩名隊員就出現在八番隊,請七緒配合他們了解前一天十一番隊在餐廳鬧事的經過。
  「謝謝伊勢副隊長配合調查」做完筆錄,兩名六番隊員鞠躬離開。
  「辛苦你們了」七緒說


  「六番隊的回去了啊,還順利嗎?」京樂對走進辦公室的七緒說
  「嗯,流程很簡短,射場副隊長昨晚對六番隊詳細說明了事發經過」七緒說
  「『騷擾女隊員與侍女,同時在平民商家鬧事,經射場副隊長警告後離開』,在這之前他們還在拉麵店門口和十番隊的隊員有肢體衝突」京樂手上拿著報告靠在七緒的辦公桌邊念給她聽,這是直接發給隊長的事件簡報「鬼嚴城開會也不來,繼續下去不知道山老頭會不會發火啊」
  「如果總隊長擊敗現任劍八,說不定十一番隊還能扭轉隊風」七緒嘆氣說
  「小七緒難得這麼希望有人被化成灰燼,真是委屈你了」京樂說「嗯?你的髮夾呢?」
  七緒沒有別上髮夾,平時的髮辮和絲帶也消失無蹤,只有整齊地將頭髮盤起,看起來更加莊重,也更為成熟,讓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添了幾分嚴肅。
  「收起來了」七緒翻著桌上的報告「看起來太孩子氣了」
  「可是小七緒那樣很可愛,很適合你啊」京樂說「女孩子享受一下打扮的樂趣沒什麼嘛」
  「不了」七緒皺眉用紅墨圈出好幾處錯誤,她得找時間訓練新人如何正確填報流魂街的資料,也許開幾場強制新人參加的講座「身為副隊長,還是要有威嚴一點,可不可愛不重要」
  「可是小七緒你喜歡這樣嗎?」京樂問
  「我不會因為隊長誇幾句就恢復原本的打扮的」七緒頭也沒抬的回答
  「不管小七緒做什麼打扮我都覺得很可愛喔~」京樂說「當副隊長沒必要放棄自己的喜好,你看松本副‥」他的話被七緒打斷。
  「我和松本小姐不一樣」七緒把筆放下抬頭看京樂「她很擅長發揮自己的魅力,應對那些注目她的人游刃有餘」
  京樂微微皺眉看著年輕女孩。
  「我不需要不必要的關注」七緒說「在我以八番隊副隊長的身分行動時,我只要被當作副隊長就夠了」
  「妳是我的副隊長,這無庸置疑」京樂皺著眉頭說「隊員們都十分信賴妳,其他隊伍的人怎麼想並不重要」
  「很重要!」七緒拍桌站起反駁「我身為副隊長,代表的是八番隊!」他發覺自己太激動而低著頭,降低了音量「我不想給任何人詆毀八番隊的藉口…」
  「我了解」京樂溫柔的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要你覺得自在就好」
  「隊長您也要注重形象」七緒嘆氣「您被說得非常難聽」
  「沒關係啦~」京樂笑「反正早就沒救了呀~」
  「請不要自暴自棄」七緒吐槽
  「我真的不在乎喔」京樂翻著事件報告說「那些話我聽多了」
  「我在乎」七緒說
  「妳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嘛,這就夠了」京樂微笑
  「就是因為知道隊長的為人,聽到那種話才會難過啊…」七緒蹙眉低頭
  「小七緒…」
  她在八番隊長大,每個隊員都像她的家人一樣,隊長雖然時常惹她發火、翹班睡覺增加她的工作、上班喝酒摸魚、態度輕浮不正經、沒個長官樣,但在她心中隊長是────
  「隊長,這種話我只說一次,除非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然我絕不會當你的面說第二遍」七緒抬頭注視著京樂說
  「嗯?」
  「我無法忍受,也不會坐視我所景仰、我所敬愛的人受到那種誹謗」七緒語氣堅定地說。
  正當京樂要開口時,門突然被打開,一名隊員慌張的跑進來找七緒。


  「副隊長!您要求我們跟進的北區異常事件有進展了!」隊員喊「找到上週在六十五區失蹤的十一番隊第六組了!今早在六十五與六十六區交界發現他們的遺體!」
  「什麼!」七緒瞪大眼「虛的反應確實消失了!周邊也沒有居民受害的消息,他們是怎麼死的?!」
  「無一例外全死於刀傷!而且都是一刀斃命」隊員報告「引導我們找到屍體的六十五區居民說,見到一名衣衫襤褸的惡漢帶著一個…」他停頓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居民看錯,但據報他帶著一名有粉色頭髮的幼童或者某種娃娃」
  「我明白了,對居民的訪談調查請盡快整合給我」七緒說
  「了解!」隊員瞬步離去


  「異常事件是怎麼回事?」京樂問
  「我上個月向您報告過了啊」七緒嘆氣「從上個月起,自北七十區往前,陸續出現討伐隊無法找到虛的事件,以及有所謂"狂奔怪人"的傳言,兩周前六十一區一個村落的居民被發現因為承受不了強大靈壓集體昏厥,如果是受到同時出現的大虛反應所害,那他們應該已經被吃掉了,可是虛的反應不但消失了,村民也全數生還」
  「這確實很奇怪」京樂說
  「而且事件發生地沒有一個規律」七緒拿出流魂街地圖在桌上攤開,上面已用紅筆畫出事件發生地與順序「這次發生的案件在六十五區」他補上一筆「如果是某人造成的,那他看起來像是在漫無目的的閒晃,在原地打轉或者往反方向跑」
  「或者一個方向感糟到極點的人正在往瀞靈廷來」京樂笑
  「目前聽到的各種描述聽起來根本不像人啊」七緒吐槽
  「你怎麼會去調查逾期未歸的十一番討伐隊啊?」京樂問
  「因為造成我統計流魂街資料困擾的就是他們!」七緒說起來就有氣「因為他們在流魂街居民心中留下負面形象,派出去統計各區數據的隊員根本無法正常與各地居民接觸」
  做為情報隊的八番隊也負責統整流魂街各區數據,包含居民生活品質、建設發展情況、商業活動、治安、人口統計等等;七緒在成為席官後對普查方式與項目做了改革,並重新統整過去數百年的紀錄彙整成冊,使瀞靈廷對流魂街現況掌握程度大幅提升,沒有斬魄刀的她破天荒的被選為副隊長時京樂便以此功績與七緒高超的鬼道技術消彌四十六室異議。
  「啊…是那件事啊」京樂頭上三條線,他想起七緒上個月的異常事件報告了,他聽到是和調查流魂街數據有關,沒仔細看就蓋章讓七緒全權負責了。
  「以村民昏厥事件影響範圍推測,元凶的靈壓至少是副隊長級,甚至可能接近隊長級,這種人物憑空出現在流魂街也太奇怪了,如果他繼續朝編號低的區域前進,住在那些地方的老弱婦孺可能無法承受那種靈壓」七緒沉思著「我要去一趟十二番隊,失陪了」她把地圖收起放在桌上便瞬步離去。
  「希望她別太勉強自己」京樂把險些被瞬步的風吹飛的地圖按在桌上「憑空出現嗎…」他思考了一下「我們的普查工作一直都只到七十八區,再深入就有補給困難,治安也非常糟糕…要是這個帶著粉紅色小東西的怪人是從七十九,甚至八十區出來的話,那就是我們的盲區了……」
-------
京樂提到眾道這個詞出現前他就和浮竹在一起了,因為這個用詞相較於這兩人來說是很新的
  1716年成書的《葉隱》對武士道之中的男同性戀關係進行了闡釋
  「一生之中只有一人值得相互思念」,「始亂終棄簡直大逆不道」,「先相知五年再確定是否值得相戀」。
  然後,如果對方風流成性不值得信任的話,或是沒有共同價值目的的兩人應該果斷分手。

  勉強下去只會讓兩人紛爭不休,「一刀兩斷」方是上策。在《葉隱》中,眾道關係應該是值得自己為對方付出性命的。
Notes:
  在公式書裡有一格是在說京樂和七緒的關係就像保父一樣,而且七緒很崇拜他,不過這種崇拜心已經逐漸被磨光了XDDD
心裡還是尊重隊長,但要朝他砸東西也毫不手軟
因為京浮兩個人都不會刻意解釋,也不是高調公開放閃的人(畢竟是老人家,比較保守點XD)
所以其實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不多,知情的人也不會特別告訴別人、在他人面前討論或者八卦,算是一種禮貌不聲張的默契,京浮以為七緒早就知道了,因為她連他們睡在一起都看過了,而仙太郎沒跟清音說是因為他覺得清音應該早就發現了。
至於清音失戀到底是因為他現在才發現還是因為現在才知道浮竹不是把和男性跟女性的戀愛關係分開看的類型(會娶妻但有眾道對象)就只有清音知道了
京樂家裡走動的人多的時候京浮都會習慣的說出那些老藉口,因為不知道會不會有別人聽到,也已經成了習慣。
漫畫主線裏流氓一樣的十一番隊已經是改善後的版本了,因為隊員都會聽更木的話,但鬼嚴城任內風紀敗壞得非常嚴重。
射場千鐵和小樁刃右衛門都只出現在公式書和彩頁中,刃右衛門是羅武當年的副隊長,只知道是個劍豪,沒有太多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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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2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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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1: 【旁觀者:劍八千流】

Summary:
  本篇接續上一篇,一開始是更木和小八千流來到靜靈廷和女性死神協會成立的起源、浮竹和八千流投餵關係的開始(?),後面是京浮兩人過去和痣城劍八的回憶,其實不認識他也不影響閱讀
有SAFWY的暴雷,以及小小的露琪亞被堂觀音寺的活躍所害的吐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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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藍染叛變73年前]
  隔年春,放假的七緒和亂菊與一群女死神在十三番隊的櫻樹下飲酒,這其實是十三番隊與八番隊的聯合賞櫻會,不過可以自由邀請朋友參加,所以有許多其他隊伍的人參與。
  「八席,隊長怎麼還沒來?他身體還好嗎?」一個隊員問正襟危坐的高木。
  「下午裏廷隊來報,要招開緊急隊長會議,浮竹隊長身體不舒服還是趕去了,應該還在開會」高木說
  「高木~你不喝嗎?」一個八番隊的席官醉醺醺地喊
  「不知究竟是發生什麼大事,我得待命」高木說
  「他上次和十一番隊打架,被罰禁酒一個月啦」十三番隊的席官舉杯說「等禁酒期過了我請你去喝幾杯,你幹得太好了!」
  「高木八席之前酒後和十一番隊隊員起衝突原來是被這樣懲處啊…」八番隊席官說,他們也聽說了,十三番隊的八席喝醉以後衝到十一番隊的區域找十一番隊隊員打架,不但把對方揍得七葷八素自己也肋骨骨折「你喝醉很少這麼衝動啊」
  「因為我沒喝醉」高木說
  「咦?」八番隊席官轉頭看仙太郎,仙太郎點頭表示高木真的沒喝。
  「刻意去攻擊其他隊伍可是重罪」海燕說「隊長一聽到這傢伙和十一番隊打成一團,就立刻帶著酒去潑了他一臉」
  「可是你不是喝得很醉嗎?」八番隊席官問,他聽說的是高木醉到被抓住後就昏睡了。
  「我們隊長吃過很多藥,親身試驗過太多沒有載明的副作用了」海燕喝了口酒說「隊長睡前吃的止咳藥和酒一起喝會產生非常強的鎮靜效果,和震點那類東西差不多」
  「隊長叫我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光,我照做了,接下來直到在大牢裡醒來的記憶都沒了,當天早上的意識也模模糊糊的」高木說「而且還經歷了我這輩子最糟糕的宿醉」
  「所以高木八席酒後鬧事的事件是…」八番隊席官問
  「是隊長為了不讓我受到嚴懲,刻意製造的假像」高木說「我和那群無賴交手時是清醒的」
  「你為什麼會去打十一番隊啊?」八番隊席官問
  「我們某個新人被他們欺負了,所幸在事情變得不堪設想前,有個七番隊的高大席官救了她,是個蒙面的怪人,好像是姓狛村吧?我還是人類時最痛恨的一是武士,二就是這種欺負女人的無賴」高木眼神中滿滿的殺意。



  一群女死神自己在一棵離大夥遠一些的櫻樹下聚會,夜櫻花瓣散落飄入酒杯中,醉倒的女孩身上也蓋了一層花瓣,因為亂菊的關係,就連七緒也喝了不少酒。
  「我真的受夠了!」被亂菊灌醉的七緒忍不住抱怨「怎麼抗議都沒用,我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就是就是!」橋野原舉著酒瓶大喊「就是抗議都沒用我們才訴諸暴力啊!結果高木去揍人反而被懲處了!」
  「還好他是因為隊員被欺負才去十一番隊揍人的,要是讓他聽到十一番隊的地痞怎麼說浮竹隊長的話,他就要殺人了」射場千鐵說
  「我們在七十區的調查已經因為居民對死神的敵意推遲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欸!他們到底在七十區做了什麼啊!」七緒抱怨
  「混在十一番隊人群裡一起鬧事,逃避懲處的其他隊隊員也越來越多,那些臭小鬼和老無賴真的以為我們認不出他們的臉嗎!」橋野原喊
  「我去和那些隊伍的席官投訴也被打發走了」七緒說「說什麼"不就是搭訕而已,人家看你們漂亮情不自禁啊,開心點嘛",開什麼玩笑!」
  「我都把他們打飛了呢」亂菊醉醺醺地說「"砰~啪!"的一下,讓他們飛得又高又遠」
  「嗚哇…伊勢副隊長喝醉以後氣勢也很驚人」因為上次喝醉後實在太慘烈而滴酒不沾的清音說。
  「根本就是欺負女生」勇音委屈的說「隊長不在的時候,他們在救護所裡胡作非為,還使用暴力,大家都好害怕」他眼睛裡泛著水光。
  「姐姐你別再喝了,你喝多就哭」清音把姐姐手上的酒收走。
  「為什麼會這樣啊…明明就已經造成別人困擾了,為什麼還不管管他們」勇音抽抽噎噎地說「照顧病人就好累了,現在連其他隊伍的人也嗚嗚…」
  「有的隊伍本來就沒有在管隊員怎麼跟女人相處,就算以前有規定,要不要嚴格執行也是隊長決定」千鐵說「要是我們三番隊有人幹這種事,直接告訴我,我會讓他們後悔被老媽生下來」


  "難怪畢業的時候學姊們會推薦三番隊"清音給姊姊拍背時想,女孩子之間存在著男性接觸不到的情報網,比如哪個隊伍風氣比較端正、應該小心避免與其獨處的男隊員、可靠的女席官、喜歡欺凌後輩的前輩、絕對不要參加的聯誼酒會等等。
  直接影響他們這些隊員的往往是中間管理層的席官,而不是正副隊長的領導風格,因為正副隊長鮮少直接管理隊內基層,而是委由席官管理通報,如果席官對下屬受到的欺侮坐視不管,或更甚者,自己就是加害人的話,隊員們只能自己默默將委屈吞下肚。
  畢業時前輩們強力推薦的隊伍不外乎是女孩較多的四番隊、隊長親切的五番隊、風紀端正的六番隊,或者由浮竹帶領,上下團結一心有如大家庭一般的十三番隊,八番隊由於京樂本人的關係毀譽參半,但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劣質的事件,而且也是對女隊員相當重視的隊伍(雖然有些時候重視過頭了)。
  其他隊伍也並非全是糟糕的工作環境,有些只是不重視這方面的問題或者認為沒有必要計較,有些是隊上有已知的慣犯,在男性佔多數的環境裡,女性之間的情報交流跨越所屬隊伍緊密連結,管轄地相鄰的隊伍之間通常不知道另一隊內部的情況,但在瀞靈廷兩端遙遠相望的隊伍中的女隊員卻極有可能對另一方隊內的危險人物與風紀秩序有所掌握。


  「這種人要是出現在我們隊上我就把他揍成豬頭!」橋野原吆喝
  「我們乾脆自己他們對抗吧!」七緒一口喝掉亂菊給他的果酒說「組個什麼小組,人多勢眾,各隊女隊員加起來數量也很龐大,大家一起抗議他們就不能隨便打發我們!我們也能戰鬥!」
  「呀嘻──!!戰鬥!好像很好玩耶!」稚嫩的聲音附和
  「我們也可以做有趣的事!」七緒說「像是辦茶會、一起吃點心、一起逛街」他模模糊糊的想起過去,和矢胴丸副隊長他們一起夜遊的開心回憶,還有猿柿副隊長帥氣的說會保護別人的樣子。
  「唉呀~聽起來真的很有趣的樣子」卯之花隊長安撫喝醉大哭的勇音,讓他躺在自己腿上休息。
  「好欸!來組個隊伍!」橋野原舉杯喊
  「組成隊伍的話,可能會被視同叛亂斬殺喔」卯之花微笑說
  「噫──!」橋野原突然酒醒了一半「不是那個意思!卯之花隊長什麼時候來的!??」
  「不能說隊伍,小組又太小…」七緒正在擦眼鏡「現世那個詞是什麼…協會?」
  「好耶!女孩子協會!」稚嫩的聲音喊「小眼鏡好主意!」
  「那得寫下來」七緒拿出筆記本寫下"女協會"「現世的組織架構是什麼來著…會長、副會長、理事長…風紀是學生組織的吧?唔…」
  「我要當會長!」稚嫩的聲音喊「我我我!」
  「你是誰啊」七緒眼前一隻小手揮啊揮的
  「那我當理事長吧」卯之花隊長笑「那是對外協調者吧?這種需要出面交涉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卯之花理事長」七緒歪歪扭扭的寫下
  「小眼鏡當副會長!」小女孩搶走七緒的筆在副會長下面畫了一個眼鏡圖案「我是會長!」他在七緒的筆記上塗塗寫寫。
  「等等,你到底是誰啊?」清音問「卯之花隊長你們開完會了?」
  「是啊」卯之花微笑「明天有重要宣布事項,至於是什麼,就先保密吧」
  「我是小劍的夥伴喔!」那個孩子說
  「小劍?我們隊員的孩子裏有這個人嗎?」橋野原歪著頭
********************
  「卯之花隊長好像挺喜歡那個小女孩的」浮竹閉著眼靠在京樂肩上坐在雨乾堂屋簷下休息。
  「她的名字和個性都很特別嘛」京樂用手背探了一下浮竹的頸子確認他的體溫,這幾天他身體微恙,但劍八被擊敗這種大事他可不能缺席隊長會議「你體溫有點低,我們進去吧」
  「再透氣一下,今天都在開會,好悶」浮竹說「在這裡還能聽到大家歡笑的聲音,他們好像很開心,太好了」
  「前陣子都太忙了嘛」京樂將自己平時披在身上的粉色和服披在浮竹肩上,攬著他的腰讓他更靠近自己些「你覺得這個更木如何」
  「像個孩子」浮竹說
  「和你對痣城劍八的評價一樣,我是不是該開始擔心了啊」京樂說,痣城劍八在擊敗刳屋敷劍八成為隊長一年後就因為意圖將流魂街居民改造城討伐虛圈的精兵而與護廷十三隊為敵,在察覺王屬特務即將介入時,他就放棄執行計畫自首,因為他認為這表示靈王也反對他的計畫,之後便被關入無間之中。
  「痣城像個想法單純、好惡分明的孩子」浮竹說「更木像孩子的地方是對玩樂的追求」
  「玩樂啊」京樂說「除了痣城以外,每一任劍八都是在戰鬥中取樂的人」
  「他走進會議室時,看向我們的眼神」浮竹說「就像走進玩具店的孩子一樣」
  「而且看的次序也挺有趣的」京樂說
  「嗯?」
  「大部分人進會議室第一眼看的都是山老頭,他坐前面而且又是我們之中最強的」京樂用手摀住浮竹冰涼的耳廓「他卻是和卯之花隊長對望了一會才看了山老頭呢」
  「好像是這樣沒錯」浮竹咳了幾下皺著眉頭「能扶我起來嗎?」
  「頭暈又更嚴重了嗎?」京樂問
  「天旋地轉,感覺有點噁心」浮竹說
  「你先在這裡躺一下,我去幫你鋪床」京樂扶著浮竹讓他靠牆坐著,給他蓋上粉色和服跟自己的隊長羽織。
  京樂很快就把屋內整理好,把浮竹抱到床邊坐下協助他換上舒適的睡衣。
  「謝謝,又麻煩你了」浮竹躺在床上對枕著手側躺在自己身旁的京樂說。
  「別這麼說,你的事我永遠不嫌麻煩」京樂說
  「希望新任劍八能管住那群不受控制的隊員」浮竹說
  「鬼嚴城任內因為被判定為危險人物而被特別監理化的隊員特別多,剩下的那些問題人物也沒有聰明到能察覺有異」京樂說「我不覺得他們能活多長」
  「你認為問題會自己解決」浮竹說
  「或者被別人解決」京樂說「你的八席就太衝動了,假設他趁十一番隊隊員在流魂街遊蕩的時候下手,根本不會有人想追究」
  「有人那麼做嗎?」浮竹問
  「紀錄上?沒有」京樂勾起一邊嘴角「但掌握流魂街情報是我們隊的責任,有一些有趣的傳聞哪」
  「是其他隊員做的嗎?」浮竹問
  「有些是他們自己內鬨,還有幾個行徑太過惡劣的是被刑軍處理掉的」京樂說「高木找不到那個主犯,可不是他運氣太差啊」那個人在犯罪未遂後就被刑軍處分了。
  「他運氣很好」浮竹說「如果讓他找到主犯的話,他會把對方殺掉的」
  「他挺沉穩的,但在碰到某些事的時候就會暴衝啊」京樂說,其中就包含危害到浮竹的任何事,無論是他的名聲或人身安全。
  「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受了很多苦」浮竹說「他兒時曾目睹收留他的游女被客人殺害,我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失控」在化解高木對世界與他人的敵意之間,他聽高木說了很多他生前的過往,還有他在戌吊待的那段時間曾經關照一些孤兒。
  「射場副隊長說她兒子前陣子似乎打算轉隊」京樂說「大概是忍受不了和那些流氓當隊友,不過現在隊長換人,好像又打消念頭了」
  「哦?」
  「是打算觀望吧」京樂說「我覺得更木應該是個不錯的傢伙」
  「你們還沒說過話吧?」浮竹問
  「七緒在追蹤的流魂街異常源頭應該就是他」京樂說「除了虛自動消失的異常現象外,沒有再出現什麼高速撞垮房屋的怪物,或者龐大靈壓震暈整座村莊的事件」
  「在進入四十幾區的範圍內後嗎?」浮竹問
  「沒錯,你猜的和我一樣」京樂微笑
  「四十五區以內有很多孩子」浮竹說「他有注意自己的靈壓,或者只是無意識的壓低了」
  「我想是後者吧」京樂說「小八千流被照顧得很好,更木對孩子大概有柔軟的一面」


  「因為小劍覺得他們哭起來太吵了,所以特別小心喔」稚嫩的聲音從京樂背後傳來。
  「欸?」京樂沒察覺來到自己身後的小女孩。
  「咦?!」浮竹瞪大眼看出現在雨乾堂裡的小小粉色入侵者,他們居然都沒察覺到她靠近。
  「吶吶~白白和粉粉,你們在做什麼?」八千流問驚坐起來的兩人。
  「白白?」京樂指著浮竹
  「粉粉?」浮竹指著京樂
  「你們怎麼躲在這裡說悄悄話,大家都在那邊唷」八千流指著賞櫻會的方向。
  「你才是!怎麼隨便跑進別人房間了啊??」浮竹問
  「因為有很棒的靈壓,下次能跟小劍玩嗎?」八千流問「你們兩個誰比較強?」
  「呃」浮竹因為突然起身而頭痛「不好意思,我人不舒服」
  「不可以隨便闖入別人房間喔」京樂扶著浮竹躺下「我是京樂,他是浮竹」
  「啊,就是你!」八千流興奮地指著京樂
  「我怎麼了?」京樂問
  「小眼鏡睡著了」八千流說「大胸說要叫你把她帶回去」
  「是松本吧」浮竹說
  「絕對是她在起鬨」京樂歪頭對浮竹苦笑
  「那我該去領回我可愛的副官了」京樂戴上斗笠「晚安」
  「晚安」浮竹說,京樂在走出雨乾堂後瞬步消失,掛在門邊的風鈴因瞬步帶起的風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浮竹躺下好一會後轉頭問蹲在枕邊盯著自己的八千流「妳不回去嗎?」
  「我餓了」八千流說
  「那邊的抽屜裡有糖果,妳自己拿去吃吧」浮竹說「我要睡了」
  「浮浮很難受嗎?」八千流吃著金平糖問
  「嗯」浮竹緊皺著眉頭「睡著以後就沒感覺了,醒來就會好一半,所以請讓我休息吧」
  一陣清脆風鈴聲後,雨乾堂內又只剩下他自己的靈壓,浮竹鬆了一口氣,他雖喜歡孩子,但他現在實在沒力氣應對那麼活潑的小孩。
  隔天早上,浮竹在窗邊發現空的金平糖罐子,裡面裝著幾隻小蝌蚪,他微微一笑,將蝌蚪放回湖中。
********************
  隔日一早,七緒帶著宿醉的頭痛醒來,她隱約記得昨天好像有看到隊長,但在她喝斷片前隊長會議都還沒結束,應該是那片櫻海給她的錯覺。
  "我怎麼回來的啊…"七緒戴上眼鏡,她在自己的副隊長宿舍裡,她的筆記本和隨身攜帶的筆墨整齊放在桌上,筆記封面畫著小花和疑似是貓的東西"塗鴉??"
  她翻開筆記,裏面有更多塗鴉,然後是她歪斜的筆跡,寫著【女性死神協會】,下面還列出了姓名和職稱,有其他人的簽名,包含卯之花隊長和亂菊。
  「『會長:草鹿八千流』」七緒瞇著眼歪頭辨認那行孩子的筆跡「這是誰啊?」
  「小~七緒~~」京樂敲門呼喚「你起來了嗎?」
  「隊長我今天休假,請走開」七緒的太陽穴抽痛著
  「剛剛地獄蝶通知,副隊長會議有重大事項要宣布,全部強制出席喔」京樂說
  「什麼?!」七緒掀開棉被匆忙的準備出門,他還穿著昨天的死霸裝,但他的副官臂章到底丟到哪了?還有他的書呢!??
  「別緊張,一個小時後才集合」京樂聽見翻箱倒櫃的聲音說
  「早點說啊!」七緒喊
※副隊長會議※
  「大家好~我是新的十一番隊副隊長!」八千流站在會議桌上大家才能看到她「啊~!小眼鏡副會長!」她指著七緒喊
  「我叫做伊勢七緒」七緒瞪大眼,前一晚斷片的零星回憶逐漸恢復「啊!你是──!」她看著八千流「你是昨天那個孩子!」
  「十一番隊的副隊長換人就表示」小樁刃右衛門開口「鬼嚴城果然死了吧」
  副隊長們瞪大眼,鬼嚴城劍八經常不參加會議,甚至帶著隊員在流魂街四處遊蕩獵捕虛,但他昨日還在廷內,今天靈壓就徹底消失了。
  「昨天的緊急隊長會議就是為此召開的」卯之花走進會議室說「驗屍也已經完成,鬼嚴城劍八已死,新任的更木劍八將成為十一番隊隊長,而這孩子」他摸了八千流的頭「是十一番隊的新副隊長」
  「鬼嚴城怎麼死的?」千鐵神情嚴肅問
  「因為他太弱了,小劍揮一下他就死掉了」八千流天真可愛的說
  「跟著鬼嚴城的那群隊員也全部死亡」卯之花說
  「因為他們朝小劍揮刀嘛,所以就一起砍了」八千流說「之前砍掉大大黑黑虛以後也有一群死神朝小劍生氣,說他搶了他們的獵物,所以也砍了」
  "就是他們!"七緒將線索串聯起來,更木和草鹿是北流魂街最後兩區,都在他們普查的極限範圍之外,前往六十五區討伐大虛死亡的十一番隊隊員全都死於刀傷,足以擊敗劍八的人自然有能夠震暈一整座村莊的強大靈壓,加上先前居民證詞提及的"小小粉色的東西",毫無疑問就是八千流和他所說的小劍了。
  在副隊長會議結束後七緒蹲下和八千流交談,幾名副隊長的靈壓還在附近,看來大家都在討論新任劍八和這個小小副隊長,千鐵不急著走,眼神銳利的觀察著這個幼兒。
  「在六十五區將一整隊討伐隊殺害的就是你們吧」七緒說
  「他們先砍過來的」八千流說「可是沒有能和小劍打的,好無趣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啊?」千鐵問
  「從去年開始八番隊就在關注流魂街後半區發生的各種怪異事件,你們應該是朝著瀞靈廷來的吧?為什麼要一直在六十幾區打轉?」七緒問
  「小劍的方向感太糟了」八千流笑
  「方向感太糟?!」七緒想起隊長先前的吐槽,會在流魂街這樣轉圈圈的人說不定只是個大路癡「算了,你昨天才進入瀞靈廷,連死霸裝都沒有,為什麼會有斬魄刀?」
  「去年從小劍砍的人身上拿的」八千流說「隔幾天就自己縮小了,話說小眼鏡你沒有刀呢」
  「我叫七緒」七緒說「我是靠鬼道戰鬥的,沒有自己的刀」
  "只用幾天就把淺打轉成斬魄刀嗎"千鐵靠在窗邊抽菸斗"這孩子的靈壓很不尋常,但那也太異端了"
  「吶吶」八千流拉著七緒的袖子「副會長我們什麼時候要玩遊戲?要戰鬥嗎?要砍人嗎?這裡有好多好強的靈壓,小劍會玩得很開心」
  「戰鬥?不!不可以!隊長不能隨便攻擊人!」七緒感覺到八千流的靈壓正在上升,連忙說「你也不可以隨便打人喔!」
  「那我們要和誰對抗?械鬥嗎?對抗山賊嗎?虛?」八千流問
  「唉呀呀」卯之花笑著把手放在八千流頭上「你把認真的孩子問傻了,我會和你解釋的」
  「那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玩吧?」八千流雙手背在身後問「我會去找你吃點心唷!」
  「我會準備的」七緒被突然逼近的八千流弄得措手不及
  「那我去找小劍了,掰掰」粉紅色的流星飛出窗外消失無蹤。
  「真是有精神的小東西」千鐵的菸斗被八千流捲起的風熄滅。
  「卯之花隊長,謝謝您」七緒點頭說
  「我很期待喔」卯之花微笑「女性死神協會的議程就拜託你了,就先辦個小茶會歡迎草鹿副隊長吧」
  「咦?!」七緒沒想到卯之花會這麼認真
  「交給你了」卯之花說

本文最後由 梵羽 於 2024-1-18 09: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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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2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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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2: 【旁觀者:劍八千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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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上任第一天,十一番隊死了二十多名隊員,大多是不服更木領導而對他刀刃相向的隊員,接著便是為夥伴復仇的人以及喝醉衝動上陣的醉鬼;而身體被直接劈成兩三段的那些,是攻擊八千流的人,屍塊斷面只有八千流的靈壓。
  之後十一番隊隊舍陷入一陣死寂,平時鬧事的隊員不是安分得像條石犬就是變本加厲在外造反,有一些據說逃回流魂街了,但沒人見到他們回到原本出身的區域,倒是野外多了幾座無名塚,刑軍們的工作量增加不少。


  京樂在雨乾堂裡和浮竹一塊喝茶,七緒今天不知道在忙什麼,只曉得是女孩子們的活動,根本沒時間來抓他摸魚,所以他才能悠悠哉哉的在這裡吃茶點。
  「你在等客人嗎??」京樂看到櫃子裡的幾盒茶點問。
  「可以這麼說吧」浮竹笑「八千流會來這裡吃點心,隊員們從現世帶回來的伴手禮都給他吃了,是個非常活潑的可愛孩子」
  「那孩子上禮拜一刀把人砍成五段喔」京樂說
  「我知道,她用期待被誇獎的語氣告訴我了…」浮竹苦笑,在旁邊聽了全程的海燕在八千流離開後還吐槽"那孩子的頭髮原本說不定是白色,現在這顏色是被血染紅的"。
  「四十六室昨天廢棄的提案你聽說了嗎?」京樂問
  「我這兩天幾乎都在睡,什麼提案?」浮竹問
  「讓更木去無間斬殺痣城的提案」京樂說「要不是殺不了痣城,四十六室絕不會留他活口,在見識到更木的力量後有人提出了這種提案」
  「痣城可是自願進入無間的」浮竹臉上寫明對這荒唐提案的不解「讓更木進去,破壞了那裏的禁錮封印的話…」
  「他就能逃獄」京樂說「只要他的禁錮鬆脫,那怕是一根頭髮直徑那麼小的縫隙,他都能逃出來」
  「紡郎昨天被傳喚是為了這個嗎?」浮竹突然想到
  「嗯,是山老頭叫他去的」京樂說「他把四十六室嚇得不輕哪,他說的大多是事實,讓那兩個在下面打起來整個地下監獄的封印都會被破壞,不過他在山老頭的暗示下加油添醋了一番,四十六室大概永遠不會再提這種愚蠢的計畫了」
  「不過要是痣城越獄,打算繼續他的尖兵計畫的話,恐怕會有紡郎也編造不出來的嚴重後果」浮竹說「除了他極端的計畫之外,他是個優秀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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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藍染叛變前250年]
  「感謝兩位招待」痣城劍八,一名相貌清秀文雅但表情起伏不多的青年,他身上散發著難以忽視的貴族氣息
  『名字裡有劍的,你看這傢伙,病懨懨的但是個萬人迷,你要不要學學他,笑一個?』穿著煽情暴露,戴著黑皮革眼罩的女子從身後環抱浮竹的脖子,指著他的臉說。
  「別吵」痣城說。
  「嗯?」浮竹抬頭問
  「不是說你,請別在意」痣城說
  「?」浮竹雖有些疑惑,但痣城時常會和不存在的某個對象說話,甚至和對方爭執,不過大家也看不見他的斬魄刀,但他的刀確實存在;這個爭執對象也許是真的也說不定。
  「浮竹病剛好,不能喝酒,我們就喝茶吧」京樂說「隊長的工作還習慣嗎?」
  「如預期中的順利」痣城說
  『文書工作好無聊啊,你在那邊寫寫寫,我什麼事都沒得做』女人說
  「和隊員們相處還好嗎?」浮竹問,被痣城所殺的刳屋敷是很有人望的隊長,有些不願在痣城麾下戰鬥的隊員申請轉隊並不順利。
  『被討厭到了極點呢~哈哈哈哈』女人大笑說
  「他們只要盡到身為死神的義務即可,是否接受我的領導、對我有何看法,並不重要」痣城說
  『口是心非嗎?你以前的玩伴很多呀,不過都被吃掉了,不如找幾個有趣的人一起玩?帶他們一起大鬧一場吧?不過你這個無趣的傢伙需要改造別人大腦才能找到同伴吧?』女人抱著痣城的手在他耳邊嘲笑。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不需要玩伴,別再吵我了」他朝身旁揮手,像在趕走某人一樣。


  京樂和浮竹互看了一眼,剛才痣城說話的對象並不是他們兩個,這裡也沒有第三人的靈壓。
  「下次要一起出去喝一杯嗎?」京樂問
  「…」痣城看了京樂一會「刳屋敷劍八是你的知己」
  「嗯,我和浮竹跟他關係不錯,雖然他總想找我們打一場」京樂說
  「你沒有怨恨的情感嗎?」痣城問「我擊敗他時,你阻止他的隊員向我復仇」
  「是人都有怨恨之心的」京樂說「阻止他們是為了維護刳屋敷的尊嚴和劍八這個名號的榮譽,身為劍八,被比自己更強大的挑戰者殺死是遲早會到來的命運,刳屋敷死得其所,我們能替他有什麼怨言?」他喝了口茶說「而且,如果"他的隊員"攻擊你,你一根手指都不動就能將他們全滅吧」
  『你看你看!你又說錯話了吧!他的隊員現在是你的隊員喔~!不過好多人都因為討厭你跑掉了哪!哈哈哈哈!』女人說
  「你的斬魄刀能力真的很特別」浮竹說「我的隊員說刀刃就那樣憑空從虛的體內穿出,但你什麼都沒做」
  『那是我幹的!我幹的喔!是我雨露柘榴!』雨露柘榴大笑著『是我的力量!』
  「有兩把刀的你們也很奇特」痣城說
  『那個花天狂骨性情善變愛玩遊戲,聽說很刁鑽,喜歡為難主人,我們應該可以當很好的朋友喔!因為我們都喜歡戲弄我們的死神嘛!呀哈哈哈!』


  雨露柘榴,痣城劍八的斬魄刀刀靈只有他自己看得見、聽得到,沒人見過痣城的斬魄刀實體,被問及他的刀時他總說"你已經看到了",不過那匪夷所思的破壞力和操作其他物品的能力都證實他確實帶著斬魄刀。


  「在工作上沒有遇到什麼問題吧?」浮竹問
  「有人利用錄靈蟲監視我」痣城說「你們也知道,監視無所不在」
  『那些煩人的小蟲子成天飛來飛去,我看我們還是炸掉他們的巢穴吧!轟轟烈烈的來放場地面煙火!』雨露柘榴說
  「那應該是映像廳」京樂說「大概是對新隊長的好奇吧」
  「並不是」痣城說「映像廳的人在調查我的本名」
  『名字裡有劍的,你還想用那個名字嗎?』雨露柘榴說
  「你怎麼會知道?」浮竹問
  「我聽到了」痣城說
  「聽到??」浮竹滿臉疑惑
  「那麼…」京樂放下茶杯「我就直接問了,你是那個痣城家的末裔吧?」
  『他知道欸~他知道你欸~』雨露柘榴攀在痣城肩上說『他們把你的底摸清了,你要不要抖一些他們的秘密啊?你也感覺到了吧?那個白髮的身上好像有什麼很強大的力量,在那裏又不在那裏,好像重疊了哪』
  痣城用手肘推開雨露柘榴,轉頭說了聲"別吵"。
  「他們正因當年將痣城家上下連同僕人都一併處死而找不到人指認我而感到煩躁」痣城說「橋野原家找到封存的除名貴族紀錄,很快就會找到我的本名了」
  「痣城家有倖存者,還成了劍八」京樂歪嘴笑「有好些貴族正在恐慌啊」
  『就是呀.屁滾尿流的爬到他家門口求他庇護呢』雨露柘榴說『呀哈哈超級狼狽的,說會答應任何條件,土地、財富、寶物、就連女兒都願意交出來呢!』
  「你是怎麼逃走的?」浮竹問
  『是因為我啊!』雨露柘榴說


  痣城家上下三百四十二人全被扔進處刑坑餵虛,最後被處死的,便是本家長子與長女,那些陷害痣城家奪取他們財富的貴族看著這些人被虛虐殺吞噬取樂;最後,卻發生了一起匪夷所思的意外,有一隻虛殘殺了所有在場的貴族,處刑坑因此被廢除改為垃圾場。
  這是當初用來掩蓋的故事,當年沒有收到處刑結束通知的隱密機動總司令親自到場查看狀況,然而見到的卻是他此生見過"最慘絕人寰,最令人難以想象的淒厲光景",現場究竟有多少屍體都無法確認,屍塊碎肉四散,甚至有人已化為靈子塵飄散在屍魂界大氣之中,所有人的死法皆不相同,毫無統一性,也完全想像不到有什麼人、什麼怪物能夠如此屠殺一群人。


  「我沒有」痣城說「我和姐姐一起被扔進處刑坑」
  「你是痣城雙也吧」京樂說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雙也說「他們說會放走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姊姊為了救我而與虛同歸於盡,但那些貴族並沒未信守承諾」
  『如果你當時早點喚醒我,你姊姊就能活下來了』雨露柘榴說
  「那些人是你殺的吧」京樂說「看過你的攻擊就能發現相似之處」
  「是的」雙也點頭
  『很有創意地把所有方法都做過一遍了,內外翻轉、支解粉碎,好多好多啊!』雨露柘榴說
  「你想復仇嗎?」浮竹皺著眉
  「復仇之後什麼都得不到」雙也說「無論用哪種手段,即使給那些人帶來世上最極端的痛苦,心靈也得不到救贖」
  『你是會追求救贖的人嗎?』雨露柘榴說
  「『那你回到瀞靈廷、成為劍八是為了什麼?』」京樂說「這個問題如果得不到解答,害怕你的人會為了自保,想盡辦法除掉你喔」
  「我答應姐姐,會成為強大的死神,劍八正是最強的死神,僅此而已」雙也說「身為死神,我的使命便是將虛從世上根除」
  「那是不可能的」京樂說「就算你把虛圈掃蕩一空,只要人類還存在,就會有新的虛產生」
  「那就從根源杜絕虛的產生」雙也說「只要去除讓人類墮落為虛的元素,就能製造一個沒有虛的世界」
  「…你是說要去除他們的慾望、憤怒、執念等等想法嗎」京樂說「那些,可是人類的本能喔」
  「是的,這樣人類也會更為快樂」雙也說
  「那是真正的快樂嗎」浮竹說「去除了你視為缺點的人類情緒,他們就不是人類了」
  『欸你聽到了嗎?好好先生說你不是人欸!你把那些全放在我這,你要不要拿回去啊?要嗎?想不想回去當人呀~?』雨露柘榴嘲諷著,雙也抓住她的領子把它扔了出去。
  「沒有虛,而人類不再為愛恨慾求苦惱奔波、知足常樂,這樣的世界聽起來好像不錯」京樂說
  「京樂!」浮竹轉頭看他
  「但,那怎麼可能做得到啊」京樂笑「世界上有那~麼多人類,而且你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洗腦,會自己思考的人依舊會產生那些想法」
  「沒有必要」雙也說「只要將大腦裡產生那些想法的部分去除即可」
  京樂和浮竹同時頓了一下,要去除人類某些想法,甚至抹煞整個人格是做得到的,就連最原始的工具都能做到,只要毀壞大腦的一部份,這個人就會失去使他成為"自己"的一切;日後,有個人類醫生將其稱為前額葉切除術。
  『唉呀唉呀,你的新朋友被你噁心到了喔~』雨露柘榴說
  「你們對於這種作法雖感到反感,卻沒質疑可行性」雙也說
  「以你那種能力確實有可能做到」京樂說
  『他還真欣賞我,我都害羞了』雨露柘榴哈哈大笑
  「做不做得到,和該不該做是兩回事」浮竹說
  「要將所有人類改造需要很多時間,但並非不可能」雙也說「不過,目前為止,這只是想法」
  "目前為止"浮竹和京樂同時想"這表示他真的想朝這個目標前進吧"
  「如果你那麼做,整個護廷十三隊都會阻止你」浮竹說
  「我希望避免和你們交手」雙也看著京樂說「你的枯松心中,對我來說相當棘手」
  『就是啊~斷魚淵這種抽乾靈壓的招數太作弊了,嘻嘻嘻,那個長了一張和善的臉的浮竹,他的刀看起來像跳繩一樣,不過說不定也和我很相剋喔~』雨露柘榴說
  「居然連這都知道啊」京樂說「你入侵了映像廳嗎?」
  「我本人沒有」雙也說「但我知道那裏有什麼」
  「什麼意思?」京樂問


  雙也指著浮竹身旁的一個木盒。
  「就像我知道裡面裝著一顆糖」雙也說「而你們知道外面有片湖一樣,我不必置身其中也知道」
  「這裡面是糖?」浮竹拿起盒子搖晃,裡面確實有某種小東西碰撞的聲音。
  「那個機關盒你還沒打開嗎?」京樂問
  「我試了三天還是打不開,這次的太難了」浮竹把盒子放在桌上
  雙也看了盒子一眼,木盒的滑蓋自動滑開,細小的木棒抽出,在一連串木頭機關移動的聲音後,機關盒被打開了,裡面放著一顆金平糖。
  「你怎麼做到的!?」浮竹瞪大眼問
  「知道這裡面的構造以後,只要控制零件移動就好」雙也說「雖是因活動不便才有製作物品的嗜好,這也是足以媲美職業匠人的作品」
  「你見過燎介?」京樂問
  「可以說看過,但沒見過面」雙也說
  『去見一下吧,和我們超不合的那種能力說不定會很有趣喔』雨露柘榴說
  "沒去過但看過、沒聽過但曉得別人的對話、鬼道對他無效,刀鋒無法砍傷他,他移動也並非是瞬步,而是從空氣中出現一樣"京樂想"不是閱讀他人記憶,監控…不是那種能力,彷彿他本身無所不在一樣"


  在兩百多年後京樂的猜想才得到解答,在測試轉神體時被雨露柘榴打擾的浦原和夜一從這位想給自己主人找麻煩的刀靈口中得到了答案:
  雨露柘榴的能力並非是將鬼道無效化,而是融合並進一步支配,她是一把從覺醒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處於卍解狀態的斬魄刀;因為與外部融合了,雙也的內在世界便與外在融合,於是便產生了雨露柘榴這位,無時無刻待在他身邊與他交談的刀靈,所以在他人眼中他才經常和不存在的對像說話。
  痣城的能力是將自身與外界融合,只要是靈子的一切,無論是生物或物質都受到他操控,吸入肺部的空氣、腳下的土地、建築的牆壁、存放在密室的書籍…,瀞靈廷的一切,都是他的一部份,即使身處無間無法操控外界,他也知道自己被關在無間的兩百多年來發生的一切。


  「燎介不可能認識你」浮竹面色凝重「你為什麼會調查他」
  「我沒有刻意調查,只是知道而已」雙也說「我知道他做了很多機關盒給你,讓你在養病時打發時間」
  『因為被燙到了嘛!那個人的能力對你來說超討厭的!轉換靈子性質使其燃燒,這是什麼鬼東西嘛~』雨露柘榴說『靠近就被燙得受不了啦!』
  「你這樣讓大家好沒隱私啊」京樂吐槽「會被女孩子當成偷窺狂討厭喔」
  「我對別人的私事沒有興趣」雙也說
  「你該不會連我們都監視吧」京樂半開玩笑的說
  「我沒有刻意看」雙也說「我對兩位約會說的情話沒有興趣」
  『他倆真的超級肉麻,你要不要去談個戀愛?會有人喜歡你嗎?這張臉就夠騙倒少女了,但你的個性好~差啊』雨露柘榴說
  「…」京樂拿到嘴邊的杯子停住了。
  「…」浮竹表情僵住,慢慢地抬頭看始終維持一號表情的雙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京樂喝了口茶說
  『裝傻欸~明明就成天在…』雨露柘榴說到一半就被雙也揮手趕走。
  「我得說,京樂隊長的計畫相當高明」雙也說「讓分家之間彼此競爭磨練,在和平時代也不懈怠,保存重要的戰鬥能力」
  「我可沒說過這種話」京樂說
  「"在分家之中脫穎而出的強者,實力只要能得到認可便是下一任家主"」雙也說「那是分家與家臣一致得到的結論」
  「他們愛怎麼揣測是他們的自由」京樂說「不過,你也太關心我家了吧」
  「我們的家族來歷很相似」雙也說「但我的族人因安逸而覆滅,我只是好奇我們之間的差異」他思考了一下後說「同時,我也知道當初我的族人犯了多少錯誤才會落到那種下場」


  同樣是因有強大靈力而靠戰鬥爬上上級貴族地位的家族,痣城家數十代後連一個能始解的人都沒有,痣城家的財力取代了武力,成為讓眾人畏懼的因素。
  隨後,這個家族更是進一步利用人們對他們的恐懼擴大事業版圖,日益累積實力。他們忘卻了身為死神的傲氣,將所有心思投註在鬥爭與牟利中,累積更多財產,正是這份財富使他們成為鄙視新興貴族的老貴族們眼中的肥羊與眼中釘。


  「對你所經歷的那場悲劇,我感到很遺憾」浮竹說,痣城家的處刑在當時是無人不知的"盛事",貪婪瓜分痣城家財產的貴族之間還衍生了更多血腥衝突。
  「和失去力量的下場相比,自相殘殺的犧牲不足掛齒」雙也看著眼神深沉的京樂說「請以我的族人為戒,切莫放棄對武力的追求」
  『他們那家好兇哪~用不著你操心』雨露柘榴說
  「這是建言嗎?」京樂說
  「可以這麼說吧」雙也說「我答應來此,也是為了和京樂隊長談話」
  『這群隊長裡和你最熟的就是他了吧,他看你殺了那個劍八還跟你聊天、讓你和他愛人說話,真的不把你當威脅哪~』雨露柘榴說『掉進那個卍解裡會先死的是你還是他呢?』
  「那你大可以直接找我啊」京樂說
  「這裡沒有錄靈蟲」雙也說「平時我會把在我身邊的錄靈蟲除掉,蟲子卻會避開這一帶,是和那片吸收靈子的竹林有關吧」
  『對啊~靠近那片竹林就很難受,砍光吧!一把火燒掉!』雨露柘榴說
  「你在避開映像廳啊」京樂說
  「我與那群人沒有過節,只是對他們頻頻打擾的行為生厭」雙也說「既然我的忠告已傳達給京樂隊長,我也該走了」
  「不多坐一會嗎?」浮竹問
  「那沒有意義」雙也消散在空氣中離去。



  「你覺得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浮竹問
  「某種無孔不入的能力,超出我們的常識範圍」京樂說「他所說的全都是真的,當年陷害痣城家的世家大族紛紛派人、甚至當家親自登門求我提供庇護;橋野原一族奉貴族議會命令調查痣城家族譜,想找出他的身分,沒人親眼見到痣城雙也被虛吃掉,也未曾找到他的遺體,現在還有人提議要恢復他的貴族身分向他求和」
  「他不像在乎身分的人」浮竹說「而且正是貴族害他家破人亡,他不會接受吧」
  「沒有怨恨也沒有悲傷」京樂說「正常人不會像他那樣」
  「目睹那種慘案,心靈沒有崩潰才是不正常的」浮竹說「而且他對當年殘殺圍觀處刑貴族的供認不諱,我想他剛才說的全是實話」他皺著眉說「只有在向你提出忠告和提及處決的時候,他的語調稍有起伏」
  「即使是不相關的人,也不希望有人落入和他們相同的下場啊」京樂說「你怎麼看痣城雙也這個人」
  「像個孩子」浮竹說「將世界黑白劃分,想用單純的方式解決問題,然而就是因為想得單純,所以非常粗暴,就像只會用力扯繩子卻沒想到要把結打開的孩子」
  「但這個孩子不但能把繩子扯過來,還能把繩子那一端綁的任何東西也拉過去啊」京樂嘆氣「他的理想真可怕」
  「希望他會發現自己的理想是一場惡夢」浮竹嘆氣說「話說,為什麼你們分家會那樣想啊?」浮竹轉頭看攤手的京樂。
  「因為我沒有結婚的打算,遲早得從分家中找人繼位,或者敗在某人手下,他們深知不可能戰勝我,那自然會認為前者是答案」京樂說「這不是我安排的,但他們如果以為這是我的盤算,也是我不結婚的原因的話,不如將錯就錯,我也落得清閒」
  「欸?是這樣嗎?」浮竹驚訝的問
  「順水推舟了」京樂懶懶的趴在浮竹腿上說「家臣們,尤其是老頭子們都深信我不結婚是為了讓真正的強者繼位,因為是我家這種家系才會相信這種實力至上主義的藉口」
  「這樣真的好嗎?」浮竹問
  「我有命令不准鬧出人命喔」京樂抱著浮竹的腰說「只要能讓他們別再拿結婚的事煩我就好了」


  不久後,四十六室抱著"你辦得到就試試看"的心態同意了痣城劍八所提的改造魂魄計畫,沒人相信他能將連靈力都沒有的流魂街居民變成能與虛對抗的尖兵;然而,利用罪犯所進行的改造卻成功到使四十六室產生恐懼,普通的魂魄成了在一分鐘內能處理掉一般虛的戰鬥人偶,並且對痣城有絕對的忠誠心後,即刻以“該計劃違反人道精神”為由,終止了這個計劃。
  四十六室不僅對改造魂魄意外強大的力量感到畏懼,甚至害怕擁有劍八之名的
死神因此得到更為強大的力量,進而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於是,四十六室遂以扭曲原意的方式,竄改了原本同意痣城改造罪犯魂魄的事實,以“非法改造罪犯魂魄”為首罪,進一步在痣城身上加上許多罪狀,使他成為屍魂界的大罪人。
********************
[冬季大戰後/SAFWY小說結束後 雨乾堂]
  「原來是這樣啊…」七緒聽京樂說完痣城劍八的故事後也相當震撼,改造魂魄計畫後來以義魂丸的方式再起,然後又再度因為四十六室的顧忌而被廢除。
  「還好他自願回到無間,當年他是感覺到零番隊要出動了才自己放棄投案的,我和浮竹也沒跟他交手過」京樂說
  「他擔任劍八時的四十六室我記得是…」七緒正在回想歷史
  「除了少數幾個提前退休或老死的人外,全被藍染殺了」京樂說「而他擔任劍八那時,四十六室裡也有當年共謀摧毀痣城家的人」
  「這實在是──」七緒皺眉「如果能夠將痣城雙也處死的話,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執行吧」
  「是啊,可以掩蓋自己的過失,還能杜絕後患」京樂說「但他那種能力,即使用雙殛處刑也沒用,他可以馬上消失」
  「更木隊長連始解都沒有就擊敗了這種怪物,還真是可怕」七緒忍不住說
  「還好他的本性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京樂說「兩百四十九年前說會賠償他誤傷的銀蜻蛉店員,一逃出來什麼地方都沒去,就先去銀次郎那裏賠款了」
  「在我養病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啊…」坐在床上喝粥的浮竹說
  「我來找你那時候看到的破面是被你隊上的好風景吸引來的,所幸不是什麼危險人物」京樂說
  「如果他沒有那麼極端的目標的話,他是個非常盡責的死神」浮竹說
  「相較之下更木隊長親切多了…」七緒忍不住吐槽。


  在回到八番隊後,七緒去參加副隊長會議,京樂獨自在辦公室中沉思。
  在受到更木重創的痣城回到無間前,他追上那陣帶著異樣靈子的風,痣城在一處無人的山丘停下,空氣中的靈子逐漸凝聚出他的形體,但是半透明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雙也問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京樂說
  「我不打算執行我的計劃」雙也說「我會回到無間」他打算將寄放在雨露柘榴那的一切取回,無論需要花上多少時間,他會將他所拋棄的內心一點一點的拿回來,真正的感受世界,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刀的始解語並駕馭這份力量,也許等他能夠理解唐觀音寺那樣荒唐熱情卻鍥而不捨的人類時,他也能夠實現與姐姐約定。
  「我不是要問那個,我知道你是乖乖回房睡覺的那種孩子」京樂說「你的能力是融合並控制靈子對吧」
  「是」雙也點頭
  「假設有兩個靈魂融合了,你能將其中一方剝離嗎?」京樂說「你試圖與那個破面融和來獲取他的能力,這表示你有這種力量吧」
  「浮竹隊長並沒有和那股力量融合」雙也說
  「你知道我的目的啊」京樂壓低帽緣「能麻煩你詳細說明一下嗎?」
  「我在無間知道瀞靈廷所發生的一切」雙也說
  "他聽到我們的對話了啊"京樂想
  「他身上確實存在一股力量,但並非在他"體內"」雙也說「就像透過玻璃花窗照在白紙上的斑斕光影,那股力量既存在於浮竹的魂魄中,也存在於另一個領域,我只能感知到這個程度」
  「那你能將他們分離嗎?」京樂問
  「目前看來,我無法和生物融合」雙也說「如果只是單純操作靈子剝離的話,我雖然做得到絞碎五臟六腑使其從體內流出,或者在不割開軀體的前提下割除內臟,但那都是因為身體是以靈子構成的,在他身上的無論是什麼,都不是我能驅使的靈子」
  「這樣啊…」京樂的神情被斗笠遮掩「我明白了,謝謝你的說明」
  「抱歉讓你失望了」雙也說「雖然兩位不支持我的理想,但我想,我應該還是挺喜歡與你們共事的」
  「不,是我想得太單純了」京樂說「浮竹說過,除去那個可怕的理想,你是個很好的死神」
  「如果我說我做得到,你打算怎麼做?」雙也問
  「大概會幹出讓山老頭把我燒到靈子都不剩的事吧」京樂說,如果痣城恢復力量後能分離米米哈基,就算和當年的浦原一樣永遠回不了屍魂界,終生躲藏度日,他也有所覺悟了。
  「…」雙也注視著京樂
  「有什麼事嗎?」京樂問
  「你在自身魂魄深處埋藏了什麼」雙也問
  『之前在好好先生旁邊都沒注意到』雨露柘榴說『真有意思啊』
  「這是啞謎嗎?這種哲學話題比較適合浮竹呀~」京樂半開玩笑的抗議"難道他感覺得到藏在狂中的八鏡劍嗎?還是他聽過我們的對話?不,拿出劍的時候我和浮竹都會用結界隔離外界,他不可能知道,所以是能察覺吧"他快速的推理後開起玩笑「別這樣盯著我嘛~我這樣的大叔雖然有一片真心,但沒有美女們賞心悅目喔~」
  『又~~~裝傻啊』雨露柘榴吐槽
  「…」雙也半透明的臉皺起了眉頭,以他有限的表達能力做出最接近於嫌棄的表情,沒有多加評論便再度消散於空氣之中。
  傍晚京樂提著從八樂軒買的便當到雨乾堂,沒感覺到兩個三席的靈壓就瞬步到門口。
  「十~四郎~~」京樂掀開竹簾滿心歡喜地張開雙手要給愛人一個擁抱「我來──唉!?」他在被擋在他與十四郎之間的粉紅小客人面前急煞。
  「嗨!」八千流在浮竹床邊吃隊員送給浮竹的現世點心「春春帶了什麼來?」
  「京樂你來了啊」浮竹說「草鹿發現駐派京都的隊員回來後就來吃點心了」
  「嗯!」八千流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生八橋。
  「這是我和浮竹的晚餐」京樂嘆了口氣,是八千流的話就不知道會待到什麼時候了,這孩子比十三番隊隊員更清楚駐派人員歸隊報告的時間,因為隊員們都會帶伴手禮回來給浮竹,這個粉紅小旋風一定會準時出現把所有點心掃蕩一空。
  「這些全部給你」浮竹把一整袋零食交給八千流「不早了,你該回十一番隊了吧?」
  「小劍沒問題的!」八千流盯著京樂說
  「…」京樂默默地從袖子裡拿出隊員分送的餅乾試做品「這也給你,早點回去好不好呀~?」
  「好!」八千流把最後一塊生八橋塞進嘴裡「我還會再來的~」一陣強風後,零食和八千流都消失無蹤。


  「他還是這麼有精神啊」京樂把便當放在桌上說
  「近藤這次還是受傷才提前歸隊的,八千流好像一直在留心那些駐派人員的靈壓」浮竹笑著打開便當「喔!是生薑燒啊!你怎麼知道我正想吃這個啊?」
  「你每次康復後都會想吃口味重一點的食物,天涼時又偏好有薑的料理,所以我就買生薑燒了」京樂打開自己那份烤牛肉便當,將浮竹配菜裡的綜合天婦羅和自己便當裡的玉子燒及燉南瓜對調,不過留下了他喜歡的炸蓮藕鑲肉「雖然被告誡了,但偷偷吃一點沒關係吧?」
  「嗯,只吃這兩片不要緊」浮竹說,四番隊的藥師再三提醒最近不能吃太油,會影響新藥吸收「對了,這個我沒讓八千流拿走,是要留給你的」他拉開抽屜從公文堆底下拿出一個紅色紙盒,包裝已經被打開過了。
  「這是什麼?」京樂打開盒子,裡面是某種西式糕點,蛋糕一角被人捏走了一小口。
  「加入一種叫做威士忌的酒做出來的檸檬磅蛋糕」浮竹笑著說「我試過味道,我覺得你會喜歡就藏起來了」
  「聞起來很香」京樂把盒子蓋上「晚一點我們一起吃吧?」
  「你吃就好」浮竹夾起燉南瓜「我給你泡茶」
  「不吃一點嗎?」京樂問「難得有這種稀奇的東西」
  「…」浮竹放下筷子,默默的走到雨乾堂角落拉起一塊小榻榻米,微弱的冷光照在他臉上「我比較想吃這個」他拿出一盒水果奶酪。
  「冰…箱?!」京樂傻眼的看著浮竹
  「我請阿近幫我裝的,不然有些藥老是需要清音他們來回送實在太累人了」浮竹把冰箱關上說「這個是朽木帶給我的,好像是一護的妹妹們推薦的點心,還有布丁跟冰淇淋」
  「你隊上的孩子們真貼心啊」京樂微笑
  「對了,晚一點朽木會過來報告,你一起聽吧」浮竹說
  「嗯?我?」京樂指著自己
  「是關於那個和痣城交手"收服破面"並且"自稱是黑崎一護師傅"的謎樣人類」浮竹說著也歪頭笑了「一護他們身邊有趣的人還真多哪」
  「四十六室不是下令調查所有關於他的紀錄嗎?」京樂說「我那邊有一些地縛靈經由他開導才來到屍魂界的證詞,但除此之外也沒有這個人的資訊」
  「我的隊員中有一些人知道他,不過最清楚且實際見過他的只有朽木」浮竹說「我問他的時候他很為難的說了"一言難盡"並請我給他時間到現世去取得相關資料,不曉得這位唐先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與此同時 現世※
  「唐觀音寺的影帶全部缺貨!?那種東西怎麼會賣到缺貨啊!??」露琪亞說
  「因為他破壞了恐怖分子的武器還救出了人質嘛!現在又颳起了一股觀音寺熱潮喔,以前只有小朋友喜歡他的節目,現在有很多大人也欣賞他那股正向又謙虛的作風,你看現在新聞都是他」店員打開電視新聞「真厲害啊,做了那麼了不起的事還能放下身段搞笑不邀功,你看他開車把武裝直升機引離市中心這段!太厲害了!是貨真價實的大英雄呢!」

  "雖然他確實有所貢獻,但技術開發局那些傢伙到底都替換了什麼記憶給人類啊!!"露琪亞無聲在內心吶喊。
Notes:
  護廷十三隊其實等於是一支軍隊這個概念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會變成一個盲點,他們並不是警察而是軍事組織,參考各種社會和歷史,過去隊員的男女比例應該相當懸殊,江戶時代武士盛行的其中一個解釋就是江戶的男女比例落差太大,以及下級武士找不到出身相當的女性婚配等等。
所以在這種環境中有部分隊員和同性有肉體關係也不奇怪,可能是因為薪水沒有多到可以去花街、沒有機會認識異性或者真的是彎的(有趣的是,金賽性學報告中少年時曾與同性有性接觸的男性為48%,這之中大多是直男)
參考日本史,貴族、僧侶之間男風盛行的年代並不少見,小姓也被視為一種出人頭地的方式(附帶一提還有利用男色收集軍事情報的紀錄)
也有眾道關係能加強軍隊團結的作用的看法,眾道關係是一對一的,但並不妨礙雙方另尋女色/娶妻,江戶中期因為為了美少年爭風吃醋的爭鬥事件太多,逐漸受到了限制。
參考各種歷史後,這邊設定瀞靈廷的風氣大約是男色屬於個人愛好,雖不是拿到檯面上公開討論的事,但也不禁止,貴族之中喜好美少年的人也不少,但不會因此不娶妻,娶妻成家是社會/家族義務,和實際感情生活可以分開(三島由紀夫:看我幹嘛?),而且貴族本來就多是政治聯姻,感情基礎是否存在打從一開始就不重要。
京樂不想讓人知道的原因之一就是被發現了很麻煩,因個性風流不結婚這種說法對他來說還比較方便,但如果是因為浮竹而不娶妻的話,就會有各種流言蜚語產生,對他和浮竹來說都會非常困擾。
京樂住的院落的資深僕人們都是知情的,至於家中其他大小家臣、僕人、家老、親戚、家丁等等,就完全被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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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2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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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1: 【叔叔?叔叔。】

[距離藍染叛變73年前/更木成為劍八後 柳淵家]

  「來來~」十四郎坐在榻榻米上搖著鈴吸引正在學步的寶寶「過來舅舅這裡~」
  「噗哇」寶寶搖搖晃晃的踏出一步就要坐下,被十四郎接住抱進懷裡。
  「好棒喔!小灯」十四郎抱著外甥女笑得合不攏嘴「小灯又走了一步喔!超厲害的!」他逗著寶寶說。
  「我們小時候舅舅也是這樣嗎?」夏淵的次子燎司(Ryoushi)低聲問,看起來約十五、六歲的綠眼少年有一頭長過耳下但不及肩的深棕色直髮,和哥哥相比他長得更像母親,他頭一次見到舅舅這樣傻笑。
  「你舅舅他最喜歡小孩了嘛」京樂笑「你們小時候他也是這樣啊」
  「喔…」燎司看著躺在榻榻米上舉起寶寶逗她笑的舅舅,雖然他舅舅本就不是那種威嚴得令人生畏的人,但這個傻笑的樣子…。
  「真像溺愛孫兒的奶奶」燎介一針見血地吐槽,燎司用力點頭表達贊同。
  「他很溺愛你們啊」京樂說「燎司小時候也經常在雨乾堂纏著他要點心不是嗎」
  「呃」少年視線飄忽,難為情的看向窗外「那是小時候了啦」燎司嘀咕著。
  「不過我們小時候京樂叔就沒有送我們這麼多玩具」燎介說
  「偏心喔~」燎司消遣
  「我就是偏心女孩子,不行嗎。」京樂理所當然大言不慚的說。
  「噠噠」寶寶從十四郎胸口掙脫在榻榻米上躺了一下,綠色大眼睛尋找下一個目標,馬上就鎖定了新的玩伴,小團子翻身朝著京樂爬去。

  「不跟我玩了啊」十四郎起身試圖用鈴鐺吸引寶寶,但寶寶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朝京樂爬。
  「欸呀,小美女找我有事嗎?」京樂低頭對趴在自己膝上的寶寶問好。
  「噗嚕嚕」寶寶閉著嘴吹氣,噴了京樂一臉口水。
  「你也太熱情了吧…」京樂閉著眼抬頭用袖子抹臉,旁邊寶寶的兩位哥哥拍腿大笑。
  「他最近很喜歡這樣噴口水喔」十四郎笑
  「燎司小時候有一陣子也喜歡發出怪聲」燎介說
  「啊啊」寶寶鍥而不捨地爬到京樂腿上,用沾滿口水的小手拉扯他身上的粉紅色和服。
  「啊~是被這個吸引了啊」京樂拉起一隻袖子給寶寶玩「顏色很漂亮吧?」
  「寶寶喜歡顏色鮮豔的東西嘛」燎介說

  「小灯快滿一歲了,有名字了嗎?」京樂把寶寶抱起來讓他在自己腿上坐好,除了出生後就在夏輝堅持下立刻登載入冊的燎介外,柳淵家的習慣是在周歲時才正式給孩子取名並載入貴族名冊,在那之前喊的都是小名。
  「Haruhi」十四郎說「寫法是春天的春,和小灯的灯,因為她是春天出生的」
  「叫小春也不錯呢」京樂被小灯拉扯瀏海,歪著頭輕輕地把寶寶的手掰開。
  「叫小春的女孩子太多了,所以我們打算繼續叫他小灯」燎司說
  「京樂叔是夏天生的,名字卻是春字呢」燎司說
  「我是長男還是叫十四郎而不是一郎啊」十四郎笑
  「春水是我母親取的名字」京樂扶著全力後仰的寶寶的背,寶寶正上下顛倒的看著十四郎,揮著小手想抓他手上的鈴「好像是因為她喜歡春雨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欸~京樂叔的名是由母親取的啊?」燎司問
  「大部分家族好像都是由父親取名的」燎介說
  「要看個別家族吧」京樂想了一下說「以前上級貴族由母親或外公取幼名和名字是很常見的,因為那時婚後住在娘家的人很多,孩子也是由母方養育,父親負起贍養責任;有的家族則是由母親取幼名,正式的名字由父親取,我家並沒有特別指定由誰取名的習慣,名字也不會等到成年才取」
  「父親的名字是然司(Zenji)不過也沒人那樣叫他」燎介說「熟人和以前的隊友都喊他誠五郎,我們兩個雖然有幼名,但也只是一歲前紀錄用的,沒人那樣叫我們」
  「我的幼名也只有親戚會用」京樂說,小時候無論是在元塾還是在大哥那都是直接使用春水這個名字,會叫他幼名總藏佐的都是家裡的人。
  「話說老家那邊取名是誰負責啊?」燎司問
  「除了希幸以外都是你外公外婆一起想的」十四郎說「你們兩個的名字都是媽媽取的唷」
  "這麼一想,外公外婆取名風格真樸素…"燎司在心裡吐槽,浮竹家的男孩名字幾乎都是Ro結尾,十四郎、紡郎、夕朗"啊,我和大哥的幼名也是這樣,大哥是照一郎我是照二郎,母親取名的方式完全就是老家那套風格"

  「這個名字也很好寫呢」十四郎讓坐在京樂腿上的寶寶握住自己的手指,搖搖寶寶的手說「春~灯,小春~灯」他親了寶寶的臉一口「過來舅舅這裡」他拍兩下手吸引寶寶注意。
  「嗯!」寶寶看了舅舅一會後甩頭不理,抓著京樂的領子想站起來。
  「你舅舅會心痛喔」京樂扶著寶寶對十四郎笑。
  「唉」十四郎嘆氣「是被嫌煩了嗎…」
  「啊痛痛痛不要扯!」京樂突然哀號
  「啊哈哈哈」燎司一看到京樂慘叫的原因忍不住拍腿大笑
  「噗哧」燎介摀著嘴撇過頭偷笑
  「啊~不可以這樣啦」忍俊不禁的十四郎掰開寶寶扯著京樂胸毛的小爪子「真的不可以喔哈哈哈哈」
  「還給你」京樂把寶寶舉得遠遠的交給十四郎。
  「看來她是預謀的」燎介笑著說
  「京樂叔你還是把衣服穿好再來陪小灯玩吧」燎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小時候也做過這種事啊」十四郎抱著揮舞小手還想回到京樂身上的寶寶說。
  「好了,衣服給你,別再過來了」京樂把粉色和服鋪在地上,十四郎把寶寶放在和服上,寶寶因為地面顏色改變而好奇地用沾滿口水的手拍了幾下。

  「燎介小時候就很乖」京樂說
  「我又站不起來」燎介說,他後來才裝上義肢學會行走的。
  「那樣確實無法做亂」燎司吐槽
  「不過我們帶你出去玩的時候你也不會鬧脾氣」十四郎說「讓你坐在我們肩膀上你就會安靜地趴在我們頭上看風景」
  「啊,有一次舅舅突然昏倒,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燎介說
  「啊哈哈…還好那時候京樂在我後面」十四郎乾笑說
  「我小時候也很喜歡那樣」燎司說「能從完全不同的角度看世界很新奇」

  燎司小時候和舅舅出去玩也會吵著想要坐在舅舅肩上,十四郎對自己身體狀況沒把握而拒絕時總是一臉遺憾,京樂就會把斗笠蓋在他頭上把他拎起來放到自己肩上。
  他很喜歡蓋在湖上的雨乾堂,但去舅舅隊上玩的機會並不多,通常都是放假的浮竹來探望他們,而見到舅舅就表示京樂八成也會出現,在知道瞬步和靈壓是什麼前他找京樂玩捉迷藏和鬼抓人都被耍得團團轉。

  「你們以後和小灯玩可別像對他們兄弟那樣粗魯」夏輝一進到和室寶寶就立刻朝他爬去。
  「我有很粗魯嗎?」十四郎問
  「會嗎?」京樂問
  「我覺得正常的長輩大概不會像你們那樣,仗著自己反射快又會瞬步就把小孩子當球拋給對方玩」燎司說
  「你們玩得很開心啊」十四郎說
  「當時是真的覺得很好玩啦」燎介乾笑「但長大以後想起來就覺得那真的好危險哪」
  「不過你們兩個也帶太多玩具給小灯了吧?」夏輝抱著女兒說「有些給他玩還有點早」
  「在挑禮物的時候一時沒忍住…」十四郎不好意思的笑說
  「你們兩個也太偏心小灯了」夏輝抱著女兒笑
  「十四郎本來以為又是男孩,結果是小公主,當然開心啊」京樂說
  「舅舅以為小灯是男孩子?」燎司問
  「應該說,因為我們家都是生男孩居多,夏輝懷小灯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所以我們其實都以為這次也是男孩子」十四郎說
  「確實是這樣呢」燎司點頭,母親七名手足中只有一個妹妹,這種比例挺誇張的。
  「僕人通知他小灯出生的時候他還問對方好幾次是男是女呢」京樂笑「他完全傻住了~」
  「超級差別待遇!」燎司吐槽

  「你出生的時候你舅舅可是一直在外面陪你父親等喔」京樂說
  「你哭得非常大聲」十四郎轉頭對著京樂笑「聽到哭聲的時候我就和春水說應該是男孩了」
  「…」燎司看著舅舅和京樂一會「等一下,為什麼京樂叔無所不在啊!?」
  「嗯?」京樂抬頭
  「大哥出生的時候、我出生的時候,小灯出生後,還有父親和母親的婚禮,新年的時候‥,你怎麼老是在場??」燎司說,他這才想到幾乎所有大事只要和舅舅有關就一定會有京樂在場。
  「沒辦法,誰叫他整天黏著你十四郎舅舅嘛」夏輝說
  "這種原因也太奇怪了吧!"燎司在心裡吐槽著。

  「難道說…」燎司一臉同情的看著京樂「京樂叔沒有舅舅以外的朋友嗎?」
  「沒禮貌,我可是很受歡迎的」京樂說
  「那你也太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吧」燎司說
  「你舅舅在我個人生活中佔了一大塊不行嗎?」京樂吐槽
  「春水常常和休假的隊員們出去喝酒,人緣很好的」十四郎笑
  「就是啊」京樂點頭附和
  「可是舅舅你就是那種會為沒人緣的人辯護的好好先生啊」燎司說
  「你嘴巴越來越毒了!」京樂說

  「他真的還沒想通啊」在一旁抱著女兒的夏輝低聲和長子說
  「他的神經一向比較大條,不乾脆告訴他嗎?」燎介說,京樂一直是浮竹家不需特別解釋的一員,如果不是外表完全不像的話,他和浮竹家成員自然互動的樣子彷彿他本來就生在這一家一樣。
  「我想看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夏輝說
  「母親您有時候也挺…」惡趣味的
  「挺什麼?」夏輝問
  「沒,我什麼都沒說。」燎介識相的閉嘴了。

  「對了,這個是我請隊員幫我從現世帶回來的」十四郎從禮物中翻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是西方現世的產品啊」燎介一眼就判斷出物品的來源。
  「裡面裝了什麼啊?」燎司暫停對京樂的吐槽靠過來看
  「這個盒子本身就是玩具喔」十四郎翻過盒子轉緊底下的小發條,把盒子放在茶几中央寶寶拿不到的地方將蓋子打開。

  一個小小的芭蕾舞者隨蓋子掀開立起,在盒子中央緩緩轉動,蓋子內側畫著一片陌生的風景,有白色的西洋城堡與碧綠的湖水,清脆悅耳的小曲自盒中傳出。

  「啊呀啊」寶寶指著盒子轉頭看母親,開心的拍著桌子想爬上去拿音樂盒。
  「不行喔」夏輝抱著寶寶安撫
  「這很貴吧?」燎司說
  「在瀞靈廷的話是不便宜」京樂說,因為廷中沒有製作這種玩具的工匠,除了少數從現世帶回的真品外,其餘都是貴族聘僱的匠人仿製的。
  「在現世買的話比較便宜,所以我請一位駐派現世的隊員幫我帶回來了」十四郎說,雖然這是真正的手工歐製音樂盒所以價格偏高,但相比瀞靈廷內貴族送禮收購所花的費用還是便宜許多。
  「幾十年前我們也收過這種禮物,大哥說這沒有特別複雜的構造,為何在廷內還是只有貴族和富裕家庭才買得起啊?」燎司問
  「因為要是大量引進或者在平民的商家製作出售的話,那些拿著音樂盒炫耀的貴族在聚會上就沒有談資了」京樂打呵欠說「手上高價收購的現世真品也會失去大半價值,有人刻意在抑制這類商品流通,等流魂街出現會這門手藝的人,或者流行起新的現世產品,音樂盒很快就會變成普通的玩具」
  「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啊?」燎介問
  「我們八番是情報隊嘛,無關的情資總是會一起被回收的」京樂說

  「如果十三番隊的隊員們多做一些現世物品買賣的話,很快就能賺飽退休去了吧」燎司說
  「所以有針對駐派人員的規定啊,帶一些伴手禮或者紀念品回來沒有關係,但是以此營利或者走私違禁品會被沒收所得並懲處調往他隊甚至除籍」十四郎說
  「技術開發局威逼利誘十三番隊駐派人員替他們收集現世樣本的問題也很大哪」京樂說
  「是啊」十四郎嘆氣「只是日常用品倒沒有關係,讓隊員收集人類的武器跟毒物實在太危險了」
  「現世好像有很多新奇的東西」燎司說
  「嗯,因為人類沒有靈力,所以非常努力研究科學,有能讓人在天上飛的鐵鳥,還有快速移動的鐵車,不過鐵車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瞬步」十四郎說「一番隊的雀部副隊長幾年前去現世出差回來後就對西洋文化非常著迷」

  長次郎本人是委託駐派隊員代購各種現世舶來品的大戶,雖然他委託的數量相當驚人,但都是他出於個人興趣而且隊員們並沒有從中牟取高額利潤,所以並不算違規,不過就算有人以此向總隊長糾舉,總隊長也會以"雀部副隊長利用下班時間研究現世快速變化的世態並無不妥"這樣的理由駁回。

  「成為死神就能去現世嗎?」燎司問
  「你想當死神嗎?」夏輝問
  「我是次男嘛」燎司看了大哥又看了母親和舅舅「舅舅們都是死神,我的鬼道和瞬步修行也很順利」
  「除非你能在練劍時擊中我」夏輝的眼神突然變得相當恐怖「不然,你沒資格成為死神」
  「母親您那是強人所難。」燎介吐槽,他很清楚夏輝嫁人前的豐功偉業。
  「好可怕!」燎司被突然變臉的母親嚇了一跳「我只是在考慮嘛!」
  「也不一定得當死神啊」十四郎說「孩子們不必握刀維生,能有餘裕考慮其他選擇,我們就是為此而努力的」
  「…」燎司看著舅舅和母親低頭說「我把死神的工作看得太輕了,對不起」
  「你還小嘛」十四郎微笑「如果你考慮過各種選擇後還是決定當死神的話,我們都能給你做特訓喔」
  「別來八番隊,我只收女孩子」京樂說
  「我覺得我會說得這麼隨便就是京樂叔害的」燎司吐槽
  「喂~~~」京樂抗議

※數日後 雨乾堂※

  「怎麼會有寶寶!」清音眼睛一亮,馬上趴下來逗孩子「好可愛喔!是誰的小孩啊?」
  「是我的外甥女」浮竹說
  「喔!是去年春天出生的那個孩子啊!」清音說「跟隊長一樣是綠眼睛耶!」他抬頭這才注意到雨乾堂內還有一名訪客,馬上收斂了自己興奮的樣子坐好「你好」
  「你好」燎司向清音點頭打招呼「我是浮竹隊長的外甥,叫做燎司,也是這孩子的二哥」
  「原來是隊長的外甥啊」清音才在想這個貴族少年的長相和自家隊長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兩道濃眉。
  「唷~小公主來了啊」提著茶點的京樂掀開竹簾說。
  「京樂叔你不用工作嗎?」燎司問
  「小七緒不知道在和十一番隊的小副隊長他們開什麼會,我偷溜出來了」京樂嘿嘿竊笑「燎司也來了呀」
  「您可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呀」燎司說
  「你怎麼來了啊」京樂問
  「母親帶小灯去四番隊參加茶會,但她好像不喜歡四番隊使用的薰香,所以就叫我把妹妹帶來舅舅這裡了」燎司說「打擾舅舅工作了真抱歉」
  「我十分歡迎喔!」十四郎笑得十分燦爛,把寶寶緊抱在懷裡,就算寶寶拉扯他的馬尾嘴角上揚的角度也不減損半分。

  「現在小灯已經很會走了呀~」京樂和浮竹面對面坐著,小灯坐在他們之間吃手指,浮竹手上拿著紅色的空心小木球,裡頭裝了鈴鐺,搖起來叮叮噹噹的非常吸引孩子的注意。
  「過去囉」浮竹說著把球滾向京樂,小灯看著球滾過,指著正拿著球的京樂。
  「來拿吧~」京樂搖晃小球,小灯搖搖擺擺走向他,就差一點要到的時候京樂把球從寶寶腿間滾向浮竹「你看!在舅舅那裡!」他把小灯抱起來轉向指著浮竹說。
  「小灯來~來舅舅這邊~」浮竹搖著球對衝勁滿滿的寶寶說。

  「他們兩個很會陪孩子玩呢」坐在一旁的清音說「沒想到京樂隊長也很會照顧小孩啊」
  「小時候京樂叔也會陪我和大哥玩」燎司說「不過他偏心小灯」
  「因為是女孩子嗎?」清音問
  「沒錯!」燎司說
  「哈哈,很有京樂隊長的作風」清音笑
  「如果舅舅有結婚的話一定是個非常好的父親」燎司笑「京樂叔也是」
  「就是啊,不過那是不可…」清音的笑容在燎司疑惑的眼神下凝滯「欸?」等等,難不成,這傢伙不知道嗎???
  「啊~我知道你在說什麼」燎司說,他大約知道舅舅因為擔心自己的健康狀況所以不打算成家,以免耽誤別人;而京樂叔…他自由慣了,他這種性格娶妻的話,說不定會把人家氣到殺夫。
  「什麼啊~原來你知道啊」清音鬆了口氣
  「我當然知道啊,他是我舅舅嘛」燎司笑

  「小灯真的好可愛呀~~」不顧形象躺在地上的浮竹抱著趴在自己胸前的外甥女,開心得不能自己,整個下午一點工作都沒做。

  「像個寵溺孫子的奶奶」燎司吐槽
  「隊長真的很喜歡小孩子」清音說
  「是啊,他也總是給年紀小的隊員發糖果」七緒說
  「就是…」清音點頭「咦?」
  「嗯?」燎司轉頭
  「啊!」京樂聽見再耳熟不過的聲音,帶著微笑僵硬的轉頭「小、小七緒你來了啊~你看這孩子是不是很可‥」看見自家副隊長帶著怒火的微笑,語尾逐漸消音。
  「隊長,我要的預算報告簽核呢?」七緒微笑著問「還有今天其他隊伍送來的文件,您都還沒蓋章啊」
  「啊哈哈這個…」京樂裝傻歪頭「我忘了~」
  「…」七緒拿下眼鏡瞪著京樂「請立刻和我回辦公室」
  「噫────」京樂說「小七緒好可怕!」
  「春水你還是乖乖回去吧」笑容也僵住的浮竹,不自覺地用手蓋住了寶寶的雙眼。
  "嗚哇!"清音怕得發不出聲音,在他身旁的燎司反射的後退。
  「不好意思,下次離開崗位前,我會將隊長室連同隊長一起封印起來」七緒舉手揪著京樂的領子把自家隊長拽出雨乾堂「您是柳淵燎司先生吧?」
  「呃,是的」燎司愣了一下後點頭如搗蒜
  「夏姐要我轉達,請你帶著妹妹去四番隊與他會合」七緒說
  「欸?原來你是在四番隊開會啊?」京樂問
  「副隊長會議改期了?」浮竹問
  「是我們女死神的會議,與副隊長的工作無關」七緒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一點也沒有」浮竹乾笑,給京樂一個"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那我也該走了,舅舅還在工作吧」燎司抱起妹妹「抱歉打擾你們工作了」他對清音說。
  「沒有沒有」清音快速搖頭「隊長的工作大多完成了」
  「不愧是十四郎,真有效率啊」京樂說「你也好久沒休假了」
  「嗯,前些日子正好是人員輪替期,所以特別忙」浮竹說
  「一個月就忙完了真是厲害啊~」京樂說
  「請您藉此自省」七緒冷冷地對京樂說。



  夜晚浮竹正準備熄燈休息時感覺到熟悉的靈壓,便披上羽織掀開竹簾。
  「春水!」浮竹微笑迎接來人,京樂穿著靛青色的浴衣和藏青色羽織,身上有沐浴後的香氣。
  「十四郎~小七緒今天真的好生氣啊~」京樂踏入雨乾堂,竹簾一在他身後落下他便哀怨的抱住浮竹把臉埋在他肩上說。
  「還不是因為你翹班」浮竹環著京樂的腰微笑「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我是想準時來的,不過小七緒逼我留下準備下禮拜才要交的月度隊務總結報告」京樂說
  「她也陪你加班了啊」浮竹仰首讓京樂親吻自己的頸項,鬍渣弄得他又刺又癢,配合京樂逼近的腳步他從門邊退到房內。
  「你明天也休假吧?」京樂問
  「嗯,我的安排沒有變動」浮竹的手伸入京樂寬鬆敞開的衣襟「你呢?」
  「我說我明天和你有約,七緒就准假了」京樂呵呵笑著,少女不甘願地在職務代理單上蓋上副官章的力道足以打斷一個人的鼻樑。
  「辛苦那孩子了」浮竹忍不住輕笑
  「我這次是照規定休假不是翹班唷」京樂扶著他的背讓他躺下。
  「我以為你不會來,所以沒鋪你的床」浮竹說
  「不要緊~我待會自己來」京樂握著浮竹的手親吻他的指尖「你身體還好嗎?」
  「還可以」浮竹說
  「我們說好的,記得嗎?」京樂蹙眉看著浮竹的雙眼說「要實話實說」
  「激烈活動有點勉強」浮竹苦笑「抱歉」
  「別這麼說,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心裡也難受」京樂撐起身親吻浮竹眉心
  「你怎麼知道我不舒服的?」浮竹伸手環抱京樂的脖子,解開他的髮圈,以手指耙梳微卷的棕色長髮。
  「今天你一次都沒抱著寶寶站起來過」京樂說
  浮竹睜圓了眼,笑著將京樂拉向自己,親吻愛人的嘴角與臉頰。
  「你真的太了解我了」浮竹說
  「你的眼睛很不會說謊啊」京樂與浮竹額頭靠在一起「你不想睡了啊」
  「本來是打算上床了」浮竹說「見到你就沒睡意了」
  「唉呀,打擾浮竹隊長休息實在太抱歉了」京樂瞇起眼,明白浮竹的意思「請務必讓我賠償您的損失」
  「我其實很期待和你約會的,前陣子實在太忙了,我們沒時間私會」浮竹被他逗笑了說「而且適應新藥所需的時間超出我預期」
  「不要緊」京樂的吻順著浮竹的鎖骨來到胸骨,持續往下溜達直到被腰帶攔阻「我來就好」他在浮竹臍上輕啄一吻。
  「呵呵」浮竹忍不住輕笑
  「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京樂下巴靠在浮竹肚子上抬頭看愛人。
  「沒有」浮竹輕撫京樂的臉「只是你的鬍渣把我刮得很癢」
  「哦?」京樂應了聲,兩人四目相對片刻
  「等等!」浮竹看出京樂的意圖出手阻止
  「太遲了!」京樂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浮竹柔軟的肚皮上來回磨蹭。
  「哈哈哈住手!別鬧了!」浮竹揪著京樂的頭髮試圖拉開他「又不是孩子了!」他捏著京樂的耳朵逼他停止「夠了哦」他語帶警告意味笑著說完咳了兩下。
  「呵呵呵」京樂從愛人身上起身「你還是這麼怕癢」
  「咳咳咳咳」浮竹咳了一陣轉身拿起放在床邊的水喝了一大口
  「還好嗎?喝慢點」京樂手放在浮竹背上。
  「沒事」浮竹說「只是嗆到了咳咳咳」
  「歇一會吧」京樂輕拍浮竹的背「你記得有一次小時候我搔你癢,結果你咳到把早上喝的藥都吐出來嗎?」
  「記得」浮竹笑「你後來被老師打了」
  「山老頭還罰我負責把你的衣服洗乾淨」京樂從背後環抱浮竹
  「老師忘了你不會做這種雜務,所以你不小心讓我的衣服被流走他也沒辦法罵你」浮竹笑
  「我後來賠你一件了嘛」京樂撥開浮竹的長髮親吻他的後頸「是什麼花樣的來著?」
  「是一件竹青色的麻葉紋浴衣」浮竹說
  「啊~想起來了,我老是記不住那個紋樣的名字」京樂在浮竹後頸留下一個吻痕「那時候我叫節子幫我找的」節子是京樂所住的別院中最年邁的侍女,在京樂小時候她算是他的保母。
  「那是你選的?」浮竹問
  「我記得你經常穿有那種祈求孩子健康成長花紋的衣服」京樂下巴靠在浮竹肩上說「我搞丟的浴衣也是綠色的,所以就送你那一件了」
  「咳咳,那時候我好像是去叫你起床」浮竹往後靠在京樂身上說
  「因為我在賴床,所以山老頭派你來叫我嘛」京樂說「好點了嗎?」
  「我們再咳聊一會吧」浮竹說「吻你的時候要是咳起來就不好了」
  「你知道我不在意的」京樂親吻浮竹頸側「和我說說你的近況吧,最近我們見面少了」
  「只是工作而已,沒什麼好說的」浮竹躺在京樂懷抱中
  「我喜歡聽你說話」京樂握住浮竹的手與他十指交扣「再聽上幾百年,一千年也不膩」

  浮竹輕聲笑,回握他的手,將他平凡無奇的日常緩緩道來,語句中夾雜幾次乾咳,但他的呼吸平穩,不帶雜音,京樂閉眼聽著男人低沉的聲音道出那些他沒聽過的新人姓名、那些似乎略有印象的駐派地名,十三番隊的職場小烏龍……。



  隔日上午,燎司抱著妹妹瞬步到十三番隊,因為是從側門進來的,找不到正確的方向而在樹林和訓練場徘徊。
  「十三番隊的佔地也太遼闊了」燎司忍不住嘆氣說
  「你誰啊」海燕察覺有陌生靈壓在訓練場附近便放下文件出來尋找源頭,本以為是其他隊伍的隊員在摸魚,沒想到是個貴族打扮的少年,而且還抱著一個小孩。
  「啊,您是志波副隊長吧!」燎司見到海燕眼神就恢復明亮了
  「你…」海燕看了少年一眼

  "綠眼睛、粗眉毛、這張臉、這個呆呆的友善笑容、還有這種面對意外狀況悠哉過頭的態度───"海燕馬上判斷出這隻元氣滿滿的迷途幼犬是誰家的了。

  「你是浮竹隊長家的孩子吧」海燕說
  「是的!我是柳淵燎司,這孩子是我妹妹春灯,感謝您平時對舅舅的照顧」燎司說「我是來找舅舅的,但我沒來過這個區域,完全找不到去雨乾堂的方向」他不好意思地說。
  「這裡是訓練場,你要去雨乾堂的話走正門還比較快,這邊的地形對外人來說太複雜了,要從那邊…」海燕指著左邊停頓了一下後改口「我看我乾脆帶你過去吧」
  「那就麻煩您了!」燎司說

  "啊"海燕一瞬步到通往湖邊的步道上,眼神就轉死了"京樂隊長也在,他又半夜溜到別人隊上來過夜啊!"
  「謝謝您幫我帶路」燎司向海燕點頭抱著妹妹就瞬步朝雨乾堂而去。
  「啊‥欸!」海燕手舉在半空來不及阻止「……算了,反正要是看到什麼,他們能自己解釋,工作工作…」他抓抓頭轉身離去。


  "嗯?"燎司來到湖邊感覺到另一個人的靈壓"京樂叔也在啊"
  「果然是你啊」穿著浴衣披頭散髮的京樂從雨乾堂出來在橋中間和燎司會合「怎麼又帶小灯來啦?」
  「母親去參加女性死神的聚會,父親和大哥去參加貴族會議;你也知道母親不讓保母獨自照顧孩子,所以我今天負責照顧小灯」燎司說「我想說舅舅今天正好休假就帶她來了」
  「這~樣啊」京樂說
  「京樂叔你又來找舅舅聊到半夜了啊」燎司說,京樂看起來就是剛起床的樣子,八成又是聊得太晚就留宿了。
  「嗯,是啊」京樂說
  「舅舅今天還好吧?起得來嗎?」燎司想往雨乾堂走,但被京樂擋住了過不去。
  「他很好喔,不過你也知道他剛起床有時候就是比較虛弱點,最近吃的藥還換了,經常頭暈」京樂轉移話題說「你吃早飯了嗎?可以去十三番隊食堂吃沒關係喔」
  「我已經吃飽了,我們進去說吧?」燎司說
  「今天天氣真~是不錯!你說是吧」京樂說
  「京樂叔今天是陰天欸」燎司說
  「涼涼的很舒服啊」京樂說


  回到當日稍早,京樂纏著一向早起的浮竹陪他一起賴床,隊長休假的日子十三番隊隊員不會無故來到雨乾堂,所以浮竹也翻了身靠在京樂懷裡,半夢半醒之際,突然來到附近的靈壓讓兩人同時瞪大眼四目相對。
  「我出去!」京樂馬上掀開被子抓起落在枕邊的浴衣穿上,在離開前還回頭指著自己的脖子示意浮竹在同一個位置也有他留下的痕跡,他只能試著稍微拖延一下時間。


  「舅舅早啊!」燎司抱著妹妹進入雨乾堂時,穿著浴衣的十四郎還坐在床上,手按著頸側,微弱的回道正好散去「你的脖子怎麼了嗎?」
  「枕頭睡歪了,脖子有點不舒服」浮竹乾笑,吻痕其實只是一種輕微的瘀血,用回道可以輕易消除真是萬幸「你怎麼突然來啦?」
  「其他人都不在家,我想說你放假就帶小灯來找你了」燎司把妹妹放下「如果舅舅不舒服的話我就帶她回去,你今天感覺還好嗎?」
  「嗯,我狀況還不錯」浮竹點頭伸手接過小灯把她抱在懷裡「早安啊,小灯」他親吻寶寶的眉心「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啊」

  "床果然來不及收啊"京樂心想,浮竹身旁是他睡過的床被,十四郎醒來後馬上穿上衣服同時消去顯眼的痕跡,沒時間收拾最顯眼的東西。
  「我也該起床了」浮竹說
  「我來幫忙吧」燎司說
  「不用,我們自己收就好」浮竹馬上搖頭說「小灯先交給你了」
  「我還有帶今年的春茶來,舅舅喜歡偏甜的茶吧,這個應該很合你的口味」燎司坐到一旁,把寶寶放在腿上避免他擋到兩人收拾。
  「謝謝,你真貼心」浮竹把摺好的床被收起,京樂抖了兩下被子才找回自己的髮圈。

  "嗯?"燎司看了舅舅又看了京樂"舅舅有這種腰帶嗎…?"
  京樂穿深藍色有花紋的浴衣,在浮竹腰上那條有相同花紋的深藍色腰帶上有相同的花紋,而京樂的腰帶卻是無花紋的黑色腰帶,燎司印象中舅舅應該沒有這種花俏的腰帶。

  「你這樣突然跑來都不怕撲空嗎?」京樂說
  「如果舅舅不在的話我就把茶葉留下回去就好,就當作出來散步嘛」燎司說「對了,我去食堂幫你們拿早餐過來吧」
  「都快中午了,乾脆直接吃午餐吧」京樂盤腿坐下束起頭髮
  「舅舅你換新的藥是有什麼副作用啊?京樂叔剛才說你有點不舒服?」燎司把寶寶放在地上讓她自由探索,小灯坐在地上張望一會後爬向拍手吸引她過去的十四郎。
  「有時候眼前會突然發黑斷片幾秒,過一陣子就會適應了」浮竹在寶寶把他的頭髮放進嘴裡前將那束頭髮從小爪子中拉出「今天和誠五郎去參加貴族聚會的怎麼不是你?」
  「我是次男嘛,這種聚會該出席的本來就是大哥啊」燎司說「他說他該開始熟悉家業了,父親也同意,畢竟他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就成為當家,過得超痛苦的」
  「燎介以前就不喜歡那種場合」浮竹說,尤其是燎介的外表和那些與詛咒有關的謠言讓他從小就習慣迴避人群。
  「大哥不健談也不擅長和別人客套,記起人來也亂七八糟的」燎司說「其實他那應該算得上是個性孤僻了吧?」
  「燎介的性格嘛…」浮竹苦笑,燎介的個性其實很好,然而身為上級貴族繼承人,他會因為自己平易近人但不善講場面話的性格吃很多苦。
  「應該說,他不擅長那種需要惺惺作態、記一大堆頭銜名號的場子吧,我也覺得那很麻煩」京樂說
  「你明明不怎麼出席這些聚會,連貴族會議也翹掉只派家臣去」燎司說「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平常出席會議的人有四種:開會的主因、不開會找不到存在意義的閒人,還有不出席會利益受損的人和因為身分不得不出席的人」京樂撐著頭側躺在十四郎身旁「我以上皆非,何必浪費時間呢」
  「你應該是算在因為身分必須出席那邊吧!」燎司說
  「反正沒有必須由我出面的事嘛」京樂說
  「有的話我們可能也得出席緊急隊長會議了」浮竹吐槽「啊,不要吃舅舅的衣服!」他把寶寶舉起來,浴衣衣襟上沾了一片口水。
  「他最近開始長牙齒了,還會咬人喔」燎司警告
  「那我們得小心手指了啊」京樂笑
  「我還是把頭髮束起來吧,他一直想吃我的頭髮」浮竹把寶寶放下扶著桌子起身從抽屜找出紅色髮繩和黑色木梳。
  「要我幫忙嗎~?」京樂翻身趴在地上,雙手捧著臉對浮竹說
  「舅舅又不是小孩子」燎司把小灯抱起來放到京樂背上,寶寶坐在京樂背上好奇地用手對京樂的背又捏又抓,拍拍打打幾下後馬上伸向他的馬尾。
  「唉唉唉,不要拉叔叔的頭髮嘛」京樂托著寶寶的屁股爬起來把他抱到腿上「小美女不要這麼粗魯,你要去哪啊?」寶寶從他腿上爬下全速朝十四郎前進。
  「啊啊~」寶寶抓著十四郎的衣服站起來,伸手想拿他的梳子。
  「不可以,這是重要的東西,不能給你玩」浮竹舉起梳子說
  「是被上面的螺鈿裝飾吸引了吧」京樂說
  「嗯──!」寶寶抓著十四郎的衣服踩到他大腿上,伸長了手想拿梳子。
  「不行」浮竹反手讓梳子滑進袖子裡後將雙手放到寶寶面前「你看,沒有了」
  寶寶抓著十四郎的手看來看去,指著舅舅轉頭看哥哥。
  「沒有了」燎司搖頭說「哥哥也沒辦法變給你」

  寶寶困惑無比的坐在十四郎腿上玩舅舅的手,當他想把十四郎的手放進嘴裡的時候被舅舅輕捏臉頰,好動的孩子站起時總拉著舅舅的浴衣,把衣襟都拉開了,趁寶寶沒注意的時候十四郎把藏進衣服裡的梳子拿出來收進抽屜。
  「舅舅你被蟲咬了?」燎司指著自己鎖骨接近肩窩的位置說「這邊,這天氣蚊子開始出來活動了嗎?」
  「咦?!」浮竹低頭看了一眼,連忙把衣襟拉好「我沒注意到呢」
  「我去買便當回來吧」京樂轉移話題「還是你想吃茶泡飯?粥?」
  「我想吃拉麵」燎司說
  「你舅舅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我不想多跑一趟」京樂說
  「你真的超偏心的」燎司說
  「讓食堂做茶泡飯就好了,這樣你就不必跑那麼遠」浮竹說「燎司如果不想吃茶泡飯的話食堂也會做烤飯糰喔」
  「我吃什麼都可以」燎司說
  「那我去食堂一趟馬上回來」京樂穿上羽織踏出雨乾堂瞬步消失,第一次看到瞬步的寶寶瞪大眼指著京樂消失的位置轉頭看哥哥和舅舅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彷彿在說"你們有看到嗎?!"

  「小灯先給你,我整理一下衣服」浮竹把寶寶交給燎司起身「現在沒設結界,別讓他爬到外面去喔」白哉掉進水裡的驚險事件還歷歷在目,那之後只要有小孩來雨乾堂他都會設一個非常基本的屏障結界避免孩子掉到水裡。
  「…?!!」燎司注意到舅舅脖子上一處顯眼的紅痕,表情從平靜轉為疑惑接著便是驚訝,變化比翻書還快「舅舅」
  「嗯?」浮竹正低頭整理腰帶「怎麼了?」
  「那個‥不是蟲咬的吧?」燎司指著浮竹說「你脖子後面也有」
  「欸?!」浮竹手按著後頸「這個啊…」他臉有點紅不好意思的乾笑。
  「舅舅什麼時候有對象的啊」燎司有些尷尬的乾笑著「怎麼都不跟我們說?是誰啊?怎麼認識的?」
  「是你也認識的人喔」浮竹停頓了一下後對燎司微笑說。
  「咦?真的嗎?」燎司很快地想了一下和舅舅親近的女性,不過他實在想不到舅舅喜歡哪一型的女人「你幾乎都在隊上工作,不然就是和京樂叔泡在一塊,想不到你終於也…」燎司突然瞪大眼看著微笑的十四郎。

  「你在想什麼?」浮竹輕笑問一臉驚疑的外甥「你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呃呃呃…」燎司快速地眨眼,他緊張時總有這個習慣「舅舅有對象?」
  「有啊」浮竹把爬向自己的寶寶抱起放在腿上「剛才說了,是你認識的人」
  「是什麼樣的人?」燎司問"我如果搞錯就太尷尬了,會被京樂叔笑到死!"他心想。
  「是個很溫柔、很關心我的人」浮竹握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寶寶的雙腳給他呵癢,寶寶笑著踢了幾下讓舅舅放手。
  「還有呢?」燎司嚥了口水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認識很久了,算是元柳齋老師介紹的吧」浮竹微笑說
  「總隊長!?」燎司問
  「對啊」浮竹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他說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
  「欸??」燎司張著嘴說不出話
  「不但很可靠,而且還是我最好的朋友」浮竹看著外甥又呆又驚的臉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是春水啦」
  「啊~」燎司往後一仰倒在地上「被你打敗了」
  「怎麼了?」浮竹問
  「你為什麼不直接講清楚啊」燎司爬起來說「害我緊張了一下」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浮竹問
  「要是我搞錯的話京樂叔會笑我一輩子」燎司說「他不是喜歡女人到無可救藥嗎?」
  「他覺得女孩子很可愛」浮竹說
  「他居然是喜歡男人的啊!?」燎司叫
  「也不是不喜歡女人」浮竹說
  「拿的是雙刀,取向也是雙刀。」燎司吐槽「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在我們還在統學院的時候」浮竹說
  「這麼久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啊!?」燎司問

  「家裡都知道,只有你還沒發現」浮竹說「因為你還小」
  「我在舅舅眼裡有這麼不懂事嗎?」燎司問「大哥是比較沉穩沒錯啦,但我也不是笨蛋啊」
  「不是的」浮竹搖頭「我們也沒有告訴燎介,他是自己發現的,所以我們打算讓你們自己察覺,等你們懂事到能看出我們的關係的時候也不需要我們解釋了」
  「難怪他在橋上那麼可疑」燎司說「有必要這樣遮遮掩掩的嗎?」
  「…」浮竹輕拍趴在自己肩上昏昏欲睡的寶寶「如果不懂事的孩子不慎把秘密說給不該知道的人聽,那個孩子未來想必會自責不已」
  「…原來如此啊」燎司明白了十四郎的顧慮,收起吐槽的語氣說。
  「雖然對這種關係的看法幾百年來不停地改變,有特別忌諱的時代、也有在貴族之間風行到令人擔心的年代,現在也不是禁忌」浮竹說
  「但是讓外人知道了,流言蜚語就停不了了,是吧?」燎司說
  「我們家倒是無所謂,因為我的身體很差,而且你有這麼多個舅舅,也沒有什麼值得爭奪的財產和權力,就算被嘲諷於我傷害也不大」浮竹說「不過京樂家裡就不是這樣了,他年輕時就因為拒絕了許多非常有利的聯姻機會而飽受家臣和親族非議」
  「說得也是,京樂本家好像沒幾個人」燎司說,他跟著父親參加各種貴族聚會,他遇過世樂、道樂、無樂、常樂這些京樂大分家的成員,甚至是次要的小分家,但還沒遇過其他姓京樂的人。

  「如果京樂的家風不是強者至上的話,催促他娶妻的人應該會沒完沒了,或者會要他從分家中盡早選出養子做繼承人,這樣又會導致家族內部爭鬥,而且要是被選出的孩子以後實力不夠強,未來可能會因此喪命」浮竹說
  「嗯,那種人多的大家族確實很麻煩」燎司知道這樣的大家族時常陷入內鬥泥沼,柳淵家現在沒有這種問題也是因為上一代做得太過火而被盡數處死或流放「京樂家…又更麻煩了,要是真的內鬥起來會死很多人吧」就他所知京樂分家的人口眾多,而且大多是具有十席以內實力的可怕人物。
  「只要春水還在他們就不會輕舉妄動,但影響力龐大的上級貴族家族現任家主因為男人而不娶親,這種事傳出去,對春水來說傷害不小」浮竹苦笑「他說他不在乎,但我不希望給他添麻煩」
  「就算在貴族裡你們這樣的關係也很少見吧」燎司說「大部分喜好男色的貴族都是喜歡美少年,至少我聽過的那些都對男人沒興趣,而且都是已經娶妻生子的人」
  「我們年齡相近,以現在的話來說應該比較接近眾道關係吧」浮竹歪頭看寶寶,本以為這孩子已經睡著了,卻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妳還沒睡啊」
  「現在把他放下他會哭喔」燎司說「他想睡覺的時候絕對不能把他放下」
  「我知道」浮竹調整了抱寶寶的姿勢,輕輕拍著孩子的背

  「不過啊…」燎司雙手交叉在胸前仰頭思考「京樂叔男女通吃倒是讓我有點意外,畢竟他平常老是說那種話,就算有這種喜好我也會猜他是喜歡像女孩子一樣的美少年那種類型」
  「哈哈哈」浮竹笑著搖頭「他不是,而且我也不是什麼美少年」
  「你舅舅以前和你母親長得一模一樣,是貨真價實的美少年喔」瞬步出現的京樂用便當盒輕敲燎司頭頂「終於發現了啊」
  「嗯」浮竹點頭「因為我沒消掉這一個」他指著頸上的吻痕。
  「到這種地步才發現,該說你是遲鈍還是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呢」京樂吐槽
  「是前者」浮竹說「他沒有馬上想到是你」
  「舅舅連你都吐槽我啊!」燎司說
  「呵呵」浮竹笑「午餐是什麼?這是外面買的便當吧?」
  「你們食堂遭殃囉」京樂坐下說「海燕在山上撿到一窩小山豬,他打算帶回去給他弟弟妹妹們當寵物,結果那幾隻小豬把廚房搞得一團亂」
  「有人受傷嗎?」浮竹問
  「沒有,不過今天的午餐全沒了,連飯都沒有」京樂攤手「所以我只好出去買便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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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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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2: 【叔叔?叔叔。】

  「喔!有燒肉便當欸!」燎司眼睛一亮
  「五十環」京樂說伸手要燎司付錢
  「小氣!」燎司說
  「便當請你吃,這只是跑腿費」京樂說
  「你該不會也跟舅舅收跑腿費吧!」燎司問
  「他給我的愛無價❤」京樂俏皮的對浮竹說
  「噁!」燎司假裝快吐的表情
  「你就是為了說這句話才那樣逗燎司的吧」浮竹吐槽
  「沒錯❤」京樂笑
  「我才想跟你收精神補償金,肉麻死了!」燎司嫌棄地吐槽
  「放下那孩子來吃飯吧」京樂說
  「他睡了嗎?」浮竹問
  「睡著了」京樂側身看了一下寶寶說「我拿個墊子給她躺」

  小心翼翼地放下睡著的寶寶後浮竹把手放在寶寶胸口輕拍幾下,待在旁邊觀察了一會才回到桌邊吃午餐。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浮竹說
  「話說母親是怎麼知道的啊?」燎司問
  「夏輝的個性你也知道,她很細心,總是在旁邊觀察別人」京樂說
  「我們在家裡約會,沒注意到她回家,結果在他面前接吻了」浮竹說
  「這和媽媽的個性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你們兩個太高調了吧」燎司眼神死的吐槽
  「他說在那之前他就覺得我和京樂關係好像改變了」浮竹說
  「母親是什麼反應啊?」燎司問
  「她想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京樂說「那時候我們都沒聽過兩個男的在一起這種事,所以我們三個都不曉得該怎麼看待我和十四郎的…情誼」
  「那你怎麼說啊?」燎司問
  「夏輝問我,如果十四郎是出身和我相當的貴族小姐的話,我會怎麼面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京樂說「我說我會和他訂婚」
  「欸~」燎司看了默默在一旁吃飯的舅舅「舅舅聽了很開心吧?」
  「開心不起來啊,那時候我還在擔心夏輝會有什麼反應」浮竹蹙眉說「雖然不知該如何定義我和京樂的關係,但我們還是知道這應該是不能聲張的事」
  「小夏答應為我們保密,而且她說她不會因此改變對我們的看法」京樂歪頭嘆氣「然後威脅我如果我傷害了十四郎就要把我宰了」
  「她說的是下次不會用木刀打你」浮竹笑
  「那個意思就是會拿斬魄刀砍我啊!」京樂說「小夏真~的好可怕呀」
  「很像媽媽會說的話」燎司大笑

  飯後浮竹拿出點心,用燎司帶來的茶葉泡了一壺熱茶,雖然假日安排被打亂了,但他和春水本來也沒打算外出,只是想悠閒的在雨乾堂裡一起度過,燎司帶著小灯來其實也不錯。
  「話說京樂叔你不是從小時候就成天追著女孩子跑嗎?」燎司說「媽媽說過你小時候很不像話」
  「在小夏眼中我到現在還是很不像話吧」京樂說
  「欸?!原來你有自知之明啊?」燎司吐槽
  「你這張嘴到底像誰啊?」京樂說
  「你成天追著女孩子跑結果卻跟舅舅在一起,這跳度真大」燎司說「你當年該不會其實連男孩子也追吧?」
  「並沒有,不要胡說八道好嗎」京樂擺手吐槽「我只追你舅舅」
  「這倒是在我們還沒交往前就是如此了」浮竹喝了口茶說「從小我們就形影不離,就算從摯友變成戀人我們的關係也沒有改變多少」
  「改變很多啊!」京樂說
  「我們還是一樣陪伴彼此、一樣信任對方,只是多了一層戀愛關係,我覺得改變不大」浮竹微笑說
  "他所想的改變絕對不是舅舅考慮的這些,八成是什麼糟糕的東西"燎司眼神死的看著京樂在內心吐槽。

  「京樂叔你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舅舅的啊?」燎司問
  「你今天問題還真多」京樂吐槽
  「跟紡郎那時候一樣,問了一堆問題」浮竹笑
  「他這張嘴跟紡郎也很像」京樂說,燎司長得像十四郎,但個性和紡郎比較像。
  「所以說是怎樣嘛?」燎司吐槽「一直追女孩的人突然換跑道很奇怪啊,就算舅舅是美少年,你這個彎也轉得太大了」
  「你舅舅以前和你媽長一個樣」京樂說「但我只覺得十四郎可愛,小夏無論打扮得多漂亮,在我眼裡她還是那個兇惡的小妹妹,所以我很肯定我喜歡十四郎不是因為他的長相」
  「舅舅和母親有那麼像啊?」燎司問「我會跟母親說你說他很兇惡的」
  「這個嘛,以前…」京樂正想講十四郎被扮過女裝那件事
  「咳嗯!春水,你離題了」浮竹出聲制止
  「好~好~,不說了」京樂呵呵笑著,燎司看他傻笑的樣子,心想京樂肯定瞞著什麼內情。

  「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京樂說
  「我還是回去問母親好了」燎司說
  「真的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啦!」浮竹連忙說
  「嗯……」燎司瞇著眼,懷疑地盯著舅舅「既然舅舅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問了」
  「呼,太好了」浮竹鬆了口氣
  「舅舅呢?」燎司問
  「我?」浮竹問
  「你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京樂叔啊?」燎司問
  「這個嗎…」浮竹看了京樂一眼又想了一下「我不確定」
  「啊?」燎司歪頭看著舅舅
  「我想是因為和春水在一起我很快樂吧」浮竹說「就算春水和我沒有變成戀人,我們也會是終身的摯友」他微笑說「我們兩情相悅實屬幸運」
  「我也這麼想~❤」京樂撐著頭看著浮竹幸福的傻笑
  「嗚哇!你笑得好噁心喔!」燎司看著京樂說
  「十四郎不覺得噁心就好❤」京樂說
  「救命,肉麻到我都起雞皮疙瘩了!」燎司吐槽
  「京樂是故意逗你的」浮竹笑著說
  「夠了喔!」燎司抗議
  「放過他吧,春水」浮竹輕笑
  「呵呵呵,燎介的個性太冷靜了,這小子只要戲弄一下就炸毛,多有趣啊」京樂看著浮竹說「不過我真的覺得,人生中有你相伴,很幸運喔~」
  「嗯!」浮竹對京樂微笑
  「我覺得我發現你們的關係真是我的不幸。」燎司齜牙一臉嫌棄的對京樂說「你比我爸還肉麻,他可是號稱唯一優點就是愛老婆的人」
  「誰叫你要問那麼多問題」京樂說
  「誠五郎是個好父親,在統計管帳上也很優秀,至少有三個優點吧」浮竹說
  「把人家自謙的話算得這麼具體反而有點傷人啊,舅舅。」燎司吐槽

  「嗚哇哇哇哇~~~~」寶寶突然放聲大哭,三人這才發現孩子已經醒了,正朝他們爬來。
  「她起床氣很大喔」燎司對把寶寶抱起來安撫的十四郎說
  「乖喔~乖喔~」浮竹拍著寶寶的背,但孩子越哭越大聲。
  「抱著她起來走走晃晃她就會慢慢靜下來了」燎司收拾桌面並將可能被寶寶弄掉的東西放到高處。
  「給我吧」京樂對正在遲疑的十四郎說
  「你先把衣服拉好,不然等下要哭的就要換你了」燎司說
  「這樣就好啦」京樂把寶寶的背朝向自己,一手托著她的屁股一手環著她的身體輕輕搖晃在雨乾堂裡來回踱步「你看,這樣她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了」
  「最好不要大意,她的小爪子毫不留情喔」燎司擦過桌子後起身從京樂手裡接過妹妹「舅舅不舒服嗎?」
  「嗯?」浮竹抬頭看外甥
  「你不敢抱著小灯站起來,所以我猜你是不舒服吧?」燎司問「還是我帶她回去讓你好好休息?」
  「謹慎點沒有壞處,我沒事」浮竹說
  「不要勉強喔,是我擅自跑來的」燎司說「你們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有啊」京樂說「有兩項」
  「欸?那我不是打亂你們的行程了嗎?真抱歉」燎司對舅舅說「你們本來要做什麼啊?」
  「睡到自然醒,然後懶洋洋的過一整天」京樂說
  「這算哪門子的安排啊!」燎司吐槽
  「真正很忙的大人就會安排休息時間」京樂說
  「你明明就經常摸魚翹班!」燎司說
  「哈哈哈」浮竹在旁邊笑了起來「燎司,你這麼認真回答京樂的話,他會一直逗你喔」
  「到底誰才是小孩子啊」燎司吐槽京樂「幼稚」
  「長大不見得要變成熟啊」京樂微笑「大家都一板一眼的話,這世界不就太無趣了嗎?」

  「舅舅,你看有人在傳播歪理帶壞小孩欸」燎司指著京樂說
  「春水就是這樣啊」浮竹笑
  「話說回來」燎司抱著安分下來的妹妹坐下「舅舅的老婆是舅媽,那舅舅的老公要叫啥啊?」他歪著頭問。
  「咦?!」浮竹不知所措地轉頭看京樂「為什麼要問這個?」
  「以前又不知道你們是一對,現在知道了,所以問一下啊」燎司攤手說
  「我們又不是夫妻」浮竹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說
  「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很多夫妻更久吧,半斤八兩啦」燎司說「要叫你Ojisan嗎?*」
  「燎介也沒那樣稱呼他,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啦!」浮竹連忙說
  「嗯──」京樂摸著下巴故作認真的想了一下「繼續叫我京樂叔就好」

  (*其實叔叔、舅舅的日文都是"Ojisan”,阿姨、姑姑的日文都是"Obasan",浮竹的外甥們對京樂Kyoraku的稱呼其實是Kyora-san,就只是普通的用姓氏加敬稱,但因為是親近的長輩,小時候咬字模糊也沒改過來,所以最後的ku就被省略了)

  「收到!」燎司俏皮的舉手對京樂敬禮,感覺到熟悉的靈壓靠近他轉頭看向門口「欸?大哥你怎麼來啦?」
  「燎介你臉色好差啊」浮竹說「誠五郎呢?」
  「父親還在會議上」燎介氣若游絲的說走向弟弟,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大哥你怎麼了!?」燎司問
  「這種工作我做不來」燎介一臉痛苦地說「當家給你當,你別考慮當死神了,留在家裡繼承家業吧」
  「欸??!」燎司傻眼的看著哥哥
  「我還是喜歡窩在工坊做東西,社交政治客套話這種工作就交給你了」燎介臉色發青。
  「有這麼嚴重嗎???」燎司問「今天出了什麼事不成??」
  「沒有,但,我真的不是這塊料」燎介嘆氣
  「你的個性確實不太適合…」浮竹苦笑,燎介沉穩安靜,而燎司有點粗神經但和任何人都有話聊,人緣很好,在年齡相近的貴族之中有許多朋友。
  「辛苦你了」京樂說
  「這種話可以隨便亂講嗎??你才是長男欸!」燎司用力搖晃著連靈壓都變得飄渺虛弱的大哥。
  「父親還是五男,沒關係啦…」燎介說
  「父親的兄姊全都死光光了!完全不一樣啊!」燎司說「而且你才是會燬火的那個!你振作點啊!」
  「反正只要有人會就好,當家給你做,再讓我出席這種會議,我會死。」燎介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我能理解京樂叔不出席的原因了」
  「叭啊」寶寶爬到燎介身邊,在他臉上拍了幾下。
  「我就說那是浪費生命、傷害腦袋,又有損身心健康的場子吧」京樂對十四郎說
  「父親和母親一定會叫你別鬧了啦!」燎司說
  「父親說只要我們兩個協調好就好」燎介說
  「真是為難你了啊…」浮竹苦笑摸摸青年的頭安慰他
  「舅舅,如果我現在改從母姓,可以讓我再也不用出席會議嗎?」燎介哭喪著臉問「你是浮竹家的當家,可以蓋章同意吧」
  「很遺憾,改不了的喔」浮竹說

  燎介唉聲嘆氣好一陣後,終於從地上爬起,恢復平時沉穩的模樣。
  「如果是由我擔任當家,燎司你就當代理當家,你管外務我管內務」燎介說
  「和剛才想改姓的主意相比,這要求聽起來還真合理」燎司吐槽

  「…」京樂看著兄弟倆你一來我一往的相互吐槽,摸著下巴挑眉。
  「在想什麼?」浮竹問
  「我在想,燎介長得不像你,個性卻和你跟小夏很像,和你小時候很像的燎司性格卻與你天差地別,跟紡郎倒是挺像的,還滿有意思的」
  「他個性和長相都比較像紡郎啊」浮竹說
  「遺傳真是有趣啊」京樂說


  兄弟倆帶著妹妹在湖邊散步準備回家。
  「哦?你終於發現舅舅和京樂叔是一對啦?」燎介和弟弟的話題總算脫離貴族會議和家業,轉向雨乾堂的主人。
  「對啊」燎司說「大哥你都不告訴我,真過分」
  「母親說想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嘛,不然去年其實我就想說了」燎介說
  「啊?」
  「是媽媽叫我不要講的」燎介說「而且我覺得你應該早該察覺了吧」
  「根本沒想到啊」燎司說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燎介問
  「那個…」燎司指著自己脖子後面的位置「舅舅沒消除掉,小灯把他衣服扯亂了」
  「哦~」燎介點頭
  「我當時還在想,完全想像不到舅舅會交什麼樣的女朋友呢」燎司說
  「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是女朋友?」燎介問
  「啊?」燎司歪頭看哥哥
  「你想想」燎介說「和女人在一起的話,痕跡怎麼會在背後?」
  「…?………!!!!!!!!!!!!」想通的燎司瞪大眼,臉紅得像顆番茄。
  「你有時候神經真的很大條呢」燎介說


  [數十年後 柳淵家]
  「京樂叔和舅舅感情真的好好」看起來大約九歲的小灯抱著舅舅送的奇怪狸貓娃娃說。
  「因為他們在一起很久…」燎司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連忙改口「畢竟是上百年的朋友啊!」
  "這個娃娃長得真詭異…看得出是狸貓的部分只有尾巴而已,那個睫毛為什麼那麼長"燎介在內心吐槽舅舅的美感。

  在院子裡京樂正拿著手帕給浮竹摀住鼻血,因為藥物互相影響產生的副作用,有時他會突然流鼻血,京樂手插在浮竹臂彎裡,如果浮竹突然暈眩或昏倒的話就能馬上架住他。
  「還好沒弄髒榻榻米」浮竹摀著鼻子說,他們本來正在和三個孩子吃茶點,浮竹突然感覺鼻子裡有一股熱流,馬上就瞬步到門外,血滴在院子土石上不必費心清理,但弄髒了坐墊和榻榻米就麻煩了,京樂幾乎和他同時瞬步到院子裡攙扶著他。
  「為他人著想是很好,但要是你剛才昏倒的話就危險了,弄髒就弄髒了,你要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京樂說「我們過去緣側坐下吧」
  「我知道了」浮竹低著頭讓京樂拉著自己到緣側邊坐下,侍女送來毛巾並收走那兩條染滿血的手帕
  「舅舅要幫你用回道止血嗎?」燎介問
  「應該快停了」浮竹說「這種小毛病不需要用到回道」
  「還好死霸裝是黑的,沾到血也看不出來」燎司說
  「那就是死霸裝是黑色的原因啊」京樂說
  「欸?」燎司轉頭看浮竹,懷疑京樂又在開玩笑。
  「是真的喔,老師和雀部副隊長都是這樣說的,最初成立護廷的時候考慮過其他顏色,但染血後的清洗太麻煩,所以統一穿黑色死霸裝」浮竹說
  「這考量還真實際…」燎司說
  「少主大人,夫人請您到書房去」一名侍者說
  「知道了,麻煩讓人送盆水和毛巾過來給浮竹隊長」燎介瞬步離去
  「是!」侍者說

  小灯蹲坐在舅舅身旁,她知道舅舅健康狀況不佳,但她只是個孩子,能做的只有在旁邊關心他,還有在舅舅身體有異時盡快找人來幫忙。
  「京樂叔的袖子有血喔」小灯說
  「之後洗掉就好了」京樂說,他當時反射的用袖子幫浮竹抹掉臉上的血,白色隊長羽織上的血跡相當刺眼。
  「…」小灯拉著兩名隊長的羽織衣角在手中搓揉「好奇怪」
  「怎麼了?」燎司問
  「跟卯之花隊長的羽織布料不一樣」小灯說,有時他會和媽媽一起到四番隊參加茶會,除了京樂和浮竹外他比較熟悉的隊長只有卯之花。
  「這不是統一發的嗎?」燎司問
  「正常制服汰換發配的那一件是」鼻血總算慢慢停下來的浮竹說「但如果遺失或因疏忽破損的話,要自己花錢買」
  「也可以訂製,不過要自費,而且要是改得太過火,會被山老頭罵」京樂說
  「搞丟了也會被罵」浮竹說
  「這是訂製的嗎?」小灯問
  「我們的羽織材質一樣」京樂說「都是沾到血也能輕易洗淨的布料,不過只有我是訂製的」
  「為什麼?」燎司問
  「因為山老頭在制服分配文件上把浮竹的羽織改成這種材質了,原因和雀部的陣羽織是防火材質一樣」京樂故意以山本官腔嚴肅的語氣說「"為降低汰換率有其必要性"」
  「總隊長其實是會偏心的人啊」燎司說
  「他會強力否認就是了」京樂說
  「所以京樂叔是因為舅舅的關係才用一樣的布做羽織嗎?」小灯歪著頭說
  「是啊」京樂把染血的毛巾放到一旁,將乾淨的毛巾泡在熱水中,擰乾後交給浮竹。
  「有時候京樂會把羽織給我穿,好幾次我不小心把血吐在他身上」浮竹苦笑把臉上的血抹掉「因為我的關係讓春水這麼麻煩,還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
  「因為材質一樣,起床趕著去開會不小心穿錯才真的麻煩呢~」京樂說
  「京樂叔!」燎司猛轉頭看著京樂,低聲叫「你說溜嘴了啦!!」
  「嗯?」京樂看了燎司又看了小灯「小灯你知道我和你十四郎舅舅是什麼關係嗎?」
  "你在幹嘛啊啊啊啊啊啊!!!"燎司在內心無聲大喊
  「是舅舅的"這個"」小灯伸出小姆指說*
  (*在日本比小拇指加上特定語境有女朋友的意思)

  「好像不太對吧?」浮竹說
  「也沒有關係啊~」京樂笑
  「欸欸欸欸欸欸欸????」燎司驚叫「你什麼時知道的啊!!!?」
  「我又不像二哥這麼遲鈍」小灯轉頭對舅舅吐槽「二哥每天都呆呆的」
  「這樣說他有點過分喔」浮竹笑
  「不過也是實話」京樂說
  「你怎麼知道的??」燎司問
  「噠啦──?」小灯站起來用雙手誇張的對著京樂和浮竹做了一個"你看!"的手勢,逗得京樂和浮竹兩人哈哈大笑。

  「京樂叔下次帶我去玩嘛」小灯趴在京樂背上環著他的脖子說「我有聽到你跟舅舅說要去流魂街賞楓,我也要去~~」
  「妳都知道他們是要去約會了!這樣不是去當現世人說的電燈泡嗎?」燎司說
  「反正我叫春灯嘛!有什麼關係!」小灯說「好嘛~好嘛~帶我去嘛~~~」
  「都秋天了!妳要改叫秋灯嗎?」燎司吐槽
  「哈哈哈,如果京樂說好我就好」浮竹在京樂手勢提醒下把下巴的血跡也擦拭乾淨。
  「小美女都這樣求我們了,我能說不好嗎?」京樂攤手
  「好耶~我最喜歡你們了!」小灯摟著京樂又蹦又跳的說
  「你們太寵小灯了啦!」燎司喊
Notes:
  解釋一些設定:
婚後住在娘家,孩子由母方撫養但父親會負起贍養(經濟)責任這種作法在平安時代依然存在,是由於母系氏族社會逐漸轉為父系社會而產生的現象。
-----------------
就算都是貴族,瀞靈廷不同時代和家族的取名方式似乎也有所不同,所以在這邊採取"個別家族有自己的取名方式和命名傳統"這樣的設定。
比如白哉我們只知道姓+名,他似乎沒有幼名,因為身為長輩的夜一和銀嶺也沒喊過白哉其它名字;目前出現過的朽木家成員名字都有顏色(銀、蒼、白、緋)。

四楓院家的取名我們有兩個案例,兩者都與時間/太陽位置相關(夜、夕,算上初代的話還有一個日)
-四楓院 夜一←這可能是名,也可能是通稱
-四楓院 夕四郎 咲宗←如果四楓院家男女取名都是一樣的格式邏輯的話,夕四郎應該是他的幼名,咲宗才是正式的名
而[夕]四郎如果是幼名的話,[夜]一也有可能不是妖貓大人的正式名字。

京樂的名字則有應是幼名的"總藏佐"和顯示他是次男身分的"次郎",與他為同輩的浮竹只有姓+名,並沒有中間的其它名字或幼名,所以不同貴族階層可能也對取名方式有所影響。

而古老的山本則是後來自己取了個字號"元柳齋"
另一個古老的範例就是雀部,他的名字 雀部 長次郎 忠息,長次郎是他的通稱或者幼名,這表示他應有一位兄長,忠息這個名字印象中就連山本都沒用過,雀部的出身可能也不低,格式複雜的名字目前只出現在出身高貴者和非常資深(千年計算)的人身上。
(不過全作名字最長的是沒有貴族身分的土豪 大前田日光太郎右衛門美菖蒲介希千代,以身家來說也算是出身高"貴")

柳淵家取全名的格式是(姓-幼名/通稱-名),在滿周歲前不取名,只有幼名,並且只有男性會以這種方式命名,女孩子只有姓+名,嫁入的女性則只以OO姬敬稱抹去本名。
以下是柳淵父子三人的姓名
-柳淵 誠五郎 然司←本名很少使用
-柳淵 照一郎 燎介
-柳淵 照二郎 燎司
---------------------------
比小拇指在手語(台灣&日本)中是女性的意思,男性則是拇指,所以和比小拇指代表女朋友相對的就是以大拇指代表男朋友
附帶一提,兄弟是中指,姊妹是無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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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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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家責:相親】

家責這幾篇是關於家庭、責任與義務的故事
除了第一篇(29章)外幾乎都是兩人學生時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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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藍染叛變73年前 燎司發現真相後]

  「那小子一下子就接受了啊」京樂給浮竹倒茶,兄弟倆抱著妹妹離開後,他們總算能享受一個寧靜的午後。
  「燎司本來就是個單純的孩子,不過你那樣欺負他,他對你會越來越嘴毒喔」浮竹笑
  「再毒也贏不過小七緒的」京樂說「這樣你家除了那個寶寶外所有人都知道了啊」
  「是啊」浮竹端起茶杯吹涼茶水「不過除了你多了一個戲弄燎司的方式外沒什麼改變」
  「那孩子問題沒完沒了啊」京樂說
  「燎司從小就是這樣嘛」浮竹說「為什麼那個,為什麼這個的,還好燎介是個很有耐心的哥哥,不然有這樣的弟弟,大部分的男孩會覺得很不耐煩」
  「還好他個性很單純,有時候連很明顯的暗示都會忽略」京樂說
  「怎麼了?」浮竹問
  「你知道常樂這個分家是什麼樣的吧?」
  「是京樂四大分家中唯一的母系分家,沒錯吧?」浮竹說
  「雖然有幾代男性當家,但因為那一家的女孩子特別強勢,所以幾乎每代當家都是女性,要說是母系家族也行吧,有必要時負責出面保護母系家族或女性貴族的也是她們,那樣的組成也方便,麻煩的是,現任的常樂當家看上燎司了」京樂說
  「咦??那不是你堂姊嗎!?」浮竹說瞪大眼,他見過那位女性,是位身材高挑、氣勢凌人,年齡比他們稍長的女強人。
  「當然不是汐來她本人,是想招他入贅,或是介紹他認識年齡相仿的常樂家女孩」京樂一臉麻煩的說「當然燎司得自己做主,小夏說過不打算替他們安排婚約,所以我本來有點擔心那孩子會被女孩子迷倒,一頭熱的栽進去,然後小夏就會來找我算帳」
  「你擔心得太早了」浮竹笑「而且夏輝不會把這算在你頭上的」
  「確實,那小子的心智成熟度還在踢皮球玩泥巴的年紀,我也不太擔心」京樂吐槽
  「不過為什麼是燎司?」浮竹問「他年紀這麼輕,柳淵並不是特別強大的家族,考慮到誠五郎兄姊們的事,也不是很理想的聯姻對象」
  「常樂家不在乎聯姻的政治價值,至少在女性的婚姻上並不重視」京樂說「那個分家之所以是母系家族是有原因的」
  「啊」浮竹想起很久以前京樂說過他避常樂分家的堂姊而遠之的原因。
  「她們找實力高強的死神、或者出了強大死神的家族生子,但婚姻不是必要的,那一家的女兒也幾乎不外嫁」京樂說「沒有成親的話可能會完全否認孩子和生父的關係,分家裡頭只有那一家比較積極加入護廷十三隊」
  「在找結婚對象啊…」浮竹乾笑
  「沒錯」京樂嘆氣,如果不是數代前的家主下令不讓入贅常樂家的死神改姓的話,累積下來席官名冊上姓常樂的人會多到啟人疑竇,單一一個貴族家族成員在多個隊伍中擔任席官會被懷疑是刻意安插的,何況入贅常樂家不表示會一輩子維持夫妻關係,只要女方不滿,被休夫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事。



  「但燎司的實力他們也不清楚,更何況他年紀還這麼輕」浮竹說
  「常樂當家會看上燎司是因為燎介身體的特殊情況,而且燎介是繼承人,要是生下的孩子被柳淵家帶走,對不搞政治聯姻的常樂家來說就是白忙一場;而像燎司這樣年紀輕的男孩最容易因為貪圖美色不計後果」京樂說「母親是副隊長級實力的前席官、舅舅不是隊長就是四席,會看上他算是意料之內」
  「她是怎麼知道夏輝的身分的?」浮竹問
  「柳淵家在夏輝嫁入的時候就和我簽下保護合約了嘛,分家的當家知道受庇護家族的內情很正常,而且汐來以前見過小夏」京樂說「如果燎司傻傻的被拐走可不能怪我啊」
  「不至於啦」浮竹笑「常樂當家該不會還沒對你死心吧?」
  「還沒」京樂滿臉黑線
  「她不是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嗎?」浮竹問
  「她像是在乎這種事的人嗎?」京樂滿頭黑線說「她對戀愛、婚姻或者感情沒有興趣,她不過是在找符合她標準的種公罷了,這種難聽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她在我成為家主後對我說的」
  「…我好像有印象你提過這件事」浮竹苦笑
  「受女孩子欣賞我當然很開心,但這種就…」京樂餘悸猶存的說「只能求她放過我了」
  「那種追求方式太熱烈了」浮竹乾笑說
  「那算得上是一種襲擊了吧。」京樂黑著半張臉說
  「確實…」浮竹喝了口茶
  「美女半夜跑來勾引自己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驚喜,但我只感到驚嚇」京樂說
  「點燈才發現房裡還有另一個男人她也處變不驚,我當時甚至覺得有點佩服他的膽識」浮竹臉上掛著黑線回想起那晚,他只能慶幸自己當時穿著浴衣入睡,不然就更尷尬了。
  「就算我說我對女人沒興趣,她到現在也還沒打退堂鼓」京樂嘆氣
  「因為她知道那是謊話嘛…」浮竹嘆氣
  「有時和分家開會,她還會對我拋媚眼…饒了我吧。」京樂說
  「她真的對你很感興趣」浮竹說
  「在我們年少時就是這樣了,她總說我是同輩中最有意思的,我覺得她只是喜歡拿我尋開心」京樂嘆氣「話說,最近常樂家要決定下一任當家,確定繼承人後女孩們就會開始找對象了」他無奈的對浮竹攤手「現在隊長中有適婚年齡親屬而且不是五大貴族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喔,朝影和夕朗那兩個木頭人倒是用不著擔心」
  「…我還是找一天和夏輝說說這件事吧」浮竹說「讓燎司了解一下該注意,呃,自身安全?」
  「我也這麼想」京樂點頭附和




  「說了那麼多婚配的事,其實前陣子我還收到這個呢」浮竹從抽屜找出一個信封,那一看就知道是上級貴族所使用的信箋,上頭有上級貴族八幡(Yahata*)家由水波紋與八枚火焰組合而成的菱形家紋「好久沒收到這種信,我本來還以為是清音放錯的」
  「這是‥啊~!是相親的邀請啊!」京樂打開信才想起這種信箋眼熟的原因「大帥哥你什麼時候偷走八幡家女孩的心的?」他忍不住笑出聲「上次收到這種信是幾百年前了啊?」
  「至少有一百多年沒有了吧」浮竹微笑「是因為八幡家的少爺們和燎介跟燎司是朋友,我在柳淵家和八幡家的人曾有幾面之緣」八幡和柳淵兩家自古便是世交,一度因柳淵家內鬥而斷絕往來,在誠五郎繼位後才恢復了雙方的友誼。

  (*神道信仰的八幡神念做Hachiman-shin,Yahata是古代念法,但中間由於佛道混合與源氏奉其為氏神等因素,這個神祇雖被廣泛供奉,其形象卻很模糊,此處採取其中一派神話,即是八幡神為一名在菱形水池邊鑄造武器,脾氣暴躁見客即斬的八首老翁)



  「那怎麼會是發給你呢?」京樂說
  「我也覺得很奇怪」浮竹說「那孩子雖比燎介大一百多歲,但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小女孩」
  「你真是罪孽深重的一個好男人啊~」京樂呵呵笑著調侃「這上面寫是仰慕你的為人」
  「這種信上的話有一大半都是制式的客套話嘛」浮竹說
  「中間就是這女孩自己寫的,語氣完全不同,這孩子很喜歡你啊,你們只聊過幾次天嘖嘖嘖,罪惡啊~」京樂問「你回信了嗎?」
  「當天就回信了」浮竹說「我的年齡都足以當那孩子的父親了,更何況我的健康狀況欠佳,我請八幡家另尋良緣」
  「希望他們能接受被拒絕啊」京樂說,上級貴族裡會因為被階級較低的人拒絕而暴跳如雷的人並不在少數。
  「這孩子的父親鬆了口氣,派人送茶葉和信向我致謝」浮竹說「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病人呀」



  「婚姻啊」京樂把信放下「即使與我無緣,我也不覺得可惜,不過我會為那些失戀的女孩心疼~」他笑著說。
  「你嗎?」浮竹問
  「十四郎好過份啊~就算成了大叔,我在女孩子中的人氣也不差唷~」京樂雙手捧著臉俏皮的對浮竹說道
  「呵,我知道」浮竹笑著輕撫京樂的臉龐「你生得這麼英俊,當然很受歡迎」
  「嘿嘿~」京樂得意的笑「是你喜歡的模樣就好,我得小心別讓自己破相囉~」
  「無論春水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浮竹雙手捧著茶杯平淡誠懇的說「就算你變成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我的心也不會變」
  「…那我們的髮色就一樣了」京樂停頓了一下後微笑說「等我頭髮都白了,你要幫我挑個顏色合適的髮繩啊」
  「會的」浮竹微笑"如果我有幸仍在你身邊的話"
  「不過那肯定還久呢」京樂說「我現在可是一根白頭髮都沒有喔~」
  「上次你才因為被伊勢指出有白頭髮而大受打擊不是嗎?」浮竹說
  「唔,現在沒有嘛」京樂說「那陣子太忙了才會生白髮」
  「我倒是很難想像自己黑髮的樣子呢」浮竹說「我沒有自己還是黑髮時
的記憶,看起來應該和紡郎小時候一樣吧」
  「是啊,就像年輕人們說很難想像山老頭有頭髮的樣子…」京樂神色突然變得認真「上了年紀以後,其實髮色根本不重要」
  「嗯?」
  「還有頭髮不就贏了嗎?」京樂說「沒有禿就贏了一半啦」
  「……」浮竹摸著下巴認真思考「好像有道理」
  「我家沒這種遺傳,太好了」京樂摸著他一頭濃密的棕色長髮說
  「噗哧」浮竹突然摀著嘴笑
  「你想到什麼很失禮的畫面了吧」京樂說
  「對不起」浮竹肩膀顫抖著「我只是..哈哈,我只是想像了一下春水你如果和老師當年髮型一樣...哈哈哈哈」他雙手撐在身後放聲大笑。
  「山老頭那樣…」京樂回想小時候山本沒束髮時的樣子「與其變成那樣,都掉光了還比較好吧。」
  「要是讓老師聽到,他會拿手杖打人的哈哈哈哈」浮竹笑著說
  「要是跟我們以前的鬼道老師一樣變成河童髮型,我拿下斗笠時不就變成不能笑大挑戰了嗎?像這樣,驚喜~」京樂做了個掀開帽子的手勢,浮竹止不住笑,抱著肚子躺在榻榻米上向京樂求饒,要他別再往自己的笑點火上加油了。

  「好啦好啦~放過你」京樂趴在地上微笑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摯友。
  「呼─我的肚子好痛‥」
  「山老頭射線。」京樂馬上補了一句
  「噗呃咳」浮竹發出奇怪的岔氣笑聲
  「要是被山老頭聽見我們兩個都死定了」京樂笑
  「會被雀部罵..咳咳咳咳!」浮竹笑得忘記加上敬語,突然的一陣猛咳像身體在懲罰他笑得太過火一樣炸開。

  京樂將浮竹從地上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用適中的力道拍著他的背。
  「我們兩個真是幼稚」浮竹喘過氣後趴在京樂肩上長嘆一口氣「和你在一起我很幼稚」他更正。
  「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京樂說
  「我也是」浮竹微笑
  「茶涼了,我再泡一壺」京樂說
  「有勞了」浮竹說
  「樂意之至~」京樂說



  兩人端著新沖的熱茶,一起喝了一口,享受午後難得的寧靜與徐徐涼風,隨風搖曳的樹木沙沙作響,雨乾堂是靜養的好地方,山坡和樹林隔絕了街道與隊舍的嘈雜,也少有不請自來的訪客;當然,這不包含京樂,他總是隨心而至,不過自從上個月新的劍八到來以後,不請自來的訪客就多了一個可愛的粉紅小閃電。
  「當年把登門提親的人嚇到不敢靠近你家周圍三百呎的小夏最早結婚,老是把"女孩子最麻煩了"掛在嘴邊的紡郎也娶妻了,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人生難料啊~」京樂說
  「當初夏輝對婚姻相當反感啊」浮竹說「要好的朋友們別無選擇地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十分照顧她的鄰居姐姐被不知情的父母安排嫁給暴力的男人,最後只能帶著孩子逃回娘家…」
  「那是小夏正式拜入山老頭門下隔年吧」京樂說,當時夏輝看起來只有九歲左右,他們也還只是兩個小毛頭。
  「嗯,對方第一次來只來了兩個人,被夏輝拿木刀打跑了」浮竹說
  「之後來了一大群啊」京樂回想說「我們也沒機會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就跳進去加入混戰了」
  「那時候變成我們鄰里對抗一群外人的混戰了嘛」浮竹苦笑,他們雖有貴族身分,但住在平民區,生活和普通居民無異,與鄰里之間關係緊密,鄰居們看到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抱著孩子的少婦和一個小女孩,馬上拿著掃把棍子出來和對方拚了。
  「還好山老頭只是罵了我們一頓」京樂說「不然塾生在外打架,還是群聚鬥毆,不挨頓打、做幾個月苦工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老師是明事理的人呀」浮竹說,在他和京樂加入混戰後局勢馬上扭轉,很快就把對方趕走了,不過那和他們的劍術沒有關係,而是他們朝上發射並在半空相撞爆炸的兩發赤火炮,他和京樂在看到那片混亂後互看一眼,毋需多言便用他們彆腳的鬼道充當震撼彈,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居民,見到使用鬼道的人出現自然會快速逃跑。

  「後來小夏在學院裡也有很多追求者」京樂說「你和紡郎反而比較擔心那些人」
  「因為夏輝說"要和我交往先打贏我"」浮竹苦笑「每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還因為下手太重被斬術老師警告了」
  「小夏拒絕人的方式真的很兇殘啊」京樂說
  「所以誠五郎追求她時我一點都不擔心啊」浮竹說
  「如果小夏對對方完全沒有意思,早就在他出現的第二十五分鐘就把他打成救護隊的練習對象了,遑論讓他追求了整整二十五年」京樂說

  「紡郎也結婚幾十年了呢」浮竹說
  「說到他」京樂放下茶杯「他們夫妻還好嗎?」
  「琪塔照娘家的習俗回家去了,在那邊住個一兩年休養好才會回來,紡郎經常去探望他」浮竹說「他依舊很自責」
  「那不能怪他啊」京樂說「在五十五區出現那種大型虛,死神也來不及趕到」
  「他覺得是自己沒有堅持陪琪塔回去探親的錯」浮竹說「如果他在,琪塔就不必為了保護居民而戰,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
  「琪塔那孩子調適得如何?」京樂問
  「她的族人對生死的觀念與我們不同,雖然感到惋惜,但她說無緣生下的孩子就不屬於她,那個魂魄有它更該去的地方」浮竹垂眼「他們相信無論如何離散,最終都會成為純白的靈子之沙,於永夜之中長眠」
  「是靈紋人的信仰啊」京樂喝口茶說「就算有了隱藏紋身的技術,融入流魂街生活,他們也不像其他魂魄一樣,在來到屍魂界後就改變原先的信仰」
  「因為屍魂界這樣死後的世界本來就不是靈紋人所相信的終點:『原初世界是無生也無死的,沒有人類與魂魄之別,作為有心的人形出生、死後失去人心化成洞穿軀體的野獸、被吞噬或者吞噬同類,直到虛開始吞食人們,靜止的世界才起了波瀾,繼續下去,最終世界將只剩下一隻巨大無比的虛』」浮竹說著弟媳所說過的靈紋人的世界觀「『直到世界之神誕生,滅卻虛群,永恆不斷落下的純白的靈子之沙便出現了,而當世界被創造時,仍在靈魂循環之中,像魂魄也像虛的人們在被創造出的現世得到軀體,靈紋人就此誕生』*」

(*在小說CFYOW中,和尚有說到世界最初的樣貌便是如此,無生死之別,器子和靈子混合,變成虛也只是靈子循環的一部份,直到虛開始吃人,放任不管世界就會只剩下一支巨大的虛,彷彿是世界在抵抗這樣命運一般,靈王誕生了,靈王以滅卻之力使虛化作靈子之沙,維持世界緩慢不前的混沌循環)

  「這個傳說和現實到底有多接近呢」京樂說
  「我們聽過的是站在屍魂界角度的版本,而對於三界如何產生、靈王的存在皆不知情的靈紋人來說,靈王即是創世之神」浮竹說「因為成為虛只是生命的一環,變成虛圈的沙塵與親人一起永遠安眠,對他們來說就是最終的幸福歸宿,所以就算沒能生下那個孩子,在遙遠的未來也有重逢的一日」
  「紡郎能接受這種觀點嗎?」京樂問
  「他知道琪塔的世界觀與他天差地別,也曉得靈紋人比起死神,更接近虛,在他看過琪塔使用虛閃後,她做什麼都不會讓他吃驚了」浮竹說「他還在哀悼,與琪塔是如何看待生死無關,不如說,靈紋人的生死觀讓他相信琪塔會比自己更早振作起來」
  「他們的人生還很長」京樂說
  「是啊」浮竹點頭「不過現在他還沒辦法抱小灯而不哭,所以他幾乎不去夏輝那」
  「會過去的」京樂說「他們都是堅強的人」



  「嗯?有人來了」浮竹說
  「在湖邊」京樂也注意到了「喔~」他認出來者靈壓,掀開竹簾探頭朝岸邊呼喚「可愛的小~小~小七緒~~」
  「隊長,請不要這樣喊我!」臉紅的七緒瞬步到門邊用書本抵在京樂嘴上「浮竹隊長抱歉打擾了」
  「沒事,我們只是在聊天」浮竹說
  「怎麼了?」京樂問「我漏簽什麼文件嗎?」
  「不是公事,是這個」七緒拿出一分表格,還有一疊簡報「隊員若要跨隊伍組織團體,需要參加者的直屬上司簽名同意、總隊長許可,並送往四十六室審核,浮竹隊長也麻煩您簽名,虎徹有意願加入」
  「女性死神協會?」浮竹接過簡報,同意表上已經有其他隊長的簽名了「"為女性死神所成立的協會……舉辦茶會、插花教室、書道教室、縫紉…",是主辦女子會的團體啊?」
  「差不多就是這樣,理事長是卯之花隊長」七緒說
  「我還以為你會當會長呢」浮竹說,這整份文件的寫法和語調很明顯就是由七緒撰寫的。
  「會長是草鹿副隊長」七緒說
  「那孩子?」浮竹問
  「她很有衝勁嘛~」京樂接過七緒準備的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遞給浮竹「而且由可愛的小孩子擔任會長,老頭子們會放水」
  「…」七緒不予置評
  「好了」浮竹把簽好的表格給七緒「只剩下老師還沒簽名,他最近很忙啊」
  「我已經請雀部副隊長盡速轉交給總隊長」七緒說
  「雀部桑?」京樂問「他怎麼會幫這種忙?」
  「茶會會以西式茶會與日式茶會交替進行,西式茶會會請雀部副隊長來協助」七緒推了下眼鏡說。
  「原來如此」浮竹笑,難怪雀部會同意在總隊長忙碌的時期轉交無關公務的文件。
  「謝謝兩位,我告辭了」七緒點頭後瞬步離去



  「她好像很急?」浮竹說
  「這不是單純的女子會啊」京樂翻著簡報說「如果不想讓人看報告,但不能瞞報的話,就把無關緊要的瑣碎資訊寫在最前面和最後面,可能會被深究的就打散寫在其中」京樂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一行「這一整段的意思不就是"我們要一起讓老頭子們認輸"嘛」
  「欸?」浮竹認真讀了夾雜在詳細活動計畫之間的那段話,京樂說得非常粗略精簡,但這確實是明確的寫出了這個組織將會針對護廷十三隊現存的制度提出修正建議,甚至集體糾舉其他隊伍行為不端的隊員「這絕對會被四十六室擋下來」
  「那群老頭最討厭下克上了」京樂摸著下巴呵呵笑著「更討厭有主見的小鬼頭,還很怕死神聚在一起造反才訂了這種麻煩的規定,但這種規模的組織沒依法申請的話一定會被強制解散」
  「你知道伊勢在計劃什麼嗎?」浮竹翻得越多頁,越能發現散落在無用資訊之間的強勢主張「你怎麼一下子就找到重點的?!」
  「因為教七緒這樣寫報告的人就是我」京樂做了個鬼臉「不過她比我寫的好上幾百倍,官腔程度也是一番隊老頭子們的等級」
  「…我想起來了」浮竹說「你的任務報告從以前就是這樣」
  「我全都有老老實實寫上去,沒仔細讀可不是我的問題唷~」京樂笑
  「你怎麼會需要教她這種事?」浮竹問
  「她小時候忘了關書庫的窗戶,結果大雨把整個書架的書都淋濕了,在寫財損報告申請經費的時候我教她把事發原因寫在中後段,前後強調書籍毀損的狀況還有更新的必要,能寫得多冗長就多冗長」京樂摸著下巴「然後她就把這門技術發揮到登峰造極了哪~哈哈哈」
  「這結構的確看得出你的手筆,但為什麼她這麼匆忙?」浮竹問
  「現在山老頭很忙,雀部送來無關緊要的文件,他肯定沒時間細看,不過既然是雀部轉交的他也不會多疑,肯定問個兩句就蓋章同意了,這就過了一關」京樂說「四十六室看到前面那些內容你覺得會怎麼樣?」
  「當作是普通的女子會就通過了」浮竹瞪大眼「現在是年度會議期,四十六室有其他案子需要長時間討論,這種普通的申請一定會被三兩句話通過」
  「會長還是個小孩子,更不可能被認真看待」京樂說
  「人事時地物都充分考量了啊」浮竹點頭
  「不愧是我的小七緒~」京樂把簡報推到一旁「不知道這個團體成立以後,會有多少人氣得跳腳又束手無策啊~」



  這兩人還無法預料,未來該團體逐日壯大,而且經費來源與他們(主要是浮竹)息息相關。




  「居然還有聯誼啊」浮竹說「沒想到她們也打算組織這種活動,我還以為會都是女孩限定的活動」
  「參加女孩子安排的聯誼比較安心嘛」京樂說「至少大家都知道主辦方不是一群串通好的臭男人,女孩們會先過濾掉討厭的人」
  「你說得好像你參加過一樣」浮竹說,這種社交活動對他們來說太新了。
  「隊上的女孩們喝酒時會聊嘛~我們年輕時如果有聯誼的話,你應該會忙得不可開交,因為你很不會拒絕人,還是個帥哥~」京樂說
  「話說,聯誼不就是同儕安排的團體相親嗎?」浮竹說
  「唔,不太對,但好像也沒錯」京樂說「你猜哪個隊伍的男孩最積極參加聯誼?」
  「七番隊嗎?那一隊的女性比較少」浮竹說
  「是六番隊」京樂說「尤其是貴族出身的隊員們」
  「咦?為什麼?」浮竹問
  「因為他們不是繼承人,父母不管、家裡也沒有安排,而貴族之間的相親壓力實~在太大了,所以他們特別積極在有共通話題的隊員裡尋找對象」京樂說

  「你也相親過幾次吧?」浮竹說「你剛成為家主那幾年」
  「不去不行啊」京樂說「直接拒絕會得罪女方家族,家裡的老頭子也會碎念不停…話說你好像從沒去過?」
  「因為就算是不得不見面的對象,我也能用身體有恙取消,多推遲幾次對方就會打消念頭了」浮竹說「雖然父親和母親是相親認識的,但他們並不干涉我們對結婚對象的選擇,也不主動幫我們安排相親,所以我真的一次都沒去過」
  「那很無聊,兩個陌生人尷尬的想辦法找話題,最後卻只說了一個小時的客套話,或者遇到非常想結婚,一坐下就把條件說清楚,咄咄逼人的女孩也讓人很為難」京樂說
  「什麼樣的條件啊?」浮竹問
  「對婚後生活的要求、家族利益交換這類的,通常我會直接告訴對方我無意娶妻,我這性格也不適合女人」京樂攤手「但會接著說能娶幾名側室,或者壓根不在乎丈夫在外風流、只要能符合家族利益且能保證正室位置不受威脅,對於婚姻只有現實的考量」他嘆了口氣「畢竟對她們來說,這就是一筆賭上人生的買賣,自己既是賣方也是商品」
  「唉」浮竹忍不住嘆了口氣「從出生起就沒有自由,連擁有自我都不被允許」
  「這就是貴族啊」京樂說「生在權力構築的黃金牢籠中,傾家蕩產也買不到真愛和友情,即使生出翅膀,也會因為狹小的空間而變得扭曲畸形,反抗則撞得遍體鱗傷,甚至失去展翅的能力」他給浮竹添茶「即便有幸自由翱翔,也有被關回籠裡的一天」
  「不被予以重望,有時候反而是一種幸運」浮竹說,那些與家業無緣而成為死神的貴族經常與原生家庭漸行漸遠,因為一旦體驗過自由與夥伴的羈絆便無法回到冰冷疏遠的條條框框之中。
  「是啊」京樂說,身為不被重視的次男,他在別院自由的成長,又因奔放過頭不受控制而早早被送到元塾給山本管教,他的童年是其他出身相近的貴族不敢想像的。



  「上次有人說要把女兒嫁給你是什麼時候?」浮竹問
  「很少啦」京樂擺手「就是痣城那時候,我都替他們的女兒感到難過,父親為了自保能輕易將她們送給我這樣風評不佳的大叔,他們甚至不是說"我把女兒嫁給你"而是"就算要我女兒也可以",不過是把自己的孩子當作一件交易籌碼」
  「也有希望將女兒嫁給能保障其安全的家族的人吧」浮竹皺眉
  「我沒遇過」京樂說「真正愛女兒的人,才不會想讓女兒嫁給我」他輕浮的臭名存在可不只一兩百年而已。
  「也是…」浮竹搖頭嘆氣
  「不過」京樂說「我母親大概就是這樣,至少我外祖父應該也考量到了那點」
  「他們不是政治聯姻嗎?」浮竹問
  「是啊,也是那種"我把女兒嫁給你,我們好好相處吧"的老套原因」京樂搖晃杯子,杯中的茶水捲起杯底的茶葉碎渣旋轉舞動「以前司法九家的初江(Shoko)家,因為某個判決得罪人而遭到滅門,所以上杉家才會拉下臉來靠聯姻自保,幾年內接二連三的把女兒嫁給勢力穩固的家族,而且都有無論任何因素都必須保障她們生活安全無虞、不得將他們送回娘家的但書」
  「你父母的婚姻也有這項條件嗎?」浮竹問
  「沒有,因為嫁到京樂家來的女人本來就容易守寡」京樂說「反正換取武力庇護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們說不定還比較希望能把女兒接回去,畢竟我父親生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是這種家系;就我所知我的外祖父是很珍惜子女的,因為他的孩子有一半夭折了,第一個活過五歲的就是我母親」

  「不過我記得你兄長說過他們感情不差」浮竹說
  「欸?他和你說過這種事啊?」京樂挑眉
  「小時候去你家玩的時候看過你母親的畫像」浮竹回想「在他成為家主那年吧,我記得你家裡當時掛了一個很特別的幣串*」
  (*神道教的一種裝飾,在上梁時掛上祈福)
  「你記憶還真好」京樂想了一下說「是大書庫吧,那一棟當年正好完工,書畫大多移過去了,所以樑上才有幣串」
  「應該是吧,那是我們平時不會去的地方,我猜應該是主屋周圍的建築,我記得那時我們在玩捉迷藏,那裏門開著我就躲進去了」浮竹說
  「大書庫就在主屋後面,大哥平時不會離主屋太遠,八成就是大書庫」京樂說「你記得我們曾經因為玩捉迷藏而被關在柴房裡嗎?」
  「柴房…喔!我記得!」浮竹說「是一番隊的柴房,不過我們不是在玩捉迷藏,那次我們踢球打破了老師的茶碗,因為怕挨罵所以就躲起來了」
  「山老頭當鬼,我們躲,這也算得上是捉迷藏啊~」京樂笑「我對母親的記憶也只有那些畫像而已,很久以前就不知道收到哪去了」
  「你的母親很美」浮竹說「雖然記憶相當模糊,不過我很肯定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你的美言我替她收下了」京樂微笑


  隔日京樂在下班後到雨乾堂探望浮竹,七緒下班時間一到就匆匆趕往四番隊,京樂瞥見她為卯之花隊長準備的稿子,今天似乎就是四十六室審核協會成立與否的日子,身為理事長的卯之花會代表出席接受質問,看七緒這麼認真,京樂就不告訴她其實只要卯之花隊長對四十六室禮貌一笑,那群老古板就會寒毛直豎的蓋章同意,卯之花之所以馬上選擇理事長的職位應該就是考慮到自己是最適合應對這些官僚上級的人。

  「有隊員因為情感糾紛而引發肢體衝突啊」京樂躺在浮竹身旁,手上拿著最新的瀞靈廷通信,宣導隊伍風紀的欄目會列出這段時間的違規事件,以前作為懲處,會連名帶姓加上畫像或照片一起公布出來,後來發現在某些(十一番隊的)人之間反而變成出風頭的方式後就全部改成匿名宣導了「現在年輕人真衝動」
  「喔,十番隊的那個啊」浮竹正在看小說「所幸只是隊內衝突,很快就被松本制止了,如果拔刀或者來自不同隊伍的話就不是禁閉懲處而已了」
  「欸?是哥哥去打妹妹出軌的男友啊,我還以為是爭風吃醋呢」京樂搖頭「嘖嘖嘖,腳踏兩條船,天打雷劈哦~」
  「而且那個男的已經有婚約了還欺騙人家感情,被那個哥哥質問時還大言不慚的說會娶他妹妹做側室負責」浮竹說「那個人是中等貴族的三男,而那對兄妹是流魂街出身,所幸是平等的以隊員身分受罰,不然他不會受到半點懲處」
  「這種人八成都是那套說詞吧,"婚約是家裡安排的,我愛的是妳",把單純的孩子騙得團團轉」京樂說「這種人我實在無法理解啊」
  「欺騙他人感情的人?」浮竹問
  「還有腳踏兩條船的」京樂說「我雖有能容下所有女孩的心胸,但我的心只有小小一顆,可沒辦法這樣四處亂分」他看向專心閱讀的浮竹說「不過我願意雙手奉上給你喔~」
  「不了」浮竹頭也沒抬的說「你自己留著」
  「你不要我的一片真心嗎~」京樂翻身趴在地上裝可憐說
  「心是留在自己胸中跳動才有意義的存在」浮竹說「倘若送給別人,自己就只是在盲目追逐被分裂的自我罷了;由心臟驅動身軀往目標邁進,由心靈引導走向正途,得到的才是自身真心所求」

  「……我真不該在你認真看書的時候和你打情罵俏」京樂認輸嘆氣
  「嗯?唉呀」浮竹從書中抬頭對京樂笑「是我太嚴肅,掃你的興了,抱歉呀」
  「你在看什麼?」京樂從地上爬起,環抱浮竹的腰從他肩上探頭看那本硬皮書。
  「是關於現世人類倫理觀念在不同時代演變的分析,研究對象是流魂街居民」浮竹說
  「這聽起來像一劑書型安眠藥」京樂說
  「哈哈哈,我覺得很有意思喔」浮竹說
  「話說你怎麼那麼清楚內情」京樂問
  「你知道那個負責給我送藥的四番隊員嗎?藍頭髮、鳳眼,和清音一樣高」浮竹在京樂點頭後說「那孩子是當事人,也是清音的朋友,上次來送藥的時候他向我們訴苦了」
  「喔,我記得」京樂說,那個女孩資歷尚淺所以負責這種跑腿工作,是個非常細心單純的害羞女孩。
  「她從別人口中得知男友的婚期大受打擊」浮竹說「向哥哥哭訴以後才發生後續那些事,所以她相當自責」
  「心上人要結婚,對象卻不是自己,想必非常難受」京樂嘆氣「可憐的女孩」
  「至少她知道所託非人,要走出來會比較快,而且還有個可靠的哥哥和支持她的隊友們,清音說等他的懲處結束,要和勇音約那對兄妹一起去流魂街散心」浮竹說「不過那個哥哥恐怕會被降職轉隊」
  「他的名聲在他人轉過去之前就已經傳遍各隊了,就算轉到紀律嚴明的六番隊大家也能理解他的苦衷」京樂轉頭對浮竹笑「小夏以前也有一次差點把我給宰了呀」
  「啊~那回啊」浮竹笑「我們真傻呢」
  「是啊」京樂苦笑「算得上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你沒摔進溝*裡,倒是差點吃了一刀」浮竹笑「但那是很重要的成長過程啊」
  「如果沒那場誤會,不知何時我們才會把不敢正視的現實說清啊」京樂說

(*塹ㄑ一ㄢˋ,音同欠,意思是溝、坑、護城河)
~~~~~~~~~~~~~~
  琪塔在前面歲寒篇有提過,他就是紡郎認識能翻譯靈紋人文字的那個朋友。


  我想寫女性死神協會到底怎麼成立的,因為這個組織本身就很奇妙,會做出玩命偷拍隊長們的照片來做寫真集賺取經費這種瘋狂事,會長是個(血腥)小女孩,影響力不小,七緒這樣的乖孩子是副會長,連碎蜂這種一板一眼的人都加入了,理事長還是卯之花,經費高到能去現世海邊玩,亂改造朽木家(個人覺得這八成是夜一出的主意XD),相較之下男性死神協會只能在廁所開會簡直悲哀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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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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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家責:婚約】

[京樂與浮竹院生時代 浮竹家 秋天]

  「請回吧」浮竹先生一開門見到提著伴手禮的媒人就嘆了口氣「我女兒是院生」
  「院生還不是死神,可以嫁好人家何必握刀呢,這次是個富…」媒人快速地說著
  「不好意思我在忙」浮竹先生把大門關上讓媒人吃了閉門羹「唉~」
  「又是看上小夏的?」京樂正在院子裡和十四郎跟紡郎踢毽子,學院休假時京樂時常造訪浮竹家「他運氣真好,現在小夏不在家」
  「不然夏輝那孩子絕不會這麼客氣」浮竹夫人嘆氣「我們乖巧溫柔的女兒啊…」
  「乖巧是沒錯啦,不過大姊用靈壓把上門追求的人嚇跑,拿木刀劈不死心的追求者,上次差點沒對不敢告白而跟蹤她好幾天的人用赤火炮,溫柔有點爭議吧」聲音稚氣未脫的紡郎跳起來把毽子踢給哥哥。
  「話說她去哪了?」十四郎瞬步到數尺之外一個俐落的迴旋踢,毽子高速射向京樂,後者一個措手不及被毽子命中眉心「啊!」
  「啊哈哈哈你看看你!」紡郎指著京樂大笑
  「好痛!」京樂摀著額頭喊
  「沒事吧?」浮竹夫人問
  「他只是喊喊而已,他挨過幾百次元柳齋老師的鐵拳也好好的啊」紡郎說
  「夏輝去四番隊插花了」浮竹先生說「春水你的眼睛沒被打到吧?」
  「沒有」京樂眉心有點紅
  「抱歉啊」十四郎說
  「你們幾個男孩子玩起來太粗魯了」浮竹夫人皺眉說「你們歇一會吧,昨天有人送柿餅來,正好給你們當點心」
  「好耶!」紡郎碧綠的雙眼一聽見有點心就發亮了,他和十四郎小時候長得很像,但他的眼睛顏色更淺,是非常漂亮的翠綠色,就像兩顆精心打磨的綠寶石。

  京樂坐在十四郎身旁,和他的家人一起喝茶,他從小就在浮竹家裡進進出出,因為他不喜歡被稱為京樂少爺,浮竹夫妻後來便直接喊他的名字,他不喜歡被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地對待,尤其是對自己如此親切的浮竹夫婦,他就和其他來浮竹家玩的鄰居孩子一樣,被直呼姓名,也會因為調皮被訓斥,如果他穿樸素的衣服,沒人猜得到他是上級貴族的孩子。
  「朝影和夕朗呢?」浮竹先生感覺了一下,雙子的靈壓不在家中「連遼也也不在嗎?」
  「他們三個去隔壁町的村下家玩了」浮竹夫人說
  「大哥你踢得多大力啊,京樂哥眉心整個紅了欸」紡郎指著京樂說
  「我只是想讓毽子飛遠一點,沒想到京樂離我這麼近…」十四郎小口吃著柿餅,很抱歉地拍拍京樂的肩膀說「抱歉啊」
  「沒關係啦」京樂說「不過小夏還真受歡迎啊」
  「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女孩都在談婚事了嘛」浮竹先生端著茶,十四郎端正的坐姿就和父親一模一樣「雖然我自己說有點自賣自誇,但我女兒真的很漂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而且上門的什麼樣的人都有」十四郎說
  「啊?什麼意思?」紡郎問
  「只是單純看夏輝漂亮就上門打探的還沒那麼令人反感,但因為我們是下級貴族,有這個頭銜談親事就比普通人複雜點」浮竹先生說「富有的平民為了提升地位,會找我們這樣沒那麼富裕的下級貴族成親,以高額的聘金換取與貴族有姻親關係的身分以及血緣」
  「因為這種原因被嫁出去的女孩子在下級貴族甚至沒落的中等貴族中很常見」浮竹夫人說「但嫁過去以後與其說是妻子,不如說更像是一種炫耀自身地位的展示品」
  「其他下級貴族或者不是繼承人的中等貴族也會找我們這階層的女孩結婚,如果對方是中等貴族當家或者繼承人的話,就會以側室的身分被嫁過去」浮竹先生說
  「而且這種找少女當側室的大多是油膩的大叔喔」京樂說「上級貴族裡這種人不少,因為瞧不起平民,所以最低底線就是有貴族身分的少女」
  「姊姊還是進十一番隊吧,我覺得讓她嫁人太殘忍了,對夫家和她自身來說都是」紡郎皺著眉說

  「我不會幫她安排親事的」浮竹先生說「她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且父親捨不得嘛」十四郎笑
  「我就只有一個寶貝女兒,留在自己身邊不好嗎,夏輝也說不想嫁人啊」浮竹先生說「你們幾個男孩我連想都不敢想,要談親事可是非常麻煩的」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這群孩子讓他操勞出許多幸福的白髮「不過等你們到了年紀,想結婚的話我還是會幫你們找對象的」他看著十四郎又看了紡郎說「還好你們幾個年紀間隔大,我有些喘息空間啊」
  「現在大家都在秋天相親,不知何時已成了主流哪」浮竹夫人說
  「為什麼是秋天啊?」紡郎問
  「秋天天氣還不算太冷,能一起去賞楓讓相親的孩子們有可以聊的話題,而且不少行業這時候比較清閒」浮竹夫人說
  「訂下婚事後冬天就緊鑼密鼓的籌辦,等準備好了也是春天或者夏天了,到時天氣溫暖,正適合辦婚禮」浮竹先生說
  「可是父親和母親是冬天結婚的吧?」紡郎問
  「是啊,那時還沒有這種風潮,而且我的父母都過世了,我又住在母親娘家…所以那時有些匆促也是沒辦法的事」浮竹夫人說「平民人家必須做出非常現實的抉擇」
  「剛嫁過來就遇到新年,大家過年都喝得醉醺醺的,很快就打成一片」浮竹先生對著妻子微笑「我本來很擔心妳適應不了新環境,那時我就知道我把妳想得太脆弱了」
  「要是姐姐真的嫁人,我們根本不用擔心她,我們要擔心她夫家如果刁難她,會不會吃幾發雷吼砲」紡郎用對姐姐的吐槽來對抗父母肉麻的對話。
  「是啊」京樂說,而十四郎也在旁邊偷偷點頭附和。

  「話說上級貴族都是家裡安排的吧?京樂哥怎麼沒有婚約?」紡郎問「不都會早早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訂親嗎?」
  「父母死得早」京樂乾脆地給了個很簡單明瞭的答案「而且我家不太一樣」
  「不一樣?」浮竹夫人問
  「選擇標準不一樣」京樂攤手「由父母安排和自己找對象的人大概一半一半,自己找的只要實力得到認可,就算是流魂街出身也無所謂」
  「咦?可以這樣啊?」紡郎問
  「上級貴族裡只有京樂家允許這種作法」浮竹先生說「中等貴族的話…」他轉頭看妻子。
  「中等貴族經常連與平民所生的孩子都不認,更不可能接受流魂街出身的人成為妻子,你們家真的很特別」浮竹夫人說

  和京樂家與其分家通婚者往往被默認為家族走投無路下的利益交換,即使是強大到不需要庇護的家族,將女兒嫁給京樂一族也會被視為下嫁,因為這他們並非上級貴族所謂的"純正尊貴的血統",是後來才興起升為上級貴族的新興家族(即使身分改變已有千年之久),更別提他們在貴族之間的惡名了,選擇與他們聯姻的大多是為了穩固庇護關係,或者本就與京樂一族長年往來的家族。

  「是啊,中等貴族就算只是將平民納為側室也會遭人斜眼,而我們分家當家裡就有一位的贅婿是流魂街出身,那位以前是十一番隊的三席」京樂說「我要是有婚約就完蛋了,謝天謝地」他看了十四郎一眼,他的另一層意思兩人心照不宣。
  「你成天追著女孩子跑,誰和你有婚約都會退婚吧」紡郎說,此時他還不知道姊姊在夏日祭典上發現的,比煙火更具爆炸性的真相*。
  (*第六章【夏夜】的故事,夏輝發現京浮兩人在交往)

  「要是我有婚約,女方能主動退婚我還會萬分感激呢」京樂說
  「我記得母親和父親是相親認識的吧?」紡郎說「好像是舅舅的朋友認識父親?」
  「對啊,與其說是相親,不如說是親友介紹」浮竹先生說
  「那有哪裡不同啦」紡郎吐槽
  「我們見過幾面後就把婚事訂下了」浮竹夫人笑「還好你父親是個表裡如一的正人君子,而且還很英俊」
  「別在孩子面前說,我會很難為情的」浮竹先生不好意思地笑說
  「京樂哥的父母呢?」紡郎問
  「不用想也知道是政治聯姻吧」京樂把最後一口柿餅丟進嘴裡。
  「你們的年紀也差不多了,男孩大多在這時候就會開始找結婚對象」浮竹夫人對京樂和十四郎說「就算自己沒有那個意思,大部分家族也會施壓催促男孩早點娶妻」
  「"娶妻生子以後就會安定下來"以這種原因強迫玩世不恭、漫無目的、無心家庭的年輕人娶妻的案例我看過太多了」浮竹先生說「真正能收斂玩性的是少數,對被嫁給自己的妻子抱有埋怨,棄之不顧甚至糟蹋人家的卻相當多見」
  「簡直是災難配方」紡郎看著京樂說
  「喂~喂~!你看我什麼意思啊!」京樂抗議,十四郎笑著給父母倒茶。
  「當父母的總想看見自己的孩子成家啊」浮竹先生說「看著孩子過上幸福的生活,是為人父母最大的喜悅」
  「就是啊」浮竹夫人笑
  「…」十四郎默不作聲地低頭替父親倒茶。
  「…」京樂看向沉默的十四郎,如果他們之一是女性的話,肯定也是正在談論訂婚、準備婚事的年輕人之一,,但他與過分親密的摯友有的只有這份曖昧不明的關係,有一天他們也將無可避免的面對現實。

  「紡郎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京樂笑著把話題轉移到紡郎身上,賤兮兮地問「有女朋友嗎?你們班上的女孩子都很可愛啊~」
  「女孩子太麻煩了,連和她們玩都要小心翼翼的,我才不想交女朋友!」紡郎說
  「哈哈哈,你還太小了」浮竹先生摸摸二兒子的頭說
  「對了,琪塔和他父親這個月應該會來第一區,我會到流魂街找他玩喔」紡郎說
  「琪塔?」浮竹先生問
  「從以前就跟我玩的那孩子啊,會跟著父親從五十幾區山裡帶著獸皮那些東西來第一區交易的,就是穿得很奇怪的那個小子」紡郎比劃著「穿著短褲打綁腿,不穿鞋、上衣只有一件很像陣羽織的無袖上衣,腰帶是一條很多顏色的編繩,在胸口有個小刺青」
  「喔!那個山民的孩子啊?」浮竹先生想了一下說,山民是流魂街居民對住在山林中自成一格的村落居民們的稱呼,有些只是單純住得比較偏遠,有的則是有自己的文化和語言而無法融入流魂街街道的生活,紡郎認識那孩子已經很多年了,他們會一起在前幾區治安好的區域玩耍。
  「對啊」紡郎說
  「他的名字不是很長嗎?」浮竹夫人問
  「所以他現在乾脆讓大家叫他琪塔了」紡郎說
  「是多長啊?」京樂問
  「琪塔琪洛亞.吉爾瓦拉.阿萬幹洛斯…呃,後面不記得了」紡郎說「好像中間也有點不對」
  「那孩子的族人說的語言和其他居民不太一樣,也沒有姓氏這種概念」十四郎說
  「他說他自己的名字是琪塔琪洛亞,後面那一大串是祖父母和父母的名字跟出生的時間之類的」紡郎歪著頭說「所以我可以在下課後去流魂街玩吧?」
  「晚餐時間前要回來喔」浮竹夫人說
  「我知道」紡郎笑著說「我怎麼可能錯過晚餐嘛!」
  「你會和他去游泳吧?」十四郎說「要注意別再讓山豬把衣服叼走了喔」
  「那次是意外啦!」紡郎說,上回他和琪塔跟流魂街的男孩們一起穿著褌跳進第二區的湖裡玩水,結果自己的浴衣就被山豬給偷走了,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回來,衣服還破了好幾個洞。


  過了數十年後,京樂和十四郎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搞清楚大受衝擊、不知所措語無倫次的跑來問要怎麼對女孩子負責的紡郎到底發生什麼事────他發現他的"好兄弟"、和他交情深厚的"竹馬"其實是個女孩子,他幾乎把人家全身都看遍了,發現對方真實性別以後,陷入極大的混亂之中。
  追根究柢,原因出在語言隔閡,比如琪塔不清楚小子等稱呼只用於男孩,以及文化上的不同,靈紋人的孩子不分男女在夏天都是打赤膊玩耍的,而男女上半身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差異也不是需要遮蓋的隱私部位,連見過琪塔好幾次的十四郎和夏輝也沒發現紡郎的玩伴其實是個女孩。


  「京樂哥和大哥呢?」紡郎問「你們覺得哪種女孩子比較好?」
  「在我眼中所有類型的女孩都有自己可愛的地方~❤」京樂俏皮的說
  「我覺得不能把人分做類型比較,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十四郎說
  「你們兩個的答案聽起來差很多,但其實說的好像都一樣啊。」紡郎吐槽
  「的確是這樣哪」浮竹夫人摸著臉說「不知道夏輝那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啊」
  「他以前說過喔」十四郎說
  「欸?是什麼樣的類型啊?」浮竹先生睜圓著眼問,他完全沒聽女兒說過男孩的事。
  「雀部」京樂說
  「欸?!!!」浮竹先生一臉震驚
  「她是說喜歡認真細心有能力又有責任心的人啦!」十四郎連忙解釋「只是舉雀部先生做例子而已!」至於另一項條件是能夠打敗她,這還是別讓父親知道好了。
  「呼────原來是這樣啊」浮竹先生按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別這樣嚇我父親啦!」紡郎瞪著京樂說
  「小夏還說必須是像爸爸和哥哥一樣溫柔的人喔」京樂彈了紡郎的額頭
  「啊~就是啊」浮竹夫人微笑
  「好痛!你這傢伙!!」紡郎痛得打滾
  「沒錯,結婚的對象必須要是能珍惜自己的人才行」浮竹先生點頭

  「我回來了~」夏輝瞬步到庭院中「京樂哥你又來找大哥了啊」
  「對啊」京樂舉手和夏輝打招呼
  「我看我們向他收餐食費吧,他老是來白吃白喝」紡郎對父母說
  「哈哈哈哈,春水這麼照顧十四郎,他什麼時候要來我們都歡迎」浮竹先生笑著轉頭看妻子「對吧?」
  「就是啊」浮竹夫人說「春水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是個值得信任又可靠的孩子」她對京樂微笑。
  「雖然有時候會帶著十四郎調皮搗蛋,但不會帶他做壞事」浮竹先生笑著說「孩子嘛,調皮一點是正常的呀!」

  本來京樂是說好要借住浮竹家的,但晚餐後他就提前離開了,說是剛才收到地獄蝶傳信要他回去,夏輝察覺這兩人這個午後特別安靜,但也看不出所以然。
  「大哥」睡前夏輝把十四郎拉到緣側「你和京樂哥吵架了嗎?」
  「吵架?」十四郎愣了一下「沒有,他只是家裡有事回去了而已」
  「這樣啊」夏輝說
  「嗯」十四郎點頭
~~~~~~~~~~~~~~~~~~~~~
  幾天後收假回到學院,十四郎以為京樂又翹課了,不過老師點名時自動跳過了春水的名字,也沒問他春水的去向或者抱怨他無心課業,直到他回到寢室才看見一張字條,上面是京樂的筆跡。

  「原來是家裡真的有事啊」十四郎讀了字條自言自語,那天京樂收到地獄蝶通知才匆匆返家"分家到本家開會,連他都叫回去了,是出了什麼大事嗎…?"他搖頭「應該只是必須露面吧,京樂的大哥早就接受春水不打算輔佐家業了」

  幾天後十四郎在走廊上聽到了京樂的姓氏。
  「你們在說什麼啊?」他帶著一慣的微笑向學弟妹搭話
  「啊,浮竹學長好,你身體怎麼樣?」學妹問
  「學長今天很有精神啊」學弟說,浮竹在學弟妹間非常受歡迎,因為他沒有架子又好相處,而且經常在各種事情上輔導他們。
  「我這幾天感覺不錯」十四郎說「你們剛才說到京樂,是他回來上課了嗎?」
  「喔,不是啦」學弟說「我還以為學長你和京樂學長那麼熟會知道呢」
  「知道什麼?」十四郎問
  「京樂本家的少爺和一條家的公主相親好像談成了喔!」學弟說,他出身上級貴族分家,對貴族社交圈的消息相當靈通。
  「相親?」十四郎愣了一下
  「是啊,這幾天京樂家在開會,好像有很多大事要討論,分家的訂婚消息也很多呢!」學弟說「雖然一條家那件婚事還沒公開,不過據說很順利,應該遲早會找個日子公布吧」
  「一條家也是上級貴族嗎?」學妹問
  「對啊,而且那位公主據說是出名的美人喔」學弟說「到時候婚禮應該也會邀請浮竹學‥欸?」
  「學長剛才就走了喔」學妹說「下一堂課就快開始了!我們也該走了!」


  「浮竹」老師在走廊上叫住夏輝「妳哥哥怎麼了嗎?」
  「大哥?早上我看他很好啊」夏輝搖頭說「發生什麼事了?」
  「他下午突然缺課了,我在想他是不是病了」老師說
  「他可能身體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了吧」夏輝說,通常這種時候問京樂最清楚,因為他是十四郎的室友,也是與他形影不離的至交,但京樂也沒出現在學院"他們該不會翹課了吧?"夏輝想。

  「…」夏輝閉上眼搜索兄弟的靈壓,一個瞬步走到紡郎身旁「紡郎」
  「嗚哇!!」紡郎差點把手上的課本丟出去「姊姊你不要突然出現啊!!」他瞪大眼看著夏輝。
  「你知道大哥在哪嗎?我找不到他」夏輝說「他不在校醫那,下午還缺課了」
  「八成在宿舍吧?」紡郎左右張望,指著男宿方向「你去找找?」
  「我是你姊姊,我怎麼進得去男宿?」夏輝說
  「也是喔」紡郎說「那我去看看」

  夏輝在原地等了一會,紡郎瞬步回來搖頭表示沒找到大哥。
  「不會是送去四番隊了吧!」紡郎突然驚叫
  「不可能,如果大哥去了四番隊,我們早就聽到別人說他又在學校吐血了」夏輝說「大哥還會去哪呢…」
  「京樂家?」紡郎說「他們說不定一起翹課了」
  「你們在做什麼啊?」十四郎走向弟弟妹妹
  「大哥你去哪了?」夏輝問「老師說你下午缺課了」
  「我有點不舒服,在圖書館休息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十四郎微笑
  「原來是這樣啊」夏輝看著哥哥,他看起來很疲憊「你早點回宿舍休息吧」
  「我等下去食堂拿飯糰過去給你」紡郎說
  「謝謝你,那我先走了」十四郎說

  宿舍的分層是年級越高樓層越低,而新生住最高樓,每一層都有一名學長負責監管那一樓的學弟,但十四郎因為夜咳會打擾到別人而一直留在最高層,因為這一層通常有幾間空房,他和春水的房間從入學來都是角落那間。
  「浮竹學長好!」幾個學弟向他問好
  「你們好,不快點去食堂的話今天的烤魚就要被搶光了喔」十四郎對他們微笑。
  「欸?!已經這麼晚了嗎?」學弟們看向窗外的夕陽「學長再見!」他們咚咚咚的跑下樓,還不會瞬步的學生總是搶不贏學長姐,其實現在去食堂還算早的。

  進入寢室後他把課本放在桌上,壓住了那張字條,順便把今天的筆記放到春水的書本堆上。
  『我不該這麼沮喪的』十四郎躺在床上想『我知道春水有一天會娶妻,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既然他喜歡那個女孩的話,我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他如果不接受的話,沒人能逼他同意任何事,遑論一樁婚姻』
  『是因為要相親,所以才沒告訴我嗎……』


  在學弟告訴他京樂和一條家可能要結親後,他自己隱藏靈壓離開學院到京樂一族所住的區域,穿著繡有一條家家紋的家臣們跟隨著臉上充滿喜悅的中年人,看打扮,那應是一條本家的人,他聽見他們談論訂婚的事。
  「和京樂本家結親靠山就穩了,老頭子不知道哪天要嚥氣,京樂本家站在我這一邊的話,大哥和家老們就無話可說了」中年人說
  「而且現在的京樂家主沒有孩子,那位少爺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家主,這樁婚事能定下來真是太好了!」跟在左邊的家臣說
  「是啊,而且公主和那位一見如故相處起來十分融洽,嫁過去以後再培養感情也不難」右邊的家臣說「順利的話,以後的家主就是一條家的子孫了」
  「噓!別聲張,把一切談妥了再說!」中年人說


  浮竹沒有繼續聽,京樂分家的人在周圍活動,他們並不是安逸遲鈍的普通貴族,有道樂忠重那樣副隊長級別的人物還有許多席官等級的人,他躲在這裡很快就會被發現,在更強的靈壓靠近之前他快速瞬步離開貴族區。

  『春水什麼時候會告訴我呢』
  『他會怎麼說』
  『春水對人生有計畫了,老師會很高興吧』
  『我們還能當朋友嗎…像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是不行的吧』
  『春水喜歡的女孩一定很優秀』
  『婚禮…他肯定會邀請我出席』
  『…………』

  「大哥~你還醒著嗎?」敲門聲後是紡郎的聲音
  「請進」十四郎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敲醒
  「你的臉色好差」紡郎把飯糰放在桌上「要不要去校醫那檢查一下,頭痛嗎?」
  「我沒事」十四郎說「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嗎?」紡郎皺眉看著哥哥
  「真的」十四郎微笑保證「我打算吃飽就睡,你早點去休息吧」
  「嗯」紡郎憂慮地看了哥哥一會才點頭「那我走了哦,晚安」
  「晚安」十四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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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3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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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1: 【家責:業】

Summary:
  這一篇的名稱"業"是家業,也是家族的罪業,兩者在Bleach的故事中都是相依而生的,五大貴族先祖對靈王犯下的原初之罪換來全新的世界與五個家族的強大,但綱彌代家仍記載著先祖們的罪行來威脅其他四家,至於一直反對將靈王變成楔子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志波家雖貴為五大貴族卻被冷落排擠,就是因為志波先祖與其他四家的理念分歧。
負起家業責任的同時,也將面對家族的罪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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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樂本家的庭院中有不少只有幾棵松樹的廣大空地,地面鋪著白色的砂礫和步道石板,上級貴族宅邸的庭院通常不會這麼荒涼,習慣奢華悠閒的生活的貴族們喜歡造景魚池和花卉,讓他們足不出戶也能欣賞美景;在浮竹偷聽對話時,層層嚴守的京樂家內正在上演這一族習以為常的殘酷戲碼,上午與顯赫的一條家所定下的婚約不足掛齒,家臣與家族成員們在庭院邊上見證本次家族聚首真正的重頭戲。

  "是錯覺吧"春水看著外頭想"剛才好像感覺到浮竹的靈壓在附近"
 「嗚啊啊啊啊!」被一刀腰斬,上下身只靠殘存的脊椎聯繫著的男人趴在地上哀號,他的斬魄刀始解自行解除就表示他的慘叫不會延續太久,他身下的血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地面吸收,京樂家的庭園之所以看起來如此荒涼是有原因的,在過去這裡既是操練家兵和的演練場,也是現今家族成員的決鬥場,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見證一場又一場以生命相搏的決鬥,血或水都快速滲入砂礫之間排乾,以免場地變得泥濘不堪。
 「還有人要上嗎?」大哥雙手和臉上染著鮮血,唯一出自他自身的,只有拳頭關節擊碎分家挑戰者下顎時被割傷的那個小傷,他一刀斬下在地上哀號掙扎的男人的頭顱,了結他的痛苦。
  眾人看著被染成血紅的沙地,九名挑戰者的屍體被家丁搬離,幾名少年模樣的家僕負責撿拾斷肢和滑脫出體外的內臟,這是他們父輩也經歷過的磨練,侍奉京樂一族的僕人必定見過無數血腥場面,在他們還年少時負責處理這些小的屍塊、提水將血跡沖掉,在明天到來之前,庭院便會恢復原樣。
 「若無人上前,本次的決鬥就到此為止」廣藏當時就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看了坐得離決鬥現場最近的春水,又看了噤若寒蟬的分家們「家主大人」他向大哥低頭行禮。
  「今天就到此為止」大哥甩掉斬魄刀上的血並解除始解,令人皮膚刺痛的靈壓隨風散去「有什麼要討論的明天再說」
 「遵命」廣藏低頭說。


 在大哥向廣藏交代接下來的安排時,一副百無聊賴模樣的春水正專心聽分家之間的談話。
  「到底是誰說他病了的?」
 「是家主刻意放出的謠言吧」
  「為了引出挑戰者殺雞儆猴而故意裝弱,他父親年輕時也幹過這種事」
 「上一代家主?」
  「是啊,他的兄姊戰死大半,後來成為家主的兄長被道樂家的人擊敗斬殺,上一代就上場把對方殺了,後來為了杜絕後患,他假裝自己久傷不癒引出挑戰者,結果那時候被他殺的人多到整個院子看起來像下了一整天血雨一樣」
 「上一代繼位時還是少年吧?」
  「所以更可怕呀,上一代繼任時稚氣未脫在戰場上就已殺人無數,其他貴族背地裡都叫他錆惡童*,那時動亂頻頻,上一代年輕時幾乎每天都穿著染血的衣服」
(*錆:鐵鏽的顏色,也是血乾掉的顏色)
  「說像下血雨會不會太誇張了?」
 「那時不願意對一個孩子低頭、為了替父兄復仇而接二連三提刀上場的人太多了,就算倒下時沒死,或者下跪求饒,他也會一刀把輸家的腦袋砍下來」
  「少說二十幾人吧,道樂家現任當主的兄長們也是因為父親和祖父被前任家主殺了而一個一個為了復仇而死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本家的次男無心家業,成日遊手好閒,說不定…」
 「你想說他怕被自己大哥殺了吧?」
  「他又不強,威脅不到家主啊」
 「二少爺其實挺聰明的,絕不是真的笨蛋」
  「當年他被送給元柳齋當徒弟就是為了保他吧,他們兄弟感情很差,我們族裡兄弟相殘的事還少嗎」
 「就算族裡待不下去至少還能在元柳齋那苟活呀」
  「現任家主斬人就像上一代一樣俐落,可怕啊」
 「就是啊」
  「不過,就是這樣才對啊」
 「這種人才有資格擔任家主」
  「沒錯,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帶領我們」
 交談的男女們神情半是敬畏,半是由好戰嗜殺的興奮與蠢蠢欲動想與強者交手的慾望交織而成。
 文弱的貴族不說,就連在戰鬥時遇過京樂一族的死神對他們的觀感也很複雜,有些死神認為有貴族協助有利於提前結束討伐,有些單純對他們感到畏懼。
 春水還很小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其他貴族對自家人敬而遠之又毫不掩飾的露出厭惡的眼神,即使是受他們庇護上百年的貴族,兩家之間的往來始終保持著距離,而庇護條約也隨時都能被他們單方廢除,他身高尚不超過元柳齋腰帶時就有這麼一回,一個他已忘記姓氏的家族在貴族之間的爭鬥中選擇了錯誤的一方,以為有京樂家的武力助陣,自己那方必能獲勝,殊不知密函轉手就交到隱密機動手上,由家臣廣藏到貴族會議上宣告廢除庇護合約,那一派貴族引發的動亂甚至稱不上內戰,戰爭是能夠互相抗衡的雙方衝突方能成立,他們所做的,不過是被屠宰之前的掙扎。
 「你人緣好差,都沒人要和你說話」春水對處刑場上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留意到他這個孩子的外人都忍不住皺眉,但在發現這個小童對血腥暴力的現場毫無畏懼後,他們才會注意到揪著他領子的是誰、站在他身邊的是哪一族,眼神便會從悲憫或憂心轉為厭惡。
  「有什麼好說的,動亂已經平定,我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大哥抓著春水的領子以免他亂跑,因為他這個弟弟打死都不讓他牽手「等處刑結束,就沒我們的事了」
 「那個跪在那裏的大叔以前來過我們家吧」春水指著等著被處刑的當家,他的審判在他起兵的那一刻就結束了,貴族會議事後會補上一份冠冕堂皇的審判書,將本次
落敗的家族全部判處死刑「一下子就變成敵人了嗎?」
 「他們太蠢了嘛」比他高一些的勝千代擠過人群跑到最前排來「以為幾個家族聯合起來,人多一點就可以推翻貴族會議,還不是馬上就被四十六室下了御討令」
  「畢竟我們可是有一條反抗五大貴族所下的金印御討令的不良紀錄,還是乖乖聽話一千年再說吧,哈哈哈」叔叔大笑
 「那是什麼?」年幼的春水問「誰反抗五大貴族?」
  「去問總隊長」大哥說「那麼久遠以前的事,我哪知道」
 「總藏佐怎麼來的啊?」勝千代問「你不是應該在元塾嗎?」
  「我叫人帶他來的」叔叔說「打了勝仗,慶祝怎麼能讓他缺席?」
 「唉」大哥嘆了口氣「上次帶他去處刑坑看虛吃人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小子要接受你那套菁英教育還嫌太早了」
  「這哪有什麼,勝千代、你、我、你父親你祖父,所有人都是這樣長大的」叔叔說「而且總藏佐還比勝千代更冷靜,以後說不定會比你更厲害喔,哈哈哈哈」
 「我第一次看的時候吐了呢」勝千代笑著對春水說「你都不覺得血很臭嗎?」
  「嗯」春水抬頭看髮尾仍有凝固的血渣的大哥,他上次接觸到那麼多血是浮竹發病倒下時,那回他甚至嚇哭了「是別人的就無所謂」
 「哦!不愧是我兄長的兒子,說得很好嘛!」叔叔大笑,用力揉了春水的頭髮,對聽見他們對話而面露嫌惡的人們視而不見「無樂家那群廢物總算到了,我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叔叔抓起勝千代瞬步離去。
 「下次叔叔派人去元塾接你的話不用管他」大哥皺著眉說「反正你也想留在那和朋友玩,帶你出來我們還得照顧你,太麻煩了」
  「喔」春水認出對面一名死神揮手向對方打招呼,他沒認錯的話那是元塾的如月前輩,如月秦戍一臉吃驚,想瞬步過來但被身旁的人攔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指著他對旁人激動的說了幾句話,不停的搖頭嘆氣,就像他又闖進禁區翹課被發現時一樣,如月推開旁人多看了他一眼後瞬步離去。
 「京樂!!」那個春水見的大叔被處刑人拖往刑場中央時掙脫束縛,朝著大哥怒吼「你們這些豺狼!會議的走狗!背信的小人!」喊到一半他便被侍衛壓制在地。
  「啊?」大哥不以為然,蹲下對被制伏壓在地的罪人說「你們不是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他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足夠被周邊的人聽清「我們從未假裝自己是什麼高尚的義士,即便吾等是豺狼,你和我們打交道時也心知肚明,再說,我們可不對別人的愚蠢負責」
 「京樂大人要代勞嗎?」貴族會議的代表指著處刑人手上的斧頭。
  「我看起來像是搶人家飯碗的閒人嗎?」大哥說
 「處刑繼續,太陽就要下山了,別拖拖拉拉的!」另一名貴族喊


 被穿刺成串的首級立在刑場邊,像一串串醜陋的燈籠,處刑人使用的斧頭刀刃凹凸不平,主謀被安排在最後處死就是為了在身心上給予他們最大的懲罰,見證親友因自己的野心而死,最後死在反覆失敗的斬首下,而目睹這一切的貴族們未來更不可能有膽與貴族會議對抗。
  「那根本不是砍頭,而是脖子被敲爛以後讓頭自己掉下來」一個死神反胃的說。


  「我送你回元塾去」大哥一把拎起春水瞬步離開處刑場,第一步停在臨時堆放屍體的廢墟旁,所以他馬上又多走了幾步,到元塾附近才把春水放下。
 「這裡都沒被破壞」春水說
  「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總隊長附近造反啊」大哥說「有什麼想問的嗎?」
 「想說教就自己開始講,不要問我」春水說
  「切,你這小鬼一天一天越來越不可愛了」大哥說「你知道我們家的歷史」
 「聽到膩了」春水說「叔叔還有分家的大人只會跟我們小孩子說那些,除了戰爭還是戰爭,山老頭講古還比較有趣」
  「……我們啊,是狼」大哥說「即使打掉牙齒、拔掉爪子,學會搖尾巴也無法變成狗」
 春水抬頭看大哥,他們身高差太多了,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身為狼卻被允許在街道上生活,是因為有我們存在,那·些·人·就不必擔心野狗,而這些人害怕我們哪天會把他們的脖子也咬斷,所以給了我們上級貴族身分,希望給我們套上個好看的項圈,我們就會以為自己是狗;甚至,產生自己已是他們是同類的錯覺」大哥說「一旦我們相信自己已經成為家犬,就會像過去無數家族一樣被當作汙點抹去」
 「你在給自己沒朋友找藉口嗎?」春水說
  「我有朋友!」大哥揪著他的耳朵「我在說很嚴肅的事情!」
 「好痛好痛!」春水喊,當大哥心軟鬆手他就朝他做了鬼臉「才怪,山老頭打人才痛」
  「我今天很累就先不跟你計較了」大哥按著太陽穴說「我在說什麼你懂嗎?」
 「大概?」春水說「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人緣差,是其他貴族都怕我們」
  「狼要成群才會使人心生畏懼,而領頭狼如果無能,整個狼群都會滅亡,所以,我們的祖先很久以前就決定了,為了不回到在鐵與血間掙扎求生的日子,要把爪子緊緊地壓在那些人脖子上,讓他們永遠記得當初讓我們成為上級貴族的原因;如果從群中淘汰掉不適任的頭狼能夠保證整個群體的存活的話──」大哥猶豫一會決定直接切入重點「下個月你得回家一趟」
 「下個月?」春水問
  「在旁邊看就好」大哥把手放在他頭上「你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不過某幾個春水都不記得長相的表親如果沒有怯場,他們的壽命就只剩下一個多月了。
 「我知道了」春水點頭
  「你聽懂了吧」大哥說「在你更小的時候,有一回父親決鬥你也在場,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
 「不要拖太久,我想早點回元塾」春水說
  「我也覺得很麻煩啊──」大哥嘆氣,他已經沒有藉口讓春水不必出席了。

  到元塾門口,如月差點和他倆撞個正著,所幸跟在後面的雀部及時拉住他。
 「你要去哪啊?如月前輩」春水問
  「我…」如月秦戍看了春水又看了京樂家之主,他趕回元塾就是想請總隊長命令他把春水帶回來,如果有山本的命令,就算是五大貴族也會讓步,他實在無法忍受讓孩子目睹那種殘酷血腥的場景。
 「元柳齋大人派他去接你回來,現在還有一些漏網之魚在逃」雀部說
  「山老頭呢?」春水問
 「去散步,大約在那邊」雀部指著兩人背後,他們回頭時一道火柱沖天照亮了整個瀞靈廷「因為被破壞的區域正好擋住了重要的交通樞紐,元柳齋大人覺得太麻煩,所以說散步的時要順手"打掃"」
  「總隊長還是這麼…超出常理」大哥汗顏說
 「他最近超沒耐心的」春水說
  「你要自我反省啊。」雀部淡定的說
  「唉,沾到了」春水低頭看了腳邊,噴濺的血染紅了他的白色足袋。
 「春水」大哥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我不想踩血」春水說
 「少囉嗦,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大哥說
  「好啦」春水瞬步到大哥身旁,感覺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塊夾雜軟骨的碎肉,他一腳把那東西踢到旁邊「幹嘛」
 「去跟她說結束了」大哥說
  「你自己去說吧,她肯定更想見你」春水說
 「你看我這模樣,你要我去嚇她嗎?」大哥說,他現在確實十分嚇人「我弄乾淨就過去」
  「喔」春水應聲後瞬步消失。


  春水來到本家宅邸另一頭的別院,這裡是離決鬥場最遠的庭園,也是京樂本宅唯一有假山造景與魚池的庭院,平時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在決鬥開始前大哥就讓大嫂到這來,以免她見到那些血腥殘酷的場面,見過自己丈夫練武或戰鬥是一回事,看著自己所愛的男人毫不猶豫的一一斬殺前幾天還能把酒言歡的血親,像在割草一樣把人斬首、開腸破肚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
 「大哥贏了喔!」春水瞬步到庭院喊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嫂最期待的好消息,跟在大嫂身旁的侍女被突然出現的春水嚇了一跳。
  「太好了」大嫂手放在胸口鬆了口氣「他有受傷嗎?」
 「小破皮而已,大哥去更衣了」春水說
  「那我這就過去」大嫂說
 「還不行」春水說
  「夫人,現在不宜前往主屋」跟隨大嫂過來的主屋侍女說「待清掃完畢,童僕會來通知,請您在此稍後」
 大嫂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那些血肉橫飛的現場還沒清理完,對她這樣一個出身神官家族,也未曾見過殺戮的夫人來說,那個場面太刺激了。
  「我明白了」大嫂點頭,她此時才注意到春水染血的草鞋和足袋。
 「地板髒了而已,我去換掉,順便看看他到底還要多久,我會催他快一點的」春水低頭看了一眼,他踢開那個肉塊時在顯眼的位置染上了血跡。
  「麻煩你了」大嫂說



  「喂───你還要多久」春水瞬步到主屋內,大哥已經洗去血污,正在綁袴的腰帶。
 「喂什麼喂啊!對自己的兄長說話尊重點」大哥沒好氣的說「去和分家說兩句就過去」
  「…」春水感覺了一下,周邊的房間都是空的「他們突然挑戰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吧」
 「他們以為我病了」大哥說「八成是前陣子太操勞了」
  「你確定嗎?」春水問「之前你不是抱怨時不時會胸痛嗎?參加御討戰的時候還因為這樣沒閃過虛的攻擊」
 「只是反應慢了點被劃了一下,不算沒閃過,八成是火燒心啦(胃酸逆流),我去釋藥院做過詳細的檢查,一點病都沒有,治療師給我開了胃藥,這陣子酒得少喝點,難得你會關心我,撞到頭了不成」大哥穿上繡著家紋的錆色羽織。


 錆色(暗紅色)是代表京樂本家的顏色,在他們父親之前就已是如此,世世代代,本家都背負著他們的根源────從血海中爬出,永遠擺脫不了鐵鏽的顏色與氣味,以斬殺敵人為生、以自相殘殺競爭,穿上這身顏色的人個個都滿手血腥,但這個家族並不引以為恥,而是驕傲的展示著其他貴族視為野蠻家醜而千方百計隱藏的黑暗歷史,即便被視同豺狼惡虎也毫無歉意,沒有能被當作要脅的把柄,卻掌握了許多古老貴族見不得光的秘密,見過這些貴族不擇手段求生的落魄模樣,但再怎麼厭惡這一族也無可奈何,危急時刻還是得靠他們保護。



 「就當作是浮竹的人品傳染給我了吧」春水攤手
  「那孩子的雙親肯讓你和他做朋友簡直是在行善」大哥說,別說是別人家的孩子了,就連分家的人都不想讓自家孩子和春水玩,生怕他會把自家孩子帶壞。
 「是啊,他們人很和善」春水說
  「好好珍惜人家」大哥說
 「啊?你這語氣和嫁女兒的老爸似的」春水吐槽
  「你發什麼神經,我是要你珍惜自己的朋友!」大哥說「在這種社會裡,能真心相待的朋友比滿倉黃金更珍貴」

  「我知道」春水說「話說勝千代真的要和那女的結婚啊?」
 「那是叔叔安排的,勝千代自己也同意讓父親替自己挑選對象,雖然一條家沒有一個能打的,還得靠我們保護,但叔叔他們自己能接受就不關我的事,他們愛娶誰就娶誰」大哥說
  「伊勢家也不擅長戰鬥啊」春水吐槽
 「一條家這幾代墮落到不行,空有頭銜和財力,少數還會用靈力的連一個像樣的瞬步都使不出來,鬼道也學得零零落落,伊勢家每個成員都會複雜的結界術,不能和那種飯桶相比」大哥說「你大嫂的鬼道比我還強,別小看人家了」
  「你只是破道很有破壞力而已,縛道根本一竅不通」春水說
 「少囉嗦,人各有長──呃!」大哥罵著突然皺眉,手按著側腹。
  「你不是沒受傷嗎?」春水問
 「沒事,突然抽痛了一下,八成是戰鬥的時候哪個動作扯到了」大哥說


 大哥去和分家說話時,春水在主屋庭院閒晃,孩子壓抑的哭聲和女人輕聲安慰的聲音、憤恨咒罵的言語從無人的房間或者廊道角落傳來。
  "都說可以不用帶孩子出席了…"春水嘆氣,大哥雖然說了不必帶孩子到場,但依照傳統,分家們還是將孩子帶來見證決鬥,在決鬥時被嚇得不敢出聲的孩子們在大哥離去後放聲大哭,他還看到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孩被嚇哭後被自己的父親打了一巴掌要他閉嘴,看到幾個死人就哭不成氣候。

  「祖母,父‥父親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家主大人要殺他!」一個孩子大哭大喊,春水因而駐足,他不認得所有分家的人,但這孩子的父親應該是今天挑戰大哥的人之一。
 「他會死是因為他不自量力」老婦人的聲音說「我的兒子死於自己的無能與自大,怪不得人」
  「為什麼,老師都說不能傷害別人,不可以殺人啊」孩子問
 「誰說不能殺人了?」一個春水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叔叔」春水轉頭見到中年人,他推了春水一把把他從藏身的轉角推出去,他的長男勝千代就跟在他身旁。
 「打擾到各位實在抱歉,我這就讓他閉嘴」老婦人摀著年幼孫子的嘴說。
  「不,他問了很有趣的問題啊」叔叔按著孩子的頭「你說不能殺人,是為什麼麼?」
 「因、因為這樣不對」孩子抽抽噎噎地說
  「不~,殺人沒有對錯」叔叔說「每個人都可以殺人或者被殺,你親愛的父母和奶奶會被殺、最尊貴的貴族到最下賤的流民,沒有一個人是例外,只是有沒有資格而已」
 「…」春水皺眉看了堂哥勝千代,對方似乎對父親所說的話毫無異議,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資格…?」哭泣的孩子傻傻地問
 「要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叔叔咧齒笑著「只要你有能力把之後追來復仇的人全部宰了,殺人有什麼不行的?」他看著愣住的天真孩子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單純的小東西,可別像你父親一樣沒用啊」
  「父親才不是沒用的人!」孩子抗議,被祖母一把抓起摀住嘴。
 「不許這樣和大人說話!」祖母怒斥後跪下向春水的叔叔道歉「請您原諒他,這孩子還小不懂事」
  「有勇氣很好啊」勝千代笑著說「對吧,總藏佐」
 「別欺負孩子了」春水面色凝重地說,這個孩子看起來大約七歲左右,才剛目睹父親和親戚在自己面前被斬殺,即使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哪個分家的小孩也於心不忍。
  「討厭嗎?」叔叔蹲下看著孩子的雙眼「生氣嗎?如果不甘心就變強,來把我砍了、把殺了你父親的家主殺了取而代之,這種時候殺人還是錯的嗎?」
 「嗚嗚嗚!」孩子的嘴被祖母摀住,淚眼中凝聚著強烈的恨意和不滿,以及,只有孩子才有的不解。
  「嘖」春水提起孩子的領子抓著他瞬步消失。
 「啊!」孩子的祖母沒抓緊,孫子就從手中被奪走了。
  「真是心軟啊」叔叔說「元柳齋現在也軟化了,才會把他培養成這樣,唉~和平的傻瓜呦~」他攤手對長子說「勝政,你要成家了,可別像他那樣婦人之仁啊」他用名字而非幼名稱呼他。
 「我明白」勝千代點頭
  「你覺得總藏佐怎麼樣?」叔叔問
 「很弱」勝千代說「雖是總隊長的得意門生,在院生中固然優秀,但在這裡,就算只看靈壓也不足掛齒」
  「那軟弱又多愁善感的傻瓜居然是我兄長的兒子,我都覺得難以置信」叔叔說「把他交給從上杉家帶來的女僕撫養果然是錯的」
 「上杉家的?」勝千代問
  「他住的那個院子裡的僕人大半是當初嫂子嫁過來時帶來的,嫂子死後總藏佐就被扔給隨嫁的僕人照顧了,被呵護得太好才會如此軟弱」叔叔搖頭,臉上卻是嘲諷的笑容「那種廢物能在護廷十三隊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他們兄弟真是一點也不像啊」勝千代說
  「他們都不夠像兄長」叔叔說「我和那小鬼一樣大的時候,我們一起看著三哥被道樂家的老爺子斬首」
 「父親當時也會感到害怕吧?」勝千代問
  「我當時抱怨實在不想搬出本家,我喜歡我的房間,至於三哥的死我只感到悲哀」叔叔說「他太弱了,我的眾多兄長之中,唯一打從心底尊敬的只有他們兄弟倆的父親…他當時叫我坐下便拔刀上場了」
 「父親有想過挑戰他嗎?」勝千代問
  「不可能」叔叔說「你看過你堂哥火冒三丈,殺意沖天的樣子,把那放大十萬倍、五十萬倍還不及他父親一半」
 「難以想像啊」勝千代說
  「那樣的兄長卻生出了總藏佐這種蠢蛋」叔叔搖頭「猝死算得上是他好運,不然看到那小子現在的模樣他也得氣死了」



  片刻後,春水獨自回到原先的走廊上,只有那名祖母還跪坐在地,一見到他就伏首請求他原諒孩子無理的行為,她會嚴加管教確保他永不再犯。
 「我沒有傷害他」春水說「我只是把他帶去我的別院讓侍女安撫,你們要回去前去我的別院找一個叫節子的侍女,她會把那孩子還給你,我吩咐過了」
  「感謝您…真的很感謝您…」老婦人說



  「總藏佐你真是和這裡格格不入啊」在春水朝主屋走去時在廊道上遇見了勝千代「你對家業和戰鬥都提不起興致,心腸又軟,一點也不像伯父呢」
 「我和父親本來就不像,大哥也說過我長得像母親」春水說
  「沒必要打斷父親教育那孩子吧,這是必經的一環呀」勝千代說「你小時候也見過很多場了,多看幾次就習慣了」
 「我可沒看著自己的父親被殺啊」春水平淡的說,在他模糊的幼年記憶中也曾見過這種場面了,對家裡聚集這麼多大人的原因一無所知,只知道又要從自己生活的別院拎到主屋去換上正裝,乖乖地坐在大哥旁邊看名為父親的陌生人將據說是自己親戚的人一個一個砍倒「而且大哥都叫分家別帶孩子來了,結果沒人聽啊」
  「當然要帶來啊」勝千代說「這種時候就是要把對本家的敬畏植入分家心中,了解自己有多麼弱小,出席可是忠誠的表現,在分家看來這種寬容是家主在測試大家的忠誠度」
 「…」春水在考慮也許他該找個藉口瞬步到別處,他雖不討厭勝千代這個直腸子,但他是叔叔親自教養出來的乖孩子,有時他也不喜歡和這個堂哥聊天。
  「而且啊,沒有比仇恨更強的動力了」勝千代說「父親說過,以血澆灌的種子會發芽,長出什麼樣的苗子值得期待,如果太弱了不起就砍了,如果出現了新的強者,那就值得了,我們這一族只能由最強的人來領導,被後生小輩砍倒的都不該留在那個位子上」


  「我對這些沒興趣啦~,家業還是繼承都是大哥的事,我只想悠哉過日子」春水用散漫的語氣轉移話題「話說你真的要和那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女人結婚嗎?」
 「當然啊,對方的條件不錯,而且是父親安排的」勝千代方才肅殺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換成了笑容「一條家本來就打算和本家人相親,他們起初似乎是想找你呢」
  「放過我吧…」春水仰頭嘆氣。
 「就是知道你絕對不可能去,所以父親就主動提議改成由我去相親了」勝千代笑「是個漂亮文靜的女孩,而且對家裡安排的條件很清楚,雖然一條家的人都很弱,但顯赫的家世還能彌補這點」
  「雖然不能理解,但就先恭喜你訂婚吧」春水說「大哥到底要講到什麼時候」
 「你找家主大人要做什麼?」勝千代問
  「大嫂在等他」春水說
 「戀愛就是這點不好啊」勝千代說「這樣娶回來的女人太黏人了」
  "我已經開始同情你的未婚妻了"春水想



  等大哥一踏出與分家們商議的房間,春水就馬上催他快點離開。
 「你讓人家等夠久了」春水說「晚餐已經送到大嫂那邊去了,快走」
  「我知道,別推了」大哥說,他也不想和那群嚴肅的老頭們悶在一塊,和春水一起瞬步遠離主屋。
 「小孩子的哭聲真吵」來到別院附近後兄弟倆改為步行,大哥嘆了一口氣說。
  「在現場沒哭真是神奇」春水說
 「嚇得不敢出聲而已,父親就算平時也能把孩子嚇得禁聲」大哥補充「他只是眼神兇惡了點,他並不是個可怕的人」
  「我沒印象了」春水說
 「沒辦法,他過世時你還小嘛」大哥說
  「再可怕也沒有山老頭發飆恐怖吧」春水吐槽
 「那是總隊長啊,我們父親可沒有把整個瀞靈廷毀滅的能力。」大哥吐槽
 三人在飯後喝茶時大哥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妻子,不過當然略過了血腥的決鬥細節與孩子被迫觀戰的事實。
  「連小分家都有人出來挑戰,真是被瞧不起了啊」大哥說「大分家也有兩家參與,世樂家的繼承人得重選,所以他們當家提前退席了,不知道在世樂家老頭死前能不能定案啊,前三順位繼承人都死了,剩下那個還太小,他們在和常樂家商量要把之前入贅過去的四子帶回去,反正孩子也有了,常樂那邊應該會爽快答應吧」
 「常樂家是有很多女孩的那個的分家吧?」大嫂說,有時常樂家人會擔任她的護衛,所以還算得上認識。
  「嗯,是分家裡歷史最久也是最強的」大哥說「那邊雖然沒有規定,但基本上都是由女性當家,女兒大多不外嫁,入贅或過繼到其他分家去的兒子比較多,所以才給人女孩多的印象」
 「這回連我不記得姓氏的小分家也來了,一點都不懂得珍惜生命啊」春水說
  「分家與戰鬥能力有關嗎?」大嫂問
 「嗯?」大哥轉頭看妻子「我沒說過啊?」
  「聽你這樣說,似乎小分家的人實力比較弱的樣子?」大嫂說
 「其實不一定,但主要的大分家成員通常比較強」大哥說
  「為什麼?」大嫂問
 「因為所有大分家都曾經是本家」大哥說「當代的家主被殺以後,剩下的遺族就改姓降為分家,由這些人再分出去的就是小分家」
  「原來那四家是這樣來的啊?」大嫂說
 「是啊」大哥說「常樂就是第一個分家」
  「也就是說…他們才是最初的"京樂"嗎?」大嫂說
 「嗯,那一家現在變成女性當家是因為當初他們降為分家的原因是當年的家主懷疑繼承人並非自己親生,最後演變成父親指使的手足相殘,本家強者死傷慘重,直接導致家主被其他分家斬殺取代;第一代常樂當家是手足中唯一的倖存者,從她開始,常樂家就變成女性主導的家族,為了不重蹈覆轍,只有由常樂家女性所生的兒女有繼承權」大哥說
 「分家都是如此產生,不擔心遺族反叛嗎?」大嫂問
  「……如果分家真的反叛了,贏了家主就換人,輸了本家就能光明正大的斬絕後患,也不必背上趕盡殺絕的罵名」大哥猶豫了一下後直白的解釋「我們這個家族就是這樣,對妳來說一定很難理解吧」
 「只要你沒事就好」大嫂握著大哥受了小傷的手說。
  「一堆分家的人還有家臣都在主屋,那邊熙熙攘攘的,這幾天妳先住這吧」大哥說「這裡的庭園也比較美,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您真體貼」大嫂微笑
  「是妳教化成功」在旁邊靠著柱子納涼的春水吐槽喊
 「你這傢伙怎麼還在啊!」大哥沒好氣的說
  「我的茶點還沒吃完啊」春水說「而且你直接讓人給我請了一周的假,我閒著沒事幹」
 「你平時不也是遊手好閒嗎」大哥說
  「叫我回來幹啥啊,相親的又不是我」春水說
 「你是我弟弟啊」大哥說「第二順位的繼承人必須在場見證,你知道規矩的」
 若現任家主被擊敗了,下一順位的繼承人,無論是弟弟或兒女都能立刻上場要求決鬥,省得之後又得再召集分家第二次。
 「這原來有那麼多規矩嗎?」大嫂問
  「用斬魄刀或不用都無所謂,以前也有只靠白打戰鬥的家主,堂堂正正的在分家見證下分出勝負,敗者死活任憑處置,其實稱不上有什麼複雜的規矩」大哥說

 「不是要用斬魄刀嗎?而且要在外面打,為什麼你的刀被收走了還在道場裡打啊?」在春水成為家主後浮竹才想到他與叔叔跟堂哥的決鬥似乎與他以前說過的完全不同。
  「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坑了啊~」京樂攤手「公平競爭的話當然要讓雙方用全力打,但他本來就找了一堆刺客打算把我殺了,自己也帶了斬魄刀,完全沒有要遵守規則的意思」
 「這也太過分了吧!?」浮竹說「這是明目張膽的作弊啊!」
  「反正就算一把刀都沒有我也能打贏,所以我就順著他們了,唯一有遵守規則的就是穿鈍色(灰色)衣服了」京樂說
 「欸?那是規定的嗎?」浮竹問
  「規則是這樣寫的沒錯」京樂說「因為那是喪服的顏色啊」
 「喪服啊…」浮竹幫京樂添茶
  「一定會死人嘛,所以就穿喪服的顏色去,和分家的代表色也不會重疊」京樂趴在案桌上嘆氣「唉,這堆交接文件我要看到哪年哪月才看得完啊……」
 「那位年輕人要結婚啊」大嫂說「他的名字我記得是…勝千代?啊,那是幼名」
  「勝政(Katsumasa),和我平輩的本家兄弟都是勝字輩,只有春水例外」大哥說「我們兩個名字像的部分只有總一郎和總藏佐」
 「其實兩位名字格式很相似」大嫂說「只是冬煦(Touku)是您的幼名,而春水先生的春水則是名字」
  「冬煦和春水都是母親取的,但因為我是長男,所以正式的名還是得照規則取,所以才會叫勝宗(Katsumune)」大哥說
 「怎麼只有我是例外?」春水問
  「怕你丟我們這一輩的臉!」大哥沒好氣的說「是為了紀念母親,反正你不是長男,取名自由一點無傷大雅」
 「會叫你冬煦的也只有大嫂而已」春水說
  「是啊」大哥捶捶肩膀
 「我當初以為你的名字是桐久(Touku)呢」大嫂笑「或者其他寫法,沒想到會是日光的那個煦字」
  「這是個怪名字啊,春水是春雨,而我的幼名是指冬日的暖陽,都是母親喜歡的景物」大哥懷念的微笑「比起用來簽名的勝宗或者叔叔他們喊我的總一郎,我覺得冬煦比較像我的名字,只有雙親會以此喚我」
 「為什麼春水先生的幼名是總藏佐而非總次郎?」大嫂問
  「總藏佐是我們家沒有繼承權或者排在很後面的男孩用的幼名,父親小時候也叫這名字」大哥說「有幾個名字會重複使用,父親的長兄也叫總一郎」
 「相當複雜呢」大嫂說「我們家只有女孩,所以取名沒有那麼繁複」
 「以後有了孩子,得取個好記又好念,不必花大把時間解釋怎麼寫的名字才好」大哥說「春水的名字就很簡單」
  「難寫的部分都集中在"總藏佐"前兩個字上了」春水說「以前在元塾練字的時候我很羨慕十四郎名字那麼好寫」
 「你那是被罰寫吧」大哥指著他說「我還記得當時你向元柳齋大人抗議你的名字比其他孩子複雜,罰起來不公平」
  「呵呵,我記得這件事,冬煦大人回來時和我說過」大嫂笑
 「我不記得了。」春水說
  他當然記得,那次是他帶頭在和室玩水的,所以他抗議後被元柳齋提著耳朵痛罵了一頓,說他是主犯,被罰得更重是理所應當的,沒寫完不准吃飯,十四郎早就寫完去吃晚餐了,他還被關在書房寫字,寫到天都黑了,肚子咕嚕咕嚕叫,餓得提不起勁,十四郎偷偷跑進來塞飯糰給他。
 "別跟老師說我跟你講了,這是老師叫我拿給你的喔"浮竹在他耳邊說"元柳齋老師在氣頭上拉不下臉叫你去吃飯,要假裝不知道喔"

本文最後由 梵羽 於 2024-1-18 09: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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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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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2: 【家責:業】

  「我們的名字是這樣寫的」成為家主不久的春水和休假陪伴他的浮竹談起過往,提筆在紙上寫下兄弟倆的名字。
京樂 總一郎 冬煦 勝宗
京樂 次郎 總藏佐 春水
  「看起來很不像親兄弟的名字吧」春水說「勝千代的名字"勝政"和他還比較像兄弟」
  「你說總藏佐是幾乎不可能繼承家業的男孩才用的幼名」浮竹說「而且本家只有你的名字不是照著輩分通字取的」
  「對,不然我的名字應該也有勝字」春水喝了口茶說「你怎麼看」
  「你說當初會被送到元塾是因為你太調皮」浮竹說
  「那時是這樣說的沒錯,不過從這堆信看來,在我還不會走的時候父親就和山老頭談好,未來要把我送去當他的學生了」春水指著放在自己身旁的舊書信,他們正在把普通的信件和記有貴族違紀證據的信分開,有問題的那些之後會交給朽木七席帶回去給銀嶺,看他如何發落。
  「嗯…」浮竹摸著下巴思考「我想,你的父親是在保護你」
  「……你也是這麼想的啊」春水閉上眼嘆了口氣
  「從你出生起,就以總藏佐為你命名,即使你是第二繼承人也給了你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幼名,連正式的名字也與同輩不同,甚至打破傳統把你送給外人教養」浮竹放下手中的信「他是想讓你遠離這一切吧」
  「我想是吧」春水低頭看著手上父親與山本的書信,雖然不知道父親是以什麼理由請山本答應收他為徒的,但從這封回信看來,他父親十分感激元柳齋,也請山本不要讓自己知道他們早早定下的約定「他成為家主的時候不比那邊那個孩子大多少」他指著外頭庭院裡正在打掃的少年,他看起來約十六歲左右。
  「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得過得比自己幸福」浮竹說「你的父母想必也是如此」
  "到頭來,誰都沒逃過啊…"春水放下茶杯仰頭看著主屋書房欄間上雕刻的松樹家紋感嘆。
  「春水?」浮竹關切的輕喚沉默的密友
  「晚點我們帶下酒菜去打擾山老頭吧」春水說「太久沒見到他那張臭臉,感覺渾身不對勁啊」
  「好啊」浮竹微笑
  「一條家我記得是個重視聯姻血統的家族」大嫂說
  「是啊,下個月一條家當家生日那天會公布,那家只有財富和往日榮光能炫耀」大哥說「上級貴族裡彼此有血緣關係的家族可多了,重視聯姻血統不值一提,那一族的老人迂腐無能,年輕人盲從聽話,而且一個能從街頭跑到街尾而不跌倒的都沒有,比野狗還沒用」
  「被說得一無是處啊」大嫂說
  「這種只有血統能說嘴的人跑來和我們聯姻就表示內部已經吵到快把屋頂掀了,今天來的那傢伙對到底是誰要娶他女兒也不在乎,只是想要靠婚姻買賣得到靠山而已,那一家的老當家時日無多,叔叔同意這樁婚事打的算盤就是想插手一條家的繼承爭奪戰,要是他有更大的權力,有了孩子以後把一條家的當家給替換成自己的孫子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
  「嗯,我覺得他幹得出來」春水說
  「這…」大嫂皺眉說「這可能引發貴族之間的爭鬥啊」
  「所以啊,還好他打不贏大哥」春水攤手
  「他野心不小,但武藝普普通通,頂多也只有三席的水準,真是萬幸」大哥說「說到安排婚事」
  「我拒絕。」春水果斷地說
  「我啥都還沒說呢!」大哥指著春水的臉說「我要說的是你可別指望我給你安排!我才不要當毀了別人女兒人生的幫兇」
  「說什麼毀了別人人生也太過分了吧!」春水說
  「你看看你自己這副德性,成天摸魚鬼混、遊手好閒、輕浮好色,誰敢把女兒嫁給你啊!你那個姓浮竹的朋友才是雙親敢託付女兒的男人,你好好和人家學學吧!」大哥說「不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娶老婆了」
  「不娶就不娶,我沒有結婚的打算」春水賤兮兮的笑
  「你要說這種話還早了八百年呢,現在還只知道玩的小鬼想結婚我也會阻止你!」大哥說「你好好跟你那個朋友學習如何做人吧」
  「好啊,我會一~~~~直纏著他不放的~」春水笑
~~~~~~~~~~~~~~~~~~~~~
  統學院的走廊上學生三五成群,一群一年生包圍著十四郎請教他鬼道學生的問題,他們一邊講一邊由十四郎領往破道練習場。
  「欸~我說──」
  「呀啊!」夏輝反手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抓住將人摔飛出去
  「痛死了啦!」摔在地上的紡郎哀號著
  「不要突然把手搭在我肩上啊!」夏輝把弟弟拉起來「你找我做什麼?」
  「京樂哥已經三天沒來了欸」紡郎說
  「京樂家把分家召集過去開會,他大概一時半會無法脫身吧」夏輝說
  「話說妳有聽說嗎?」紡郎問
  「聽說什麼?」夏輝把弟弟身上的塵土拍掉
  「京樂哥好像要訂婚了欸」紡郎說
  「啊?」夏輝愣了一下
  「我的同學說貴族街上的傳聞是京樂本家的少爺要和一條家的公主結婚,他被叫回去是不是為了這個啊?那女孩子也太倒楣了,京樂哥一點都不是當丈夫的料」紡郎說
  「嗯…」夏輝想了一下說「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紡郎問「上級貴族不是家裡安排婚姻嗎?」
  「你想想你認識的那個京樂春水,他有可能乖乖聽話嗎?」夏輝說"而且,雖然那傢伙一副花心濫情的樣子,但他對大哥那麼…"
  「呃」紡郎想了一下也搖頭「不可能,連元柳齋老師的話他都敢不聽了,我不覺得他家裏的人能逼他聽話」
  「對吧,我想只是誤傳」夏輝說「別跟大哥講,真的有那麼重要的事我想京樂哥會想親自和大哥說」
  「好喔…?」紡郎點頭「那我先去上白打課了」
  「小心點喔」夏輝向弟弟揮手道別
  "話雖如此,大哥前幾天消沉的樣子…京樂哥不像是會為了家族利益將婚姻視為義務或者一種工作的人,但如果他真的為此娶妻,大哥也不可能和有婦之夫交往,京樂哥了解大哥的為人,只要他結婚大哥就一定會和他分手────"
  "如果那傢伙真的打算用這種方式分手,我就親手宰了他!!"夏輝眼神充滿殺意握緊了拳頭,路過的學生們被突然冒出的恐怖靈壓嚇得繞路走。
  日上三竿還在睡大覺的京樂春水,在夢中突然打了個寒顫,呢喃囈語後翻了身又繼續蒙頭大睡。
***********
  處刑時出現的那個如月秦戍就是天貝繡助隊長的父親,也是總隊長的弟子,這篇把他設定成比京浮兩人大很多的前輩。
  京樂家的歷史雖和四大貴族一樣久遠,但是是後來才成為上級貴族的,原本是像蜂家那樣刀口舔血賣命為生的家族;古老的貴族因為歷史因素,可以說是一個牢固的共犯結構,掌握著彼此的黑料互相制衡與合作,所以後來才出現的新貴族們被老貴族視為眼中釘,他們與過去的罪行無關,而老貴族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能越快除掉這些家族越好,能抓住他們把柄也行,省得受制於人。
  然而這套對京樂這種不把黑歷史當黑歷史的家族不管用,反而因為尋求他們保護而被掌握了許多要害(繼承內鬥、親族相殘等家醜,支持反叛份子、政治角力與檯面下的交易等等)。
  在大哥成為家主後其實有好幾次挑戰家主的決鬥,但春水沒有出席,被大哥以年齡或和元塾有安排等等的藉口擋下。
————————
  因為繼續寫下去大哥大哥這樣寫如果同時出現其他哥字輩的人很容易混淆,所以給人物設定了名字。
  總藏佐這個名字由特定排行的男孩使用,通常是繼承序很後面或者幾乎不可能自然繼任成為家主的男孩(除非把前家主殺了,不然輪不到的人)
  這樣特定幼名由固定人使用的模式在歷史上最有名的應該是"竹千代"這名字,這是德川將軍家繼承人使用的幼名(因為是繼承人才能使用初代德川家康的幼名),歷史上也有每一代繼承人都用一樣幼名的家族存在。
  京樂兄弟的父親從命名起就在將次子春水從家族中排除,打從一開始就以幼名傳達了"並未將次子視為繼承人"的意思,並且完全把他從親族同輩中分離,打破貴族在家教育的慣例讓他進入元塾就讀(被送去的時間大幅提早是因為小春水太調皮),拜在山本門下不只能學習武藝成為死神,脫離親族自由生活,未來若是發生親族相殘或家族因貴族鬥爭而遭遇變故,身為山本弟子的春水也能在總隊長庇蔭下保住性命。
  類似的做法如<源氏物語>的男主角光源氏,不過他是皇子所以屬於臣籍降下(除去王室身分成為貴族/普通民眾),但給予姓氏讓沒有外戚做後台的光之君從宮內爭鬥中排除來保護他的表態是這邊這個設定的參考。
  春水和哥哥的名字/幼名都是母親取的(前面說過以前由母方給孩子命名在歷史上曾經是主流),哥哥因為是未來的家主,所以不能有這麼特殊的名字,一板一眼的照規則取了一個很沒特色的"勝宗"做正式名(諱),最親近的雙親會以幼名冬煦稱呼他,而家中其他平輩和長輩都叫他總一郎。
  冬煦對應春水這個名字,煦這個字在現在的日本戶政系統是不能使用的,因為很難解釋也不是常用字,不過在江戶時代愛媛縣有一位撰寫鄉土誌的學者名字就叫做"和煦",煦是很少用在名字裡的字,所以大哥的幼名才會讓人猜不到正確寫法,大嫂第一次聽到是京樂的父親喊長男的時候,所以才會猜錯寫法。
  大哥全名的拼音是(總一郎Soichiro 冬煦Touku 勝宗Katsumune)
  京樂兄弟的父親不是長男,是出生順序很後面的弟弟,最小的就是勝千代的父親,其他哥哥們都死了所以被道樂家人殺的那一代家主才會是三男,這時候道樂家的當家已經是前面歲寒篇出現的道樂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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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4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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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家責:隱情】

[京樂家 主屋]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啊?」勝千代感覺屋頂上有人便瞬步上去,春水正躺在屋頂上,臉上蓋著一本上下顛倒的閒書枕著手睡午覺。
  「欸~原來你在這啊,我還在想你是不是溜出去了呢」跟著瞬步上來的黑髮女子身材高挑,眼神撫媚而銳利,長得雖美卻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像一條鮮豔華麗的毒蛇「總藏佐你在裝睡吧」
  「汐來(Sera)妳跟著勝千代上來不怕被罵嗎?」春水把臉上的書拿下對堂姊說「在屋子裡誰都找得到我,沒辦法睡午覺啊」
  「也是,就算是父親大概也猜不到你敢跑到主屋屋頂上睡午覺」勝千代笑
  「我可是下一代常樂當家,沒人敢罵我,就算是家老們也不能念常樂家的女孩」汐來說
  「你們一窩母獅子誰敢惹啊」勝千代笑著吐槽
  「這麼無聊怎麼不回學校去?」汐來瞪了勝千代一眼說
  「大哥肯定會馬上派人把我抓回來啊」春水攤手
  「總一郎大哥對你相當放任啊」汐來說
  「因為要總藏佐處理家業實在是不可能的任務嘛」勝千代笑「要不是這回有決鬥,他肯定不會回來」
  「嗯」春水點頭,如果只是家族會議,他會露個臉然後找藉口開溜,但這回有這麼多人挑戰家主,他得留下觀察狀況,過去就有在親人被殺後懷恨在心而對家主行刺的分家。
  「話說這次還是只有無樂家沒有人出面挑戰啊」勝千代看著下方幾名以白布掩面的無樂家成員,那一家與其他分家往來甚少,平時關著門幹自己的事,露面也總是遮遮掩掩的。
  「那一家身為四大分家之一卻不能打嘛」汐來說「還不如被小分家取代算了」
  「他們的專長是研究吧」春水說,他聽過無樂家的人討論一些他也聽不懂的話題,比如器子靈子密度和監測境界的鬼道。
  「是啊,當年用奇怪的始解能力和道具殺掉了前代家主,結果第二代馬上就被殺了」勝千代說「靠道具或者那些花俏的玩意兒一點用都沒有,當年他們製造的那種鬼道炮雖然威力很強,但太笨重而且使用起來慢得要死,很快就被淘汰了」
  「『無論神劍還是靈子炮、天賜神器都只是玩具,只有自身的力量才可靠』巴拉巴拉有的沒的」春水說「這些話我聽到耳朵都要長繭了」
  「那種武器威力也只和總一郎大哥的飛龍擊賊震天雷炮威力差不多而已」汐來說
  「但他的破道威力不是開玩笑的,那還是破道八十八號,讓普通士兵也能發射那種攻擊,要是能解決靈壓供給和準備時間,順便縮小一下體積的話,至少能讓家兵的戰力提升兩倍吧」勝千代說
  「你們看過?」春水問
  「聽說的,每次無樂家沒出席的聚會其他分家都會說他們閒話嘛,那種被淘汰的老古董我們也沒見過」汐來說
  「實際威力有多大我也是聽父親說的」勝千代說「以前御討戰偶而還會拿去支援對付大虛的弱小貴族們,反正他們也只有奉上靈壓的價值,讓他們拿刀在那跑來跑去反而礙事」
  「既然你這麼無聊,我們一起出去吧」汐來說
  「去哪?」春水問
  「陪勝千代去一條家」汐來說「只是親自去送封信而已,送達後我們到街上逛逛,聽起來不錯吧?」
  「你們兩個也待不住對吧」春水笑
  「母親他們在開會,我們閒得發慌嘛」汐來說「還是你要陪我打一場?」
  「拜託不要,我最怕痛了」春水搖頭
  「別欺負他了,汐來」勝千代笑「總藏佐打不過妳呀」
  「勝千代是這麼想的呀」汐來瞇著眼笑「他小時候靈力比其他孩子還強很多哦」
  「那是小時候嘛」春水說
  「是啊,我們族裡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幼時控制不好靈壓的孩子,長大後強不強不一定」勝千代說「總藏佐喜歡悠閒度日也很好啊」
  「所以你要來嗎?」汐來問
  「能出去什麼都好」春水瞬步把書丟到屋內「走吧」
  「欸!先去換套正裝啊!」勝千代追上去喊


  「好久沒來這一帶了」浮竹夫人對十四郎說「貴族街沒有什麼改變呢」
  「還是有的,那邊的店老闆換人了,由兒子接手好一陣子了」十四郎指著一處料亭說
  「那麼貴的店,是春水和你說的嗎?」浮竹夫人問
  「春水之前會帶我一起去那裏聽歌」十四郎說
  「這樣啊」浮竹夫人點頭心想下次也許該請京樂那孩子吃點好吃的東西。
  「你們是約在哪碰面啊?」十四郎問
  「這條街上只有一間掛著藍色旗子的茶店,很久沒見了,那孩子不知道長大多少」浮竹夫人說「以前你們也見過」
  「小詠應該還記得我吧」十四郎說
  「那孩子很喜歡你喔」浮竹夫人笑「啊,就是前面那間」


  在對面的料亭二樓,勝千代正和一條家的少爺、他未來妻子的兄長聊得起興,坐在一旁的春水望著下方街道熙來攘往的人群發呆,他的表情閃過一絲驚訝。
  「你在看什麼啊?」汐來問堂弟
  「沒什麼」春水馬上轉頭對堂姊說「只是看到認識的人而已」
  「嗯?」汐來朝春水剛才看的方向望去「那是和你一起上學的那個下級貴族吧,那頭白髮真顯眼,是叫什麼竹的?和他一起的那位太太是你們學校的老師嗎?」
  「浮竹」春水說「那是他母親」
  「哦~」汐來看著對面,浮竹母子和一對父女模樣的人一起坐下來喝茶,雙方似乎正在介紹孩子們給彼此認識「那是中等貴族阿蘇家的人啊」
  「是嗎?」春水又探頭看「他們穿的是平民的衣服你也分得出來?」
  「那是阿蘇家的副當家,現任當家的弟弟,不過是同父異母,前一代就只有這兩個孩子,那一族人丁凋敝相當嚴重」汐來說「上回參加御討戰時候他表現得還不錯,以一個不是武人的貴族來說是挺有膽識的,至少敢帶著那點家兵上場面對虛,看在他不是縮頭烏龜的份上,我們順便幫了他一把,浮竹是服侍阿蘇一族的家臣嗎?」
  「不,浮竹家沒有從屬於任何家族」春水說
  「沒有主公的下級貴族還挺少見的,而且怎麼看他們都比較像是隱瞞身分平起平坐的關係」汐來頗富玩性的分析著雙方的互動「阿蘇家在中等貴族裡算是名門,而且這一代手腕靈活,人脈也廣,和下級貴族走在一起嘛…」她瞇起眼。
  「你想說這是相親嗎?」春水說
  「怎麼看都是,而且是由母親出面的話,應該是她選擇的女孩」汐來說「女人挑女人才準,母親最清楚什麼樣的伴侶對孩子的未來有幫助」
  「…」春水將自己的靈壓壓得更低,以免讓浮竹察覺到自己。
  「阿蘇二當家很寵愛獨生女,我記得你那個同學品德好是出名的,阿蘇家不缺錢,有那筆嫁妝女兒就算嫁給平民也可以過得很舒適,所以是以能對女兒好的男人為選擇吧」汐來分析「你覺得他會是個好丈夫嗎?」
  「…如果我是個父親,我會很放心地將女兒交給他」春水說
  「你對他評價真高」汐來笑著把空酒杯放到春水手邊。
  「因為我很了解他」春水給堂姊倒酒「他喜歡孩子,會照顧嬰兒,有耐心又很溫柔,是個孝順的兒子」
  「這種男人不常見啊」汐來說「比門擋更沒用的父親可多了」
  「他很喜歡小孩」春水說「有他當父親或是丈夫一定很幸福」
  「不過他身體很差是個大缺點,不知道哪天突然會變成寡婦」汐來說
  「別說這麼觸霉頭的話嘛」春水嘆氣
  「要考量現實啊」汐來說「是我的話就不會選那種體弱的男人,靈力再強也彌補不了身體脆弱」
  「就算他身體健康也一樣,你只看得上隊長級的人吧」春水看著有說有笑的十四郎和那個可愛靦腆的少女說。
  「我看得上眼的不是隊長羽織或者副隊長臂章,而是強大的人」汐來看著心不在焉的春水話中有話的說。
  「你自己就很強了,常樂家的女孩子都強得不像話」勝千代突然插話「你們在說什麼?汐來找到理想的贅婿了?」
  「還沒,對方大概也不能入贅」汐來說

  「女人那麼強勢只會讓男人退避三舍」一條少爺說「女人就是要溫順聽話才好,你如果把臉塗白,抹點胭脂一定非常好看」
  「只有強壯的母親才能孕育出強大的戰士」汐來笑著看向一條少爺,她臉上雖帶著笑容,對方卻打從脊髓深處感覺到一陣寒意「一條少爺您可能不曉得,我們常樂家是女性當家的,這有一大好處,您知道是什麼嗎?」
  「呃..啊..那個...」使一條少爺舌頭打結冒出冷汗的並非暴強亂竄的靈壓,而是恰好包圍在他們身邊的壓迫感,就像被巨蟒纏繞一樣使人窒息。
  「我們女人啊,能夠肯定孩子是自己親生的,繼承人要多少有多少」汐來撫媚的眼神中帶著殺氣「常樂的"常"是恆常的常,自成為第一個分家起,無論世代家主如何更迭、權力怎樣移轉,不論貴族平民,戰士懦夫都是女人所生,常樂家的女人無須討好不夠格的男性,能與我們並肩的,自然不會拘泥於區區妝髮」
  「哈哈哈,汐來妳可別把我未來的大舅子給嚇死了」勝千代大笑,春水只是滿不在乎的瞥了堂姊一眼後看著外頭發呆,完全無意阻止她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少爺。
  「嚇到您了?」汐來掩嘴笑「這點靈壓,就是我最年幼的妹妹也不會發抖,一條少爺您是刻意表現得誇張了吧」
  「啊哈哈...是啊」臉色發青的一條少爺心想自己真是扯上了一群貴族裡的異端,但將妹妹嫁給這群怪物中的一員就能保障自己的未來,他和父親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怪物交易。
  「我看也差不多了,我送一條少爺回去,你們繼續逛吧」勝千代笑著說,他還真有點擔心這個脆弱的小少爺會被自己的堂妹給嚇死,伸手拉了一條少爺一把「你看坐太久,他腳都麻了呀」
  「哈哈..是、是啊」腿軟的一條少爺拼命點頭。
  「總藏佐你對人家相親真關心啊」在勝千代攙扶著一條少爺離開後汐來攀著春水的肩看向對街,浮竹夫人和阿蘇先生早已不見人影,只剩下十四郎和那名少女有說有笑地吃著茶點「欸~父母讓他們倆個獨處啊,看來是已經定下來了,不然沒出嫁的小姐穿著平民的衣服偷偷和男人私會,要是傳出去想找夫家就難了」
  「十四郎很正直,不會做出踰矩之事」春水說
  「你真的很欣賞他哪」汐來說「欣賞到都不把他當有七情六慾的普通男人看了」
  「…」春水皺眉「我是出於對他的了解才這麼說的」
  「他們走了,看來是去約會了」汐來說「我們也走吧,要不要去和他打個招呼,一起去約會?」她挽著春水的手笑。
  「我打算回去了」春水起身
  「唉?這就回去啦,我還以為你想出來玩呢,難得你認真和我說話,我還想和你多聊幾句呢」汐來瞇眼笑「真的不去跟他打個招呼嗎?你盯著人家的眼神可認真了」
  「我不想打擾他」春水瞬步從窗戶離開。
  「唉呀呀,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居然把女孩子獨自丟下」汐來嘆氣"在這群堂兄弟之中最有意思的果然是總藏佐啊"她帶著笑意想"那樣抑制著自己的靈壓,是不想引人注目,還是習慣呢~"


  「夏輝這孩子怎麼這麼生氣?」剛回到家的浮竹夫人問丈夫
  「我不知道,她回來就在院子裡劈木樁,早上出去還很開心啊」浮竹先生搖頭「女孩子的事我也不好問,妳去問她吧」
  「那孩子力氣真大」阿蘇家的二當家嘴角抽動「上次見到她,她還那麼小,溫柔又乖巧的…」
  「她現在還是溫柔又乖巧啊」浮竹先生說「十四郎和小詠去哪了?」
  「小詠想到平民街玩,所以十四郎帶她去了」浮竹夫人說
  「十四郎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可惜他的身體啊…」阿蘇二當家捧著茶喝了一口「如果他身體健康的話,想把女兒嫁給他的人應該已經排到外面大街上了」
  「我們家沒什麼錢,不可能啦」浮竹先生哈哈笑「不過夏輝就…」
  「那孩子很受歡迎,但她不想嫁人」浮竹夫人說
  「是還沒找到滿意的對象吧」阿蘇二當家說
  「哦!是吟仁(Utathito)先生欸!」紡郎提著幾個袋子跑回家,見到阿蘇二當家就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吟仁,阿蘇二當家向紡郎招手「你拿著什麼啊?」
  「朋友給的」紡郎把袋子打開給吟仁看「是野鴨肉喔」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吟仁看了袋子裡支解處理好的生肉和臟器不禁反胃。
  「紡郎的朋友是流魂街獵人的孩子」浮竹夫人說
  「他教我用弓箭,所以我們去獵鴨子了,很好玩喔!」紡郎瞇起一隻眼做了拉弓射箭的動作「今天吃鴨肉好不好?這裡面有四隻唷!」
  「拿去廚房放著吧,晚點做成火鍋正好」浮竹夫人說「下次別拿給吟仁先生看了,他不習慣見這種東西」
  「知道了」跑向廚房的紡郎喊

  「那孩子反倒是太沉不住氣了」吟仁嘆氣「小詠本來是想找夏輝玩的,明天能請夏輝帶她去逛逛女孩子喜歡的店嗎?」
  「明天她應該沒事」浮竹先生喊「女兒啊~~~麻煩過來一下~~」
  「什麼事?」夏輝拿著竹刀瞬步到父親面前「吟仁先生好久不見」
  「你越來越漂亮了」吟仁說「今天去哪啦?」
  「我去四番隊插花,之後順便替前輩送藥去貴族區,所以比較晚回來」夏輝說
  「對啊,明天能請你帶仁詠(Hitoe)那孩子去玩嗎?」吟仁說「她說想找你和十四郎,但今天早上你不在」
  「沒問題」夏輝說
  「不過最近街上也有些不安寧,還是讓十四郎跟著吧」浮竹先生說
  「只是一些閒著沒事大白天就在喝酒的閒人而已,了不起打飛就是了」夏輝說
  「妳這孩子變得真強悍…」吟仁說「聽說妳把上門的人都趕走了啊」
  「我不想嫁給陌生人」夏輝說
  「那妳認識的人裡有理想的對象嗎?」吟仁笑「我可以幫妳去打聽一下喔」
  「我認識的男生裡沒有這種人」夏輝說
  「而且除了兄弟們,和夏輝年紀相近又熟識的只有春水而已」浮竹先生笑
  「春水?」吟仁問
  「京樂家的二少爺」浮竹夫人說
  「是那個少爺啊…」看吟仁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聽說過京樂家二少爺的風評。
  「他是十四郎的好朋友,經常在我們家玩」浮竹先生說
  「家裡有女兒,這樣實在…」吟仁看向浮竹夫妻「不太好吧?」
  「不會的」浮竹先生笑「春水從小就和他們一起玩,他雖然比較活潑,但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壞」
  「是啊,他是個心思細膩的好孩子,也非常照顧十四郎」浮竹夫人說
  「京樂家啊…」吟仁摸著下巴「夏輝實力不弱,也許嫁到那一族也不錯」
  「我才不要!」夏輝強力抗議
  「京樂大哥根本不把姊姊當女孩子看,吟仁先生你想太多了」紡郎叼著一條肉乾回來
  「就算要嫁也千萬不能是那個男孩啊,再說那族分家人很多…」吟仁說
  「你那肉乾哪來的?」浮竹先生問「看起來不像豬或牛肉…?」
  「琪塔給我的,還滿好吃的,我猜八成是鹿肉吧,吟仁先生要不要吃?」紡郎把裝肉乾的袋子遞給吟仁。
  「你吃就好,我腸胃很弱…」吟仁想到剛才看到的死鴨,臉色發青搖頭。
  「聽說京樂大哥要結婚,不知道是真是假」
  「欸?那孩子嗎?」浮竹夫人訝異的問
  「是家裡安排的吧」浮竹先生皺眉
  「不曉得是不是搞錯了」紡郎說
  「恐怕是真的吧」夏輝皺眉「今天我看到他從一條家出來,穿得很正式,而且還跟一條家的人有說有笑的」
  「原來聯姻的傳言是真的啊」吟仁先生雙手交叉在胸前沉思「一條家嗎…」
  「姊姊你幹嘛這麼嚴肅」紡郎問「欸,我們要不要去找他?恭喜他一下?」
  「誰要去啊!」夏輝帶著怒氣說「下次見到那傢伙我會把他種進土裡!」說完她就瞬步離去。
  「哇,她火氣怎麼這麼大?」紡郎說
  「她和春水吵架了嗎?」浮竹先生問
  「不知道,但如果姊姊在生京樂大哥的氣,八成是他說錯話了」紡郎說
  「難道她失戀了?」吟仁先生說
  「不可能啦」浮竹夫妻和次子異口同聲地說
  「姊姊完全把京樂大哥當作大哥二號喔,超不可靠的那種」紡郎說
  「夏輝還沒到想結婚的年紀啊」浮竹先生說
  「她想當死神呀」浮竹夫人說
  「那孩子想當死神的話也沒辦法」吟仁先生嘆氣「不然你們幾個孩子要找對象的話我也能幫忙呢」

  「話說為什麼吟仁先生突然來了啊?」紡郎問父親
  「這我也不知道」浮竹先生轉頭看妻子「還特地帶小詠出來玩,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信上他說要當面和我談,所以我也不清楚呢」浮竹夫人說
  「…」吟仁看著浮竹夫人一會開口「兄長他恐不久於人世」
  「阿蘇當家嗎?」浮竹先生問
  「嗯,上回御討戰他受了重傷,釋藥院說他本就體弱,這個冬天恐怕就是最後一個了」吟仁說「我和大哥決定解散家兵,雖然他們大多決定留下擔任侍衛,但打算轉投其他貴族手下或者乾脆加入護廷十三隊的人也不少」
  「為什麼吟仁先生的大哥要參加御討戰?那不是特定家族的工作嗎?」紡郎問「我記得阿蘇家的原本的工作是已經被貴族會議廢除的文職吧?」
  「嗯,本來是擔任複審官書記的輔佐,因為有一家司法不復存在而廢除了複審專任制,連同當年擔任書記的上級貴族家也沒落了」吟仁說
  「怎麼會消失啊?沒有繼承人嗎?」紡郎問
  「唉呀,不會明白寫出來的歷史還是不要問太多比較好,我也只曉得是因為一起繼承之爭導致的弒親案,在複審的時候對兇手判處極刑,但是因為書上不能紀載的原因,兇手不但脫罪還正式成為當家,之後便對曾審判過他的司法家族展開報復,現在你們應該只聽過一王五公的說法(靈王與五大貴族),以前的文獻裡寫的是"一王、五公、十三司",有十個裁判官、三個複審官,但那種體制老早消失在歷史中了,現存的司法家有幾家當年…嗯,你懂吧」吟仁攤手「司法家雖然握有大權,但覆滅也是一夕之間的事,如今只剩下大家所謂的司法九家,複審官也由這九家兼任,以前是十三還是十家我也不確定,就連現在的大司法上杉家也是當年的分家,本家不但被滅亡了,姓氏和家紋都被抹去,只能由分家上杉繼承司法之位,那種歷史啊……」他搖搖頭不再多說。

  「不要知道比較好喔」浮竹先生苦笑
  「我會知道也是因為家族淵源,多說可能會惹禍上身,因為當年元凶的後代現在還是當家喔」吟仁搖頭嘆氣「你們出生前還有一門初江家也滅亡了,現在說九家,其實只有八家而已,初江只是還沒正式從名冊上除名而已,那一門…就連家僕都沒放過啊」
  「這話題突然變得好黑暗」紡郎說
  「至於御討令其實是所有貴族的義務」吟仁先生說「至少中等貴族以上都有這項責任」
  「欸??」紡郎瞪大眼「是這樣嗎??」
  「現在學校都不教以前的歷史了嗎」吟仁先生皺眉「在成立護廷十三隊以前,雇用、培訓死神是貴族的義務,這些死神同時是家兵也是負責調節魂魄平衡的人,如果鬼道監測發現虛的數量太多的話,四十六室或金印貴族會就會下達御討令,所有符合條件的貴族都得帶兵出征,地點甚至可能是在現世,這也是大家家裡有穿界門的原因,正常貴族完全用不到、也不會用穿界門,所以下達御討令後會派遣鬼道眾來幫忙開門,到達集合地後靠散佈虛餌引來大量的虛一次殲滅,京樂家和一些以武藝出名的貴族也接受委託代為出戰;
  由金印會所下的金印御討令也可能是針對叛亂份子的討伐,如果不遵從就會變成討伐對象,抗令必死無疑,金印會只要有兩家同意就能下達御討令,但上次下金印御討令已是護廷十三隊成立前…詳細的原因和目標都沒留下紀錄,那時好像還出現了抗令者,不過紀錄都沒了,我也只知道對方是強大到無法討伐的對象,所以最後只好談和,之後金印會就沒下過御討令了,現在的御討令都是貴族會議和四十六室一併通過下達的」

  「總隊長成立護廷十三隊以前啊…那不是超級久遠以前嗎!!」紡郎叫
  「對啊,把死神從個別貴族軍團中分離出來,成立專職調節魂魄循環的獨立組織是總隊長的創舉,不想參加御討戰的家族就會把家兵解散,將原本養兵的費用用來繳廷稅,這其實還比較省錢,而且因為家兵造反而被重創甚至滅亡的家族並不少見,畢竟像京樂家那種強得不怕家兵反叛的軍事貴族是極少數,以前因為戰功成為貴族的家族也滅得七七八八了,還存在的大多早就不握刀了」吟仁說,而放棄武力的軍事貴族往往在幾代之後就會覆滅。
  「之前引發暴亂的好像就是無主死神帶頭的吧?」紡郎說「還帶著席官一起反叛,元柳齋老師大發雷霆呢」
  「我想那已經不是大發雷霆能形容了…」浮竹夫人說
  「揮一下就把好幾條街瞬間夷為平地,雷霆直劈同一個地點三百遍也不至於如此」浮竹先生想到當時一瞬間感覺到的高熱靈壓就感到背脊發涼。
  「朝影和夕朗當時就在那附近,別的小孩都嚇死了,他們現在反而因為覺得老師很厲害而想當死神」紡郎說
  「你們幾個全去當死神都快湊齊一個小組了」吟仁吐槽「我記得是十四郎去把他們接回家的吧?」
  「是他和春水,總隊長發火的時候敢接近的也只有他們和雀部先生」浮竹先生搖頭,他自己離那麼遠都嚇得腿軟了,發現雙胞胎身陷險境時十四郎和春水二話不說馬上瞬步去找那兩個孩子,正好目睹總隊長把街道化為平地的瞬間。

  「正常人都不敢靠近吧,話說,原來無主死神是這樣來的啊…我以前都沒想過呢」紡郎說
  「原家兵會優先被護廷十三隊錄用,那些死神加入護廷十三隊可以補充人力也減少他們作亂的風險,不過有時反而會發生家兵轉隊士後在隊伍裡造反的狀況」吟仁嘆氣說「父親不解散家兵是因為不信任護廷十三隊,大哥則是擔心解散後家兵們要如何餬口,但上回大哥受了重傷、家兵也死了一半,剩下的人都同意解散轉職了」
  「廷稅?」紡郎問
  「那是很多不同稅賦的統稱,居住在瀞靈廷內所必須繳交的稅款都可以稱為廷稅,往來廷內外時繳的則是通廷稅,我們有貴族身份所以這一筆我們不用繳,而解散家兵所繳的那筆是專給護廷十三隊維持運作的,俗稱護廷稅,有繳這筆稅的貴族就不必參與御討戰,若遭遇危險也能要求護廷十三隊保護自己」浮竹先生說「至於我們這樣不富裕的下級貴族就和平民一樣繳普通的年稅和人頭稅這些就夠了」

  「死神則有很多免稅的優待,但那是以付出血汗和生命換來的特別待遇」吟仁說「比如死神就不用繳人頭稅和通廷稅,因為平民的人頭稅就包含了護廷稅,附帶一提,有貴族身分的護廷十三隊隊員也免除參加御討戰的責任,所以有些家族為了確保繼承人不會因為御討戰全軍覆沒而把排行二、三的兒子送去當死神」
  「因為死神家庭可以免人頭稅,所以我們家以前有很多死神…」浮竹先生乾笑
  「原來是因為這種超級現實的考量喔。」紡郎吐槽
  「他們擅長戰鬥才是主因,而且那也是份穩定的工作」浮竹先生說「家裡缺乏成為死神天賦的只有我」
  「既然只要繳稅就不用參加虛的討伐,那為什麼還有貴族不繳啊?」紡郎問
  「你想得太單純了」浮竹先生說
  「這套制度說穿了,就像收保護費一樣」吟仁說「而且同時也是從貴族手中奪取軍力的體制」
  「咦?」紡郎瞪大眼

  「現在雖然不時會發生家族內鬥和騷亂,但在護廷體制成立前,家族之間的戰爭更加血腥殘暴,而且瀞靈廷內的好似內戰永無止盡,還時常擴大到流魂街」吟仁說「支持這套體系成立的,正是五大貴族,朽木和四楓院家希望建立穩固的秩序,志波家希望瀞靈廷的動亂不要再波及流魂街,所以最初的二和六番隊成員有一部分是那三家的家兵,其他的…更有可能是屈於總隊長的武力之下;而貴族會議這幾百年來都在商討把護廷稅列為所有貴族必繳的稅賦,如果通過了,能同時維持家兵團和繳交護廷稅的,就只剩下極少數家族而已」
  「以後就算想造反或者對別人家開戰,也幾乎沒人做得到,是這樣吧」紡郎說
  「沒錯」吟仁點頭「現在還參加御討戰的家族要嘛是不信任護廷十三隊而希望保有軍力,要嘛是本身就是死神家系,至於想保有軍力又不想把家兵用在這種討伐戰中的家族就會委託京樂家或者雇用傭兵代為出戰」
  「所以京樂家完全是為了傭金參加的啊?」紡郎問
  「不」吟仁搖頭「御討戰也是貴族展現實力的戰場,那一族是繳了護廷稅又踴躍參加討伐戰的特例」
  「嫌錢太多嗎。」紡郎吐槽
  「其實就算不參加,京樂家這樣家兵眾多、武力強大的家族一定會被貴族會議點名參戰」吟仁說
  「為什麼?」紡郎問
  「八成是希望借刀殺人削弱他們的戰力,刻意點名某些家族害人是老把戲了」吟仁黑著半張臉說「但那根本只起了反效果,每次參加御討戰都發現那一族的小孩越來越恐怖、越來越強,完全變成給他們實戰經驗的訓練場……」一想起那血肉模糊、斷肢橫飛的兇殘場景,吟仁就感到反胃。
  「不過吟仁先生的兄長受重傷跟小詠有什麼關係?」紡郎問
  「我記得阿蘇當家沒有子女吧?」浮竹先生說
  「生不出來啊」吟仁搖頭說「所以他已經立好遺囑,要我接任成為下一任當家」
  「欸?!好突然啊!」紡郎喊
  「是啊」吟仁說「到時候小詠就是阿蘇家的公主,不能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地玩耍了,所以我才帶她出來玩」
  「是這樣啊」浮竹先生點頭「啊,茶喝完了,紡郎你跟我去倉庫去拿茶葉來」
  「喔好」紡郎瞬步跟上父親
  「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問妳」父子離開後,吟仁握著浮竹夫人的手說「妳願意正式成為我的家人嗎?本來就是因為大哥不接受妳才…」
  「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浮竹夫人微笑「而且我已經嫁人,姓氏不會再改變了,我的出身是什麼、父親是何人已不重要,只要有我現在的家庭就心滿意足了」
  「這樣啊」吟仁點頭「抱歉,我沒能勸大哥遵守父親的遺囑,如果能帶妳回到阿蘇家,妳就不必過得那麼辛苦,還匆促嫁人…」
  「請別自責」浮竹夫人說「如果沒有你安排,我不會認識我的丈夫,也不會有這些孩子」她笑著對吟仁說
  「我當時只能做到這點事而已」吟仁低頭說「本來想說浮竹是個大家族,嫁過來也不會過得太辛苦,沒想到會發生那場戰爭」
  「那都過去了」浮竹夫人輕拍吟仁的肩膀說「謝謝你,哥哥」


  「這裡有好多穿一樣衣服的人喔」小詠拉著十四郎的袖子問。
  「這一帶是院生常來的區域,有些流魂街出身的學生會偷偷在廷內打工」十四郎說「你看那邊賣唱的,那是三年級的學生」
  「他戴著帽子你也認得出來?」小詠問
  「我是靠靈壓分辨的」十四郎說
  「浮竹學長!」一群逛街的學生見到他熱情的招手「難得你沒和京樂學長在一起!」
  「春水家裡有事」十四郎說
  「學長這孩子是誰啊?」
  「好可愛喔,是學長的妹妹嗎?」
  「學長的妹妹只有夏輝學姊啦」
  「欸?那難道是…」
  「小姑娘你好啊~」學弟妹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這是小詠,是熟人家的孩子,她比較怕生」十四郎牽著小詠的手讓她不要緊張。
  「你們好」小詠說
  「別害羞嘛~」
  「學長你可別讓京樂學長見到這孩子,她這麼可愛,學長一定會忍不住搭訕人家哈哈哈」
  「我要帶她去買點心,先告辭了」十四郎說
  「喔!學長再見!」學弟妹們說
  為了不在繁忙的街上走散,十四郎牽著小詠離開人群後才放開她的手,雖然以他們的年紀不該這樣牽異性的手,但這裡既不是貴族街,也沒人認得出小詠是阿蘇家的女兒,不會引來太多目光。
  「好吃嗎?」十四郎讓小詠在河岸邊的石凳坐下
  「嗯!」小詠點頭「這是什麼啊?」
  「只是炸過的魚糕和蔬菜,配上白蘿蔔泥很爽口吧」十四郎說「你沒吃過街上小販賣的食物嗎?」
  「很少,父親雖然有時會帶一些點心給我,但這種熱騰騰的小吃就沒有了」小詠雖只是中等貴族家出身,但過的也是備受呵護、保護至極的生活,這種庶民的食物不可能出現在貴族家中。
  「我去買一些點心讓你帶回去」十四郎說「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喔」


  十四郎瞬步離開後,一名穿著上級貴族服裝的少年接著出現。
  「你好啊~」少年對小詠微笑「你是十四郎的親戚嗎?」
  「請問您是哪位?」小詠抬頭,對方看起來和十四郎差不多大,有一頭深棕色的捲髮。
  「我是十四郎的朋友,我叫京樂春水」春水對小詠微笑
  「喔!十四郎哥哥有說到你的事」小詠說「我是小詠」
  「浮竹詠?」春水問「我還以為十四郎的表親我都見過了呢」
  「我不姓浮竹喔」小詠說
  「那你姓什麼?」春水問「是十四郎的親戚嗎?」
  「父親說不能告訴別人我的名字」小詠說「親戚…是不是還不能說」
  「還不能說?」春水問
  「要看父親跟浮竹阿姨談得怎麼樣」小詠說
  「……」春水臉上的微笑不自然的停滯「這樣啊」
  「你找十四郎哥哥嗎?他等下就回來了」小詠說
  「我只是看到他帶沒看過的女孩子出來逛街才好奇過來問問的」春水微笑「你們是因為浮竹夫人認識的嗎?」
  「對啊,浮竹阿姨是…她和我爸爸很熟」小詠說「小時候爸爸會帶我去浮竹家玩」
  「你們的父母這麼熟啊?」春水問
  「是父親介紹他們認識的喔!」小詠說「因為浮竹先生在父親的朋友家教書,所以他介紹阿姨跟浮竹先生認識,他們才會結婚」
  「原來如此,話說你覺得十四郎怎麼樣?」春水問
  「我很喜歡他」小詠笑「他溫柔又善良,而且對我很好」
  「是啊,十四郎就是那樣」春水說「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
  「還沒決定,不過天黑之前要去哪裡玩都沒關係,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小詠問
  「這條河上游有一片很漂亮的楓林」春水指著不遠處「很適合你們去,十四郎知道怎麼走」
  「好遠喔」小詠說「他怎麼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用瞬步很快就到了,你不會的話就讓十四郎抱你過去吧」春水轉身要走又停步回頭「別和十四郎說我來過」
  「為什麼?」小詠問
  「因為我是翹掉重要的事偷跑出來的,被他發現他又要念我了」春水笑著說「如果他問妳怎麼知道那地方的話,就說是聽路人說的吧」
  「嗯!」小詠點頭,春水瞬間消失無蹤
  「小詠」十四郎帶著點心回來「久等了」
  「沒有啦」小詠指著河川上游「聽說那邊有很漂亮的楓林,我們去看看吧?」
  「欸?你怎麼知道?」十四郎問
  「剛剛路過的人說的」小詠笑「可以嗎?」
  「有點遠喔」十四郎說「嗯…你拿著這些,我背你瞬步過去」
  「好啊」小詠接過點心,讓十四郎揹著自己瞬步前往河川上游。

  「好快!」小詠被十四郎放下時忍不住喊「十四郎好厲害!」
  「其實還能走得更快,但我怕你抓不穩」十四郎笑
  「這裡好熱鬧喔」小詠跟在十四郎身邊,年輕男女和帶著孩子的家庭在舖上紅葉地毯的步道上優遊,有些販賣食水的小販和車夫在路旁等待生意,有些中老年人跟在靦腆禮貌交談的男女身後幾步交頭接耳。
  「很多人會來這裡約會和相親」十四郎說「那邊山坡上夏天能看到一片黃色的花海,很漂亮喔」
  「十四郎哥哥常來這裡嗎?」小詠問
  「以前和朋友來過幾次」十四郎說,除了賞楓季以外,會來這裡的人不多,他和春水小時候曾經一起翹課躲在這裡玩水捉魚,在這裡變成賞楓勝地後,他們也會來這裡約會。
  "下次和他來就真的只是來看風景了吧"十四郎想"如果我們能恢復原本的友情的話"
  「十四郎哥哥你來看!這裡有好多松鼠喔!」小詠喊
  「旁邊有賣餵松鼠的橡子喔」十四郎回神跟上去說
  「唷!又是您啊,今天不是和那個多情少爺一起來嗎?」攤販老闆說
  「多情少爺?」小詠拿著一包包在葉子裡的橡實,好奇的問。
  「他說的是春水」十四郎說
  「他會給看松鼠的女孩子們買橡實,讓我多了不少生意呢,哈哈哈」老闆說「好可愛的小姑娘,你們兩個是在約會嗎?」
  「不是,只是帶她出來玩而已」十四郎搖頭,但老闆朝他使眼色的樣子顯然不信這套說詞。
  「十四郎哥哥的朋友這麼大方啊」小詠問
  「他喜歡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嘛」十四郎微笑
  「他喜歡討女孩子歡心啊」老闆笑著拼命對十四郎使眼色「看在是老顧客的份上,多給你一包,玩得開心啊」
  「好像被誤會了哪」小詠蹲在樹下餵松鼠,這裡的松鼠一隻隻都胖得像兔子似的,蹲在樹枝上樹都會喊苦。
  「因為來這裡的都是情侶嘛」十四郎說
  「十四郎哥哥也帶女孩子來這裡約會嗎?」小詠偷笑問
  「我沒有女朋友喔」十四郎微笑
  「好痛!」小詠突然縮手握著手指喊
  「松鼠拿了就要鬆手,不然會被咬」十四郎說「讓我看看」
  「有流血嗎?我不敢看」小詠閉著眼說「我最怕血了」
  「等等喔」十四郎握著小詠的手,用回道治療那個小傷口,順手用袖子抹掉她手上的血珠笑著說「沒有喔,只是有點紅紅的,那隻松鼠有嘴下留情」
  「真的嗎?」小詠睜開一隻眼看「真的沒有欸」
  「對吧」十四郎微笑「松鼠很貪吃,別讓他們以為你要和他搶食物就不會被咬」
  「十四郎哥哥被咬過?」小詠問
  「沒有,但和我一起來的朋友被咬了很多次」十四郎說

  不遠處樹下刮過一陣怪風,地面上留下了瞬步殘留的靈壓和深深的腳印。


  「你終於回來啦」汐來瞬步到坐在倉庫屋頂上的春水身旁「明明比我早走卻天黑了才回家,去哪玩了呀~」
  春水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和汐來拌嘴只會讓她更起勁的戲弄自己,所以他無視堂姊讓她自說自話,猜測他們分開後春水的去向還有抱怨家族會議的無趣。
  「難不成去幫你朋友約會助陣了嗎~」汐來說
  「在妳眼裡我這麼勤勞嗎」春水說
  「看來我猜對了啊」汐來笑「看老實人談戀愛有趣嗎?」
  「很有趣」春水看著主屋庭院發呆,院子裡的照明只夠勉強夠看清前方,但卻有很多人在活動。
  「早知道就跟著你去湊熱鬧了」汐來說「老頭們下午就開始比射箭,無聊至極啊」
  「你可以出──」春水倦怠的雙眼往旁一瞥,毫不費力的握住了朝自己太陽穴飛來的箭「是我啦~!」他朝下面庭院大喊。
  「就說上面那是春水啊」大哥的聲音喊
  「接得漂亮!」一個分家的大叔帶著醉意笑喊,朝春水射箭的就是他。
  「我們家的男人還是這麼粗魯」汐來托著臉說,對女孩子倒還好,但和男孩玩時這些叔叔伯伯們一點都不擔心孩子受傷。
  「下來和我們比射箭吧!」另一個大叔喊
  「恕不奉陪──」春水喊
  「如果你從那裏能擊中這個靶就放過你!」朝春水射箭的大叔喊「不然下來罰三杯!」
  「你是要他用丟的嗎?哈哈哈」旁人大笑說
  「喝醉以後好好睡一覺不好嗎,非得玩這種遊戲」春水嘆氣
  「下午還只是普通的消遣,幾杯酒後就變成盲射比賽了」汐來說「你在這裡"看"得到靶嗎,下去拿弓和他們玩幾輪可能比較容易脫身喔」
  「我就不奉陪了」春水把箭簇折下捏在拇指腹與中指指尖。

  夜射和白天的盲射遊戲都是京樂家聚會上的消遣,就算技術不足,只要有足夠的經驗也能靠聽別人射中的聲音判斷靶的方向,而能在這種遊戲上如魚得水的都是那些靈覺傑出的人,靠著靈壓感知來尋找附著少量靈壓的靶心,雖稱為靶心但那並不在靶子中央,而是負責放置標靶的侍者用沾了紅墨的手隨意按下記號同時附上靈壓,增加遊戲的難度和方便計分的僕人判斷靶心位置。

  "這次太容易了,八成是為了這群醉鬼降低了難度"春水想,在指尖凝聚靈壓使用無詠唱的破道一號,手指一彈將箭簇射出,因為他手上還握著斷箭而使大家的反應慢了一拍,聽見箭簇射穿木靶埋入白礫地中大家才轉頭看靶。
  「擊中了吧」春水瞬步到大哥身旁
  「中了」大哥對春水的表現毫不意外「這種把戲誰教你的啊?」
  「山老頭都這樣拿粉筆射人,沒有粉筆他就直接把人彈出去」春水雙手抓起桌上四瓶未開的清酒「我閃了」
  「快滾」大哥沒好氣的說「你倒是拿個杯‥臭小子話都不等我說完啊」春水帶著酒瞬步消失前還對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遠離主屋的別院相對寧靜許多,廊道上的燈火因陣陣秋夜晚風熄去大半,春水把三瓶酒擺在房間角落,只開了一瓶自己坐在緣側下靠著柱子獨飲,既沒月亮也無花木,若無人走動而他亦保持安靜時,這個荒蕪空虛的庭院彷若死地。

  『他們相處得很自然』春水想,十四郎握著那個女孩的手和她說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
  『十四郎真正快樂時的笑容不是那樣的,他看起來……』
  『心有罣礙』
  『他心思不全在那女孩身上』

  離開楓林後他偷偷去了浮竹家,從後門進入庭院角落後他猶豫了一會,決定不要打擾浮竹夫妻和那位客人,紡郎和夏輝不在家就沒人能用靈壓感知到他的存在,阿蘇先生在浮竹家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感覺到夏輝靈壓接近而離開時阿蘇二當家還沒走,從他們招待他的方式來看,浮竹夫妻與這位中等貴族相識已久且交情不淺,而那個叫做詠的孩子以前就認識十四郎了。

  『父母雙方是好友,從小就認識,出身良好的可愛女孩…,更重要的是她很喜歡十四郎』
  『是浮竹夫人挑選的對象的話,十四郎不會拒絕吧』
  『他們希望看到十四郎成家,而且他是長男,十四郎是不會違抗父母的那種人』
  『他還很喜歡孩子』

  抱著半空的酒瓶躺在廊道上,望著天空中烏雲逐漸散去,露出細長的新月,像一抹對愚昧有情眾生的嗤笑。
  『比起我們之間這不知道是什麼的關係,十四郎會選擇負起家族義務,他一直都是那個聽話又負責的好孩子』想到這裡,他甚至有些不滿,幼稚、自私的惱火如瀝青一樣附著在心上,為什麼他的密友這麼無私又有責任心,為什麼他不能自私一點,追求自己所想要的生活──
  『就是因為他無私,所以他才是人見人愛的十四郎啊』
  『我能滿足他真心所求嗎?』
  『說到底,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和朋友的關係再怎麼緊密,即使我倆親密如斯,我們之間這種關係,能維持多久?』他枕著手側躺在廊道上,連主屋方向的聲音也消失了,只剩下夜風吹過松樹的沙沙聲。
  『十四郎對人生計畫周全又長遠,不可能永遠和我保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

  「一句都想不出來」他喃喃自語「要我祝福他們,我說不出口」
  「……我真是個差勁的朋友啊」

  『就算他結婚了我們還是朋友』春水想『就像現在這樣』
  『我大概想得太美了』
  『如果阻止他結婚…?』
  『我不能這樣對他,那太自私了』
  『他大概在想…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何感想了還猜他在想什麼』
  『我────』
  「我希望他快樂」想起摯友的笑容春水得到了答案,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躺平望著屋簷下正在織網的蜘蛛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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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討令制度是我掰的(插入一張基德"不要瞎掰好嗎.JPG")
  設定這個是因為在護廷十三隊存在以前就已經有死神了(斬魄刀也是有死神之後才出現的),而世界平衡沒有被破壞就表示原先就有某種調節和淨化虛的機制存在,順便解釋大哥在漫畫中穿死霸裝出現而且會"去討伐虛"這個設定,他不是護廷十三隊成員,但因為這個制度所以有參與討伐的義務。

  設定上由於護廷十三隊逐漸壯大完備,貴族幾乎都放棄擁兵,所以後來下達御討令讓貴族負責討伐虛的制度就走入歷史了,後來都用在整頓貴族導致的內亂上,過去會因為御討令和護廷並肩作戰的原因大多是:
  1.死神人力緊張
  2.內戰動亂
  3.政治因素
  因為下令的是四十六室和貴族會議,所以名目是1&2但動機包含3的比例不低。

  理論上金印貴族會下的御討令是絕對不能違背的,京樂家有一次抗令紀錄,但實際上知情的只有京樂本家和少數貴族,因為上一次金印會下令輸得一蹋糊塗,丟臉到把整件事前因後果,連同京樂家抗令的紀錄都一起從歷史上抹掉,假裝沒這回事(不過對抗令過/遲疑過的家族特別刁難,叔叔才說要乖乖聽話一千年),所以金印會後來都不插手了,朽木和四楓院兩家直接加入護廷與山本合作也是金印會不再下令的原因之一。
  讓五大貴族選擇談判的原因和京樂家抗令的原因是一樣的───對方強得不可理喻,而且目的並不是毀滅瀞靈廷或貴族體制;最終談判結果是五大貴族其中三家認同這個前·全民公敵,而崇尚武力的京樂家是認同這個人的實力,與其和絕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打到滅門,不如看看這個強者想做什麼。
  至於這個人到底是誰,我覺得應該寫得很清楚了XDDD
  靠武力輾壓整個貴族社會,破壞現狀打造一套新的體制,貴族只能允許其組織一個可能推翻自己統治的組織的人,就是山本重國,所以京樂大哥雖然知道真相還是叫弟弟自己去問總隊長,因為最清楚史實的就是他本人。

  
  幾名堂兄弟姊妹的年齡排序是:
  京樂冬煦(大哥)>京樂勝政(勝千代)>常樂汐來>京樂春水

  常樂家的歷史是最悠久的,因為他們才是最早的本家,降為分家後變成半母系家庭,只給女性成員所生的孩子繼承權,避免未來再度發生懷疑孩子並非自己親生而導致的內鬥,勢力和人數都是分家中最高的,汐來的父親就是前面提過的那個入贅的十一番隊三席,因為人數多而且大多戰力強,所以和其他家有通婚(有時只生子),常樂家男性比較常入贅到其他分家去,但也有別家能力優秀的兒子入贅過去常樂家的狀況,除了被瞧不起又孤僻的無樂家外,京樂、世樂、道樂三家都跟常樂家有比較近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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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責這幾篇許多人都隱瞞著某件事,比如春水隱藏自身實力、過去歷史的改寫抹消、浮竹母親的身世以及阿蘇家和浮竹家的關係。

  在奪回家主之位的決鬥中,勝千代對春水的實力感到吃驚,是因為春水平時都把靈壓壓得很低避免影響他人,無論是日常生活或者平常戰鬥都不會提高太多,是兒時接受控制/封印自己靈壓訓練後留下的習慣,而且他不參與家族事務,其他人沒看過他發揮全力,就算在護廷十三隊立下什麼大功也會被以"是隊友太弱"來解釋;唯一看出春水實力遠超過大家認知的就是汐來,在尚武的家族中積極隱藏自身力量的行為很怪異,所以她覺得春水很有趣而特別關注他。

  吟仁就是介紹浮竹夫妻認識的人,同時也是浮竹夫人的哥哥,浮竹夫人是阿蘇家的私生女,因為沒有登記生父而僅有非婚生平民的身分,所以紡郎等人不能喊吟仁舅舅,吟仁問浮竹夫人願不願意成為他正式的家人是想知道妹妹有沒有意願被記錄到貴族名冊裡,如果兄妹倆的大哥有聽從父親遺願的話,在父親死後無依無靠的浮竹夫人本應被阿蘇家承認,並得到貴族身分,吟仁尊重妹妹的意願,所以沒有直接去改變她的身分,因此明面上這兩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浮竹家孩子全都知道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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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梵羽 發表於 2024-1-18 09:4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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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家責:親人】

[京樂家 春水的別院]
  「你臉色真~差呀」汐來說
  「宿醉」春水睜開眼睛皺眉看著擅自跑進自己房間的堂姊,他破曉才進房睡覺「你找我做什麼?女孩子隨便進男生房間不好吧?」
  「我想去誰房間是我的自由,而且你難道會對我出手嗎?」汐來掩嘴笑
  「並不會。」春水把頭埋在枕頭下打算繼續睡。
  「我有一份護送工作,你想來嗎?」汐來問
  「我很睏」春水說
  「是家主夫人委託的唷」汐來說
  「現在什麼時候」春水從床上爬起來看了外頭,今天是陰天,不好判斷時間。
  「快中午了」汐來說「家主夫人請我去接猿田少爺來,既然你無聊得快死了,那就陪我跑跑腿如何?」
  「外面不平靜嗎」春水說,汐來衣襟裡夾著斬魄刀,她的刀平時是把精緻小巧的懷刀模樣,讓人輕易放下戒心,殊不知擁有這把刀的少女奪命如摘花一般容易。
  「嗯,昨晚有人看到引發上次暴亂的殘黨,今早發現五個負責巡邏的死神被殺了」汐來說。
  「哪一隊?」春水問
  「是貴族的家兵,大概是因為前一晚的動靜態太大所以只殺了巡邏兵就跑了,原本應該是想脅持貴族當人質好逃往流魂街吧」汐來說「街上不平靜,如果沒人護送的話猿田小少爺的長輩不讓他出門」
  「喔」春水應聲
  「所以你來不來?」汐來問
  「能請你出去嗎?」春水無言地說「我得換衣服」
  「有差嗎?」汐來瞇起眼笑「你小時候跳進魚池裡玩水的時候大家都看過了」
  「那麼久以前的事我都沒印象了…」春水說,那是他被送到元塾前的事,現在想想,那應該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座稻草山的其中一根。


  「今天貴族街的衛兵太多了,走平民街比較快」汐來說「猿田少爺不介意吧」
  「那群人只想逃往流魂街,不可能往貴族街來,這種裝模作樣的警備一點用都沒有」春水說,瀞靈壁雖未放下,但周圍的警備遠比平時周密,只要開點小路,那些逃犯便會沒命似的直奔流魂街,不如說不逃往流魂街他們必死無疑。
  「我沒關係,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十二歲左右的男孩走在姊弟之間,他戴著一副圓框眼鏡,深墨綠色的頭髮綁成馬尾,一對水汪汪的藍色大眼好奇的四處張望。
  「上次暴亂的殘黨最近出現了,所以您不能搭轎子」汐來說「會變成顯眼的目標,要是被脅持帶走了,可能就小命不保囉」
  「噫!」男孩緊張起來「好可怕!」
  「有我們在,你放心」春水說
  「是啊,要是連一個小孩都保護不了,我們一族何以立足呢」汐來笑著挽起春水的手「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可靠的大哥哥唷~」
  「春水先生還是院生吧?」猿田問
  「所以要是真的遇到麻煩我會抓著你就跑,打打殺殺就交給汐來吧」春水說
  「十四郎哥哥這邊!」春水一聽就認出女孩的聲音「這間店的鳥好漂亮啊!」小詠拉著十四郎的手說。
  「慢點慢點,大哥不會跑掉啦」夏輝笑

  春水和十四郎目光交會,他們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身旁的女孩,像生根一樣停下腳步。
  「兩位小姐要不要買一隻回去啊?我們還附贈飼料喔」從店裡出來的老闆滿頭大汗不停搓手,站在門簾邊說「我們店裡的鳥兒都是從流魂街捕來的,像這種鳥,看起來像蒙面一樣對吧,流魂街的人都叫他們賊人鳥喔」
  「顏色灰灰的好醜喔」小詠說
  「賊人鳥?」夏輝皺眉,她看過這種鳥但從未聽過這種叫法。
  「春‥」十四郎正要開口
  「啊‥」春水才想說什麼
  「破道之一!衝!」夏輝一把將小詠往後拉,朝老闆身後發射破道,門簾後一名持刀的死神被打飛「破道之四!這繩!」緊接著一條鬼道之繩纏上臉色發青的老闆將他拉到路上遠離店鋪。

  「救命啊!!是叛黨!」老闆大喊「救命啊!!!」他捏造了不存在的鳥名暗示求救,總算有人聽懂了。
  「咦?!」猿田抓緊了春水的袖子「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是想利用往來流魂街的商人逃脫吧!」夏輝拔起插在門口的旗桿將小詠護在身後。
  「我們捅了馬蜂窩了啊」春水手按在刀上,一個個死神的靈壓從周遭的民宅中出現,先前應是用鬼道隱匿了「這次跟著作亂的,有幾個是服侍貴族的鬼道專家,看來其中一個就在這裡」
  「十、十五…嗯,十六個人啊」汐來摸著臉說「鬼道專家造反最麻煩了呀」
  「二十一?」春水看著十四郎問
  「二十一,地面下有六個」十四郎點頭確認他和春水感覺到的人數一致,手上凝聚著靈壓準備施放鬼道。
  「我本來還想放過下面那幾個,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其他藏身處的」汐來嘆氣低聲自言自語。

  「可惡,壞事的小鬼!」方才被夏輝擊飛的叛黨舉著斬魄刀衝向他們。
  「破道之五十七!大地轉舞!」十四郎一手拍在地上,地面頓時翻轉炸裂,春水和夏輝很有默契的帶著身旁的孩子跳到安全距離之外。
  「縛道之三十!嘴突三閃!」春水一手抱著猿田,在半空中朝被從地底下炸出的叛黨使出雙重縛道將其中兩人釘在地上。
  「赤火炮!」夏輝對即時從地上跳起而沒被大地轉舞捲入的死神使出破道,但赤火炮炸開後對方仍朝她衝來「可惡!擋下了!」她瞬步速度只夠勉強閃過這名死神的刀。
  「大哥!」夏輝一喊十四郎就明白她的意思。
  「縛道之三十七!吊星!」十四郎在街道之間搭起靈子吊床,縛道完成的前一刻夏輝就將小詠丟下。
  「呀啊啊啊啊!!!」小詠尖叫緊閉著眼,以為自己會摔到地上,落到吊星之網上後他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可惡!要不是今天沒帶刀──"夏輝穿著振袖活動不如穿袴方便,手上的旗杆也被砍去大半。
  「去死吧!」叛黨死神一刀揮下,夏輝聽見金屬碰撞聲的同時被熟悉的雙手抱起帶往安全之處。
  「大哥!」夏輝被十四郎放下轉頭看在屋頂上的春水,他手上拿著一把刀柄有紅色流蘇的大刀「那是!!」她瞪大眼看著那把變形的斬魄刀。
  "啊~他果然已經會始解了"汐來悠哉得不像正被亡命之徒包圍的人。
  「你們兩個快逃!」十四郎對汐來跟猿田喊
  「你們才是!」春水瞬步過來抓住十四郎的肩膀「快帶這孩子離開!」他指著嚇得面無血色的小詠說。
  「可是!!」十四郎轉頭見到染血的春水,從他臉上的血跡來看,方才和他對陣的死神應該已經死了,那是只有動脈出血才會造成的噴濺痕。
  「快走!等下貴族區的衛兵就過來了!你們想被帶回去問話嗎!」春水喊
  「大哥我們走吧,被發現的話小詠會很麻煩」夏輝說,一旦被貴族區的衛兵拘留,一定會查證身分,小詠假裝成平民出來玩就會曝光。
  「…好吧,我們走」十四郎為難的看了春水和小詠,沒帶刀的他們在這裡就是累贅「你小心點!」在帶著小詠瞬步離開前他轉頭對春水喊。
  「你是故意不出手的吧」春水說
  「我想看看你們的實力,不愧是總隊長的徒弟,還是院生就能無詠唱釋放這麼大規模的五十七號縛道,可惜身體太差了」汐來說「你想瞞著大家你能始解到什麼時候呀~?親愛的小總藏佐」
  「為什麼衛兵還沒來」猿田害怕的抓著自己的衣袖,叛黨們在他們周圍伺機而動。
  「因為我剛才叫他們撤退了」汐來說「這群人打算抓個人質當出廷的通行證」
  「我想也是」春水解除始解將刀收起「既然你叫衛兵撤退就表示你要始解吧」
  「你帶著猿田少爺回家」汐來拿出懷刀模樣的斬魄刀「他們盯上的是我唷」
  「常樂姊姊!?」猿田瞪大眼看汐來「拿那種小刀打不贏啦!我們快跑!」
  「該跑的是他的對手」春水抱起猿田「給我五秒」
  「快去吧」汐來說
  在春水瞬步消失後,叛黨們從藏身處出現,他們只把春水當作威脅,始終站在一旁的汐來從衣裝來看是貴族出身,正好符合他們的需求。
  「唉呀呀~有這麼多男人關注著我,我還真是害羞啊」汐來對逼近自己的叛黨們微笑「此岸身洋刃森花焰,合舞眾無彼岸,吟誦懺歌,木轉悔僧。」
  「那是什麼!?」猿田轉頭指著方才他們所處的街道,現在那一帶天空變成詭譎的血紅,彷彿是白日中混入一道夕陽,或者天空本身正在燃燒,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其實是一片漫天血霧。
  「是木轉悔僧啊」勝千代和幾名家兵帶著刀出現「難怪貴族街的衛兵會下撤離令,這下我們沒事幹了」
  「那是斬魄刀的能力嗎?」猿田問,在這個距離他感覺不到靈壓。
  「嗯,範圍型的」春水用袖子抹掉臉上的血。
  「那裏面就是汐來的遊樂場喔~」勝千代說「這小孩是誰家的孩子?」他端詳了一下孩子身上的衣物「上級貴族?怎麼沒有家紋?」
  「我、我是猿田」猿田說
  「猿田?和我們締約的貴族裡有這家嗎?」勝千代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是…」猿田支支吾吾的躲到春水身後「Ha..Hao..」
  「Hao?」勝千代挑眉「寫作晴大嗎?還是葉王?」
  「寫、寫做晴王」晴王小聲的回答「我、我是猿田晴王(Saruta Hao)」
  「有個這麼霸氣的名字就抬頭挺胸說話啊」勝千代說「你們出來就為了這孩子?」
  「他是大嫂的客人」春水擋在晴王與勝千代之間
  「家主夫人?」勝千代問「怎麼會有這種小客人?伊勢家不是沒有男性嗎?」
  「是友人的孩子」春水說「我先回去換衣服,一身血臭太~噁心了」他話鋒一轉抱怨道「和貴族街衛兵打交道就交給你啦!」他拍了勝千代一下就帶著晴王瞬步溜走了。
  「啊!那很麻煩欸!」勝千代舉著手大喊,但春水已經走遠了「看那個霧色,應該要結束了」
  「不需要支援汐來大人嗎?」一名新來的家兵問
  「現在過去會死喔」勝千代摸摸鼻子說「不曉得怎麼回事,我們家能力敵我不分的人特別多,進入木轉悔僧的發動範圍,如果靈壓不如汐來馬上就會死」
  「汐來大人可是常樂家史上最年輕的副當家,你以為你這雜魚能幫上什麼忙?」資深的家兵敲了新兵的頭說。


  在一片濃濃血霧中只剩下汐來和一名叛亂者,那名臉上有刀疤的死神不敢輕舉妄動,方才他已經看見逃跑和試圖攻向汐來的同伴有什麼下場了。
  「只剩下我們倆了」汐來說「不過來嗎?把我砍了你就能走了唷」
  「你以為我會中計嗎?」刀疤男說「移動會被無形的刀刃切成碎塊,使用鬼道靈子會變成火焰吞噬自己,瞬步到你周圍會被看不見的東西擠扁,妳這女人真可怕」
  「噯~我只是站在這裡什麼都沒做唷」汐來說「難道這位先生打算在這和我大眼瞪小眼直到天荒地老嗎?」
  「這片血霧是你自己的血」刀疤男說「我看見了,妳的始解發動的同時斬魄刀會刺入胸口並在你噴出的血中消失,只要我耗下去,妳會先死於失血」
  「眼力還不錯」汐來說「不過有一部份錯了」
  「妳想虛張聲勢嗎?」刀疤男說
  「不,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汐來撫著胸口「最初的血霧是我的血沒錯,但你不覺得霧越來越濃了嗎?」
  「!?」刀疤男猛轉頭看了地上同伴的屍體,屍塊堆下一滴血都沒有。
  「死在木轉悔僧領域中的人,每一滴血都會成為這個始解的一部份,只要在發動始解前後殺幾個人,對我來說始解就沒有多少負擔,因為你們只在這個小區域裡嘛」汐來說「而且打消耗戰是沒用的」
  「唔」刀疤男皺眉,他感覺五臟六腑在翻攪。
  「這裡呀」汐來走向刀疤男時血霧中的刀刃在他身邊現形,像是芒草一般密集的刀刃如羽毛一樣刷過她白嫩的臉龐,在她走過後再度隱形「是我的刑場」
  "她自己不受始解傷害嗎"刀疤男額上汗水滴落。
  「並不是不受傷害,而是我解除了刀葉」汐來走到男人面前「這種能力呢,很公平的,只要離開我發動始解的位置就會被刀葉割傷,而刀葉一旦解除就得重新始解才會再度出現,始解兩次會讓我貧血暈厥甚至休克,很麻煩的,我現在手上也沒有武器,使用鬼道自己也會引火焚身,體內的血量只夠我這樣走動而已,而且這片血霧是靠我的靈壓維持的,非常費勁呢」
  「你告訴我這些是在引誘我攻擊吧」刀疤男說
  「不,只是因為你無法告訴別人了」汐來笑「現在我身邊能將人碾碎的力量也已撤除,因為你不肯動,木轉悔僧的把戲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呃啊啊啊!」刀疤男抓著自己的喉嚨仰首慘叫。
  「你吸入這麼多血霧,就沒想過這有害嗎?」汐來說「綻放吧,懺之華」

  黑鐵尖刺穿出刀疤男口中,在他軀幹上穿出細長的鐵針,從口中伸出的尖刺頂端生出花苞,綻放出一朵紅花,但紅色在花朵綻放的同時流下,那並非花朵的顏色,而是鐵花花苞出自鮮血中而染上的。
  「開得真醜」汐來摘下鐵花,刀疤男倒下後血霧隨風逐漸散去。

  「不愧是常樂未來的當家,好可怕啊~」勝千代笑著拍手到場「要叫治療師嗎?你好虛弱的樣子」
  「只是貧血而已」汐來坐在店家門口的椅子上,血霧殘留在建築與路面使整條街都染上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叫人來打掃吧」
  「我們只負責戰鬥,打掃不關我們的事」勝千代說「貴族街的衛兵到了,就讓他們處理吧,你要上哪去啊?」
  「回家休息,我想喝紅豆湯」汐來的斬魄刀不知何時已回到他衣襟之間「衛兵就交給你了」
  「真是,都把這種事丟給我」勝千代攤手對家兵說「派人到衛兵站叫人出來洗地,我去找這區的負責人」
~~~~~~~~~~~~~~~~~~~~~
  「你們沒事!」一回到浮竹家吟仁就衝上來抱住女兒「小詠還好嗎?」
  「你們知道我們遇到叛黨了?」夏輝問
  「消息傳得很快啊,貴族區外圍還被封鎖了不是嗎?本來以為他們已經逃到外圍去了,沒想到還在這麼中心的區域啊!」浮竹先生對長子和長女一番檢查後,心疼的用袖子抹去夏輝臉上乾涸的血珠。
  「你們怎麼逃脫的啊?」吟仁問
  「正好遇到京樂和他的…,是春水讓我們先走了」十四郎說
  「下次他來的時候得好好招待他才行」浮竹先生說
  「啊,下次再見到會好好招待他的」夏輝看著神情落寞的大哥,心裡決定要痛毆京樂一頓,動用破道也可以,總之不讓那傢伙吃些苦頭她不甘心。

  「你說春水是和誰在一起啊?」浮竹夫人說
  「大概是他的未婚妻吧」十四郎說「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那是別人家的孩子,我們沒資格說什麼,但還真是突然啊」浮竹先生說
  「就是啊,這年紀就談好婚約的孩子很多,不過真難想像,春水要結婚了啊」浮竹夫人說「他連你都沒說嗎?」
  「沒有」十四郎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十四郎你想結婚嗎?」吟仁問「要不要去相親?你朋友要結婚了,你也差不多年紀了,我幫你介紹對象吧?」
  「謝謝你的好意,吟仁先生」十四郎搖頭「我想專注在成為死神的修行上,還不想結婚」他禮貌地微笑說。
  「你是長男,還是早點決定比較好喔」吟仁說
  「"不能自己養家就別想結婚"」浮竹先生說「這是我父親的原則,十四郎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急嘛」他對長子微笑「再說我們家也沒有長男結婚後其他人才能結婚的規定,沒關係的」
  「嗯」十四郎點頭
  「大哥先去洗澡吧」夏輝推著十四郎離開「你一身塵土,把衣服給我,我拿去洗」

  春水瞬步到大嫂暫居的別院才將晴王放下。
  「好暈…」晴王扶著一旁的樹才沒跌倒「謝謝你」
  「你為什麼那麼怕勝千代?」春水問
  「以前嗚‥好想吐」晴王摀著嘴說「以前我看過他在街上殺人的樣子」
  「是之前動亂的時候啊」春水說「你怎麼會在外面?」
  「我那時和鈴川他們出來買書」晴王一陣乾嘔跪坐在地「你們瞬步都不暈嗎?」
  「習慣了」春水感覺到大嫂的靈壓靠近「我去把血衣換掉」
  「可是這是你家欸!」晴王喊「放我自己在這裡不好吧!」
  「這個院子沒有別人,放心去玩吧」春水瞬步離去

  「這是哪啊!」晴王有些慌張地左右張望。
  「小晴(Hao-Chan)」大嫂感覺到熟悉的靈壓出來查看「只有你啊?你怎麼進來的?」
  「是春水先生帶我來的,他去換衣服了」晴王說
  「發生什麼事了嗎?」大嫂牽起晴王的手帶他往備好茶水與點心的涼亭走。
  「是超級可怕的事喔!」晴王比手畫腳的說著在街上遭遇逃犯的驚險經過。
~~~~~~~~~~~~~~~~~~~~~
  「所以說啊!這個超級好吃對吧!」紡郎說,浮竹家的晚餐餐桌一如平日熱鬧。
  「嘴裡有食物不要說話!」夏輝說
  「這是什麼的肉啊,鐵的味道好重」遼也吃了一口吐著舌頭說把碗裡的肉夾到十四郎盤子裡「大哥給你」
  「你把蘿蔔也夾過去了吧!不許挑食!」夏輝說
  「這是什麼,味道好特別」十四郎把蘿蔔和肉片一起夾起來吃掉,遼也偷偷歡呼了一下。
  「好像不是鹿肉…?」浮竹先生嚼著陌生的食物皺眉思考。
  「山羌」雙子同時開口「我們看到二哥和琪塔解體了好幾隻」
  「你們今天原來是跟著紡郎去玩了啊…」浮竹夫人也無法接受這種特殊的味道,把肉夾到丈夫碗裡。
  「嗯」雙子點頭
  「所以我今天只吃菜」朝影說
  「我也不想吃肉」夕朗說
  「很浪費欸,難得有這種稀有的肉可以吃」紡郎說
  「解體那些東西後還吃得下去的二哥才奇怪」朝影面無表情的吐槽。
  「自己動手切出來的肉特別好吃啊」紡郎說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嘛,自己勞動的成果自然覺得美味」浮竹先生說
  「紡郎這孩子特別愛吃肉嘛」浮竹夫人說
  「大哥覺得呢?」紡郎問「很好吃吧!」
  「嗯…我覺得還可以」十四郎說
  「大哥什麼都吃,你問他不準啦」遼也說「姊姊,二哥的舌頭是不是有問題呀?」
  「我覺得問題應該在腦袋裡」夏輝不客氣的說
  「好過分!」紡郎抗議,浮竹夫妻看著孩子們鬥嘴,笑著要大家專心吃飯,別光顧著說話了。

  「媽媽~這個肉我真的不行啦~」遼也喊
  「不能挑食啊」紡郎說
  「二哥你不能因為自己舌頭壞掉就要別人跟你一起吃奇怪的東西!」遼也說
  「遼也還小,比較怕腥味嘛」浮竹夫人說「不喜歡就別勉強自己沒關係」
  「我的玉子燒給你,跟你換吧」十四郎說
  「我的也給你一半,但你要把剩下的蔬菜吃完喔!」夏輝說
  「好耶!謝謝你們!」遼也身為老么備受兄姊們寵愛,平時最常找京樂討點心吃的也是他,小時候還因為太習慣京樂總在家裡閒晃,把春水也算成自己的哥哥了。
  「我覺得昨天的鴨肉比較好吃」浮竹先生說
  「我也是」浮竹夫人說
  「我同意」
  「我也比較喜歡鴨肉」
  「這個味道實在有點…」
  浮竹家人們討論著明天晚餐的菜單與大家今天各自做了什麼,十四郎和夏輝提起在街上驚險的遭遇讓弟弟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除了紡郎,他吃肉吃得正開心,沒仔細聽大家聊天,浮竹先生偷偷的把幾塊肉放到紡郎的盤子裡。

  「明天別出門買菜吧」浮竹先生說「剛才町長來通知發布宵禁了」
  「叛黨不是都抓到了嗎?」紡郎問
  「那是其中一部分,保險起見,最近護廷十三隊會增加巡邏的人力」浮竹先生說「你們要注意時間,宵禁後別出門啊」
  「知道了」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這一區是哪一隊的負責區域啊?」遼也問「是十一番隊嗎?我之前看到他們出動,好帥喔!」
  「十一番隊的區域是轡町那邊,負責我們這一帶的是十番隊」浮竹先生說「大部分廷內巡邏都是十番隊負責的喔」
  「欸~原來如此」遼也點頭
  飯後,十四郎回到自己房間發現拉門上附著著熟悉的靈壓,這是他們偷溜出去的暗號,轉身穿上木屐就跑到庭院裡。
  「大哥你要去哪?」遼也問「你不吃橘子嗎?欸?大哥~~你不回答我就把你的吃掉了喔!」十四郎一翻牆出去,遼也就把本該端給大哥的水果塞進嘴裡「嗚!好酸!難怪他要跑!」
  「春水!」十四郎瞬步到街口抓住春水的手腕把他拉到轉角「宵禁時間快到了!你不能在外面遊蕩!」
  「宵禁?」春水瞪大眼「有宵禁!!?」
  「有啊!你想被十番隊抓回去嗎!」十四郎說「你怎麼會不知道啊!」
  「平民區宵禁不會通知我們啊!」春水說
  「你來做什麼?」十四郎問
  「你今天沒受傷吧?」春水問
  「我沒事,你呢?」十四郎停頓了一下說「還有和你在一起的女孩還好嗎?」
  「汐來?她好得很」春水說「跟你們兩個一起的那孩子呢?」
  「小詠受了點驚嚇,已經回家去了」十四郎說「…一條家的事情是真的嗎?」
  「一條?」春水低頭看著十四郎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自然。
  「你們要和一條家結親,是真的嗎?」十四郎問
  「你已經聽說啦?是真的啊」春水說「下個月就會宣布了」
  「婚禮是什麼時候?」十四郎維持著微笑,望著附近的鐘塔迴避春水的視線。
  「明年春天」春水說
  「好快啊」十四郎放開春水的手腕。
  「你一定要來喔」春水說「之後我會讓人送請帖來的」
  「我?」十四郎問
  「我是絕對得出席的,你要來陪我受苦呀」春水開玩笑說「不然我一定會開溜」
  「…嗯!」十四郎仍維持著他不自然的微笑點頭「我會去的」
  「那你──」真的要結婚了?

  春水的話被鐘聲打斷,鐘聲後多了平時沒有的警哨聲,宣告宵禁開始。
  「糟了!」十四郎和春水同時說
  「你快回去!」十四郎說
  「我知道!」春水回頭喊「婚禮你們大家都來吧!有很多好吃的!我們宿舍見!!」他瞬步離去,本要瞬步回家的十四郎在原地駐足。
  「大哥」夏輝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牽起他的手說「宵禁時間到了,回家吧」
  「我知道了」十四郎說
  "距離"十四郎瞬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像又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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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羌就是麂,皮曾經是重要的濾水工具,也是許多精品的原料,肉質據說鐵味很重但很營養。

下一章雖然標題沒有[家責]但其實也是家責篇的一部份,不過可以獨立看,所以沒有在標題上寫出來,家責篇還沒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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