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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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特殊傳說│漾玥] 無法回頭 [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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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8-31 01:4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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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Call冶冶晴。

  然後,兩種剪影消失,換上留有小馬尾的成男從正面望過去的模樣。

  剪影來回搖頭晃腦的,一副應當是在沉思的模樣。

  幾許後,果不其然,當剪影停止頭部的擺盪,該角色說話了。

  「我想,你要的並非為普通的化形,而這件事有兩個存在能幫你們辦到,首先第一個,你們一定聽過。」

  「——無殿。」

  至此,近似毛玻璃效果的結界後方,那盞青焰的燭火被掐滅了,讓這裡又恢復了只有少年隔壁那條龍兩旁的綠色鬼火,和兩側距離只剩約莫三十公尺的紅燭們及手中那根白蠟燭可以照明的昏暗模樣。

  這樣的情況間隔了約莫三秒,原本在左側的畫面變成從褚冥漾與紅鱗黑龍的右側前方五公尺處出來。

  那頭的結界後方也如剛剛燃起了燭台的火照亮了該片畫幕。

  手裡拿著蠟燭,從角色對話中已經知道那個男孩應該就是小時候的白陵然。

  褚冥漾邁開步伐往前走去,並繼續觀覽著這些過去。

  此時的畫面內,男人的剪影變成雙手環胸的姿態。

  等到褚冥漾一站定在畫面前方,角色就繼續說話了。

  「但是我奉勸不要,因為冰牙族與焰之谷結合後的孩子正在他們那裡,不用我說你應該也藉由記憶知道你們的祖先跟他們之間的關聯吧。」

  對此,小男孩的剪影沉吟了一陣子。

  嘆息的聲音傳來後,他又對著小馬尾成男問去。

  「那另一個存在呢?」

  成男的剪影右手此時變為掌心向上攤開著,並來回擺動。

  「我有一個老友能辦到一人顯千面的能力,那是她種族特有的技能。」

  「……燭雲真的存在?」

  「唉,五座除了身為人族的紅座沒了,不是都還在嗎?不要小看公會所擁有的戰力天花板,我說不定才是他們幾個人裡面最弱的喔。」

  安靜片晌,褚冥漾聽得出來年幼的白陵然語氣中有點顫抖。

  「如果……想請她幫這個忙,我們妖師一族要付出什麼代價?」

  彷彿被孩子那種快要哭出來,不得不做電車難題的哽咽聲嚇到。

  小馬尾男的剪影旁邊飄出好多的黑色小水滴,就像是在告訴觀覽者這個角色此刻相當緊張般。

  他安撫道:「啊不不不,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麻煩,而且她比較喜歡跟被幫助的當事者討人情。」

  「你就當這是燭龍一脈的性子吧,他們很討厭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只喜歡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所以今天如果她要幫的人是先天能力繼承人,那她收人情時就會只找對方而不會找上你們妖師一族。」

  小男孩長吁一口氣,恢復穩定的問著。

  「那依照你對燭雲的認識,她會開什麼條件給我堂弟?」

  「她啊,颯得不行,是個從神界降到自由世界只為嫁給一個人族小朋友的嬌蠻大小姐一個,她此生的願景就是保護好這個亡夫出生的自由世界,我想她會開的條件一定不會危及世界根本還有你堂弟的性命,當然,相不相信全都取決於你對我的信任度有多少。」

  「我需要替他設個保險,因為他的能力太容易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了。」

  「可以啊,她的性格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想怎麼設就怎麼設,讓我還是讓你堂弟當傳輸的載體都可以,不過要請她幫忙有個條件要遵守,就是只能當事人和我一起去,誰都不能跟。」

  話說到這,小男孩遲疑了。

  「可是……。」

  但他都還沒多說什麼,成男的剪影就一改剛剛的輕鬆,用嚴肅的語氣如此說去。

  「妖師族長,現在是你們有求於他人。」

  他又道:「今天我是以公會會長的身分來見當代妖師族長,而不是來見痛失雙親不得不被情勢逼迫上位的可憐小孩。」

  「妖師一族的傲氣會願意低頭讓我用後者的眼光審視你嗎?如果你想,我也可以重操舊業,當個優秀的救扶基金會人員來介入幫你們妖師一族,只是如此大規模的保護,很可能會引來更多殺機,並不利於其他比較弱勢的族人。」

  然後,年幼白陵然的剪影沉默了。

  正當褚冥漾以為是結界還是這裡的東西出問題了,想詢問旁邊那條龍是不是按到什麼暫停鍵時,終於,白陵然說話了。

  「……我需要點時間跟我堂妹談談,可以給我三天的時間嗎,畢竟那是她更親近的家人。」

  這並不是一個很困難的請求,公會會長的剪影點點頭給出他的答覆。

  「沒問題,等你跟她談完後,你可以找外頭那隻正追你們家蝴蝶的狐狸聯繫我。」

  停頓了片刻,他接上囑咐。

  「他這陣子應該會住在公會樓上的特殊袍級寢間,等你聯繫完他,我再來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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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8-31 01:5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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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當家以前還抱過你哩。

  方才已經有了一次的經歷,這次發現畫面暗去並又於前方五公尺處的對面亮起。

  褚冥漾腳步是輕鬆的,可心中的情緒卻有點下沉。

  然後,他抬眼,看到牆上是一名小女孩的剪影。

  女孩暴怒的說著:「不可能,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相信外界!如果漾漾回不來了怎麼辦!」

  話畢,稚嫩的女童更為冷硬的押上答覆。

  「我不答應!休想讓我答應!」

  還是剛剛的男孩剪影,他道:「小玥,懂事一點,我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而且會長已經給出誠意,為了姑姑和妳跟漾漾的安危,我們沒有理由不接受這個方案。」

  這是氣到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女孩氣憤的懟回去一長串。

  「根本沒那麼誇張吧!長相而已又不是什麼多嚴重的事情!血脈都已經被我們一起壓制住了不過是偶爾會不小心在我們很累的時候跑出來一下,就算他長得就是他原來的模樣也沒差吧!」

  「每次除了讓我懂事跟聽話你還想要我怎樣?懂事到底是什麼?怎樣才叫做懂事?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繼承他的記憶所以那麼聰明嗎?」

  然而,已經肩負族長之位的小男孩只是靜靜的等著對方發洩那些平時無處發洩的情緒。

  等對方消停後,他才用著很不近人情的口吻淡淡說去。

  「妳比誰都清楚,風險不能留住,任性和發脾氣也無法解決問題。」

  「妳說想保護家人,那妳用什麼保護?用脾氣?還是用情緒化?冥玥,妳知道這些在實力前面一點屁用都沒有,人死了就是死了。」

  一頓,男孩確定前面的堂妹安靜了,他才繼續道著。

  「漾漾可能會死的未來,和至少在他接觸守世界前能安然存活,妳自己選一個。」

  不只是不想死心,也還有著護弟心切所湧上的不安。

  女孩剪影上出現了由線條鏤空而出,掙扎不已的表情。

  「……我們自己難道就做不到,一定要靠別人嗎?為什麼一定要冒著風險讓漾漾到一個我們顧不到的地方?我不要!」

  小男孩的口氣還是那般平淡,他應:「短期的遮蓋術法當然可以由我們來,可是長期的呢?如果有天我們都死了,姑姑、姑丈和漾漾他們怎麼辦?」

  「好看的人世界上多得是吧,而且他還小,長得像隻猴子,誰能說他未來一定會好看了!」

  「好看是種未定數,但是不好看是種絕對,而且除了容貌外,他的血脈壓制妳比我清楚,隨著他年齡漸長我們可能根本壓不動。」

  「那我算什麼?我跟他是同一家的,沒道理我不用吧,而且他不知道那邊,就算他本身的能力很強,但是我們也在努力往前學習變得更強啊!他遲早會落後我們根本不用擔心!」

  堂表兄妹之間的爭執彷彿陷入了困境,誰也不肯退讓。

  長嘆一口,年幼的白陵然剪影規勸著。

  「小玥,我們背後沒有人了,只有那些力量比較弱一點的族人。」

  「我們兩個就是當代妖師本家的最後手段,妳用什麼去保證我們變強的路上,他們的安全等得了我們長大。」

  看和聽到這裡,經歷了一些大事的褚冥漾好像能懂表哥偶爾的冷血,其實也只是迫於諸多無奈。

  儘管他還是無法苟同對方過於武斷的手法,可他也能共鳴幾分時間不會等人成長這件事。

  時間、事件,通通都很殘酷,不會預告,也不會讓人做好心理準備才發生。

  也是在看到這裡,發現親姐竟然小時候也有不理智的時候,他才感到意外,同時更加明白成長確實如學長和褚冥玥所言那般,是無法一朝一夕達成的。

  褚冥漾想,如果帶著自家親姐來,看到這些過去的黑歷史,那人八成會惱羞成怒到把他當活體箭靶,串滿箭矢的吧。

  讓一個人從還會任性鬧脾氣的小孩,變成能夠沉默著乾淨俐落處理好事情,這其中要多少代價和時間週轉?

  心路歷程又是怎麼偏折,才會成就如今的模樣?

  少年看著年幼親姐的剪影發著愣,可上演的過往劇情並沒有停下來等他想出一個結論。

  女孩經過大量的掙扎後,提出了一個有條件的妥協。

  「如果讓我跟著去,我就同意……。」

  天知道這人當年是用著多少力氣才擠出這句話。

  甚至褚冥漾總覺得親姐的口吻就像是如果他們姐弟一起去了,結果被壞人利用,要當機立斷共赴黃泉的感覺。

  嗯……,小孩子的擔憂和被害的恐懼妄想,好像真的會比成年人還高。

  那句顫抖的話出口後,下一秒,黑色的女孩剪影被鏤空出兩條彎曲似眉毛皺起的模樣。

  臉頰處也被挖了一個水滴符號,就像是她已經委屈到哭了。

  然後,她哽咽中帶點示弱與央求的道:「然,我不可能讓漾漾單獨被陌生的人帶走,我……我只剩他了,如果他也出事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低頭都低頭了,示弱也示弱了。

  褚家弟弟心疼到不禁咋舌了一下,眉頭皺起。

  拜託,喜歡的人小時候受了委屈,誰能不心疼啊?

  可惜,果然如褚冥漾心中預期的那般,他的表哥嘆了一口氣,用著精神有些耗弱,也很疲憊的口吻道出決定。

  「……妳現在回家把漾漾帶來吧。」

  應該是聽出身為妖師族長的那名男孩沒有要順她意的意思,女孩再次氣憤起來的厲聲拒絕。

  「我不要!」

  然後,男孩的剪影也受不住的拍桌吼去了。

  「……妳現在是在跟妖師的族長對話,不是白陵然!」

  「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不要!」

  最後,女童的剪影消失了,畫面中只剩下小男孩。

  男孩一步一步的往前踏。

  那道剪影說出了臺詞,也掉了一個黑色的水滴剪影下去。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妳不帶我就自己去把他帶來。」 

  本來還以為應該有後面,可是等這最後一幕不見後,結界幕後的燭火全部掐熄了。

  等待了一陣子,發現是真的沒了,少年把目光投向身旁一直沒有發言的紅鱗黑龍。

  發現妖師小子投來的視線,燭雲瞇起那雙綠幽幽的眼睛,似是在回味當年聽到的趣事。

  牠道:『那妮子聽說當天在你們妖師本家鬧得可兇滴……,可是本當家又沒那種拐賣特殊種族幼兒的怪癖。』

  『你來時也是哇哇大哭滴,說什麼也不肯配合,一直嚷著要找姐姐,還把本老太婆的一小撮毛用先天能力拔掉了去。』

  小小年紀力量就能失控成那樣子,要不是他也在旁邊幫忙控著你,否則我也得掛點彩囉。

  話畢,好似想證明真有過此等往事。

  那條紅鱗黑龍就將龍首下方側頸的部位挨近了褚冥漾,露出其下顎中真的禿了一小小區塊的地方讓對方瞧瞧。

  這下,還真有種過年到親戚家,親戚說你小時候打碎人家家古董花瓶的感覺。

  少年苦哈哈的笑道:「痾、抱歉……。」

  ……我還真的完全沒有這種印象,拍謝拍謝。

  而且原來我現在能掌控的力量還不是全部嗎……?

  又哼了一小聲,燭龍飄在少年前面幾許的位置,問話道。

  『罷了,我今次讓你來,是為了讓你還這個情,你可認帳?』

  這個約不是你簽的,但你也確實靠著這個約受益到如今。

  你是會認為頭不在你,所以死不認帳,還是會意會這段歲月的確有受人之情,所以甘願償還?


留言

@裝進袋子帶走 對對對! 該怎麼形容記憶繼承的感覺,我覺得比較像是一個人看了另一個人一生的紀錄片,片長很長也不能跳過,但觀覽者本身還是一個小孩,並沒有辦法因為記憶繼承就等於換一個靈魂。 所以這樣想一回下來,白陵然在本作當中真的很可憐。 不過因為特傳是第一視角,所以從漾漾的角度來講,也能明白他為何會跟白陵然在第二部裡面意見分歧。 他本身所經歷的事情已經應接不暇了,確實沒辦法去理解長年要待在一族首領之位的人肩上的責任有多重。 只能說有些事情換個角度和位置思考,答案趨向就會截然不同。 2024-9-2 01:00
看完這次更新有一點點沉重QQQQ 大概是有點心疼白陵然,只是得到記憶的話又不是被奪舍,我猜測心智不會一次成長的像是「住在8歲小孩身體裡的50歲大叔」,而是的確會成熟一些但很多事情還是或有一些些孩子的心性跟恐懼吧 😭 他也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子,會困惑會混亂會擔心自己做錯決定,但他還是要為了保護弱勢的族人跟僅剩的最親近的弟妹去做決定去被強迫成長。 而且小小玥因為很急很氣沒有發現自己講出來的話到底有多傷人……。 「然,我不可能讓漾漾單獨被陌生的人帶走,我……我只剩他了,如果他也出事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只是然已經誰都沒有了,甚至辛西亞這個時間也還沒出現。 儘管知道痛苦沒有比較級,但還是不免的更心疼然一點。 2024-9-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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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 00: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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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辰宮。

  比起認不認這個自己根本不知情的帳,褚冥漾更在乎剛剛所聞所見中的某個細節。

  沒有正面的直接答覆,他先問了個問題。

  「所以……我一直以來的模樣不是我本身的樣子嗎?」

  沒錯,他更在乎他到底是誰、長得什麼樣、從凡斯那繼承下來先天能力到底極限程度在哪裡。

  要算帳前總得讓我有機會驗貨一下確定沒問題吧?

  當他問話一落下,當前的空間開始出現大變動。

  原本還在無限延伸,沒有青焰紅燭點亮的前方,此刻被一座由上方緩緩下落的門扉擋住了去路。

  少年退後了十幾步,目光疑惑的觀察起這個突然出現的大門。

  這扇門看著很像是古裝劇裡頭,只有在朝廷中為官,有相當品秩的人家才可以安裝的款式,而且它還附帶了臺階,這也是為什麼褚冥漾要退後幾步避開的原因。

  其邊旁也完美的貼合兩側的結界牆體,一點隙縫都沒有。

  有臺階、有瓦片屋簷、有華麗裝飾,還用近似於手裡白蠟燭上的青綠色火焰,燃了兩盞上頭用毛筆寫著『褚府』兩字的白色燈籠。

  青綠且略為霧濛的光暈將詭異的氛圍拉滿,靜靜的垂掛在屋簷兩邊。

  待此門完全落下緊貼地面不再動後,燭雲道著。

  『你進去裡頭找鏡子看看不就知道哩,記得先叩門三下才禮貌。』

  褚冥漾聽聞,愣愣的抬頭看了門扉上方,那裡的一方匾額上刻著三個字——元辰宮。

  這個名詞他總覺得好像有在網路上,偶然瞥過原世界中的那些麻瓜網友們在討論,不過實際上他也不清楚這個東西是要幹嘛的。

  吞了口口水,他糾結的再多打量幾眼這個大門。

  ……進去找鏡子看嗎?

  而且要敲門三下的話……。

  視線下移,那是左右各有一個的綠油獸面錫環,也是只有為官落在一品或二品的官家可以安置。

  深呼吸一口氣,褚家弟弟聽話的伸出左手,提起左側的那個錫環,一下、兩下、三下,間隔都為一秒的扣下。

  然後,他不確定是不是幻聽了。

  他好像聽到有個女生的聲音,很溫柔的應了門外的他一句:歡迎回來,今天還好嗎?

  聽到這像是家人間順口問一句的聲音,褚冥漾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躊躇著的他只好扭頭望向旁邊安然自在飄著的紅鱗黑龍,並問去。

  「我、我直接推門進去嗎?這個門是向內推的吧……?」

  然後,好像不知道少年在怕什麼,燭龍的頭向後一縮,兩旁的龍鬚也飄動了幾下。

  牠道:『是滴,你向內推就好哩,蠟燭放門口那兒的階梯上就可以,回自家你客氣什麼?』

  雖然還是聽不太懂學姐的奶奶口中的回自家是什麼意思,但總歸是知道推門而入這句不是空穴來風。

  汗顏的褚冥漾聽話的繞去階梯那放好蠟燭,並雙手蓋在兩側的門板上。

  輕輕一推,門開了,但門後的畫風卻跟這扇大門格格不入。

  他呆滯了一秒,隨後趕忙回過神,忐忑的向內踏入。

  會讓褚家大男孩有此反應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門後的格局與設計竟然是現代住宅,且燈火通明著。

  現代住宅的熟悉感讓來自原世界的他不自覺的放鬆,卻又覺得這處與剛剛所見的一切有所衝突。

  等到整個人都步入內部,打量這片空間幾秒後。

  想起要關上門,褚家大男孩便下意識的轉過身。

  可他又愣了。

  因為原本古色古香還有點莊嚴的大門,竟然悄聲無息的變成了現代電子鎖的單扇家門。

  這種進來前與進來後的落差感,和當初他與親姐進入陵墓時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心態漸穩的褚姓少年只是被無聲中的轉變嚇了一下,就立即撫平亂了剎那的心,並未如往日那般一驚一乍。

  多望了那扇緊闔著的電子鎖家門幾秒,他收回了視線,繼續大致觀覽這間屋子。

  室內的設計也好、環境帶給人的親切感也罷,如果問此時的褚冥漾,他想這應該可以列入他未來理想的住所吧。

  又或者,他好像的確有曾經在天馬行空的時刻,稍稍的閃過想要一間什麼樣的房子,跟此處有著相當多的重合點。

  是錯覺,還是事實?

  反正體感是不會騙人的吧,少年確實有種回到『自己家』的感覺。

  舉凡那些系統櫃與傢俱的色調,還有一進屋子後就有濃濃的溫暖感來看,平心而論,就算這裡人生地不熟,褚冥漾還是挺願意直接跑去坐到角落那邊可以供兩個大人賴在一起的懶人沙發小睡一下。

  總體來說是個看起來很溫馨的高級住宅,得以從住宅中的許多小巧思與配置看出這間屋子的主人應該很懂得享受生活又兼顧美感。

  真要說這裡唯一的缺點……。

  少年仰頭望著嵌在天花板的燈,他想。

  儘管這裡相較剛剛那處已經算很明亮和安逸了,可是那些很凸顯層次感,平衡混用間接與直接照明的高級燈光設計,此刻光線卻顯得特別暈黃,不似正常燈光狀態良好的模樣。

  收回目光,褚家弟弟隨意的走動,像是在欣賞樣品屋一樣。

  他用手去觸摸、滑過一塵不染的電視櫃。

  看著連點灰塵都沒有的指尖,和感受這處帶來的無限溫暖,他眼裡不禁閃過了幾點自身都沒能意會到的眷戀感。

  打斷他越看越滿意的這處屋宅,是旁邊那條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燭龍。

  燭雲語帶不明感慨的道:『不是要去看看自己現在長啥樣?原地發怔也不會見著,去廁所還是房間衣櫃內的更衣鏡瞧瞧不就行哩。』

  聽完,褚冥漾神色平靜的點點頭,乖巧的開始探頭尋找著這間屋子的浴室在哪。

  然後,走入個小拐彎繞進去,他終於在以住屋平面圖來講,最左上角的地方找到了浴室的位置。

  步入浴室後,不只被寬敞度嚇到。

  他還直勾勾的瞅著角落那個超高級的按摩浴缸。

  如果只是空的還好,但是裡面就像是已經被放好洗澡水了,水溫溫熱適中,只是僅蓄了半缸左右。

  如果想泡的話,褚冥漾會更希望水位能到人進去後水會整個淹出來的程度。

  心癢難耐的開始動了點想繞回去問奶奶能不能讓他泡個澡休息一下的小心思。

  可是一想到學姐在樓下等了他和阿嬤這麼久,尷尬的摳摳臉頰。

  褚冥漾選擇打消了這個很耗時的念頭。

  同時他也注意到浴缸另一邊乾溼隔離的淋浴間架上,有著他平時一直習慣使用的海洋調沐浴乳。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沒看過,卻從包裝上覺得很高級的洗髮精、潤髮乳、女用的沐浴乳……等等的。

  至於洗手台邊上也有許多盥洗用品。

  褚家弟弟好奇的靠過去,他約略的掃了眼。

  有電動刮鬍刀、男女用區分開的洗面乳、看起來是成對的牙刷和漱口杯套組。

  看來,這個家裡面的夫妻感情應該真的很和睦。

  直到淡淡的暗自給出這個評價,他才抬眼朝洗手台上乾淨到連點水垢都沒有的鏡子望去。

  褚冥漾呆愣的直勾勾望著那鏡中陌生卻帶點熟悉的面容。

  如果,本來他還偶爾會抱點自己可能不是褚家親生的那些妄念,全數都在這一刻抹淨了。

  像,真的很像。

  抬手貼著鏡子撫摸鏡中自己臉龐的邊緣處,他斂起笑容。

  以前,褚家弟弟總覺得,自家老姐承了老媽的漂亮,甚至青出於藍更甚於藍。

  更別提小時候的印象裡也有星探會突然搭訕上他們一家,問要不要讓他姐去當童星。

  長大後的追求者就更不用說了吧,甚至是走在路上就很容易吸引到別人的眼球。

  可現在,他才發覺到,原來自己跟親姐長得真的頗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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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 00:4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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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到的傷才是滿分。

  放下那隻摸著鏡子的手。

  褚冥漾安靜片晌後苦笑著喃喃道:「原來我是長這樣嗎……。」

  他想,如果他用著這副模樣站在褚冥玥身旁,誰都會一眼看出來他們兩人有血緣關係。

  或許剛剛看那些剪影跟過往時,褚家弟弟也有想過或許沒有表哥想得那樣悲觀。

  可是當他腦海中閃過本家遇襲那天,真正意義上不屬於妖師種族的雪妖精舅媽也被殺了,甚至兇手怕對方沒死透還補了尾刀。

  這樣想想後,褚家大男孩對於那些『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錯放一人。』的其餘重柳族,根本完全不抱期待。

  況且表哥確實是以如果他親姐和對方本身死了的情況為預設立場的。

  原世界也好、守世界也罷。

  世界那麼大,總會有人是長得跟誰神似的。

  當那群人知道了妖師族長和妖師家二把手的面容後,恐怕那群腦邏輯根本不願意上軌道,只憑喜惡的野性和靠著那堆莫須有罪名去殺人的暴徒,會把只要長相相近的存在都殘忍殺害。

  「或許……,如果沒有然他當年的狠下心,我跟冥玥以及本家早就被剷除殆盡了吧。」

  連特地託人壓制住的力量,都能散出來一點點的讓我還沒去守世界前就倒楣成那樣……。

  沒有壓抑過的力量,估計會讓獵殺隊那時的事情早上個好幾年就上演在原世界我們家中,甚至殃及住在我們家那片範圍內更多無辜的鄰居們吧。

  雖然總是同樣的問題,同樣的設計,可是每過一段時間問問自己,好像儘管答案仍有相似,卻也會有點不同,或是藉此得出其他未曾想過的角度。

  褚家的老么想著。

  如果我死了、如果老媽死了,如果冥玥從守世界放學,假裝普通人的搭公車回家,推開家門後看到的是那樣一片煉獄的光景。

  那她現在會過得怎麼樣?然又會如何?

  到那時,然已經跟辛西亞在一起了嗎?辛西亞能接住然了嗎?還是我該先想然真的有需要被人接住嗎?

  而冥玥已經跟絲塔姐和譚希爾姐成為朋友了嗎?她……,不行,我預設不出冥玥會有什麼反應。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沮喪的把頭垂下。

  褚冥漾將雙手的掌心各自壓蓋在洗手台的兩側。

  他小聲的道:「要是反過來是我碰到的話,我一定是去他媽的狗屁朋友和校園生活,直接成為失學中二男子開始崩潰的搞破壞吧……。」

  跟你向未來看個死人骨頭去,而且誰還有那個心情談戀愛啊。

  看來,保下他的這個無視他與親姐當年感受的嚴厲決定,除了感覺上有不被尊重的不適感外,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體會過與恩重如山的重柳死別的經歷,更有曾差點失去自家那個最近終於乖點的北七學長過。

  跟重視之人陰陽兩隔的感受,從來不是三言兩語就可帶過的篇幅。

  而他的兄姐,也只是習慣不會在他面前顯露出犧牲的那一面罷了。

  可能必要之刻,褚冥漾覺得其實他們三個人只要不是違背底線之事,都還是會像那些人一樣義無反顧的衝出去為對方擋死吧。

  但至少他的兄姐沒有一次在他面前轉移傷害,或是明確的讓他知道哪些傷就是為他而受的。

  這個世界太容易只關注到眼睛所見,所以也太簡單的就認為身上沒有傷疤的人應該沒有受傷過。

  但是以前的他忘了。

  忘了親姐繼承的能力,甚至因為沒太多次見到治療的狀態,所以沒有實感那個人能把很多傷疤去除得一乾二淨。

  不論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別人身上的。

  那兩個人也不會在他面前輕易的掉眼淚。

  甚至連死,褚冥漾都猜著他的兄姐們都可能拒絕在他面前死亡。

  除非萬不得已吧,否則一定一定,會拖著臨死的身軀,安靜的規劃好一切,留給還活著的對方接手安頓。

  捋好前因與後果之間環環相扣的關係連接點。

  至少褚姓少年唯一有自信,卻不想有自信的地方,就是他家那個褚家北七一號儘管嘴裡總嫌著他,心裡卻重視到把他這個褚家二號北七當寶看的這件事。

  對啊,以前他還會覺得這哪有可能。

  可是當人證多了之後,白陵然、辛西亞、譚希爾、絲塔,沒有半個人是認為他家阿姐不在乎他的。

  就算這項決定的確有違主流觀點,但知道他能活下來這件事情,會影響到的事情遠比他心中所預期的可能更大。

  褚冥漾決定認了這個債。

  雖然他並不知道白陵然實際上下的到底是個什麼咒,不過也無差。

  反正比起他這破爛腦袋,他那表哥一定想得更為縝密與周全,況且只要對方不要想作惡不就好了?

  而且……,燭龍本體和海獸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既然當年公會會長都說奶奶她不會幹那種有違世界秩序的事情,那就嘗試信任一點也沒差吧,好歹那也是公會招牌餒……,我猜奶奶和公會會長應該不會做那種自砸招牌的事情。

  再怎麼說,也是奶奶和會長那方先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那然就算下得再怎麼毒,也沒差吧。

  做好抉擇,心情鬆下一些。

  想自個調整一下心情的褚家大男孩開始對著鏡子做出各式各樣的怪表情。

  但最後他發現,嗯,果然五官會影響一個人給別人的印象。

  何出此言?

  少年想,他平時最習慣自己的模樣,臉會更圓一點、眼睛也會大些,五官也一點都不立體,很平。

  站在顏狗的角度去評分,他也會覺得自己當時的五官比例有點奇怪。

  可現在鏡子中的他啊……。

  瞇起眼睛,摸摸下巴。

  然後,褚姓妖師自言自語的開始自戀了。

  「好像突然被自己給帥到……。」

  會讓他有此反應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在他心目中,自家阿姐那顏值打小就好的要死。

  那人擁有一雙銳利且知性的眼睛,常常漫不經心的輕輕一瞥,就能讓人心跳不免漏了一拍。

  雖然對小時候的褚冥漾來講,那時是驚嚇大過於心動比較多……。

  此刻,褚家弟弟的雙眼告別原先雖圓潤可愛,卻沒什麼特色的模樣。

  目前他眼型的尾端略微上揚幾許,儘管不似褚冥玥那般鋒利感更重,卻也能襯得眼睛的主人較有氣場些,至於本就雖為墨色,可不失乾淨清澈的眼睛本體……。

  變得有神更多不說,還如他姐與表哥那般多了些深邃感的獨特魅力,宛如是一片可以洞穿靈魂深處直達底部,毫無雜質的乾淨幽潭。

  這下,配合上眼型改變帶來的微成熟感,或許就是這雙眼睛透出來的神韻,才讓他覺得自身與親姐真的挺像的吧。

  心中自動開啟顏狗評價功能,褚家大男孩用食指從鏡子中的眼部往鼻子那滑去,暗自繼續順著他們姐弟還有哪裡像的地方審視過去。

  嗯,鼻子也是。

  我和冥玥的鼻梁都是筆直挺拔的類型,都能讓面部立體感更加突出。

  但男女有別或許就在這吧,明明我跟她都是高挺的鼻梁。

  但是冥玥的鼻梁線條感比較清晰,看起來更精緻美型,而我的喔……。

  思忖到這,少年盯著鏡中的鼻梁處,並用食指戳了鏡面兩下。

  「我就是變得五官更分明了,還有英氣更多吧。」

  還有嘴唇也是,我和她都是上唇薄,下唇豐滿的類型。

  但冥玥的嘴唇看起來比較軟和自然更多,笑起來時也能更襯出她冷豔中其實也有著溫柔的那種迷人感。

  啊我的就輪廓比原來的鮮明,笑起來應該也算溫暖靦腆吧。

  心動不如行動,妖師少年不害臊的放下手,給了鏡子中的自己一抹雖還是有點靦腆,可燦爛更多的微笑。

  笑完,歛起笑意果斷低頭,避開了與鏡中的自己繼續對視。

  眉毛皺起來不說還瘋狂的抽搐著,褚冥漾嘴角亦同平時那樣一抽一抽的跳著。

  他道:「是很容易爆擊他人心臟的款……。」

  別這樣殺人不見血啊!嚇都快嚇死了!

  好吧,或許是自個兒玩夠了。

  長嘆一口氣,再次把雙手搭在洗手台的兩邊。

  抬頭重新望著前方鏡中的自己,褚冥漾心中想著。

  雖然比起學長還弱了一截,但真的不難看,要是沒喜歡上冥玥,我現在應該開心到要跳起來了吧。

  突然發現我和她長得像後,負罪感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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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 00:5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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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容許下可以偷竊。

  褚冥漾很感謝學姐的阿嬤沒有好奇的繞過來看他自言自語和發癲。

  又在浴室內多待了四分鐘左右,他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調整下情緒。

  步出浴室,回到客廳。

  褚家弟弟就見到那條龍變得比剛剛見得還更小一條,已經把這裡當自家的整條趴在沙發上了,同時還有一截超過沙發長度的尾巴垂在扶手外頭,正隨興的一下左擺、一下右擺。

  聽到少年終於肯出來的腳步聲,燭龍懶洋洋的睜開一隻眼睛,回頭瞥向對方,然後道著。

  『去晃一圈吧,等等多得是要你忙活滴,冰箱想喝啥就去裝來喝,奶奶等等會先離開一下去取個東西回來,估計你看完時奶奶就回到這了,還有那個畫你看看就行,別動哩。』

  聞言,褚家大男孩順著燭雲的示意望過去,並主動走到那幅畫面前觀覽起來。

  畫體外頭不似紙質的畫作是直接錶入畫框,而是直接把畫布繃到油畫框上,只有在把背面翻過來時才會見得框骨。

  說完外輪廓,來講講畫面整體吧。

  這是一幅以希臘愛琴海為背景的油畫。

  碧海藍天,還有傍海而建、藍頂白身的建築群們,讓那處的浪漫風味更加透過繪圖漫延到外頭。

  而畫作中的真正重點落在一對情侶上頭。

  女人的褐色髮絲被風吹得凌亂,她雙手捧著男人的臉龐,並被對方抱舉起來,兩人額頭貼著額頭,看著十分恩愛親暱、甜蜜幸福。

  繪製手法也很厲害,簡單的運用光影就雕塑出男女的面孔,讓人知道這個主體是人類,五官的細節為何儘管省略了,卻能讓人見到時就感受到此景的主旨在於凸顯氛圍,而非具體的表現出真實。

  要說有什麼感覺,其實除了好看以外,沒什麼想法。

  當他淡淡的收回目光,想撇開這幅畫,先回頭問奶奶元辰宮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時:「對了,這裡到底是……。」

  話未盡,視線回到沙發那處,對方已經憑空消失了。

  書也好、對方想讓自己用什麼來還人情也好、剛剛黑路中最初遇到的男人是誰、看到過往的走廊又是什麼地方、這裡到底能幹嘛,來了又要做什麼。

  這些好想一口氣問出來的問題都沒能抓住對方盤問出一個明確的解答。

  嘆了口氣,褚冥漾決定等對方回來後要硬氣一回的先問清楚。

  反正閒著也沒事,那就聽學姐她奶奶的話稍微逛逛吧。

  第一站,少年順著香氣先走去了廚房。

  探頭望進去,這個廚房不是用傳統瓦斯爐,而是已經改成現代很流行的電磁爐了。

  此時上有一個琺瑯鍋,香氣就是從那邊飄來。

  好奇的走過去,低頭一望,裡頭的奶油濃湯正小滾著冒泡泡。

  回過身望向後方比腰身高一點的系統儲物櫃,上邊角落擺著一臺正在運轉的麵包機。

  目光順著所見到的一切跑動著,在距離麵包機不遠的旁邊還有兩個儲糧桶。

  它們是壓按式就能落糧的款型且附帶方型透明握把量杯。

  儲糧桶的邊邊都是白色,主要儲糧區域則是透明的,能馬上看出內容物裝著的是什麼。

  這兩個儲糧桶裝著的分別有米和義大利通心粉。

  不過廚房該有的調料,像是醬油之類比較液體的東西都沒有在櫃子上,只有幾罐黑胡椒或是玫瑰鹽、羅勒粉。

  然後,褚冥漾蹲下身,打開儲物櫃下面的空間,裡面茶包和咖啡粉、麵粉、鬆餅粉應有盡有,有中文標示的,也有全英文的那種。

  關起儲物櫃,他繞去打開了冰箱。

  裡面沒什麼罐裝的含糖飲料,只有鮮奶、和一個竟然有壓頭,可以直接拿玻璃杯來裝內容物的冷水桶。

  冷水桶內的液體算普通清透,可以看到有茶包和一堆水果切片。

  想到奶奶說可以喝,褚冥漾就立刻拿了杯架上的玻璃杯裝了一點點。

  水果茶的口味不會太甜,基本上都純靠水果本身的甜度,嗯……感覺挺健康的,反正不會難喝,他挺喜歡。

  就著喝飲料的動作,他靠著身體擋住冰箱的門繼續審視內部的其他東西,什麼液體類的調味料原來都裝在冰箱門那側的凹槽了,而且就算飲料不多,但食材還挺多的。

  有蘑菇、甜椒、生菜……等,真要說的話,總覺得這個冰箱少了點臺灣味,像是他家裡冰箱常見的高麗菜啊,還是空心菜都沒見到蹤影。

  然後,打開冷凍庫。

  那邊有迷你杯的哈根達斯數杯,跟幾包IKEA出品的小肉丸。

  大致逛完廚房了。

  少年關起冰箱,把喝空的玻璃杯順手洗好晾回原來的架上,繞去客廳那處看看那臺內嵌式超大的七十五吋液晶電視下,根本沒有電視櫃功能的平台電視櫃。

  好奇的拉開電視櫃的小拉抽,裡面是一大堆各種款式的泡澡球,還是那種裡面有玩具的盲包款。

  接著其他幾格就是一些比較日常的東西,像是衛生紙、餐巾紙、濕紙巾、各種遙控器。

  把抽屜都推回密合狀態,下一站他開始往房間走去了,第一扇門打開,一見到內部的陳設,他就知道這是一間純書房。

  裡面有兩張絨布單人沙發,斜斜的對著彼此,中間還隔著一個圓形木質桌面的邊桌。

  下方是金屬網籃的設計,可供收納物品用,可是屋主應該只是喜歡這種美觀設計,並未在內部放任何物品。

  慢慢入內,褚家大男孩大致瞥了幾眼左櫃、右櫃和正前方櫃子的差別。

  正對門口進去能第一眼見到的那面書櫃,裡面的書都是守世界的書籍,左右兩側則是原世界的。

  左邊的書籍圍繞著哲學、心理學、現代散文,右邊那側則大多都是一些小說和雜物。

  什麼盜墓筆記、刀劍神域、原文版的哈利波特、福爾摩斯,裡面通通都有,至於雜物喔……。

  整理得挺整齊的,比較像是展示收藏品那樣,有一大格是泡澡球限定玩具的壓克力展示櫃,另一格東西就比較雜了,有一枚封著小小黑玫瑰在裡面的水晶、黑色筆身,看起來就超級貴絕對摔不起的鋼筆、超精緻的金屬書籤。

  這格的感覺很像是專門放屋主從別人那邊收到的重要小禮物的感覺吧。

  除此之外,吸引到褚冥漾目光的還有斜斜倚著這格邊緣的……幾本筆記本。

  伸手抽出來打開看看,誰知,剛看到的剎那,他就愣住了。

  因為這本筆記上的字跡他認得出來,是褚冥玥的。

  擰緊眉頭,他隨意的翻頁著確認內容,這是一本專門讓人理解一些黑暗術法的教學筆記。

  裡面的步驟、過程、觀念、注意事項都寫得特別清楚,就連可以當場口頭交代帶過去的小細節都寫了上去,好像怕得到這個筆記的誰會因為不敢去問,所以才寫得如此細緻。

  有被親姐教過符咒觀念的褚冥漾現在看到這本筆記會覺得挺沒必要。

  同時心中也在猜著屋主的身分,或許就是未來的他了吧。

  突然被學姐的奶奶帶到未來的屋子裡逛逛,他不知道對方想要告訴他什麼。

  但很明顯,這間屋子裡除了這本筆記本外,都沒有他姐生活於這邊的感覺。

  嘆了一口氣,垂著眸,褚冥漾喃喃道著。

  「……結果我以為我永遠放不下的喜歡,未來還是有可能跟別人在一起嗎?」

  而未來又是誰會願意喜歡著這樣的我,接納我?

  還有,這是不是代表著,我的未來其實都已經定好了。

  想把心中那種複雜的心情隨著深呼吸一同吐出。

  習慣使然,褚冥漾跳過了這份現在的他早就已經學會,不用再看的筆記,往最後一頁的角落瞧瞧。

  果然,那邊也有親姐落下的兩行字。

  "過去已是歷史無法改變,就算心懷愧疚、付出多少代價也無力違背世界規則改動往昔,但謹記,未來永遠都是不定數。"

  "人可以在規則下一次次的竊取到更多自由,只要當前的抉擇能將前路拓寬更多,終有一天你便能握住你所想要的一切。"

  反覆咀嚼這兩段話,褚家弟弟自言自語道:「大概就是現在的決定如果夠好,就可以讓未來的自己擁有更多選擇權吧……。」

  這的確是冥玥的風格。

  怨天尤人沒用,還不如反省一下自己以前是怎麼步步把路走窄的,然後重新把未來的路建得更寬。

  這些都好過妄想能回到過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而且如果過去這麼輕易就可以改變的話,我看重柳族根本不用追殺我們了。

  他們直接回到過去把妖師一族還沒有徹底隱匿前的時間線一窩端,那現在的我們就會直接消失了吧。

  想完,妖師少年又瞧了瞧那兩段話的前後。

  親姐和他書寫文字時習慣性偶爾畫上的天體小標記沒了。

  嗯,沒了就沒了吧,可能都長大了。

  雖然,還是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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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 00: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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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換連老婆都沒。

  闔起筆記本放回去,褚冥漾朝書櫃左下角的別處小格望去。

  那有著三個橫式白色相框,裡面裝著的卻有兩個不是相片,而是類似設計圖的東西。

  走過去,將目光先專注放在最靠左邊的那個相框內。

  看到的第一眼,褚冥漾猜這是個對戒設計圖。

  拿起這個相框更仔細的瞧瞧,男女對戒設計成能上下組合起來的款式,戒指的設計元素看得出來是採用了金文大篆體當基底去延伸設計的。

  金文是商朝時期很喜歡鑄刻在青銅器上的文字,現在拿來做金屬的戒指設計也很適合沒錯。

  但缺點就在,金文大篆體超級無敵難看出到底這是寫個什麼字。

  糾結的歪頭看著戒指男女戒結合在一起的模樣,褚冥漾看了很久才看出來其中一個字應該是褚的金文變形體,而另外一個字……。

  好吧,不行,他真的猜不出來另一個字是什麼。

  看起來很像日本的¥,中間畫個橢圓,然後下面又填了一個開口向下的U。

  把頭擺正回來。

  猜不出來是什麼字,褚家弟弟只好往右下角的地方看去,這下更確定這裡的屋主就是未來的自己了,因為他的簽名還簽了全名,呵呵。

  只是那個簽名的字跡比現在穩健多和看起來成熟多、好看多了,估計有被別人要求鍛鍊字體工整度過。

  懶懶的把戒指設計圖擺回去。

  目光掃過另外兩個相框,一個是把設計圖畫成四十五度角的立體示意圖和製成一枚方形icon,另一張則是已經做出成品的照片了。

  照片內,男女一起用指尖捏著戒指,將真正做出來的對戒疊在一起,右下角也有拍攝日期,是2021.12.11。

  發現那個日期竟然是一年多快兩年後,褚家大男孩臉色一變,沉了不少。

  眼裡有著對自己的失望,他想,自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太廉價了。

  低價的就被別人購入,廉價的就輕易給出,事後才都賤價的懊悔。

  嘆了口氣,他不耐的爬起身,離開書房的同時帶上了門,並向著別的房間走去。

  後來,他逛了更衣間,這裡的系統衣櫃也特別大,還分了兩大區域。

  一邊看起來比較偏正裝系列,有男士西裝、皮帶、領帶,也有女性的襯衫和西褲、裙子、小晚禮服。

  另一邊則是日常的衣物,大多是溫暖和柔軟一點的材質。

  隨手拿出架上掛著兩件白色文字短袖T恤,一件寫著『意見接受態度照舊』,另一件寫著『我能明白你有困難』。

  取起這兩件衣服後,他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很朦朧的畫面。

  未來的他和對象各自穿著T恤,跟一群三五好友於白園野餐。

  女方穿著『我能明白你有困難』的那件,正耐心聽著另一名女性抱怨著什麼,而穿著『意見接受態度照舊』的他頭上蓋著一件紫袍擋陽光。

  悶悶的連連唉聲嘆氣他的檢討報告又被老姐退回來重寫了,還有錢鬼跟鎮鬼有夠難相處,一點毀損也要計較,還超級不好說話。

  腦海中的自己這串抱怨,成功讓褚家大男孩皺緊眉頭。

  明明十幾天前他才淺淺幫忙過,和見到辦公室裡面的大家忙到怎樣昏天暗地了。

  他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我未來到底得要多不長記性才會這樣講,絲塔姐和譚希爾姐對我又沒有不好過。

  能不能不要一副五湖四海皆兄弟,家人應該活受罪的態度?

  什麼時候亂搞亂砸到處撒野的袍級可以站得住腳?

  又什麼時候按照規則處罰做錯事的袍級變成惡劣了?

  「還真該他媽鄭重建議一下公會,在袍級考試的學科要新增必考袍級懲處條例,分數沒有九十以上的人直接歸類為不及格。」

  規則就寫在那,是怎樣?

  沒有人幫忙開後門就不會走喔?不會走就不要考啊!當了又在哭夭老姐不護短,媽的未來我腦子有病吧。

  不悅的把衣服掛回去,褚冥漾想趕快甩開這個令他感到厭煩的未來畫面。

  繞出更衣室,往別的空曠地帶晃去。

  這間住宅裡面沒有晾衣服的地方,寬敞的陽台被鋪了木地板,還擺了一個藤編的吊椅,角落也有一些看起來是露營用的用品整齊的堆放著,應該是還蠻常出去露營的。

  走來走去繞來繞去,洗衣機和烘衣機位於廚房再往最底處開門進去後的空間,看來是規劃成專用洗衣間了,烘完就能直接回更衣室掛。

  而臥房的部分……。

  沒有床架。

  白樺木花紋,有淺淺抬高的兩格較寬階梯,床體平台的正面有四格抽屜,床墊就直接放在這個一體式的床台上。

  既然都知道是未來自己的屋子了,沒在客氣。

  褚冥漾順手拉開左上的抽屜,可才剛拉開一點,他就磅得用力將其推回去。

  臉色變得通紅無比,他小聲的喃喃著。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我哪知道裡面裝的是內衣和內褲啊!

  摸摸鼻子,眼裡有點心虛的褚冥漾爬了上去床鋪的位置。

  想了想,他左看右看沒有人,就脫了鞋子大字型往後躺去。

  好軟,好舒服,而且還香香的。

  有一種近似茉莉花香,卻青青草味更甚一些,和諧揉合在一塊的味道。

  正常來講,他應該要一不小心就這樣睡過去才對。

  但兩秒後他就擰著眉頭爬起來。

  那是一種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很像以前很喜歡某個味道,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更喜歡另一個味道的感覺。

  或許,他還是比較喜歡親姐身上檀香的那股熟悉感吧。

  搔搔頭髮,總覺得一直逛下去這個六十幾坪的平層豪宅沒用。

  穿好鞋子離開臥室,心情不好,有點懨懨的他終於回到了客廳。

  然後,他就見到那條龍又待在沙發上了,不過盤成了一小坨。

  那條龍劈頭就不鹹不淡用著與我無關的態度問:『看完哩?』

  「嗯。」

  『不喜歡?』

  「也沒有,挺好的,甚至是好到很完美,只是對自己有點失望。」

  紅鱗黑龍沒有動,維持著盤著的姿勢。

  片晌後,牠示意少年往大理石茶几的桌面上望去。

  『……那就自己把那幅畫換上去吧,本當家好不容易幫你要來哩,瞧瞧喜不喜歡,喜歡也好,不喜也罷,不用跟本老太婆說。』

  的確,褚冥漾剛剛沒注意到,茶几上確實多了一幅新的油畫。

  將其從茶几上舉起來看看。

  這幅畫中的情侶與目前牆上那幅的女人長得不同。

  畫中的女人擁有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說認真的,看到的瞬間,褚冥漾會覺得這個女的是褚冥玥。

  但搖搖頭,他就消去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情侶的畫,或是拿來在家中裝飾用的,怎麼樣都不可能是他跟他姐湊成一對吧。

  雖然在看到這幅畫時,褚家弟弟心中不禁動了零星幾點期待未來可以被改變的可能性。

  可一想到他的真實容貌,和兩人百分百的血緣關係,他就又掃去了這點不切實際的妄想。

  更何況,當年會知道他就是凡斯的後代同時也是妖師,就是因為九瀾說了石棺內藉由亞那與凡斯測出的關係人除了他、學長、白陵然外,剩下的最後一個就是他姐了。

  除非是醫療班的鑑識科鬧疏失吧,不然像是血緣關係人的這種事情,已經吻合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這世上到底還有誰能比褚家弟弟更愛給他自己餵鹽巴了?

  萬一絲塔有緣知道此時的事情,未來說不準還會嗆個幾句:好的不想總想壞的,長得像就一定要說是悖德感不能是夫妻臉了嗎?

  好吧,拉回來現在。

  望著這幅圖,褚冥漾不討厭沒錯,但構圖上他會有點不確定作畫者想表達什麼。

  明明兩人的背景是遊樂園,而且旁邊就是旋轉木馬,可畫中的男女只是胳膊悠哉的靠在遊樂設施外圍的安全欄杆,狀似在閒聊著。

  沒事到遊樂園聊天?雖然沒有不可以啦,但那都是負責顧包顧東西的可憐人才會湊在一起閒聊,等朋友或是伴遊的人下遊樂設施吧?

  行吧,反正圖就長這樣,也沒什麼不可。

  若然真要他生出這幅畫給他帶來的感覺,大概就是沒什麼浪漫感,可是悠哉和愜意的氣氛有徹底拉滿。

  總得來說,他真的不討厭,挺喜歡的。

  不過,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褚冥漾朝燭雲問道:「可是奶奶,我把那幅畫換成這個,未來我老婆不會殺了我嗎?」

  聽聞,燭雲瞇著眼回了一句。

  『你現在不換,未來連殺你的老婆都沒有,換上去就對哩,剩下的別問太多,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那我可以問其他問題嗎?像是剛剛妳帶我走的地方,還有書的問題之類的,跟妳想要我幫妳什麼來還這個人情。」

  『事情有輕重緩急,晚點得空了奶奶能講的就會跟你說清楚,現在先把該辦的事情辦個妥當。』

  「喔……。」

  妳說了喔,之後會跟我講,我相信妳。

  妳和學姐是同家子的人,如果都一樣聰明,拜託不要騙我笨唉。



留言

@KK-IU @裝進袋子帶走 @祈溟夜 @什麼雷 來了來了更新了!(虛弱的比出讚)拍謝讓大家等這麼多天! 2024-9-14 02:16
第11天 2024-9-12 18:07
大大沒有更新的第……第幾天來著?總之,想他_(:з)∠)_ 2024-9-12 14:35
既然是天生夫妻臉,未來會不會出現換裝play啊,然後再結合倆人的個性,就會變成「男裝抖S大教皇」---「玥姐」和「女裝抖M大教徒」---「漾漾」 o(*///▽///*)q 2024-9-3 08:33
上一篇的時候心裡全都是:呃呃呃呃褚漾漾!!!往好的方面想你們是天生夫妻臉欸! 這篇絲塔直接成為我的嘴替(⁠*⁠ノ⁠・⁠ω⁠・⁠)⁠ノ⁠♫ @KK-IU 對對哈哈哈,猜測是因為從姻緣簿劃掉的關係,所以如果褚漾漾不喜歡不換就直接單身一輩子ㄅ(? 奶奶操碎了心好可愛 2024-9-3 00:49
但是庚不會嫁給他,所以實際上不換會變成單身狗一位 2024-9-2 12:10
她已經快要明著講,「不換」老婆是「庚」,「換」老婆是「冥玥」 2024-9-2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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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4海草 +22 收起 理由
KK-IU + 7 噢,不,糧食短缺危機又出現了!!! _( :< 」∠ )_
祈溟夜 + 5 餓餓( ・᷄ὢ・᷅ )
什麼雷 + 5
黎明之鳶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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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4 0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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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的刻版印象。

  相信奶奶晚點會解釋清楚。

  當褚冥樣的手觸碰到牆上的油畫後,室內的燈全數開始滋滋作響且忽明忽暗的,甚至房子內部的本體竟然微微震動起來。

  霎時間動都不敢再動,他雙手就搭在油畫的兩側,朝後方的燭龍顫顫問去。

  「奶、奶奶,我未來老婆這麼兇的嗎?……這個真的可以拆嗎?」

  我知道我這個妖師氣起來會大地震啦,但是這又是什麼東西會氣、氣出大地震了?

  這世界上還有人可以比冥玥派喔……?不至於吧!

  聽聞褚家的小伙子這樣說,燭雲兩條龍鬚無言的抽跳了兩下,她無奈說去。

  『這根本不是一碼子事,跟你老婆到底是誰完全無關,快換就對哩。』

  未來原本的道路被輾碎了當然會動搖根本,別這麼一驚一乍不成氣候。

  想了想,燭雲覺得果然還是給孩子點心理準備比較好,牠又道:『對哩,等等發生任何事情你都別管,只管聽奶奶的去做。』

  背離天道之事若然太過順利,這是不被允許的,遲早會遭了報應。

  為了撐起那女娃兒的命格,也為了不讓你和她被無形的天道與那頭的規則發下懲處,估計你們倆建構未來的代價會比尋常人還要高出許多。

  實際上,燭雲會這樣推測也不是沒有原因。

  能人雲集的自由世界中,守世界有守世界能操控元素的異能力者,原世界中有原世界的陰陽眼持有人和凡間的神職代理人。

  人類在往來日行去時,總會聚焦於努力的多寡,卻總忽略了無形中不可被估量的氣運。

  而影響氣運的重要指標,除了生來自帶的起跑點外,就是後來的為人處事,評判加減分的規則也都已經靠著各大宗教去推廣何為真正的善惡。

  那些經文的核心理念換湯不換藥的掛了無數真理,可人性的怠惰總叫人不願去警醒,甚至連專門講經傳道的人心都已然敗壞,開始扭曲是非,傳唱歪曲之歌。

  亂倫之事本應不該有好下場,而氣運負值的孩子……,除了半分是因想東想西卻又可心想事成的能力左右著外,另外半分為人處世的氣運也才剛從積欠無數恩情的赤字,因著向善之心,立誓不惡的緩緩向著正分行去。

  燭雲綠眸定定的落在少年身上,牠想一個能掌握生殺大權之人,若然可不改慈悲良善,天道也是願網開一面的。

  而看著前方油畫的褚冥漾此刻心中有很微量的遺憾感莫名湧起,這使得他遲遲生不了勇氣取下。

  發現到褚家弟弟的猶豫,紅鱗黑龍輕嘆一聲。

  知曉此子只要離了這裡,便與自家孫女再無姻緣的可能。

  就算兩人會頻頻因性格的引力相吸,卻也無法真正相戀。

  燭雲安靜片晌,最後還是選擇開口勸去。

  『不管是順天由命還是人求之意,事情會發生就是已是天定好的因,而怎麼去選擇面對這件事才是人所得的果,你就換下吧,有捨才能有得。』

  宛如這塵世般,有人可灑脫行逍遙之途,亦有人買醉去糊塗終生。

  背綱亂紀的路必然不好行,要是你總三心二意,縱然有家財萬貫,也遲早敗光。

  魚和熊掌向來不可兼得。

  康莊大道卻半生輸去;浴血奮戰好得償所願,你比誰都清楚哪個才是你所想要的,孩子。

  聽聞這聲勸,褚冥漾以為對方只是在讓他別拖拖拉拉。

  心一橫,將畫像取下來先放到茶几那邊,並頂著快要可以跟331大地震一樣可怕的晃動,快速把另一幅掛上。

  當油畫掛至牆上的瞬間,這棟房子內的所有電燈同刻的啪啪啪啪全數炸碎,地動感亦嗄然而止。

  突如其來的玻璃爆裂讓猝不及防的褚家大男孩防不勝防,被炸開的玻璃碎屑在裸露的臉部與手部劃出許多細小的口子。

  他瞇起眼睛,輕輕的拍打和抖落身上的碎屑。

  而燭龍在空間暗下後,便喚出兩團綠色的火焰飄在身側,火光映照半徑約莫只有五十公分,更往外望去只能見得一片黑霧。

  好似原本的那片空間已經在油畫更替後完全潰散了。

  紅鱗黑龍環顧了幾眼,小聲的感嘆幾句真慘後,便道去。

  『先修好上頭那盞燈火吧。』

  聽到奶奶的話,藉著對方的火光當作暫時的光源照明,褚冥漾仰頭朝不遠處的上方望去。

  在四面八方都是霧濛濛且空無一物的情況下,那邊的確有個很突兀的存在。

  他瞇眼盯著看了一陣子,才看出那是一顆破裂到只剩殘餘些許玻璃的燈泡。

  「我可以拿什麼修?這裡什麼都沒有唉。」

  這裡不能用術法,我也沒辦法像雞一樣把燈泡當蛋下出來。

  妳……讓我拿什麼修啊?

  燭雲泰然處之的揚揚龍首,示意對方往身後看去:『東西你取下來給它們就行哩。』

  茫然的轉過頭,褚冥漾立即嗚哇一聲的連連後退好幾步,差點嚇到站不穩。

  原因無他。

  因為剛剛站在他身後的竟然是兩尊泛出綠綠幽光的等身大紙紮人,而且還是金童玉女款的喔。

  對,就是那種穿著古裝,臉部死白,還上了兩個圓形大紅色腮紅的金童玉女。

  褚家弟弟站穩腳步後眼角不受控的抽搐著繼續打量這兩尊紙紮人。

  正常來說,金童玉女穿的應該是男生穿藍色女生穿紅色的古裝,不過這兩尊竟然都穿純黑色的古裝,而且玉女的頭髮也不是純黑,而是比較深的棕色,至於那尊金童還扛著一個梯子。

  該說不愧是紙紮人嗎……?

  可能是因為關節不能活動自如,所以扛著梯子的金童朝他這裡過來時是用殭屍跳的方式過來的。

  褚姓妖師吞了一大口口水,汗顏的盯著目不斜視,直望前方的金童。

  他手心出汗的顫顫說道:「謝、謝謝啊……。」

  說完,他緩慢的接過梯子,視線也一直戒備的落在金童身上。

  幸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好似金童真的只是想給他梯子而已。

  呼出一口氣調整緊張的情緒,褚冥漾手腳俐落的架開梯子,並爬了上去,跨坐在最頂處。

  誰知道當他跨坐好時,那兩尊等身大的金童玉女竟然腳底離地的飄在他左側,儼然一副要恭候在側服侍他的模樣。

  「奶奶,這個紙紮人有點醜,我可以要求換它們的skin和燈光效果嗎……?」

  不是我要說,……它們看起來真的挺瘮人了。

  事實證明,歹戲拖棚的毛病真的很容易讓人不耐煩。

  就算燭雲覺得這妖師小子長大後挺有趣的,可耐心還是有所上限。

  龍身飛快的盤旋了圈,牠兩條龍鬚不悅的抖動著,並用額上那對龍角頂了頂褚冥漾的背後。

  『快換,時間是你這小伙的不是奶奶的,讓你這樣繼續拖拖拉拉下去,要待到何日何時才有個果子吃?』

  你自個兒悠哉就算,那見到的外人可都快心急如焚哩。

  男孩兒別老這樣拖拖沙沙。(閩南語譯: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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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4 0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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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玉女。

  褚冥漾礙於禮貌,忍下了想扭過身伸手摸摸真實龍角觸感的慾望。

  仰起頭,他小心翼翼的將破到只剩轉座的燈泡取下,並猶豫的交給旁邊陰森可怖的金童。

  下一秒,金童竟然張口像是當年他初見瞳狼一樣的一口將破燈泡吞下。

  沒能給他思考這兩尊等身紙紮人會不會有食道,食道會不會受損的時間,玉女就憑空生出一顆全新的燈泡捧在手裡湊近要給他。

  多留了幾眼在玉女身上,褚冥漾接過燈泡時總覺得對這個恐怖的紙紮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卻又始終找不到那股微妙的熟悉究竟源自於何處。

  收回目光,他安靜的把燈泡轉上去燈座,可燈泡連亮起來都沒有過就又當頭爆破了。

  莫名其妙被就近炸了滿臉碎屑,褚家大男孩忍不住炸出幾聲國罵,將才剛轉上去不到幾秒的破燈泡再度取下。

  直到這樣的事情不斷重複二十幾次後,犯懶的他開始尋求在旁邊悠哉趴地的燭龍給他點反應。

  「奶奶,燈泡還是一直破唉,我一直裝也不是辦法吧……,這樣要重複多久啊?」

  那條龍連個眼皮子都沒抬,悠悠的甩出一句。

  『裝就對哩,裝到不會破,家裡得有燈才可有人的氣在,動作麻溜點,別浪費口水和時間。』

  奶奶完全不賞臉的態度讓褚冥漾只能悻悻然的接受不斷換燈泡和被其炸傷的不適感。

  這般枯燥乏味的機械式換燈泡持續了許久才迎來了一次意外。

  這次的燈泡炸出來的模樣竟然不是小碎片而是大塊一些的模樣,並且最大的一塊竟然擦過褚冥漾的耳際,直朝玉女那邊衝去。

  順勢回頭一望,玉女被那塊碎片捅入了腹部的位置,並從空中落到地面上一動也不動。

  雖然沒有意料到紙紮人會被一塊碎片捅碎,不過只是一隻紙紮人而已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這樣想著的褚冥漾本來想請奶奶再叫一隻出來時,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

  原先飄在他身側的金童快速朝玉女飄去,並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哭聲,讓整片渾沌的黑霧空間都在震顫。

  明明紙紮人不該會有眼淚才對,但是低頭的褚家弟弟卻看見金童那毫無生機的雙眼湧出了輕透的水滴一滴滴的落到玉女的身上。

  對此,他愕然之餘也有點說不清的內疚感盈上心頭。

  或許是因為他前一秒才滿不在乎的覺得這些不算是生命體的東西不會有任何感情吧?

  不知所措的待在梯子上,褚冥漾安靜的望著這略感悲戚的畫面。

  而紅鱗黑龍爬起身,游到了那兩尊面前,並喃喃的開口下令。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偷生換命,避無可避;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龍女魂歸,善才聽令,再起。

  可當燭雲落完言靈後,金童好像想違抗聽命,寧死不屈般的劇烈掙扎著,身上的幽幽綠光也變得忽明忽暗。

  龍目一凝,牠選擇當場重新喚出一隻新的玉女紙紮人,並張口吐出了一口綠焰,將原先那隻已經毫無綠光的玉女徹底焚燒殆盡。

  『行了,繼續換,換到有燈才可以歇歇,燈亮了奶奶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燭雲如此說著的同時,新的那尊玉女身上沒有穿著黑色的古裝,而是普通版本應該要有的模樣,而且髮色好像比前一尊還淺一些。

  它把一顆新燈泡遞給褚冥漾。

  而金童亦恢復正常一點了,除了其身上的綠光黯淡不少外,並沒有繼續大哭。

  因為這裡只有一片黑霧的渾沌感毫無日月概念,少年口袋裡的手機也完全無法開機確認時間。

  就這樣不停的換燈泡還有給燈泡炸臉。

  體感上,他覺得已經渡過快有三個小時,重點是這還沒有加上他與燭雲走過來元辰宮的時間。

  有點擔心庚等太久,褚冥漾一邊換燈泡一邊問下方那條龍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確定妖師大男孩不會因為閒聊所以打斷動作,燭雲懶懶的抬了龍首朝上方的小子望去,並說著這裡時間流速十年外面才過一秒,不需要擔心過多。

  就這樣,褚家弟弟在上面沒有防護面罩的被玻璃碎片炸臉加換燈泡,燭龍則在下方開始緩緩的解釋著能夠說的一切。

  先從最開頭說起好了,這裡整個大範圍可以理解成是冥界區域,但此處跟守世界的時間之流與冥府交際之處無關。

  為得著世界的公平性,凡不管異,異不管凡,兩處的亡者之地同喚為冥府,本質上卻完全不同,各有各的亡者應去之地。

  反正只要知道這裡主要大部分在管原世界就行,守世界的人用不太著這些知識。

  講到這,或許是看孩子真的懂得太少了,燭雲便隨口幫忙補充了一些該有的基本常識。

  例如:每個世界,包含神界都會有所謂的死者地帶,而獄界的亡者境地比較特別,僅是一片虛無之境,沒有靈魂與肉身,都是渾沌的力量體。

  這裡是專屬於原世界,也就是凡間定居的人死去後該來的冥界,如果真容易搞混,那就從凡間的稱呼,直接叫這裡陰間吧。

  聽到這,褚冥漾又問了句:「不過為什麼這裡不直接叫地獄?」

  『那是不是到時跟惡魔的出生地搞混你又要分不清哩?』

  無奈的應完,燭雲繼續解釋,他們兩個因為都不屬於已死之人,因此會被放到陰間尚未被拓展的荒蕪之地。

  與真正死者的最大差別,就是抵達陰間時,死者可以被定位到冥府的正門入口,就像是傳送陣有確定傳送點位一樣,而生者不該存於這裡,因此傳送時是沒有精確點位的。

  至於剛剛他們倆看到過往的走廊叫做因果廊道,那處會記載著開路者的一切生平。

  要抵達因果廊道得要手持命燭,也就是剛剛那種有著陰火的白蠟燭於荒地一直往前走,因果廊道才會在當事人代價支付完全的情況下,主動現出當事人所擁有的因果廊,並讓人入內。

  褚家大男孩一聽要代價,不禁頓了一下。

  不敢停下換燈泡的動作,他口吻緊張的問:「代價?等等,我們走過去那條路要代價嗎?」

  我該不會又要減壽了吧?

  紅鱗黑龍從趴臥在地板的動作爬了起來,爪子落地的伸了一個大懶腰,才懶洋洋的應聲。

  『當然哩,因果凡人不可以介入,否則世界就亂套哩,但你手裡當初拿著的燭兒是本老太婆點的,犧牲的命數不是你的,安心吧。』

  「奶奶,那妳不就……。」

  『真正歸類為神格之龍與天地同歲,你這小屁孩的命數連我眨眼的時間都沒,不痛不癢滴。』

  「喔……,那就好。」

  不然我等等下樓一定要跟庚說我讓她阿嬤短命了。

  已經快要被玻璃渣刮到無感,褚冥漾臉上充斥著大小不一的血痕。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好奇心問去。

  「那那個時候抓著我不放的大哥和外面那些骨頭是什麼啊?」

  對於這個問題,燭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趴下,綠色的眸子幽幽,略顯惆悵的道著。

  『因果這兩字總容易讓人誤會代表過去與未來,所以那些都是聽信如果進入因果廊道就可以改變過去甚至創造未來的傳言,不怕死也要來改變的懊悔之人。』

  『實際上因果廊道不能改變過去,只能提早結算還沒到終局的因果,是一個專門紀錄與清算的地帶,若然一個人去了那處,是絕對進不到剛剛我們走的那條陰燭路滴,奶奶帶你去也只是眼見為憑的讓你觀覽曾經發生的一切,拿個資料當面問你認不認帳罷了。』

  所以那群人都只能被困在門口進不去,也無法回頭嘗試其他可能。

  畢竟在這般混亂的荒蕪地帶,沒有領路人帶路就絕對走不出去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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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4 02: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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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演義。

  本就有意想承下這筆人情債,不過實際上還債的方式還得細問。

  褚冥漾思忖片刻,便主動問燭雲想要他怎麼幫忙來還債。

  聽聞孩子竟然願意認這筆債,說實在的,燭雲心底是頗為意外。

  興許是因為經營宮廟,人潮來來去去,她總能聽到信眾多麼不快於前世今生的命定,還有因積欠他人過多,所以被氣運強行討債果報的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這種災難是種無妄之災。

  殊不知若然傷了一個人沒有彌補當事人,那債果便會由另一個人以近似的方式等價交換氣運,來讓世界的規則恢復平衡。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債果都摸不著、見不著,所以現代人才嗤之以鼻,甚至總認為個人置身事外吧?

  而總認為自己虧損了的人,亦不會覺得世界有在其他地方,靠著許多當事人無法理解的方式,賜予幸運與機遇來用以補貼。

  遇到貴人也好、良人亦罷,龐大的因果交匯出凡人無法理解的交易市場,卻真真實實的存在於每條生命所聞所遇的一切之中。

  也為此,燭雲本偏向認為妖師小夥子會賴帳,誰知這貨意外的還挺乖兒的。

  牠頓了頓,便思慮起承半神之恩的債果,究竟該用什麼方法償還,才可讓這孩子脫離被世界規則清算的可能。

  半神之恩往往果報來時並非凡人之姿所能扛起。

  忖量過後,燭雲嘆了口氣,提出了一個勉強能跟神恩媲美的請求。

  『幫奶奶保管你現在拿到的、甚至未來可能拿到的那些書們,以及主動追查它們的下落就行哩。』

  一開始,褚冥漾還以為學姐她阿嬤會講些什麼:繼續陪學姐演戲演多少年啊,甚至可能要求要跟庚形婚的這種強人所難的要求。

  沒想到對方要他做的根本就是現在正在進行的事。

  褚冥漾不禁一愣,回神後趕忙問道:「所以那幾本書到底跟妖師是什麼關係?」

  不說我還真的差點快忘了,現在妳總可以告訴我那幾本跟妖師有關的書是什麼了吧?

  畢竟要我保管,我好歹也要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然如果集齊龍珠召喚神龍出來後,我怎麼知道要怎麼養?

  『它們是妖師勉強稱作白陵家系半數未能繼承上身的心語能力,亦是天網一族拿來解開萬靈封印陣,放出封印陣後頭東西時所需要的物件。』

  沒想到一些破書會牽扯上百塵家的事情少年驚愕的睜大雙眼。

  紅鱗黑龍映上對方愕然的模樣,朝對方娓娓說去。

  妖師在守世界內鎮於第八種族之位,堅守著重啟世界的重責大任。

  實際上,重啟並非光殺了就完事。

  隸屬天網一族的百塵家擅長時間與空間,因此他們族內最初的責任是導出微量未受影響的生命當火種,與抵禦外來之非正常生命的責任,概念等同聖經裡的諾亞方舟般。

  千眾家從最初則是為了穩固生命體和平衡後生體系所誕生,可隨著日子過去,逐漸轉為純治癒和復生。

  而單傳心語能力的家系一直變動,到了近代才穩固於白陵家系之下,以白陵家為稱。

  然而,血脈會因通婚稀釋,力量會逐日淡薄與溢散。

  心語能力在妖師種族內屬於重中之重。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某代妖師族長選擇與族人溝通,並在多數人的贊同下,犧牲半數族人的能力,全數導入可以存放外力的物體內。

  或許是那任族長和那一代的妖師們太過天真純粹了吧。

  天真的以為削弱部分族人的能力,能讓別人於戰後對妖師的忌憚只集中在某個人身上。

  承擔重責的族長亦可讓大多數族人,在戰後走入陽光下與其他種族和平相處。

  確實,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黑白兩族平和的時期,但真的太短暫了。

  短暫到那段歷史於長生種的眼裡眨眼就過,被時間無情的淹沒於洪流之下。

  後代的繼承人們沒有如那代妖師族長般的身手,可以僅憑一己之力就鎮住一方淨土供族人生活、退守。

  那代繼承心語的族人們也太過信任那時的族長,沒長遠的思考這個位置總有天會換人,換上的也不一定總是良善之人。

  因此現代的妖師被分為兩種重啟世界的能力。

  一種是眾所周知的操控陰影,卻在凡斯之後更複雜的被一分三份,幸好最主要的先天能力是獨立出來的,並非相互瓜分同一塊餅子。

  另一種便是將分散的書籍重新集合起來,並交給世界規則下認可的各族領頭人,協力去解開書本的封印,歸還妖師大部分族人的心語能力到他們身上。

  可嘆的是,來到了這代,不論是陰影還是書籍都四散在各地,同時解讀書籍的方式也非褚冥漾所猜的只獨屬妖師一族,或是只有他能翻閱。

  這本書的標準是得要身為妖師當代的領頭人或是身為協作者之一的七種族領頭人才可以進行翻閱。

  如果想看清書籍本身的模樣,血脈的純粹是一項必要條件。

  打個比方,當代妖師的領頭人會因種族責任的歸因,所以落在褚冥漾頭上,而非族長白陵然或是褚冥玥。

  而精靈若然用當代現存的來看待,那便是光明神的貓眼賽塔來作為領頭者,只因其血脈最為純正,壽命也最為悠長,足以堪當評估是否要重啟世界一票之權的重任。

  當然,為什麼燭雲要請褚冥漾主動蒐集的原因也有一點。

  因為書籍的製作,百塵家也參與了,而百塵家的領頭人擁有一票權能,自然也可以將這些書銷毀,或是拿去解開封印陣。

  偏偏,解開封印陣這點,並不需要七大種族協同運作,便可由百塵家的後代運轉開啟。

  至於為什麼褚冥漾身為領頭人卻只能看得懂書籍內的妖師兩字和與血有關的字詞,是因為儘管他被世界規則視為是當代妖師種族中心語能力的領頭者,卻因為血脈混了其他種族的雜質,所以看清個人所擁有的種族出現在書籍中也已是一種極限。

  聽了這落落長的一大段,褚家大男孩皺緊眉心,稍稍呼了口氣調整心情。

  緩過來後,他邊裝著燈泡,邊開口追問。

  「那為什麼會選擇用書來當載體?裡面都寫了些什麼?還是它的內容其實沒什麼意義?」

  對此,燭雲不鹹不淡一應:『……算是守世界的三國志,它記錄著世界與歷史的真相。』

  「真相是什麼?難不成世界的歷史會是假的嗎?」

  『只要是人為紀載的東西,經過千百流傳後總會長出各式各樣的奇形怪狀。』

  話畢,燭雲的龍尾不耐的拍擊了地面兩下,又說:『燭龍是凶獸,這不就是被後人三人成虎的例子了嗎?』

  也就在燭雲說完話後,終於,燈泡閃爍。

  其發出滋滋幾聲後,便完全亮了,並沒有同前面那麼長段的時間內那般炸裂。

  被當頭刺眼的燈光閃了這麼大一下,褚冥漾雙眼因畏光而下意識的閉起。

  眨眼好幾下才重新適應了燈火通明的世界。

  瞧著原來燈座的那處,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眼前所見只有一片上了白中透灰的冷色調油漆天花板。

  視線緩緩從正上方往斜前望去,那是幾組黑色的軌道燈,混和了一些鏤空的幾何造型吊燈補足了照明感的缺失,變得更加和諧。

  總得來說,還算挺亮的。

  愣愣的他目光這次更下移了,褚冥漾跨坐在梯子上,環顧了這片環境一圈。

  大片鋪了微焦糖色的木紋地板,結合冷色調的油漆,和家具擺設跟燈具們,他定義了這間屋子走的是微量的工業風。

  地板與空間的搭配恰到好處,既能帶有工業風特殊的復古簡單感,卻又可以保持視覺上的溫度沒有那麼冰冷。

  兩尊紙紮人也好似是完成任務了,開始如同普通使役那樣,緩緩的崩解成碎紙片,然後被綠焰吞沒殆盡。

  嚥下了一口口水,褚冥漾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他換個燈泡的功夫,就能讓整個家庭室內的格局、傢俱、風格都變了。

  緩緩爬下梯子,待他成功落地後,細細的開始審視最靠近他的一些擺設。

  門口有一個衣帽架,下方應該是放外出常穿的鞋子,隔壁也有一組與地板同色系的木紋角鋼鞋櫃。

  至於最靠近他的電視……,跟之前那個設計一樣,是嵌入璧面的款式,下方也有一個中看不重用的電視櫃。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吸引到他目光的是電視櫃左側的那處有一顆碎裂的而且已經徹底失去顏色與元素趨向的幻武石頭被好好的擺著,前方還有一個盤子。

  盤子內也放著幾顆沙士口味的糖果,就像是有誰在供這顆幻武石頭一樣。

  腦海閃過這個不吉利的念頭,少年嘴角抽了抽,趕緊蹲下來努力辨識上頭的紋路應該不是米納斯同款吧?

  幸好,看起來感覺也不像是米納斯或是魔龍的,這讓褚家弟弟心中不免的鬆了口氣,卻又疑惑為什麼要在家裡供一顆石頭。

  而且幻武兵器會喜歡吃沙士糖嗎?

  至於那顆石頭和盤子的旁邊也有一枚庚她阿嬤,對,就是隔壁那條龍掌管的廟裡出品的紅袋黃繩平安符。

  至於其他的東西……。

  來回打量了客廳一會兒。

  褚冥漾還是猜不出怎樣的人跟他在一起後會把房子裝修成這樣。

  然後,他重新把目光落到衣帽架上掛著的一件黑袍。

  走上前,他對著那件黑袍翻了翻,卻沒有看到他姐送的胸針固定在上面。

  這讓他不禁思考著,他未來的對象會是一名黑袍嗎?還是他最終有成功跟學長他們一樣考到黑袍了?

  不給對方悠哉逛自家的時間,燭雲開口道:『接下來要忙活的有添米缸、起爐灶。」

  『還有,把地板這畫先焚了再說,你去翻翻櫃子裡有沒有打火機之類的,真沒有的話奶奶再想其他辦法,因為這個不能用奶奶的火燒,得要是你親手點的火。』

  聽聞,褚姓妖師茫然的問:「直接在室內燒嗎?我們不會一人一龍手牽爪的一氧化碳中毒嗎?」

  『這裡是陰間,哪來空氣給死人吸哩?』

  尷尬的笑了笑,褚冥樣只好如此應去。

  「痾……好像也對。」

  邊回,他邊翻著電視櫃。

  當他打開第二個櫃子時,就看到裡面有一包看起來是開過的香菸,跟一個便利商店會賣的打火機。

  不只他本人不喜歡菸味,知曉自家老姐也討厭菸味的他心中有股微量的失落感飄過。

  但也沒多想,他便取出打火機,不怕火燒厝的當場朝著那幅沾滿玻璃碎屑和他血跡的愛琴海情侶油畫點下去。

  幸好火焰挺安份的捲著油畫的邊緣,違反人類已知物理性的焚光,連點灰都沒留下。

  反正世界上奇葩的事情多著,見怪不怪的褚家弟弟開始低頭審視自己被玻璃劃破和扎滿的雙手。

  那些玻璃竟然緩緩的憑空消失了,而且傷口也以一種緩慢均速的方式癒合,還透出了微微的綠光。

  『走哩,第一件事先到灶頭看看。』

  忍住想去抓抓癒合中會有的發癢感,褚冥漾慢悠悠的跟上那條朝著前方開放式廚房游去的龍。

  定睛一望,原本印象中在煮濃湯的琺瑯鍋跟運轉中的麵包機不翼而飛。

  反而流理臺下面多了一臺烤箱,朝裡面望去,內裡還放了尚未烘烤的餅乾。

  電磁爐上也有一鍋已經炒好了的牛肉炒空心菜。

  『開火啊,別杵著不做事。』

  「……阿嬤,真的還要開火嗎?」

  雖然這個是電磁爐,也沒有火焰啦……。

  但如果開了後一直擺著這鍋子在爐子上燒,裡面的東西遲早會操灰搭吧?

  痾,突然想到,剛剛那鍋濃湯好像一直滾都沒有燒焦,這挺厲害的。

  『通通都要運轉和打開,不能漏掉。』

  無奈之下,褚冥漾乖巧的點按了下電磁爐的開關,並開到中火。

  隨後他彎下腰,把烤箱設定成一百八十度,二十五分鐘。

  辦完這些,少年回頭望著一個方形的白色米桶。

  他糾結的按下米桶的按扭讓上蓋跳起,並問:「那是不是要換個米桶?它怎麼破了一個洞?」

  不過裡面還是好滿喔,那個洞流出來的米也沒有一直漏,而是卡在那邊。

  確定沒有桌椅不穩或是臥房有什麼問題,才剛游完一圈回來的燭雲就被褚家的小伙問上這點問題。

  惡趣味微微湧起,牠龍鬚抖了兩下,瞇瞇眼的說去。

  『……反正沒一直往外漏米,餓不死就好。』

  錢能多到把孔都塞著出不來,我看你們倆根本是愁著命太多錢沒地方花。

  妖師家的孩子真的個個都不惜命,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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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4 02: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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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也屬狗。

  後來,當褚冥漾想去其他房間晃晃時被燭雲遏止了。

  『都說這兒是陰間了,就算時間流速有落差,可凡人仍不宜久留,我們該走哩,隨我出去吧。』

  生向死的來路會閉合,我們回去得要繞個路行

  現在像個麻瓜,什麼術法和能力都無法使用,褚冥漾沒膽在燭雲面前強硬的就是要去逛逛。

  他略微鬱悶的道:「喔,好……。」

  應完,他懶懶的打開貌似是用鑰匙卡感應才能打開的電子鎖大門,步出了這個可能是他未來家中的地方。

  待他踏出口,燭雲囑咐不可回頭,否則未來會破滅。

  可就在這瞬間,他鼻尖嗅到了相當熟悉的檀香味。

  褚冥漾心中咯噔一聲,跨出的步伐停下,整個人定格在門口的地方直望著前方的黑暗洞窟,心中思緒萬千。

  想起後來掛上那幅畫中墨色長髮的女人,和在那女人身旁陪伴對方閒聊的墨髮男子。

  褚冥漾的腦中終於意會到,或許他一直否定的可能性,就是真實的答案。

  宛如就是想證明他此刻的猜測為真,從快要自然掩上的門扉之後,傳來親姐熟悉的微涼嗓音,且其說詞盡顯無良。

  「要走就快滾,別直的出去躺著回來就行,否則別怪我把你踢回去睡黑館,或讓米可蕥關你醫療班三個月才准野放出來。」

  聽到,他瞳孔細如針尖,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忍不住想無視燭雲的提醒,好好回眸一望褚冥玥是不是真的在那片未來之中。

  可當他眸光閃爍著萬般期待,急切的成功扭頭且回過身時門板卻已然關上。

  仍舊不敢相信剛才待沒多久的地方是他未來與親姐的家。

  妖師少年身子微顫,口裡小聲的呢喃喚著:「冥玥……。」

  然後,他跨了大步,將手掌搭上那個得用鑰匙卡感應才能入內的大門門板,想要直接往下一轉。

  誰知,手握著的門把處就似元素化形的物體那般,噗一聲就於他手掌中消散成宛如細砂般的金光點點,亦似流沙般無法用手緊握住真切。

  眼裡湧上迷惑和遺憾,他不知所措的望著元辰宮由那個握把處,緩緩崩解成金色的粉末,消散在這黑色的陌生洞窟內。

  見到這一切,心裡幾分慶幸對方沒能在門關上前就回眸望見未來開始運行的光景,否則當人有所求時,往往更加求不得原定要上演的戲幕。

  紅鱗黑龍亦有幾分惆悵,嘆這人間果然有許多人仍敗於情字之上,就如此刻為亡夫陣守凡間的她,亦如前方那名喉頭乾啞,已然說不出心中五味雜陳有多海漲潮落的少年。

  牠安靜片晌,淡淡的對定在原地望著已然空無一物之處的少年說去。

  『未來在前,過往落後,既然你都親手提筆字了諸多行,那又何須太過驚訝。』

  你倆生為親人,本就不受天道應允此等情意,若非人求之意撼動了上蒼,這個未來你想造也造不出任何虛妄。

  此番建出了,即代表天地默許你們能成,那就放心的去成。

  方才你就算玻璃多麼扎手,也頂多疼得碎罵幾句,可不是嗎。

  回過神一些,沒有回頭,褚冥漾仍不知所措的杵立於原地,朝身後之龍問去。

  「這個意思是我跟冥玥她未來會……。」

  我會跟冥玥在一起?等等,這個不對吧,未來是這麼好改變的嗎?

  我修修燈泡被碎片炸個幾下,未來就可以在一起了?

  如果來這當個半天水電工就能未來有房了,那那些賣命往前爬的人不就都是傻子?

  燭雲聽聞便果斷的搖搖龍首。

  牠嘆道:『並沒那麼簡單,你所見得的一切並非命定,別開心或是驚惶得過早。』

  『生命可由任何此刻朝後發展出無限多條軌跡,而讓你方才做的,不過是在那無限多條內所遺漏的區塊中,主動添墨出世界無力先行賦予的一方可能。』

  聽著對方的解釋,褚冥漾吞了口口水,眼裡盈滿複雜的呼出了一口氣,並轉過來與對方的綠眸四目相對。

  同樣望著妖師小夥子的燭雲又道:『假定人生不過是場大戲,若你想演出這戲碼,就得從眾多劇本內挑出能走到撿這一頁可能的路途。』

  『若然你撿不到這一頁,那就算此刻做了諸多鋪陳,也僅能是一紙戲詞棄稿,亦皆枉然。』

  人類總好奇著未來會是如何,而有人經過卜算知曉過後得償所願,亦有人搆不著那片未來。

  搆不著的人會唾罵卜算的準確性,可實際上,任何神諭卜卦計算的,是由此刻的心性、習慣若然不改的話,筆直向前走時最有可能通達的那條路途。

  有人在卜算未來會大富大貴後,便開始好吃懶做,只等著來日享福。

  可就是因得知了未來,所以心態改後,再也無力轉回那條原本順遂的願局。

  頓了頓,將原本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褚冥漾又問。

  「所以,這裡只算是一種可能性,不代表絕對會是這樣的未來嗎?」

  『世界如此之大,並不會因為你不去某個地方旅遊,那個地方就不存在,最後能不能找著這條路,全看你個人的造化。』

  只要你心性不變,那自然會到著這裡,無須擔憂過多。

  總算因著燭雲一席話平復下心中的洶湧,褚家大男孩眼裡原先的複雜被心安掩去。

  他徹底鬆下心,口吻平靜的問著:「所以……我可以選擇不要這個未來,對吧?」

  沒想到有人建了個心中所願的未來還會想毀掉,燭雲困惑的往褚冥漾面前游去。

  牠不解的問聲:『你辛苦換了那麼久的燈泡,還傷成滿臉血的模樣,怎麼會不想要哩?你不是喜歡你家那個彪悍的女娃兒嗎?』

  怪哉哩,這不應該。

  怎麼有人會與心中真所願之事逆著走?

  抬手搔搔後腦勺的髮絲,褚家弟弟勾起一抹略顯勉強的笑意,眼裡亦盛了些微不捨與不明的決意。

  「不是不想,只是如果在一起了,那我們的爸媽怎麼辦?我們的家……又該怎麼辦。」

  喜歡上冥玥是我的自私。

  坦白講,我剛剛其實很意外,畢竟依照冥玥的個性,我一直認為她不可能會喜歡上我,甚至會願意跟我在一起。

  而且,這麼看來那件黑袍果然是我的吧?畢竟她的紫袍和絲塔姐的紫袍都是去公會申請改過的女款版型。

  如果她穿了黑袍,應該也會改款才對,況且剛剛那件的大小對她來說會太大一點。

  考上黑袍,追上了學長他們、跟冥玥在一起,並且有了我和她的家。

  這麼夢幻的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我大概作夢都會笑。

  不過媽好不容易回來、老爸又常常都在國外,我跟她也因為很忙,之後應該都會不常回家。

  人類的壽命這麼短,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是在爸媽不允許的情況下,連家都回不去,烏煙瘴氣的,平常生活還得遮遮掩掩才能在一起。

  那……我不想她過得那麼委屈,甚至最好在她喜歡上我前,我就遠遠避開她。

  燭雲儘管不能說感同身受,可曾經為了人族亡夫堅持待在凡間,所以就算神界有家,亡夫已故,牠都再也歸不得真正的家,原先兩人住著的古宅亦早就在改朝換代、數次戰爭的抹滅下連點痕跡都不殘留了。

  身為有能力之人,修復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兒,可當周圍的世界已然不如當年,物換星移、白雲蒼狗,就算再怎麼緊握,也終有得放手的一日到來。

  此等心境,或許略能與對方此時的擔憂共鳴吧。

  瞧見少年眼裡的愁苦,身為過來人,愛上亡夫降下神格,無悔亦無恨的燭雲只得如此一應。

  『明日自有明日的憂慮,有時身在局中的人,也會不覺自己正被控制著一切。』

  所以你就過好生活,別替著那些根本還沒到來的事情愁苦。

  當時間行至你應去之地,到時的你與那女娃兒自然會知道該怎麼解決問題。

  很多軌跡能成,也不過是有人甘願暗中鋪路,才可換得另一人途經此隅。

  ……那女娃兒大概也沒想到曾經隨口的一言,能成為另一人心底的所求之意吧。

  已經聽過學長和朋友的勸告,仍一意孤行的褚冥漾並不想再聽別人勸他勇敢一點去握住喜歡之人的手。

  或許,比起褚冥玥,真正跨不去亂倫,對這件事更加反對的人其實是他本人。

  也對,畢竟當初他知曉百塵鎖喜歡親妹時,亦是不適到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長吁一口氣,打定主意不想走去剛剛那片未來,褚冥漾主動扯開話題,開始環顧當前的環境並問著。

  「不過這裡又是哪裡?」

  這是霍爾的移動城堡喔,同個門還可以開到不同地方?

  知道對方根本不肯把忠告聽入耳。

  幾百、幾千年來的信仰流變,已經見過不知是否有百來萬人執迷不悟,紅鱗黑龍沉默片刻,決定還是如往的聽天由命。

  誰家又是誰人沒點苦難和糊塗呢?

  皇帝不急,太監急死了也無用,於是牠悠哉的往前游去,領路的牠懶懶回應對方的問題。

  『謫仙境,折疊在凡界和神界的縫隙,往往都是不想攙和凡俗卻回不到、上不去神界的人,最終會抵達的終點。』

  想了想,見著這熟悉且陰暗乾淨的洞府,牠又略微感懷的道:『至於這兒算是在庚唉外公去世後,我曾經暫居過的洞府。』

  『當初便是在這兒把庚唉她母親孵出來滴。』

  聽到奶奶說這裡算是一種故地,跟上腳步的褚冥漾小心翼翼的汗顏朝前方的紅鱗黑龍望去。

  「嗚痾,奶奶妳帶我來看妳的情傷地等等不會哭出來吧?我沒有衛生紙喔,只能脫衣服給妳擦眼淚。」

  龍鬚無言的抽了幾下,燭雲旋了一圈,睞向後頭的少年應聲。

  『……你這妖師小伙還挺風趣的,放心吧,奶奶沒那麼執著,老早釋懷了哩。』

  應完,牠繼續向著前方的洞窟底處游去。

  那兒東西挺零散的,第一眼,褚冥漾落在一個應該算是壞掉的枯樹枝做成的廢巢,還有一些小土丘在巢的外圍堆著。

  然後,他就看到那條龍真像隻狗的四隻龍爪落地,開始刨挖起某個小土丘。

  這使他尷尬笑著的嘴角抽了好幾下,心中不禁開始冒出一點零星的胡思亂想。

  例如:學姐平時這麼優雅氣質,她該不會也能變成一條龍然後像這樣四爪著地的挖洞吧……?

  而且奶奶說是把學姐她老媽用孵的孵出來……,龍真的是下蛋喔?

  那學姐她出生時該不會是一條像小蚯蚓的燭龍吧……。

  越想越好奇,褚家弟弟吞了口口水做好準備。

  他開口道:「奶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紅鱗黑龍一邊專心刨土,一邊安靜的等待對方問出問題。

  猜測對方應該是覺得要問就可以問吧,褚冥漾道:「庚學姐是妳的親孫女吧?」

  燭雲聽聞,擔心對方該不會想過一輪後,竟然要提出把元辰宮改回原貌之類的事兒吧?

  牠停下刨土的動作,抬起龍首瞇眼的直視著妖師小子。

  『當然哩,怎麼滴?』

  你這小子可別給我朝三暮四那套,婚姻不是兒戲,這種事情不是說變就變的。

  誰知,褚冥漾的問題卻是如下。

  「要是庚未來跟別人結婚後想生小孩,那她生小孩時會胎生還是卵生……?」

  『……。』

  一人一龍徹底停住任何動作,靜靜的相互對望。

  嗯,事實證明,庚學姐外婆認可妖師家小伙子的風趣評價還是在。

  但在燭雲的眼裡,有時這小伙真的挺嘴欠的。

  於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石洞窟裡面下一秒開始迴盪褚冥漾唉爸叫母、喚兄哭姐的痛呼。

  「嗚啊啊啊啊!爸!媽!救命!燙燙燙!燒!燒燒燒!阿嬤我錯了!別、別噴火了!冥玥痾啊啊啊!然!我、我、救命啊啊啊!」

  是我腦殘不該問笨問題!別、別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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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4 02: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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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在長牙,不知怎麼教。

  這條通往洞府的石洞窟內,側寫的鏡頭是一條四爪落地的紅鱗黑龍,氣呼呼的追著拔腿狂奔躲噴火燒的妖師少年。

  一人一龍宛如在玩你追我跑的來回在洞窟內追逐著。

  十分鐘過後。

  脫力且滿身大汗的褚冥漾大字型的躺倒在地板上氣喘吁吁。

  而旁邊的燭雲喔……。

  那條龍尾十分靈動的一下一下相當不悅的拍打在地板上,鼻孔大大的呼出感到氣憤的熱氣。

  『庚唉是像正常人類出世的,沒意外會延續人族的構造去產下後代,跟她媽一樣隨她外公多些。』

  剛剛差點要被不害命的綠焰燙成舒肥妖師土狗肉,褚冥漾眼神死的盯著洞窟凹凸不平的天花板,了無意義的應去。

  「是喔……。」

  幾許後,終於從土丘內挖出想要的物品。

  燭雲咬著該物,朝褚冥漾旁邊踱步而來,並在其身旁放下口裡叼著的竹簡,用龍鼻輕頂攤開。

  牠道:『你們族長有派人來聯繫過我,你的成年禮大概在半年後,等你妖師的儀式一辦完,我幫你下的遮掩術法就會跟你產生隔閡,無法緊密貼合。』

  『所以這你等等帶走,剩下這半年的時間你沒事就看看這竹簡上的陣法抓緊練,到時候你成年禮結束後自己設,否則身旁的人會認不出來你是誰。』

  疲憊的拖過旁邊那長長一捲的竹簡,褚冥漾躺著看了一陣子,發現這種遮掩術法其實應該任何守世界的人都可以用,只是材料很麻煩,陣法也比較沒有現代的方正,比較凌亂一點。

  重點是必要的燭龍鱗片,也就只有認識燭龍本龍才可以拔了吧?

  捲起竹簡,握在手裡。

  褚家弟弟繼續無力的望著洞窟的天花板虛弱的說去。

  「好……,不過,我剛剛又想到一個問題了。」

  嚥了一口唾液緩解剛剛狂奔的口渴,他側過頭往旁邊不遠處,回去堆土堆的紅鱗黑龍問去。

  「會不會有那個十六分之一的可能性,庚未來結婚而且生小孩的話,最後會在婦產科下出一顆蛋……。」

  很好,那條龍又停下了動作,瞇著那對綠色的眼眸,龍鬚亦因為不悅開始激烈的飄動。

  見到那條龍嘴巴微開,疑似又要噴火的模樣。

  還是慫了的褚家大男孩乾笑的接著說。

  「嘿、嘿嘿、那啥,當我沒說……。」

  阿嬤,我剛剛差點被妳噴到三分熟了。

  妳再噴我就要五分出爐了,賣擱噴火燒啊。

  兩者後來慢悠悠的一起出了洞府。

  洞府外頭竟然跟所謂武俠小說封面或是插圖裡的幻境頗為相似。

  山巒疊嶂之外,下方亦因過於高聳而有些光禿的灰色或是黃色峭壁外露著,僅在較上端有樹叢與草皮,

  甚至遠遠一望,還有幾個高峰隱隱有白雪覆蓋,周圍也雲霧繚繞,真的很像是想像中會有的仙境。

  燭雲先在洞口處幻化成再稍大一些的體型,讓褚家大男孩騎到背上,並且囑咐對方要抓好龍角。

  本來已經期待很久能碰到的褚冥漾將竹簡的繩子綁起來,並掛在脖子上。

  接著二話不說就把那對龍角握在雙手中,並以趴跨著的姿態騎在龍身上頭。

  龍角的觸感不是完全堅硬光滑的,表面有著特別的植絨感,而且竟然有溫度,看來裡面應該有血管吧。

  嘗試性的抓握幾下,有彈性,但是沒有那麼軟。

  當紅鱗黑龍載著他朝上空飛去時,外頭的冷風急促的咻咻刮過他的耳畔,也把他的髮絲吹亂。

  騎著龍飛天的經驗不是人人都有,不想浪費這種珍貴的體驗,褚冥漾握好龍角的同時,四處觀望著這個第一次來的地方。

  可才瞥了幾眼,他就被一個人的身影勾走目光。

  眼睛微微的瞇著,那是一個穿著黑袍、黑髮中有挑染了銀色,且綁著小辮子的男性。

  他不確定且疑惑的小聲呢喃:「洛……安?」

  好久沒見到他了,好意外會在這裡遇到。

  聽到褚冥漾說出了仙家弟子之人的名號,燭雲沒有把往遠方高空飛去的速度減下來,只是輕輕淡淡的問去。

  『咱滴?你認識洛特爾那小子?』

  「嗯,算是吧……。」

  『這裡跟元辰宮不同,凡人不可以待太久否則會衰老很快,既然認識你們有緣,回見再打招呼便是。』

  反正見到了也不知道該寒暄什麼或是聊些什麼。

  本來就沒打算要去跟對方認親一下,褚冥漾點點頭。

  而後,他們終於飛到一處山峰較少的地帶,上方有一個黑色的大裂口。

  燭雲直朝著那加速前行,並悠悠的說著。

  『……孩子啊,今日所見,奶奶希望你別告訴庚唉,包含她其實擁有燭龍族的血脈這件事兒。』

  那丫頭已經很自責過往的事哩,我暫且不想讓她在不該知道的時間,提前知道她未來得接受凡間燭龍一族的當家之位,承下避世種族的職責。

  或許是因為奶奶主動提了,少年遲疑的問了個心中其實已經有八九分猜測的問題。

  「庚的蛇眼其實是燭龍的……。」

  連對方問完都不需要,或許龍這種生物總會有點傲氣在,燭雲的笑呵了聲。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庚唉那孩子能輕鬆成為一介技藝的傳人?』

  要說是傳人還動不動跑出來,這哪還叫做駕馭?別笑掉人大牙了。

  可偏偏沒人可以超越這等先天就有的能力。

  頓了頓,褚冥漾又問:「所以庚學姐在學校想學的根本不是運用蛇眼,而是學怎麼壓抑和控制住嗎?」

  仔細想想,無法自控的能力把生活攪得亂七八糟是真的挺煩人的。

  就跟以前還不知道是妖師的我一樣。

  這個問題,燭雲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們將要穿越空間的裂隙,回到自由世界的區域剎那,牠才哀嘆的應了這個問題。

  『……那本該是她不需要抑制,且與生俱來的本能。』

  正常在神界出世的孩子打滾一陣子就該知道咬人的輕重怎麼控了,可人類的壽命在我們眼裡真的眨眼就消散。

  如果放著讓她像我小時候那般長成,光等到她能控力自如的時間,就不知道該有多少凡人犧牲在這等能力下。

  是啊。

  凡人這種存在,遠比能人眼裡所評估的還要弱小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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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IU 不哭不哭,畢竟現在還算平和呀! (´;ω;`)ヾ(・∀・`) 眼淚留著眼淚留著,第一部虐點不多! @裝進袋子帶走 沒辦法啊,現在在褚阿漾心中 玥姐希望家庭和樂團圓的願望>自己希望能夠跟親姐在一起 ( ´・◡・`) 就像是玥姐希望弟弟平安平凡的長大,大於她自己能輕鬆一點的成長吧。 2024-9-16 01:52
470F看得好感傷🥺🥺🥺,半夜看真的會想替漾漾哭 2024-9-14 03:01
看到騎龍就會想到神隱少女 2024-9-14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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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3海草 +15 收起 理由
裝進袋子帶走 + 5 心情好複雜,一邊開心他們確定就是會在一起、有未來,一邊可以理解漾想拒絕的原因 但是褚漾漾,你這個人真的是……矛盾到不行 明明是悲觀人,有時候講話又很嘴欠www @KK-IU 我也想到神隱少女!!
黎明之鳶 + 5
KK-IU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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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6 01: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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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弟弟,降陋。

  進入空間裂隙後,褚冥漾便失去了意識。

  現世的時間歸位,當再度向前流動五分鐘後,褚冥漾才從趴臥著的桌面睡眼惺忪的爬起,脖子上也掛著剛剛從洞府內,由燭雲要求帶著離開的竹簡。

  腦子陷入自深度睡眠中清醒時特有的暈眩感,他迷迷糊糊的用著雙眼慢慢掃視當前的空間。

  燭雲恢復了最初他所見的那般,是個目測約只有三十幾歲,身著旗袍的漂亮女人,正於桌位安坐著,並提起很普通的紅色原子筆,在黃色的B4紙張右上角,開始書寫起什麼。

  定睛在上頭由對方書寫的字,是這樣一一落下的。

  褚冥漾 18才 白陵支脈 嫡系能力繼承人

  接著,燭雲每落一段就換了一行。

  破除心思不定令旨 旨令
  斬殺過往債業恩怨 旨令
  結夫妻緣     旨令
  穩定思緒得著智慧 旨令
  領天令抵神恩   接令

  反正,大概就是一些佛家還是道法人士常常幫信眾寫的東西吧。

  褚冥漾將目光移開,落至旁邊根本沒燃燒多少過去的長長線香上頭和那個擺滿神像的神桌處。

  環境還是那樣線香味特別濃,時間……。

  他掏出口袋的手機低頭一看,嗯,可以使用了,還真的才過去五分鐘多一點點而已。

  要不是有竹簡為證,對他來說,這個時間差真的有點黃粱一夢的感覺。

  腦袋轉了一圈,褚家弟弟才後知後覺的滿頭掛滿黑線。

  所以我剛剛是觀落陰初體驗是嗎……?

  而待燭雲用紅筆書寫完畢整整十九張一模一樣的黃紙後,她拿出雜貨店會拿來裝蜜餞的罐子,就是那種上面紅色蓋子下面卻是透明的塑膠罐。

  只是裡頭裝著的是紅色的黏稠液體,晃動的流速比水還要緩慢一些。

  其將一根毛筆伸進去,將稍微分層的液體攪勻,並沾了沾,開始在剛剛那些黃色紙張上大大的書寫著一堆鬼畫符。

  就是道士還是什麼法師喜歡提著筆亂寫的的咒文,總之印象中都說那是天令吧,專門跟神明溝通和上書、請求用的。

  「你們的力量,是妖師的,還是凡斯那小臭崽子的,從來都是你們這一代可以自己決定。」

  沒料到燭雲會突然開口,褚家大男孩愣了許久才問去。

  「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我們跟他?

  紙頁掀翻的聲音不斷傳來,直到燭雲完全落完半清透的紅墨後,她嗓音平淡的問去。

  「凡斯的種族是什麼?是妖師。」

  一頓,她又道:「那你是什麼?也是妖師。那力量為什麼要冠名是凡斯的,而不是妖師的?」

  這個能力,很純粹的不過是把負責重啟世界的鑰匙,妖師亦不過是保管鑰匙之人。

  死去的人還是過往恩怨情仇,你別被那些人搞亂了思緒。

  自己好好的審視一下,那些事情究竟與你何干?

  呼出一口氣,燭雲把毛筆掛回架上,與褚冥漾四目相對的說著。

  「本老太婆眼前的孩子,可不是之前偶然匆匆一瞥的凡斯那小鬼,而是我孫女的學弟。不要忘記自己是誰,這便是奶奶在這時間能贈予你的一句話。」

  若然事情本身就與你無關,那你又何故抱著英雄主義,次次入局本與你無關的事,插手因果?只因別人認為你是那人的後代?笑話。

  冤有頭,債有主,恩怨這種東西,本就該在當事人身上斷光,你不是凡斯,也不是先代那群領頭人。

  就像奶奶只會找你討這份人情,而非是去找那女娃兒或是你們族長討一般。

  這把鑰匙既然被世界交到了你手上,就別被他人用凡人的思想控制你該怎麼走。

  燭雲一邊嘆息這年頭孩子們腦子都不靈光,一個一個不願捧好盆子就往無辜之人身上扣去的亂象,一邊隨手喚出一根很細小,就像是小蛋糕上會有的那種蠟燭當糖蔥放入口裡嚼著。

  人啊,不管精靈還是妖精、獸王還是人族,這一代都太沒擔當了。

  自個兒的罪名不當好,反倒追著孩子的屁股窮追猛打,打到孩子都懷疑起自己的種族責任。

  嘁,一群肩膀扛不了事還自詡英勇的存在。

  「反正這回讓你來,奶奶還有調整你目前的外觀狀態,否則要是己勤見著你原本的模樣,估計要罵庚唉不長眼了,然後那群對妖師無惡意的三五好友,也會見著你比較貼近真實的面貌……。」

  奶奶只幫你調整了一滴滴,那群孩子見到後應當不會反應太過才對哩。

  慢慢的讓身旁之人習慣你最原始的五官,最後你再自己重新展陣,就可以比較有調整的空間哩。

  唉,也幸好你這小伙子知曉一切後還有努努力提高實力,否則就算來了,奶奶估計也會因為你還不能比較好的保護自己,只敢在我們自家解開你的真實面貌。

  或許本就因燭雲曾是戰役中的將領,就事論事與直率的性子使她特別替妖師家的孩子打抱不平。

  可惜,褚家弟弟沒意會到,亦無為此感動。

  他只注意到了一件事,然後眉毛瘋狂跳著,目光往燭雲手裡那一把小蠟燭們盯去,同時心想。

  等等,蠟燭是可以拿起來說嚼就嚼的東西嗎……?

  奶奶,妳現在是正常人類的消化系統吧,不會死掉或是食物中毒嗎?

  所以如果我看靈芝草不爽,是不是往他嘴裡塞土他也不會噎死……?

  又往嘴裡放了根蠟燭嚼著,並抽出了不好吃的蠟繩芯。

  燭雲懶懶的用眼神示意褚冥漾把那疊寫完的黃紙帶走,並道:「走吧,別讓我家庚唉在樓下等你太久,記得讓她離開時順便鎖上門。」

  還有很多想問的褚姓少年躊躇的望著燭雲。

  「可是……。」

  但,他最終只得到了一句委婉的逐客令。

  「奶奶等會兒有個老友要來,下次見吧,我倆在債沒還清前,沒這麼容易就見不上面。」

  這疊紙庚唉看到後就會明白怎麼做哩,況且我們沒幾天後又得見上一面。

  得空了,你想聊些什麼,奶奶都能陪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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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16 01:4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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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庚渟。

  被下達了逐客令,也不好糾纏。

  褚冥漾點頭道謝幾聲後,一邊走一邊望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對庚來說,他與奶奶的會談應該也才過不到十分鐘而已。

  褚家弟弟推開紗門步出,並緩緩的下了樓,東張西望不見人影的他只好打開了一樓的門。

  才剛推開,他就見到庚蹲在在門外某側的小盆栽旁,盯著旁邊的地板發愣著。

  有些疑惑,褚冥漾壓低了腳步聲,默默往自家學姐的身後走去。

  然後,仔細一瞧,那裏的地板正有一群螞蟻,疑似正在運用牠們的小小力量合作排出中文字體。

  而庚沒有回頭,只是繼續盯著那群螞蟻,輕笑的朝身後偷看自己正在做什麼的學弟問去。

  「奶奶會不會嚇到你了?」

  回過神,褚冥漾尷尬的應道:「不會不會,反而覺得……很有趣。」

  燭龍牌觀落陰是真的挺稀奇的,但我應該不會想再體驗第二次。

  於是兩人又陷入一片異常的靜默。

  最終,那群螞蟻竟然排出了『春日春門春常在』、『福臨福地福旺來』,橫批『意如好月好年好』。

  眼角一抽,褚冥漾倍感汗顏的看著自家學姐。

  敢情妳這是濫用妳的蛇眼玩弄生物啊……?

  要不是空拍機沒有生命,我看妳都能成為當代空拍機知名藝術家了。

  或許是玩開心了,庚歛起蛇眼狀態下幽綠的眼眸,變回了褐色。

  她緩緩起身,喚出了鑰匙鎖上門,並朝著褚姓學弟伸手。

  「見完奶奶了,那我們走吧,那疊交給我就可以了哦。」

  褚冥漾點點頭,交接黃紙的同時跟上對方向著隔壁廟宇金爐前去的步伐。

  他問:「對了,學姊妳奶奶剛剛說的己勤是妳媽媽的名字,對吧?」

  「嗯,對的哦,戊己庚辛的己,然後多加配上一個勤勞的勤,而奶奶其實是單名戊。」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繼續往前。

  「好特別喔,有什麼原因嗎?」

  而庚聽到這個問題後,手裡拿著那疊黃紙,頭微微偏了下,沉思起來。

  「嗯……算是我們家族的傳統吧,我也是聽奶奶說的,說我們家的長女會取天干地支的天干一路順序而下來命名。」

  「婚姻上,通常也是男生入贅到我們家,只要女系的出了最年長的長女,最後就要接下管理宮廟的位置……。」

  聞言,褚冥漾又問:「唉?那妳有臺灣的身分證嗎?」

  還有,所以以後妳真的會繼承奶奶的位置,坐在木桌前拿著毛筆幫人算命解籤嗎?

  痾、太反差了吧……。

  不過我剛剛都看奶奶挖土丘和騎牠上天……,這樣一想好像又覺得還好。

  庚將頭擺正,淺笑的徐徐說去。

  「有的哦,雖然真名是單名,又同為姓,但是在原世界中我們家為了活動方便,還是有去辦身分證的。」

  「我的媽咪……,不,我母親,她全名喚梁己勤,有冠梁姓。」

  「哦——,那妳跟奶奶在原世界的全名是什麼?」

  「奶奶叫梁戊琴,而我叫做梁庚渟。」

  「那我之後是不是叫妳原世界中的名字比較好?」

  庚笑了笑,眉眼間不失和婉,但仍透出一點無奈。

  她失笑道:「不不不不……還請別這樣呢。」

  映上褚冥漾表達出困惑的雙眼,她道:「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微妙和害羞吧,就是……會不太習慣的。」

  平時聽大家叫我庚已經聽習慣了。

  如果突然讓守世界認識的朋友們叫我只有家人和這裡才會喚的名字,會……有點難為情。

  想了想,褚冥漾面帶猶豫的詢問著。

  「可是這樣不會讓妳其他親戚或是家人覺得很奇怪嗎?」

  這下,庚的微笑是真的變得略顯勉強,眼裡也盈上少許難得的慌亂。

  「因為我們家族中有分嫡系和旁系,也就是內家和外家,所以身為嫡系的我和媽……咳、母親都會被親戚簡稱當前的序首。」

  「你不論在他們面前跟平時一樣叫我庚或是叫我庚渟,對他們來說都不會奇怪的,而且如果是網戀的話,用暱稱、簡稱反而更可能是直接叫庚,對吧?」

  聽到這,褚冥漾露出了憐憫中,又帶著能理解的表情誠懇說去。

  「庚,妳直接叫她老媽或是媽咪對我來說真的沒差的,妳不用介意我。」

  雖然我有點意外妳對家人的稱呼這麼親暱,可是就是有點意外而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畢竟仔細想想,妳應該是在國外長大的,這樣叫應該也才算正常吧。

  妳一直中途改來改去,才會讓我更聚焦在妳對她的稱呼上。

  一時間噎住,庚的耳根瞬間染上不少羞臊的霞色。

  她支支吾吾了幾下後,像是放棄的單手摀著臉,原地下蹲,話音漸弱的說去。

  「抱歉……,請稍微讓我緩一下下好嗎?」

  雖然喵喵已經知道我談家人時會用的代稱了,但被其他人知道還是好羞恥……。

  褚冥漾乾笑著打哈哈,然後無奈的搔搔頭髮。

  對於一直從容不已的學姐竟然會有這種反差感,他覺得其實還挺可愛的。

  後來,庚總算好了不少,苦笑著對學弟道歉。

  兩人來到了金爐前方,而庚自在的將黃紙如金紙般,一張一張的凹折,並投入金爐內。

  「啊對了。」

  「嗯?」

  「妳有試過吃吃看蠟燭嗎?會不會有的時候覺得蠟燭看起來很好吃?」

  對這個憑空而出的無厘頭問題,庚好些進入不了狀況。

  「……什麼?」

  「或是……妳有沒有不小心像噴火龍一樣突然吐出綠色的火焰?」

  「冥漾,我是人族哦……,你說的那些,並不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也只能……。」

  想了想,見著周圍沒什麼人經過,庚遲疑的笑著喚出一張火符和一張石符,將石符指定為微量的硝酸鋇化形出來。

  靠火符催動出一小搓閃過就沒了的小小綠焰,她猶豫的道:「這樣?」

  見完,褚冥漾想起奶奶噴火燒的經歷,不免的心中出現了些微的比較心態。

  啊,火苗好小。

  學姐如果能變成龍形會不會只有花木蘭中,木須那種大小啊……,還是會更小,像隻蚯蚓……?

  那樣是不是就要買昆蟲箱來養會比較好了?




年前小劇場



(論大家有沒有包紅包給褚家姐姐的部分)

譚希爾:玥玥!這份是小漾的,然後這份是妳的。

玥:我的就不用了。

譚希爾:哪能啊!小漾有的妳當然也要有!不行不行不行,之前妳都拒絕那麼多次了,今年妳一定要收下!

玥:譚希爾。

譚希爾:嗯嗯,我在聽,怎麼了啊?

玥:妳的薪資每個月都是過我這個組長之手核發的。

譚希爾:噢……,可是紅包的意義不一樣啊!妳還是得收!

玥:收入太多,嫌這陣子都沒機會被我退件扣錢?妳想要新年新氣象我可以滿足妳。

譚希爾:……那小漾的妳總要幫幫我送給他吧?(苦悶的收回另一枚更厚的紅包)

玥:會送到的,放心。(把另一枚自行準備、厚到可觀的紅包扣到呆滯的木妖精手中)

-

絲塔:小玥!過年到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玥:今年又想給我空的?

絲塔:我們巡司內部賭局的年盈利15%還不夠咩?(交出軟趴趴的空空紅包袋給老友)

玥:說吧,今年紅包妳想要多少?(隨意抽出一張紙鈔大小的白紙,並打開鋼筆)

絲塔:老樣子囉,想要今年妳還是我朋友的兌換券了咩。

玥:一樣只要簽一年?

絲塔:嘿咩,這樣至少吵架了明年我可以這個時候再跟妳討一次。(笑嘻嘻)

玥:白痴。(笑了笑,在白紙上寫著『友情兌換券 一年為限』幾字後,塞入紅包袋遞回去給對方)

玥:好了,沒事快滾。

絲塔:啊對,這張我抽走了捏,這個妳再拿給漾漾!(把友情兌換券抽出來後,同一個紅包再度遞回去)

玥:妳就不能有點誠意換個新的紅包袋嗎?他的跟我的共用是怎樣?(嘆息)

絲塔:你們是一家人捏,共用一個沒差吧?夫妻如果出去吃酒席都是一起包一包的不是咩?

玥:……。(開始後悔今年的友情兌換券是不是又簽早了)

-

然:給,拿去吧。

玥:你包給他多少,包給我多少?(接過兩個正常狀態的紅包)

玥:我以為你會用紅色的錢袋裝一包卡爾幣給他。

然:總得要有點你們那邊的感覺,妳的和他的金額一樣。

玥:怎麼今年不說他前面幾年沒領到所以一樣要多包一點?

然:我怕妳佔有慾太重,說他領太多紅包是在行乞。

玥:誰佔有慾重了,講話放乾淨一點,控制欲過高的妖師族長。

然:誰應的就是說誰啊,是誰呢?

辛西亞:過年不可以吵架傷和氣喔。

辛西亞:來,這個是我包給妳和漾漾的,一人一份,都要好好健康長大喔。

玥:他是我哥就算了,妳跟我平輩,沒必要包,譚希爾的我也沒收。

辛西亞:要不要先打開看看是什麼呢?

玥:……。(臉色突兀的染上緋紅,大力把與親弟領白袍時的合照一巴掌蓋在茶几上)

玥:沒人大過年在包照片的好嗎……!(額邊青筋突突跳著)

辛西亞:過年收到的東西不可以弄壞哦,要好好珍藏。

(於是,本家的這日,老樣子的繼續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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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IU 畢竟現在的劇情在過年啊XDDD 對www其實或許龍跟蛇是遠親吧,養在昆蟲箱也合理(不對了) ´-ω-)b合照要晚點給不然會被撕掉 @裝進袋子帶走 褚阿漾:沒人比我懂養,那個規格都要最高的,不然會跑去找溫暖的東西窩著,有可能會被壓死。 (・ω´・ ) @什麼雷 辛西亞—漾玥助攻選手1號。(ノ∀`*) 2024-9-23 19:51
@裝進袋子帶走 漾漾是想把庚養在昆蟲箱裡!!! 2024-9-18 02:09
感覺庚的昆蟲箱要很多設施,例如什麼恆溫器、霧化灑水器、還要有小光源維持溫度之類的(?) 好像已經沒有辦法用市售80、100的昆蟲觀察箱了,可能要去魚X魚買大玻璃缸 褚漾漾逐漸成為雨林造景初心手 (⁠*⁠´⁠ω⁠`⁠*⁠) 2024-9-18 00:31
漾:「是不是就要買昆蟲箱來養會比較好了?」 我:漾漾你真是個狠人😑😑 2024-9-16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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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3 19: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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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是魯蛇了。

  然後,當庚領著褚冥漾再度乘坐uber回到臺中的鬧區後,褚冥漾見到了奶奶口中曾經提過的賈斯汀到底是誰。

  他汗顏的往旁邊退了一步,眉眼間充滿尷尬,頭頂亦冒出了整整一排的問號。

  只因,當他被自家學姐帶上一家位於二樓的美容美體兼美髮沙龍的店內後,疑似是店長的人便雙眼發亮,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去門口外頭把牌子從open翻成了close。

  隨後,門一闔,他便見到那人連下了數十個防止外人進入與打擾的守護陣、防守陣、隱匿陣……等。

  這些都辦完,叫賈斯汀的人便頭頂長出了虎耳,粗粗的虎尾巴也撐開了其身上的緊身牛仔褲,從尾椎處長出。

  賈斯汀周圍冒著許多花朵,尾巴如貓咪開心時會有的反應一樣,直挺挺的豎著。

  他撲抱住庚,並給了對方臉頰互碰的國外交際禮儀吻:「baby,好久不見,嗯嘛——嗯——嘛——!」

  庚則是淡定從容的與對方臉頰互碰,並無奈的笑著輕輕拍拍抱著她撒嬌的大貓科人形動物。

  「真的好久不見了,不過今天來是想請你幫他稍微打理打理哦。」

  聞言,賈斯汀鬆開庚,三八的拍拍庚的小臂膀,姨母笑的道著。

  「哦齁——要帶回去見家長齁——吼哦——他長得還可以嘛!不愧是過得了妳奶奶那關的小男人。」

  見到那個貌似隸屬社交恐怖份子範圍內的極端gay氣虎人,褚冥漾吞吞口水,忍不住往後退一步,想避開眼前竟然化了天藍色眼影這種恐怖色彩的男性繼續逼近。

  總之,後來是庚與對方的閒聊。

  總得來說,這兩人應該是很熟識的好友吧,看得出來感情很好,卻絕對百分之百沒有曖昧關係的那種。

  這使得褚家弟弟眉尾跳了跳,開始沉思是不是姐姐系的女人,總會有個跟動物有關的gay密,已經是種世界的定律了。

  畢竟……冥玥身旁也意料之外的有一隻。

  想起公會那隻是巡司部長的狐狸,褚姓少年忍不住打個直男會有的哆嗦,才乖乖的坐上鏡子前的理髮椅上。

  或許是與庚終於聊夠了。

  下一秒,在褚冥漾完全無法反應過來之前,賈斯汀就快速的從椅子後方親暱環抱住褚冥漾,讓其全身僵硬到宛如石化一般一動也不敢動。

  接著,賈斯汀用著曖昧無比的口吻,伏在少年的耳畔呼出熱氣的道:「我一定幫妳把他打理到任何人來見了都為他神魂顛倒。」

  同時,他也將塗了藍色指甲油的白皙雙手,輕緩又挑逗的自少年內部襯衫的領口向內探入幾許,並就著胸膛處拍了拍。

  這下,欲哭無淚快要被gay嚇尿的褚家弟弟,他菊花緊了、襠部縮了的用著顫抖微弱的求救話音,對著悠哉坐在旁邊另一張理髮椅上、翻著流行雜誌的學姐說去。

  「庚,沒問題吧……。」

  我先說,我賣笨賣蠢賣風趣,只賣技藝不賣身。

  如果……妳無法保證我出去時還可以是原廠包裝,那我真的要未老先衰的告老還鄉了喔……。

  聽聞,側過頭的庚給了學弟一個輕淺安心的微笑。

  「不用擔心,賈斯汀儘管是山君一族的族人,可是他的手藝很好,而且除非像剛剛太興奮才會露出原來的特徵,不然平時還是有好好化形成人類的外貌,就像是剛剛那樣,已經變回正常的人手了。」

  順著剛剛已經吃完嫩豆腐,賈斯汀已經哼著小調調繞去準備理髮用品的背影望去。

  吞了口口水,褚冥漾壓低音量的這樣問著。

  「我是問,我的菊花應該會沒問題的吧?」

  終於明白對方擔憂的是什麼,庚瞭然的笑了,並輕柔的應聲。

  「可以放心的哦,賈斯汀已經有男朋友了。」

  於是,在賈斯汀近乎完美的手藝之下,全套護膚、美容、理髮一條龍的處理完畢,還能中間吃點小蛋糕和手做的桂花餅乾充飢。

  當一切都打理完後,褚冥漾望著鏡子內的自己。

  說認真的,現在的他見著鏡中的自己,莫名的有了顏值上的小自信。

  無奈的勾起嘴角,望著鏡子內中與褚冥玥有幾分神似的自己,他眸光黯淡幾許,不禁心想。

  一切都在變好,不論是我的實力還是生活的平穩,甚至連長相都變好看了,不是嗎……。

  而且,雖然是假的啦……。

  褚冥漾的目光緩緩飄到正在跟賈斯汀小聊的庚身上。

  是啊,雖然是假的,但至少檯面上我也不是魯蛇了啊。

  妖師少年噙起略顯自嘲的弧度,在心中落下末句。

  幹嘛要因為自己跟冥玥長得像所以覺得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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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3 19: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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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有餘的代價。

  事後,全部的費用都交由隔壁那尊需要人當男友立牌應對催婚的宗教立牌女去結清。

  結清後出了店面,褚冥漾抬眼懶懶的掃過外頭的人流。

  嗯,數量中規中矩,說不上多,也說不上少。

  畢竟明天就要年初一了,很多人都想趁著大量店家歇業前逛一下最後一攤吧。

  心中也不到沉悶和特別不開心的地步,可毫無情緒波動的感覺讓褚冥樣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對方也好似有察覺到他違和的情緒,所以體貼的沒有主動開口打擾他沉澱。

  下一站,前去的方式同樣是交由庚領路。

  褚家弟弟與對方並肩步行約莫十分鐘的路程後,到了隔壁兩條街外的某家高檔西服店。

  或許,這就是熟人與熟客的最大落差吧。

  雖然一進來,店員會噙著笑容,主動跟庚寒暄幾句,但交情明顯沒有庚與賈斯汀那樣親近。

  接下來的,無非就是無聊的試穿環節。

  褚冥漾神色平淡的乖巧當個小模特。

  他聽從學姐的指引,脫下身上外頭那件黑色V領的針織背心,先擺到可以暫時擺放的位置,然後捧著對方物色的西裝與襯衫們進去更衣間換。

  開頭是白色的高檔襯衫當打底,配上了各式各樣顏色的西裝外套、背心、褲子。

  之後更是開始輪換了基底的顏色,大膽的色系完全無法逃過。

  這樣來來去去幾回。

  有時,褚家大男孩出了更衣室,他可以見到庚滿意的端著下顎,並翹起嘴角的示意他可以進去換下一套。

  有時,他會見到對方嘴角的笑容有點僵,並且用憐憫的目光瞅著他緩緩搖搖頭。

  之後,那套換下來的西裝就會被擺到永不考慮的區域內。

  哈啊?不考慮的款式有哪些?

  痾……像是太花俏的款?

  例如:紅黑配的大波浪紋、亮紫色配小黃點,看起來比較騷氣的款式。

  總之,花式西服大部分都不在考量範圍內,不過偶爾也會有幾件比較低調的暗紋款會被他家學姐挑起來先放著猶豫一下。

  正當少年已經從神色平板如機器人的模樣,逐漸邁入死魚眼的範疇時。

  他開始佩服起女人逛衣服狂換時不累的毅力了……。

  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的換衣服後,褚冥漾此刻身上穿著比較中規中矩的藏青色鯊魚紋西裝三件套,配合了藍白色的襯衫打底。

  他吞了吞口水,眼神湧出些許想求學姐讓他解脫的小小哀求感,直瞅著庚。

  無視對方那求她放過的小眼神,庚的臉上再次露出滿意的笑容。

  「其實你穿這種色系,真的不錯看。」

  她輕聲說著,同時從服務人員很厚功、願意先行推到她旁邊,讓其輕鬆挑選的領帶移動櫃內,挑了條藍灰相間的斜紋領帶持在手裡。

  隨後,便走上前,抬眼的對上褚家弟弟的雙眼。

  庚溫和的笑著問道:「會打領帶嗎?」

  沒記錯的話……高一時的舞會,你用的領帶應該是那種拉鏈式的。

  映上庚抬眼向他望來的柔和眸光,褚冥漾不禁身子頓住的一愣。

  因為,他心中此刻有股微妙的感覺。

  很像是他的腦子認為,他應該要因為學姐突然的近身和抬的這一眼感到心動不已才對。

  可是……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讓他的感受回傳突兀的中斷掉。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挺讓人抓狂的,很像是強迫症被冒犯到,卻被人架著沒辦法去修正的狀態。

  舉例來說,就像是塗了完整箭頭圖案的人孔蓋,竟然轉動了四十五度角沒有對上邊,讓人很想蹲下身、動手把圖案重新歸位,才會心裡舒坦一些。

  頂著心中這種抓心撓肺的微妙感,褚冥漾回過神趕忙尷尬的回覆。

  「痾、我……可以學著打。」

  雖然之前我不是靠別人幫我打,就是自己現學現賣的看影片教學打的啦……,再不然就是買那種套到脖子上,拉一下拉鏈就能用好的便宜領帶。

  聽完學弟的回應,庚收回直視對方的眼神,輕淺的笑著說去。

  「嗯……,倒是不必。」

  話畢,一點也不扭捏,反而從容又自然的把對方的襯衫領子先行拉直。

  隨後她便將領帶圈過外圍,手法相當熟練的幫褚冥漾開始打起領帶。

  庚這麼突然的動作的確讓褚姓少年怔了下,不過馬上又慢慢放鬆下來。

  兩人間並沒有心動與曖昧,僅有坦蕩自然的氛圍環繞。

  乖巧的站著任由對方協助繫上領帶,褚冥漾低頭望著仔細幫他打領帶的女人。

  他淡淡的問:「學姊以前有幫別人打過領帶嗎?」

  話畢,才覺得這般直白的詢問貌似有所不妥。

  尷尬的褚冥漾吞了口口水才趕忙補去一句。

  「痾……,就是覺得妳打領帶的動作看起來特別熟練,如果冒犯到了拜託別在意。」

  果然還是該改一下好奇就想直接問的習慣啊……。

  庚打著領帶的手因為學弟的一句話,不禁頓了一秒。

  緩過心中的一滯,和平復眼裡閃過的複雜,她才緩聲的接下話:「不是的,只是家庭教育的安排內,曾經有一些課程要求我要學怎麼幫人打,還不顯得生手。」

  聽到學姐說出這種很奇怪的原由,褚家大男孩的雙眼疑惑中染上些微的擔憂。

  他垂眸朝女人遲疑的問去:「家庭教育教怎麼幫人綁領帶……?」

  要說男孩子被家人要求得學著怎麼打領帶,那還算正常。

  可是妳是女孩子,妳的家人讓妳去學怎麼幫人打領帶?還得看起來很熟稔?太奇怪了吧。

  結型打好後,庚勾著淡雅、輕淺,但沒什麼真實溫度在裡頭的笑容。

  她把褚冥漾襯衫的領子翻回原位,並順手撫平對方衣服的皺摺處。

  然後,提著領結往上輕輕一推。

  不鬆不緊、恰到好處的完美,不讓被打領帶的人覺得不適。

  淡然得宛如不在說自己的事情一樣,庚輕聲的靠著委婉的闡述,算是默認對方的疑惑。

  「我想,沒有人會無師自通一切,有時看起來越遊刃有餘的存在,也僅僅只是那人的生活中,被安排許多看似無關緊要的學習。」

  語氣一停頓,庚的視線朝放在旁邊的領帶櫃悠悠投去,慢條斯理的又挑了幾條能跟其他西裝們搭配的款式。

  完事,她落下她對於此事的最後回應。

  「這樣……直到某天需要時,當事者才能信手拈來吧。」

  這瞬間,學姐與學弟兩人間的氛圍從輕鬆自在變得有些沉悶。

  儘管,庚的臉上還是那樣永遠不變的一號微笑就是了。

  對,就是那種完全看不出對方心情好還是不好的柔美笑容。

  褚冥漾說不太來心中的感覺。

  大概……,很像是覺得這樣一個女生好像挺逞強的,有點心疼和忍不住想瞭解對方更多,甚至應該會不禁出現一點奇怪的保護欲才對。

  但是,他只是定定的將視線落在庚的身上。

  因為褚冥漾釐不清心中的那個「應該要」,到底是從何而來的聲音。

  想了幾秒,他好像得出一個勉強算是正解的方向了。

  大概是因為儘管走向完全不同,可是那種隱忍一切維持好表面的樣子,跟他家老姐有點像吧。

  而此刻,庚已經很闊綽的從手提包內拿出百夫長卡,毫不心疼的刷下去,包了好幾套她覺得褚冥樣穿起來不錯看的西裝跟襯衫們。

  購買完,總說花錢的只要負責輕鬆就好。

  庚只需要提著她的手提包走在前面,而演戲還能得到一堆免費西裝庫存的褚家弟弟……。

  他嘴角微抽,努力提著大包小包的紙提袋一同步出店鋪。

  或許是受不住兩人這種突然都安靜的氛圍了。

  好奇心憋不住的褚姓學弟終於忐忑問道:「學姊家是不是很嚴格啊……?」

  這樣回想起來,妳好像在很多細節上都做得面面俱到。

  但……因為妳負責的事情太微小了,泡在一群火星人裡面很難讓人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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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3 19:4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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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影子。

  蹙起眉心,褚冥漾眼裡盈上微量的捨不得,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共情到褚冥玥往日的付出卻不願意開口讓他知道,還是主軸放在對話的庚身上。

  但至少,他心中是這樣想著的。

  也對啦……,就像上次妳幫我和萊恩、喵喵釋清誤會一樣,如果我沒有多轉腦袋幾下,好像就很難發現有被妳這樣幫過。

  有的幫忙很直接的可以讓大腦記住,但像是這種心情、感情、調解紛爭還有耐心解說的事情,就很容易……讓人忘記。

  聽聞前面褚冥漾問自家是不是很嚴格的問題,庚微微一笑的轉過身。

  她笑笑的望著褚冥漾,並把手裡勾著的手提包自然的掛到對方已經提著一堆手提袋的手腕上。

  接著,突然好像轉了性子。

  庚眨眨眼,露出似在跟男朋友耍任性的俏皮笑臉,可口吻卻是相當平靜的矛盾狀態。

  她輕聲應道:「還好,我覺得勉勉強強能過得去。」

  這眼前所見和耳朵所聽的落差感令少年好些反應不過來。

  「呃、妳怎麼……?」

  然後,他在庚的笑意裡終於察覺出一絲很微弱的勉強感。

  同時,對方亦親暱的將雙手搭到他的肩膀。

  庚忽然湊近的仰頭伏到褚冥漾的耳畔,淡淡說道:「有人在跟著了,抱歉,幫我拎個包和做做樣子好嗎?」

  如果現在私底下不顯得親暱一些,到時……媽咪會懷疑我們的。

  被這樣提醒,褚冥漾才後知後覺的趕快把感知力放出去。

  嗯,還真的突然在這附近多出很多人,正往他們這投來令人不適的監視目光。

  不明顯的瞥了遠處那些人幾眼,褚冥樣心想。

  單從外觀來看,可以說是訓練有素的職業便裝保鏢吧,雖然……依照現在他的實力,應該可以一打五十都不帶喘的放倒。

  收回目光,褚冥漾配合的低頭,讓兩人在外人眼裡像是情侶耳鬢廝磨般說著悄悄話的模樣。

  可他的話音亦是正常的清明:「沒問題,妳應該不要緊吧……。」

  這人數也……太誇張了吧,妳媽到底想幹嘛啊?

  而且,哈、哈哈,那群保鑣款狗仔知道他們想監視的妳,是能夠在競技大會上放倒別人,還把別人踹開的存在嗎?

  擰緊眉頭苦笑,庚埋在對方的頸窩處,並用雙臂主動環抱上褚家弟弟的後頸。

  「真的很抱歉,只要這樣維持一下下就好,麻煩你了。」

  「嗯……,好。沒事,我答應要幫妳的。」

  兩人維持了這個動作一句話都沒說。

  過了約略三十幾秒後,或許是覺得已經差不多夠給那群家中派出來負責監視她的人們拍出幾張能跟家裡交代的相片了。

  鬆開手,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恢復正常。

  庚的眼裡有著僅有熟人才看得出來的虛假喜悅,笑容亦特別刻意的彎起,真如普通小女生跟男朋友約會時會有的靦腆感。

  用著這副宛如情竇初開的可愛姿態,庚直視著褚冥樣,口音平淡的道著。

  「……禮儀課、修養教育、品德思想,諸如此類社會所不再崇尚的東西,當人類抵達社會階層的一定高度時,總會追求最後的自我實現,以及門面觀感。」

  「小到品酒、沏茶,大到儀態、談吐,能上臺光鮮亮麗,亦能持家有方的女性刻板印象在我母親堅持的教育理念中最為顯著。」

  所以,這些對守世界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的事情,我其實還挺擅長的呢。

  聽到這,褚家大男孩眼裡盈上發自內心憂心友人狀態的擔憂情緒。

  他話音染上濃厚的猶豫,將心中的推測道出:「可是……當人們缺少什麼時,就會在後代身上投下期望,妳媽她是不是……。」

  如果她跟妳一樣這麼溫和,應該就不會這樣強迫妳才對。

  所以她反而跟妳的性格是強烈的對比……嗎?

  庚勾著似是欣慰於說話不用那麼直白就能被別人所理解,又似無奈於私生活中,從未在守世界友人眼裡完全攤開來的一面。

  她眸光黯淡,可話音輕緩從容。

  「我母親她並不那麼完美,甚至有點普通、偏執,……希望能將我締造成她理想中的模樣。」

  勾著稍顯勉強與苦中作樂的微笑,庚輕聲對學弟問著。

  「而如今的我,勉勉強強算是她親手締造的半成品,如何?應該……沒有太令人覺得難登大雅之堂吧。」

  褚家大男孩的眉心皺到快要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從對方身上,他望見了宛如他過往一樣,受著他人期望所綑綁的壓抑;看到了好似親姐過往般,將所有權衡與努力都深埋於別人所未能見到的地帶。

  這種自愛、自憐、心疼、保護的情緒,於他心底膠著成一坨打不開的結。

  緩緩吐出一口氣,褚冥漾啞聲的問道:「妳明明知道這種觀念是錯誤的吧?」

  既然妳都願意幫我處理和萊恩、喵喵的事情,甚至告訴我很多別人不會跟我說的看法。

  妳……。

  可他的思緒卻被庚輕鬆又平淡的話音打斷了。

  「對哦,是錯誤的呢。」

  這樣是不對的。

  妖師少年眸子裡充盈許許多多的不解,因為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為什麼總身為引路人的女人對外總是能點破盲點,可是對自己就這麼吝嗇任性。

  「那妳……,妳為什麼不反抗她?對妳來說很容易吧?」

  奶奶說了,妳媽只是普通人,她又沒有遺傳到能力,妳幹嘛讓著她?

  對妳來說,用蛇眼也好,請人給她洗記憶也好,這些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吧?

  妳為什麼不要?為什麼要忍讓這種不合理的要求……?

  可他卻只得到學姐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語焉不詳的感嘆。

  「是啊……,為什麼呢。」

  看著那頓了頓後重新勾起的和柔淺笑,和錯開目光往前方走去的身影。

  這是第一次,褚冥漾覺得他真正接近庚這位學姊一點了。

  是的,相較於普通的同儕和友人。

  ……他貌似比那些人,還更接近這個人的真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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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9-23 19:4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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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

  離開西裝店後,他們兩人的後頭還是有不少人尾隨著,並不能率性的開傳送陣就從拐彎處人間蒸發,也沒辦法把手中的戰利品們放入納物符。

  為了讓褚冥漾的雙手可以解放一下,庚乾脆選擇叫uber送褚冥漾回褚家,假裝他是回去家中放東西,實則只是進個門把東西全部甩進納物符裡面罷了。

  抵達後,庚並沒有進去褚家,只是在外頭耐心的等著。

  進入家門,把東西放進納物符中解放雙手。

  褚冥漾想了想,總覺得一進家門又直接出去實在太生硬了。

  他望著往二樓通去的樓梯,思忖了下學姐今日的穿著。

  隨後,便上了樓,從房間內的衣櫃中掏出一件淺駝色、長度只落在大腿左右的風衣外套。

  雖然是他的衣服沒錯啦……,不過褚家弟弟其實還沒穿過,因為這是白玲慈去年逛街時順手幫他買的新衣服。

  而他黑館衣櫃已經滿滿當當了,沒法再塞更多衣服,所以家裡的衣櫃中大多數都是親媽給他買的新衣物。

  抱著那件外套下樓,並離開家中重新把大門上鎖。

  妖師少年的感知力還是回傳了在約莫八十公尺處外,有人仍監視著這裡。

  反正愛看就看,化工糖灑了又沒多少成本。

  在庚微微愣神的片刻,褚冥漾神色平靜的將外套從對方背後旋過去,並披到了對方肩上。

  他說:「反正接下來都要演,那就乾脆逼真點,包包再給我提吧。」

  回過神,庚輕淺一笑,還真就把手提包交給了對方。

  「表現太好的話,要是學姐到時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下家來說服家人,可就要頭疼了呢。」

  聞言,褚冥漾勾起一抹似他姐笑料他時會有的笑意,只是沒有那麼無良。

  他道:「手機續約一次都簽三年,妳不要讓我連月付四九九的學生方案都不如好不好?」

  雖然國內外的資費和電信費計價不同,不過原世界中姓梁的學姐多少還是能聽出學弟是想逗她開心。

  庚很捧場,旋即輕輕款款的笑出聲,然後用手攏了下肩上披著的風衣外套,跟著對方一同向著附近的街區走去。

  沒辦法,身後那群監視的私家狗仔也不知道會跟到幾點才願意解散。

  不得已之下,他們兩個只好假裝真的是一對買完衣服後,繼續約會的小情侶組。

  就仗著那群以為不會被發現的私家狗仔無法湊到他們面前盯著看,兩人乾脆就順著心,想買什麼或想逛什麼就去晃晃。

  庚順手買了幾個想送給其他朋友和米可蕥的飾品,褚冥漾則趁著庚在旁邊,順便問一下如果想買米可蕥的生日禮物,該送什麼會比較好。

  還得多虧摯友的搭檔現在成為他的假女友,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已經決定好該送什麼了。

  後來,不怕年前的天寒地凍。

  嗜品甜食的褚冥漾沒忍住買了一支便利商店的霜淇淋吃著。

  庚則自在的挽著學弟的手臂,跟著對方步伐的速度一同往前慢慢走著。

  反正時間多得是,褚冥漾一邊吃著霜淇淋,一邊趁著現在氛圍還算輕鬆,嘗試性的開口問聲。

  「對了,那妳不會想反抗家人嗎?畢竟現在講求自由成長吧?」

  心情輕鬆不少,庚沒有避諱太多,勾著和婉的淡淡笑容答覆。

  「嗯……曾經有過,剛上大一時我好不容易可以以正當理由離開家中了,那時我還挺開心與自由的,能夠跟你們常常聚再一起,但……我其實也並不討厭現在的自己。」

  「嗯?為什麼?妳不覺得一直要緊繃著維持狀態很累嗎?」

  這個問題讓庚思慮了片晌才再度開口。

  「一段關係的值得與否,向來都是憑藉個人主觀去定奪的,至少我的主觀在除卻人際關係外,並不討厭我的家人如此決定哦。」

  輕輕做了個停頓,她才緩聲又道:「就算它曾經令我感到痛苦,但它確實讓我倖免於迷茫如何應事的那些困境。」

  「我想……錯誤是可以因為人類選擇面對的方式,所以將其轉變成成長的階梯哦,而非只將其看做一顆巨大的攔路石。」

  說完個人主觀後,庚還是不忘記押上較為客觀的思維,和最終的結論。

  「當然,別人並不需要複製我的觀念,畢竟我的轉念思考,比較像是迫於無奈才如此選擇,並不太合適當良好範本,反而更適合當成錯誤的示範……。」

  「不過同等的,我的感受並不受用主流的價值觀,大家口裡所謂的輕鬆,對目前的我來講卻是會感到稍稍的不適。」

  似懂非懂,褚姓學弟微微頷首的一應。

  「大概就像不能叫工作狂放長假,不然會出事的概念吧……?」

  也像不能叫喜歡玩樂的人,去天天死守在桌子前讀書一樣。

  這種事情得要因人而異,而非以偏蓋全的認為怎樣的答案就是百分之百的絕對。

  庚點點頭,和柔的繼續說著。

  「對的哦,所以就只是我個人覺得不討厭而已,實際上,我還是建議別人,如果對一段關係與要求感受到排斥的話,就不該委屈自己去無條件迎合別人的期望。」

  畢竟生命……,從來不是為了滿足他人期待,所出現的工具。

  而是更應該好好的溫柔以待、悉心呵護,然後讓其自由長成自我認同下,最喜愛的模樣。

  靜靜的聽著學姐的角度和感受其與主流想法的落差,褚家大男孩暗自在心底做了一次沉澱。

  當終於把霜淇淋吃到最後一口時,他如同往常一樣,選擇連餅帶冰一口塞進去,嘴角溢出了些許奶白色的冰液。

  舌頭舔不乾淨嘴角的他眼角微微抽著。

  完了,早知道剛剛回家時順便背個小斜包裝點衛生紙還是濕紙巾,痾……在原世界裡面把東西都丟在納物符好像不是一個好習慣。

  發現學弟的窘迫,庚笑笑的從褚冥漾替她提著的包包裡取出手帕。

  然後抬手端過了對方如今已褪去初見時青澀、更為帥氣的臉龐,並細細地用手帕角擦拭掉對方嘴角的液體。

  反正自家學姐都親自服務了,又有人在後面陰魂不散的跟著。

  化工糖廠從來不嫌製糖麻煩。

  褚冥漾乾脆就任由對方幫他擦掉,並且說道:「啊……,謝謝。」

  這瞬間,那種似強迫症被架住的古怪情緒又再次上湧於他的心中。

  妖師少年心中不免開始疑惑了起來。

  畢竟,以前學姐做出類似的事情時,是在去年九月陪他去幫親姐挑生日禮物的時候。

  那時的他還會覺得臉紅心跳,甚至是覺得丟臉到想一頭撞死。

  可現在……,褚家弟弟垂眸望著庚。

  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緊張和害羞的感覺,就好像我已經很習慣她這樣的舉動了。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還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擦完後的庚便悠悠地將手帕折疊好,重新放到手提包的最外夾層。

  然後,收好手帕的庚突然愣愣的朝著某個方向側過頭望去,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乖巧站著等待自家學姐重新挽上來,正打算詢問對方等等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褚家大男孩對眼前這人突然的反應感到好奇。

  他問:「怎麼了嗎?妳怎麼一直看那邊?」

  回過神,庚露出稍顯歉意的微笑搖搖頭。

  「不……沒什麼,只是總覺得剛剛有守世界人特有的能量波動出現在附近,雖然只有一閃而過的熟悉感而已,我想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熟悉?」

  順著學姐剛剛看的那處望了眼,然後眼神四處張望了下,感知力也更集中精神的散開到包圍這個街區附近。

  探尋無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能力不到家所以才找不到。

  褚姓學弟收回目光,擰著眉頭道著:「可能……真的是錯覺吧,現在我是白袍了,如果這附近有緊急任務的話,公會會直接通知我去處理,不過……這個街區我姐和辛西亞好像蠻常來逛的。」

  聽到學弟這樣說,庚再度朝人來人往的街區另一頭望去。

  她不禁微微沉思的呢喃著:「褚巡司嗎……?」

  不過如果是她的話,為什麼要避開漾漾?

  偶遇的話,家人間打個招呼應該也不是問題才對,難不成是因為我是陌生人,所以覺得尷尬嗎……?

  眉頭輕蹙,嘴角笑意有些無奈,庚有點不太明白如果是褚冥玥,那為什麼不願意上前跟弟弟打個招呼。

  或許……褚巡司本來就跟漾漾在外頭會比較彆扭一點?

  畢竟從她平時在公會裡的作風,也不是一個見到陌生人在,就會介懷的人才對。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9-27 19:58 編輯

留言

@什麼雷 絲塔直接痛哭流涕砸爆米花。(不是 @裝進袋子帶走 哇,是貨真價實的一言以蔽之。(比讚) 2024-10-4 16:56
庚庚的家庭背景讓我好好奇……。 感覺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欸, 束縛的媽、放飛的爸、不是人的奶(實質意義上)和破碎的她。(x 2024-9-26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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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0-4 16:5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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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八百一十六天。

  通常,吃醋這種情緒若然放在愛情中,便是獨佔慾的作祟使然。

  往往會於當事人覺得在對方的心中地位被威脅之刻,自然的讓其忍不住想要出手捍衛。

  憤怒、焦慮、難受、渴望被對方主動發現,還有相當大量的不安全感。

  將鏡頭的視角拉到街區的另一頭來看看。

  這頭,褚冥玥臉色寒如堅冰冷硬,眼裡卻是慍怒與無措正難分難捨的交雜。

  因為她親眼看到了。

  假設從來都沒擁有過溫暖,誰又會於寒帶區域時,心中有點東西可以回味幾許?

  吵,很吵。

  喉頭的苦與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胃口,所以反著食道衝上來。

  嘈雜的人聲、因為糾紛所以街邊瘋狂鳴喇叭的私家轎車們,偕同刺激著耳膜,將那疑似是半哽咽的嗆鼻感淹沒下去。

  以前,不論褚冥漾為了誰出生入死,還是把家人當屁的甩在後頭,褚冥玥其實都無關痛癢。

  這並非是她生性涼薄,而置親弟於不管不顧之地,而是褚冥玥能夠理解。

  她能夠理解親弟好不容易意會到還有一個宛如沒有邊際的遼闊世界可以探索,所以忘我的沉浸在充滿新鮮的地帶流連忘返。

  她能理解那人對隱瞞有所怨懟,甚至能理解外人無法明白每次的隱瞞,都是她掐著咽喉才能去殘忍做出的、亦理解事發當下過於倉促,人本就無暇顧及更多。

  萬般理解的沉默、千萬體諒的放縱、有實失據的付出、無力可及的缺席。

  自本家遇事起的四千八百一十六天,有多少日子中,她瘋狂壓抑下想要向外依賴的脆弱。

  她是妖師家後來的二把手、是褚家的長女,是那個倒楣蛋的姐姐。

  就算肩膀不小心碰撞到逆流的路人,褚冥玥此刻也顧不得禮貌的繼續走著。

  是啊,她沒那麼脆弱,反倒是被她撞到的人才會覺得生疼吧。

  ……怎麼可能會是她該感到肩膀與身體現在有多無力和不堪一擊。

  到底是多沒骨氣,才會在被哄著信任、被惦記於心、被不坦率卻溫柔的對待,甚至是無心之下的動心後,連在人海中穿梭的氣力都失去了往日的鋒利。

  到了此刻,從來不服輸的硬氣之人,再也沒法似過往般拿得起兼放得下。

  拉著辛西亞的手腕穿過逆向的人群。

  零散畫面大量自腦海中飄竄而過,侵蝕了長年堅固不催的城牆,使其斑駁與緩緩塌倒而下。

  到底是什麼在進攻,又是什麼在固守?會否是無名無份的妒火正如砲火肆虐著身為姐姐的理智。

  皺起眉心、女人眼角微紅,不斷的在心中質問。

  為什麼要躲開?我有什麼好躲的?

  褚漾漾,……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再晾我一個人嗎?

  不似當事人性子般傲性的脆弱期待,被誰高高捧起又重重的往地板親手砸碎。

  見著一地狼藉,沒打算撿起重新拼好,反而歇斯底里的主動多砸踢幾下,弄得更為凌亂不堪。

  強烈的酸澀、席捲而來的烽火煙硝,全然潑灑、飄漫在心城的牆口邊上。

  這種陌生的情緒複雜到令褚冥玥窒息又煩躁至極。

  攻破城門、侵門踏戶的萬千兵馬由記憶所彙整而成。

  腦中飄過的到底有哪些記憶?

  是誰臉色通紅的放了生日禮物就跑走、是誰在暗無天日、粉塵濃厚的墓道中牽住某人的手腕,大步向前跑著。

  是誰從鬼門關前靠著一根神來一筆的鋼絲繩,費盡氣力的把某人拽回來,並死死抱著嚎啕大哭。

  或許,就是那時,褚冥玥才意會到,她原來在親弟心中真的算有一席之地,並非如她所想的那般可有可無。

  原來如果她真有什麼不測,對方也會如當年急診室內所言,像這樣哭得死去活來,哭得像是對方永遠失去誰的那樣難過、那樣悲憤。

  想到這,褚冥玥不禁想勾起自嘲的冷笑,嘲諷一下自己到底要有多無能,才會需要藉由對方的痛哭,才得以反芻自己的重要性其實並沒有弱過於對方的學長和其他朋友?

  可她卻完全無法好好的似往日般勾起嘴角。

  漫無目的的扯著友人向著反方向前行,褚冥玥無法確定她此刻眼眶微酸的感覺會否是天氣過於乾冷所引起的。

  緊抿著唇,繃著一張冷臉,想將那些快要破膛而出的情緒壓下,卻在邁出下兩步時,過往的回憶又不受控的緊抓著她的腳踝不肯撒手。

  到底這些時日內又多了哪些關於那個倒楣蛋的回憶?

  或許還有這些吧。

  是被攔腰抱起,輕輕靠上對方的肩窩與胸膛時,那種對方還好好活著長大的溫度與脈動清晰依舊。

  是她難得接到對方的主動來電詢問治癒陣法、是……對方生日那週,不知道怎麼睡的,睡到把她從背後擁在懷裡的記憶。

  喔對,雖然她最終氣到把對方踹下床就走了。

  是手機裡明明與七陵無關,卻還是忍不住存下來的教室集體散步照、是公車上讓人犯睏的安心擁抱、是口袋裡提前被塞好的暖暖包。

  更別提絕對忘不掉的,是那人在辦公室內再次允諾她,絕對不會再讓她一個人承受一切的承諾。

  自那時開始,交出辦公室鑰匙的瞬間,便也輕易的同時給出無形的心門之鑰。

  可偏偏,就是這些記憶的沉澱,還有那句躺到心底的承諾,成了此刻最有殺傷力的存在。

  思緒跑到這刻,褚冥玥眼裡的怒火變得像是被水潑過後,卻沒徹底潑滅的餘燼,微弱嘶鳴的燃出嗆人的弱煙,燻得雙眼更加發酸。

  是啊,他再次可以為了幫忙外人,所以忘記今年是老媽回來的第一個過年。

  然後再一次的於他可以選擇的時候,選擇放我一個,卻陪著別人。

  更重要的是,以前還是成群結隊的,可如今卻是在太平祥和的原世界中,挽著另一名女性的手,一點也不急迫,甚至讓對方……。

  思緒被褚冥玥心中的窒息感生生掐斷在這,但畫面也同時定格了,上湧的濃厚被背叛感重重砸上她的心尖,鼻頭隱隱的酸意被她有意識的狠狠壓下。

  因為蛇眼的傳人肩膀上披著的那件大衣外套,是她跟自家老媽出門逛街時,由她親手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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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0-4 16:5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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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玥是誰。

  那時,自家親弟在守世界忙著到處亂跑,搞得雞飛狗跳、傳聞四起。

  本家族人的質疑聲浪亦因此湧起不少,甚至有人開始不怕她翻臉的出言靠腰,既然先天能力繼承人做事這麼不瞻前顧後,乾脆抓起來關著算了。

  一邊是全族的利益,一邊是身為兩姐弟的表哥,褚冥玥早就已經習慣對方或許會選擇犧牲她弟,甚至心中也做好與表哥翻臉的準備。

  可,白陵然那次卻盡可能的以私情壓公,鎮住所有蠢蠢欲動的叫罵聲。

  親情到底是什麼?

  當責難來臨時,總會覺得天大地大,家既然這麼小到容不下人的話,那出走於五湖四海結識更多義氣相挺的朋友,會更為舒適。

  人類很多時候,會讓感覺凌駕於「具體事實」,或許這也是人類喜歡同溫層,更甚於改變自己的主因吧。

  知道親弟與表哥產生嫌隙後,身為其中的夾心餅乾,褚冥玥並沒有去多管什麼,反而選擇先過好她自己的生活。

  悠哉嗎?

  在親弟命懸一線的每個剎那,她都永遠不在身旁,甚至可以安然的跟親媽在毫無血腥味的原世界中逛街買衣,然後看著人海中每一個對另一頭腥風血雨毫無理解的普通人抱怨著芝麻點大的小事。

  因為校際不同、因為要顧及的事情太兩極、因為公會的職責卡在那邊,她只能努力擠出為數不多的時間追著跑,好似他們姐弟之間,永遠都隔著無盡的距離。

  就算褚家姐姐的心底再怎麼不安的叫囂,她都得讓理智凌駕於一切,好維護目前的平穩。

  總不能……,因為是魂偶,所以隨意的讓親媽直接躺在家中斷電吧。

  到底是一個為了養育他們姐弟長大的「工具」,還是真正的親媽?

  拒絕對方再次把她當孩子的抱起哄著的每一刻,褚家姐姐不是沒有迷茫和複雜過。

  它是老媽,也不是老媽。

  意識所帶來的愛是沒有變過的,但是再也沒有人記著那頭的一切,無奈的跟也曾調皮的她說不可以怎樣做。

  安靜的站在魂偶身後,想要往側頸劈下和施術法使其陷入睡眠狀態的手微微顫抖。

  最終,在魂偶的老媽疑惑的回頭時,褚冥玥沒有勇氣真的把魂偶當成一個工具,說關機就關機。

  心裡再著急、一切再怎麼樣的混亂與無力,她都只能咬著牙,在不同場合做好褚冥玥該有的正常表現。

  在褚家,她就是性子悠哉率性又沒良心的女兒;在公會,她就是工作硬氣和兇悍的惡鬼;在學校,她就是有自己的交友小圈子,對外不冷不熱,卻懶得浪費時間在社交的課程效率主義者。

  人在家在,如果我追不上、找不到、幫不了,那我就扛住所有的一切,讓你覺得世界孤單到無處可去時,還有一盞家裡的燈給你有地方回。

  然後,對親弟才有的偏愛,此刻被不加思索的分送出去了。

  在褚冥玥心中,想要衝到褚冥漾面前咄咄逼人的破口大罵,和習慣冷靜的於腦袋字字句句勸告別小題大作的理智更加猛烈的相互大打出手。

  哈,褚冥玥,妳到底在幼稚什麼?他重視外人大於家人,這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早該習慣了吧。

  無理取鬧根本毫無意義,為了褚漾漾那個白癡把外套借給其他人披一下就歇斯底里?

  我他媽腦子生了破病吧。

  而且……,讓他排斥我和然更多的主因,不就是我一手鑄造的嗎。

  不要幼稚到連後果都不敢承受,打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千萬遍的告訴自己,永遠不要期待對方會原諒我。

  她腳步不自覺的加快,握著姐妹手腕的那隻手又收緊了幾分。

  想要爭取什麼卻爭取不到的慍怒,想要光明正大與誰一決高下的濃厚酸澀,還有莫名上湧的被背叛感、過往不敢討要一切卻不外顯的失格感,全數縈繞她的思緒,瘋狂到快把她的理智摧毀殆盡。

  也見到那一幕的辛西亞沒有這麼慌張,反而將注意力放到難得應事會選擇退開,而不是迎面而上的狼狽姊妹。

  就這樣被褚冥玥拉著往與褚家弟弟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快走了好一陣子,發現褚冥玥是真的沒有打算停下腳步。

  辛西亞口吻平淡帶點安慰,可說出口的話沒有拐彎抹角的清晰點出姐妹心中此刻的痛點。

  「小玥,剛剛那個是漾漾跟他們學院的庚,對嗎?」

  隨著友人的問聲落下,充斥而來的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與源頭的不甘心感。

  莫名其妙的怒氣和酸澀彷彿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就算是褚冥玥也一時克制不住脾氣的大聲了些許:「我知道!」

  妳不用再次提醒我,我不是瞎了沒看見!

  腳步放緩,最終停下。

  意會到剛剛脫序了,褚冥玥頓了頓,將辛西亞的手腕鬆開。

  深呼吸過後,她眉頭緊擰,話音漸弱的說:「辛西亞,我……。」

  辛西亞本就知道對方的性子很少做錯事,所以更別提要讓對方去習慣跟別人好好道歉了。

  噙著和柔溫煦的微笑,並伸手捏捏被對方剛剛握到泛紅的腕部緩緩不適。

  她笑道:「沒關係喔,倒是這個……。」

  話音拖長,湛藍的眼眸落到了因為吃味,卻不明白佔有慾、忌妒的姐妹身上。

  然後,辛西亞毫不避諱的說。

  「妳知道吃醋的感覺嗎?」

  ……漾漾竟然選擇不追求小玥,而是想選擇喜歡上其他人壓下情感,這實屬在我跟然的預測範圍外了。

  雖然提早點明算是一步險棋,可倘若能讓小玥及早明白這就是愛情,或許會更加順利一些吧。

  可點清的一句話,還是沒有被褚家姐姐採納。

  眼裡有一瞬的驚慌與微量的悖德飄閃而過,她蹙著眉心、壓低嗓子,冷聲一應。

  「我沒有,妳想多了。」

  「那妳說說,為什麼要看到漾漾跟庚約會的模樣就這麼不開心呢?」

  被姐妹的一句話噎回快要抓回步調的硬氣,褚冥玥深深蹙著眉頭,並錯開目光。

  「我……」

  啞了片刻,她心中有虛的道:「只是不太習慣。」

  所以問我穿著,就是為了跟她約會嗎……?

  滿腔的忌妒與不安無從發洩,在愛情前深鎖門扉褚冥玥只好暫時勸慰自身放寬心,還有變著理由去說服此時的心情並非是源自於有違倫常的愛情。

  是啊,年紀到了交女朋友也挺正常的。

  是我情緒起伏過頭了。

  事後根本無心逛街,找身體不舒服當理由回去休息,褚冥玥就這樣回到七陵附屬的紫館個人寢室中。

  洗完澡,隨便換上寬鬆白T和短褲,褚冥玥疲憊的往床鋪一倒。

  仰躺著,雙腿並沒有完全放上床,而是垂在床邊。

  她目光複雜的看著天花板,小聲的喃喃:「跟倒楣蛋在一起的對象是她啊……。」

  也是,同校又溫柔,估計已經相處過很久了吧,跟我完全……。

  她的心聲掐斷在這未把話說盡的地方。

  完全不一樣嗎?還是完全相反的兩極性格?

  誰也無法知曉她當下心中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反正,後來她的心中是這樣想的。

  他們看起來挺親暱,就像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任誰……都無法去介入的模樣。

  越想,就越覺得越描越黑。

  眼裡染上懊惱,不願再去細思情緒來源,緩緩將掌心撐在軟軟的床鋪上坐起身。

  褚冥玥將目光默默定睛到床鋪旁邊的書桌上。

  那邊有個相框,裡頭的照片是褚冥漾身穿白袍,垂眸與她凝望彼此的模樣。

  是啊,就像是這樣,誰都……介入不了的模樣。

  可是這張照片只是一種錯覺,而他們,興許是真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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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雷 如果可以綁起來架測謊機,大概所有人都會把褚家姐弟綁起來放到一起測。(人權呢) XDDDDDD 2024-10-23 20:46
@AmemiyaYuTo 所以妳倒是跨出去呀玥玥! 我現在的心情就跟絲塔一樣 既心疼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慨(? 2024-10-17 11:57
@什麼雷 她還沒跨。(作者無情吐槽) XDDDDDD @KK-IU 總有機會的,而且特別多。 (ψ ‵▽′)ψ 2024-10-16 23:45
呆瓜漾漾,到時候要先讓玥姐打一頓消消氣 2024-10-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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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雷 + 5 玥玥加油!意識到感情的正體是前進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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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0-16 23: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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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不敵天降?

  翌日,上午時段。

  原先褚冥玥為了排假過年,所以十三組的錢鬼和鎮鬼,都義不容辭的於這段期間上崗,幫她扛下大量的工作。

  可這回……,因為計畫有變,惡鬼巡司空曠到沒事可做。

  不能落個傳送陣就殺去國外找爸媽,否則被問起機票、護照,那才麻煩。

  更何況親媽最近老是用LINE傳了一堆標題很聳動的新聞網址給她,好像是原世界中出現了新的冠狀病毒,讓她和褚冥漾在臺灣好好待著,別到處亂跑,否則感染就不好了。

  要是這種時候假裝搭了飛機去找爸媽,估計會被親媽抓著叨唸很久很久。

  然而,去本家當個電燈泡打擾表哥和姐妹的感情也不是個好主意。

  思來想去,年初一的今日,她便乾脆開啟工作狂模式,回到公會打卡上工了。

  於是,公會的四樓內。

  絲塔正邁著小腿,幫褚冥玥努力跑簽呈,可中途卻被某個好同事主動攔住。

  「喂喂喂,絲塔,妳不是說之前那個白袍妖師是惡鬼的男朋友嗎?」

  沒料到會有人主動跟她聊心中難得真愛的BG大CP,絲塔的嘴角才剛開心的彎起,下一秒就僵住了。

  只因她的好同事手機裡,畫面上竟然是褚家弟弟跟蛇眼的傳人,互挽著手臂走在一起。

  見到這很明顯就是要送錯誤配對的走向,她罵勒勒的爆出一句:「媽勒,這是三小啦!什麼時候的事情!」

  勾起嘴角,紫袍男巡司笑勒勒的用指尖滑著手機螢幕,切換論壇中由臺灣駐點紅袍拍下的照片帖子,好好展示那些精彩的相片。

  不論是庚幫褚冥漾打領帶的、兩人相擁疑似正在耳語的、拿手帕親暱擦拭嘴角的、相互挽著手相談甚歡和買飾品的,各色照片一應俱全。

  更別提相片中蛇眼傳人臉上那從未出現過的幸福甜蜜笑意,儼然就是一副剛剛淪陷戀情的女人會有的模樣。

  要是這也能演出來,都能榮登影后寶座了。

  男巡司得意的說著:「昨天啊,熱騰騰的喔,妳看,還有這些勒,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他劈腿喔?」

  太敢了吧?左邊抱惡鬼巡司,右邊攬蛇眼傳人。

  先不說他怎麼把到這兩個出名追不到的女人。

  妖師這個種族這麼敢的嗎?動土動到妳姐妹頭上,都不怕惡鬼由愛生恨,親手宰了啊?

  氣到小臉皺成一顆酸梅乾,錢鬼沒道理的把懷中的公文塞到對方懷裡,並搶了對方的手機就朝褚冥玥辦公室跑去。

  「我靠,不行,你手機給我,老娘這就去問問。」

  「喂喂喂!我的手機啊!等等我還要出去監評唉!」

  妳搶走了我怎麼上工啊!

  可這聲抱怨並沒能卡住錢鬼為愛奔走的步伐。

  右手拿著別人的手機,左手從次空間喚出身為褚冥玥旗下組員才能擁有的組長辦公室鑰匙。

  轉開門鎖,推門而入,帶上門時還不忘記重新上鎖。

  絲塔問聲:「小玥,漾漾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蛇眼的傳人會幫他打領帶呀!」

  本就想迴避這件事,偏偏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

  褚冥玥擰著眉心,盡可能以滿不在乎的冷淡口吻說去。

  「不知道,交女朋友了吧。」

  誰知,絲塔這貨根本沒在客氣的。

  她一把大力的將同事的手機壓到褚冥玥正在處理的公文正中間,迫使對方看一看。

  本來不耐的想破口大罵,結果惡鬼巡司卻瞥到了她竟然也在帖子中被提及。

  「這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為什麼我也在內容裡?」

  拿起手機,她隨意的滑著帖子,觀覽裡頭的內容。

  越看,眉心蹙得越深。

  「最近妳跟漾漾很火呀,上週和上上週頭條袍級版面都是你們兩個耶,結果突然變成這樣了。」

  聽聞友人說的話,和看到與親弟吃飯的那張照片,褚家姐姐頓了兩秒。

  隨後拇指在螢幕向上一推,切到了下一張照片。

  那張便是庚替褚冥漾打領帶的照片。

  幾秒後,褚冥玥眼裡掙扎的焰火逐漸弱下,話音變得冰冷和帶點不大明顯的疲憊。

  錯開目光,她道:「別老是看一堆沒營養的東西,帶走。」

  將手機鎖屏,隨意的擺到旁邊,她心中暗想著。

  ……他愛怎樣隨他去,反正不論他們是不是在一起都跟我沒關係。

  絲塔的眉毛曲得比九彎十八拐還誇張,卻只是默默的聽話拿走手機,沒有如平時那般鬧騰。

  她小臉發綠的離開褚冥玥的辦公室,慢慢往十三組外的門口走去。

  只因方才映入她眼裡的,竟然是多年好友未戰先敗,主動揚白旗的不甘心姿態。

  雖然是真的更確定小玥喜歡漾漾了,但她還是第一次露出這個樣子耶……。

  怎、怎麼辦呀……,小說裡面常出現男女主吃醋誤解的時候,都是怎麼解的呀?

  e04,老娘想不到啦!你們不要真的上演什麼追夫還是追妻火葬場捏……。

  然後,她才剛推開十三組的門往外頭的走廊步出時,就有人急切且興奮的追問著。

  「所以怎麼樣?惡鬼的態度如何?」

  吃醋了嗎?還是準備要請假去殺渣男男友了?

  這聲問話來自於十三組外等候一陣子的紫袍男性好同事。

  可絲塔現在根本沒那種心情去與別人嘻笑打鬧,她把手機丟回給對方,並搶回她的公文。

  「……賣剎啦,她自己也不知道情況,心情看起來很差。」

  巴比Q了嗎?老娘連三指都還沒開,CP嬰兒的頭都還沒露出來,就要直接胎死腹中了唷……。

  不會吧……,這比那些網路同人作家寫大長篇,結果中途被原作設定衝突捅得咪咪貓貓還要更淒慘耶。

  吃的CP被官方投官配核彈,還大逆風,我看是真的要涼透進太平間冰櫃了。

  老娘的糧怎麼可以就這樣腰斬,這讓沒飯吃的我怎麼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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