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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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特殊傳說│漾玥] 無法回頭 [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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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18 21: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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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

  一個靈魂的體積大概有多少?

  臺灣人口初估兩千三百萬人,平均每日有471人會死亡,每過3分3秒就有1人過世。

  太抽象,真的太抽象了。

  身旁的人是如此安好,除了親族的逝世外,死亡好像一直距離普通人很遙遠。

  可能是新聞看到的社會案件,或者是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

  而這些數據卻冷冰冰的述說著,當一個人無聊的躺在床上、沙發上滑手機看個短影片的時間,那片小小的土地上就有一個人會離開。

  中國呢?每過多久會有一個人死亡?一天會有多少人過世?

  沒特別查過相關資料的褚家大男孩不清楚。

  臺灣那片土地擁有時間的波動流沒錯,卻沒有太多靈能存在。

  大多數好兄弟都維持著死去時的原貌,也有少部分會把自己美容一下,變回年輕時美麗帥氣的樣子。

  可如果怨氣、執念被地理優勢的外力增高了,氣球充氣過度會爆開的道理就是如此吧。

  他悠悠的掃過當前這片空間,目光所及仍是空曠一片,連個鬼影都沒有。

  可陰暗卻聽不清的聲音宛如把幾百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合成一個音軌,並把音量調到很小的狀態同步播放著。

  雜亂不清、男女老幼、參差又狼藉的怨嗟之章,已於他這個「外來客」抵達之時悄然奏響。

  對此,褚冥漾深吸一口,再把那股吸入肺腔的空氣徐徐吐出。

  他感嘆的喃喃道:「地大的中國果然在氣脈還有靈能上更充沛啊……。」

  失去屍體的怨靈,最後依附的主體是這幢大樓。

  在少年嘆出那句話後,水泥牆面宛如在滲血般。

  一股一股的暗紅色黏稠液體從那些粗糙的小小氣泡孔緩緩滲出,下流至地面。

  地板也開始異化了。

  一灘一灘憑空出現的血泊從可能因經歷過地震而開裂的地面隙縫中湧出。

  積累的血灘詭異的冒出一顆顆血泡,再如泡泡支撐不住壓力般破裂了,周而復始、綿延不絕。

  腥血的臭味、異化的環境、耳邊消散不去的低語,及充滿血氣與毫無理智的殺意。

  這種情態令褚家大男孩心底最後一點僥倖都抹除了。

  這個氛圍……,已經無法溝通了啊。

  果然只能清除掉,而不能像當年跟學長處理的方式一樣聊聊天就算了。

  除靈——對袍級來說毫無威脅性的任務,甚至為守世界學生最為熱門的簡單任務,比清理石蟲還簡單多了。

  幽靈、亡靈、死靈、怨靈、御靈、地縛靈、船難靈,世界各地都有,它們由死而生,不論是戰死的、病死的、自殺的、意外橫禍的。

  就算除掉了本體,可大地的記憶只要還留存,那就會日夜星移後重塑出意識再度迴盪,直至了卻遺憾,否則隨著一次一次的去除,怨恨只會增多而非減少。

  如果它們是細菌,那除靈就像在噴酒精消毒吧。

  消毒做得徹底、遺憾被死亡在臨之刻終結,那它們就不會再度復出,

  要是處理得好,那大地的記憶能淡化許多,減少未來需要定期派人來清除。

  可大多數時候,比起誠心慰靈、拜鬼、追悼那些麻煩事,直接抹除更快也更省力。

  畢竟它們好似憑空生出的聚寶盆般,以一次次的重塑來替別人攢錢的路途鋪行,演技騙得了人,卻騙不了鬼。

  誠心不誠心,這件事靠魂靈的自主感知就能知道了。

  然而拿錢辦事的情況,其並不會讓袍級或學生們細思這對靈體而言會否過於殘酷。

  心思粗些就會略過考慮這回事直接動手,更遑論誠心的前來體悟、哀悼、慰靈?

  閉上雙眼,少年還想多做點心理準備再動手。

  明明這裡並非是墜樓的終點,卻能把亡者死去剎那的肉體撞擊聲清晰入耳。

  骨骼碎裂令人不禁一同生疼的聲響,還有跳樓的人死前會特有的那種咻咻的吸氣聲。

  不用看就能知道這個人胸腔應該撞到塌陷,是氣胸狀態會有的死鳴。

  可當他真的選擇闔上眼時,那些死亡瞬間的畫面宛如潮水湧入他的腦海內。

  骨折、四肢扭曲、頭部裂開、白色的腦花從腦殼內滑出一些、不可控的輕微抽搐的肢體末梢。

  塌陷的肺部吸不入空氣,鼻孔一半泡在自身淌出的鮮血中,墜樓外還像是被血溺死了般。

  真的看不下去了……。

  褚冥漾緩緩睜眼往該層樓鏤空的邊緣處遙遙望去。

  除了白雪外,還有被雲霧遮擋變得無比朦朧的月亮,他不禁心想著。

  ……在一樓的時候,我應該要多看那些冰渣花幾秒嗎?

  不……,我想「它們」並不希望被盯著看。

  接著,收回視線。

  他喚出一張底為淺黃,中央圖騰為銀色的陣紙。

  並未選擇拍上地面,褚家大男孩鬆開捏著其的指尖,由它自然飄落。

  紙張在落下時翻了兩圈,有點像出殯時會灑上空中的冥紙。

  陣紙落地前,他口吻很平淡的問去。

  「米納斯,妳曾經承諾過我會為我辦到任何事對吧。」

  淺黃色的方形紙張在其語畢之刻躺上了血泊面,輕輕漾出兩小圈漣漪,並緩緩被染紅。

  感知力比以往變得更為清晰了。

  白袍少年能感覺到大氣中的水、外頭飄著的雪很微弱的顫動著,它們無聲的與他胸針鏈掛著的藍色幻武石頭共鳴。

  隨後,逐漸凝聚、匯聚、最終成為實體。

  映入他眼裡的是一名優美的蛇身女人。

  其有一頭同陽光之下汪洋般的碧藍長捲髮,看著就十分柔順。

  無暇美麗的面孔一如初見時那般令人艷羨,但其眼裡充滿了不似那時嘆息的溫情,笑容同等溫婉。

  米納斯輕應:『是的,我能夠為你做到任何事情,只要你願意。

  身為幻武的她本就理解契約者的任何心思與情況。

  她知道對方想做什麼,而她將次次耐心等待契約者的呼喚。

  從幫助走至輔助,龍神精靈明白她的契約者已經比過往更強大,且會逐漸強悍、直至眾人望塵莫及之地。

  褚冥漾目光悠悠的從蛇尾的末端、中段顧至對方的臉龐,他與其相視無言。

  還是很優美,不論是線條、曲線、還是姣好的面容,跟那雙如海洋般湛藍的雙眼。

  兩秒後,他輕輕笑了。

  是那種被他人寵愛了,很開心、有點小靦腆、卻比以往更自信的笑容。

  褚白袍說了個很任性的要求。

  他伸出食指比個一,笑道:「我覺得這裡太髒了,外面剛好在下雪,可以幫我下場雨嗎?

  我們把這漂亮的血沖淡一些吧,太痛也太脆弱了。

  生活來點儀式感,幫我拉開第一場屬於我個人的序幕吧。

  語罷,他踏著的血泊以他為中心顫出一圈圈漣漪,腳底也自動張開一片白中帶藍的陣法。

  仍是那般優雅,水中貴族笑音款款。

  她雙手一捧,契約者也自動自覺的朝兩人間的前方輕輕捧起,好似想兩人一同捧起團無形的蓬鬆棉花。

  前有相視無言,此轉相顧而笑。

  湛藍色的溫柔雙眼一闔,米納斯噙笑再應:『當然可以。

  只要是你所願,我必然應許。

  不論何時何地,至您殞落的契約終結之刻到來前。

  我都會為你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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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18 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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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帆。

  銀藍色的光團自龍神精靈與少年捧起的大氣中浮現。

  而她同刻輕輕哼唱著歌謠,曲調輕快似圓舞曲般悠揚。

  當那抹光團散開之際,水中貴族也化成無數的水珠,消散於大氣之中。

  下一秒,結界內真開始淅瀝淅瀝的降下一滴滴宛如雨水的純淨水點,將那濃稠不淨、黑紅的血泥沖淡不少。

  妖師雖由暗而生,但願能不愧我心的立於光明,這該多難能可貴。

  龍神精靈清楚,今夜若能順利想出正解過後,這位青澀的少年必然會徹底蛻變。

  來自米納斯哼唱的歌謠未停歇過,好似想幫將長成的少年伴奏,也攔阻那些於對方耳畔不斷慫恿其一同尋短的發言。

  人類的七情六慾雖無法感同身受,但她知道自這位大男孩心中住了一個需要守護的人之後,這人每日所思、所想、所行、所言,都只求無愧曾經、立願回報以往。

  而這位總喜歡想太多的小主人也曾想過一些雜緒讓她聽過。

  如果能先一步認識朋友、學長,早點知曉家族往事,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能不能改變歷史?

  所謂的宿命與傳說、終究是由許多恰好來譜寫的倖存者理論。

  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先認識了誰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因為誰也說不清若然在不對的時間認識了,彼此還能不能看上眼。

  少年的澄澈是用白陵家主對生母的忍痛放手和褚家姐姐的隱瞞來長期形塑的,只要稍加偏離軌道,那他都不會乾淨到如此令人喜愛。

  有得必有失,有捨必有得,世間難以求全,只望接納過去,同時對得起未來。

  是的,龍神精靈認為,比起遺憾過往和試圖改變過去,人類更應如此刻的褚家大男孩般筆直往未來前行拓路才是正解。

  那些無用的設想並不會改變太多,更有可能讓他失去更多。

  誰也不知道如果這位孩子若敢於動手和抵抗會否變得比與那些友人、學長初見時更為普通。

  如果太過普通與恣意了,的確能開心無憂,但友情的鍊鎖絕非能似如今那般緊密。

  能留下一個珍貴,卻失去滿山遍野的人際網,這樣的交易,如何呢?

  高三的大男孩設想後的答案很任性:人類很貪心,我一個都不想放手。

  因為每個人都在,每個人都緊緊牽牢彼此,才有現在的我。

  揚起想守護愛人與友人的高帆,他無畏艱辛也要乘風破浪。

  那曾一滴滴灑落在訓練場的汗水與擦傷,皆是大男孩引眾人翹首期盼的成長身姿。

  若然更迭了舊途,就是在詆毀此時的璀璨。

  啪搭——

  積了血水的地面因馬丁鞋往前跨了一小步發出聲響,而地板上那早被血染的陣紙開始發出黑光。

  耳根終於清淨不少,褚冥漾的目光落在其上。

  他輕聲喃喃道:「暗之牢、囚鏁之悼歌。

  話音剛落。

  咚咚——

  吸飽血的陣紙竟然發出了類似心跳的聲音,把空氣震顫了下。

  擴出去的音波在朦朧之間顯出了不少散發紅黑光芒的人影。

  它們如森林中的樹影搖曳不定,好似在窺看這個放出力量的外來者想做些什麼,不敢輕舉妄動,卻又隨著波動結束再度消失。

  陣紙消融於血水裡,從一片腥紅中長出散發不詳氣息的荊棘叢。

  好像有生命般,它們竄動著,收緊,再絞緊。

  啪喀——

  最終承受不住絞力的荊棘叢徹底爆碎開來。

  噴濺出的黑荊棘屑化為一個個清晰的半透明黑色咒文。

  就算施術者立於那處,它們也輕易的穿透過其身而沒造成丁點傷害,將整層樓的地面鋪得似經書般密集。

  同時整層樓開始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和啪搭啪搭踩於水上逃竄的腳步聲。

  明明見不著人影,那些血水卻有一圈一圈彷彿被人用力踏出的漣漪,有大有小。

  嗯,褚冥漾聽過類似這樣的音效出現在電影中。

  這很像喪屍電影剛開頭時的那般,因為喪屍抓狂攻擊,所以回過神後不論男女老幼都開始驚聲尖叫,哭喊著四處竄逃的聲音。

  就是這樣,一模一樣。

  那些地上的黑色咒文隨著施術者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共鳴著,而透明的結界包裹於暗黃色隔音結界的內側幾許位置。

  伴隨咒文的共振,透明結界由無色逐漸轉墨。

  環顧一眼,褚白袍還是不見得任何人影,只聽見咚咚咚的拍擊聲,和望到結界上被手印拍擊所盪出的震動波、地板上那些被踩到噴起的紅色小水花就別提了吧。

  放出感知力去感受此刻隱匿於肉眼可見空間的那些存在。

  確定一隻都沒遺漏後,他嘆息一聲降下末語:「敕令厲魄成擒且百縛隕臨。

  黑色半透明的結界隨一聲一令,界牆立即攀附許多荊棘的圖樣。

  雜亂的尖叫霎時間變成無數痛呼。

  不去衝撞就沒有攻擊性,但如果用力撞了就似碰上遠航漁船會搭載的帶鉤漁網。

  尖叫歸於靜默,只剩下那龍神精靈未曾停歇的優美歌謠,一聲聲的吟唱。

  五秒過後,原本恐懼想逃的存在皆把殺意全數投向褚冥漾。

  天花板、牆壁、柱子,從最邊緣處開始成群的拍出血手印往他這裡密密麻麻的延伸過來。

  但比起擔憂自己的安全,妖師少年更在乎另一件事。

  自與兩名大手大腳把任務場地掀翻的學長共事後,從最初他得要很艱難的畫著一張張陣紙啟動保護場地的術法。

  到如今,相同的陣法已然可信手拈來。

  只要憑著引流與控制精力的走向,褚家大男孩可以光憑精力的自主於地面繪製出繁複的陣紋,甚至不需要開口誦念言靈。

  確認誰都逃不掉只能一同入局共舞。

  彷彿在效仿著誰,他吐出一口氣轉換心情。

  想起那個心底裝著的女人,本來稍顯難忍的眸裡盈滿柔情。

  頭微微右偏,褚冥漾一改前態。

  輕鬆一笑,彈了個響指張開護地結界。

  他道:「請多多指教了,各位。」

  路途漫長,我要在這裡求出一個對得起過往與來日的正解。

  還請不用擔心我。

  對趕路的人來說時間的確很寶貴,但面對亡者,我不吝嗇分你們一點時間。

  因為我姐很溫柔。

  ……她不叫我快快長大,她讓我慢慢前行。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4-18 21:34 編輯

留言

@KK-IU 唉唷威……我多燒一點紙錢能不能重新召喚一下?(在墳墓前燒紙錢) 2024-4-27 20:43
@裝進袋子帶走 喜歡上比自己年長的人的確會潛移默化一個人的觀點往上而行,從而脫離同儕。 雖然並不保證百分百,但大致的走向會一樣。 要嘛最終被年長那方嫌棄幼稚的拋下了,要嘛就是成功立足、並肩而行喔! 這也是為什麼我很吃年下男主或是年下攻的原因(沒人問你) 2024-4-27 20:42
@裝進袋子帶走 之後才會被帥到喔。(看了看草稿匣微妙一笑) @KK-IU 現在又更了喔,一半。(對手指) 謝謝各位的海草! 等等,重看四次???? 以前的黑歷史我都沒有時間回去大修你怎麼看得下去????? 本篇漾玥濃度還很低捏,你要確喔!XDDD 2024-4-27 20:41
😵‍💫😵‍💫😵‍💫😵‍💫😵‍💫 2024-4-24 01:55
作者,我的漾玥營養成分不足啦! 我快不行了(┏┛墓┗┓) 2024-4-24 01:54
作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嗚嗚嗚,最近諾羅猖獗要注意身體嗚嗚嗚 2024-4-24 01:11
(冒頭)作者今天拖更了嗎?(狂敲門)作者你已經五天沒更新了!!!!!!快出來呀!!!!! 2024-4-24 01:11
重看第四次了(吃我的海草! 2024-4-24 00:10
救命褚漾漾真的帥爛……。(噴花花)🪻🪻🌻🌻🌷🌷🌹🌹 看一看突然被煞到,玥一定要被煞到的吧! 玥:煩死了又長大又有點帥的好想打他……。 2024-4-18 21:43
天天等更,終於等到,感謝大大,加油加油!!! 2024-4-18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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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5海草 +25 收起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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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haya + 10
裝進袋子帶走 + 1 這篇的那個恐怖氛圍作者太太寫的太帶感了。 突然出現超級精細緊湊的恐怖氛圍真的讓我好驚喜,帶入感非常非常重。 耳畔好像可以聽到血液黏稠的滴答聲、失措驚惶的哀嚎呼喊,到最後像耗盡生命裡最後一絲力氣去反撲卻仍只是徒勞,生前亡後都一樣。 慶幸漾前面一步一頓的思考跟選擇。 選擇溫柔的送行人。 不確定文內的亡靈們能不能感受到但還是為漾的選擇感到開心,更證實他是長大了吧? 選擇溫柔的對待一切、慢慢一步一步的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雖然打到這有點意外,腦內形成的畫面,背對鏡頭往前走的漾腳下是一步一步黏膩血液的鞋印,鮮豔、扎眼的紅冒著泡,像文中說漂亮的冰渣花。 不是給人心慌的感覺,更傾向他好像找到屬於自己的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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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2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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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嫖薪水?還是薪水小偷?

  除靈的確是無袍級學生任務的首選。

  簡單快速就能賺零用錢的打工,誰能不愛呢?

  可若是從未處理過的未拆封狀態,第一次的除靈將會奠基來日任務的麻煩度。

  到底會成為無袍級普階至高階的任務讓學生打打架收場?還是搞到重塑的意識狠戾成需要紫袍人員來處理的特殊除靈任務?

  這件事在任務結束前,誰來說都說不準,往往最後都交給那些閒來沒事想偷個懶賺點小錢的普通袍級看心情善後。

  因此初次進行的除靈任務基本上沒人會想來收拾。

  而為什麼褚家姐姐會讓老弟來接取這個麻煩又難搞的任務?

  嗯……,大概是她好奇得了榜首名號的親弟能否在這種被巡司罵翻的任務中得到至少及格的成績吧。

  蛤?不只及格還想要拿個滿分和讓巡司評出高價讓公會買斷?

  別說笑了。

  除靈任務之下,滿分這兩個字意味著這個地方的災厄被接取者徹底破除。

  可能佛修有道、牧者有行的法師與牧師集體來此地連續宣誦佛法、傳揚福音七七四十九天還比較有機會完成吧。

  讓長期見鬼、見魔、見妖都如見人的守世界袍級還能悲天憫人及具有渡靈心性實在太難了。

  滿分也不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但那是種族特例締造的奇跡。

  本身就擁有種族buff,且觀念沒長歪的某位天使袍級就曾使用種族特有的聖力,當場拉回怨靈的神智耐心進行勸說。

  可世界上那麼多人類和怨恨,僧多粥少避無可避。

  古來英雄能出幾人,出了又能回頭望望低谷哀鳴的又能有幾位?

  讓老弟那兩位大學長來,加上她本人親自處理都做不到滿分。

  就算他們三位真來了,也僅能保證之後自然重塑的意識體能讓除靈任務壓制在無袍級學生任務的狀態吧。

  身為強者的他們能給怨靈的是一種由上至下給予的憐憫與解脫。

  用最迅速的手法讓它們少點痛苦的離開,已是強者所能奉獻的最高情誼與仁慈。

  雖無法徹底拔除那些殘餘的怨念,但至少能讓它們覺得來者並非用譏諷嘲弄的態度輕視它們的情緒與尋短的理由。

  人生在世,或許每個人求的也不過是簡單兩字尊重,偏偏說得容易做得難,演得儀表堂堂心裏卻暗自嘲弄的袍級大有人在。

  如果妖師族長無聊出門旅遊路過,那就不是除靈的範疇了。

  是直接讓麻煩的東西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連投胎的機會都不給,張口就咒人意識無法重塑,連存在都徹底消亡。

  當實力高到一定程度時,已經不會再花時間探究人心,而是毫無波動的神性。

  那並非冷血,而是出於最高尊重的敬意,來讓人走得得體,而不需要再那麼落魄得連自己都找不回。

  所以啊,守護靈權人人有責,真的。

  好吧,將時間與空間的交錯點拉回來一些。

  這個地方的委託是真的放太久沒人願意處理了。

  不祥邪祟之氣四溢各處,緋紅的氣霧穿過次元隔閡開始影響現實。

  肉眼可見的腥紅、鼻尖可嗅得的臭味。

  這些都在佐證時間給了怨靈向上成長的空間,甚至吸取同片土地曾有的執念進化更多。

  感受場內的變化,公會雙鬼都有了同樣的論斷:難怪這的除靈委託會被安排到白袍中階而非無袍級普階了。

  察覺場地開始異化,連帶不認為眼前那位剛拿到白袍的小弟弟能扛住當前任務難度。

  鎮鬼打算接受姐妹稍早前難為她職務的小要求,並主動多多介入幾次保護對方。

  正當她想開個守護陣先防止戰鬥殃及樓下那些居民時,沒成想這位白袍少年還真腦迴路清奇了。

  異化前莫名其妙選擇開啟隔音結界先不提,已經被她笑話過了。

  二來竟亮出很漂亮的幻武本體跟其對話卻不讓外人知道,三就相當有情調的在裡面淅瀝淅瀝的下起雨。

  至少公會規則在保護袍級隱私上還算是做得很好。

  巡司守則有規定巡司們可基於監評而在暗處側寫紀錄,卻不可主動破除現場袍級設定的任何含有隱私的術法。

  譚希爾真的很想知道幻武靈和契約主到底在裡面聊了什麼。

  要不是突破隔音結界會讓施術者感受到異常,不然她老早就破了。

  育幼院大姐大嘴巴微開,她愣愣的問著隔壁友人。

  「妳弟這是想幹啥啊……?」

  開秀嗎?搞這麼豪華的?

  你弟怎麼還讓場地下雨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高過另一浪。

  沒在管調動黑色力量會不會被時間種族發現和追殺,前面隔音結界就融了血脈特有的黑色元素。

  後續的囚魄陣更是囂張的把血脈所屬展露無疑,連護地結界也是催動隸屬黑暗那方的力量開啟的。

  好吧,幸好那個囚魄陣能把所有力量與波動遏止在結界內,總算省去一件讓公會兩隻女鬼擔憂的事了。

  破天荒第一次看到有袍級這樣搞,鎮鬼望著層層包覆的戰場。

  見到這波存心給自身找麻煩、根本吃力不討好的操作,她是真的傻眼了。

  沒管前一句問題被姐妹忽略。

  譚希爾忍不住讚嘆道:「哇喔……,玥玥,妳弟這做得也太精緻了吧?」

  只要他沒打到脫力的話,我光看這三層結界就能保證大樓本體一點灰屑都不會落唉。

  這次是當讓我做爽工了,連修復和估算毀損都不用了嗎?

  妳弟天地良心啊?怎麼回事?

  沒良心的惡鬼帶出來的老弟就是這樣劍走偏鋒、物極必反嗎?

  循著好友的問題,褚家姐姐疑惑的目光打向場內的少年。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家老弟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對此,褚冥玥繼續保持緘默,僅安靜的記載她個人風格的任務敘述於那張表格中。

  而回過神的譚希爾也趕忙開始奮筆疾書的紀錄細節。

  ……畢竟這保護場地的舉動可是大加分啊,不能不紀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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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2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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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尾樓8+9。

  探討完除靈任務的概念後,或許能緊接著論究虛實之物的多樣性。

  若然用古代位階、職階去定義妖魔鬼怪的層級,對普通人來講過於繞口難記了。

  所以來自臺灣的褚家大男孩應付白袍學科考試時,他很懂得把守世界的知識結合原世界的本土概念來偷吃步記下。

  與鬼族是受陰影的力量侵入心裡扭曲而成,最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狀態不一樣。

  原世界中的靈魂於死後兵分兩路,一派了無遺憾的接受前往生前信仰所屬的領地。

  佛道教前往地府等候投胎,西方基督那派則回歸主神的懷抱,毋須繼續輪迴轉世受苦受難。

  至於徘徊人世不願離去的也各有春秋。

  因為擔憂家人而留於現世觀察的、由於放不下心中之人而甘願徘徊的,還有為難解怨恨而捆地自縛的。

  尤其是末者。

  它們會循著吞噬、融合怨氣的多寡量來成為更高階層的存在,恐嚇較為弱小的聽其命令行事。

  通常活著時就已不是良人,死後更是目無王法。

  現在,將鏡頭回移至場內的白袍少年。

  外頭的風還在刮,將他的頭髮吹得凌亂幾許,袍服的襬處也從未停止飄盪過。

  褚家大男孩佇立於血水之中,一身潔淨的白袍在黑色結界與一片暗紅中特別顯眼。

  多虧老頭公自啟動的半球形保護罩,那些帶有鐵銹味的暗紅液體是一點都沒濺到他身上。

  保護罩對守世界的人來講根本是口罩那樣隨便就能戴上身的小東西,可對原世界的靈體來說就不一定了。

  就問問如果你平靜的生活著,突然一個人方出場就帶著大批警力殺進來,後方還停了一大狗票的警車包圍,誰不會嚇死?

  那些挑釁似的血手印密集的蓋上殘餘的空曠處,狀若要把整層樓的空間盡數以黑血染赤。

  放出感知力細細感受當前空間中的『人山人海』。

  畫面與動靜殺氣感很足沒錯,猶如草木皆兵、如臨大敵之局面。

  ……還真像是被警力包圍激怒的8+9,手裡舉著球棒卻又怕警方開槍,而不敢輕舉妄動的只敢大聲叫囂對峙著。

  想想,褚冥漾斂起微笑,並敲了左腕上的黑色手環兩下。

  決定繳械的他淡淡道:「老頭公,收起來吧。」

  你知道我已經能在這種範圍內保護好自己了,而且如果保護罩開著的話……。

  掃了空蕩的場地一眼,他心想。

  除了比較特別的那個「它」等等可能會有膽子上前外,它們會不敢現身和靠近我的。

  隨著保護罩解除,情勢終於又有變化了。

  自降雨後,那些詭譎的血泡沒開頭那般迅速的漲起再破裂。

  如他所料,果然肯現身了。

  就連死後都有無形的階級制度勞役著無法解脫的魂靈,讓砲灰先當打手嗎……?

  少年身側一顆巨大的血泡因純淨的雨水滴上時破裂了。

  從裡橫向往他衝來一道黑影,伴隨一聲沙啞嘶鳴的女高音。

  「沒了!……通通都沒了!陪我死!陪我們一起死!」

  從容的側過身,並往後踮了水血交雜的地面兩步躲開,他動作的同時打量著橫空出現的怨靈。

  映入他眼簾的是垂軟晃蕩的頭顱,可以由此得出此人墜樓的最終是頸椎處先著地。

  半敞開的腦殼裡是碎成豆花狀的灰白大腦混了點蘇丹紅的色澤,毀半邊去的稀爛腦門還連了一條雞油黃的視神經,沾著幾縷藕斷絲連的肌肉組織。

  接在尾部的眼球上還扎了幾塊碎骨,如同寒風蕭蕭中孤苦的鞦韆伶仃盪晃。

  四肢應該是斷了,手腳以一種違反人體工學的方式,每條胳臂、腿腳都折了至少有七節,也不知道剛剛它到底用哪出力像顆火箭砲彈過來的……。

  失去生人血色的死白肌膚上也被如玻璃碎片般的內部碎骨向外扎出黑褐色的創口。

  怨靈瘋狂頂著胸嘶啞叫囂,另一半邊還完整的眼睛含著血憤恨的瞪著褚姓白袍。

  腹腔可能是墜樓時碰巧劃過裸露的鋼筋吧,敞開的大口中,那個小小的子宮裡還有著未能長出雙腿的紫色胚胎。

  它像隻紫色的小海馬一樣,瞳仁黑漆漆的。

  黑瞳仁咕嚕的轉了一圈,也同母親般將目光死寂的定到白袍少年身上。

  直視著眼前首發的女鬼砲彈,剛剛腦海的畫面好像有閃過這個人死前的模樣。

  嗯……,聚合體並非是它們。

  剛選擇溫柔的這條路,白袍妖師面染悲色。

  脫離豢養的狼犬並沒立即張口咬下。

  雨水是如此塵垢不染、地面是那般穢濁不堪,一屍兩命的女鬼半身泡在汙血中。

  絲絲晶瑩細雨滴答著歌唱與汙濁相擁,兩者起舞的頻率循著節奏而落步。

  外呼是霧朦不清之月光漫漫,內應為橘黃燈籠之術法朧輝,雨點血泊光影粼粼。

  自然捲的墨色長髮稀疏的掛在尚存半截的頭顱上,被血液固結成一大塊,卻又被淅瀝落雨打濕成深幽海底的海草群。

  詼謔的血穢貼在白淨些的肌膚上,蕩笑死者只能原處滑稽拱動、無用待戮。

  歌謠還在奉唱怨眾的悼歌,主角的褚姓少年卻無心獻舞。

  水珠終於洗去些許膠著不放的牢頑血垢。

  就算只剩一半,也可窺見一二此人生前算有著一張清麗秀美的面容。

  厲叫二響,猙獰的表情將半面端容扭曲不少。

  絲絲雨線恍惚間給人一種木偶提線的錯覺。

  從容側身,躲避頂著胸口再度撲來的怨靈,他同時思量。

  ……該叫出米納斯應戰嗎?

  生前的死命掙扎,亡後的困獸之鬥,無一皆訕笑此人短暫畢生不過徒勞爾爾。

  掠空一場,其遵從慣性緊貼血面滑出。

  多望了這對令常人無法直視的同體母子一眼,褚冥漾得出結論了。

  他嘆道:「不,對它們好像不需要用到米納斯。」

  它們太弱了……。

  被白色力量的子彈貫穿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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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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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姨不好看嗎?

  黑暗中直接竄入腦海內的細語已被龍神精靈輕快柔雅的歌聲取代。

  腦內聽著的是宛如童話如夢似幻的粉色圓舞曲,可當場卻是一片腥紅死氣和實聲實罵。

  在那對母子二度失利時,無形的叫囂安靜了片刻。

  幾秒後,書寫上休止符的樂譜叟然劇變。

  參差不齊、男女老幼之嗓的尖笑聲宛如在嘲諷來者的天真和憐憫多麼廉價。

  腦內聽覺和當前空間入耳的聲音形成強烈衝突,嘲弄與哀悼的序曲已然奏響些時。

  與地面上反常咧著半張嘴厲笑的它四目相對,導正黑夜的種族將朦月雪夜的帷幕正式拉開。

  少年後方又是一顆血泡驟然炸開,清脆的啵一聲,從內現身的是一名無頭的白襯衫青年。

  狼藉冒血的斷裂處還湧出血泉,細看還可以見到喉管的橫切面,其下戴著一條被血液浸透的紅色掛繩識別證於胸前。

  黑色的廉價皮鞋踏著血水,無頭青年來到白袍身後,想邀請對方一同共舞死亡的歌謠。

  它喉管一張一闔,如潮水般湧出又退回其內,幽幽細語從中跑出,帶點調笑的勸告著,同時想伸手往對方肩上搭去。

  「……人生都是一場空,別努力了,留下來陪陪我們吧。」

  旋過身面朝後方來犯,藉由雙眼識清那人真貌,無形間,曲子的走勢陡然Piu Mosso。

  不想給他反應時間,才剛避開搭肩的無頭青年,緊隨著的是貼地滑撲來的母子檔。

  褚冥漾輕巧側跨一步。

  流暢且不迫的規避兩者的觸碰,馬丁鞋旋身劃過的水痕、接上跨步濺起的些許微透紅色玻璃珠。

  夜曲的黑髮墨眸、反差襯暗的白袍、揚波而出的溫潤紅水珠,他是被『住戶』逼迫上臺獻舞一曲的新同伴。

  畢竟,這樣紅花絢爛同綻的深夜遊戲,才足夠吸引觀眾駐足。

  無視舞者們的圓舞曲主旋律生生與漸快的另一道樂律不謀而合,協調的共譜出複音和弦。

  大型的血泡於四面八方的血水中開始竄長,一顆顆先後破開,其內衝出黑紅且大小不一的身影。

  要不是那些血泡是半圓球形而非長方體,否則褚冥漾都覺得有人在此施展火影忍者的穢土轉生之術了。

  先行暴衝而來的厲鬼獰笑道:「不爭不搶換來的還是社會的背叛,不如留下來陪陪我們。」

  這次的除了雙腿成了一坨爛泥和臉頰有些凹陷外,還算保留得蠻完整的。

  側過頭,避開自距離鼻尖約兩公分處揮過的手掌。

  褚白袍重新環顧一眼盡數現身的怨靈。

  場上高矮不一、人流如織,應是想將他圍困於此。

  講到包圍就離不開進攻的突圍與退守的後撤。

  左右來回掃了眼確認情勢,已經長期與大量役使訓練包圍戰的他不再如常的陷入慌亂。

  抬眼向上望去,一根橫向裸露的鋼筋上懸掛著一條黑色的電線,可以當作借力點脫離包圍。

  可少年僅僅瞥了那條電線一眼。

  他最終沒使用其借力脫出,而是收回視線往人群較為鬆散的去處果斷而行。

  耳畔傳來的低笑是如此說著。

  「來了就別走了。

  話主在褚冥漾奔至其身旁時抬手擁去。

  行板至此被五十幾人的亡者成功推至急板,被親姐調教的閃避已然讓他成為一名能輕鬆駕馭Presto的迎敵者。

  輕易的微蹲閃身躲過,接連著的是隔壁想將他單手推回人海、縱向僅剩半截的中年婦女。

  「別怕啊阿弟仔,怎麼不看著阿姨呢,是阿姨不好看嗎?

  迴過身避開這下推擊,澄澈的墨眼映上的是一隻失焦混濁的死目。

  鮮紅的水花跟著送行者的舞蹈飛濺而起。

  在褚家弟弟的眼裡,這群怨靈的攻勢彷彿是以Grave播放的曲子。

  慢,好慢。

  又慢又弱,反應也不快……。

  並非為鄙視無趣的心態。

  相反的,他神色戚然、眸底盡斥惻隱之意的保持緘默。

  「不會痛喔,真的一點都不痛。

  沒給他思忖的空閒,兩人又往他大腿撲抱而上。

  來不及好好正眼一一端量密集攻勢的來者們,妖師少年反射性微側翻了一圈避開。

  避過來自四面八方的攻勢,順慣力作用後滑向角落。

  背朝牆角,褚家大男孩單膝蹲伏,正視著咧嘴大笑幽幽凝望他的群眾們。

  「一起來玩啊,不要害怕……。

  這封禮貌的請柬並未被其展開,尾音只被鞋底劃出的水痕加了一個小附點。

  扶著該層樓最邊緣的牆角處重新立起,褚白袍趁著四分休止符霸佔的小節回顧方才那一聲聲慫恿。

  他不禁揣測起友人們若是面對此情此景,又該當何辦。

  如果是學長會跟它們說什麼……?夏碎學長、喵喵他們又會說什麼,還是他們不會跟它們說些話?

  不,它們連說句話的空間都沒應該就掰了。

  能溝通的他們會教一些旁門走道讓冤靈去找責任方索要一些鮮花水果,和燒點紙錢豪宅當賠償吧。

  可是這些已經連自我都盡失了。

  少年清楚,若然他上樓後並未多想的果敢的舉槍,必然也能同他們那樣把這裡洗淨一輪。

  此刻的周旋不過是他個人主觀想加的戲,而未經歷過守世界有多奇幻的亡者們只當來客是個可愛的新同伴罷了。

  況且,它們早就沒有靈智去思量與判斷來人為何擁有術法的這點。

  褚家老弟多望了下輕蔑、笑謔他不自覺顯露憐憫的觀舞者們。

  他嘆道:「……如果是冥玥,應該是不會說半句話的就動手吧。」

  那個工作狂和效率至上的女人喔……。

  乾淨上路才不痛苦,也不浪費時間。

  開場舞告一個段落後,重整旗鼓、戲謔狂笑的看客們再度有了動作。

  還有明天與來日,更有著溫柔姐姐當後盾的少年仍不急著在開場舞完就敗興而歸。

  靈體、記憶、意識,三者在除靈任務前必須要有清晰的認知。

  前者是異變過後失去理智的怨靈,央者在靈體毀滅之刻會刻下二次臨終的情緒,後者週而復始的將央者的情緒疊加上演。

  褚冥漾一一看過將要臨刑的眾人,最終定睛在此刻陰慘笑著回望向他的那位年輕媽媽。

  想起那人就算四肢斷光,也頂著胸口匍匐在血水面上要往他死命衝來的狼狽模樣。

  突然,鼻頭發酸,褚家大男孩忍不住哀戚一笑。

  喂喂,其實,我們挺像的吧……,難怪你們會笑我了。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強者,我沒有資格去憐憫你們什麼。

  這一刻,自上而下的同情全數消弭,獨留感同身受的悲歌。

  眼眶微紅,褚冥漾噙起淺笑。

  嗓子有點啞的他輕聲道:「我跟你們一樣,都不是英雄的料子啊。

  抱歉,我不是故事裡的英雄,沒能在你們活著的時候拯救一樣無力的你們……。

  我只是很普通的,跟大家都同等平凡的——來自臺灣褚家的大男孩。

  同時也是妖師本家無知的倖存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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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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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位置?

  譚希爾倚著門口處,自在的填寫巡司評鑑表。

  好奇心滿點的她時不時向身旁的人問去一兩句。

  像是友人老弟為什麼一直不動手只顧著退守,該不會出現特例其實那群鬼能溝通吧?

  還有是誰這麼有才,竟然教這人要這樣幹才不會給巡司添麻煩的?

  是的,這場地是保護得天地良心,是真的做得完善至極,但更引人注意卻另有其事。

  觀察少年不久後,鎮鬼突然眉頭一蹙。

  在她眼裡,場內袍級規避無數攻擊的從容步伐、鎮定自若中染些孤寂的目光,還有那遲遲不肯動手的狀態,再結合那些術法中竄出的躁動的黑暗力量。

  留有刻印會對當事人情緒反應更為敏銳一些的育幼院大姐大越看越不對。

  她忍不住擔憂起來。

  這小弟弟怎麼情緒這麼大喜大悲,血脈力量的躁動都順著心緒軌跡起起落落的……。

  想了想,她決定開口提醒友人一下。

  「玥玥,妳弟弟的力量現在很炸也很躁喔……。」

  他體內那股力量還沒被好好梳理過,妳跟然也從來沒教過他如何控制吧。

  譚希爾雖然之前對這名小弟弟沒什麼印象,但她也經手過別組監評的任務紀錄簿。

  儘管大多數時候她只是匆匆一瞥確認沒大問題就審核通過了,但隱約間的確在幾次焰之谷少主的紀錄簿中有個無袍級常常跟著同行。

  茶色的眸子一暗,她對此一躁動有了論斷。

  讓不瞭解的人來教他基礎,檯面上看著是能勉強控制住了,可是裡面根本亂七八糟啊。

  像是一團漆黑的霧,如果有人這時碰到了就要徹底摧毀的那樣,連同自己一起拖入地獄悶死的那種。

  是很強的守護執念造就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心理的深層狀態與表象並不會全然相同。

  也倒不能怪冰炎,畢竟一個是精靈一邊是妖師。

  兩個極端種族雖然多少會望著彼此相長,卻無法完全的瞭解對方種族的完整生長軌跡。

  褚家的妖師少年確實在當前的思緒圍繞在成長和共鳴,可心底中仍盤旋著是否真要選擇徹底步上良善這條路。

  迷惘中的旅人如同陷入泥沼的人,或許留場共舞就是一種無法迅速得出答案的躊躇象徵。

  褚冥玥那雙豔麗的眼眸並未因友人的提醒而從褚冥漾的身影上移開。

  她細細的觀察著,同時那張非制式的評鑑表上已經異常詳細的如實紀錄任何一處細節。

  幾許後,望著牆角邊被怨靈包圍而若隱若現的她家大男孩,停下筆的惡鬼巡司總算回話了。

  「我知道,他最近心理狀態比較不穩,今瀨也有跟我提過。」

  被力量影響到心性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自少年甘願被自傷的那刻開始,褚家姐姐就明白根本不是這樣一回事。

  可多言還不如少說,朋友也不大能插手關於內心層面的事情。

  輕呼出一口氣,她又接道:「反正過陣子我們想辦個成年禮,到時應該就能處理掉這個情況了。」

  只能指望那之後他的心理狀態能更為平靜,我也能搞清楚他到底想幹嘛吧。

  有聽過辛西亞說最近在從旁協助打點、籌備的儀式,木妖精頓時來點勁兒的接著問去。

  「那到時要我支援嗎?如果他這個力量歸正的時候,傳出去的波動可能會引起那群熱血笨蛋的注意喔。」

  你們之前本家才出過事吧,這次是不是還是保險的封一下比較好?

  其實妖師家的二把手對於這位鎮守能力快頂天的朋友想幫忙這事是沒話說的絕對贊成。

  但她因為安排卻只能如此淡淡的回覆道:「看『族長』怎麼抉擇吧,我沒有權利做決定。」

  如果妳能來的話當然就放心了。

  ……只是礙於我當天的位置,在那之前我都不能插手整體事宜。

  聽到朋友刻意把親族尊稱為家族職階,鎮鬼疑惑的望向回話者。

  「妳是他姐啊,哪不能做決定了?而且族長什麼啊,然不就妳表哥嗎……?」

  發生什麼事情了啊?妳特地這樣尊稱然也太奇怪了吧。

  感覺也不像是平時你們兄妹調侃的那樣,怪不舒服的唉。

  不知道親弟下一步又想對這群失去理智的怨靈幹些什麼,惡鬼巡司索性專注在朋友的問題上。

  「他妖師成年禮時,有個位置只能我去站,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權力編排協助的其他人等。」

  待言罷之刻,褚姓白袍終於又有動作了。

  她立刻再次續筆紀錄細節,可木妖精遺孤卻再次發問。

  「什麼位置非妳不可啊,妳不是後天能力繼承人嗎?先天能力的力量鞏固和引導歸順本體操控關妳什麼事了?」

  這不合理吧?妳弟的事情真光靠然一個族長之位就越妳權管上了?

  先不說我覺得他只要事情不嚴重就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妳怎麼能忍?

  被問題問到停下紀錄的動作。

  許久後,褚冥玥才眼簾微微垂下幾許的應去。

  「……的位置。」

  雖然對方說得極小聲,但譚希爾聽到了關鍵字。

  她書寫的動作也停住兩秒後才繼續接著寫。

  鎮鬼語焉不詳的道:「這樣啊,難怪需要妳不管事……。」

  或許身為朋友的通同性就是護短護得特別清明吧。

  又紀錄了片刻,她眉頭皺得可老緊了,並言勸過去一句。

  「妳跟然不是也沒有經歷過成年禮嗎,其實刻意調整心性去控制並不是太難,沒考慮直接冶煉他自身的心性去控制啊?」

  妖師的能力和心理狀態成正比,不論正向或是逆向,只要走極端就會更強大,妳如果接了這個位置沒問題吧……?

  「我覺得就算妳讓……直接來,應該也沒問題,不大需要非得讓妳來才對,妳這樣以後很容易跟他的發展捆綁上喔,而且多少也會更影響妳的情緒起伏。」

  妖師成年禮針對那個位置的催眠陣上,辛西亞有提過古籍內說很難處理,那已經是超脫手足情誼的範圍了。

  平常思慮都沒如此之多的朋友竟然難得認真思索上,這是真把她當姐妹看了。

  惡鬼對鎮鬼此時表露出的擔憂儘管沒形色出暖意,但心底的溫暖感是騙不了人的。

  這也讓她耐下心交代更多,想讓朋友發自內心的同意她去辦這回事。

  「私心吧,我和他都不希望我弟是靠著漠然和無情來控制的,已知和未知有著本質上的落差,如果換個人來他沒辦法更穩定。」

  語至此,她停頓片刻才接了後言。

  「而且得要保證安全性,不太合適讓……來。」

  不過就是個催眠陣,我還不至於被一個小小儀式中的心理暗示影響到真實狀態。

  放心吧。


留言

@裝進袋子帶走 之後就會知道了(微妙一笑) 5 天前
作者!!!!有什麼是我們這些尊貴VIP會員不能看的!!!!! 寫清楚呀!!!抓心撓肺好想知道是什麼!!!!!(抱頭) 2024-4-28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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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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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親幾勒。

  當褚冥玥和譚希爾聊著褚冥漾成年禮的事情時,被討論的當事者可忙了。

  他忙著躲一堆想跟他「阿姑親一下」的怨靈們。

  為了迴避包圍,褚姓妖師跟眾鬼當局上演一場1V53的四角遊戲。

  還真要忍不住嘆一下牛頭馬面效率不足,天使又不夠多到能到處跑的幫忙淨化。

  當不成英雄的高三少年差點忍不住脫口一句:非禮啊!

  還得多虧大樓尚未砌牆的總坪數算來也頗大,外加身手被學長們加老姐鍛鍊得不錯,否則他真得是一隻被拋入紅火蟻窩的小奶狗了。

  從右上閃到右下,自右下奔至左下,由左下避到左上,來來去去幾回還真的當成在跳華爾滋般的轉陀螺。

  行吧,非禮和吐槽怨靈像紅火蟻們的這兩回事是開玩笑的……,妖師少年思忖的其實仍舊是核心信仰。

  真的,看看他歛起微笑後比平時還嚴肅點的表情就知道。

  大方向是決定要溫柔了,但該做出什麼行為才能叫做真正的溫柔……?

  拿捏不出正確答案的褚家弟弟陷入無盡躊躇中。

  眉頭緊鎖,他規避來犯的同刻不停思索著。

  我最讓大家執著的點、那個讓我做決定時總煩躁和不舒服的點。

  ……還有他們想阻礙我成長和跨步的點到底是什麼?

  有時候,世界會在某些時刻用事件回應某人答案。

  當下的感受非常微妙,好像理應就該如此發生,宛如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被安排好定局,卻又找不出任何科學根據去闡明事件發生的主因。

  只待演員出生降臨,然後窮極一生去上演既定的戲碼,在應該發生的時刻去迎來必然。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一向只在當事者們投入與否,和演技是否生澀罷了吧?

  光一直躲的狂耗時間也不是好事。

  年紀還沒那麼大的少年,時間久了多少還是沉不太住氣。

  正當耐心逐罄之刻,他從左上回到場中央,打算不再躲了,先就此做罷的開始著手處理。

  可周圍的紛擾與攻擊卻乍然停下,這令褚姓妖師疑惑的頓在原地。

  人類生前就是如此,死後好像也躲不開這個定律。

  當有人過分高潔突出,就有人會因為不滿而選擇攻擊。

  表面上總講得冠冕堂皇、頭頭是道,實際上也不過是見不得他人好的小丑戲碼,放到死後也是這般。

  興許是世界意識閒來無事,想懶洋洋的回應一下他的迷惘了。

  過於乾淨的東西對骯髒來說是恐怖的存在,兩者有明確的分界,無法相互交融。

  如同任何創作作品間的黨爭般,異類是需要排除的。

  多數決的殘酷人類社會下,已經沒有該有的理智去斷定誰是善良誰是邪惡。

  只要異己,那就是錯誤。

  很荒唐,不是嗎?

  但這些理念卻充斥社會的各個角落。

  只有主流才是勝利,次流終究是殘缺,旁觀的人選擇無聲,他們以為這樣能脫離被擺上兇手位置的局面。

  殊不知,實際上他們也是一群沒說話的殺人犯。

  當兩極對峙的開始,只要沒選邊站,好似就定罪了。

  選邊的必然有罪,而不選邊的同為緘默廢票的罪人。

  把任何事情站遠一點的看,會發現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純然有意義與絕對正確的。

  此刻,怨靈們統一面朝入口處。

  它們戒備無比,宛如野獸般朝來人低吼著。

  高三妖師循著群眾的目光望去,露臉的是一名外輪廓很白淨,有著白色光輝的半透明小女童,目測大概才三至五歲之間。

  她沒有在場怨靈那般恐怖人心的外表,反而如同還活著一般。

  殺氣更不用說了,一分一毫都感受不到。

  沒料到結界內會有外來的普通靈體選擇介入,更別提來者是這麼小一隻的女孩了。

  褚家大男孩沒放鬆戒備,他只是站挺了身子,靜靜等待那從結界外向他步來的女孩。

  緊捏著身上那件白色露肩小洋裝的兩側布料,女童戰戰兢兢的環顧周圍的住戶。

  她膽怯害怕的神色表露無遺,卻仍硬著頭皮鼓足勇氣向前往場中央的人走去。

  最後,她終於踏著與其身上衣著頗有反差的一地腥紅來到褚冥漾的面前,抬頭仰望這名陌生的大哥哥。

  這瞬間,褚家大男孩的腦海內不可控的浮出一幕很模糊的畫面。

  那是一對骨瘦肌黃的母女,女童身上的洋裝沒有此刻如此乾淨毫無破損,反而沾染了許多油汙,還破了好幾個洞。

  她們被一名飲酒癲狂的中年肥肚腩男子親手推下高樓。

  白袍妖師對畫面中的婦人有印象,是最初現身攻擊他,且肚裡還有胎兒的那位母親。

  ……這代表著二屍三命?

  她還那麼小,……甚至比冥玥當初還小。

  本能的惻隱之心令褚冥漾眸光不禁一暗,更何況還將其的年齡與自家老姐小時候的無助做了對比。

  每見到關乎生死的事情上演一次,他都忍不住想起本家內表哥與親姐曾經面臨過的那場慘案。

  也正因如此,他曾經想過要用最狠戾的手法報復那些重柳族,甚至把一直排斥他的那群白色種族摁在地板上摩擦。

  要不是身旁有著學長阻止,外加老姐曾提過與白陵然選擇隱瞞一切就是想讓他與母親不要活在兇手的影響之下,能夠開開心心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著就好了。

  是的,如果不是這樣,或許他早就轉至濫用力量的方向前去了吧。

  頓了頓,凡斯的後人是如此想著的。

  畢竟人類是一種當權力與力量越高,就越容易忘卻謙虛與良善之德,擅長沉醉傲慢與縱慾原罪當中的生物。

  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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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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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幹正事。

  儘管實際境遇上來說大相徑庭,但個人經歷與女童的際遇於死亡這件事上重疊一塊。

  正當褚姓妖師因共鳴而想對來者投以憐憫和疼惜的眼神時,他卻只能望見一雙天真無邪中帶點微量疑惑的眼眸。

  愣了愣,他望向對方的雙眼微微瞪大。

  ……竟然毫無怨懟?

  妳不恨嗎?

  他不可置信於女童明明被生父親手推下樓,母親也失去理智的沉淪憤恨化為怨靈,但其本身卻能毫無不滿的白瑕如一。

  生於憂患、死於非命,卻能滴塵不染,這該有多不可思議。

  俗話總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褚冥漾想求的一解不就在起頭了嗎?

  為什麼溫柔、為什麼善良、為什麼毫無城府、為什麼格守道德,與之相對映的是天真、單純、無知、無邪。

  溫柔和煦、淨如白紙、乾淨澄澈、不忘初心。

  這瞬間,他茅塞頓開。

  「啊……,好像猜到她想保護的是什麼了。」

  還有大家為什麼對我這麼特別的原因。

  真的真的很笨啊,笨得太乾淨了一點。

  想至此,褚家大男孩緊鎖的眉心終於鬆去。

  他顧向女童的眼神不免染上些許緬懷,似是想藉由對方來望見過往的自身。

  笨的本錢,無非就是有人幫你兜著外頭的風雨。

  大多數人都是在錯誤和痛苦中學習長大和聰明,這樣看來,笨也不為失是一種幸福吧。

  用笨此字來去概括關乎澄澈與潔淨的所有一切,並非為了暗諷唐突加入的女孩未諳世事。

  這般論調更像是高三少年在定義個人的過往與此時。

  他勾起一抹略顯無奈的笑意,心底想著。

  聰明人看到笨的人,只會覺得無害和放鬆吧……。

  也難怪除了冥玥外,那些長時間需要防備和武裝的學長還有千冬歲他們能放心了,畢竟在傻瓜面前根本不需要擔心被其背刺啊。

  所以在我面前,那群人可以無所顧慮的鬆下心,也能在認識我後放下諸多擔憂與顧忌的信任我不會走上歪路。

  這下,來自妖師一族的少年終於知道他身上明確的閃光點為何了。

  笑著笑著,他笑意不免的變得有些自嘲。

  實際上每段關係都是一場無形的交易,比人類所想的還要現實許多。

  用單純換取他人的信任、用誠實購入信實的標籤、以時間增添逐深的印象,以示善置換別人的留眼。

  人格、人品,這些無法明碼標價的特質就這樣在時間的積累下成了一種當事人的代名詞,最後擴及周身的人、事、物,去影響外界對自身的定義。

  倒也不是太現實的去劃分,人與人之間感情的紐帶還是存在的,只是從心理學去分析的邏輯搬上來看就是如此。

  要有動機才會有後續行為,若然人沒了思想與喜惡,那就與只存有判斷是否的機器毫無二樣了。

  人類一向喜歡美好,所以他們喜熱衷將任何感情吹捧得無私,不論親情、友情、愛情都是。

  最終,在理性與邏輯的分析之下,那些瘋狂且不計後果的付出,也無非是想換得對方身上的什麼罷了。

  歌功情感能毫無基礎的無中生有,好來吹噓當事人給出的它是如此白淨無暇,不那麼卑廉賤價。

  人類很無聊,不是嗎?

  生活已經很苦難了,所以他們嚮往故事情節中那種王子公主般的童話故事。

  門當戶對的一見鍾情、順其自然的修成正果、毫無爭吵與矛盾的關係、命中注定要有的邂逅,這種夢境中才有的愛情戲碼是人類特別愛、特別渴望上天垂憐降下的。

  永無矛盾的家庭關係、相互理解的父母手足之情、開誠佈公的毫無隱瞞相互提攜,這樣的親情戲碼也是人類所愛,好像總希望每組家庭都能成為模範,只要缺了一點就是不及格。

  論及友情也是如此。

  是非不分的義氣相挺是緣自於天定的緣分。

  為了他人甘願犧牲自我這回事,相較於只是希望被保護者能乾淨如昔硬扣上的個人主觀期望,人類更喜歡說這是一種感情高過天際的友愛之誼。

  武斷的決定誰該瞭解誰不該瞭解,可以用「我只是在保護誰」來去推託,而不去承認這是一種過度自我中心的英雄主義。

  這就跟人會喜歡糖果、討厭黃蓮一樣,人都熱愛顧及好的一面,討厭黑暗的一面。

  的確,既然事情總歸為一體兩面,那為什麼不往好的方向看就好了呢?

  反正人生在世,誰也脫不出此一定律,那就一同接受吧。

  就連少年,他來日也脫不出從個人角度武斷做出選擇的戲碼。

  又或者從他拿到那本書且隱瞞家人們開始調查之際,他就已經踏上了每人必有的那條不歸路。

  當然了,剛被事件啟蒙的白袍大男孩並未剖析人性到如此深入的地步。

  僅僅算擦邊的明瞭到眾人與喜歡之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一嘆,抬手想拍拍女孩的頭頂,卻拍了個空無法觸及。

  頓住幾許後,他對其和煦一笑。

  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明白,褚冥漾自說自話的言道著。

  「他們想保護的,根本不是我啊,而是最開始那個毫無改變的『褚冥漾』……。」

  最好保護到一輩子都不要改變的那種。

  或許想要達成喜歡之人心中的期望也算是愛情內的人之常情吧。

  累積資本也是人的本欲之一。

  就算沒有身份資格購買,又或者從來沒想過能有購買的一天,這都無法避開褚家弟弟本能的想令自身符合對方的喜好。

  褚姓白袍收回想給小妹妹一技安心摸頭殺,卻只換得尷尬的手。

  他無視旁邊還在低吼威嚇卻不好好攻擊敵人幹點正事的怨靈們。

  好吧,就算不知道它們為什麼都怕一個毫無威脅的純淨小靈魂,但妖師少年總歸不用到處躲著,能好好想點事情了。

  他針對猜測出的方向陷入沉思中。

  ……剛剛就已經確定強大不代表需要冷漠了,那要如何才能做到我還是我的同時,卻又繼續往前?

  冥玥的期望是真的有些難辦了,……雖然她也沒有跟我主動提過她希望我能這樣就是。

  最近好像都比較常把自己套進去學長和冥玥的思維中應戰。

  那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怎麼做……?

  我又不可能永遠傻著給人保護,就算大家和她都希望我不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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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4-27 20:3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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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勾勾,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當褚冥漾獨自忖度、思量該怎麼下腳時,環境情勢再次發生改變。

  來時的入口處因為女孩的進入大敞著,怨靈們以由內向外的U字型為陣列包圍著兩人。

  它們還是乖巧的包圍在一旁而已並未展開攻擊,但卻一改方才的低吼,而是開始音量拔高的尖笑著。

  比起因為過於潔淨的女孩到來而畏懼與排斥,此時它們更像是在等待什麼出現。

  果不其然,在褚冥漾閃過這項猜測時,他背後的空氣中震盪出一股邪惡的氣場做為序奏。

  他真的很想問問來者的禮貌放哪了,打斷人思緒都不先招呼一聲嗎?

  ……行吧,人都死了,還管什麼家教與修養,不禮貌也沒差了吧,隨便它們開心就好。

  白袍妖師輕嘆一口,他的腦海中再次不受控的浮現歷史畫面。

  畫面是如此上演的。

  這次是女童神色慌張的站在一旁,卻被母親身上圍繞的腥紅血霧隔開,小小的她制止不了對方服貼在男子的身後。

  已成怨靈的妻子日復一日的服貼在當事人耳畔,試圖洗腦與慫恿其尋短。

  最後,終於在某日成功讓這人選擇自縊而亡。

  此刻,懸掛於鋼筋上綁成繩圈的那條電線,少年總算知道它的來由了。

  他很慶幸剛剛規避怨靈攻擊時因為心裡覺得怪詭異的沒握上去借力。

  否則他一定滿臉嫌棄的即刻叫米納斯調成大雨模式,先好好洗個手再來想怎麼戰……。

  沒辦法,身為顏狗的褚家大男孩真心覺得那個男人顏值獨特到令人不舒服。

  先從穿著與氣質形容吧,電視劇裡面會喝醉酒還家暴老婆孩子的中年胖胖無賴男,對方大概就長這副邋遢模樣。

  更別提那兩瓣肥厚的香腸嘴,還有鼻孔旁邊的三八痣了。

  他忍不住開始想著那名長相清秀的婦人是不是被逼婚才會嫁給這種沒顏又沒心,還親手殺了妻女的敗類。

  雖說不能以貌取人啦,看看今天遇到的金髮男就知道人帥不一定人品就好。

  要是心壞就算了,五官也同時長歪,那就真的是超級沒救可以直接送火葬場開大火了唉。

  一感受到那股氣息盪出,女孩便驚恐的望著少年背後的方向,並往其挨近幾許想尋求點安全感。

  鬼族也算是隸屬守世界的專利了吧?

  世間物種何其多,妖魔鬼怪也併在其列。

  山林間有魑魅魍魎,爛尾樓有魂靈厲體。

  當惡意匯聚成有形之刻,那就宛如鬼片當中的『鬼』一樣具有實體可以觸及現實的一切了。

  通常,怨靈吸飽地勢所依附的怨氣後會由靈體走至半虛實的聚合體,並且永久停留在此。

  聚合體因融合了大量的惡意、執念、怨恨,比怨靈更高一階,也擁有更兇殘的破壞力。

  可聚合體並非只有怨靈可以進化而成,人生而在世總會偶爾有幾名特例。

  人心向來比鬼還可怕,生前並未良善的人統稱惡人。

  當惡人一死,煞靈現世。

  死後自帶煞氣,對外本能的想屠戮就算了,對內還時不時的把同伴抓來吸取更多的怨恨。

  最終,煞靈將在能量的積累下成為邪鬼。

  邪鬼已經並非靈體,也不再受限於死前之地。

  在公會的規則中,如果發現了,袍級必須得自行調整任務的優先順序即刻進行清除,避免其脫離原始場地,步入都會區域對凡人進行屠殺血洗。

  領頭人的邪鬼都親自現身了,代表就算怨靈們抓不住這位少年,對方也難逃一死。

  眾鬼的嘲笑聲還在持續著,它們的目光也因為噬血的本能而充斥著狂喜。

  嗯?這樣看來邪鬼貌似挺難搞的嗎?

  但這些其實令褚冥漾無語至極。

  畢竟……,這挺像井底之蛙還有夜郎自大的最高範本教材。

  當一個集體中有人能力突出而被擁戴為頭,眾人與當事者都會有個對方即代表著最強的錯覺。

  殊不知把後方那位仁兄丟去守世界跟白袍考試時出現的崁德拉狼廝殺可能還比不過一堆犬科生物……。

  除靈任務就是這麼樸實無華而且枯燥,其難點就在怎麼把一個簡單到可以發呆做的東西做到盡可能高分點吧。

  行了,現在比起在乎會不會被後方邪鬼突襲而來,白袍大男孩更在意身前這位唐突介入任務,且一直往他挨近的女童靈體。

  袍級通常只需要負責任務範圍內的存在,而該名靈體已經是他當前任務以外的項目了。

  打量這個連他膝蓋高度都不到的小女孩,白袍妖師是真的苦惱一輪了。

  活脫不給人苦惱的空閒時間,女孩因為對方背後湧出的黑霧不知所措的哭了出來。

  終於有更多動作了,她雙手合十的一直不斷拜著褚冥漾,好像想跟這人央求些什麼,同時眼神一直來回往對方身上與左側人海那處飄來飄去。

  好奇心驅使下,褚姓妖師循著女孩的目光方向顧去。

  最後,他找到左側人海中只能匍匐於地面,看起來凶狠中帶著狼狽的女童母親。

  只是比起最初純粹的怨恨,此刻那名婦人眼裡還充斥著名為恐懼的情緒。

  ……是因為生前和死後都脫離不了被家暴的命運嗎?

  所以儘管沒有靈智,但比起周圍的鼓譟,當事人更加本能的畏懼著害死她的兇手。

  閃過這則猜測,褚冥漾收起目光重回女童身上。

  這孩子還在緊張的來回看著眼前這名穿著特殊的大哥哥,和人海中的媽媽。

  那雙合十的小手和懇切請求與祈禱的小目光,很好,這下終於讓褚白袍意會到對方應該是誤把他當神明降下來幫忙了。

  並非沒有實力躲不過突擊。

  背對那團還在滾滾升騰的黑霧,他尷尬一笑的道:「我不是神仙啦,我只是普通人……。」

  雖然我的確就是為了處理這裡的問題才來的,但妳這樣拜我也沒用啊。

  ……我又不是神。

  興許是祈禱沒得到回應,女童停住動作,眼裡原先有些盼望的光點消去不少。

  下一刻,她好似又回過神,緊張的想伸手拽向大哥哥的白袍,並把對方往入口處拖,想帶著對方逃走。

  可是那隻小手卻撲了個空,完全無法碰到褚冥漾。

  瞧見女孩先是有點失落,卻下一秒開始擔憂他的表情,甚至想帶他逃。

  這些天真無邪又良善的小舉動令褚冥漾嘴角微揚。

  想了想,他蹲下身與小女童平視著,並噙起一抹鄰家大哥那般和善的笑意。

  「不過……。」

  語句停頓了兩秒,對上女童好奇卻又恐懼他身後來物的目光。

  他和藹的問道:「妳相信哥哥會變魔術嗎?」

  語罷,白袍少年從納物符喚出一張冰符先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對孩童晃了兩下。

  如果是守世界的人來看一定會翻其一個大白眼,但對生來就是普通人的女童就不一樣了。

  不是神明又穿著特殊的大哥哥竟然能翻手就變出一張藍白藍白的符紙,這對生前沒見過太多世面的她來說已經很稀奇了。

  驚奇的望著符紙,又把小眼神往大哥哥的臉上投去。

  儘管她死亡時因為過度年幼,所以意識薄弱造成此刻無法言語,但光這一小點被引走目光和注意力的表現就令褚冥漾猜到這孩子應該是很想問他怎麼做到的。

  沒藏著腋著吊小朋友胃口,笑了笑後,他將其藉由場間不停下落的雨水結合冰符化形成一枚能飄上空的小氣球。

  隨後,他釋出善意的將小氣球遞給對方。

  生時從未見過此等特別的術法,更別提死後只能在這片荒涼的爛尾樓區域遊蕩,天天泡在一群想拖別人一起死的怨靈之間。

  真被大哥哥神奇的魔術表演勾到忘卻恐懼了,女童一時間也忘記要哭,眼睛發亮的伸出小手接過那個白色又冰涼涼的小氣球。

  回過神後,她乖巧的點點頭,嘴角的笑意是那種得到小寶藏的歡快感。

  她相信哥哥會變魔術,而且很厲害很厲害。

  都說生死之間的畫面小孩不適合觀看了,更何況……。

  頓了幾下,思忖過後褚白袍選擇這樣哄著女童。

  「那這裡等等會很危險喔,妳先去樓下玩雪,好不好啊?」

  發現這樣哄完後對方變得遲疑不少,他再言:「等等哥哥幫妳把媽媽變回來後妳再回來,我們約定好了,好不好?」

  我會盡力的,至少要讓她能跟妳短短的用正常狀態相處一下……。

  望了望大哥哥身後越來越濃的黑霧,還有人海中變得兇狠又忘記她是誰的媽媽。

  猶豫幾許後,女孩鄭重的又點了幾下頭。

  她擦擦眼角的淚珠後,將小氣球換左手拉著繩帶,並伸出右手比出小朋友喜歡的拉勾樣。

  這舉動令褚冥漾恍神了片刻,忍不住想起小時候他姐姐還會耐點性子哄他乖乖時也會要求拉勾。

  溫和的笑了,他伸出小指與其拉上勾。

  褚家大男孩將拇指與對方蓋了個小印章。

  他柔和的緩聲道:「哥哥跟妳打勾勾,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沒錯,我跟妳約定好了。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留言

@KK-IU 不要重看黑歷史了!(崩潰大哭) 5 天前
@什麼雷 @裝進袋子帶走 @KK-IU 感謝厚愛 我終於爬出來了(汗顏) 你們好整齊wwwww 5 天前
@KK-IU (蓋好被子) @裝進袋子帶走 開大火送走wwwww他的確很會照顧孩子 (可能永遠都有赤子之心?) 5 天前
求更!!!(>д<) 7 天前
(ಥ_ಥ) 7 天前
完了,想再次重看,剛點開第一樓,卻發現因為看太多次,後面內容就跑來來了,文章都快背起來了 7 天前
作者大大沒有更新的第五天,想他 _(:з)∠)_ 2024-5-2 16:54
作者大大沒有更新的第4天,想他_(:з)∠)_ 2024-5-1 22:02
漾在這邊真的好溫柔,他好適合去當幼師QQQ 感覺就會好好的帶小孩玩手臂單槓(前提是他訓練足夠) 或是一手抱一個精緻小孩,直接晉升漾爹、漾拔 漾:你五官長的稍微比較特別。(沉重下斷論後,轉頭望向旁邊橘褐色香菇頭的吊帶裙小妹妹) 漾:皮諾可,這個直接開大火吧。 2024-4-28 20:44
出來游蕩一下,然後繼續躺好 2024-4-27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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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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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認可的。

  拉完勾勾後,牽著褚冥漾送給她的氣球。

  小女孩三步一回頭,小小眉宇間透出濃濃的憂心。

  忘記是多久以前了,她的媽媽會跟她說好多好多童話故事。

  除了公主和王子之外,她最最最喜歡的就是一直保護公主的騎士了。

  附帶一提,最討厭的則是破壞幸福快樂的大魔王,跟爸爸一樣。

  想到那個會掀桌辱罵、亂把酒瓶砸向媽媽和她的父親,女童停住了腳步。

  帶著擔憂的小小目光再度回到與她已經有小段距離遠的白袍大哥哥身上。

  白淨的左手緊緊攥著氣球銀白色的塑膠繩帶,深怕這個陌生大哥哥最後再見時,會變得跟媽媽或是那些叔叔阿姨一樣不理她、兇她,她慌張的開始用右手指指入口處那頭。

  可回應女孩的仍是對方那抹溫柔寬心的笑意,和如與她約定時一樣單膝蹲伏的姿態。

  愣了楞,她不禁想起從資源回收翻出來的、破破舊舊的故事繪本裡面,帥氣的騎士就跟這個大哥哥現在一樣,是單膝跪著的。

  回過神,女孩深深的望著那個結界內的大哥哥點點頭。

  小小的雙手握拳平舉於胸前,她狀似想打打氣叫自己放心一些不要怕。

  ……騎士都可以殺掉魔王了,那這個哥哥一定也可以!

  隨後,相信陌生的大哥哥能獨自處理好一切。

  沒有回頭,她向著來時的入口小跑過去,準備離開可怕爸爸快要跑出來的地方。

  而若要問起為什麼女童可以於袍級任務執行的中途插入場地內……,或許還得要感謝鎮鬼與惡鬼巡司兩者的放行。

  嗯?放行的理由嗎?

  能讓雙鬼同意放行該不會這靈體來由很特別?

  才不。

  普通鬼魂能在受縛地點內無視空間與時間的進行穿梭。

  方才一邊閒聊一邊紀錄的兩名女人貴為公會紫袍,當然能發現有其他存在想靠近任務地點。

  自女童因為好奇而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偷偷窺看褚姓白袍時,她們就知情了。

  那小小的眼神裡有著躊躇、擔憂,以及微量的期盼。

  看到最後,發現來者竟然能毫髮無傷時,小女孩眼睛都發亮了。

  得出這女孩是有事相求的結論,有目共睹之餘,她們也當即判定此一魂靈並不會對任務造成影響。

  第一,褚家大男孩設立的囚魄陣只針對怨靈,不會傷到這個無辜靈體。

  第二,反正死不了人,也不會影響到任務,與其一直看白袍光規避怨靈群卻不做事,還不如放個沒有威脅的外來者進去,看看對方會幹點啥。

  一個是有自信能隨時破開友人老弟的結界進去救場,另一位則單純好奇自家老弟若然見到無辜的靈體後會有什麼反應。

  ……好吧,說白點。

  這兩位大姐因為想看戲,所以就隨便女孩跑進去了。

  往向著這頭小跑而來的女童望去,鎮鬼忍不住笑道著。

  「還真難得,待在這種鬼地方這麼久竟然沒有一起異變。」

  而且妳弟也太暖了吧,還送小禮物給她啊。

  多久沒看到這種會對普通靈魂好的人啦?

  目光跟著那顆被女孩牽著一起走的小氣球移動,惡鬼巡司淡淡應聲。

  「……多虧還沒開始學會分辨善惡,連情緒都只有開心興奮跟難過恐懼,不明白怨恨是什麼。」

  雙方交匯剎那前,兩人稍稍的側過身讓路給這名小朋友。

  儘管巡司專用的匿蹤術能讓靈體和袍級見不著她們,同時就算擋到路了,她們也知道這孩子能輕易的穿透過去,卻仍然下意識的這樣做。

  女童與立於兩側的公會雙鬼大姐姐們擦身而過。

  收回視線,褚姓巡司眸光淡淡的瞧回場上的白袍大男孩那處。

  打從任務在巡司開始計時的瞬間,對方就已經消耗不少時間在自言自語,還有搞出一堆花里胡哨,可對巡司滿溢偏心的場面。

  雖說樹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癡。

  整天褚家姐姐最喜歡罵的無非就是蠢貨、白癡、你有病的三件套給親弟。

  但上升至工作檯面,她可不認為自家老弟跟那群單純喜歡搞出華麗戲碼,卻什麼事都不想幹的腦弱袍級們一樣。

  行,這也是褚姓女人對親弟的信任吧。

  以往她可能真的不大明白對方腦子都在轉甚麼,就算現在兩人的思維也總不在同一個水平上。

  可現在她信任她家大男孩不會在任務中純粹沒事找事做,所以褚姓惡鬼女順著當前情勢再度於腦海中梳理一次來龍去脈。

  ……囚魄陣是為了阻絕戰鬥的波動和血脈往外傳遞、隔音結界是為了怕驚擾到下方的住民、護地結界很明顯的是不想破壞到場地。

  幻武降下的雨水中帶著白色種族的特性。

  讓幻武兵器降雨卻始終不出手,外加大多數時候都不習慣運用黑色力量,卻選擇在任務中主動使用了……。

  想到這,大概知道親弟想做什麼的褚冥玥眉頭一蹙。

  「……他是認真的嗎?」

  別鬧了,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你不可能做到的。

  我以前也不是沒試過讓心態真的趨近於平和與尊重。

  ……只可惜最後時間都花了,還是換不到祂認可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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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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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吵到我眼睛了。

  比起友人陷入個人的沉思與猜測內,譚希爾倒是挺悠哉輕鬆又滿意的點點頭。

  她笑望著跑下樓梯間沒幾步就消失的小小背影,享受與感悟人間美好的那股暖意。

  突然,空氣的異變和刻印回傳的異常讓她拉回注意力。

  殺意是一種無形的氣場,嗯……,從理論上來講是這樣沒錯。

  感知力薄弱的普通人最多就覺得不太舒服和雙腿發軟罷了,可對感知力增強不知道幾百里去的守世界人士們就不同了。

  枯茶色的眸子沒平時那麼光亮,興許是在場的三人儘管未有過對此進行交談,卻都知道這位偉大的邪鬼到底生前都幹了些什麼破事。

  就算是以率性和爽朗性格著稱的鎮鬼也難免有點主觀情緒浮起,方才帶暖的笑容降下不少。

  眸光變得較暗,她淡淡往褚家大男孩身後滾滾翻騰的黑霧中瞥去。

  片刻後,從中步出一道兩米高左右,且全身的肌膚呈現藍灰色的臃腫身影。

  用衣衫襤褸來形容還過獎了,根本是把破布碎塊遮在重要三點而已。

  別人進化成邪鬼各個都是肌肉型的殘暴猛鬼,……怎麼換成這貨就成了藍灰色的男性女乳症加有肥胖三高的大哥布林。

  每走一步,那胸前的波濤洶湧都讓育幼院大姐大有些自愧不如了。

  曾幾何時,向來都只有朋友們顏面神經失調的份,這下換作她瞅著那不忍直視的畫面,眼角突突的抽搐兩下。

  發現旁邊的友人神色漠然、淡定自如,平日習慣使然的清冷感透出些許,手裡執著的鋼筆又開始工作的唰唰紀錄了。

  瞧見這幕,木妖精忍不住無奈起來。

  ……行吧,妳打從一開始就沒讓這傢伙入眼過了吧。

  不過妳弟與後面那位比較過後是真越看越帥了……,還真是沒有比較沒有傷害。

  難看是難看,但又不能不看。

  譚希爾仗著袍級針對性的匿蹤術不會被發現,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眼睛瞎了也得好好寫,否則回去玥玥又不知道要我重寫多少次了。

  調整好心情面對難以入目的邪鬼,她耐著性子把視線重新放回場上。

  映入眼裡的是以半環狀包圍白袍少年與邪鬼的怨靈們。

  白袍大男孩緩緩站起身,而不斷往他走近的邪鬼停下腳步了。

  見到地頭王真的親自出現,原先戲謔尖笑的它們情緒更加沸騰,無神智的它們瘋狂叫囂著讓此地的領頭者殺了他。

  聽到「奴僕」們的請求,邪鬼臉上的兩隻銅鈴大眼定睛在前方的小小背影上。

  身形大小的落差讓它生物本能的擁有了底氣。

  邪鬼不禁咧嘴邪笑,快咧到裂開的香腸嘴裡開始湧出許多黑色瘴氣,伴隨著如同瓦斯外洩的嘶嘶聲。

  要是現在褚家弟弟轉過來好好對其打量一番,可能他會困惑對方嘴巴現在這麼開到底怎麼發出嘶嘶聲的,再來應該會把重點放在那發黑的齒縫上。

  最終,他大概會選擇體諒一下對方死前連牙刷都買不起,可能牙縫蛀牙了……。

  幸好讀心不是每個人都會,天大地大就碰上妖師學弟他的精靈好學長一名會而已。

  否則可能有機會上演一場不動口和動手,光內心戲就能把當前敵方氣到吐血而亡的戲碼。

  邪鬼舉起它身上的四隻手臂,身子微彎,一副預備助跑進攻的姿態。

  好吧,這貨醜歸醜,但真正引起鎮鬼徹底收回注意力的主因卻不是它,而是褚冥漾。

  怕多看了髒東西會長針眼,她茶色的眼眸說收就收,開始上下不斷打量當前任務的白袍少年,並用鋼筆的筆蓋處往後腦勺那困惑的撓了幾下。

  感知力就像是一個二十四小時開啟的、身體擴張出去的感官受器。

  基本上當事人不刻意去壓抑,那就會遵循血脈所擁有的力量擴散於周身。

  有時因為情緒憤怒、恐懼、怨恨,就會把原先感知力的氣場化形為實。

  實力越強的人看到的世界會更加不同,而譚希爾能清楚的見到原先溢散在對方周身搖擺不定且不明顯的黑色粉塵狀氣場突然寂靜的定格住,不再如剛剛般震動浮躁。

  不對啊,他剛剛那麼躁的力量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

  小漾他性子看著也不像玥玥或然一樣可以瞬間平心啊。

  我的感覺神經是不是故障了啊?

  想著的同時,場上此刻應該要立即轉頭對付邪鬼的少年竟然真像是跟那些散出的力量一樣定格了。

  他頭微微低著,墨色的眼眸淡淡的將視線落在下方的血水面上,杵在那一動也不動。

  見這沒打算給點反應,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站著睡著了的譚希爾滿頭問號。

  發現目標物進化成任務範圍外的物種也不至於嚇到傻了吧……?

  睡、睡著了嗎?

  對當前情況真的無法理解的她只能朝身旁那人問去。

  「玥玥,他還好吧,怎麼站著不動了?」

  怎麼突然就罷工了?

  逗完孩子後不至於會傻吧,他該不會真的睡著了吧?

  妳也不會突然就站著睡著啊,妳弟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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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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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樣子。

  還真仗著巡司專用匿蹤術好用又便利。

  兩個巡司亮晃晃的站在門口,既不怕被袍級看見又不擔心被聽到交談。

  猜到自家老弟到底想做什麼後,褚冥玥心情並沒有很好。

  ……美德這種存在不是表面演得好看就夠了。

  就算個人認為再怎麼真誠,只要祂認為有不妥的地方就會盡數駁回。

  越想越覺得自家弟弟是真的天真過頭。

  微微的輕嘆一口,褚家姐姐已經做好之後得要收拾爛攤子的心理準備了。

  她停了正在紀錄邪鬼當前狀態層級的筆,並朝親弟瞥去。

  可誰知,本想睞完一眼就收回來的目光卻不移的黏到對方身上了。

  是因為場景與色調的反差感過強嗎?

  還是對方身上的氣場真的與平時有所不同?

  映入她眼裡的是該層紅黑中的唯一一抹潔白,也是有著些許人潮與雲遮月的背景。

  幻武兵器所造的降雨並未打濕契約主一丁半點,甚至在對方進行翻滾或跑動的規避後,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清乾淨那些沾染到身上的血水。

  黑色的短髮維持乾爽狀態的隨風飄揚,那兩汪總令人覺得清澈的墨水潭比平時看到的還淡了些。

  飄盪的白袍下擺是褚家大男孩身上目前動靜最大的存在了。

  而那股自加入守世界後開始隱隱外洩且不大受控的力量是真的如朋友所言的徹底靜下來,像是被力量持有的主人自主強行固定住般。

  就連結界上的微弱躁動感都失蹤,變得穩固無比。

  界外兩名女人,一個頂著費解的表情打量少年、一個略顯訝異的定睛親弟。

  此刻,界內的白袍妖師盯著血水面中他自己的倒影,沒有多餘的動作。

  雨滴一點一滴的落在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把他的身影都糊去不少。

  褚冥漾想為了喜歡的人做到除了維持善良之外,還能變得更加溫柔與強大。

  然而溫柔到底是什麼。

  是對人禮貌、說話輕聲細語嗎?

  若真要說溫柔,每個人表現的好像都不是很全面。

  以他本身的話就是乖順、白陵然是和煦、冰炎是行為式的關愛、米可蕥是親和力作為表現。

  夏碎是平時的發言、萊恩是無條件的保護、千冬歲是觀察力縝密而給出合理應對。

  西瑞的話,那就是赤裸裸的用直白的情緒表達出他有多在意一個人了吧?

  想到朋友們,尤其是那個讓他不要有殺氣,還想一同長靈犀到比天高和生日送他內褲的朋友,他不禁輕笑出聲。

  行吧,如果某天真長出來了我多考慮五秒再來鏟。

  而最後,褚冥玥這個讓他愛不得卻放不下的女人,或許便是潤物細無聲,始終都在暗處兜著底給他靠的溫柔吧。

  該想的人都想過一輪了,可在這時,明明不大熟,但他下意識的又閃過了庚這號人物。

  對啊,剛剛怎麼都沒想到過?

  要說我認識的人能夠完全套進去溫柔這兩字的最高範本,庚學姊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吧?

  ……雖然她黃金比例的微笑我莫名的有點怕就是了。

  既然都莫名其妙閃出這號人物了,褚家大男孩總覺得不想白不想。

  說不定想一想後,等等面對『處刑』時心情就能更輕鬆和無礙了。

  ……庚學姊的溫柔喔。

  眉間蹙起,他想。

  比起表面演得漂亮但是重要時刻掉鍊子,果然真正溫柔且強大的人會是如此的吧。

  就算實力不濟,也能在應對險情時保有冷靜、靠鎮定與從容不迫的態度安定旁人,並將當前的困境梳理乾淨,加以解決。

  同時溫柔的人好像都不大會選擇逼迫別人要按照他們的期望所行,對抱有不同立場的人也更為尊重。

  被尋釁冒犯或受到攻擊時,擁有這個特質的人也不大會轉眼就發泄個人的負面情緒,更不接續做出攻擊性的言論和行為。

  對的,即使同樣身陷紛爭情態中強烈的負面情緒,他們那樣的人卻仍舊願意留出一部分的心力,好來進行自我約束。

  好像很多人都會覺得退守是種示弱,或許吧,在實質層面的戰場上是這樣。

  但依照他對那位學姐的淺薄印象來斷定……。

  溫柔好像不等同於沒有個人想法、盲目順從、行為被動或者力不從心。

  相反的,對方貌似總能在不管大事或是小事中去抉擇出更合適、柔和、利於處置麻煩和盡可能不得罪他人的方式來表達出個人的堅定立場。

  這樣按著邏輯想下來,高三妖師覺得庚這位學姐其實也挺強的。

  又是一滴雨水把血水中的倒影打散了。

  瞧著因為漣漪糊掉的身影,他有些楞神的喃喃著。

  「如果能真正變得溫柔,好像就能做到更多事了……。」

  是啊,強這個字不過就是一個形容詞,它可以掛在任何名詞之後,並不單指實力。

  只是實力太肉眼可見了,所以普羅大眾比較會注目在其上罷了。

  態度保持堅決但不銳利、立場抱有堅定但不攻擊。

  秉公辦事不徇私,手法也盡可能沒有多餘負面情緒的把事辦好。

  褚家大男孩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雖然有點難,但就加減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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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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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開的賽黑樺。

  做好邏輯整理,也調整出該用什麼心情對邪鬼送行後。

  不管旁邊那群像是笑到發癲的怨靈們,褚冥漾維持在不大不小、剛剛好的音量。

  他語氣平緩的對身後邪鬼道去一句。

  「……感謝時間讓你變成有實體的存在。」

  這麼說起來,意識重塑也算是給半成品無辜的褒獎,而不是予向完成體邪性的鼓勵吧。

  不過真的很謝謝你成為這副模樣,才能讓我等等想做的事情不再有後顧之憂。

  溫柔有禮這回事也能激怒人,有人會信嗎?

  不論當事者談吐多麼得宜、心情與目光有多平靜與和煦,好似在失態的人眼中都能成為一種挑釁與瞧不起。

  就像現在這樣。

  自成了這棟大樓中的主子,邪鬼從未如此這般被他人不放在眼裡。

  背對著無視它就算了,對方那輕飄飄的一句話更是過份。

  儘管它已經失去任何正常思考的能力,卻也能從那句話中讀出幾分淡然。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或許這也算是一種惱羞成怒吧。

  化為邪鬼,性情本就嗜血兇殘,更遑論被一名擅闖入它家的小鬼頭輕看。

  下一秒。

  吼——

  被自我攻略挑釁到,邪鬼神色猙獰的咆哮一聲。

  瘴氣大量的從它的口裡湧出,直逼少年的小小身影,可最終卻被其身上的那件白袍輕易的化解了。

  真是豈有此理。

  生前就被瞧不起,死後終於風光無限的坐攬這群聽它行事的廢物們,怎能被一個憑空出現的賤人打破它不易得來的基業!

  暴怒的往白袍少年直衝,它四手合力的抬高,五指大張的微微曲起,想當場撕碎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臃腫身軀上的肥油隨著它的跑動一顫一顫的抖動著,血紅的水花也一朵朵盛開在它肥厚的腳掌下。

  而在入口處監評任務的巡司當然看見了。

  譚希爾因為過度疑惑而眉毛一高一低的曲著。

  她往旁邊袍級當事人的姐姐望去,又把目光收回那杵在原地不動的褚家大男孩身上。

  反正不管是睡著還是腦子傻了,朋友的老弟還是得顧一下。

  搞不懂白袍少年想幹嘛,外加友人又極度反常默不作聲的光呆愣的望著對方,她只好選擇先一步啟動刻印。

  想做點心態上的準備,號名鎮鬼的女巡司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將視線定著在身著白袍的小妖師身上,她用食指撥弄了下右耳上的耳環,下方掛著的月光石垂鏈也因此輕巧的晃盪起來。

  「回應賽樺族人的應召,平等而生的木之刻印燃起。

  待第一句言靈落下,從耳環鑲著的紅寶石中震盪出隸屬木妖精守護的符文,在她的耳際邊逐漸成形,該符文就飄在那處散發著瑩瑩紅光。

  也不知會否是錯覺,她原本為枯茶色的眸子貌似淺了幾分,閃過一絲不大明顯的流光。

  語未停的她繼續接著道出。

  「不插手俗世之價值定論,僅以守護任何生命為宗旨的賽樺使命——

  同時爛尾樓外的山林貌似正在應響呼召般。

  大量的木元素被汲取至她的腳底下,開始自主性的使用那些元素的力量一筆一劃的繪製出褐色的陣紋。

  譚希爾將語句在此做了停頓,將手上持著的筆和白皮紀錄本隱入次空間。

  右手則端控著腳下運轉的木元素陣法,左手則輕輕握拳的舉於胸前。

  原先在耳際的火紅符紋向著她的身位正前方幾許處飄去。

  鎮鬼的笑容此時是同平日對育幼院孩子們的那種關懷感,並用她本身那種圓潤清透又不失灑脫的御姐音道出他們種族陣法之語的結尾。

  「循著黑色血脈孩童的紋路生根吧,將侵擾其的傷害用鐵樺烈焰共構的無死角抵禦銷毀,讓他躺在不必擔驚受怕的安全搖籃中繼續成長。

  話落畢,華麗的紅色火系守護陣法盪開在她身前。

  菱形狀的陣法邊緣時不時竄出幾道不大聽話的燄火搖曳著,好似正在跟施術者鬱悶的要求著想吞噬任何妄想擊來的一切。

  火紅灼灼的是通用的燄火加護陣,而同刻之間,育幼院大姐大的黑色高跟皮靴下方的則是木妖精賽樺族才能針對被刻印者來自願生成的淩犯迭替陣。

  嗯?鎮鬼不打算用幻武兵器嗎?

  殺雞焉用牛刀。

  只用通用陣是有點懶了沒錯,但邪鬼這種生物真的很弱啊……。

  原世界的人如果見到了頂多世道大亂一陣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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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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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

  說到底,邪鬼不過就是從靈魂再重新生出強大破壞力的實體罷了。

  能胸口碎大石沒事,也能徒手打穿一面牆,手掌蓋下去人類的腦門就能像掐橘子一樣的掐爆。

  但弊端就是有了真正意義的新生命後,那它們就會再次面臨死亡,且靈魂會跟著本體的亡去徹底消散。

  這下,連投胎門票都沒它們的份了。

  等到原世界的人們徹底反應過來,且警察和軍隊準備就緒後。

  只要舉起機關槍包圍邪鬼,突突的掃射幾下就完事了,說不准還會把邪鬼的屍體搬去各國國家研究室研究而且記錄下來勒。

  行吧,防守已經就位。

  接下來,就只待對譚希爾來說不痛不癢的攻擊將會以兩倍增長的趨勢,用力的打擊到她張開的守護陣法上了。

  想到這,她是真的有些犯睏。

  「……小漾啊,如果你在它那傢伙揍去的震盪下還醒不了,那譚姐真的要就地睡覺了喔。」

  不過能不用一場接著一場監評到打卡下班,也算是被你照顧到接個輕鬆又能發呆的活了吧。

  雖然如果你真的睡著的話,玥玥應該會直接走進去揍你的……。

  身前火陣,腳下木陣,挺矛盾的組合,不是嗎?

  火與冰向來是一種抗衡,木與火則是象徵某種犧牲。

  世界的規則與脈絡比想像中還要複雜,種族的多樣性更不用說了,六界加一加根本不及備載。

  如果要問為何單單一個守護需要啟動雙重元素,或許得從鎮鬼身為的賽樺族血脈說起。

  世界中的交易向來很公平,誰都無法抵抗規則的禁錮。

  就像是燄之谷少主同時持有冰牙族的血脈可以駕馭逆兵器一樣,在世人眼裡看到的是特例中的強大,卻常常會忘卻他必須得要不定時的承受失衡的苦痛。

  也宛如藥師寺家的替身術是直接將一個人的致命傷轉移到另一人身上,一命抵一命。

  當一個能力越強大時,背後的代價就更為黑暗與苦楚,才得以去符合世界平衡的規則性。

  賽樺族的守護就是靠把控與自身木元素趨性最遠也最難發展又制衡他們的火元素來當代價。

  舉個例子來說,有一個人天賦明明就在數學,弱項則在國文,比起讓他把時間耗廢在國文上,還不如叫他努力學習數學會更為亮眼。

  可賽樺族偏偏反其道而行。

  他們一族寧可苦練如何把控火焰帶來的能量,並把種族本質當柴薪燃燒,也想要肩負起代表世界守護一脈的職責。

  明明只是條魚,卻得要離水學會爬樹,這就是他們一族能無視當前空間與時間規則,主動交替承受他人所受攻擊的代價。

  代價也包含著施術者得要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見得著當事人才得以施展。

  啟動先決條件不僅嚴苛,同時又要把控制衡元素的術法,才能從規則下偷來這一點甜頭。

  當然,也就是在守護他人時才需要運用抗衡元素。

  賽樺族人大多數還是以精通各項守護陣流傳高名的,在個人的防守力來說,基本上只要他們不解開,常人都無法輕易攻破。

  鎮鬼的名號也是由此而來。

  若是賽樺族還有其他倖存者的話,鎮鬼這稱號說不定還得易主給同族人了。

  行吧,現在陣法開都開了,精力也都消耗下去了。

  閒來無事的譚希爾又望向旁邊的姐妹。

  是怎樣,弟弟傻了姐姐也會傻?

  ……你們不是雙胞胎吧?

  匆匆瞧了一眼後,她轉回場上的白袍大男孩身上。

  邪鬼的大手已經差不到一公尺的距離就要觸碰到對方,準備要揪著其的雙臂撕扯下去了。

  可是,界內的少年卻突然發話了。

  他眼廉微微垂著,清淡道去。

  「抱歉,按照袍級任務規則,果然還是只能請你先走一步了。」

  是的,我不苟同你的生前劣行,但我尊重你曾經也身而為人、擁有生命。

  等等會有點痛喔,……但我會盡力不讓你疼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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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希爾老婆超颯我好愛她……(⁠。⁠ノ⁠ω⁠\⁠。⁠) 但是漾真的很帥……。⁠:゚⁠(⁠;⁠´⁠∩⁠`⁠;⁠)゚⁠:⁠。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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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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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殺氣的從良妖師兼親弟。

  褚冥漾當然知道他可以更輕鬆一點。

  只要不想那麼多,跟大多數人一樣,不爽了、生氣了就直白的罵人或是揍人。

  能力更強後他也可以針對來犯的弱者開始進行輾壓式的報復。

  是啊,光稍加想想就痛快人心,也很誘惑人。

  但同時,如果真的就這樣做了,好像也顯得做出這些事的他很淺薄。

  彈道偏離的主因或許是因為褚家弟弟喜歡上親姐褚冥玥了吧。

  從喜歡上較自身還年長一些的親姐後……。

  比起個人的情緒與脾氣,他更在乎當下的念頭會否讓對方蒙羞、所言身行是否會在不經意之間去把對方付出的一切當垃圾與耳邊風棄置一旁。

  褚家大男孩對這隻邪鬼感到生氣嗎?

  其罔顧身而為人,做盡喪盡天良之事,親手殺了懷有身孕的妻子與沒多大的女兒。

  坦白說,誰來看都會生氣的吧。

  但為了成為一個溫柔且強大的人,褚姓少年不介意讓個人的自我意識凌駕於脾氣之上。

  側身躲過邪鬼莽撞的猛撲,藍灰的色調的肌膚蓋過他正前方的視野。

  然後,兩者擦身而過。

  眼角餘光,他還瞄到不遠處的樑上晃蕩的電線。

  溫柔的廣義解釋,即是內裡圓滑柔和的心性,再配合上表面溫和的言行談吐。

  此刻,白袍妖師露出一抹有禮真誠、暖中又淨的微笑。

  他收回視線,左腳輕踏積滿血水的地穩住身形。

  接著從容幾步的跟上快撞至入口處結界邊緣的邪鬼。

  與老姐沒見的兩個月中,除了瘋狂的拓展精力之外,他的兩位好學長還因為怕他又因為惡夢影響情緒起伏再次溢散黑色的力量場。

  所以,他現在沒事就喜歡嘗試控制一下那群不太喜歡聽他話的力量們做成一顆顆的黑色小球,然後再散逸掉。

  雖說不論誰來,只要集中注意力都能做到把力量具現化出來,但也多虧這個新的小習慣,他知道現在能做點什麼了。

  妖師少年在這瞬間主動對游離的力量進行引導,周身環繞著的那些黑光粉塵疾速的聚集到他的身前。

  心語的能力方便到大量的種族都忌憚無比,結合上將力量具現出實物不正是天作之合了嗎。

  黑光粉聚集出實體,那是一條約莫六十公分長的三股繩索,粗度大概有十元硬幣的大小。

  沉甸甸的黑色的繩索落入褚姓白袍的手裡。

  溫柔的像是在幫初次次來到新家的寵物掛上項圈般。

  他讓絞繩漂亮又輕巧的交叉環住撞上結界的邪鬼頸部處。

  明知道邪鬼根本聽不懂人話,但褚冥漾不避嫌對方身上散發的惡臭,主動伏在左耳側呢喃著。

  「好吧,正式一點也好……。」

  他前臂皆向上曲起的正握著黑繩的兩端,也因袍服袖口並非收口的設計而滑落些許,裸露出那經過長時間鍛鍊後精實卻不過頭的前臂肌肉。

  左腕上的黑色手環因為摳掉希克斯裝到胸針上後變回最初那種平滑的外觀。

  想好該如何表達與承諾,褚家大男孩微微一笑。

  墨色如星夜的眸間飽含哀悼,同時笑容真誠和煦,宛如正在用笑意跟一名多年老友永別一般。

  他語氣不卑不亢的道著:「我,褚冥漾保證。」

  話落至此,他鬆開原先正握繩索的雙手,反手又再度掌心朝上的握緊。

  「成長的路途中,我會盡可能的保持送行人的溫柔——」

  話音被無限拉長,握住絞繩兩端的手倏忽收緊並向後拉。

  同刻間,他身子施點力道的抵住邪鬼的背後,迫使對方的頭因繩索牽引而自然的往後仰。

  眸光清透又柔亮,褚姓妖師運用心語的控制力讓繩索交叉的中段瞬間轉為俗稱狗牙套的結環,將絞結處對準了邪鬼的頸椎正央。

  開始骨節分明,沒以往那麼纖細無力的手指攥緊索繩往兩側收緊。

  咖嚓——

  途中柔和笑意未改過一分。

  不過眨眼間的事,他僅憑手裡的那條黑絞繩就將邪鬼的頸椎被繩結徹底折斷,達到令其迅速致死且只疼痛一瞬。

  心情平靜如水,手段行雲流水、乾淨俐落,除此之餘還毫無絲毫殺意外洩。

  或者該說起初本就無殺心湧起,又談何能有意念外漏。

  不染一分一毫個人主觀立場的不悅,只當是個奉命執行安樂死的醫生,讓病苦患者無痛解脫。

  雙手仍持舉著絞繩不讓邪鬼的屍身墜下。

  噙著溫和的笑容,褚冥漾輕聲再言。

  「同時成為手刃萬靈的劊子手,不讓你們如往的次次替我雙手染血。」

  是的,我是你們的弱雞朋友、是『你』救下來的從良妖師、是學長們的腦殘學弟。

  是羅耶伊亞家老么沒有殺氣的兄弟。

  同時,我也是褚冥玥她的不爭氣老弟。

  那個不該愛上她,卻執意要默默愛著她的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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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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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姓氏保證。

  然而,在褚冥玥的視角是如此上演一切的。

  最初,她只是想著朋友都問了,那就看一眼對方吧。

  誰知,望著那道身影,腦海裡閃過的卻是小時候會跌跌撞撞想要黏著她的弟弟。

  落差實在太大了。

  從一個被消去記憶的凡人小男生,再到如今身著白袍的立於一片血色中。

  弟弟竟然呆站在原地背朝敵人,朋友也特地開了陣法,褚姓女人她不擔心嗎?

  是,她不擔心。

  對方臉上的表情很像在陵墓中映著火光低頭望著筆記本思索的側顏,安靜、沉穩,卻還帶點這人尚未完全褪去的微量青澀。

  甚至,那抹青澀在此刻又模糊了好幾分,變得越發穩重了。

  大多數人在見到手足有所長成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才對,甚至要有情緒反應也都是偏向欣慰與認同的。

  但褚家姐姐在這一刻卻莫名的開始不安。

  進步得太快、飛得太遠,在一種心理準備不夠完善的狀態下得要鬆手,這讓她感到好些的不知所措。

  更甚至,她覺得對方眼裡閃過的光輝疑似是想做出什麼在外人眼中這笨老弟很勉強自身的重大承諾。

  對,猶如那天在巨人島的時候,她與白陵然來不及阻止這蠢貨立出的毒誓一樣。

  正確來說,惡鬼巡司已經下班了。

  有瞬間,她想無視當前情勢,直接亮晃晃的殺進去結界內,利索的把邪鬼處理掉。

  接著再開個保護罩以免旁邊的怨靈們搞事,就地揪起笨老弟的領子質問對方腦子剛剛想些什麼。

  反正在場的阿貓阿狗都比守世界中某些難纏的魔物可愛多了,根本撓人不癢、抓人不痛。

  可是褚冥玥嗓子好像啞了,朋友後來的問題亦沒有給出回應,她的腳步也未曾挪動過一步。

  最後,不過瞬間的事。

  正巧不巧邪鬼撲來的方向是此處。

  親弟不迫的避開後就開始行動了。

  沒料到對方竟然不選擇幻武兵器,或是運用化形符,而是選擇了主動控制溢散的力量做成實體。

  這令褚家姐姐回過神後不禁一愣。

  兩個月的斷聯所造就的是資訊不對等的情態。

  她明白控制力量化形為實不是太難的事情,更甚至比任何術法、符咒、陣法還要簡單更多,只是應該沒人教過褚冥漾才對。

  下一秒,隨之而來的便是老弟嘴巴一開一闔,貌似魔愣了正在嘀嘀咕咕、喃喃自語些什麼。

  當被觀察者正在動作的時候,視覺上要在沒有聲音的情況下辨明唇語並不是那麼容易。

  沒看清自家老弟到底碎嘴些什麼的惡鬼巡司眉頭一鎖,但很快,這稍顯不耐的表情就變得愕然。

  近,很近。

  邪鬼撞擊的地方是位於入口旁側牆壁方位的護地結界上,而褚家姐姐和弟弟之間只隔了三層薄薄的結界在中間。

  界內有音,界外無聲。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的突然近身會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不知道視線該放哪,褚姓巡司乾脆把眼神落在對方的雙唇上。

  不放還好,一放就想起辦公室內兩人可能不小心擦過唇角的經歷。

  耳根一燙,腦袋嗡一聲的徹底停擺。

  腦子空白的瞬間,她再次錯過辨明對方說些什麼的時機了,只藉著眼角餘光知道親弟運用黑繩索成功絞殺邪鬼。

  從容不迫的舉止、溫柔中帶點哀悼的微笑。

  這些都令褚冥玥忍不住生理性的嚥下一口唾液。

  幸好,褚家老大最擅長的就是先穩定住自身。

  一秒後,她終於回點神了,並隨著最初想觀看對方在說什麼的念頭行事。

  這刻,褚家姐姐讀著對方的唇語,成功解讀出被隔音結界阻擋聲音的主人正在說的話語是什麼。

  "我答應妳就算我長大了,也會溫柔不改、清澈如一。"

  讀清是讀清了,果然如她所料對方是正在承諾一件事的意思。

  但不明白這句話中的受詞究竟是誰,這讓褚冥玥眉頭又輕輕的鎖上幾分,心中也不安的揣想著。

  你要答應誰?

  這些怨靈?還是剛剛那個妹妹?

  誰知,笨老弟的下一席話再次讓她的腦海陷入空白。

  "冥玥,我以同為褚家出身的姓氏來對妳保證。"

  美艷的眸子因為讀清那人所說的話而瞪大幾許。

  惡鬼巡司的腦子亂成一團打結的棉線。

  有著譚希爾幫忙開的初階巡司專用匿蹤術,她可不認為自家老弟有那個能耐看見她們在這了。

  可是,褚冥玥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退了一步。

  為什麼剛剛你要說什麼保證,還有叫喚我的名字……?

  你沒事到底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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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你清醒一點!!!!!他就是在叫你你動動你的聰明小腦袋想想為什麼!!!!他在跟你告白!!!!!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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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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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住這裡算了。

  緊握絞繩的雙手鬆開,邪鬼落地。

  渾濁的眼球大大的睜著,它的時間永遠的停留在不可置信的表情上了。

  低頭望向因為沒繼續專注凝聚,所以自然崩散的黑色絞繩。

  褚冥漾不自覺的歛起方才的溫柔笑意,眸中僅剩對亡者的戚戚與哀悼。

  輕嘆出一口氣,像是想跟死去的邪鬼解釋一下剛剛根本沒有挑釁的意思一樣。

  他道:「褚家給我的教養,從來都不是沒事找碴。」

  雖然冥玥在守世界內惡鬼的稱號真的挺鬧的,可是我相信她頂多是兇了點……,好吧,很大點才對。

  不過她絕對不是那種會沒事就故意找麻煩和不禮貌的女人。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手法都是先退再進囉。

  沒招惹的禮貌相應,要是動上土了自然該處理處理吧。

  循著喜歡的親姐細思下去,他雙手環胸語氣淡淡的接下上話。

  「要求最多也就是平安健康和開心過著每一天就好了吧,沒什麼文謅謅的要求。」

  所以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能過好自己、獨善其身就是她帶給我的教育。

  因此,在她無聲的教誨下,我必然不捨其而後立。

  我不是什麼妖師、不是什麼凡斯的後人、不是什麼黑色種族,不是什麼滅絕世界的魔頭,或是一念之差就可以拯救全世界的英雄。

  我是褚冥漾,是褚家的老么、褚冥玥的弟弟。

  想至此,白袍少年苦澀一笑,眸光黯淡了幾分。

  「……是啊,我是她的弟弟。」

  隨後,他嗓音低啞的道出末語。

  「僅此而已。」

  不會再更多了。

  若然在以前,褚冥漾可能會意氣用事的想先迴避處理事情吧。

  但跟學長們的合作,再加上今天的巡司辦公室八分之一日遊,他多少培養出一種對工作該有的責任態度。

  要難過可以,要有情緒也可以,但都等下班和正事做完後再說。

  行吧,儘管只有很微弱的波動傳遞,但褚家大男孩還是感受到大氣中有了木屬性元素的共鳴感。

  譚希爾姐該不會是剛剛因為擔心我被邪鬼傷害,所以偷偷幫我吧……?

  閃過這個猜測,他抬眼向前方望去,那是空蕩蕩的入口。

  但猜測巡司應該的確是在這個方位沒錯,所以妖師少年還是選擇對只有一片黑暗的空氣輕淺的給出一笑。

  ……解決完後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跟譚希爾姐打個招呼。

  啊,如果到時還記得的話好像該道個歉,畢竟為了要完成跟那位妹妹的約定大概還要花點時間吧。

  誰知好巧不巧,褚白袍想給出笑意的人其實壓根在門口另一側呆呆的愣神著。

  他這一笑直接用極近的距離給了喜歡上親弟的老姐一發心臟爆擊。

  褚冥玥的臉色刷的瞬間紅了大片,並再度往後退了一小步。

  雖說她一直靠著大腦的保護機制迴避掉喜歡上親弟的這回事,但她多少還是分辨得出來這是她頭一遭被某個人的一顰一笑衝擊到內心。

  心跳不可控的急促起來,眼裡有著數不盡的懊惱留存著,呼吸也下意識的屏住。

  萬幸,旁邊的友人先她一步回過神來了。

  譚希爾犯睏的茶色眼眸瞬間亮了不少,她忍不住驚嘆出一句。

  「哇喔,這絞殺真的太帥了吧,剛剛那記手法我分數可以給他到九分以上!」

  一擊斃命不拖泥帶水,總算跟玥玥有點像了,說吧,是不是妳教的啊?

  不錯不錯,未來可期啊。

  蛤?要說方才那些華麗的陣法都白開了嗎?

  是啊,鎮鬼這下是真把耗費的精力值都丟進水溝裡打水漂了。

  不過丟了就丟了吧,朋友的弟弟不但開工了,而且還頗帥,這倒是挺招人喜歡。

  嗯,尤其是剛剛那毫無殺氣的溫柔笑容,賽樺族遺孤還真的被帥到心跳忍不住漏了一小小拍去。

  被友人的聲音成功拉回魂,惡鬼巡司微不可察的吸了一口氣想平復躁動的心。

  如果現在有人問她想幹嘛,她大概會說想衝上前用力賞褚冥漾的後腦杓一巴掌,然後撂下筆不幹了,直接回紫館洗澡睡覺。

  對方愛幹嘛幹嘛,想怎樣耍帥或是開多華麗的陣法、術法都與她無關。

  沒錯,乾脆住這裡算了。

  解個難度這麼低的任務都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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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呀~玥玥這是惱羞成怒了嗎?真可愛(被打飛 前天 14:26
你在害羞呀玥!!!!!正視自己的感情!!!!(哀嚎)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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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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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應必答,絕不敷衍。

  又不是武俠文學的武者。

  什麼威壓一放、把大佬拍成血泥,就能讓旗下的小弟嚇到直哆嗦的跪下給人磕頭。

  處理掉最惡劣的那隻,以為其他的小弟小兵會嚇到安靜就範嗎?

  就算毫無意識,但靈魂所屬的狀態指引著它們既然躲不過要被終結的命運,那就死前再拉個墊背的。

  剛剛還在拔音尖笑和興奮叫囂的怨靈們宛如被激怒般。

  是的,……怨靈們當然是如同兄弟般的想要跟白袍少年魚死網破、不死不休了。

  世間從沒有所謂真正的感同身受。

  沒有人會在乎他人的感受和困境,就跟現在的它們一樣,就跟你一樣。

  感受到怨靈們此時擴大的惡意,外加想到邪鬼之前的惡劣行徑,褚家大男孩眼裡有些除不太掉的苦澀。

  我雖然無法身歷其境的感受,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但,我想在在乎你們感受的這件事上,我可以運用為數不多的時間多加嘗試一番。

  雨中,少年維持左手環胸的姿勢僅用右手取出口袋中的手機。

  他設定了一個二十五分鐘的小鬧鐘,並如此思索著。

  本來我還在猶豫這樣做好不好……。

  但既然都答應妹妹了,那就真的嘗試看看吧。

  好似是米納斯正在自主回應契約主的決定。

  這刻,雨停了。

  褚冥漾將手機收回白袍的口袋內,並將環著的左手下放。

  老頭公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便先自行啟動了保護罩,將想繼續撲上攻擊的怨靈們阻隔在外。

  緩步走回場中央,一步一步如同褚姓白袍心中所想達成的期待與意念那般堅定。

  在不至於搞成失衡狀態的結界與陣法上,他靠著許多之前宛如瞎耗的時間來和緩適應體內力量優先度的切換。

  確定當前強力運轉黑色力量不會失衡後,他催動了當前隸屬的力量。

  左手掌心朝下的先行抬起,褚冥漾道出想啟動的陣法言靈。

  「以區域內的光陰做為記錄,平靜輕鬆的耐心和不懈溝通的謙遜,將兩者於時間終止之刻製成砝碼。

  將言靈自動轉譯的大量希伯來文字平鋪於左側的地板,發出了沉暗的黑光。

  下一步,換成右手同姿,他將龍神精靈降雨中蘊含的白色力量抽取出來做為己用。

  「這是宗罪與美德的等量交換,無名小輩以凡人之軀呼喚祂前來此處垂聽,並於終末給出絕對公平的裁定。

  同樣的轉譯後,與前者相對的白光希伯來文字也落上了右側地面。

  兩者相應相生似的,並由中央為起始點,一根半透明帶點灰色,且與褚冥漾幾乎等身高的羽毛筆從他身前約莫半公尺的地方自主化形出來。

  像是有人真的開始提著它繪製般,第一筆落在了正北方大開著可以看見月亮的該層樓邊緣處。

  它以北方那處的中點為開頭,往西方的中點連結過去,再來是南、東,最終回到北方。

  四條線段組合成由上往下俯瞰為傾斜四十五度角的正方形,四頂點都恰好頂著四方中點。

  隨後,每條邊上線段的中央處被填上一個正圓形,內裡什麼圖樣都沒有。

  幾何構成的黑白色空架子,加上兩大段以希伯來文書寫的陣法雛貌逐漸成型。

  正方形為基底的陣法中央處宛如有一條無形的分割線,讓左右兩側的光芒黑白分明,圖樣與文字落點皆完美對稱。

  左黑右白的陣法雛型迸出璀璨的光輝。

  大多數守世界的白色種族會使用一些較為高階的黑色術法製出祭品,並讓其主動融入陣法來補齊該陣所需要的黑色力量。

  隨後就會調動體內本身的白色力量來當陣法的運轉的核心。

  但褚家大男孩還未學會掌控較為高階的黑色術法適合在這裡拿來使用,更何況此陣平時大多用在一對一的局面,只需要少量的黑色與白色力量就能輕易啟動了。

  此刻的他是01v.s53的局面,為此,灌入陣法的力量自然不可以偷工減料。

  製作一隻足以承載五十三人份,且以黑色力量為基底的無生命性祭品,遠比開啟一個黑色術法還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值和時間、材料。

  有點像是明知道櫻桃的維生素C含量高達上千毫克,可卻偏偏選擇一個含C量只有約莫二點六毫克的蘋果萃取一樣,相當不切實際。

  所以,若然此刻想順利開啟能承載全體的陣法,那就只能動用他本身同時擁有白色與黑色的血脈之便。

  可誰都知道同時催動相斥的血脈會讓使用者失衡,因此最終,白袍妖師選擇借助外力來補齊白色力量的缺憾,只負責運轉黑色力量的部分。

  血脈、元素、精力之間的關係有著很微妙的狀態。

  幻武兵器會抽取契約主的精力來顯化攻擊或輔助。

  明明當事人是使用著黑色的血脈,可單純抽取精力造出來的一切攻擊和協助都會以兵器的元素和光暗趨性當作最優先級。

  算是鑽規則漏洞嗎?

  的確算投機取巧了吧,但總歸陣法能用就好,不是嗎?

  現在,褚家弟弟真的很感謝在白袍考試前他就把自身的精力值拓寬到蠻高的程度了。

  綜合先天擁有的血脈優勢,他不至於開個一打五十三的陣法就被抽空精力,頂多消耗了四分之一去吧。  

  一隻隻怨靈不怕死的狂撞上暗黃色的保護罩,將罩牆外側染成刺眼的暗紅色。

  但忙著專注於穩固陣法的褚家大男孩無法多餘的分神在它們身上。

  隨著主動灌入與被動汲取的兩種力量越來越多,光暗元素開始突破、超越了中間無形的分隔線,逐漸交融黑白光,成了灰色調的強光。

  不論是黑色種族特有的黑光,或是象徵混沌或土石屬性的灰色光芒,褚冥漾都會有一種這些很違反物理學的心虛感。

  但……,它們就很神奇啊。

  真的肉眼看起來就是又黑又亮、又灰又亮的,還能怎麼辦?

  由此可知,原世界科學與物理的可見光與不可見光概念,貌似完全不受用於守世界的元素光性論。

  反正這都不是重點。

  當光芒融合達到極限的那刻,褚冥漾眉頭一緊,低聲降下言靈的末句。

  「象徵審判的公道天秤現形吧,裁決之陣,開。

  噹——噹——,宛如聖鐘被敲響的聲音從陣法內盪出。

  通體為灰光的陣法突然炸出強光。

  之後,光芒象徵混沌的灰色調叟然轉成純正的淡金色光輝,且從陣法中傳出嗚——嗚——,狀似號角被吹響的奏樂。

  陣法的圖樣也於此刻徹底顯現完全。

  左上的圓圈內是象徵憤怒的溪蓀,右下是代表耐心的角罌粟;左下是等同謙遜的山茶花,右上是意旨傲慢的洋水仙。

  鏤空天秤的圖樣壓蓋在希伯來文的正上方。

  而在最外邊,正方形的四頂點也接上了一圈大型正圓,上頭共有十四個刻度,外觀似時鐘,但意象卻為宗罪與美德的總數。

  準備就緒,裁決之陣將欲針對美德與原罪的裁決書進行為時二十分鐘的限時預備撰寫。

  強烈的淡金色光輝充斥著爛尾樓的第二十五大平層,這種光芒會令人不自覺的感到肅穆、莊重、神聖、公義。

  確認陣法第一態已經啟動完畢,能自主抽取精力運轉後。

  身為貴客的褚姓來賓鬆開眉心,有點無奈的噙起淡淡的笑意,並往前跨了一小步。

  他對『住戶們』禮貌的問聲。

  「在送你們離開前,我活著的時間還在向前走著,你們想跟我聊聊天嗎?」

  語氣一頓,褚冥漾眼裡充滿了被愛的知足感。

  他又接道:「畢竟,比起已經沒有明天的你們,我這不是很幸福嗎?」

  是啊,我說了,我有時間能陪陪你們慢慢周旋。

  所以,在公道天秤給的底線時間前,我們就來聊聊吧。

  不論最終結果會如何,在你們該徹底離開前,我會好好的聽、慢慢的回。

  有應必答,絕不敷衍喔。

  真的。



留言

偷偷說,其實很意外也很開心在這邊可以看到宗罪與美德作為題材,現在太多的作品的僅僅提到七原罪亦或是天使,我想這也是讓我喜歡作者的文章的原因吧,科普又能思考,不是純粹的冷知識或是笑點 (P.S只有一點點小心思想看看留這麼多誇誇作者會不會多更一些(?),但不勉強!!不要緊張不催更!!!!) 4 天前
作者太太終於出現了擔心作者是不是在最近地震很多的花蓮 看到黑光心裡困惑困惑想著作者太太的物理堪憂,直到下一句直接笑爛 漾的成長目標在這幾篇越來越清晰了,好為他開心跟覺得感動 看著也一直反思自己希望是什麼樣的、也想溫柔的話自己有做到嗎? 太喜歡作者的文章了,劇情特別又會引人思考…… 每次點進來都會覺得好期待可以收穫的什麼 。⁠:゚⁠(⁠;⁠´⁠∩⁠`⁠;⁠)゚⁠:⁠。 最後該一句:漾在這邊真的稍微有點帥了 ❤️玥請趕快被攻略成功吧求求了! 4 天前
作者大大我好想你啊! 4 天前
繼續躺等更新_(:3」∠ )_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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