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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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Barbie│Ken&Barbie] Code Name: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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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ca0511 發表於 2023-8-19 15: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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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地區: 歐美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Ken feels alone

      整個芭比樂園一半以上的居住者都叫Ken,在她離開之前他最大的煩惱最多只是「如何讓Barbie多注意自己一點?」、「Ken又看他不順眼了,真煩!」「今天服裝的搭配要走什麼路線?」

  以前的他跟芭比樂園的其他人一樣快樂,他的藍眼睛和樂園裡的天空一樣藍,金色髮絲隨著動作閃動時,周邊的人都會感受到他的熱情活力,他是燃燒的恆星散發光與熱,事實上有一次他還真的燃燒了。


  他在海灘上對著Barbie大喊:「看我在發光發熱!」

  「噢不!」海灘上整齊的驚呼,讓Ken更得意的揮動他的雙手,他甚至對著海灘上的Barbie大喊:「Barbie看我!」他感覺有點身後有點熱,但一定是因為他現在活力十足的關係!

  下一秒,他聽見消防車的聲響,消防員Barbie 拿起瞄子對著他,彩虹沖向他的身體撲滅在他背後燃起的黑煙,接著他被急救員Barbie架上推床送上了救護車。

  原來即使水晶球再怎麼漂亮也不能像個迪斯可球一樣掛在海邊,更正、太陽下都不可以。

  Ken的臀部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疤痕,儘管穿衣服之後就看不到,別人說「任何身上傷痕都是一種勳章」那這是紀念他和Barbie之間的事,他記得那時候他的Barbie是多麽替他擔心。


  在她離開之後,天空還是一樣藍、偶爾飄過的雲一樣潔白,這裡不會下雨雖然還是有雨衣、雨傘這類用品,但那只是因為時尚的因素。

  他覺得他的視力似乎出了問題,天空的顏色模糊了不少,他覺得他的耳朵也有狀況,聲音聽起來遙遠許多。

  就連Ken找他麻煩的時候他都無心面對。

  「呦,Ken,你看起來一團糟呢。」黑髮的Ken總是找他碴,平常他們可以跳舞決勝負,但Ken今天覺得沒有那個心情,他擺了擺手喊:「閃一邊去。」

  他是普通的Ken——最普通的那種金髮、藍眼、彷彿希臘雕像帶著光澤的塊狀肌肉。

  六塊腹肌:必備的。

  強壯的二頭肌:誰能不愛。

  渾圓結實的三角肌:穿背心的時候怎麼能少了它。

  結實硬挺的臀部:穿牛仔褲的時候你絕對不希望少了它。

  但這些不是只有他有而已,扣掉他之外還有一半的Ken身上有這些元素,他只是普通的Ken,金髮、藍眼、工作是在海灘上⋯⋯不需要下海救援,首先他不會游泳,再來他可不能搶了人魚Ken的工作。

  他不會後空翻、黑髮的會。

  他甚至不太會彈吉他,搖滾樂手彈的好太多。

  唱歌是一種抒發情衷的方式,對他來說已經失了意義,他願意、想要唱情歌的對象選擇了他以外的世界,包括周邊的這一切如夢似幻的生活。

  碰了一鼻子灰的黑髮Ken帶著其他Ken在沙灘上玩起來,他們分成兩隊打起沙灘排球,打沙灘排球成了他們最愛的遊戲。

  他從遠處看著他們的比賽,當Ken喊著:「Ken!一起玩啊!」

  他又搖搖頭拒絕。

  派隊上再也不是Barbie & Ken,而是Ken會舉行屬於他們的Boy’s Night,而Barbie也會舉行自己的Girl’s Night。

  這是他的Barbie離開之後的改變。

  他回到她的夢幻屋,他是唯一一個有自己的夢幻屋的Ken,事實上,這僅是因為她已不在樂園裡。

  屋內風格混雜,屬於她的香奈兒套裝、包包都還在裡頭,屬於他的牛仔裝、馬的裝飾品也都還在,就連被他丟出去的衣服後來都被他撿回來了,也許有一天它們的主人會再回來。截然不同風格擠在同一個屋子裡,反而更像是他與她的家了——雖然她再也不會回來。



  Hey, Barbie. I miss you.



  愛心大床上頭的床單被Ken換成了馬的印花布,和昨天他一個人躺在上頭,可能明天和後天也是一樣。

  人類世界到芭比樂園的距離不遠,但也許Barbie一點也不懷念這裡,至少她離開之後到現在沒有回來過,他數不清到底經過了多少日子,也不敢奢望她會回來。

  音樂在泳池邊炸開來,他在床上被音樂驚醒,又是一場狂歡舞會開始的前兆。

  鼓聲、貝斯聲強烈的節奏在胸腔內迴響,誘惑肢體不由自主地跟著旋律舞動,這些舞步幾乎是刻劃在身體裡的自然,跟上音樂律動的渴望在身體裡頭咆哮。

  「嘿!Ken!要不要來跳舞?」住在對面的Barbie朝著他揮了揮手。

  烙印身體裡的反射讓他喊出:「嗨,Barbie!」

  他吞下剩下的句子說出:「謝謝你的邀約,我等一下過去。」

  他還是滑下溜滑梯來到中庭的派對,當他抵達所有人都看向他,甚至連DJ Barbie 都停下了音樂。

  「嗨,Ken。你看起來很⋯⋯」

  「寂寞。」從第一個喊出來的Ken開始,聲音擴散開來,從輕聲細語、充滿揣測的語氣、聲音互相堆疊,最後成了震耳欲聾的:「寂寞!」

  「沒關係、我們可以搞定的,我們可以去找⋯⋯Barbie!We can fix it! 」這句話是Barbie說的,雖然還有些不習慣略去形容詞,但他們現在喊她Barbie。

  No weird,  just Barbie.

  「We Ken fix it.」Ken說著挽起手臂展現他的健壯二頭肌,他口中的話聽起來像是這件事只是汽車零件壞掉程度的事情。

  「謝謝,我沒事。我只是需要好好的睡一覺。」他圍繞在他身邊的Barbie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Ken的肩膀,常與他唱反調的Ken在那刻愣了一下。



         I am lonely but not alone.



本文最後由 ellca0511 於 2024-5-4 13: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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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2023-8-19 20:5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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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ria thought at least she tried

  Gloria今天過得很糟。

  你以為她的設計「平凡芭比的平凡一天(Ordinary Barbie in her ordinary day)」被採用之後她的生活會有任何變化嗎?

  答案是沒有。

  事實上,平凡芭比這個概念在離開她嘴巴到了美泰兒設計團隊裡頭之後,就再也和平凡二字扯不上任何關係。

  她應該是普通的女人,可以是個產後身材不如以往的母親、可以是因為身材焦慮所苦的大學女生、可以是努力工作養活自己和孩子的單親媽媽⋯⋯明明有這麼多普通卻耀眼的女性模範可以選擇,他們的設計師卻像是開玩笑地提出了「白天是普通的職業婦女,晚上是守護城市的超級英雄」的背景故事。

  先不提是否有抄襲危機,這個世界上真的還需要一個擁有雙重身分的芭比加入守護世界的英雄行列嗎?

  盯著設計師提案的簡報,Gloria彷彿瞬間被拋進空中,漂浮在空中看著這場可笑的會議,缺乏真實感的程度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溜著直排輪

  「⋯⋯Gloria?Gloria?你有什麼想說的嗎?作為這個產品的最初發想人。」穿著淺灰色西裝搭配上淺粉色的設計師,臉上掛著淺淺微笑看著她。

  「是的,我覺得你們沒有搞懂整個理念⋯⋯」她重新說明了一次,為什麼她應該是普通而已,而不是看似普通。

  在她以為她成功的說服設計師,讓他理解普通才是這整個概念的重點,下次開會的時候這個普通變成了中產階級的標籤。

  她是中產階級家庭的女兒,在私立高中上學,在校內默默無名的她,其實她負責管理校內學生追蹤人數最多的八卦帳戶。
  When you are nobody, you hear everything.
  整個產品的宣傳影片做得相當精緻、充滿懸疑感,如果說是下個季度開始於電視上播放的電視影集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Gloria覺得太陽穴附近抽痛著,神經訊號牽動著更多肌肉收縮換來整個大腦脹痛異常。

  「不、不是這樣的⋯⋯」她喝了口水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一些,低下頭的前一刻她看見站在前方說明產品概念的設計師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

  那種表情是她相當熟悉的。

  又是她。都是她的意見?她知不知道我們為了這個已經投入了多少時間?

  那一刻她彷彿擁有了超能力能夠聽見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也猜到了,大概會有個人朝她走過來跟她說話。

  「嘿,Gloria,我們可以私底下談一下嗎?」說著這話的是他們的執行長。

  她順從地跟著執行長進了小房間,盯著她的眼神誠懇溫柔,語氣輕柔地開口:「Gloria我知道你對這個Barbie有很深的情感,我跟你一樣都希望這個產品做得很好、受歡迎,我完全能夠理解你對產品的堅持。」

  一開始會先誇獎你、認同你,讓你放鬆戒心、讓你以為他也是站在你這邊的,然後事情會開始變糟,就從一個「但是」開始。

  「但是⋯⋯我們已經花了許多時間、金錢在這個產品上,實際上我們不太適合繼續延遲產品開發的進度。」

  來了。鏗鏘有力的轉折讓氣溫驟降,位高權重的男人刻意地說話說得格外委婉,彷彿Gloria才是手握權力的那一個。

  「但這個是關於產品最根本的⋯⋯」為了要讓自己的訴求清楚的傳達,她重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是這次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親愛的,我們不光只是販賣玩具而已,我們販賣的是更好、更夢幻的東西——故事、夢想、可能性⋯⋯」

  Gloria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這聽起來就像在說「普通、平凡是不夠好的」她突然覺得這一切荒唐到極點,她不確定男人在她臉上看出了什麼。

  執行長盯著她看了一陣後繼續說:「我跟你有共同點:我們都希望這個產品成功, 希望你不要覺得難過,這些並不是針對你,而是⋯⋯商業考量上的判斷。」

  原來在這種時候人的第一個反應反而是笑,因為太過生氣反而會覺得想笑,她笑得彷彿他剛剛說的話都是笑話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可笑,尤其是他們有共通點這件事。

  「Gloria你沒事吧?」

  壓下笑聲Gloria甚至認為執行長現在大概認為她是歇斯底里的瘋女人,但基於禮貌沒有說出口而已。

  她揮了揮手表示同意,她用截然不同的語氣回答:「我沒事,我完全能夠理解你所說的。」

  「但我沒有辦法接受,我想要退出這個團隊。」

  執行長困擾的表情轉眼即逝,他輕咳了幾聲後開口:「這樣的話,基於產品已經進行一部分,我們會準備一份概念授權同意書給你,讓我們能夠繼續這個產品的開發,你放心美泰兒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的。」

  最後她的抵抗換成了一張價值連城的支票。

  當她離開產品開發團隊的辦公室時,她感覺到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她抱著紙箱回到她工作崗位的櫃檯,才離開幾天的時間,原來她之前待的位置是這麼小的位置呢。

  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幾下,跳出一行文字:我很抱歉,不過我現在在警局你可以來接我嗎?

本文最後由 ellca0511 於 2023-8-21 00: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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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2023-9-1 18: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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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e difficult than Barbara thought.

  Barbara沒有想過成為一個人類會是如此困難的事情。
  在她第三次因為糾紛而進入警局時,她真的懷疑自己是否不該下當初的決定——成為一個人。
  「名字?」在警局接待她的警察問完瞄了她一眼說:「Barbara Handler 我知道,這個月第三次了對吧?」穿著警察制服的男子口氣聽起來意有所指,的確她這個月出現在警局是第三次了,她忿忿不平地開口企圖向警察解釋:「是那些人⋯⋯」
  從他們口中說出的下流的字眼她光在腦海裡想到就覺得噁心,更別提和警察重複說一次,儘管做筆錄的流程似乎無可避免,但她仍舊表現出毫無掩飾的嫌惡。
  精緻的五官因為情緒而顯得扭曲,就算如此也沒有損及她的美貌,反而更增添些許人性特質,有些時候恰到好處的不對稱會讓她更顯得特別,如同巧克力內添增的辣椒。

  「Handler小姐,我知道是因為那些人先『騷擾』你,但你自己有沒有考慮過不要⋯⋯你知道的、就⋯⋯」他試圖說的委婉,而目光再度的將Barbara上下打量了一番。

  真是夠了,所以是她的錯嗎?
  在慢跑的時候被人偷拍、在餐廳打工的時候喝醉的客人摸了屁股、拒絕校內同學的追求結果下秒對方打算強吻她⋯⋯這些都是因為她的錯嗎?
  該死的現實世界!她知道這世界對女人來說不容易,但她沒想過橫亙在芭比樂園和現實世界的鴻溝會是如此巨大。
  她選擇離開她完美的生活並不是為了這些爛到骨子裡的事情。

  偷拍發生時她氣到摔了對方的手機,報警之後警察在那人的手機裡發現一整個相簿的偷拍照片,那些針對毫無所覺的女性拍攝的照片,意圖明顯得讓她噁心想吐,比起上次來到現實世界中感受到的視線還噁心許多。

  在她打工的時候——因為她現在不是生活在夢幻的樂園裡⋯⋯呃⋯⋯其實夢幻樂園裡面也有不少人在工作,但她剛好是還沒有特定職業的那個。要是她是醫生、記者、甚至是總統就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也不用去學校可以立刻找到一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貼補自己寄居在Gloria家的開銷。

  餐廳的打工挺有趣的,她不討厭接待客人的工作,同事都對她蠻友善的,對於她稍微偏離常規行為比起困擾更覺得好笑,直到腦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客人在她的胸口抓了一下。

  在真實世界中有些人似乎在出廠時設定上發生了些問題,並不像是他們(或是以前的她自己)能夠被送回公司、裝進盒子裡解決問題。

  「沒有什麼機制能夠處理這種狀況嗎?」Barbara曾經問過Sasha。
  「Oh sweetheart, welcome to the real world.」Sasha哼了一聲露出微笑接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Barbara覺得這一點都沒有安慰效果,還是這又是另一種她還沒搞懂的嘲諷。

  上次是屁股,這次是胸部;上次她一拳打在對方臉上,這次她用防身術將對方的手反折到身後。

  啪擦。
  驚人的叫聲那名男子口中喊出,他哭嚎的聲音一發不可收拾地淹沒了整間餐廳,不知道是誰報警而且叫了救護車。

  「我要告你!」一邊哀嚎一邊上了救護車的男子對著Barbara大喊。

  啪擦。
  急診室的醫生拍了一張X光片後告訴那名男子他骨折了,並在病歷上寫上了左手橈骨螺旋性骨折。

快速醫學名詞介紹時間

  Dislocations脫臼
  是一種傷害,指的是兩塊死相連的骨頭分開的狀況。

  Fracture骨折
  堅硬的物體,通常是骨頭產生破裂、碎裂的狀況。

  橈骨螺旋性骨折是指因為施予橈骨扭轉而斷裂痕跡呈現現螺旋狀的骨折。

重要提醒:不論是玩具人偶或是真實世界的人類都會發生。

  金屬製的手銬銬上了Barbara的手腕,銀色的金屬環閃耀著光芒,可惜這並不是代表好的意思。
  這是Barbara第一次進警局,連她還是Barbie的時候的那次也算進去的話是第二次,這次她被送進了拘留室,灰色的狹小房間有一張長椅,她坐在那張椅子上過了一夜,聽說後來對方撤銷告訴願意跟她和解,但Barbara還是被罰了20個小時的社區服務。

  在現實生活中骨折需要接近兩個月以上的時間復原,這裡不會有彩虹魔法、沒有閃亮粉末、當然也沒有還沒離開醫院就治好的事情。

  Barbie can fix it but Barbara can’t.

  Barbara壓抑著情緒不對警察咆哮,雙手交疊在胸前,手指在手臂上不耐煩地彈奏著節拍,隨著節奏加快思緒也被帶回更早之前,回想整個過程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她才剛成為人類不久,真實世界的交朋友超乎預期的困難,她搞不懂為什麼學校內女孩不太喜歡她,每次她企圖想要加入女孩的課後聚會例如去逛商場、去誰家一起做作業的⋯⋯她總是碰了軟釘子。

  她們異口同聲地露出真的很遺憾的樣子,對她說著各式各樣的理由,讓她最後自己說出:「啊,那下次好了。」接著她們再回答:「下次一定!」

  ——沒有下次,至少一個月以來都沒有。

  男孩子的邀約倒是頻繁的讓她覺得多餘,她拒絕了那些眼神、言語讓他覺得不太舒服的,和那個態度友善的男孩相處讓她想起了Ken。
  他對她很友善,分組報告的時候總是拉著她一組,上課時會坐在她的附近,他們很常聊天,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幾乎形影不離。
  「你真可愛。」他總是這樣說,聽起來像是在誇獎動物,好像她是隻可愛的小貓或小狗,Barbara覺得那讓她感覺不太對勁,但他是她第一個朋友(扣掉還是Barbie時就認識的Gloria和Sasha)。

  難得不用打工的日子她和同學在校園裡聊天,他們聊著分組報告的內容,Barbara隨口應了幾句。
  不知不覺的他們走到了校園內的角落,Barbara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時間好像有點晚了,我差不多應該要回去了。」
  沒想到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稻草,實際上被壓在牆上的是Barbara才對。他突然將Barbara往牆上推,雙手抵著牆將她困在牆邊。

  「我很喜歡你知道嗎?」他的臉距離她的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以往笑得溫和的臉現在看起來像是血盆大口。
  她尷尬地笑著回應:「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你真傻,男女之間沒有友誼關係的。」

  啪擦。

  這是她為什麼在這裡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在那一拳之後對方展露出來的是完全不同於之前的面貌,言語形成的刀刃被「她認為是朋友的人」無情扔出,字字句句在她心中留下傷痕。
  「我可以回去了嗎?」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又消耗了一次她的精力,她現在連向員警爭論對錯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想早點回去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也許再拿個冰敷袋給她因為揍人而隱隱作痛的手指。

  It is not easy to live in the real world.



本文最後由 ellca0511 於 2023-9-1 21: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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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2024-3-22 16:19:4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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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ha hates her school

  如果空氣能夠凝結那就是現在、如果她能夠立刻挖洞把自己活埋、如果時光機能夠被發明出來她會立刻回到上一秒阻止自己,才不管他什麼祖父悖論。

  她盯著Emily痛哭失聲的模樣,潰堤的淚水從眼眶滑落,要是有什麼能夠止住她的淚水就好了,然而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是Sasha。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今天早上,也就是Sasha抵達學校的那時候開始。

  Sasha從Gloria的車上下來,Gloria漏了她平常一定會說的「親愛的小乖乖,希望你今天一切順利。」Sasha盯著Gloria糾纏成結的眉間,原本吐到舌尖的「你好煩。」硬是被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扭捏的聲音,音調不如平常譏諷時的流利:「媽,希望你今天會議順利。」

  Gloria擠出了笑臉朝她揮了揮手。

  Sasha也跟著舉起了手揮了揮,很久沒做的事情讓她全身都浸泡在僵硬感裡頭,揮了幾下之後她轉過身衝進校園。

  Sasha今年14歲,剛升上8年級,前一陣子因為家中突然多了新成員——別誤會不是多了個弟弟或妹妹這種事,而是多了一個寄宿者Barbara,基於她們家與Barbara的淵源深厚,自然地成為她融入人類社會的第一個居所。

  她的校園生活過得挺不錯的,至少上一週是如此,而這一週開始事情似乎有些變化。

  「Emily!」Sasha遠遠地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朋友,她高舉起手朝著她揮了揮。

  原本在和其他人說話的棕髮女孩朝著她轉頭過來,Sasha沒有錯過她臉上短暫出現的尷尬表情。

  Emily身邊的人似乎又說了什麼,金色長髮的女孩咯咯笑了出聲,那笑聲刺耳地讓Sasha皺眉。

  Sasha想為什麼Emily會和Juliana在一起說話?她們什麼時候認識的?Juliana似乎在看她?那是什麼意思?

  Juliana是校園YA片裡會出現的那種女王蜂學生,放在現實社會裡就是Instagram追蹤人數破十萬人的網紅,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焦點,和她們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早。」Emily朝著她走過來,Sasha又看了一眼很快地又和其他人聊起來的Juliana,她朝著Emily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走進化學教室。

  她們背後的Juliana突然笑得很大聲,那笑聲聽在Sasha耳中有些刺耳,她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有趣,她們喜歡的東西Sasha只覺得無聊還不如多去看本書。

  化學課的時候Sasha覺得Emily心不在焉,Emily趁著化學老師轉過去寫黑板時偷看了手機好幾次。她用手肘頂了頂Emily壓低音量問:「你在看什麼?」

  Emily很快地回答:「沒有啊。」

  Sasha其實有瞄到她打開的是instagram的頁面。

  她猜Emily或許是在跟別人聊天?但會是誰?Emily認識了新朋友而沒讓她知道嗎?

  那瞬間Sasha想到了Juliana。

  Sasha的預感沒多久就得到了證實。午餐時間在學校餐廳她看見Emily端著餐盤站在走道上,之前Emily會朝著她直接走過來,她們總是坐在最靠外面的那排桌子。

  「Emily! 我們在這裡!」Queen Bee旁邊的小跟班2號從桌邊站起來朝著Emily揮手,Emily就是因為這個動作停在了原地。

  Sasha的視線與Emily對上,她從Emily的眼中看見了猶豫,而Sasha的視線轉而落在餐廳正中間的那桌。

  Juliana正儀態優雅地吃著自己的三明治,她不需要分神關注其他的事情,訓練良好的女王僕役會替她打點好一切。

  於是,Sasha決定好心地幫Emily做決定。

  她端著自己的餐盤站起來走向另一張桌子。她舉起手朝著桌邊的男生打招呼:「嗨,我是Sasha,我們上同一堂西班牙文課,你記得嗎?」

  Sasha不太確定對方的名字,大概是Jason之類的,她只記得對方在西班牙文課時很常被老師點名說作業寫得不好。沒等到對方回應Sasha就擅自坐下,而且立刻開始吃她的午餐,拆開三明治的包裝大口咬下去。她故意選了背對餐廳中央的位置坐下,她不想看見餐廳裡面會發生什麼事。

  「哇。」

  「怎麼了?」

  「Emily吧。」

  「哇,不會又是Sasha吧?」

  細碎的、惱人的、彷彿蚊子在附近飛行的嗡嗡聲在Sasha周邊響起,坐在她對面的人瞪大眼睛對著她看。

  「幹嘛?」Sasha受不了他過於露骨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該看一下。」可能叫做Jason的男孩指著Sasha背後小聲地說。如果不是在學校餐廳,Sasha可能會以為她背後站著老師準備發考卷,因為Jason看起來就是那時候會出現的表情。

  Sasha回頭看到Emily眼眶泛淚,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墜落,而站在她旁邊安慰她的是Juliana和她的跟班們,跟班1號接過她手上的餐盤,跟班2號抽出紙巾遞向Emily。

  Juliana慢慢地從座位上起身她先從跟班2號手中拿了紙巾,拿著紙巾輕柔地擦掉Emily臉上的淚水,她靠在Emily的耳邊說了些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聽到的話。

  Emily破涕為笑,而周圍響起了讚賞的口哨聲,Sasha這時才注意到周遭的人都拿起了手機,甚至有人開起直播,他們無一倖免地成為這場鬧劇的主角。

  多虧Juliana的幫忙全校的人都知道Sasha和她的好朋友Emily吵架了。影片在放學前就已經被播了不知道幾次,不同的人在影片裡頭編輯上不同的觀點、轉發、甚至變成一個笑點。

  Sasha跳上Gloria的車將車門啪的一聲關上,平時這個時候Gloria會提醒她「嘿,小心一點。」但今天沒有,Sasha注意到她媽媽的臉色也很糟。

  當Gloria的路線偏離回家既定路線時Sasha開口詢問:「我們要去哪裏?」

  「警察局。」Gloria用力踩下油門,引擎發出咆哮揚長而去。

  Gloria的車內的空氣現在是趨近零度的冰冷,剛從警局出來的Barbara坐在後座一言不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Sasha盯著手機看了幾眼又將手機蓋在腿上,她重複做了幾個循環,平時Gloria會唸一下:「車上不要玩手機。」但今天Gloria也顯得煩躁,她手指敲打方向盤的頻率特別高,在前車無預警急煞迴轉時Gloria被迫也跟著用力踩下煞車。

  作用力與反作用力,車內的人跟著被甩了一下。Gloria搖下車窗對著迴轉到對向車道的車子大罵:「會不會開車啊!」

  對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回罵了聲:「瘋婊子!」踩下油門加速離去只留她們在原地。

  就算你沒有任何錯,別人還是可以用情緒化當作缺點來講你。因為你是跟情緒連結、感性的女人,而你想要用專業說服別人時,卻又會因為是女性身分而顯得沒那麼專業,彷彿一切的錯都可以歸根於染色體。

  叭、叭——後方的車子用力按下喇叭。

  從後方車輛的觀點來看她們也是一台莫名其妙停在路中央的車子。

  Gloria踩上油門讓車離開現場,這個插曲讓車內的氣氛更糟了。

  Sasha也放下手機觀察著駕駛座上的Gloria,她試探性地問:「媽,你還好嗎?」

  諸多事情纏身讓Gloria選擇放棄對外表現得一切都好,她簡單扼要地回答:「我不好。你呢?」儘管她十四歲的女兒大概會懂身為母親的難處,但她已經無力去扮演一個什麼都能解決的母親形象。

  「Bad Day.」Sasha懶得和家人解釋到底學校內發生什麼事,反正隔沒多久Gloria也會看到那支短片,然後再來問她為什麼和Emily吵架了。

  「Barbara你呢?」Gloria看向後座,後座上的Barbara剛從拘留室出來,頭髮因為剛才的衝突看起來一團糟,臉上早就沒有平時的光彩,要知道她可是被稱為真人芭比娃娃的美女呢。

  「糟透了。」

  「很好,那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去罪惡之地。」Gloria讓車子朝向她口中的「罪惡之城」前進。

  「這是?」Sasha下車之後看著高聳的霓虹燈的招牌上頭寫著Sin City(罪惡之城),這看起來不像是Gloria會來的地方。

  「最棒的舒壓場所。」

  嗶嗶。Gloria按下按鈕鎖上車門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愉悅,她領在前頭走向罪惡之城,推開玻璃門對裡頭喊著:「一個包廂。」

  服務生朝著她們點點頭,帶著她們到了一小間房間,一進房間她們就注意到牆上的大電視,房間內有著看起來有點廉價的皮沙發,沙發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台平板和一個放了兩隻麥克風的籃子。

  Gloria毫不猶豫地坐上沙發,拿起桌上的平板操作,她問:「你們要喝點什麼嗎?順帶一提這裡的甜甜圈超級好吃喔。」

  「這裡是?」Sasha雖然大概猜到是什麼地方但還是尋求Gloria確認的。

  「卡拉OK。你們沒來過嗎?」熟門熟路的Gloria拿著平板切到點餐頁面,上頭顯示著各式各樣的餐點。

  「我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Barbara對於人類世界中還有許多未曾體驗過的事,踏入新的環境的興奮感迅速蓋過一切。

  「媽,我不知道你會來這種地方。」Sasha盯著四周看,她的手機這時候被她丟進包包裡,她對於卡拉OK的印象是餐廳裡的點唱機,她聽過這種專門的卡拉OK店但還是第一次來,她的媽媽Gloria對這一切看起來非常熟悉這點更讓她感到不安。

  Gloria悶哼一聲,她懶得多做解釋只是先戳了幾下平板再將平板塞進了Sasha手裏。

  包廂內響起了音樂聲,Gloria催促其他人接過平板:「點餐不然就點歌。」

  Gloria抓起麥克風在前奏結束後開始唱起:「If I were a boy……」Gloria唱得用力原本抒情的歌曲聽起來成了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她唱完將麥克風塞入了Barbara的手中對她說:「來吧,Barbara這首是你的歌!」

  看見曲名和MV時,Barbara皺眉說著:「我感覺這有些諷刺。」點Barbie Girl給前Barbie唱,聽起來是有點過分幽默了。

  「你不能否認這是首好歌。」

  「Sing it, Barbie!」Sasha從桌子下找到了鈴鼓,搖著鈴鼓替Barbara加油。接過麥克風的Barbara不情願地開始跟著螢幕上的歌詞開始唱。

  「Hi Ken.」她沒有想到再次說出這句話會讓情緒突然襲擊而來,電視畫面上夢幻樂園是她之前曾經住過的地方。

  「I miss my friend!」Barbara有些委屈的說。她們沒有其他安慰她的方式,只能讓下一首歌快點開始讓音樂填補包廂內的空間。

  歌曲一首接一首,Barbara跟隨音樂舞動,在這裏跳舞她也不用擔心被煩人的傢伙纏上,不需要被說「如果不是想被搭訕幹嘛穿成那樣。」

  「天啊!我真想念這一切!」她邊跳舞邊喊著。

  她去過幾次夜店玩得開心的時候不少,但惹上一次麻煩之後讓整件事變得不再有趣。

  「快、這裡大家一起唱!」Gloria將麥克風塞進每個人手中:「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

  「你們怎麼了?感冒了嗎?」回到家之後在廚房做菜的Ryan注意到她們三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貼心地問了一下,還替她們三人各泡了一杯蜂蜜水。

  「別提了。」癱軟在沙發上的Gloria應了句。

  雖然他的關心並沒有獲得回答就是。

  Not everyday is the best day ever, but they know how to turn one bad day to a good time for them.

   本文最後由 ellca0511 於 2024-3-22 18: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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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2024-4-1 11:04:1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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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plastic boys dream of baby dolls?


  陽光永遠燦爛的芭比樂園,在這裏住著無數版本的Ken and Barbie,樂園裡有許多版本不同的Barbie,只有Ken永遠是與Barbie成對生產的,除了他之外。

  Stereotypical曾經是Barbie and Ken,現在只有Ken。其他Barbie和Ken顧慮他的感受時讓他感覺很煩,但當世界繼續前進時他更覺得孤獨——好像只有他還記得這裡曾經有一個Barbie,帶領其他Barbie 推翻了肯王國,改變了整個芭比樂園。

  她離開以後,她所留下的一切成為傳説中的故事,而他是見證者同時也是被遺落在樂園的那部分。

  夜晚是屬於派對的時刻,唱歌、跳舞,一切都和以往一樣,音樂填滿所有的空白,低音節拍和心跳同步,舞動肢體直到動彈不得(塑膠製品的不能用僵硬來判斷)。

  派對總會結束,當最後一首舞曲播畢、迪斯可閃燈被收起來之後,每個Barbie和Ken都離開之後,只剩下他在屋內的瞬間令他感到徬徨,他試圖彈吉他唱歌排解情緒上的苦悶但唱沒幾句他就停下。

  I am never good enough.

  I’m a little bit rusty now

  歌詞能夠反應他的想法,但那些還有誰在意?他希望在意的對象再也聽不見他的歌聲。

  他將自己置於舒適的床上接著閉上眼睛,通常只要這樣做他再張開眼睛就是新的一天開始。

  但今晚有些不同,當他閉上眼睛,他在眼皮的內面看見了微弱的光芒,他覺得奇怪想要睜開眼睛時,他卻無法移動他的肢體,四肢彷彿被綑綁在床上。

  能夠自由使用的只剩下意識而已,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讓意識朝著光亮之處延伸過去,奇妙的事在這刻發生了。他的意識能夠朝著光亮前進,而隨著意識的移動,光芒環繞他在四周,所見景象開始改變。

  四周圍擺放著遊樂器材,更遠處皆是灰色的水泥建築,這並不是他所熟悉的景象,他熟悉的是海邊的藍色,天空與海面連結成美麗的藍。而不是高聳入天的人造高塔聚集而成的水泥叢林,天空曚上了一層灰褪去了鮮豔色彩。

  這裡是哪裡?他問。理所當然的沒有獲得回應。

  他的意識被更高的存在影響而聚焦在地上,那裏有個沙坑。

  連沙都是灰色的呢?不是他習慣的淺粉紅色,所以這裡也許是人類的世界。他繼續想著。

  鏡頭逐漸拉近、壓低,他看見了他自己。陷在沙坑裡頭露出一半身體的自己穿著淺粉、淺綠交錯的條紋上衣與同款短褲,是他最常穿的那套沙灘用服裝,不是救生員、不是衝浪,就只是沙灘管理員的他。

  只有觀看的權利的他,看著自己慢慢地越陷越深消失在沙坑內,他似乎能感受到身體周邊被逐漸壓迫,視野逐漸陷入黑暗之中。

  彷彿被吞噬的是自己一樣。這聽起來有些矛盾,但他看見被吞噬的對象是他,卻又不是真正的他,但似乎能夠感受到沙子的重量,還有被淹沒的感覺。

  Ken睜開眼睛,他的一天又再度開始。被吞沒的噁心感還殘留在肢體上,那讓他起床時就覺得有些不愉快。

  當他和其他肯尼一起吃早餐時,他忍不住說起昨晚他所看到的。

  「你該不會是做夢了嗎?」Ken有著黑色頭髮的那個,對著他露出非常懷疑的表情。

  「做夢?你們不會嗎?」Ken說出這夢這個詞的時候感覺很陌生,他們不太會這樣使用這個詞,他們更常使用的是夢想、夢中情人⋯⋯而不是單純的夢。

  「我們是塑膠玩偶,我們不做夢的。」除了他以外的Ken異口同聲地說。

  「你一定是故障了。」

  「我想你應該去找Barbie,她在公共衛生局工作一定能夠替你想辦法的。」

  接受Ken的建議,他前往拜訪公共衛生局的Barbie,她在山丘上的屋子現在被改裝成公共衛生局,所有需要協助的芭比樂園的居民會前來此地進行諮詢。

  叮咚。他按下電鈴。

  「嗨。哇嗚,看看是誰來著。是刻板印象的Ken,我能為你做什麼?除了讓肯王國復辟之外。」還是一頭短髮妝容特別的芭比一腳跨在牆上一邊拉筋一邊對著Ken說。

  「我不會再想做那樣的事情了。」他還是那個曾經顛覆芭比樂園,用父權洗腦所有人的主犯,最後他沒有被追究責任,但部分人士仍對他頗有微詞。

  「反正你在意的對象已經不在這裡了。」她作為將Barbie推上她的英雄之旅的關鍵角色,相當清楚最終選擇離開樂園的她所面臨的結果。

  「Ouch,這好傷人。」Ken笑得有些勉強,他還未習慣她的離開,也還沒能夠釋懷到對關於這一切的調侃一笑置之。

  「不是每個Barbie都是溫柔善良。」她說的話有些殘酷但是絕對是事實,她們就算都叫做Barbie也都有不同的個性與能力。就像每個Ken都不同,他不需要會後空翻才能成為Ken。

  「我知道,但她是。」他微笑回應,每當想起她的時候他總會覺得臉部比平常更柔軟,笑起來更容易一點。

  她讓Ken可以是他自己,但他不知道原來只剩自己之後會是如此寂寞。

  「說正事,你來做什麼?」惡作劇應該適可而止,不然她也會覺得過意不去。

  「他們說我可能做夢了。」Ken說出他來的原因,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就像做夢這個詞只是剛學會說起來還有些不順暢的適應階段。

  她皺眉露出非常古怪的表情,她問得更詳細。「做夢?不是你幻想的,而是看到的畫面不受控制的出現?」

  「對。」

  「怪了。進來說。」她側開身子讓Ken可以進屋。

  這發生的頻率也太高了一些,而且剛好發生在兩個刻板印象的Barbie和Ken身上?這只是巧合嗎?也許她該打電話通知美泰兒一聲。她腦中裡設想了許多可能性,但最終沒有採取行動,她讓Ken進屋帶著他進了實驗室,讓Ken把他所看到的說的更清楚一點。

  當Ken說完,她從Ken口中描述的內容察覺到,這也許又是另一個偉大旅程的開始。

  有另一個孩子在等待被拯救。這是他們身為玩具的生存意義。

  有個孩子在等待他的玩具。

  「我想你必須去一趟人類世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了,有些話並不會因為多說幾次就更容易一點。

  她看見Ken的臉亮起來,她知道他是期待能夠見到她,但她必須潑冷水下去:「很遺憾的,你必須往西走。」

  「不是洛杉磯?」希望之火被瞬間澆熄,他的臉上明顯地失落,垂下眼睫的模樣像隻委屈的小狗,也許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

  「對,你描述的顯然不是那裡。」

  Ken踏上他的旅程,沒有跟誰告別或是盛大的歡送會,這裡少了他並不會有太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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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2024-4-5 20: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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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of Neon

  海風帶著大海的氣味迎面吹來,三木點燃香菸吸了一口,微涼的氣息進入鼻腔讓他的精神稍微好了一點。三木感覺疲憊並非是因為接近午夜的緣故,事實上從事夜晚工作的他早已習慣日夜顛倒的作息,他現在感到的倦意更多是自心靈上。

  遼闊的大海在夜晚反而顯得有些可怕,這裡是東京近郊的小漁港,人口外移的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在這裡捕魚,而又是這樣沒有月亮的夜晚,只有幾盞還在作用的路燈將港口邊照亮。
  穿著一身黑西裝的三木儀態端正地站立在堤防上,在現在日本會在平時穿著黑西裝當作工作服的、不是牛郎就是黑道,很幽默地三木正好兩者皆是。
  另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快步走向他,恭敬地向三木行禮後出聲:「誠哥。人已經帶來了。」
  三木微微地向手下點頭,昏暗地燈光下更難判讀他的情緒。
  另一名男子被壓著拖過來,三木彎下身子一手勾起對方的下巴,一手輕拍著對方的臉頰:「健醬,你這樣我會傷心呢。為什麼要偷店裡面的錢?」

  呸。口水濺上三木五官端正的臉上,三木用手指抹掉沾上臉的口水,臉色並沒太大變化。

  「是你陷害我!」

  「你怎麼會責怪受害者呢?把錢放在容易取得的地方,但還是偷的人不對吧?」三木說話的語氣誠懇、親切,就像在教導不懂事的孩子道理。

  關口健原本是三木店裡的男公關,上個月偷了店裡面的錢逃走,被三木成報上去被上級組織被追殺。
  缺錢走上偷黑道的錢這條路可不是個明智選擇。

  「如果不是你⋯⋯」關口健再度開口,但話立刻被三木打斷:「好了,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你現在有幾個選擇,老方法的成為遠洋鮪魚船的一員,遠離塵囂的數位排毒之旅,聽起來很棒吧。還是你要捐獻一下你的眼角膜、腎臟、肝臟?小指就不用了,那不值錢。再來或是你可以收下這把槍,到警局投案,我想你大概待個三年就好了。」三木像是老師在和學生討論升學志願的語氣,提出不同的方案並提供學生每個方案的優缺點。

  「你真是個人渣。」

  「謝謝誇獎。」三木微笑接受對方的咒罵,這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他不在乎男子最後選了哪一個方案,不論哪一個他都算完成了他的工作。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想再散步一下。」他讓手下把人帶走之後獨自在堤防邊行走,夜色昏暗下他嘴邊的火星隨著呼吸亮了些又暗去,他抬頭仰望星空,遠離都市之後星空才能真正顯示出它的模樣,都市裡的人造星光模糊了白天與黑夜的界線,但明亮嘈雜的地方待久了反而會想念起星光不打擾的溫柔。

  「Excuse me? I am looking for……」

  突然間,三木聽見了一聲不應當出現在此時的聲音,平穩地嗓音說出的語言並不屬於這個國家,他順著聲音看過去,他看見金髮的男人戴著太陽眼鏡,上身只穿著一件牛仔背心,穿著最近又重新流行回來的喇叭褲。

  大概是覺得自己沒聽見,男子又說了一次:「Excuse me?」

  三木這才回神過來:「Pardon?」據說在使用不同語言的時候口腔內使用的肌肉也有差異,而能否把一門新的語言說得像母語使用者一樣的關鍵就在這點上。

  三木說起英文時幾乎聽不出來口音,在他的手下因為這點嘖嘖稱奇的時候,他只是說著因為是國際化的時代,巧妙地避開關於自己問題。

  聽見三木用英文回答時金髮男子明顯鬆了口氣開始自我介紹:「I am Ken……」

  三木想起來這個人身上的熟悉感從哪裡來。小時候去的玩具店裡頭有一區會被裝飾成粉紅色,女孩子特別喜歡的芭比娃娃都擺在哪裡,芭比的男朋友肯似乎就是這副模樣,連名字也一樣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送走了黑髮的健(Ken)這次來了金髮的嗎?

  三木笑得無比親切:「我知道,我帶你去。」因為助人為快樂之本,而且這事情感覺起來挺有趣的。


  三木說服Ken搭上了他的車,畢竟Ken想要去的地方顯然不是這裡,接近午夜的時間要回市區唯一的方法就是開車。
  上了車之後三木輕鬆地向Ken攀談,從閒談中得知了不少資訊。
  Ken不是第一次到人類世界來,但還是第一次來日本,上次他去了洛杉磯學會了父權主義,而這次他來日本的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小孩。

  畢竟這是連異世界(Isekai)都被收錄進英文字典的現在,區區人類世界(Human World)在日常對話中出現也不少是太古怪的情況。
  「哇,這句話你可別常說。會被逮捕的。」三木隨口開了個玩笑,但說也有幾分真心在裡頭。

  至少目前三木感覺不到Ken有什麼不懷好意的成分在,但這話聽在某些人耳裡絕對是會被報警的嚴重
  三木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車內放著鄉村音樂,他推測Ken會喜歡這種,他估算著還要多少時間回到歌舞伎町。
  「會被逮捕嗎?之前我和Barbie也曾經被逮捕耶。」Ken提起Barbie時臉色突然亮了起來,他想起在洛杉磯的時候他們被逮捕了兩次,一次是因為暴力、一次是因為付不出衣服錢。

  接著他想起被逮捕時的必須拍照建檔,那時候他還是“and Ken”。

  「是嗎?你們該不會是Bonnie and Clyde吧?」說到有名的犯罪情侶當然是這一對,三木說完嘴角又更上揚一些。
  「We used to be Barbie and Ken, now just Ken.」Ken戴著太陽眼鏡讓三木看不清楚他現在的表情,但他能夠感受到他的失落。
  「別擔心,世界上芭比那麼多,你會找到新的芭比的。」三木轉動方向盤讓車子下交流道,周邊風景換成明亮的街道、高聳的大樓。

  「她是獨一無二的。」Ken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哀傷。

  三木輕笑出聲回答:「每個人都是這麼說的。」

  進入市區後三木放慢車速,他帶Ken前往的是東京夜生活的中心地帶:新宿歌舞伎町,在疫情過後逐漸恢復成原本的面貌,霓虹燈點亮的城市有著自己的魅力,夜晚才是這裡最具活力的時刻。

  三木將車子停在店門口,他轉頭對著Ken說:「東京到了,我接下來要工作,我店裡面最近聽到缺人手的,不曉得Ken能不能來幫忙一下呢?工作內容很簡單的,我相信Ken一定能做得很好的。」

  「沒問題,要做什麼?」Ken毫不猶豫地回答。

  正如三木所預料的Ken並沒有拒絕他的要求,他輕鬆地說:「很簡單的,你只要把每個來的女孩子當成Barbie對待就好。」

  「我的Barbie只有一個⋯⋯」Ken提起Barbie又明顯地低落起來,而相反的三木卻立刻彈了下手指:「對,就是這樣,要讓她們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不過,進去可不能戴這個呢。」他伸手摘下Ken臉上的太陽眼鏡。Ken露出全臉的模樣也和他猜想的大致相符,略顯憂鬱的眉眼,嵌在深邃眼窩裡的藍眼,完全符合傳統定義上的歐美帥哥。

  雖然語言可能是一個問題,但賞心悅目的人多一點對他的店絕對沒有壞處。

  三木下車時就聽見門口響起的招呼聲:「誠哥。」他將車鑰匙交給在門口的菜鳥公關,勾著Ken肩膀走進自己開的男公關俱樂部Babylon。

  新宿的男公關店Babylon裡頭最近多了一個新的表演節目,每天晚上的10點和1點現場鋼琴演奏,演奏者是店裡的新人公關金髮藍眼的Ken,雖然日文還說得不是很好但貫徹奇怪的人物設定這點相當有趣,而且彈鋼琴彈得很好。

  City of Neon
  Would you just shine for me?
  City of Neon
  There’s so much that we can’t see

  Ken在第一天上班意外彈了一曲之後店長隔天就調整了店內擺設,將原本裝飾在角落的鋼琴移到了台上。

  坐在鋼琴前面的Ken穿著一套淺綠色西裝,他穿來的牛仔背心與長褲在隔天就被三木用花言巧語說服他換掉,從原本的幫忙一天變成在裡頭工作。

  Babylon會在入店的走道上貼上營業額前十名的公關海報,而現在Ken的臉正印在上頭第十位的位置上還幫他冠上鋼琴王子的稱號。

  「Ken,這是給你的花。」一曲演奏結束,甚至有客人捧著花在旁邊等他。

  「謝謝,你今天的項鍊真適合你。」Ken的日文在這段時間進步不少,簡單的對話已經沒有問題。工作上也沒碰上什麼困難,就像三木說的只要把每個客人都當成他的Barbie,發現她有什麼不一樣、聽她說話,說些話討她歡心。

  當初三木答應Ken會幫他找那個孩子,但一週、兩週過去,事情遲遲沒有進展。Ken在三木店裡打工支付住宿費用的生活也一直延續至今,多謝資本主義(這個詞是三木教他的)他現在穿Gucci西裝有著他價格牌上的位數超出他的想像,和芭比樂園不同,所有東西都是有標價的。

  「你辛苦工作換取同等程度的報酬,然後去購買東西驅使你繼續努力工作,這就是現代社會運作的最基礎。」三木是這樣告訴他的。

  「三木今天也不會來店裡嗎?」在下台時Ken抓住機會問了瑛二,瑛二回答他的答案始終一樣:「誠哥最近事情比較多,Ken的事情他記得已經著手在處理。」



本文最後由 ellca0511 於 2024-4-5 22: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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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2024-4-28 12:23:2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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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ice Girls


  Ken在床上醒來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他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和在芭比樂園時不同,每天早上的狀態都會受到各種因素影響。

  他是不是比之前更接近人類了一點呢?隱約察覺到這點的Ken不確定他還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回去芭比樂園,但他也迷惘著如果他回去的話也沒有任何意義,至少在這裡有人需要他的陪伴。

  他注意到三木有回來公寓幾次,房間內的東西慢慢地減少,至少廁所的衛生紙是用完了。

  雖然外表上和人類沒有分別,但他和人類最大的差別就是生理需求的差異,雖然他能模仿人類的進食行為,但不會感覺到肚子餓,進入他的身體裡的食物會神奇的消失,所以他也不需要上廁所。

  不論Ken和其他人說過多少次他不需要吃東西、上廁所,他們只會笑著說:「哎呀。Ken先生真的很貫徹執行自己的人設呢。」

  不把Ken說的話當真,最後Ken學會每隔幾個小時要去一次廁所待個幾分鐘,避免引來其他人更多的問題。

  「因為Ken是從夢幻國度來的王子,王子是不用上廁所的啦。」當其他人這樣起鬨時只有三木一個人保持沈默,他微笑看著Ken被其他人鬧著玩,在玩笑變得太過火時出聲阻止。

  Ken在床上思考了一陣子之後,他決定替三木去超市一趟補足生活用品。

  金髮碧眼的高大男子在超市裡推著購物車的模樣相當顯眼,他微笑拒絕超市內的試吃,停在冷藏櫃前面挑選飲料

  在那些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其中之一來自躲在貨架間的嬌小女子。她有著著一頭漂亮的淺粉色直髮,五官立體像是混血兒,穿著白色毛呢大衣的她專注地觀察眼前的外國男子,將他的一舉一動回報到電話的另一端。

  「這裡是莉卡45號。已經掌握到目標對象K的行蹤了。」她悄聲回報資訊並等待上級的進一步指令。

  如果說美泰兒建立了芭比樂園讓所有美泰兒的產品可以生活在樂園裡。TAKARA TOMY的產品則是融入在人類社會裡,其中香山莉卡更是擔任守護人類的特務存在。

  前一陣子,她們注意到東京內出現的異常,新宿歌舞伎町出現了自稱來自夢幻國度的Ken,原本她們並沒有太在意,只當作是延遲發作的「中二病」,但她們在無意間看到Instagram上流傳的一段影片。

  影片中的背景顯然是芭比樂園,在前幾年TAKARA TOMY進行海外研修的時候,莉卡們去過的地方。

  影片的內容是兩群男子的沙灘大戰,荒謬可笑地拿著網球拍與水槍,其中領頭的一名男子正是最近在新宿竄紅的男公關Ken。

  新宿出現叫做Ken的男公關也許是巧合、流出芭比樂園的影片也是巧合,但兩個巧合重疊在一起,那可不是好現象。

  TAKARA TOMY特別對策室立刻聯絡了美泰兒,向他們確認是否有Ken前往人類世界,美泰兒最初信誓旦旦地保證從芭比樂園前往美國的道路一直受到他們的監測,直到他們提出照片他們才相信他們的玩具跑到真實世界來了,據說這還是第二次了。

  「日本的問題將由我們自己解決。」負責聯絡的莉卡7號穿著黑色的洋裝,一身黑的打扮看起來相當嚴肅,掛上電話後她將消息傳給所有在人類世界中潛伏的莉卡,要莉卡們儘速掌握Ken的行蹤,感謝莉卡的消息網絡強大,總部很快地收到了Ken在目黑區的超市內買東西的消息。

  「偷渡者居然這麼悠哉。」收到資料的莉卡13號露出了困擾的表情。在旁邊聽著的珍妮緊張地問:「我們打算怎麼做?」

  珍妮剛入職沒多久,她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大的事件。

  「先按兵不動觀察一陣子吧,目前還不知道他打算幹嘛呢。」莉卡13號對著電話另外一端的莉卡45號下指示。

  身為TAKARA TOMY特別對策室室長的13號,是有權限閱讀美泰兒Barbie事件相關報告的少數人之一,比起其他莉卡來說她除了知道對方是美泰兒的Ken、偷渡闖入日本的Ken,還多了一點:引發芭比樂園的政變事件的Ken。

  Ken是否也懷著同樣的企圖來到日本?這點需要時間來驗證,而且這也許會引發日美兩國的衝突。

  接到觀察命令的莉卡45號壓低音量回答:「是。」正巧她監視的Ken在這時回頭過來,她趕緊移開視線盯著架上的洋芋片看。

  Ken回到公寓時有些意外地發現室內的燈已經點亮。

  「Ken,歡迎回來。」裡頭傳來三木的聲音。

  「我回來了,三木你今天這麼早回來?」Ken的意外表現在語調上,他在玄關脫掉鞋子進客廳與沙發上端正坐好的少年對上目光。

  正好從廚房內傳來三木的聲音:「對,我帶了人回來,你不會介意吧?」

  三木口中的人大概就是這個少年了吧?Ken朝著少年親切地笑了笑。

  挺直背脊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朝著門口轉過頭來,還顯得稚嫩的五官卻緊抿著,臉部表情看起來相當僵硬。

  「這是?」

  從廚房探頭出來的三木說:「這是大哥的兒子海人,最近托我照顧幾天。」

  黑色短髮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朝著從沙發上上站起來向Ken行禮:「我是海人。最近會在這裡打擾了一陣子,還請Ken先生多多指教。」

  「來吃壽喜燒吧?Ken呢?要吃嗎?」三木端著鍋子從廚房內走出來,鍋子在客廳桌上放下,醬油的香味飄散開在空氣中,各項食材整齊地排在鍋子內隨著時間煮熟染上褐色。

  「不了,我在外頭吃過拉麵了。」這也是Ken掌握到的藉口之一。

  通常這個答案都會讓大家滿意,偶爾也會被問幾句到底為什麼能夠保持這麼好的身材,但通常會問這個問題的人也不會認真聽Ken的答案就是。

  「那我們就開動吧。」三木示意海人拿起碗筷而海人遲遲沒有動作的情況讓三木再次確認:「怎麼了?」

  「Ken先生真的不吃嗎?」乖巧的少年盯著Ken看,臉上肌肉現在稍微放鬆了一點,眼神中依舊有些不安。

  「沒關係啦,他說他吃過了啊。」三木處理這點的做法是直接地夾了一大塊肉放進海人的碗裡。

  Ken坐在客廳裡看著書,從圖書館借來的各式書籍成了他學習新知的方式。

  「這裡是莉卡49號。代號K正在公寓裡面,看起來正在看書,公寓裡還有一名男子和一名少年。」對面大樓樓頂穿著黑色衣服拿著望遠鏡觀察目標的莉卡49號向總部回報情況。

  她負責監視K已經過了一週,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舉動。

  「希望什麼事都不會發生。」49號輕聲地對著夜空許下願望,但最終願望依然沒有實現。

  幾天後,49號無視形象在路邊狂奔追車同時拿著手機打電話通報總部:「K行動了!他綁架了一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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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6 天前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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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 best friend is not here


  Barbara想念她在芭比樂園的朋友,她向美泰兒申請回去看看的資料交出去已經兩週了還沒有收到回覆。

  美泰兒在芭比樂園和人類世界中設置了交通管制,因為上次有美泰兒生產的玩具跑到人類世界對於芭比樂園和人類世界都造成了騷動,於是設置上交通管制,必須取得通行證才能前往另一邊。

  通行證遲遲發不下來的情況,她只能繼續在人類世界堅持下去。

  她在房間內努力搞定她的基礎物理作業。

  鈾235是能夠引發核分裂的元素,而在新墨西哥州建立的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裡進行的實驗中讓原子彈⋯⋯

  沈悶的文字讓她腦袋昏昏沉沉,她不是科學家芭比,Barbara對於這些文字吸收得很吃力,她趴在桌上發出無聲地哀嚎。

  突然間,Barbara的床底下冒出強光,還混著星星與彩虹粉塵,這是只有芭比樂園才會出現的物理現象,儘管違背所有物理發則但這比起書上談論的原子分裂對Barbara還更好理解。

  她低頭看向床底,床底下深處有一雙閃亮的直排輪鞋。

  她以為那雙鞋已經不知去向。

  Barbara趴在床旁伸長手想要搆到床底下的那雙鞋,手指的指尖就快要碰到從鞋面上鬆開的帶子。

  只差⋯⋯一點。Barbara的手努力伸長,指尖擦過鞋面一次、又一次,食指與中指交疊夾住帶子將直排輪拉了出來。

  她看著手中的直排輪,螢光黃的表面亮眼的像是希望,她將希望握緊在手心裡。

  她告訴自己,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意就能回去。

  直排輪、雪上摩托車、露營車、協力車、火箭、快艇、跑車。

  她抵達芭比樂園時正好傍晚是派對準備開始的時間,她開車在路上聽見:「嗨!Barbara你來玩嗎?」、「Barbara好久不見!」、「Barbara我好想你喔!這次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Barbara被Barbie們簇擁著走下車,接連拋出的問題讓她難以招架,但當音樂聲響起身體不由自主的擺動,舞曲一首接一首直到午夜,Barbara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快樂,跳到腿沈重如鉛塊。

  她用手掌充當扇子搧風呼吸相當急促地問:「你們、有看到Ken嗎?」

  「嗨,Barbara,你在找我嗎?」黑髮的Ken靠過來的同時還對她眨了眨眼。

  「呃、不是,我在找另一個Ken,金髮的那個、在海邊的那個?」

  「你在找我?」游泳池內突然冒出來的人魚Ken向她揮了揮手,她被魚尾甩動濺起的水花濺濕了臉和頭髮,她有些尷尬地撥開濕掉的頭髮,雖然水濺上來之前頭髮早己被汗水打濕——Barbie不會流汗但Barbara會。

  「不是。我在找的是刻板印象的Ken,有人看到他嗎?」

  不知道為什麼周遭的聲音突然完全停止,Barbara感覺得到Barbie和Ken的視線全都停在她身上。

  心跳在目光下亂了節拍,手心冒著冷汗,她看向周遭觀察著Barbie和Ken的反應,Barbie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僵硬、Ken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呆滯。

  Barbara開始懷疑自己說錯話。

  「那是誰?」

  打破沈默的這句話讓Barbara整個人陷入混亂。

  她緊張地抓住了擔任總統的Barbie,滔滔不絕地講起她想找的Ken是怎麼樣的,她們一起做了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開始流淚,當淚水流進嘴裡時她才知道眼淚嚐起來是鹹的味道。

  「親愛的,慢慢說好嗎?」總統Barbie拿出手帕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Barbara的背。

  「Ken在哪裡?管理海灘的那一個呢?」

  「親愛的,你確定你說的不是救生員Ken或是海灘救護隊Ken嗎?」總統Barbie的語氣溫和堅定,儘管對Barbara說出來的內容存有疑慮,態度上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一聽到這話眼淚落下的速度又更快了一點。Barbara相信Barbie不會說謊,因為Barbie永遠是成熟、勇敢、智慧的象徵,那既然連總統都這麼說了。

  那Ken一定已經不在這裡了。

  她問了好幾個當時和她一起謀劃推翻肯王國的Barbie,每個人的答案都一樣。除了她以外的人都不記得Ken的事情,芭比樂園的歷史和她記憶中一樣,之前有個Ken去了真實世界帶回了父權讓芭比樂園發生改變,但只要問到關於那個Ken的事情卻沒有人說得清楚。

  不被記得,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

  「謝謝你們,今天我玩得很開心。我還有點是要回去處理今天就不睡在這裡了。」她在臉上堆出了笑容對著Barbie說。

  她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也許一開始就沒有她的Ken,為了確定她的記憶沒有問題,她決定回去真實世界看看,向Gloria和Sasha確認她記憶的正確性。

  Barbara坐上車駛離芭比樂園。

  夢幻的國度在她背後縮得越來越小,這一次她沒有離開家鄉的興奮感,也沒有唱歌的興致。

  芭比樂園已經不是她的家。

  Barbra原本滿腦子要找Gloria和Sasha問清楚她所認知的Ken是不是真的存在,但她在回到Gloria家的那一刻突然想不起來她原本為什麼那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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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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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ted on the young


  鐘聲響起後原本端正坐在座位上的學生迅速地動了起來,教室內瞬間只剩下兩三人。其中一名穿著寬大黑色立領制服的男孩子突然對著教室角落的另一名男孩喊:「海人!我們要去遊戲中心你要去嗎?」

  在教室角落緩慢收拾東西的男孩子抬起頭,清秀的臉龐先是輕嘆了口氣,接著以清亮的嗓音說:「不行,今天我的家庭老師要來。下週吧?」

  「好啊,下次一起。」被拒絕的男孩不是很在意地笑了笑,和其他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教室。

  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幾下,螢幕亮起冒出一行文字:下課了嗎?

  隔沒多久又冒出另一個黃色鴨子貼圖,歪頭皺眉旁邊還有一個大問號。

  他拿起手機解鎖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回覆:下課了。現在出去。

  海人走出校門後左轉後就看見被派來接他的三木靠在護欄上抽煙。

  三木今年三十歲,符合身分地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叼著菸滑著手機的模樣,給人慵懶鬆弛的印象,悠悠地傳來一聲:「海人。」拉長的音調聽在海人耳裡有些埋怨的成分。

  「抱歉,剛剛在跟同學說話。」海人立刻地向三木道歉,低垂下的視線反而讓三木覺得自己擔心太多了,他企圖緩和氣氛地開起玩笑:「原來是這樣,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呢?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呢。」

  聽到「綁架」兩字海人的心跳瞬間加快,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三木臉上的表情,想要從獲取更多資訊,但三木的臉上和平常沒有兩樣,若有似無地微笑,看起來溫和的眼神。

  這只是碰巧吧?海人在心中告訴自己。

  海人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揚起音調說:「走吧。我們回家。」

  「啊。忘了跟你說,組長希望你暫時到我家住一陣子。」三木笑起來時眼睛會瞇成一直線像極了貓咪在太陽下舒服地瞇起眼的時候。

  「我爸和我媽又吵起來了?」

  「小少爺不需要擔心。」三木略過海人的問題笑對著他笑了笑。海人認為這其實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圓眼內的光亮瞬間暗去不少。

  觀察力敏銳的三木沒有錯過這點變化。

  他刻意用神秘兮兮地語氣對海人說:「我家有很有趣的人喔。」

  剛踏入國中的孩子就算自己覺得是大人了,還是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至少情緒轉換上還是挺快的。海人很快地被勾起興趣問:「什麼很有趣的人?」

  三木想起居住在自己家的Ken琢磨著自己的用詞:「真人大小的芭比⋯⋯喔,是肯尼才對。」三木回想起自己十年前剛加入黑道的時候,眼前的少年還只是三歲的娃兒,還只敢躲在組長的後面盯著他看。

  三木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記得我還買過給你呢?大概是某一年的聖誕節禮物之類的。」記憶在這個時候被勾上來,三木回憶起他剛入組裡的那年聖誕節。

  他們的組長是特別喜歡聖誕節的人,每年都會打扮成聖誕老人到育幼院發禮物,組內慶祝聖誕節的活動自然比其他地方豪華許多。

  那年聖誕節玩的遊戲是「神祕聖誕老人」。

  三木運氣非常好地抽到超難的對象:組長的兒子海人,當時三歲兩個月,正值難纏黏人的時期,每天組內會輪班去陪海人玩。

  比起組內黑道氛圍濃厚的傢伙,年資尚淺的三木長相清秀身上一般人相似的儒雅氣質瞬間成為海人最喜歡的玩伴。

  三木也藉由這點獲取不少人脈關係,畢竟不擅長管孩子的人會拜託三木去照顧孩子。

  不過在聖誕節派對上送聖誕禮物給三歲小孩這件事著實是件麻煩的事情。

  不能立刻被猜出來是誰送的,當然也最好不要難到猜不出來。對象是三歲小孩的情況下,不僅要顧及孩子的喜好最好同時滿足家長。

  三木最後送的是「玩具店的10分鐘拿到什麼買什麼」有些取巧的禮物,但是因為海人很開心所以組長也沒說什麼。

  三木記得海人最後在玩具店內抱住了一棟的芭比娃娃屋,還抓了一隻肯尼在手裡。

  那時候的照片應該還留著吧?三木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口,他看見海人臉上微微顯露的尷尬表情,毫不在意地說著:「早就丟掉了。」

  「海人也長大了呢。」三木感嘆地說著,這回海人沒有出聲回應,而是冷眼盯著自顧自陷入哀愁的三木。

  海人在心中暗自竊喜。雖然突然被告知住進三木家讓他有些不安,但他不是第一次因為家裡的事情被送來三木家,這時候離開家對他的計畫有幫助,平常家裡出入的人太多了。

  這項計畫他已經密謀多時,突然出現的變動也讓情勢看起來對他有利。

  年僅13歲的少年中島海人,計畫綁架自己,為了讓他的家⋯⋯

  在這個時刻沒有人預料到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海人搬進來三木的公寓已經過了五天,因為突然變更地點的關係,他必須重新觀察其他人的作息,以確保犯罪進行,幸好搬來的地方是三木的公寓,這裏只有三木與他的房客兩個人,需要紀錄觀察日常作息的只有兩個。

  三木的作息他之前來借住時就已經掌握了大半,唯一的變數是叫做Ken的房客。

  如同海人預料的三木只會在他上下學的出現接送,其餘時間都不在。另一個房客Ken因為工作的關係晚上幾乎不在。

  這表示如果他謀劃了他自己的綁架,讓推估的犯案時間落在在放學三木送他回家後,而且最好到隔天早上三木回來接他去學校才會被發現他的行蹤不明。

  至於Ken,根據海人的觀察結果,他應該不會對他的計畫造成阻礙。

  和三木說的一樣,Ken是個從夢幻王國走出來的人,他的腦袋裡似乎缺乏了不少正常社會人應該有的常識。

  海人計畫在今天下午離開,按照他的計畫三木應該會到明天早上發現他不在家。

  預先準備好的勒索信會在中午左右由街友投入他家的信箱。海人猜中島組的大家會先當作是是惡作劇。

  但他們還是撥打他的手機確認事情的真偽,當然他的手機不會有人接電話,覺得奇怪的他們會向他的照顧者三木確認。

  這時候他們才會確定他的行蹤不明,而勒索信上的內容也許不是惡作劇。

  他們會利用手機的定位系統確認他的位置,派人前去查看後找到丟在公園內的手機。

  接下來他們會接到要求贖金的電話。

  這是他預先在網咖設定好的預錄內容:「向他的父母要求一千萬的贖金。」

  感謝現代科技的進步變聲處理透過電腦進行非常容易,他錄好內容設定好預撥電話時間,即使報警、讓警方追蹤電話也只能找到網咖而已。

  D-Day

  三木送他回來時,海人的心跳早已無法控制地加快速度,今天是他行動的大日子。

  「那晚餐我放在冰箱裡再微波加熱就好,作業有問題的話傳訊息給我。」三木離開時說的話千遍一律。住在這裡的期間,冰箱內總會有做好加熱就可以吃的家常菜。

  海人害怕三木會發現他的嘴唇在微微發抖,說出準備好的話語時連聲音都在顫抖:「沒問題。」

  海人走進屋內,當門在自己面前完全闔上後,他迅速地衝進房間內,他快速地換掉制服,從床底下抽出他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公寓門口有監視器,他必須打扮得像是出門買東西的模樣,而他的行李早就在之前分批寄到他打算當作藏身處的地方。

  現在海人只要離開公寓就行了。

  別急,不可以被人察覺。他換好衣服背著包包準備離開時突然聽見從背後傳來的聲音:「海人?你要去哪裏?」

  他怎麼會在這裡!海人腦中的警鈴大作,那瞬間他覺得身體內的血液瞬間被抽乾——臉部表情僵硬地回頭看著站在後面的Ken。

  「沒有辦法了!你跟我來。」13歲的少年在這時候發揮了超越常理的體能拉著比他高大許多的Ken衝出了公寓。

  Ken身上健壯的肌肉其實是塑膠製品,當然他們沒有人知道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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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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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toy loves their owner unconditionally. 玩具會無條件愛自己的主人。
  •       A toy may not injure a human being or, through inaction, allow a human being to come to harm. 玩具不得傷害人類,或使人類遭受傷害。
  •      A toy must obey the orders given it by human beings except where such orders would conflict with the First or the Second Law. 玩具會服從人類的指示,除非與第一、二定律有所衝突。


  Ken被海人拉著進了電梯。在電梯裡面被Ken以純真友善的眼神盯著看的海人,他對於那樣的眼神覺得不是很自在,剛才他只想到要是Ken在的話,他的行蹤、計畫都會暴露,一時衝動之下將Ken拉走。

  現在海人得想出個辦法讓Ken不要干預他的計畫,海人想到的解套辦法是對Ken說:「我有個地方想去,你開車帶我去可以嗎?」

  「好啊,我今天剛好休息,三木有留給我車子的鑰匙。」Ken對於海人的態度並沒有察覺異狀,他從口袋拿出了鑰匙對著海人晃了晃,車鑰匙搖晃時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傳入耳中直達海人心裡,在他的罪惡感上跳著舞。

  電梯面板的數字逐漸變小,海人覺得自己也即將墜入地獄,最後他還是改口說:「Ken先生我想請你幫個忙⋯⋯」

  莉卡49號負責監視Ken的行動已經進行兩週,再過幾個小時她的工作就能結束,莉卡48號會來接手監視工作。

  49號打了個呵欠,透過望遠鏡監視對面的公寓內的狀況,經費不允許的情況下她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搜集資訊。

  Ken今天在家休息。

  等於她可能得一整天待在這裡監視,Ken最近花不少時間在看書與電影,這讓她的跟監行動變得容易許多也相對無趣。

  要是⋯⋯

  不可以!她迅速地抹滅掉詞語的後半部。她從以前就被前輩們警告過不能老是期待發生有趣的事情,她們的工作越無趣表示世界和平。

  「沒有什麼比和平的日子更重要的!」她在公寓內發出吼聲,這是莉卡們每週晨會結束時會喊的口號。

  當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很容易忽略週邊的變化。

  莉卡49號監視了Ken超過兩週的時間,雖然後來出入公寓的人多了一名少年,但她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到那名少年身上,於是最壞的情況發生:目標K進行了綁架行為,她在聽見的關鍵字那刻衝出公寓大門,下樓的時候只看見他們的車子慢慢開走。

  莉卡49號追著Ken的車子同時聯絡總部:「目標對象行動了!有證據指出他可能參與一場綁架案!」

  這個震撼消息讓總部內的莉卡們立刻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這不可能!他不可能對人類造成傷害,這違背了玩具的定律!」提出意見的是莉卡37號,她口中的定律是玩具被製造出來時就設定在內的基本概念,目前沒有記錄顯示玩具本身能夠違背那些原則。

  「還沒確定是綁架吧?」主持會議的室長13號提出中立的意見緩和會議室內的情緒。

  她們目前掌握到的資訊只有K和少年一同離開,這樣要斷定為綁架過為草率了,雖然剛才在莉卡49號的回報下陷入混亂,但仔細推就究的話並沒有確切證據。

  「我們現在無法確定K的行蹤!但我有證據證明這是一場綁架案。」透過耳機和總部連線的莉卡49號因為在外頭聽得見其他細碎的背景聲音,但她語氣中毫不遲疑的態度讓人更在意她口中的證據是什麼。

  「你說的證據是?」莉卡13號一邊的眉毛微微抬起,她穿著白色實驗袍是因為她在出廠時設定是科學家。

  「⋯⋯我聽見那名少年說:『請幫我一起綁架我!』」莉卡49號的沈默讓會議室內的氣氛緊繃起來,她開口說明又引起另一陣風暴。

  「你監聽了?」莉卡13號出聲打斷莉卡49號的話,就算莉卡49號說的話是事實,裡頭的侵權行為也不容忽視。

  「是的。我願意接受處罰。」莉卡49號的聲音聽得出來她已經做好被懲戒的準備。

  莉卡49號在觀察對象的公寓裝上了監聽器,甚至還駭入了公寓內的電梯監視器。K被拉入電梯內時,她悠哉地切到電梯內的訊號源,接著聽見了讓她渾身顫抖的那句話。

  「你確定你聽到的是『請幫我一起⋯⋯』?」莉卡13號突然對49號報告的內容提出問題。

  幸運的話⋯⋯這件事也許還有轉圜空間。13號在心底祈求49號說出來的答案會是她想要的。

  「是的。我有錄音記錄,現在傳送過去。」

  電子訊號傳送過來甚至不需要3秒,少年緊繃脫序的嗓音在會議室響起。

  「這下可麻煩了。」莉卡13號輕聲地嘆了口氣向後靠在椅子上。

  第三定律、玩具會服從人類的指示,除非和第一、二條定律有所衝突。

  綁架行為涉及危害、傷害人類嗎?以這個案例來說還在未知地帶,但若以少年提出要求的方式,目標對象K配合這項行動的可能性很高,而從K和少年一同離開判斷,很有可能K將會協助這場犯罪。

  莉卡13號立刻做出指示:「盡快掌握到K的行蹤,在美泰兒知道之前我們最好搞定這件事。」

  原本以為會議就到此結束,一身黑衣的莉卡7號高舉起手請求發言。

  「7號?怎麼了。」

  「我剛剛得知另一項消息,那名少年是中島組組長的兒子中島海人。」7號說出來的中島組是東京都內有名的武鬥派黑道組織。

  「事情變得麻煩了呢⋯⋯」13號的聲音悠悠地在會議室內響起。

  黑道兒子被綁架的事件。(雖然是自導自演)

  非法入境的玩具涉及犯罪的事件。

  利用不正當手段(監聽)取得的事件情報。

  要怎麼讓整件事以最安穩的方式落幕著實不容易。

  「⋯⋯去聯絡公安,讓他們把這個案件拿來處理,現在我們只能選擇跟他們合作了。」莉卡13號琢磨許久做出的決定是與警方內唯一知曉她們的部門合作。

  Ken駕駛的車子以穩定的速度向前奔去,在高速公路上疾馳的藍色車輛,在車道上劃出一道筆直的線條。坐在駕駛座上的Ken戴上了太陽眼鏡,自從車子發動後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副駕駛座上的海人反而顯得躁動不安,他無法透過觀察Ken的表情得到更多資訊,冷靜下來的大腦開始失控地模擬各種後果。

  萬一Ken別有居心⋯⋯

  如果事情失控⋯⋯

  當他把Ken捲進來後,不確定因素就多了一個。

  「為什麼Ken先生沒有多問就答應了我的要求呢?」猶豫許久海人終究還是問了問題。

  「你希望我問嗎?」

  「倒也不是,只是⋯⋯這樣太奇怪了。」雖然綁架能夠順利進行對他來說很好,可是毫不猶豫答應的Ken先生反倒成了偏離常理的那一個。

  正常的大人才不會答應這種請求。

  「我來這裡⋯⋯是為了幫助一個人,而你也許就是我在找的那個人。」Ken說出他來到日本的目地,他始終沒有忘記他要尋找的孩子,他還是每天都會夢到同樣的夢。



  Ken果然腦袋裡裝的東西跟一般人不一樣。

  海人再度確定自己當初的判斷沒有錯,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總之最後⋯⋯你要說一切都是我逼你的,是我強迫你加入我的計畫。」

  「為什麼?我沒有被強迫,我是自願參與的啊?」Ken疑惑地回問。

  他的答案讓副駕駛座上的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有些後悔把Ken先生捲進來了。

  「我就說一下我家的狀況吧,你就當作是非常無聊的連續劇故事聽聽。」副駕駛座的海人以旁觀者的語氣開始說著自身家庭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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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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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eeds of child


  上午8點,三木回到公寓發現沒有人在。他不疑有他地先撥打海人的手機,電話響了很久轉進了語音信箱。

  接著他注意到本來應該在家的Ken不在,他點開男公關俱樂部的班表確認Ken昨天應該是休息,在他撥打電話給Ken的同時,勒索信被送到了中島組,在中島組內引發憤怒的巨浪,插播進來的電話挾持咆哮與怒吼襲擊了三木的耳朵。

  「海人呢?為什麼不接電話?他該不會被綁架了吧?」組長在牽涉到寶貝兒子的安危時情緒失控的讓三木把電話拿遠了好一段距離。

  三木沒有跟組長報告和他同住的Ken也不在,而且他的另一台車也不在地下室內,應該是被Ken開走了。

  也許好一點的狀況是Ken和海人兩個人出去了,正好有人在這時中島組做了惡質的玩笑,機率聽起來不高但人生總會碰上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巧合。

  「組長你先冷靜一點,我會去確認公寓的監視器。」三木出聲安撫組長的情緒。

  同時他在腦中迅速地列出自己應該先收集的資訊——多虧公寓裡裝的防盜系統,開關門都會有紀錄,他大概能確認屋內的人是什麼時候離開。

  接著還能夠透過車牌辨識系統確認自己的車是什麼時候開出停車場,也就能縮短需要檢查監視器的時間段。

  關於公寓的門每次開關三木都會收到通知這點。他沒有讓住進來的海人和Ken知道,現在回想起來這個果然是正確的判斷呢。

  上午9點,海人設定好的勒索電話打進中島組。

  「你的孩子在我手裡,如果不想要他出事的話⋯⋯就準備好一千萬現金。」電話傳出的聲音充滿電子訊號感,聽起來彷彿從電視劇內剪輯出來的聲音,但現在聯絡不上海人為那通電話平添幾分真實性。

  撥進中島組的電話內容再度讓三木的耳朵遭受衝擊,組長的咆哮直面襲來震得他腦袋發疼。

  組長立即將矛頭指向和中島組有不少衝突爆發的春城組,儘管三木解釋目前並沒有證據指出春城組涉入這個案件,並向組長告知目前他已經確定海人和他底下的一名男公關在一起,但這個答案並沒有讓組長的怒火熄滅,而是讓火勢燒得更旺。

  海人設計的綁架電話非常巧妙,這讓綁架事件多了不少真實性,但他從來沒想過中島組內的電話被監聽的可能性。

  組織犯罪對策部因為中島組和春城組日益升溫的衝突監聽了所有撥入中島組的電話,監聽到這通電話的警察迅速地將這個消息報告給山下警部。

  山下警部腦袋動得很快。如果真的是春城組犯下綁架案,他們正好可以順便削弱春城組的勢力,同時賣給中島組一個大人情;那如果不是春城組做的,那他還是可以賣給中島組一個人情。

  山下警部立刻拿出電話撥給中島組組長,劈頭直奔主題:「嗨,中島老弟?遇上麻煩了嗎?」

  統領中島組的男人在聽見警方嘲弄的語氣時冷靜下來,他在心底咒罵這些鼻子靈光的國家走狗,嘴上則是怪裡怪氣地回應:「消息還真是靈光啊?你這麼快就打給我該不會掌握了什麼消息?」

  山下警部展現良好的公務員服務精神,非常親切地主動提出協助:「我們可以提供協助喔,替國民服務是我們的責任嘛。」

  「哼。」

  山下警部猜這下對方快要上鉤了。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中的手機被人一把搶走,對方在他面前掛斷了電話。

  搶走電話的男子對著山下警部說:「這個案件將交由我們公安負責。」站在男子後方還有一位將長髮綁成高馬尾、個子嬌小的女子,她的外型亮麗似乎整個人散發著光芒,這樣顯眼的人在警局裡反而顯得有點突兀。

  「為什麼公安要來插手?這是我們組對課的業務範圍吧?」

  「這是國家機密。我沒有義務向你說明。」男子的態度非常不友善,山下警部對於公安的排斥感頓時上升了不少。站在後方的女子突然靠近山下警部,冷靜地女聲沈穩地開口:「沒關係,我來說明吧,突然被搶走工作任誰都會覺得討厭的。」

  「這起綁架案目前涉入的嫌疑犯,我們懷疑他有可能是間諜。」女子拿出手機,螢幕上的畫面是一名金髮藍眼的外國人,男子戴著墨鏡而且身形壯碩在山下警部眼裡看起來的確像是綁架犯。

  少年對K提出的要求是「協助綁架自己」。綁架這個要求內的模糊空間,讓K不會違背玩具的定律,因為單純綁架並不構成傷害事實。

  莉卡49號駕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她正在追蹤K的行蹤。目擊K和少年離開時她記下車牌號碼,將車牌號碼回報給總部,她們與公安合作利用車牌識別系統追蹤K駕駛的車輛。

  K駕駛的車輛正在往東京外移動。

  考慮到K身分的特殊性,她們對情報進行控管,讓參與、知道這個案件的人盡可能的少一點,為此她們放棄直接利用交通管制攔下K駕駛的車輛。

  「目標對象看起來要往休息站移動!」耳機內傳來的資訊讓49號精神為之一振,她用力踩下油門縮短和K之間的距離。

  Ken將車子開入休息站停妥,開車本身就讓他覺得心情愉快,如果不是海人需要上廁所他也許可以一直開下去。

  「我去買點東西?你要吃什麼嗎?」Ken下車時貼心地詢問海人,Ken沒有補充能量的需求,但與他同行的海人需要。

  「幫我買點麵包就好。」海人說完快速地衝向休息站的廁所。

  休息站內的商店街比想像中寬廣許多,Ken感受到過於明顯的目光,他知道這是因為他的外表、在他們眼裡是外國人的緣故,所以他戴上墨鏡隔絕了一些關注。

  Ken走進麵包店買了幾個麵包結帳,這種時候故意裝作自己不會說日文可以減少被搭話的機會。

  外國男子和日文流利的外國男子,哪一個比較容易留下深刻的印象相當容易判斷。

  抱著一袋麵包準備準備走回車子附近的Ken背後突然遭到重擊,他手中的麵包戲劇性地飛向空中。Ken回頭看見一名嬌小的女子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淺褐色的頭髮隨著她的動作在身後甩動。

  從廁所出來的海人正好目睹這一幕:嬌小的女子從後方對Ken使出飛踢,格鬥遊戲才會出現的場面在現實中上演。

  「Ken先生!小心!」

  海人大叫的聲音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女子視線轉向海人的那一刻,Ken迅速地掌握這個機會,用手撐地穩住身體,蹲低身體一腳掃向身後,Ken在辨識出對方是女子時稍微收了力道,但還是讓她重心不穩地往旁邊倒下。

  「抱歉。不能讓你在這裡壞了海人的計畫。」接觸到對方的身體的那一刻Ken察覺到對方和自己一樣,並非真實世界的居民。

  莉卡49號跌坐在地上,她拍掉Ken向她伸出來的手,自行從地上爬起。

  「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

  「綁架?」Ken笑的和平常一樣,純真的臉上卻說出了犯罪相關的字詞。

  「大姐姐不要阻礙我好嗎?我會說清楚為什麼我要這樣做的。」一旁的海人也似乎察覺眼前女子的身分,他唯一想出的辦法是拜託眼前的女子理解他的故事。

  「想知道的話就上車吧。」Ken指了指旁邊的車子,對他來說眼前的女子雖然漂亮、也很完美但不是她就沒有意義。

  女子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坐上車,在後座的兩人都繫上安全帶之後,駕駛座上的Ken發動車子重回到高速公路上。

  車上的成員組成有些獨特,綁架犯、受害者、追捕者,因為奇妙的關係車內的氣氛有些古怪。

  「大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綁架案中的受害者與主謀中島海人對著車上的女子問。

  莉卡49號上車的時候才發現剛才戴著的耳機在身體不穩的時候掉了,這下她無法繼續和總部取得聯繫,而且她剛才沒等到總部同意就自行行動,所以現在總部也掌握不到她的行蹤。

  現在只好先配合他們,她在心裡下了決定。

  「莉卡,香山莉卡。」她說出來的名字讓海人驚呼:「哇,和那個玩具一樣呢?」

  噗哧。駕駛座上Ken笑出聲。她抬腳踢了一下前方駕駛座的椅背。

  「⋯⋯如果拿到錢我能夠一個人生活的話,我的父母他們就不會再吵架了吧?不要再說『為了我⋯⋯』這種話了。」海人和莉卡說明他策劃犯罪的原因,這段故事剛才Ken已經聽過一次,這個為了消滅家裡的紛爭原因決定離家自立的少年,說話的神情有著超越年紀的成熟。

  「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應該跟他們好好談。」莉卡說的話相當正經、正確。

  聽見她的話時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還顯得稚氣的臉上堆出難看的笑容回問:「大姐姐你真的覺得他們會聽我的話嗎?」

  海人語調中的顫抖讓莉卡49號被自責填滿,她記得這樣的表情,在她曾經的主人身上她也看過這張臉。

  刺耳的鳴笛聲中斷能夠繼續好好說話的氣氛。

  「是警察?為什麼這麼快?」

  「為什麼警察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同時對後方響起的鳴笛聲和對方說出的話感到驚訝而看向對方,幾乎同等程度的錯愕。

  「坐穩囉。」Ken踩下油門加速,比起那些複雜的家庭故事,他能掌握的只有手裡的方向盤而已。

  藍色的跑車向前加速逃離後方追捕的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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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ellca0511 發表於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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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the end of Ken


  世界上有兩種人,遇到困境會放棄的人和絕對不會放棄的人。山下警部能夠爬到現在的地位是因為他屬於後面那種人,絕對不會放棄手裡的案子,從在搜查一課的時候就是如此。

  當公安離開之後他躲到了廁所撥出電話。

  電話才剛被接通就傳來:「看來有麻煩的不只是我們還有山下警部呢?」明明是撥到中島組長的電話,接電話的人卻換了人。

  「三木?」山下警部像是要確定似的發出了疑問,聲音勾起記憶在他腦中構築出一張儒雅隨和的臉,讓山下警部印象深刻的是和外表不符相當難纏的男人。

  「正是在下,我們要不要合作一下?我們也有可以快速破案的管道喔。」三木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聽起來相當輕鬆,山下感覺到主導權正在歪向對方那一邊。

  「那你們怎麼不自己來呢?」的確放棄手中的案子可不是山下的風格,他可不想就這樣讓公安把案子搶走,當然順著陰險黑道的指示做也令人不快。

  「就想給山下警部幫個忙嘛,如何?要我們按照正規程序報警也可以唷。」聽起來相當放鬆的聲音顯示著掌握了主導地位,如果真的報警就算是公安也不能隨意插手,這可是殺手鐧等級的作法。

  還在思量該怎做的山下警部的思考被強制中斷,走廊那端傳來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山下警部!山下警部!」

  「你這不是已經報警了嗎?」山下很快地聯想到警局內的騷動為何而來,這下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中島組的組長親自到警局來報案讓警局頓時陷入混亂,警方被迫採取行動了。

  這下麻煩了呢。不祥的預感在這個瞬間席捲山下警部全身。

  電話那一端的三木輕聲地笑著說:「正確答案!麻煩偉大的公務人員替身為善良市民的我們解決麻煩囉。」

  「大姐姐是警察嗎?」海人原本以為莉卡是爸爸委託的私家偵探,如果是這樣說不定還能說服她加入自己這一邊,但如果是警察的話⋯⋯

  綁架案中的主謀正在絞盡腦汁消化目前的狀況設法讓警察衝進來攪局的現況有一個脫身方式。

  莉卡沒有正面回應:「⋯⋯警察也有很多種類的,讓我打電話問一下。」

  她拿出手機撥回總部。

  「這裡是49號,現在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49號!終於連絡上你了,回報現在的狀況。」電話另一端還可以聽見在總部等待的人們傳來的歡呼,但現狀可不是能夠慶祝的時間。

  「現在與K和少年同行中。不是讓公安把事情處理掉嗎?」49號以為特別對策室和公安協調好讓這個事件交給莉卡處理就好,但現在追在後方的警車顯然證實事情不是這樣。

  「因為父母報警了?」

  「我爸媽報警了?」海人的計畫中沒有算到會有這個發展,他原本認為身為黑道的父母最不可能的就是和警方合作。

  「Ken先生,我們怎麼辦?」至今都表現的相當冷靜的海人築起來的鐵壁在這時崩落。

  駕駛座上的Ken突然開口:「我想我是為了幫助你才來到這裡的,所以我會搞定這一切,海人請你相信我。」

  Ken立刻想到的是困擾他許久的夢境,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海人就是他在找的人,他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解決海人的煩惱,如果海人現在想要的是能順利從這個狀況脫身,那他會盡全力去做。

  藍色的車子在車道上靈巧地變換車道拉開與後方警車的距離,車內只聽得見引擎聲的低鳴讓氣氛更加緊繃。

  美泰兒頂樓辦公室內正在開會。

  有鑒於之前刻板印象的芭比與肯尼闖入真實世界造成的混亂,而現在刻板印象的肯尼還跑到日本。日本並非他們能夠出手的區域,也遭到當地的管轄者警告不要隨意插手。

  基於以上幾點因素,他們正在考慮是否要停產刻板印象的肯尼與芭比。

  「現在是多樣性的社會,我們不該推出強化刻板印象的產品,而是製造讓更多人都能產生認同的產品。」CEO在台上說得振振有詞。

  刻板印象系列停產的議題立刻迎來全場熱烈的拍手通過。

  議題進展到下一項,CEO後方的螢幕切換畫面到接下來推出的新產品系列:平凡芭比與她的平凡生活。

  「大事不好了,不好了!」衝進辦公室的男人大聲喊著,在會議室的眾人注目之下他收斂了音量,在離他最近的那一位男子耳邊說:「Ken在日本被捲入綁架案了。」

  男子立刻轉頭對著另一個人說,一個傳一個,一個傳一個最後傳到了CEO的耳裡。

  「Ken!我們必須立刻到日本!」

  洛杉磯到日本的飛機需要11個小時,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日本時,由CEO撥打電話向日本的管轄者確認消息,他們得知Ken是綁架案的主謀,而且在被逮捕過程中被槍擊中,現在被送進醫院治療。

  CEO對著電話大吼:「他只是個玩具!」

  「對,但這個事件有太多人類涉入我們必須做做樣子。」電話另一端的女聲聽起來相當無奈,她還補上了一句:「順帶一提,你們最好自稱是FBI而不是美泰兒。」

  美泰兒的CEO和員工浩浩蕩蕩前往對方所說的醫院時,才到病房門口就被一個少年攔下,少年用著不甚流利的英文對著他們說:「都是我的錯,不要怪Ken!」

  年輕男子將少年帶開,小聲地對著他們說:「抱歉。」男子的英文沒什麼日本人常見的口音,聽起來反而不太習慣。

  「我來說明事情的經過。」一名自稱是莉卡49號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她說明了Ken是如何捲入綁架事件,最後在被警方追捕的過程中,故意做出攻擊少年的舉動而誘使警方開槍⋯⋯這是為什麼現在醫院的原因。

  能夠讓事件完美落幕的方式是逮捕Ken同時移交給FBI處理,考慮到本案件的特殊性這是最好的做法。

  他們走進病房看見坐在病床上的Ken,淺藍色的病服襯得他的藍眼更藍,笑容燦爛地向他們說:「又見面了。」

  Ken不意外美泰兒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他畢竟是美泰兒的產品受他們管轄,就算現在在日本也一樣。

  「我們會帶你回去洛杉磯。」這是第一個消息,也是最好開口的那一個。CEO說完在床邊坐下,他牽起Ken的手,看著他如同自己的孩子。

  他思考著要怎麼開口,他選擇將音調放得柔軟溫和:「我們決定要把你送進盒子裡。」

  「我知道。」Ken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燦爛如陽光的笑容,他似乎早已預備好這樣的結局。

  「另外,我們決定要停產刻板印象的肯尼。」CEO說出了最後一個震撼消息,他輕拍Ken的手背安撫著他。

  Ken眨了眨眼,他倒沒預料到這個,但也許這也不壞,他將另一隻手蓋在CEO的手上,直視著他的雙眼說:「我很遺憾聽到這件事。」

  在俱樂部工作時,他用同樣的方式安慰過許多客人。

  「Ken先生!」闖入病房的少年的聲音破壞了病房內凝重的氣氛。

  Ken看著海人又看著後方看起來無奈的三木,他最後看向CEO說:「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嗎?」

  「沒問題。」CEO爽快答應,他帶著美泰兒的人離開之後病房內只剩下海人和三木。

  Ken向海人微笑說:「海人,抱歉呢。沒有完成你的願望,不過這樣你的父母應該就會願意好好聽你說了。」

  「都是我把Ken先生捲進來才害得Ken先生必須回美國去!」綁架的主犯是海人沒錯,但協助犯罪的Ken雖然不會被追究責任,但必須被遣返回美國。

  這是對一般民眾的解釋版本。

  「沒關係,我已經⋯⋯有點想念我的國家了。」Ken笑著回答,眼底卻看得出有些悲傷。

  他的歸屬在哪裡呢?在沒有她的世界裡面,他還未找到自己的棲身之地。

  海人臉上又是快哭出來的表情,Ken將手捏上他的臉頰拉出了笑臉,這舉動讓海人也跟著擠出難看的笑容。

  一旁的三木在這時開口:「海人你先出去一下,我跟Ken說一些話好嗎?」

  Ken看著三木臉上微微冒出的鬍渣,在海人出去之後三木臉上明顯露出的疲憊神情,讓Ken忍不住先開口:「三木你沒事吧?」

  被察覺到不該出現的一面,三木很快地再次換上那張輕鬆自在的面具:「怎麼反而關心我?你自己的狀況比較糟吧。」

  Ken看三木還能夠迅速地轉換情緒猜想他的狀況比他預期的好上不少,他故作輕鬆地說:「我不會有事的。三木你能夠幫海人嗎?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也有好處的。」

  「⋯⋯是沒錯,但你這樣真的⋯⋯」三木的確是不會在這個局面上遭受什麼損失,畢竟所有的責任幾乎都由Ken承擔了。

  「我不會有事。」Ken臉上的笑容彷彿放下一切的清爽。

  Ken被送回美國,而留在日本的他們很快地就忘記了關於他的事情。

  被送進盒子裡的玩具,會回到原廠設定狀態,關於Ken過去所做的事情也會一併被模糊處理,與他相關的人的記憶會陷入好像知道、記得卻無法回憶出細節。

  Stereotypical Ken became a gh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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