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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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海賊王│多佛朗明哥x自創] 野火 [PG](2023.8.28更新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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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2 00:3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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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王
連載進度: 連載中

──1──人生來到死就是不斷的做選擇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夏娜依卡,在擁有偉大秘寶與海賊的世界中找尋自我、所經歷的一連串一時難以明說的、有哭有笑的日子。

*純粹寫我眼中的海賊世界與明哥
*劇情若有不同皆屬蝴蝶效應
*看得開心
*此文於2023.8.28正式休載,預計將於2024年2月底或3月底恢復連載

*2023.6.28修正3-6、3-7的一些字句
*2023.8.10完善各大章開頭引語


──獻給我喜歡了十餘年的海上流氓。


You were drivin' the getaway car, we were flyin', but we'd never get far.
Don't pretend it's such a mystery, think about the place where you first met me.
Ridin' in a getaway car, there were sirens in the beat of your heart.
Should've known I'd be the first to leave, think about the place where you first met me.

In a getaway car, no, they never get far.
No, nothin' good starts in a getaway car.

──<Taylor Swift-Getaway Car>



──1──人生來到死就是不斷的做選擇



  十八歲的夏娜依卡與十一歲的多佛朗明哥是在一座破敗的小鎮上相遇的。



  那是個打著雷的悶熱午後,初來乍到的夏娜依卡由於看不慣路旁身著白色制服的男人們對待孩童的暴力態度進而上前勸說,但卻被他們「踹了男孩一腳」的狂妄回應給激得出手攻擊。一拳打碎踹人男子的下巴,那群無賴便強迫她上演起你跑我追的戲碼。

  「給我停下!難道不曉得我們是海軍嗎?!臭傢伙──」

  舞台範圍一路從大街到小巷、巷頭到巷尾、屋簷到宅院……夏娜依卡與「海軍們」的距離隨著時間逐漸拉長,終於受不了了的後者陸續開槍,卻一發也沒打中移動迅速的她。

  「士兵們!分散行動並請求支援!唐吉訶德一夥出現了──」

  來自另一頭的吆喝聲落之際,夏娜依卡的前方便倏地發生了連環爆炸,於是她趁機鑽進了一旁彎曲狹窄的防火巷中。如同不知陰暗為何物,她靈敏矯捷的身手讓後頭難以跟上腳步的海軍們紛紛停止追捕,轉先處理爆炸的成因。

  在巷內待了會確認沒有追兵後,夏娜依卡緩緩步入瀰漫火藥味的街道。

  煙硝飛揚、塵屑四起,交錯不止的爆破聲與火光讓本就不怎麼整潔的街景頓時染上了層可怖的陰霾。就在此刻,一名留著金色短髮、臉戴墨鏡的小男孩突兀的映入夏娜依卡的眼簾。

  「街道很危險,你不回家嗎?」夏娜依卡走上前,輕聲詢問眼前的金髮男孩。

  「別跑!『你們』給我站著──」

  沒等到男孩回答,一群齜牙咧嘴的海軍便排山倒海而來。「你們…?」夏娜依卡疑惑的看著男孩笑容絲毫未減的臉。只見對方默不作聲的對前來的海軍們伸出雙手動了動手指,其中的兩名海軍便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牽制住、無預警的往地面摔去,接著彷彿被線給拖行,用肉身掃過了周圍的同仁使得他們相繼被絆倒在地。

  前方的海軍們不明所以的亂成一鍋粥,有些好奇如何辦到的夏娜依卡正要向男孩再次開口詢問時,一枚子彈突然從身後劃過了她的手臂。面對第二波追兵的來襲,她二話不說將男孩一把抱起往方才的小巷鑽去。

  「這裡的士兵都這麼喜歡欺負小孩子嗎?」夏娜依卡走了有別於方才的小路。

  「……想要多管閒事的話,就把我送到發生爆炸的地方吧。」男孩語調平靜,一點也沒顯露出同齡孩童會有的驚惶。

  「你想死嗎?」

  「我的部下們在那裡。」

  「……你是唐吉訶德嗎?」她在一處垃圾箱上停下步伐,覺得自己似乎被攪和進麻煩的漩渦裡。

  「是又如何?妳要把我交給那群海軍嗎?」他再度伸出雙手,下一秒她的身體便不受控地轉往爆炸發生的方向。

  「……這是你的能力?」對於被操縱行動的這件事,夏娜依卡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起伏,「……我知道了,解除能力吧,我會送你到部下那裡。」

  「咈咈咈咈……真是個識時務的傢伙啊,很好。」



  灰霧漸濃、熱氣蒸騰,於巷內上跳下竄、朝著懷中男孩所說的目的地行進的途中,一處牆壁突然向夏娜依卡及男孩壓迫變形,且在夏娜依卡意會過來發生甚麼事前,上頭又跳下了一名嘴角黏著塊麵包的墨鏡男孩。

  「給我立刻放開少主!」「多佛你沒事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變形的牆壁成了一座怒目而視的半身石人像,墨鏡男孩則攥緊雙拳擺好了十足的進攻架式,這神奇的突發狀況使得夏娜依卡一時間不曉得該拿這兩名看上去年幼的「敵人」怎麼辦才好──小孩一向是她的軟肋。

  「停手吧,這傢伙是來專程帶我回去的。」

  夏娜依卡懷中、被喚做「少主」與「多佛」的男孩話一出後,牆上的人像及墨鏡男孩便相覷一眼、雙雙收起了拳頭。後者即刻說明道,「多佛,迪雅曼蒂他們已經完成任務了,我們現在必須趁著這波爆炸趕快上船。」

  「知道了,」「多佛」神色自若的將視線上抬對向抱著自己的夏娜依卡,「那妳就繼續送我到港口吧。」

  對於這聽上去不怎麼有理的要求,夏娜依卡看了褪出牆壁的人像男孩及面色凝重的墨鏡男孩一眼,「……知道了。」這世界不光是海軍有問題,她在心裡嘀咕著,連小孩子也大有問題



  由墨鏡男孩領路,夏娜依卡等人風馳電擎的踩過燃燒的街道、跨越無數倒地斷肢的海軍殘兵,火花同塵埃隨風飄向各處,他們正往港口而去。

  「你們給我站住──」

  說巧不巧,包括先前被夏娜依卡打碎下巴為首的那群無賴,他方一直在追捕著唐吉訶德一夥的海軍也逐個匯流蜂擁而上。當他們陸續擊發的子彈擦過帶頭的墨鏡男孩與其身旁的人像男孩的身體時,克制不住情緒的夏娜依卡終於轉過身正對向那群窮追不捨的軍人。

  無視掛彩的兩位男孩厲聲高喊帶著多佛繼續跑的要求,夏娜依卡用力踩了地面兩下,街道兩旁原本蔓延在斷垣殘壁上的火舌便霎時褪去、後自她與海軍間的路面猛然竄出,形成了一堵由烈焰砌成的「火牆」(而在火牆的阻擋下,有那麼幾位煞不住腳步的海軍成了犧牲者,且他們軍服裡的手榴彈跟著燃燒爆炸所導致的另一波傷害則又是後話了)。

  於兩位男孩對著眼前矗立的火牆瞠目結舌之際,夏娜依卡立即將懷中的多佛扛上了肩頭,而後「一手抱一個」的帶著三人克難式的奔跑。

  「走錯路要跟我說啊。」伴隨肩上多佛那聽來有些稚嫩的哼笑,夏娜依卡暗暗在心裡嘆了口氣。



  過了不久,帶著三人還算順利的來到港口的夏娜依卡,在躍上停泊船隻的那刻前卻冷不防的遭到一波黏糊液體的襲擊。被襲來黏液給裹住的她差點因作用力往旁摔去,可她立刻機敏的以單膝著地穩住軀幹,並在黏液中使勁收緊抱著兩名男孩的雙臂讓他們免於同摔在地的情況,但肩上的多佛還是被黏液給帶走了。

  就在夏娜依站直身子試圖搞清局勢準備反擊時,始作俑者──一名軀體佈滿黏液的墨鏡青年開口了,「我說、我說多佛,你們怎麼這樣心甘情願的讓這傢伙給帶著走呢?」他以「幾乎將掛著鼻涕的臉貼到多佛臉上」的距離略帶激動的問道。

  「……太近了,」多佛的頭因面前甩動的鼻涕反射性的後挪了一下,「放開她吧,沒有她我們大概會被海軍糾纏好一段時間。」

  「唄嘿嘿嘿嘿……原來是同類人啊。」黏液青年隨即將佈在夏娜依卡與兩名男孩身上的黏液給收了回去;而夏娜依卡見狀也鬆開了緊抱著兩名男孩的手。

  看著檢查身上有無殘留黏液的夏娜依卡,多佛咧開了嘴,「怎麼樣,要不要到船上來?」

  「等一下,多佛,由你親自邀請這種事……這傢伙是有這麼強實力的人嗎?」站在事件後方的船隻上目睹一切、駝著背的高瘦少年睥睨的瞥了眼長得眉清目秀的夏娜依卡,打心底臆測對方跟容易心軟欠缺狠勁的「廢物」一個樣。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夏娜依卡卻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她早已看出這些「小孩」絕非甚麼善類了,「如果我拒絕呢?」

  顯然其他四名「部下」並沒有料想過眼前的傢伙會不識相的當眾駁回少主親手遞去的橄欖枝,楞了下後便相繼斥責起她的不是。可當事者多佛只是蠻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那妳就在這跟那群海軍沆瀣一氣吧。」

  沆瀣一氣?這話讓夏娜依卡陷入了沉思。她注視著多佛臉上那深沉得看不見底下雙眼的紫色鏡片,後方追趕而至的海軍們所傳來的叫喊愈發清晰,「你叫甚麼名字?」

  「咈咈咈咈……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



  隨著天邊響雷轟的一聲,雨水終於衝破了禁不起乘載的陰鬱天空、如對亡命之徒發出的祝禱般傾洩而下。十八歲的夏娜依卡隨著十一歲的多佛朗明哥躍上了這一代最惡名昭彰的海賊船,一出航便領她前往再也不復返的死亡旅程。

抱歉上版錯發版面,還是請多指教(鞠躬)
*2023.8.10修改開頭引語:
「──你我都明白這趟旅程不會有甚麼好的結局。
坐在懸崖旁坡道上失速的車子裡,損壞的防護欄預告我們十之八九會隨車衝下去填海;但不知怎的,只要看著你側臉上鑲著的眼睛,
擋風玻璃前的波濤洶湧就變得不足為懼。」
替換為如今的<Taylor Swift-Getaway Car>
其實本就是以這首歌為發想,想想還是都統一比較好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8-28 02: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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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2 00: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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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暗的天空雷電交加、大雨滂沱至波濤洶湧的海面,唐吉訶德海賊團年輕的「少主」──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將甲板上必須淋雨的工作交給幾位年長的基層手下,便領著夏娜依卡與適才那四位年輕的幹部進了船長室。

  桌上的燈火同海浪及船身搖曳,夏娜依卡隨現場的五名男性一齊褪去濕了的外衣與皮革胸甲、露出毫無抹胸的無袖內裏後,目睹身體線條的他們這才驚覺她女人的身分。

  「……這麼沒女人味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托雷波爾掛著鼻涕激動的靠向面無表情的夏娜依卡進行騷擾式盤問的同時,迪亞曼蒂盯著她那削短的黑髮與結實充滿肌肉及傷疤的手臂,下了帶點嘲諷的註解,「充其量只有臉還能看。」

  這話不約而同的招來了一旁威爾可與琵卡的視線,為此迪雅曼蒂只是擺了擺手一副「我就是如此」的態度;而坐在中間位置的多佛朗明哥則於威爾可準備開口說些甚麼前出聲道,「迪亞曼蒂……身為我最高幹部之一的你,相信你會……」

  「是!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就承認身為您引以為傲的左右手,應該對同伴抱持尊重包容的情誼才是。」

  「不錯。」

  過了半晌,更好衣且處理完傷口的威爾可及琵卡兩人依舊維持著朝夏娜依卡別過頭的姿勢。對方才至此於眼前所上演的戲碼,夏娜依卡在心中把它歸類為「荒唐的鬧劇」,「我『是不是女人』這點對成為你們的同伴來說重要嗎?」

  「不怎麼重要,但是妳夠強嗎?」

  待夏娜依卡更換完褲子(某位與她差不多腿長的手下的)、將手臂的傷口給簡單包紮並接收五雙帶著不同程度盼望的眼神之際,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報告唐吉訶德大人!海軍追上來啦──」



  如刺如注的雨水、狂亂呼嘯的寒風不停朝著唐吉訶德海賊團船上的所有人進攻,跟著多佛朗明哥來到甲板上的夏娜依卡,瞇著眼在斜打下的雨簾中依稀看見了遠處一排不斷拉近距離的海軍艦隊。

  「這該怎麼辦啊……數量好多啊……」

  「等等被砲擊船會不會就……」

  「少主!救救我們吧!」

  「吵死了!都給我閉嘴!」喝斥完手下後,多佛朗明哥掃視著眼前紛紛將砲口對準自己的一艘艘軍艦,「剛上船的妳,會怎麼做?」

  夏娜依卡思忖了一會,態度冷靜,「……這裡的砲彈夠用嗎?或者有大號魚叉甚麼的嗎?」

  「我不太懂夠用的定義是甚麼,但船上是有捕海王類用的大鐵叉……」威爾可蹙了蹙眉頭回答,頰上的麵包因雨水而脫落,「喂、你們!去拿砲彈跟鐵叉過來!」

  威爾可的命令一出,手下們便迅速的從倉庫搬來了成堆的鐵叉與砲彈;彎身將兩樣武器分別拿起用手掂了下重量後,夏娜依卡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多佛朗明哥正一步跳起使出能力將海軍的第一發砲擊給擋下,「船上的護衛就先交給你們了。」說罷後她放下砲彈握住鐵叉,直起身子往多佛朗明哥、海軍所在的那頭而去。

  當第二發、第三發等陸陸續續來自敵方的攻擊接連被迪亞曼蒂等人給阻止,夏娜依卡擲出的鐵叉如同箭矢般俐落的劃破了風、貫穿了雨,直入了軍艦剛填充好彈藥的砲管裡。

  隨著艦艇爆炸的火花巨響,認知到此招受用的她便迅速來回折返將砲彈、鐵叉交錯且精準的拋擲而出,而零散在甲板上的手下們也花了幾秒從呆楞的驚愕狀態裡回神,識相的將笨重的投擲武器一一搬上前遞交給她以進行不間斷的連續攻擊。

  「攻擊砲管就不會有砲彈飛來!太神啦妳這傢伙!」

  「為甚麼可以把那麼重的鐵叉跟砲彈單手投出去啊?!」

  「太棒了!繼續上啊!」

  這波手動的暴力進攻相當奏效,手下們的歡呼聲此起彼落。面對染上了雨水所澆不滅的濃煙烈火的整排軍艦,對比多佛朗明哥在一旁哈哈大笑直說自己沒有找錯人的愉悅反應,迪雅曼蒂等幹部們皆對將砲彈扔得像棒球一樣的夏娜依卡瞠目結舌,好似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怪物般。

  忽然間,威爾可的腦海閃過一道問題,「先別把砲彈鐵叉全用光!你們有沒有留庫存在倉庫?」在得到手下「沒有」的回答後,他大吼道,「你們這群笨蛋!把一些給我搬回去啊!」

  甲板上的武器被夏娜依卡給投擲了三分之二,千瘡百孔的海軍艦隊不由得含恨停止了追擊,取勝的唐吉訶德海賊團則歡快駛離了這片狂風暴雨的海域。

  在托雷波爾又毫無顧忌的靠上夏娜依卡盤問她那莫名其妙的怪力時,多佛朗明哥注意到了其手臂繃帶上被雨水所暈開的血,「咈咈咈……妳的傷口裂開了呢,進去處理換個衣服休息一下吧。」

  夏娜依卡無視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的托雷波爾,抬起手確認了刺痛的部位,「好。」

  「我現在才想到,妳叫甚麼名字?」

  「夏娜依卡。」

  結束中途混亂的插曲,再次更換好衣物(一樣是向其他手下借用)的夏娜依卡被帶到了基層手下的休息室歇息。休息室內的物品擺放得有些雜亂,空中垂降著各式各樣的吊床、地板則散著一團團沒有摺好的被褥,潮濕的霉味與汗的酸味隱約瀰漫,夏娜依卡沉默的接過一名獨眼手下好意拿來的被子後,便走至被另外幾名手下好意騰出的空位席地而坐。

  倚牆蓋上略顯破舊的被單,她在手下們好奇又帶著抹崇拜與懼怕的窺視中閉上了雙眼。



  船隻在多佛朗明哥的命令下選擇於一座無人島停靠。剛下完雨的沙灘濕潤堅硬,手下們聽從幹部的指令去找尋可用的木柴,夏娜依卡則理所當然的擔起生火的工作。

  火焰再次神奇的被夏娜依卡從潮濕的地面上喚起,還未見過其能力的迪亞曼蒂及托雷波爾相繼咋舌。

  篝火溫暖了清冷的夜色,幹部們同夏娜依卡及手下們分別圍著兩座火堆取暖。當然,除了夏娜依卡與其餘四名幹部外,沒人敢同多佛朗明哥共圍一座。

  「妳的出生地是哪裡?北海?南海?」擦去雨水的多佛朗明哥身上披了件禦寒用的毯子,篝火的橘光烘烤著他深紫色的鏡片,「還有妳如果沒吃火焰果實,能力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妳到底是誰?」

  手捧著杯熱可可的夏娜依卡頓了頓,她不曉得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得到多大的認可,但走到現在這步似乎也沒別的選擇了。「……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哦?」多佛朗明哥被這話勾起了好奇心,一旁的迪雅曼蒂則嗤之以鼻。

  夏娜依卡伸手阻擋再度靠上來的托雷波爾,「我知道這話你們聽了八成不會相信,但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出生地不在這裡。」直視眼前的多佛朗明哥,她的目光隨著橙金的篝火閃爍,「也不是甚麼多安穩美好的地方,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吧,我能回答的我都會回答。」

  應了多佛朗明哥的要求,夏娜依卡開始向身邊的五位大略敘述了自己的出身。包括生於操控火焰的民族、從小所歷經的嚴苛訓練以及意外被吸進穿越世界的通道的種種……她還補充了剛到這世界的頭兩天甚至連槍都不知道是甚麼。然從對方的反應來看,自己所提供的解釋如自己所料並沒有被全權採信。

  「相不相信是你們的選擇,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她喝了口杯中的熱可可,回憶起差點被流彈擊中的第一天。

  「那語言呢?文字呢?不會這麼剛好就統一了吧?」迪雅曼蒂語帶諷刺的問。縱然在紛亂的世道輾轉流連了幾處、聽聞過千奇百怪的各項事蹟,他依然固執己見的認為她是從樂園乃至新世界的某座島上來的罕見種族,並對這會從騙小孩的童話書上出現的情節持強烈否定的態度。

  「我也不知道。」這點就連夏娜依卡自己也無法理解。她還記得自己到這個世界所聽懂的第一句話就是出自差點被流彈打中後,不遠處的海軍與歹徒你來我往的叫囂聲──你們這些該死的王八蛋!

  「我信。」多佛朗明哥突兀的回答穿過迪雅曼蒂與托雷波爾的哄笑,引來琵卡與威爾可的目光,「只要知道妳不是成長在幸福美滿的環境,我就無所謂了。」

  「成長環境比我的能力還重要?」

  「咈咈咈咈……只是我個人會很不爽罷了。」

  多佛朗明哥的這句話讓迪雅曼蒂與托雷波爾立刻收起笑容,在場的四名幹部全不約而同掛上了難以言喻的神情。

  待夏娜依卡沉思著咀嚼這句話的涵義之際,托雷波爾搶先打破了沉默。「唄嘿嘿嘿嘿……我說、我說夏娜依卡,我們的少主在這之前可是至高無上的『天龍人』啊!」

  「天龍人?」

  「是八百年前最初建立了世界政府的二十個國家中的王室子孫,」琵卡以尖細的嗓音接續道,「我們的少主是其中唐吉訶德家族的長子。」

  「也就是說,家族沒落了…?」

  「多虧了愚蠢的荷敏,也就是少主的父親,親手將王權推落的。」迪雅曼蒂的話中雖帶著不屑,卻也無法否認這成就了他們四人的驕傲,「但我們少主王的資質不管在何處都是遮蓋不了的。」

  「多佛他可是擁有霸王色霸氣的男人啊!」托雷波爾的語氣充滿了激昂尊崇之情,他就著滿腹的慷慨向夏娜依卡解釋何謂霸氣、擁有的人是多麼的珍稀,以及多佛朗明哥在十歲時對自己父親所做的事情等等……

  火焰混雜雨水的氣味充盈鼻間,默默聆聽那些背德行為與經歷的夏娜依卡沒有開口申明任何異議與立場,只不過看向這位船長稚氣未脫的臉龐,她的視線參雜了絲不易察覺的的愁緒。

  「怎麼,想『下船』了?」對上夏娜依卡曖昧不明的目光,多佛朗明哥揚起嘴角。

  「……不,」夏娜依卡如墨的雙眸在陰暗的天色中發亮,彷彿看穿了多佛朗明哥所遮掩的一切,她徑直脫口而出,「沒辦法了,笑得像哭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正當迪雅曼蒂等幹部激動的跳起喝斥夏娜依卡胡言亂語的同時,多佛朗明哥臉色鐵青的聲明道,「……我需要妳的力量,不需要妳的同情。」接著他也站起身,並從懷中掏出當初葬送自己生父的那把手槍,將上膛的槍口指向夏娜依卡的額頭,「宣誓吧,宣誓妳對於我、對於這個家族的忠誠。」

  夏娜依卡面不改色的直視多佛朗明哥拿著槍的那纖細的孩童的手。六歲便為了成就父親榮光而接受戰士訓練砍下第一顆人頭的她,深深體會自己所開拓的道路都來自當初所做的選擇。在這條路上她哭過、挫折過、迷惘過、瀕死過,但她不曾後悔過,縱使物換星移、來到這個令自己無所適從的世界,她仍舊打算奉此為圭臬。

  她明白自己所要踏出的下一步可能會拖垮往後的人生,但作為族裡頂尖的戰士最失敗也最惋惜的一點便源於她自身一直改不掉的心軟──落魄孤兒到哪都有,她就是莫名放不下眼前的這一個,這個十歲就槍決自己的父親、拿著首級向上「請罪」,可惡又可憐的混沌男孩。

  興許是被觸動到那根深藏心底的弦,以至於她想親眼看看,這男孩所選擇的未來。

  反正也無處可歸,她閉上雙眼,「我宣誓,宣誓對你、對這個家族的忠誠。」

  槍聲未響,夏娜依卡在多佛朗明哥的哼笑中睜開了眼。

  將槍收回懷裡,意會了的幹部們也相繼坐下。多佛朗明哥為自己的杯子倒滿橙汁後將之舉起,「讓我們歡迎歡迎新來的同伴吧。」

  事已成定局,不便再多說甚麼的幹部們也同船長將手中的飲料舉起後一飲而盡。

  「請多指教,別叫我殺小孩甚麼都好。」夏娜依卡舉杯完也跟著將杯裡的熱可可全數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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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2 0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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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娜依卡進入唐吉訶德海賊團後,多佛朗明哥等幹部們便隨即展開大規模招兵買馬的行動。他們明目張膽的掠奪海陸上各路的金銀財寶,讓這本就不怎麼寧靜的北海更加的嘈雜喧囂。唐吉訶德的名號在世界政府眼底正式成為頭痛的代名詞,而多佛朗明哥只是笑得更加張狂。

  這段時間中,注視多佛朗明哥的成長使得夏娜依卡更加對「離鄉背井」這件事處之泰然。與故鄉傳說如出一轍,被異世界通道吸入後通常是回不去的──這也是她在故鄉征戰時身處的前線之所以危險的原因之一──她幾乎可以確信自己已經被原本的世界宣判了死亡;當然,她也曾試著調閱相關資料、藉著任務回到最初踏上的那塊土地、甚至還私下打聽是否有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出現,結果仍舊一無所獲。

  更縱使她想見著多佛朗明哥的每一步選擇,可真正讓她打消在這世界回歸自身原本相對「中立正義」一方念頭的契機,則是在相處莫約一年、船長多佛朗明哥十二歲生日當晚所發生的事。



  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自從在兩年前手刃生父後,身體似乎就多了某種輪迴機制,讓自己每隔一陣子便會連連做上好幾天的噩夢。以去年生日前後的狀況來看,今年的生日當晚也不會有例外。

  如多佛朗明哥所預想的那樣,在剛滿十二歲的凌晨自己果真又重蹈了過去好幾十次的覆轍。往昔的一切災厄於眼前不斷重複上演,年幼的他再次於夢裡迷失了時間、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而他所能做的,僅是在自身弱小近乎無力的反抗下承受世人的毆打與唾棄,然後再像前面幾十次一樣從夢中大汗淋漓的驚醒。

  這次的他同上次一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可當他緩過神來要下床替自己倒杯水時,卻察覺到與先前不同的狀況──房內多出了道視線──於是他警戒的將手伸進枕下準備摸出預藏的手槍;但就在他認清視線來源、抄起上膛的槍之際,才發現是不知從何時起就站在門旁的夏娜依卡。

  見多佛朗明哥似乎看清了自己,夏娜依卡無視指向自己的槍口,邁步走到他的床邊,「沒事吧?」她蹙起的眉頭流露出明顯的擔憂。

  聽聞這句噩夢裡從沒出現過的關心,多佛朗明哥深吸口氣後便把槍埋回枕頭底下,「……誰准妳進來的?」他戴上了擱置在床頭櫃上的墨鏡。

  「注意到聲響就擅自開門了,抱歉。」她伸手抹去他佈滿額頭的汗珠,「要喝水嗎?」

  「啊啊……替我倒一杯吧。」沒有阻止她逕自碰觸的行為,只因他得意外承認──她手安撫著的現在的確讓自己的心逐漸回歸平穩。「這老毛病了,下次沒我的允許前不准進來。」

  「知道了。」

  「還有一點。」

  她靜靜凝視他倔強的臉,默不作聲的等待。

  「別在其他人面前摸我的頭。」

  這是夏娜依卡進入海賊團後,第一次見到多佛朗明哥墨鏡底下的雙眼;而他於夢中的苦痛囈語,成了她兩手一攤甘願相伴的莫名理由。

  就這樣,自目睹做著噩夢的多佛朗明哥的那晚起,有了定性的夏娜依卡不負眾望的在接下來的幾年間取得了不亞於自家船長、世界政府所給冠上的惡名。她所到之處便是無數軍艦與海軍基地的焚燒毀壞,堪稱北海海軍(尤其是新兵們)的噩夢。人們對於她並非惡魔果實能力者卻擁有的神祕的控火能力感到好奇,也對於她一身精湛的體術與怪力感到恐懼。無論哪個世界的人們皆喜愛這類茶餘飯後的話題。



  拿到了高於四大幹部、破億的懸賞單以及「炎帝」的外號後,二十三歲的夏娜依卡真正獲得了多佛朗明哥同幹部們的絕對重視。多佛朗明哥留起了與夏娜依卡差不多長度的頭髮,並在十六歲時不顧迪雅曼蒂的反對(他依然對夏娜依卡只向海軍跟她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動手抱有很大的歧見)賜給了平等於四花色、「皇后」的幹部稱謂。

  「……從今天起,我在此宣布,妳就是唐吉訶德家族的『皇后』了,夏娜依卡。」努曼西亞˙佛朗明哥號的會議間內,站在逆著光的窗前,多佛朗明哥縱使身影漆黑,揚起的嘴角還是被皓齒襯得顯而易見,「沒有其他人有異議吧?」

  就算有也會被當沒聽見吧,迪雅曼蒂嘖的一聲轉過了頭,在心底嘀咕著。這下原本就不怎麼大的會議間又要更擠了。

  「我說、我說依卡,妳在這時候應該要向多佛單膝下跪啊!他可是我們的『王』啊!」托雷波爾跳了出來,臉上的兩條鼻涕跟著激動的晃了晃。

  夏娜依卡如同以往沒有多加理會托雷波爾的要求,只是默默站在多佛朗明哥面前,等待自家船長的下一句話。

  「咈咈咈……沒關係,這事就先擺一邊吧。」多佛朗明哥用他變得更加低沉的聲線輕聲的笑了笑,「那麼妳的回答呢,依卡?」

  「知道了,我會接下這個位子。」夏娜依卡微微頷首,覺得日光刺眼。

  「很好,」多佛朗明哥將視線轉向威爾可,「威爾可,那就麻煩你替會議間多加張椅子了。」

  「是的,多佛。」



  於是,被賦予皇后這曖昧不明稱號的夏娜依卡有了與其他幹部一樣帶兵的權力。她開始參與船上大大小小的會議,明顯感覺到自己更加的融入進唐吉訶德的家族間、多佛朗明哥的生活中,而多佛朗明哥也開始更加頻繁的將自己稱為「家人」。

  亦是在多佛朗明哥由憤世嫉俗的十一歲男孩長成玩世不恭的十六歲青少年的這段期間,夏娜依卡察覺到了其身上所發生的其他變化。

  那次的任務如往常以被海軍的砲火追趕做結。夏娜依卡同多佛朗明哥一齊在高樓平房的屋頂上,向船隻停泊的方位踏著輕快得只差沒哼歌的步伐完美無視從下方頻頻射來的子彈。

  瞥了眼身旁夏娜依卡的側臉,多佛朗明哥哼笑道,「這次不抱著我一起逃了嗎?」

  「……你都已經比我還高了。」

  夏娜依卡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原本的世界雖沒拔尖但也不矮,可卻仍達不到這世界女性的均標,身為這世界的男性、處於青春期的多佛朗明哥理所當然的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超過了她(還超得誇張)。

  而在這不長不短的五年間,多佛朗明哥也逐漸察覺到萬物間亙古不變的成長(衰老)定律好似在夏娜依卡身上凝滯般全然沒有體現。她的外貌如拒成熟於千里般年輕依舊,好似可以帶著這副少女容貌見證遙遠世界的末日,使他不得不打心底真正相信她當初「來自它界」那荒誕不羈的說法。

  畢竟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荒謬了吧?多佛朗明哥思忖一會,接著伸出手,「看好了。」他動了動手指,並朝天空的一朵雲做出「甩」的動作,而後二話不說用另一隻手抱起夏娜依卡、自屋頂的邊角躍起一同盪向空中。

  被抱著「飛」向空中的夏娜依卡有些恍惚的觀看起眼下的一切。縮小的排排房屋、不停拂過臉頰的清鹹海風,艷陽普照天氣正好,她甚至能夠聽到一旁傳來的鳥啼聲,「……真像一隻鳥啊。」她抬頭看了下他勾起的嘴角,粉色的羽毛披肩窸窣飄揚。

  「可不是嗎?」



  多佛朗明哥就這樣抱著夏娜依卡藉由一朵又一朵的雲,輕輕鬆鬆的拋下了後頭氣急敗壞的海軍;也是在這時,夏娜依卡感受到了不知是因奔跑所致抑或其他因素、多佛朗明哥加速鼓動的心跳,以及其羽毛披肩上傳來的溫暖的陽光味道。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4-22 00: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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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2 00:4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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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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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又過去一年。在接下來的這一年間,名滿天下的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公開處刑當之無愧榮刊世界新聞的最大頭條,而早早獲悉處刑消息的唐吉訶德海賊團,雖於三天前便到達行刑地點羅格鎮想要搶先佔下好的休憩所順道觀光,可多的是一個禮拜前就先訂下旅栈的各方人士,在多佛朗明哥反對劫掠的情況下,成員們只能轉念一想起碼有替船停了個不怎麼壞的位子。

  到了執刑當天,港口周圍的海面被一艘艘船隻給取代、羅格鎮所匯聚的人潮盛況空前的將各條街道擠得水洩不通,千千萬萬擁有不同階級、身分、念想的人們更是各個屏氣凝神,只為注視大海賊羅傑氣宇軒昂的走過通往行刑台的漫漫道路。儘管天空陰雲密佈得像是對大海賊的返鄉深感不齒,可羅傑嘴邊泛滿笑意的態度全然不像一名接受死刑的罪犯,反倒如凱旋而歸的王者。

  隨著羅傑登階的腳步緊繃神經,眾人安靜卻又忐忑的看著站上行刑台的他席地而坐,並用了無遺憾的歡快笑容,對世界不疾不徐的吐出極具穿透力的豪言壯語──

  「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我把所有的財寶都放在那裡了──」

  當雙刃貫穿羅傑的身軀、鮮血染紅其歷經風霜的披風及古舊的刑台之時,大雨啪的一聲傾洩而落,澆灌每位觀賞這齣曠世巨作落幕的來賓。男女老幼紛紛高舉起雙臂,瘋狂的呼喊搖撼了整座城鎮,混雜興高采烈的歡騰、大難臨頭的抗議,海賊王的死在此有了劃時代的意義……

  另一齣巨作,「大海賊時代」正式被揭開了序幕。

  披著斗篷的夏娜依卡看了眼身旁即使淋著雨也不願披上斗篷的多佛朗明哥。他臉上高掛的笑讓她確信──自己即將與這位懷揣勃勃野心的少年攜手踏上無從判定好壞的未來,自己必須無所畏懼。



  放晴的午後,夏娜依卡獨自坐在港口一處鏽跡斑斑的椅子上,吃著路邊買來的培根蛋三明治配下過雨的大海。她深刻的咀嚼羅傑話中的涵義與藏在世界某個角落的偉大祕寶──雖然她知曉多佛朗明哥有另外更想實踐的事──然後她看著自己的肩被一雙古銅色的大手給環繞。由膚色及上頭的飾品判斷,她已經清楚身後手的主人是誰了。

  「咈咈咈咈,依卡啊……這還真令人興奮是不?新時代馬上就要來臨了。」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多佛朗明哥將下巴靠在夏娜依卡的頭上。帶著些微的酒精氣味,他轉附在她的耳邊喃喃細語,「……我想吻妳。」

  他的話並沒有讓她的臉上顯現出太大的情緒起伏,她只是繼續嚼著三明治邊凝望眼前陣陣拍打礁石的浪潮,「你喝醉了,明天早上起床會──」

  沒等她說完,他便扳過她的臉,給了她著著實實的一吻。

  蘸著利口酒甜味的溫潤消逝後,她嘆了口氣,把視線移回大海並吞下了嘴裡的食物,「快去洗個澡甚麼的吧,會感冒的。」



  自大海賊時代揭開序幕的那天以來,十七歲的多佛朗明哥便像是開關被觸發一般,同一個熱情奔放的青少年對夏娜依卡展現毫不掩飾的親暱。夏娜依卡開始頻繁的在甲板上、書架旁、飯廳的坐位、洗完澡的浴室門口、甚至是自己的房間遇上揚著嘴角的多佛朗明哥,起初她還可以一笑置之,但就在他擅自於她的床上光著身子沉沉睡去後,她終於意識到事態有些脫離了控制。那晚她還不得不去睡甲板。

  而同樣意識到自家船長的行為遠離常規的威爾可,卻發現除了自己以外的托雷波爾等人對此仍抱持不以為然的態度。為了自己所追隨的少主的重要未來,選擇獨自正面應對的威爾可在找尋與對方私下談話的機會之際,發現對方亦找上了門。

  「想要喝甚麼?」

  「加糖的紅茶,謝謝。」夏娜依卡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我來找你是想要跟你討論有關明哥的問題。」

  「我知道,我也正好有關於多佛的事要問妳。」嘴邊黏著片草莓的威爾可將紅茶遞給夏娜依卡後,也拉了張椅子來坐,「你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甚麼?」

  「他吻了我。」

  「那妳又是怎麼想的?」

  「我不樂見這種事。」

  「我也是,依卡。」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試圖釐清她心底真正的想法,「妳之於家族的角色若是跟多佛發展戀愛關係,遲早會拖垮我們一手建立的一切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就他情感上的缺陷而言現在根本談不了甚麼健康的戀愛,來找你就是想要討論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她直言不諱的注視他臉上的黑色墨鏡,語氣罕有的多了點不安。

  這六年來同唐吉訶德海賊團一齊出生入死,夏娜依卡憑藉自身的實力成為了能與最高幹部並肩的「皇后」。在被多佛朗明哥親手賦予皇后之位的當下,她還沒有為職位名稱多作解讀──雖說此刻的她也僅是將其中意義作主觀解釋──但坦白講無論是過去抑或現在,她均無法想像與那位會因路面不平便毀掉一座城鎮的任性少年談起戀愛會成甚麼樣子。

  「妳只要維持現狀就可以了。多佛那邊我們其他人會想辦法的。」威爾可並沒有對夏娜依卡直指少主的缺點而動怒,只是緩緩喝了口草莓奶昔,平淡的予以答覆。



  在結束與夏娜依卡的談話後不久,威爾可動身說服了托雷波爾等幹部一齊向年少的主子分析若跟皇后發展關係的利弊,以及闡明她本人也不願意的種種理由。幹部們原以為生性殘忍的少主會做出甚麼極端的反應便早早準備了數個應對方案,可沒想到其只是輕笑幾聲。

  「……我知道了,真愛操心的部下們。」僅丟下這句話,多佛朗明哥便起身手插口袋、以近兩年練就的怪異走姿走出了會議間。

  可能是家人們的建議真的奏效,抑或是明白了夏娜依卡本人的意願,聽了幹部們諫言後的多佛朗明哥總算是沒再對夏娜依卡做出明顯的踰矩行為,這讓威爾可及迪雅曼蒂鬆了口氣卻又不免驚訝非常,船長難得的乖順更連夏娜依卡也不禁臆測這其中是否有蹊蹺,但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想全然沒有必要──多佛朗明哥就這麼恢復了勾搭陪酒女郎的頻率。



  興許是受到大海賊時代揭幕的影響,看到其中商機與未來性的多佛朗明哥,決定在自己十八歲正式成人的生日當天踏出長久以來所規劃的那偉大理想的第一步──在陸上建立固定據點,而據點的選址破天荒的跌碎所有幹部的眼鏡,定在斯派達邁爾茲島上的垃圾處理站。

  與在場其他四名幹部一聲不吭的默許態度不同,坐在桌前的夏娜依卡雙臂環胸,徑直道出了心中的疑慮,「那裏對你的身體不怎麼好。」

  「我們不會永遠待在那裏的,依卡。」多佛朗明哥的笑容狡黠極點,彷彿已經置身在垃圾站準備迎接往後跌宕起伏的人生。

  儘管夏娜依卡不忍見到自己看著長大、剛邁入成年的多佛朗明哥就這樣進駐到髒亂不堪的垃圾處理站,但驅趕原住在那的混混們還是不遺餘力。這次的驅趕甚至沒怎麼見血,只因她在眾目睽睽下憑藉一己之力便於短短數秒內讓幾近淹沒垃圾站的整片垃圾海燃起了熊熊烈火。相較於混混們被嚇得下巴脫臼的狀況,夏娜依卡僅是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嗅了嗅被焚燒的、四處瀰漫的廢棄物臭味,並淡淡的說,「好像有股烤肉的味道。」

  夏娜依卡這句聽來不帶任何情感的聲調讓混混們各個屁滾尿流、拔腿奔逃。而在托雷波爾向抱頭鼠竄的混混們大肆恥笑之際,觀賞著火海的威爾可悠悠的開了口,「別燒到建物了。」

  於是,本在船上四海漂泊的唐吉訶德家族,正式有了「家」。



──(第1章結束)──

第一次發文還搞錯版,真的有點尷尬跟慚愧,但無論如何,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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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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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d'ya have to be so cute?
It's impossible to ignore you.
Must you make me laugh so much?
It's bad enough we get along so well.

Say goodnight and go.

──<Imogen Heap-Say goodnight and go>



──2──你告訴我你看到了甚麼,而我告訴你你錯過了甚麼



  「依卡,這小子就交給妳訓練了。」多佛朗明哥揚起嘴角,「他叫做古拉迪烏斯。」

  被傳喚至會議室的夏娜依卡端詳著多佛朗明哥身旁骨瘦如柴、頭戴護目鏡及面罩的少年,其破爛的無袖上衣所露出的兩隻手臂佈滿林林總總的新舊傷疤及污痕,雙眼則如餓了很久的狼般凌厲且空洞,這使她腦中浮現出前陣子多佛朗明哥同自己討論過的話題──信任忠誠這種東西,還是盡早培養的好

  「……她是女人吧?」名為古拉迪烏斯的少年縱然神情兇狠,語調中卻帶了一縷虛弱,「我不要被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人給訓練。」

  「咈咈咈咈……『皇后』可是很強的喔?」多佛朗明哥將雙手放上了古拉迪烏斯的肩膀,「你不會後悔的,古拉迪烏斯。」

  眼見狀況不容分說,古拉迪烏斯勉為其難的垂下目光,看上去相當沮喪,「……是的,『少主』。」

  「……那就跟我來吧。」夏娜依卡先一步走出了會議室,而傷痕累累的少年躊躇一會後也於多佛朗明哥的微笑下邁開步伐。



  「坐下吧。」夏娜依卡指了指磁磚地上的椅子。

  「……我不要!妳把我帶來這裡幹嘛?!」古拉迪烏斯窘迫的大吼道。他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並不想做的訓練,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選擇將自己領到一處房間比了下抽屜衣服的大小,接著再將自己帶到這很明顯是浴室完全跟訓練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來,不僅如此,面對自己不解的激動,其臉上的表情還平淡得好似在說「你在大驚小怪什麼」。

  「替你洗頭。」

  正值青春期的他絕不容許讓一個年紀看上去與自己相差無幾的陌生異性來替自己洗頭,「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出去!」他暴跳如雷的將她給「請」出了浴室。

  半晌過後,清洗完頭髮跟身體、素著張臉並換上乾淨衣褲的古拉迪烏斯剛步出浴室門口,便瞥見夏娜依卡手上握著的吹風機。意會到她準備要為自己做的事時,他再度氣急敗壞的將之一把搶過;對此夏娜依卡只是一臉無所謂的坐到另一旁的椅子上,翻閱起書櫃裡的書。

  吹完了頭髮、整潔了服儀,夏娜依卡將臭著臉的古拉迪烏斯帶往離據點最近的小餐館,並替他點了有菜有肉的排餐。

  已經許久沒有飽餐一頓的古拉迪烏斯在聞到菜與肉的香味之際,頓時難以抗拒的垂涎三尺,但他頑強的自尊與警戒心正防範著眼前這位面無表情、行動不可預測的女人,以至於遲遲不肯拿起刀叉。

  「怎麼了?吃吧。」夏娜依卡喝了口蘑菇濃湯,「不吃的話很快就會涼了。」

  「……我是不會付任何一毛錢的。」古拉迪烏斯惡狠狠的瞪著對方,但眼前飄散熱氣的食物還是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面對他的敵意,她只是揚起抹笑,「吃吧。」

  對這乾脆的應允楞了楞,回過神來的他便也乾脆的拿起叉子與湯匙狼吞虎嚥起來。儘管食物還燙得難以入口,他叉子插了就是往嘴裡送、湯匙舀了就是往嘴裡塞,吃到整個臉頰被填得滿滿,甚至吃到熱淚盈眶的哭了出來。

  看著邊吃邊用手臂使勁拭去眼淚的少年,她只是淡淡的說,「不要噎到了。」



  用餐完畢後,夏娜依卡領著古拉迪烏斯來到皇后軍的宿舍,並帶他進了位於三樓的房間。

  「今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日用品晚點我會讓人替你準備好,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找隔壁的同伴,或著撥電話蟲下面紙條的號碼。」夏娜依卡看向有些出神的古拉迪烏斯,「一個半小時後到一樓的大門來,不要遲到了。」

  「……遲到會怎樣?」四處張望的古拉迪烏斯有些心不在焉。此刻的他正對「能擁有自己的房間」這件事情感到受寵若驚、進而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內空間雖不大、牆壁更有幾處斑駁龜裂,可環境卻被打掃得很乾淨,從小習慣了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生活的他,現在竟能擁有一處屬於自己的避風港,不禁為之動容。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朝他流露出欣喜的瘦削的臉笑了笑。

  而之後從隊上同伴的口中得知,「遲到的後果」糟到會讓他們在回答時流下冷汗、是個非常可怕的處罰,且自己在不久的未來也的確嚐到名副其實的苦頭後,古拉迪烏斯被迫養成守時的習慣則又是後話了。



  一個半小時過去,古拉迪烏斯依照指令準時的出現在一樓的大門前。先是洗澡、再來吃飯、接著休息,不知道這女人還會變出什麼樣的花招?看見雙手置於背後如軍人站姿的夏娜依卡,他有些警戒的吞了口口水。

  「準時很好,」手裡提著袋物品的夏娜依卡滿意的頷了下首,「跟我來吧。」

  她領著他至一處水泥空地的中心點。空地周圍沒有任何遮蔽物,只有飛揚的沙塵與枯萎的乾草。

  「我思考了一下,我認為讓你承認我的能力會比較好訓練你。」她將提著的袋子放下並打開,「這些都是已經填好彈藥的槍枝,上膛扣下板機就可以發射,袋子裡面的隨便你用。你身上有帶匕首吧?洗澡前放在你腰間的那隻。」

  「……我有帶,妳到底要幹嘛?」他有些遲疑的檢查起袋子裡的各個槍枝,不料發現製作都極為精良,這讓他的心底湧上了股難以言喻的緊張與刺激感。

  「我給你二十分鐘,兩種武器都用上也可以,我不會出手,只要你能夠傷到我,我可以應你的期望讓多佛朗明哥親自訓練你。」挾帶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壓,她直視著他投射而來的困惑目光,嚴肅的道,「如果辦不到的話,對我就別有任何怨言。」

  聽聞眼前女人莫名其妙的發言,他楞了好一下子才回過神來。此時的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自己完全被看扁了!在他十四年的人生中,所遇過的女人不是懦弱無能就是妄想用花言巧語及肉體欺騙敵(男)人,鮮少有用武力正面對決的,就算有,也敵不過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自己。「……少瞧不起人了!給我五分鐘我就可以傷到妳!」他憤怒的拉下額上破舊的護目鏡,並從褲口袋抽出面罩綁回臉上,蓄勢待發。

  她並無對他的豪言壯語表露出任何嘲諷,僅是予以平靜的回覆,「……你覺得可以的話就聽你的吧。」

  「少囉嗦!快點開始吧!」從袋裡拿出兩把槍,他氣勢如虹的將槍口對準眼前的她。



  當古拉迪烏斯扣下板機之時,夏娜依卡便隨射出的子彈一齊消失了。

  「妳是、猴子、嗎?!」手持雙槍的古拉迪烏斯不斷朝夏娜依卡的身影進行擊射,但無論他怎麼瞄準、手指扣動得如何快速,子彈始終連半顆也沒打中移動迅速的她,甚至連她衣服邊的布料也沒能擦破,他只得不停追逐她像是摸透子彈行經的軌跡般、一次又一次成功閃過的靈敏身手,並對此拿不出任何辦法。

  很快的,兩把槍皆耗盡彈藥,備受打擊的他立刻將之扔往地上並從袋裡掏出新的兩把;而她跟著等待的舉動更是火上加油得令他青筋四起,「……妳這傢伙……」他罵罵咧咧的又開始新一輪毫無效果的進攻。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手上的槍一把又換過一把,他知道自己方才信誓旦旦的五分鐘老早就過了;他亦明白照這個情況下去,就算真如她口中所承諾的考驗拉回至二十分鐘好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夠如願──他連她往哪個方向移動都看不清楚,更別提再次出現的位置前後左右總沒矇對半次──他只覺得還沒等子彈碰到她的衣角,自己的雙眼與專注力就會先疲憊的宣告投降。

  最終,已經不知換了幾輪槍的他垂下雙臂,鬆開了本握住槍的手,「……五分鐘已經過一段時間了。」

  聽到這句話,她才停止移動重新站定至他的面前,「你要認輸了?」

  「……才不,我要求近身戰!」他重振精神的掏出懷裡的匕首,唰的指向她,「就當是對我這個新進成員的特別優待吧,妳不會不答應吧?『前輩』。」既然槍對對方起不了作用,那自己就拿出當前更有自信、以往在貧民窟所練就的一身為了活命的近戰技巧好了。

  「……好吧,」對於他的要求,她笑得有些無奈,並想著「這就是青春期的任性吧」。「那你攻過來吧。」或許明哥就是看上他的這種堅持吧?

  得到同意後,他扭了扭脖子與肩膀,提起緊握匕首的手朝她衝了過去;而她則在他刺過來之際,精準抓住他握著匕首那側的手腕及臂膀、順勢轉身給了一記過肩摔。

  一切的一切發生得既快速又突然,倒在地上的他瞠大雙眼,盯著用單邊膝蓋壓住自己的她輕鬆的宛若喝水一樣的表情,嘴開闔著卻說不出任何話語。

  「歡迎加入皇后軍,」夏娜依卡向被自己壓制於身下的古拉迪烏斯笑著道,「還有我已經二十九歲了。」

  「甚麼?!──」



  順利將古拉迪烏斯納入麾下的夏娜依卡,心情愉悅的將其帶至宿舍的交誼廳簡單介紹給皇后軍底下的同仁,並還替其謄了張訓練的必做清單,「這一個月內你就照著上面的內容實行,一項不漏。我會不定期抽檢。」

  被歡迎完一輪的古拉迪烏斯忿忿抽過單子,「……知道了。」但在他仔細讀過上面所列出的事項後,只覺得自己又被看扁了。「……七點起床早餐十二點午餐十一點……這哪裡是訓練了?這根本就是吃吃睡睡看看書而已吧?!只有伏地挺身跟引體向上?妳是在瞧不起我嗎?!」

  「沒有,這是訓練沒錯,你照著做就對了。」

  「……我不想做這些古怪的事!」他抗拒的大喊,幾近把手上的單子給揉成一團,「我想做的訓練不是這種的!妳趕快把妳猴子般的移動能力教給我啊!」

  「相信我,我沒有任何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身體好點了再來接受訓練。」打量他再不好好吃飯就會被風吹走的身板,她甚至不曉得一個月的時間究竟夠不夠讓他恢復至正常的體態,但坦白講,測試中的他已是相當厲害了,一般人拖著這副身子興許連槍都舉不好,「我不可能不訓練你。」

  瞪著她顯露擔憂的雙眼,不知怎的令他除了氣憤外還油然而生出一股很久沒感受過的情感。為此他彆扭的撇過頭,「……煩死了。」

  於是,古拉迪烏斯在皇后軍的生活就這麼不情不願的開展了。



  「喂!這奇怪的訓練真的要持續一個月?我骨頭都要放到生鏽了!」光著上身的古拉迪烏斯跑到夏娜依卡所在的訓練場高聲的向其抗議。他實施清單上的內容才半個月便受不了了,儘管這些日子的生活規律且輕鬆、感覺真的變健康了點還確實長胖幾公斤,但沒能進行自己心目中真正的訓練還是讓他覺得浪費時間,「好歹也讓我到這個場地做點甚麼吧?!」

  看著花不到半個月身材便改善許多的古拉迪烏斯,夏娜依卡打心底讚嘆發育期的奇妙,「你比想像中的進步還多,很不錯。」

  「所以我說已經可以多做點甚麼了吧?在這個場地?像他們那樣!」他氣急敗壞的指向正在肉搏的同伴們。

  「但還不夠,你繼續實施滿一個月吧,繼續照這樣下去我保證半個月後就能做你想要的訓練。」她依然笑著直面垮掉嘴角的他,「覺得想動一動可以去跑步,或到重訓室舉個啞鈴槓鈴。」

  對於她的拒絕,他只差沒有在她面前表演新習得的一分鐘一下需要肌、耐力與專注力的伏地挺身。先前已領會過再怎樣發脾氣也無法改變她決定的教訓,他便還是無奈的選擇省下精力不跟她多耗,「……妳沒有在耍我吧?」

  「沒有。」

  截至目前為止,古拉迪烏斯活了十四年,在少主出手拯救、給了他重生的機會前,因為生來的環境使他壓根沒遇上過幾個好人,也沒怎麼看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有多清澈與幽深──從夏娜依卡的目光中找不出在貧民窟扎根的人特有的渾沌與虛假,於是他只好又不甘不願的繼續接受她所給予的無聊訓練。



  在古拉迪烏斯「堅忍不拔」的執行下,不明所以的訓練終於期滿一個月,獲得正常身材的他總算是讓夏娜依卡點頭同意進行應當的指教。然於第一天的正式訓練宣告結束之際,覺得身體已經散架的他便不敢再想當初若沒讓自己變健康點的話現在會成什麼鬼樣子;也同樣是在這天,他才知曉少主及另一位體術見長的最高幹部威爾可都接受過她指導的事。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8-10 23: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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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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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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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最初進入皇后軍、接受夏娜依卡的正規訓練後過去幾個月,已經適應底下生活的古拉迪烏斯相繼接收到了來自同伴們的羨慕眼光──對於能夠持續被夏娜依卡單獨指導的這種待遇。他們口沫橫飛的說她實力堅強、說她深受多佛朗明哥的喜愛、說她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有顆炙熱真誠的心──他們說只要跟她兩眼對視,就無法講出任何謊言。

  剛開始的古拉迪烏斯對此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接受的種種鍛鍊只為了能在這個家族生存變強、進而向少主貢獻己力,個性上他懶得與夏娜依卡磨合也不想磨合,他甚至還認為自己總有一天能夠超越她;可同她共處一段時日後,他不得不承認在她的帶領下,自己的處事思考、身體能力等各項素質都獲得了莫大的改變與進步,且相較於近期加入的家族新成員、熱心卻聒噪的喬菈,坦白說他其實更偏好自己長官那寡言少語的性格,他甚至要難為情的在心底承認──她臉上有時掛著的那抹笑看上去是真有那麼點吸引人。

  而經由前段時間的相處,她帶給他的影響也不僅止於身體及內在的精神層面,就連外在的著裝風格亦被潛移默化──他的打扮、家具配置等方面的選色已不知不覺同她的衣著及交通工具(重型摩托車)大大的深色化,甚至不管天氣如何炎熱、喬菈再怎樣好言相勸,他都執意要把黑色的大衣披戴在身上,臉皮薄如他,是不會像其他隊上的同伴那樣明目張膽的穿跟她相似的皮衣外套的。



  「夏娜依卡,既然妳是最高幹部,妳應該有看過少主……」剛接受完一輪操練的古拉迪烏斯擦著流淌脖頸的汗水,為了轉移疲累而向坐在身旁的夏娜依卡搭話,「墨鏡底下的樣子吧?」他對此一直深感好奇。第一次見到少主時他以為其臉上的墨鏡僅是外出專用,可事實上少主的墨鏡簡直永不離身,就連夜間臨時召開緊急會議、身披浴袍的少主還是掛著那副紫色墨鏡。他在認識同樣擁有墨鏡行頭的新進成員──賽尼奧爾不到一個禮拜便已見過其墨鏡底下的真容,但距離最初加入家族已逾一年,他對少主墨鏡底下的神祕模樣仍是一無所知。

  「有啊。」

  聽到這回答,古拉迪烏斯的雙眼頓時迸發出興奮的光芒,「那少主的眼睛長甚麼樣子?!」

  夏娜依卡思索了一下,「……眼神很銳利。」

  「……銳利?」他想起先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新人劍客──有著銳利雙眼的「鷹眼」米霍克。

  「很帥哦。」她揚起嘴角道。

  「妳可以形容得具體一點嗎?」他有些激動,「比如眼睛的大小啦、眼珠的顏色啦、睫毛長還是短啦……」

  「真要這樣形容不就失去他戴墨鏡的意義了嗎?」

  「……妳打從一開始不想告訴我就不要賣關子啦!」古拉迪烏斯生氣的站起身,陰影加深他較過去分明的肌肉線條,未乾的汗珠在日照中閃閃發亮,「我們繼續!」他悻悻然的朝場中央邁開步伐。

  夏娜依卡邊笑邊跟著起了身。

  眼是靈魂的窗口,唐吉訶德家族中鮮少人看過多佛朗明哥墨鏡底下真實的靈魂模樣,除了五大幹部以外,其餘人皆只見得被墨鏡隱藏的他,可實際上就連一同生活了好幾年的幹部之一──夏娜依卡目睹過他真容的次數也不滿一隻手。在這以年橫跨不怎麼多的次數中,她看過他兒時的、看過他青少年時的、更看過他成人時的,其中最令她難忘的則是在某個陽光絢爛的午後,那雙在她揭開遮掩著的書本之際隨微笑而彎的十七歲的深邃雙眸。



  時間又過了半年,待多佛朗明哥等其他幹部也相繼察覺到古拉迪烏斯整個人的進步後,夏娜依卡再度被叫進了會議室。

  「妳怎麼看,依卡?」坐在會議室底部正中間座椅上的多佛朗明哥勾起嘴角。身著近期新訂製的成套酒紅色西裝及粉色羽毛所編成的大衣的他,看上去較以往少了幾分流裡流氣,「對於古拉迪烏斯。」

  「身體基本上已經沒問題了,他相當有潛力,就我的觀察對你也沒有二心。」坐在多佛朗明哥正對面的夏娜依卡揉了揉有些緊繃的斜方肌。

  「那麼,迪亞曼蒂,把那個拿來吧。」

  「遵命,多佛。」迪亞曼蒂聞言立刻將一個鑲著銀邊、做工精緻的木盒擺至隔開幹部們與少主間的長桌並打開──一顆花紋奇妙的果實隨即映入在場人的眼簾。

  「唄嘿嘿嘿嘿,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啊,我一開始看到人還覺得撐不過一個月呢。」托雷波爾笑得讓臉上常駐的鼻涕跟著晃動。

  「……惡魔果實?」夏娜依卡有些訝異,她這陣子才剛開始給古拉迪烏斯加了游泳的訓練,想著如果有其他能力者再掉進海裡可以幫把手,「甚麼時候決定的?」

  「昨晚迪亞曼蒂得手的時候。」多佛朗明哥悠哉的翹起腳,「妳不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選嗎?」

  微蹙起眉的夏娜依卡喝了口擱在扶手上的牛奶,思緒轉了又轉──家族的路越走越遠,獲得這種捷徑似乎也沒什麼不好,「這是甚麼果實?」

  「爆裂果實。」琵卡出聲道。

  「……挺好的,但我想尊重一下他的意願比較好。」

  「夏娜依卡,這是少主的命令,只要是對少主忠誠……」

  「迪亞曼蒂,身為我得力幹部的你,應該要……」

  「是!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就承認身為少主的得力幹部,應當要為部下著想,尊重體恤才是!」

  「很好,」多佛朗明哥放下翹著的腳後站起身。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朝夏娜依卡的位置傾了傾,「那麼妳去跟他說吧。」



  「……妳說的是真的嗎?」古拉迪烏斯瞪大雙眼看著面容嚴肅的夏娜依卡,相當不可置信,「這種事不要跟我亂開玩笑啊?」

  「真的。」

  聽見對方肯定的回答,被喜悅淹沒的他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這樣看來你是答應了吧?我去跟明哥回報了。」

  「怎麼可能不答應?妳看著吧,等我熟悉惡魔果實的能力後,一定超越妳!」

  然古拉迪烏斯信誓旦旦的話語,差點在吃下第一口果實後全盤收了回去。

  「這麼難吃的東西真的能帶來力量嗎?那味道說是從廚餘桶翻出來的我都信!」癱在皇后軍宿舍交誼廳坐椅上的古拉迪烏斯抱怨連連。那果實的滋味彷彿帶他回去了一趟貧民窟,可一想到已經獲得原本所沒有的能力後就不禁又興奮得不能自已。

  「我們從你吃下第一口的臉就看出來了。」看向身旁拚命灌果汁的年少的古拉迪烏斯,夏娜依卡叮囑道,「接下來就真的不能游泳了,泡溫泉也不太行,要小心海水……」

  「……這些我都知道啦,有失就有得嘛。」喝光果汁的他拉上面罩離開了座椅,「我要去自主訓練了,說不定就這麼被我觸發能力,等我的好消息吧。」

  「等一下。」

  「幹嘛?」

  她從擱置在椅子旁的背袋中拿出有著精美雕花的盒子,「雖然有點遲了,但這個送你,待滿一年的禮物。」

  「什……」他楞楞的接過她口中的「禮物」。盒子本身有點沉,但手感相當好;將之打開後,他見到了一副放在內裏壓紋布墊上的連著淺色布料的護目鏡。

  「護目鏡下連著的是面罩,為了方便飲食可以拆掉。」她指著禮物解釋道,並看了眼對方隨著時間越來越「黑」的打扮,「看你全身黑似乎有點太熱了,所以布料我幫你選了其他顏色,但如果你有所堅持可以跟我說。」

  古拉迪烏斯楞然依舊。他摸了摸自己額上雖然堪用但略顯破舊的護目鏡後,再拿起新的細細端詳,想說甚麼卻一時半刻找不著該說什麼好,只不過忽然間,他好像能夠明白皇后軍底下的人都這麼喜歡她的原因了。「……謝……謝謝了……依卡……」

  縱使古拉迪烏斯的聲音小得有如蚊子振翅,但夏娜依卡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過去的他總喊自己全名(且也不常喊),如今總算願意隨夥伴用同樣的叫法稱呼使她備感高興。「我的名字在我們族語裡的意思是『追逐陽光』,依卡代表的就是『陽光』。你能這麼稱呼我我很高興。」她洋溢起笑容。

  面對笑容、知曉名字涵義的古拉迪烏斯感到更加害臊,他很慶幸自己正帶著面罩,不然發熱脹紅的臉絕對就這麼出來見人(雖然耳根子還是很好的露了餡)。他原本只是為了表達感謝之意、想到夥伴與幹部們尤其是少主也這麼叫才勉強跟著對夏娜依卡表示親近的,怎料這是代表「陽光」、叫起來正向得過分親暱的名字……「……少、少得意了!只會有這次而已!」他轉過身趕緊拔下頭上的舊護目鏡及臉上的舊面罩並將新的給穿戴上,發現尺寸相當合適後,他又驚又喜又激動又窘迫的道,「總而言之就先謝謝了!沒事的話我要繼續去訓練了!」

  「去吧。」夏娜依卡仍然笑著。

  日後的古拉迪烏斯回想著,自己就是從這時開始對夏娜依卡產生了不可言喻的情感的吧。



  接收夏娜依卡所贈與的禮物後,古拉迪烏斯終於放任自己敞開心胸去承認其是自己師傅的事。他開始會主動找她共進下午茶、要求她陪自己去採買武器、請她給自己加更多一對一的訓練……他已經懶得也不想去想剛開始的自己是有多麼的排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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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2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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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古拉迪烏斯偕同夏娜依卡摸索了一陣爆裂果實的用法而進步得不如預期時,多佛朗明哥以實戰效果更好為由指派給兩人一項跨海任務。任務時限雖為兩個禮拜,但本身並沒有多大難度,最麻煩的反而是越過顛倒山到東海。於是兩人順利的轉了幾艘家族合夥的商船後,在最後一艘的航程上看到了這趟旅程中最顯眼的麻煩──矗立在眼前、高聳雄偉的山脈──紅土大陸。

  此時氣象十分惡劣,風雨飄搖、海面波濤洶湧起伏不定,為免於船隻搖晃被掉落物品砸到的危險,大部分的人都穿著雨衣聚集到船艙外的甲板上。

  「等一下,這個到底要怎麼越過啊?太陡了吧?真的上得去嗎?」古拉迪烏斯抹掉護目鏡上的雨水,不可置信的盯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上升海流;腦海閃過好幾種落海的下場,但現在的自己已經無法游泳了。

  不同於古拉迪烏斯的焦躁,夏娜依卡依舊保持處變不驚的態度,「真的上得去,這其實還蠻好玩的。」

  「妳上去過?」

  「之前跟明哥他們到羅格鎮看海賊王時有上去過,」她領著他到面朝船頭艙門旁的牆面,「我們就待在這裡,要坐下來也行。」

  等待爬升山脈的期間,船上的其他人也都相繼做好準備、聚集到各自所選的定位,有些人更乾脆的將自己綁在船的桅杆等柱子上。

  「等等到頂點會挺刺激的,在那之前記得抓好周邊。」她靠牆坐了下來,「要開始了。」

  船隻在上升海流的承載下加大傾斜的角度。隨著海流速度加快,古拉迪烏斯與夏娜依卡漸漸被作用力貼平在牆面上。

  「這都是些甚麼東西?!」對於離海平面越來越遠的現況,倉皇張望的古拉迪烏斯開始預感在最高點等待自己的絕不會是甚麼好事。

  「抓好了。」

  夏娜依卡的話音剛落,到達頂點的船隻便隨海流的作用力衝向天空。

  穿過雲霄,一齊被帶往高空的古拉迪烏斯深刻體會到何謂偉大航道上的驚險──不應該是順著另一側的海流貼平著下去嗎?!他無聲吶喊道。這比過去跟著家族活動所目睹過其他北海小島上的珍奇生態都還要令他膽顫,然氣都還沒順利吸完一口,船便受地心引力往下墜落,在其他人無一不緊抓柱子護欄等可攀附的物體之際,唯獨他一人因雨水手滑使自己被「滯留」在了半空。目睹意外的夏娜依卡立即藉著牆面與桅杆躍上前將他接住,並將驚魂未定的他帶至桅杆旁站定。

  船隻最終順利的駛在了前往東海的海流上。氣象逐漸回穩,陽光從烏雲間的縫隙透射至海面,剛被夏娜依卡帶回到甲板的古拉迪烏斯心有餘悸的抱住桅杆,瘋狂跳動的心臟只差沒有出來見人。一想到回去據點又要再體驗一次這樣飛空的過程,他便心生出總有一天要炸掉這座山脈的念頭。



  越過顛倒山到達位於東海的目的地後,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只花了一個下午便順利完成多佛朗明哥所交代的任務。在這場殲滅合夥叛徒的任務中,古拉迪烏斯仍是無法完善的使用自身爆裂的能力,但夏娜依卡依舊為他的努力滿意的頷首。

  距離任務完成的期限還有餘裕,兩人於是便找了間旅店準備享受下這座夏島的風光。

  至旅店放鬆的休息一宿後到了隔天,他們嚐了當地人推薦的水果美食,又去喝了報章雜誌曾刊載過的飲料,然就在興致勃勃往風景區前進時,他們無意間瞥到了不遠處正在巡邏的海軍。

  兩人原想裝作沒事般繼續走該走的路,但事與願違。

  「喂,你們!」

  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一同朝聲音來源看了過去。

  「對,說的就是你們,過來一下。」

  一高一矮的兩位巡邏海軍向兩人吩咐道。但夏娜依卡只是對古拉迪烏斯使了個眼色。

  「喂!你們兩個!我們說的話是不是沒在聽啊?過來!」

  不顧海軍的頤指氣使,兩人拔腿就跑。他們一齊閃過相繼射來的子彈,風馳電擎的朝暗巷而去。

  一陣短暫的追逐過後,海軍們也跑進了對方所在的暗巷中。面對擺好架式的兩名年紀看來比自身還輕上許多的「少年」,持槍的兩位海軍只感到可笑。「怎麼?想要赤手空拳打過來嗎?你們認為肉身有比子彈還厲害?」高個子海軍臉上的鄙視顯而易見。

  「說的沒錯,我看你們還是乖乖跟我們回支部一趟吧!」矮個子海軍也隨之附和。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默契良好的異口同聲。



  看著倒地不起的兩名海軍,夏娜依卡若有所思,「……想要來點刺激的嗎?」她看向面帶疑惑的古拉迪烏斯。

  穿戴上從那兩名海軍所順來的衣褲與帽子後,原就背著不小背包的兩人乍看之下還真有點像不守紀律的菜鳥新兵。夏娜依卡略帶笑意的看著古拉迪烏斯從帽簷下炸出來的髮絲;而古拉迪烏斯亦對扮起來氣質特別像一回事的夏娜依卡感到別樣的趣味。

  於是他們就這樣默默混進這座島上的海軍支部。夏娜依卡選擇摸進圖書室閱覽有關這座支部的歷史書籍;古拉迪烏斯則大搖大擺走進食堂拉下面罩毫不避諱的吃起了點心。當兩人再度碰頭時,他們相視而笑,磨拳擦掌的開始執行「額外」的任務。

  爆炸與火光四起,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所到之處無不充斥著碎裂與燃燒。刻意略過圖書室人員及食堂大嬸,他們這對亡命之徒由內而外肆意的摧毀這座高舉「正義」旗幟的海軍基地,如同在北海的地盤一般。然酣暢淋漓之際,她卻隱約察覺到敵人「似乎少了些甚麼」。

  攻擊至一個段落,躲在石牆後的夏娜依卡有些困惑,「坐鎮這支部的長官有看到嗎?」

  身旁的古拉迪烏斯頓了頓,「沒有,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來迎戰的都是些老鼠。」

  「但還挺有趣的是吧?」她笑著抬了抬被煙硝與血液弄髒的帽簷。

  「是還挺不錯的。」他則從懷裡拿出一條方巾擦了擦護目鏡上的灰塵及血污,「而且他們食堂的東西還蠻──」

  突然間,爭執與槍砲聲在不遠處轟然響起,兩人相覷一眼後二話不說便又衝了出去。



  槍林彈雨中,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分別從兩旁以小範圍的體術及爆破向海軍進攻,好略過與之搏鬥、沒有穿著軍裝的人們。他們一路朝紛亂的中心移動,在海軍訝異自己人為甚麼要攻擊自己人、以至於生成混戰讓這對「偽海軍」有機可趁的將他們打擊完畢之際,一顆子彈從夏娜依卡的腿邊劃了過去。

  「依卡!」目睹到這幕的古拉迪烏斯憤怒的膨脹身體準備引爆自己。

  在古拉迪烏斯準備爆炸之時,夏娜依卡迅速衝向開槍的背頭男子並機敏的抓住其手中的槍管、後俐落轉身連槍帶人的將男子給過肩摔倒在地。「冷靜!古拉!」搶過槍的她跨坐在倒地男子的腹部,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詫異與嘴上叼著的菸,「我想你們搞錯了什麼,我們並不是海軍,所以請你們把指著我夥伴的槍給放下。」她將男子的槍桿靠往肩膀,語氣平靜的對圍住自己與古拉迪烏斯的人們道。

  「我們要怎麼相信妳不是海軍?!身上還穿著制服耶你們!」

  「放、放開我們的副船長!」

  「妳的夥伴剛剛還打傷了我們這邊的人耶!」一名前額綁著YASOPP字樣頭巾的男子,持槍指著古拉迪烏斯激動的反駁。

  「……真的嗎?」夏娜依卡看往古拉迪烏斯,想著今後在外還是得收斂點。

  「那是不小心的!一堆人擠在一起難免會誤傷到啊!」古拉迪烏斯暫且緩下了膨脹,但怒氣依舊。

  「人怎麼樣了?」夏娜依卡即刻詢問綁著頭巾的男子。

  「腳跟手被炸傷!還不只一個!」頭巾男子大聲的告狀,「本鄉!讓這兩個人看看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在名為本鄉的男子沉著張臉引領揹著負傷同伴的人們從被擋住的人牆中走出來後,現場跟著夏娜依卡的沉默寂靜了數秒。

  「……你是為了『測試』我嗎?」夏娜依卡回過頭看向就算被壓在地上卻一點也不顯得緊張的男子。眼前的他與在場的其餘人不同,渾身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很明顯是這群人的核心,「你們是海賊吧?海軍的援兵好像要到了,為了向你們賠罪我們會協助你們離開這裡,所以把槍放下吧。」

  「我們怎麼可能相信你們說的話啊?!」頭巾男子再度激動的道。

  然就在此刻,叼菸的男子終於開了口,「……耶穌布,把槍放下。」

  「……貝克曼?」

  「你們都把槍放下吧。」凝視夏娜依卡帽簷下如黑曜石般難以參透的雙眼,名叫貝克曼的男子長吁了口煙。

  注意到古拉迪烏斯總算沒被武器給指著後,夏娜依卡站起身並把手中的槍交還給主人。「古拉,聽到了嗎?」在得到其不情不願的回應後,她抬頭看往同樣站起身的貝克曼,「那就由你們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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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2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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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退的途中,夏娜依卡偕同古拉迪烏斯主動殿後,屢屢搶在海軍要攻擊到步伐較慢的傷員時順利阻擋。前方逃跑的海賊們不時被後方的爆破與慘叫吸引著回頭看,然只見得成堆噴飛的瓦礫與四濺的血液、半空中的斷肢以及夏娜依卡那明顯快上古拉迪烏斯一大截的身手,追趕的海軍完全處於被往死裡揍的下風。

  他們張大著嘴看著矮小的夏娜依卡赤手揮出的拳頭砸碎牆壁與地面、貫穿海軍的身軀;看著她僅穿靴子的腳輕鬆踏彎鋼筋、游刃有餘的掩護身旁古拉迪烏斯的安全……他們明白那爆炸小子是能力者,可居然單用體術、「沒有能力」的另一人更吸引他們的眼球。

  「你們還在那看甚麼?跑快點啊!」古拉迪烏斯對步調越放越慢的海賊們吼道。



  歷經一番波折後,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終於暫時性的甩開了海軍。他們隨著前方的海賊們穿過一條被高聳草叢遮掩的小徑、來到較為隱密的岩岸邊,有艘船正停泊在那裏。

  「你們終於回來啦──」船上的人向為首的貝克曼揮了揮手。

  貝克曼迅速躍上海賊船,「老大呢?」

  「魯說老大他一直找不到甚麼好喝的酒,還在找……」

  「……這傢伙真是……」貝克曼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眼見海賊們扛著受傷的同伴行動不便、船上得略顯吃力,有些愧疚的夏娜依卡便主動上前接過手,「我來幫忙吧。」

  「謝、謝謝……等等你扛得動嗎?」他們看著比自己都還矮上許多的身子輕而易舉的上肩兩名傷患並邁出步伐,又再度目瞪口呆。

  盯著來來回回將傷者搬運上船的夏娜依卡,與其一旁臉上雖掛著不情願卻還是跟著攙扶的古拉迪烏斯,貝克曼在沉思的同時,口袋中的電話蟲亦響了起來。他拿起話筒,「……找到酒了嗎?」

  「找到啦找到啦!抱歉抱歉──你們再等等,我隨後就到!」

  「知道了。」掛掉電話後,貝克曼無語的吸了口菸。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抱歉弄傷你們。」搬運完傷患的夏娜依卡懷抱歉意的笑了笑,而後在船上的海賊們「別在意啦」、「下次遇到再一起喝酒啊」、「謝謝你們啦」等的道別聲中同古拉迪烏斯踏上船邊銜接岸上的跳板。

  「……等一下,」眼看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就這麼要走下船,貝克曼躊躇了一會後開口,「你們就先待在船上吧,我們接下來會經過一座島,快的話明天就會抵達,到時再放你們下去。」他看著轉過身來的兩人,心想雖然自己身為海賊,但就這樣把出手相助的他們留在剛惹出事的地方也有點太不講道義(儘管有部份夥伴是被他們弄傷的就是),如果給老大知道一定會被碎嘴。

  聽見這話的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彼此相覷了眼,「……那就承蒙你們關照了。」就著海賊船員們不明所以的歡呼聲,夏娜依卡朝貝克曼頷首致意。而後她又看向古拉迪烏斯,「我剛忘了說,你能夠控制住自我的引爆,做得很不錯。」

  突然得到誇讚的古拉迪烏斯不禁羞紅了耳根,「那、那是當然的!是說既然要在這艘船上就把這身海軍服給脫了吧?很違和!」

  「說的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海賊把海軍給俘虜了。」

  夏娜依卡說完便將帽子一丟、褪去寬鬆的海軍服裝,身著無袖坦克背心與黑色直筒長褲所勾勒出的、發達的臀腿肌與背肌凸顯了她整個人起伏的曲線,略帶英氣的臉龐與削短的黑髮襯得她雌雄莫辨,紅潤的雙唇被陽光照得如剛熟成的櫻桃般彷彿能掐出水──這使得船上的眾船員為之震驚的紛紛叫道:「你到底是男的還女的啊?!」

  「沒禮貌!我真的很想把這群人都給炸了啊依卡!」脫完海軍服的古拉迪烏斯再度氣得跳腳。

  「我是女的,讓你們失望了嗎?」夏娜依卡給了古拉迪烏斯一抹微笑,示意要其息怒。

  船員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夏娜依卡那眉清目秀的臉蛋、結實且佈滿疤痕的雙臂與健美的身材,直搖頭道:「不!一點都不會!」

  「妳的拳頭真的是太威猛了!甘拜下風!」

  「還有那個體術!那些海軍簡直拿妳沒轍,看了真爽快!」

  「哈哈哈哈!妳還真是有趣啊!」耶穌布笑著朝夏娜依卡走了過來,「我叫耶穌布,看在你們真的有心要幫助我們的份上,打傷我們兄弟的帳就算清了。」他指了指一旁的貝克曼,「這位抽菸梳著背頭剛剛還被妳給摔出去的人叫做貝克曼,是這艘船的副船長喔!妳還真有兩下子啊。」

  「謝謝你們,請多指教了。」夏娜依卡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並忽略耶穌布刻意調侃的發言。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貝克曼也無意執著於耶穌布的玩笑,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夏娜依卡,並越發覺得自己所觀察的結論沒有出錯,「妳是……」

  貝克曼話還未完,位於船邊的船員們便突然指向岸上大喊──

  「是老大跟魯!他們回來啦!」

  「等一下追兵也太多了吧?軍艦什麼時候過來的啦?!」

  「快點揚帆!開船啦開船啦──」

  隨著船員們的呼聲,一名頭戴草帽、扛著一只木箱的紅髮青年與另一名手拿雞腿、身型較為豐滿的青年搶在後方追趕的海軍們一馬當先躍上了船隻;而夏娜依卡見狀亦立刻趨前朝準備隨之躍上的海軍吐出火焰,燒得躍上半空的追兵相繼落入海裡。其此時所展現的技能除了讓目睹的船員們各個瞠目結舌外,也一併點燃了他們心中的熱血。

  「哇喔你這人會噴火啊!好帥啊!」紅髮青年對不知為何出現在船上的夏娜依卡驚嘆不已的同時,亦不忘放下木箱、抽出腰間的劍向包圍過來的海軍艦隊擺出攻擊架式,「戰鬥囉兄弟們!朝下個目的地前進啦!」就著船員們興奮的應和聲與船隻行駛所吹拂的風,他提起了手上的武器將艦隊射來的砲彈給一一瓦解。

  「依卡……妳要用能力嗎?」面對從敵方陸續招呼過來的攻擊,古拉迪烏斯見著船員們歡快的回擊後便沒有要幫把手的意思,因此他更加不解夏娜依卡為何要雙掌貼地的做施展能力的預備動作,「為甚麼要幫他們這麼多啊?」

  「……一是因為你;二是因為對方是海軍;三是因為直覺。」橙紅的火從夏娜依卡的雙臂竄出、往下透進甲板,「走水路比較耗神啊……」

  船上的一名船員在見到夏娜依卡怪異的舉動後,抵不住好奇趁海軍攻擊的空隙上前問道,「妳在做什──」

  話還沒問完,海軍艦隊的其中一艘便倏地爆出炫目的火光、升起熊熊烈焰,沒過多久便隨著其船油及彈藥的引燃被燒斷、炸成兩截,緊接著第二艘、第三艘軍艦亦相繼發生了同樣的情形──一連串的突發狀況讓船上的船員們又再次看呆了臉,方才詢問夏娜依卡的船員甚至一度無法連結船隻的爆炸與其的關係。

  另一方面,進攻到一半的耶穌布在察覺到其他夥伴及海面上敵方軍艦的騷動後,便將視線轉往源頭──一臉淡定的夏娜依卡;而感受到視線的夏娜依卡亦將頭轉向了一臉驚愕的耶穌布並提問道,「你們有要海軍的物資或甚麼的嗎?」

  注視著夏娜依卡緊貼地板的雙手那源源不絕冒出的、能直接穿透甲板而不將之燒毀的火焰,耶穌布頓時有些出神,「……在島上已經補夠了,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知道了。」

  夏娜依卡站起身,原本纏繞雙臂的火焰如有生命般的走至軀幹、移動到她的雙腳上。她不輕不重的踏了踏甲板幾下,火焰便又從另一方的軍艦上猛然竄出──眼前發生的種種景象令耶穌布嘴都闔不上、滿腦子吃驚的想:這就是神奇的偉大的航道啊!

  「她為甚麼會出現在東海…?」烈火奪目、爆破震耳欲聾,貝克曼開始思考剛剛做的選擇是否引狼入室了。自己對這片大海來說終究還是太過年輕。

  與憂慮參半的貝克曼不同,目睹出盡鋒頭的夏娜依卡,一旁紅髮青年俊俏的臉則掛上了沸騰的笑容。他不甘示弱的以劍迎擊,所揮出的劍氣亦陸續將幾艘軍艦給剖成兩半。

  「這船的人都是在鬧哪樣啊?」無論是紅髮青年看上去輕鬆卻強大的斬擊、抑或是船員們臉上各個像是在開聚會似的歡樂表情(除了幾個楞看著夏娜依卡的以外),諸如的莫名其妙皆使古拉迪烏斯的額角流下了幾滴無言的冷汗。



  在火攻與刀攻宛如料理一般的戰鬥下,海軍一方節節敗退,最終宣告全軍覆沒成了大海的盤中飧。勝者的船隻加速駛離,與此同時夏娜依卡的身邊也簇擁著對她能力感到驚奇的船員們。

  「妳也太強了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些火焰都是從哪冒出來的啊?為甚麼妳可以控制火焰啊?」

  一旁的紅髮青年激動的走上前,像是發現稀奇寶物那樣、眼裡閃爍光芒的雙手抓住夏娜依卡的肩膀,「你的能力也未免太厲害了吧!怎麼會在我們船上?是想上我們的船嗎?我答應你!」他看了又看才發現稱讚的強者似乎是個「女性」,可這邀請已脫口而出,便不再去想那麼多。

  「我說啊香克斯!她除了能力神奇外,體術也很強啊!咱們的貝克曼還被她給空手摔出去啊!」開懷大笑的耶穌布連動作也跟著模仿起來,「就這樣被她面無表情的『摔』出去了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為了替難得被摔出去的貝克慶祝慶祝,咱們繼續喝啦!剛好了我帶來的酒!」名為香克斯的紅髮青年迅速打開方才扛回的箱子,樂不可支的拿出裡頭的酒瓶。

  「……你們這幫人……」貝克曼臉一陣熱,有些無奈的吞吐著煙,「被『炎帝』摔出去也算是給上面子了吧。」

  副船長此話一出,全船的人們頓時鴉雀無聲;幾秒的靜默過後,驚叫此起彼落的接連爆出──

  「……妳就是海軍的噩夢?那個懸賞金兩億四千萬貝里的『炎帝』?!」

  其中一名船員立刻從隨身行囊抽出了一張皺巴巴的懸賞單,雖然照片中的頭髮與部分的臉被火焰所覆蓋,可從其餘的五官及輪廓來辨別即是眼前的少女沒錯。他大呼道,「與懸賞單上如出一轍!沒錯!她就是本人!」

  「這樣說來副船長被摔出去好像也變得沒那麼奇怪了嘛!」

  「原來最一開始的大爆炸是你們弄的嗎?!」

  「我才在想怎麼可以這麼神奇的控制火焰,妳真的不是能力者嗎?」

  「難怪妳會噴火啊!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紅髮海賊團啊?而且我們原本不收女性喔,今日特地破例!」香克斯自來熟的搭上夏娜依卡的肩膀,無視其身邊的古拉迪烏斯因憤怒而逐漸張揚的頭髮,他笑得開懷,「還有既然都上船了就一起來喝一杯吧!不要客氣啊!」

  「恕我拒絕,我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家族』的。」夏娜依卡向香克斯笑著回絕道,「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跟你們喝上幾杯,你們的氣氛真歡樂,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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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3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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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娜依卡與掛了彩的船員們一齊包紮完畢後,同古拉迪烏斯驚訝於這海賊團對宴會的執著。他們看著拉奇˙魯領著圍上料理圍裙的船員們從船艙內拉出一大車的生肉、酒以及一個又一個的烤肉架──夏娜依卡看那不到一成的蔬菜只想著這船上的人會營養不均衡這件事──當一切都準備就緒,船員們便迫不及待的往烤肉架升火、酒杯裡倒酒,在沸騰的愉悅情緒中,宴會被正式拉開了序幕。

  「要幫你烤嗎?」被香克斯等船員們熱情招呼的夏娜依卡起身向身旁的古拉迪烏斯問道。

  喝了香克斯所帶回的啤酒的古拉迪烏斯,上唇鋪了層白色的泡泡,「我肉要大塊一點的。」

  夏娜依卡點了點頭便走到餐車前從盤子裡拿起兩串生肉、在其中一個烤肉架的空位上方直接用手升火烤了起來。縱使這艘船的船員們已經開始習慣她的特殊能力,但還是不免偷盼著她會烤出怎樣的肉來。「請問有鹽跟胡椒嗎?」

  「有、有!」被夏娜依卡這麼一問,站在其身旁、臉上有著傷疤的船員立刻轉頭朝另一側烤肉架的人喊道,「鹽巴跟胡椒被傳到哪了?拿來一下!」

  接過一位留著平頭的船員所捎來的調味料,她向其道聲謝後便熄滅手裡的火為肉串輕撒了雙面的黑胡椒跟鹽,接著又升火烤了一次;烤得差不多時,她再次熄火並咬了其中一塊肉試下味道。肉汁從被咬斷的截面滲出,滿意的她立即在要滴到甲板前吮掉。

  從遞交調料時起就被炎帝的火焰能力給吸引得駐足不前的平頭船員,此刻正眼巴巴的盯著她竹籤上那塊再度滲出肉汁的肉。想嚐一口的念想頓時浮上心頭,但在海上闖蕩沒多久的他實在是沒膽對赫赫有名的炎帝開口。

  看出平頭船員臉上意圖的她在吃完第一塊肉後,隨即向其遞出串在竹籤上的第二塊肉,「要試試看嗎?」

  「要、我要!」平頭船員受寵若驚的回應後迅速的咬上一口。肉本身有些燙口,但一股炙燒的焦香隨即取代燙感在口中肆意擴散,緊接著被胡椒與鹽簡單提味的鮮甜肉汁淌過焦香並與其相輔相成……感受到這原始滋味的他情不自禁大喊,「也太好吃了吧!這串可以給我嗎?」

  見著對方望眼欲穿的神情,她只是笑著說,「拿去吧。」

  於是這位手裡接過「炎帝烤肉」的平頭船員有了炫耀的資本。可就在他興高采烈的回到座位、津津有味的吃給身旁的夥伴們看後,卻得到被好奇箇中滋味的夥伴給搶走烤肉的下場。當他們無視平頭船員的哀號、相繼咬下竹籤上的肉塊,便各個像中了魔法般,不約而同睜著渴望的雙眼直盯將手裡的另一串肉遞給古拉迪烏斯的夏娜依卡。

  「去啦去啦!你去跟她說!」

  「她還幫傷者扛到船上又給了肉,應該不會很難講話啦!」

  「好啦!但我要比你們多一塊!」平頭船員敵不過夥伴與自己心底的食欲,撓著臉走到夏娜依卡身後不好意思的囁嚅出聲,「那個……可以再替我們多烤幾串嗎?我們願意把自己的那份飯後水果讓給妳!」他衝著轉過身來的她靦腆的笑了笑,「真的是太好吃了!」

  正要為半熟肉串撒上調料的夏娜依卡,看了看眼前面紅耳赤的平頭船員以及跟在其身後的幾位同樣笑得靦腆的船員們,「……先等我吃完手上的這串吧。」

  「太感謝妳了!」



  為了盡量保持肉的同樣美味,夏娜依卡以最大限度「一手一根肉串」升火烤著;烤至一定狀態時,她同樣替肉串灑了雙面的胡椒跟鹽巴,接著繼續烤第二次。

  烤肉串完成後,見接過手的兩名船員興高采烈的不顧熱燙大口吃著咬著,腦中重疊起古拉迪烏斯最初狼吞虎嚥模樣的夏娜依卡不由得揚起笑容。由於吃過烤肉的船員們大肆的誇讚與宣揚,在夏娜依卡面前排隊領烤肉的人便不知不覺越來越多,甚至連原本灌著酒的香克斯也聞香而來。

  正想向師傅要第二串烤肉的古拉迪烏斯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一排人龍,「喂喂依卡……這人也太多了吧……」說實話他有些難以置信素來寡言的她,居然能這麼輕易藉著「烤肉」而毫無障礙的融入進這艘船中(雖然她烤的肉是真的很好吃),把這件事跟家族裡的人說搞不好他們也不相信。

  「我知道,大概再烤十串吧。」雖然有船員很好心的替夏娜依卡拿來把椅子,但她還是決定只再烤十串,量數來剛好截至香克斯前面的那一位。

  「夏娜依卡!妳很不夠意思喔!我也想吃吃看啦!」得知收單消息的香克斯委屈的控訴著,排在他身後的眾船員則「怎麼這樣!一定是老大帶衰」的交頭接耳。

  可對於船長的抗議,夏娜依卡僅是搖了搖頭並說了句「我的水果已經夠多了,不好意思」讓其摸不著頭緒的話(雖然事後船員們所給的水果她也只收了一人份)。

  眼見哀求無果,香克斯便像惡作劇的小孩從排完隊伍的其中一名船員手中奪去夏娜依卡所烤的肉串;然才剛咬下第一口,他就為肉多汁又酥軟的口感驚為天人的讚嘆出聲。跟那位被自己搶走烤肉串的船員扮鬼臉的說會留一塊給他後,他朝坐在角落的貝克曼走去。「要吃一口嗎?很好吃喔?」

  「不用了,你吃吧。」貝克曼喝了口啤酒。

  絲毫沒聽進拒絕的香克斯把烤肉徑自遞到貝克曼的面前,「真的很好吃!你吃吃看嘛。」

  眼看拗不過船長的要求,貝克曼笑著嘆了口氣後,意思意思的咬上一口;接著他發現船長說的沒錯,肉真的很美味,索性他也跟著耍了點幼稚把那肉給整塊咬下。

  「貝克曼──你幹了甚麼好事──?!!」香克斯不可置信的大叫著看竹籤上的肉只剩下原本答應留給船員的那一塊,欲哭無淚。

  「我這可挺捧場的不是?」貝克曼得意的勾起嘴角。鹹度恰到好處,外酥裡嫩有著十足的焦香,他滿意的配了口啤酒。真不錯

  基於炎帝烤肉串的盛況空前,紅色勢力號包辦船內伙食的廚師──拉奇˙魯也努力克服不擅與女性打交道的障礙,上前詢問其烤肉的秘訣。

  「我覺得最主要還是火侯,但這都是憑手感,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教給你……」夏娜依卡回想起指導家族廚師們如何烤出她味道的烤肉的曾經。礙於她烤肉都是依靠自身的火焰能力,而火爐不論效能多麼優異都無法做到如她精密的控制自如,不知該從何教起的她、也不知該從何學起的他們只好相繼作罷。

  「這、這樣啊……」魯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

  「但其實肉好吃的很大因素是因為你所準備的醃肉跟調料本身吧?」嚼著肉的夏娜依卡抬了抬手上塗了烤肉醬的第三串烤肉,「黑胡椒跟海鹽的品質都很好,還有你的烤肉醬配方很不錯,可以的話我也想了解一下。」

  「真的嗎?能被炎帝誇獎是我的榮幸啊!」被烤得一手好肉的炎帝給誇讚,魯一掃陰霾開始眉飛色舞的跟她交流起烤肉醬的做法。



  夕陽西沉、天色漸暗,腹內進完一輪食物、船上的人們各個酒酣耳熱之際,夏娜依卡聆聽起香克斯從頭介紹有關他自身的種種事蹟。他說他叫香克斯,是剛在這世界掀起波瀾的新興海賊──紅髮海賊團的船長,他邊豪飲著酒邊訴說著自己當時隻身埋頭找尋團員的艱辛,最終指了指對面的耶穌布哀號道「這人直到現在都還沒答應上我們的船」。

  「為什麼?」夏娜依卡喝了口香克斯今日得來的啤酒,嚐來清爽美味。

  香克斯伸出了小指,「因為這個。」

  用手抹掉唇上泡泡的夏娜依卡瞭然的點了點頭,而被指名的耶穌布只是紅著臉哈哈的笑了幾聲。

  「我們為了留下這位傳說中的天才狙擊手,到現在還會時不時繞回去東海讓他們一家人團聚團聚考慮考慮。」

  「唉唷香克斯──也別這樣說嘛!我的小孩才兩歲欸!」

  「我多想聽到耶穌布叫我一聲『船長』啊──」香克斯哭喪著臉望向在後頭邊邊獨自坐著的貝克曼,「你說是吧,『副船長』?」

  「……這種人生大事多點考慮時間也好,」貝克曼嚼著烤蒲鉾,「畢竟這世上不是只有你這種衝動的人存在啊,『船長』。」

  在副船長的話中肯的說完後,就著船長更加哭喪的臉,船員們各個又笑得更加開懷。

  「……是說,夏娜依卡,」忽然間,香克斯一改吊兒郎當的態度,表情異常認真的直面話中人,「……妳『出海』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錢呢?力量?還是『一個大秘寶』…?」

  香克斯給出的這道問題讓在場人的目光都落到夏娜依卡身上。一股沉重的威壓自香克斯身上發散而出,雖然他正揚著嘴角,但和著語氣的嚴肅還是讓一旁的古拉迪烏斯寒毛直豎加深了警戒。

  「……我對你說的那些都沒什麼興趣,」夏娜依卡處變不驚的直對上香克斯意味深長的雙眼,「我只是為了陪著我的『家人』們而已。」

  場面沉寂了幾秒,香克斯瞥了眼因她的回答而紅了耳根的古拉迪烏斯後,自顧自的笑了笑,「……什麼嘛,那這樣不就不可能上我們的船了嗎?」他仰頭灌了口酒,「但我還是想要妳上船,妳就放在心底好好考慮吧!哈哈哈哈!還有下次烤肉幫我排第一個啊!」

  船員們的緊繃情緒隨著自家船長豪爽的笑聲一一紓解,他們紛紛吐槽起船長的最後一句話──老大你根本是在記仇吧但這看在副船長貝克曼的眼底卻不是那麼回事。他出身北海,聽過這些年來北海的唐吉訶德家族聲勢的迅速崛起、那罄竹難書的諸多事蹟;也聽過「炎帝」夏娜依卡隻身破壞一艘又一艘的海賊船、一座又一座的海軍支部,那令世界政府氣得跳腳、令海賊聞風喪膽的惡狀惡行。且他自己亦是真正遇到後才明白,懸賞單裡被火焰所覆蓋的半張臉上,那雙漆黑的眼眸在現實之中是多麼難以被窺探。

  他在海賊團的草創之初便告訴香克斯若遇到北海的唐吉訶德家族要小心為上,卻沒想到在不是北海也不是新世界的地方就這麼毫無防備的碰在了一起。確認夏娜依卡的真實身分後,他並沒有要打草驚蛇的意思,僅是選擇在一旁暗自觀察;可他看著看著,竟從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一點海賊會有的防備與戾氣(見她烤肉給大家吃時自己嘴上的菸還差點掉下去)。他不懂,反倒她身旁很明顯初出茅廬的小子看上去還更像個海賊,若不是她展現出高超的體術與火攻的技巧,他還真不能相信她就是唐吉訶德家族的最高幹部之一。

  如果不是真正善於隱藏的高手,那就是過分信任人性的奇葩。貝克曼默默的下了結論。但烤的肉真的挺不錯

  而他沒臆測到的是,對方將他自宴會行進至落幕、思緒翻騰的這段期間所時不時打在身上的探究目光,做了壓根全然不同的解讀。

  他是那種私下記恨的類型嗎?對於貝克曼的「觀察」,夏娜依卡並沒有特別表示甚麼,僅是在心裡想著。她瞟了眼覆蓋於腿上彈痕的紗布,雖然我也半斤八兩(但都過肩摔也算扯平了)

  實實在在的兩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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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3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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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繁星升起。將被熱情的紅髮海賊團船員們給灌醉、倒在甲板上的古拉迪烏斯蓋上魯所拿來的毯子後,在酒精的作用下感到胸口燥熱的夏娜依卡走至船的一側,一邊吹著海風一邊遙望被月色所映照、波光粼粼的幽藍海面,享受罕有的寧靜時刻。

  「不去休息嗎?」

  夏娜依卡朝聲音的方向微微側了頭,「很久沒有喝這麼多酒,需要消化一下。」

  來到夏娜依卡身旁,同樣看著大海的貝克曼輕笑了聲,「我們的船長就是這樣,常像在慶祝甚麼似的開宴會。」他看向她的側臉,看她短翹的黑髮被風給吹拂得微微飄動,「……妳的體術是誰教給妳的?」

  「……大山豬。」夏娜依卡頓了頓,看來應該沒在記恨,「嚴格來說是族裡的長老。」

  「烤肉的技巧呢?」

  「長老的朋友,一個老爺爺。」

  「妳不像活躍了這麼久的人物,看起來很年輕。」

  「其實我已經三十一歲了。」

  貝克曼有點難以置信外貌儼然是個少女的夏娜依卡居然只差自己兩歲。原先他是想趁著夥伴們靜下來入睡時親自確認世人們口中的炎帝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他相信對方也注意到自己先前的視線便選擇直接了當──可不知是喝了點酒還是其他因素,此刻的他竟覺得她的聲音很是好聽,不高、不急,徐徐得像晚風,平靜得像大海,亦帶了絲溫柔的味道,以至於他就這麼被喚起了開話題的慾望。

  對方可不是酒吧裡的女人啊……貝克曼有些彆扭的摸了摸口袋掏出了盒火柴,正要打開時夏娜依卡卻伸出燃燒的手指,將他嘴上未著的菸給點上。「……謝了。」

  「……我有點想問,菸這東西真的有這麼好抽嗎?」看著嘴裡始終叼著根菸的貝克曼,夏娜依卡有些好奇。活了幾十年,她能夠理解人們為何喜歡喝酒、也覺得某些酒相當好喝,甚至故鄉部落的文化活動亦都圍繞著酒,但她始終不明白嗆鼻的煙究竟有甚麼好吸的。她曾試過長老常抽的菸,結果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貝克曼思忖了下,「……要來一口嗎?」他並沒有掏出新的一根,而是將自己嘴上的遞給她。

  沒多做猶豫的她隨即接過他手上的菸。端詳那橘紅的菸頭、冉冉而升的灰煙,以及聞來不怎麼好聞的味道,她放進嘴裡嘗試性的吸了一口後便得到與過去相同的結果。

  拿回菸的他看著她起伏不已的背,笑得有些尷尬。他沒料到她真拿菸沒轍。

  「……我想我去休息好了。」咳了半晌總算有止住的跡象,她看往被自己的咳嗽聲給吵得輾轉反側的幾位船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要到裡面嗎?有空的床舖可以睡。」他指了指船艙。

  「……不了,我也跟著在這裡。」環視甲板上一個個睡得坦胸露肚的船員,一股在原本世界跟族人團聚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夏娜依卡走到睡成一團的古拉迪烏斯旁邊,並於坐下前接過貝克曼遞來的另一件毯子,「謝謝。」

  待貝克曼上去瞭望台守夜後,夏娜依卡細心的替古拉迪烏斯重新蓋好被踢亂的毯子,接著便也在這片氣息微涼的夜色中閉目歇息。



  黎明拉開一日的序幕,夏娜依卡在船員們的工作聲中甦醒。伸了個懶腰後,她搖了搖身旁將毯子給緊緊抱住的古拉迪烏斯。

  當古拉迪烏斯揉著發暈發疼的頭吃力的坐起身時,手裡尚未握著肉腿的魯拿了兩杯熱牛奶走了過來,「這次的航行還蠻順利的,大概今天中午左右就可以到下一座島了。」

  「知道了,謝謝你們。」夏娜依卡向魯點頭致意並接過杯子。

  「別客氣別客氣,妳的烤肉真的很──好吃!下次見面的話我要排在老大後面的第二個!」

  夏娜依卡笑著喝了口牛奶,「好啊。」

  隨著太陽高掛露臉,世界變得愈發明亮。早晨的海洋氣溫宜人,喝完牛奶的夏娜依卡將毯子與杯子歸還給船員後,靠在牆上感受鹹鹹海風的和煦吹拂;一旁的古拉迪烏斯則敵不過宿醉,牛奶只喝了一半便毯子一拉倒頭繼續睡。

  眼看古拉迪烏斯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夏娜依卡便將他的那杯牛奶喝完並交付於船員,接著背上背包、打開艙門朝洗手間走了過去。

  目前身為紅色勢力號上唯一一位女性的夏娜依卡,在公共盥洗室內洗漱時無可避免的鬧出了「幾位船員像往常一樣毫無防備的光著身子相互抬槓準備淋浴,進了盥洗室後卻與洗手檯旁的女性碰個正著而大驚失色相繼滾了出去」的笑話。對於眼下發生的此種狀況,從小在戰士(男人)堆裡成長的她只是照著鏡子刷自己的牙齒,頭也沒撇一下的無動於衷。

  洗漱完畢後,夏娜依卡將還賴在甲板上翻來覆去的古拉迪烏斯給再度搖醒,並問了幹活的船員們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炎、炎帝居然在我們的船上拖地!」

  「好想拍下來……」

  「她身邊坐在甲板上發呆的小子才是海賊吧?」

  此時拿著地圖走出臥室的貝克曼也對「炎帝打掃」這幕感到詫異非常。他走向夏娜依卡,「沒想到妳連地也幫忙拖啊?」

  她擠了擠拖把上的水,「畢竟我們沒付住宿費。」

  「妳似乎不喜歡欠人人情。」

  「有人喜歡嗎?」

  「不,我也一樣。」

  夏娜依卡微微的笑了一下,貝克曼在予以同樣的回應後便轉身處理其他事務。



  船隻平穩的航行,做完船務閒下來的夏娜依卡接過船員給的點心。「還很不舒服嗎?」她剝下一塊手裡的麵包給身旁面露疲態的古拉迪烏斯。

  古拉迪烏斯立即伸手阻擋,坦白說他連聞到麵包的味道都快要受不了了。「要吐不吐的……我絕對不要再喝這麼多酒了……」一下飛空一下宿醉……這趟任務還進行的真夠不順利。他在心底抱怨連連。

  「喂──已經可以看到島了耶!」耶穌布將手罩在眼睛上方遮擋陽光,興奮的叫道,「這次的速度還真快啊!」

  夏娜依卡隨幾位船員往耶穌布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島嶼已隱約顯現在遠處的海面上。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船隻便駛進島嶼所屬的領海,紅色勢力號依照往昔找了個不怎麼起眼的沿岸地帶停靠。

  待船隻停靠完成,夏娜依卡偕同古拉迪烏斯起了身,「這兩天謝謝你們的招待,那我們就在這下船了。」她向紅髮海賊團的大家點頭致意。

  「咦?現在就要離開嗎?吃個午餐再走嘛!」魯邊咬著炙燒雞腿邊建議道。

  「來嘛,一起喝過一杯就都是朋友了,不要介意不要介意!」香克斯也靠了過來,並看向不停搓揉著太陽穴的古拉迪烏斯,「你該不會是宿醉了吧?這怎麼行,都成海賊了酒量也該多多鍛鍊嘛!來啦跟我們繼續喝!」他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視他因宿醉脫力而只能乾瞪的燒灼目光。

  於是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又一次接受了紅髮海賊團的盛情邀請、留在紅色勢力號上共享午餐。魯特地煮了夏娜依卡最愛的濃湯,而她亦讚不絕口的喝了一碗又一碗;古拉迪烏斯則被香克斯將「酒說成解酒液」的行為給整了一番,再次敗於酒精的作用醉倒在甲板,對此夏娜依卡只是跟著大夥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香克斯那略顯幼稚的舉動。

  然歡快的時光總是短暫,離別的一刻終將到來。

  「依卡──你們真的不留下來嗎?」仍舊不想放過這難得人才的香克斯,頂著張微醺的紅臉再度開口挽留,「來嘛──來我們這可以常常開宴會喔!」

  「老大你怎麼不說加入就可以常常吃到她的烤肉了啊?」一旁的船員吐槽著。

  「哈哈哈哈!這麼說也是啦!」香克斯笑著將手搭上夏娜依卡的肩膀,「唉……好吧!反正我有預感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一定要考慮加入我們啊。」

  沒有抗拒香克斯那自來熟的舉動,夏娜依卡對其及船員們報以微笑,「謝謝你們了。」她接著蹲下身扛起了不省人事的古拉迪烏斯,並注意到叼著菸的貝克曼獨自越過人群走了過來。

  「要走了嗎?」

  「嗯,謝謝你們的招待,這兩天很高興。」

  銜著抹笑的貝克曼從口袋掏出一只有著疤痕花紋的電話蟲,「不介意的話就留著吧,這是我的電話蟲,號碼刻在話筒裡。」

  打量貝克曼手上的灰底電話蟲,夏娜依卡思忖一會便收了下來,「期待你們日後的發展,紅髮海賊團。」

  就這樣,扛著古拉迪烏斯的夏娜依卡在紅髮海賊團團員們的揮手道別下下了船,朝著回去的路上前行。

  而自此以後,夏娜依卡與貝克曼彼此用電話蟲聯繫,將生活中諸如「耶穌布終於下定決心成為正式船員」、「古拉迪烏斯的酒量練起來了」等瑣碎事項相互交流,以至於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則又是後話了。



  待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離開後,對於船員們紛紛投射過來的曖昧視線,不以為意的貝克曼僅是淡淡的問了句,「你們不想要這樣的戰力嗎?」

  「想──!!」船員們的呼聲中香克斯尤其大。

  「很少看你這麼中意一個人啊。」耶穌布肘抵在船邊的護欄上掌撐下巴打趣道,「還以為你又要來過去那套了,我敢說佩佩洛奇島的女人們到現在還在以淚洗面哪。」

  呼出一口煙,貝克曼勾起嘴角,「畢竟能把我摔出去的人,這世上還真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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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3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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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平安回到家族據點時,既沒有刻意隱瞞也沒有刻意提起上了其他海賊船的事,遲了幾天歸來的原因也僅是輕描淡寫帶過,並隨口提了句「最近的某個海賊團還蠻有趣的」而已。對此多佛朗明哥只是笑了笑便沒有多加在意。

  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名衣著骯髒破爛的高瘦男子突然出現在家族據點的大門前;而以這個男子為轉捩點,直接且間接的改變了夏娜依卡同這家族的整個命運。



  「你是誰?報上名來!來這裡的目的是甚麼?」

  突然出現在唐吉訶德家族據點玄關前、衣衫襤褸的高瘦男子沒有予以玄關守衛回應,只是沉默且詭異的舉起手指指向據點裡面。

  「你是啞巴嗎?開口說話啊!連身分都不表示的傢伙我們可不會放進去!」另一名持槍守衛見狀也出聲道。

  可高瘦男子的動作依然不變,手指仍舊筆直指著據點內。

  「我看是裝瘋賣傻的乞丐吧?去去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眼看高瘦男子像尊雕像般固執的一動不動,不耐煩的兩名守衛便開始對高瘦男子施以武力驅逐;而高瘦男子似乎是餓了些時日沒有進食,儘管身高高上守衛們一大截,仍是無力反抗的被輕易打倒在地。

  「等等!先住手!」此時從據點內無意間目睹了整起事件、一名身著皮衣外套的男子趕忙上前喝止,「既然他這麼堅持,就先讓我問問看原因吧。」

  「你說甚麼…?」

  本踹著高瘦男子的腳停在半空,蓄鬍的守衛對皮衣男子制止的行為大為光火,但就在其要懟回去時便立刻被一旁的搭檔給阻止,「停、停啦!他可是『皇后』直屬部隊裡的人啊!人數不滿二十人的菁英……」

  鬍子守衛嘖了一聲,不甘不願的退開。

  「你沒事吧?」皮衣男子蹲下身攙扶起渾身是傷的高瘦男子,「你是迷路了嗎?」

  高瘦男子捂著頭有些吃痛的搖了搖,接著又不死心的伸出另一隻手再次指向據點。

  皮衣男子為此甚感不解,「你真的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高瘦男子點了點頭。

  「知道這裡是哪還堅持要進來嗎?」

  高瘦男子直視著皮衣男子的雙眼,再次點了點頭。

  對高瘦男子的莫名執著感到些許動搖,皮衣男子面容嚴肅的叮囑道,「我知道了,我帶你進去,但後果自負,明白嗎?」

  高瘦男子無聲的點了第三遍頭後,在皮衣男子的攙扶下如願走進了名揚北海的犯罪組織──唐吉訶德家族位於斯派達邁爾茲島垃圾處理站內的據點。



  「依卡!」來至據點內一處畫著標線的空地旁,皮衣男子朝空地上監督著肉搏訓練的矮小背影喊道。

  矮小的背影轉過身來,是位有著亦男亦女清秀五官的少女。名為夏娜依卡的她聞聲走了過來,「伯特,他是…?」

  「其實我也不認識……但他很堅持要到據點裡面來,還被守衛揍,覺得有點可憐就……」名為伯特的皮衣男子以此想起當初無家可歸的自己,被夏娜依卡所收留也是因為在路邊被欺負的事。

  夏娜依卡端詳著蓬頭垢面的高瘦傷患,沉吟了會後開口,「夥伴的訓練就先交給你,他我接收了。」

  「是!」

  向來「收留夥伴」不遺餘力的夏娜依卡沒有多說二話便將高瘦男子帶至皇后軍宿舍走廊的洗手檯旁,請對方先將臉給清洗乾淨。她思忖著要去找件合適的衣服讓他暫時換上,可目測他高挑的身型,也許隊裡只有哈薩的可以出借;但她又想到哈薩似乎有些過於壯碩、衣服套在他消瘦的身版可能會太鬆……最後她絞盡腦汁得出家族中唯一一位跟他身形相仿的人只有明哥。

  多佛朗明哥。

  夏娜依卡凝視著高瘦男子帶點擦傷的潔淨臉龐與沾染髒污的頭髮底下所透出的金黃顏色,陷入沉思。



  「迪雅曼蒂……你不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像某個人嗎?」將高瘦男子帶至據點主棟中、最高幹部之一迪雅曼蒂所在的休息室內,夏娜依卡試探性的問道。

  「妳在說什麼?像誰有這麼重……」原本懶散躺在長沙發上的迪雅曼蒂百般無奈的抬了抬頭,但定晴一看高瘦男子的臉便發現了與眾不同之處,「我去找多佛!」他立刻跳下沙發奔出了休息室。

  沒過多久,高瘦男子連同夏娜依卡與其餘最高幹部們被多佛朗明哥一齊傳喚進了會議室。

  夏娜依卡的設想沒錯,迪雅曼蒂的行動也沒錯,這位來路不明的狼狽男子正是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唐吉訶德˙羅西南迪。

  自十四年前與自己的哥哥分道揚鑣後,羅西南迪無意間被執行任務的海軍將領──戰國給收養。在戰國的撫育下,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名海軍;而隨著唐吉訶德家族的名聲漸響,在軍中的他也逐漸明白自己與哥哥在這些年來是走上了多麼不同的道路。

  羅西南迪凝視著走在前方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女性,他知道她就是家族內的最高幹部之一、抑是在北海海軍新兵們口中惡名昭彰的「炎帝」,他還知道前陣子把位於東海的一座支部給摧毀的犯人名單中也有她的存在。會議室的門牌在她的帶領下很快的進入視野,他暗暗的咽了口唾液,讓自己做好十二萬分的心理準備。

  隨著夏娜依卡推開會議室的門,羅西南迪明白此刻映入眼簾、坐在會議長桌後正中間位子的金髮男子正是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過來吧。」

  會議桌前原本排列的五張椅子被分別挪至兩側,羅西南迪聽從金髮男子的指令走到椅子所空出的正中間,站在長桌前面對著他。

  自那場惡夢過後相隔十四年,羅西南迪總算再次見到了自己久未謀面的哥哥。他的心情相當複雜,因這罪惡多端的唐吉訶德˙多佛朗明哥是他現今唯一一位存在在這世上的血親,他恨透對方卻也愛著對方,以至於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與責任親手阻止其不停犯下惡行的雙手。

  他筆直看著西裝筆挺的哥哥,看著其身上不知哪弄來的粉色羽毛大衣,看著那一貫帶著墨鏡的既陌生卻又熟悉的臉──縱使楞然卻沒有開口懷疑自己如今身分的臉。相顧無言了幾秒,多佛朗明哥自座位上起身、一腳踩上長桌後跳下站至羅西南迪的身旁,接著面露歡喜的張開雙臂、給了自己的弟弟一個久違的擁抱;然將手同樣置於哥哥背上的羅西南迪卻沒有感受到應有的溫暖,只有打從心底竄出的恐懼。

  彼此分開擁抱後,多佛朗明哥注意到了羅西南迪臉上的瘀青及擦傷,「你受傷了?」

  「他剛剛似乎要被守衛給趕出去。」夏娜依卡在旁補充道。

  「是這樣嗎?」多佛朗明哥輕聲詢問羅西南迪。

  羅西南迪沉默了幾秒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無法說話嗎?」注意到這點,多佛朗明哥蹙起了眉頭。

  羅西南迪伸出手指撫了撫自己的喉嚨,沒做任何反駁。

  「……這樣啊,」多佛朗明哥沉下臉,並緩緩咧開了嘴──在場的五名幹部隨即知曉,少主是真的動怒了。「這樣子啊……」他繼續問道,「你是抱著『回家』的心態來的嗎,羅西南迪?」

  「回家」這兩個字跟著對方的笑重重刺進羅西南迪的心臟──他的家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經被摧毀得一磚一瓦都不剩了──但他只是對「哥哥」再度點了點頭,並垂下目光。

  「咈咈咈咈……我知道了,」多佛朗明哥將手插進褲口袋,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跟我來吧,得讓那兩名守衛好好認識一下你才行。」



  在多佛朗明哥將兩名玄關的守衛用彈線打得滿地找牙的同時,身為唐吉訶德家族當家少主的他鄭重宣佈了一旁的唐吉訶德˙羅西南迪──也就是被守衛們給拳打腳踢的高瘦男子──是他唯一一位僅存在世的親弟弟,他要他們恭敬的對待並擔任家族對內各個手下成員的傳聲筒,「如果再有這麼不長眼的人傷了我的弟弟一分一毫,」多佛朗明哥低聲笑著道,「就不是『彈線』這麼簡單了。」

  兩名守衛摀著肩膀與手臂上裂開淌血的口子,慘白著臉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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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3 19:3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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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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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歡迎多佛朗明哥久違的弟弟羅西南迪回歸唐吉訶德家族,經一陣討論後,多佛朗明哥偕同幹部們決定替其舉辦一場歡迎餐會。多佛朗明哥指派廚師們將最好的龍蝦及高麗菜料理端上桌,還讓夏娜依卡拿出她最拿手的連不吃烤肉的自己都會吃的烤肉。

  只允許幹部們及重點成員參與的歡迎餐會雖不比紅髮海賊團船上的宴會熱鬧,但也稱得上溫馨;且只有在這種大啖美食的時刻,幹部們才會彼此卸下防備不計前嫌的感受這少有的平和。為了夏娜依卡的烤肉而暫且拋開成見的迪雅曼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羅西南迪大快朵頤著清炒高麗菜與被哥哥夾到碗裡的龍蝦肉,接著想拿走最後一串傳聞中的炎帝烤肉時卻被古拉迪烏斯給搶先一步。在夏娜依卡的好言相勸及少主的善意注視下,古拉迪烏斯才不甘不願的將一半的烤肉分給了他。

  好吃,羅西南迪嚼著烤肉,真的好吃

  歡迎會結束後的隔天,多佛朗明哥先是讓夏娜依卡測試羅西南迪的戰鬥能力位於哪個水平,然結果還不錯,雖說反應力稍慢了點,但整體實力依舊讓迪雅曼蒂拍手認定其就是少主的親弟弟。對此多佛朗明哥滿意的笑了笑,說明天可以立刻為羅西南迪分配任務了。

  別開先例的是,羅西南迪並沒有被指派到任何一位幹部的門下,而是直接歸多佛朗明哥本人管轄;最高幹部們皆未吭半點聲,一致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



  隨著家族勢力的日漸壯大、年少的古拉迪烏斯成功被培養出對家族的忠誠心,多佛朗明哥決定招收孤兒並從中篩選出有潛力、能為家族貢獻的個體。向來對孩童展現出絕佳耐心的夏娜依卡自然成了篩選者之一;而喜愛幫人打理外貌等照護工作的喬菈也列入其中;更身為正義的海軍中校、現為多佛朗明哥所重視的家族成員的羅西南迪亦是不會放過阻止更多人(尤其是孩童)受到荼毒的機會而自發的舉手參與。

  雖然說羅西南迪毫無障礙的被多佛朗明哥允許加入篩選者的行列,但他篩選的方式卻讓對小孩有著明顯偏愛的夏娜依卡難以接受。

  無法發言的羅西南迪選擇用強硬的行動來「篩選(趕走)」孤兒們。起初第一二個孤兒哭著被打斷乳牙鼻樑,夏娜依卡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替他們上藥;可到了第三個從三樓被踢下一樓、差點摔個一命嗚呼時她就再也無法坐視不管。於是正當羅西南迪準備踢飛第二個小孩之際,她便即刻出現至他的身旁同樣以踢回擊將他給踢下了三樓。

  目睹到整起事件經過的托雷波爾,激動得整張臉近乎要貼到夏娜依卡的臉上,發話時連帶鼻涕也跟著甩動,「我說、我說依卡他可是多佛的弟弟啊!妳也好歹用講的別這樣踢飛吧?」

  兩條晃動的鼻涕赫然貼近,令夏娜依卡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昨天也這樣踢小孩啊?」

  「可是下面有垃圾堆緩衝啊!」

  「垃圾堆有碎玻璃或刀叉怎麼辦?」

  這問題讓托雷波爾險些無言以對。他知道夏娜依卡向來對未成年的孩童有著無比的包容心──甚至在任務中她是一概不攻擊小孩的,縱使小孩就是敵人──但也就是這點令他打從一開始便對篩選的效率存疑。「唄嘿嘿嘿,我說依卡啊……妳戰鬥會管能不能有碎玻璃這件事嗎?」

  托雷波爾的反問使夏娜依卡頓了頓,她知道自己是意氣用事了點。「……我下次會收斂的。」看向掉在一樓垃圾堆上緩緩坐起身的羅西南迪,目測其沒有大礙後,她撫了撫一旁脖子綁了個大蝴蝶結、目瞪口呆的孩子的頭,「可能換揍個一拳吧。」丟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什、什麼?!」托雷波爾楞然的目送夏娜依卡的背影,想追上去說點道理卻想起她是幹部之中耳根子最硬的人,只好作罷。



  摔在垃圾堆上的羅西南迪揉著發痛的臂膀瞟向三樓離去的皇后。他怎樣也沒想到這個家族中除了自己的哥哥以外,會有「阻止」他的人存在。

  加入家族的時間已夠讓他得出幹部們的人際關係──方塊與皇后在交惡的邊緣;紅心與哥哥關係最為要好;黑桃素來寡言在幹部勢力中也不太選邊站;梅花則是混亂得沒立場哪方都可以參上一腳。而無論是方塊、紅心、黑桃抑或是梅花,在知曉自己是少主的親弟弟後全都笑臉相迎禮讓三分,雖然皇后在先前也展現出相當的禮貌,但他可以斷言若是前面四位絕不會話也不說就這樣直接將自己給踢下樓。起碼在還沒被發現海軍身分前絕對不會。



  「少主弟弟被皇后給踢下樓」的這起事件發生的隔天一早,從旁得知整個過程的多佛朗明哥將羅西南迪單獨找了過來,但也僅是笑著同他建議道──你們就稍微為彼此退讓一下吧

  咀嚼話中的含意,羅西南迪有些遲疑的對上哥哥遮住雙眼的紫色鏡片。

  「咈咈咈……依卡她的體術可是很強的,算得上是我半個師傅了,你大可監督她過度溺愛孤兒的部分……但就實力而言我相信你不會有任何異議的,羅西南迪。」

  羅西南迪從沒看過也沒料想到自己殺人如麻的哥哥居然會有這種「表情」──雖然嘴角揚得與先前無異,但他就是感覺這個時候的哥哥看上去最像個人。

  對哥哥點了點頭後,與先前皇后踢飛自己的舉動連結在一塊,理出些頭緒的他決定去問其他幹部那位夏娜依卡同多佛朗明哥的真正關係。

  在據點內背離垃圾場的一處陽台,羅西南迪先是找到了做日光浴的方塊。他從懷裡掏出紙與筆,寫下皇后對自己哥哥用上「明哥」這個稱謂的事。「多佛」是多佛朗明哥的乳名,家族的高級幹部這麼稱呼哥哥他倒還可以理解,但「明哥」他就沒聽人這麼叫過了。

  「少主只允許她這麼叫,其他人也都習慣了。」看著紙上的問題,迪亞曼蒂似笑非笑的回答眼前掛著困惑表情的少主弟弟,並憶起當初自己也打趣的叫了聲明哥,可被叫的本人只是皺起眉說「別這麼叫,怪噁心的」。

  羅西南迪接著又在紙上寫下了心中最大的問號。

  對於羅西南迪手上的白紙黑字,迪亞曼蒂的語氣儘管有些嘲諷,卻也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少主是很寵著她沒錯,但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可是家族裡的最高幹部啊。」

  在得知這個結論之前,羅西南迪原本還盤算著去問紅心同樣的問題,可既然與皇后不合的方塊都給出了這樣的答案,他便覺得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經由一連串的篩選(趕人),前前後後到來的數十名孤兒中僅有兩名存留。他們有著羅西南迪打也打不跑的毅力及從夏娜依卡放了些水但也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攻擊下再度爬起的勇氣,這一男一女面容稚嫩的孩童獲得多佛朗明哥的點頭同意成為了家族內繼古拉迪烏斯後的重點培育對象。喬菈興高采烈的拉著被取名為Baby-5的女孩往梳妝台打扮;另一名身型壯碩叫做巴法羅的男孩則是自願跟隨同樣壯碩的琵卡而去。眼下情況已成定局,羅西南迪無可奈何的替自己點了根菸,可打火機的火焰卻不小心燒著身上的衣服。這是他第一次在家族成員面前鬧了笑話。

接下來應該會日更追平AO3跟晉江的進度,還是請有緣人多指教了!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4-23 19: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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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4 15:4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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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

  生活在這群各個特立獨行的家族成員之中,羅西南迪決定於裝扮上入境隨俗。既然多佛朗明哥在臉上掛一副墨鏡,那他也去配一副墨鏡;既然多佛朗明哥穿著筆挺的西裝,那他也去買一套西裝;既然多佛朗明哥視古怪的粉色羽毛大衣為自身不可或缺的行頭,那他也去搞來一件黑色的……他還要在臉上畫誇張的小丑妝容,好宣揚在這個家族的處境與他偉大的Joker哥哥相比,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當然,這些治裝費是他從家族任務中所獲得的酬勞裡面撥的。

  羅西南迪的這番改變家族成員皆沒有持任何意見,反倒覺得這是少主弟弟更為親近家族的象徵。賽尼奧爾為此還推薦了他哪家的墨鏡款式最好看,喬菈更是從化妝包裡掏出幾支口紅向他介紹哪個牌子好用。

  說也神奇,就像套上海軍制服不自覺就會散發出正義精神,換了這身不三不四的打扮後羅西南迪便可以更加的對家族的種種惡行暫時性的視若無睹,他甚至還跑去問了紅心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不敢問的問題──不及格的小鬼(孩子們)都到哪去了?

  先前的他只顧著把孩子們從這塊罪惡之地給趕走,無暇設想離開的他們會有怎樣的下場──他認為就算斷手斷腳,也總比留在唐吉訶德家族好。但他的良心始終還是過意不去。

  臉頰上黏著片番茄的威爾可看著紙上略顯潦草的筆跡,緩緩的開口,「沒算上連夜逃走的話,其他的似乎是被依卡送去育幼院了,詳細情形可以問她,我不太清楚。」

  育幼院?羅西南迪有些吃驚,皇后

  自被皇后給踢下三樓後,他們之間的關係雖不到其與方塊那樣卻也少不了幾分尷尬,儘管更多的是他自身的感受,對方的臉看上去似乎壓根不在意。

  躊躇了幾天,羅西南迪決定還是親自去問個明白。但到了皇后軍常駐的練習場碰見了當初領自己進門的伯特時,才知道皇后帶著古拉迪烏斯去臨海的無人小島做野外訓練了。於是他又等了幾天才順利的見到本人。

  坐在皇后軍宿舍的交誼廳內,羅西南迪看著伯特走來為自己與皇后端上兩杯熱紅茶。羅西南迪緩緩將擺在湯匙上的方糖投進茶裡攪拌,攪著攪著,正方形的糖在他的注視下逐漸被熱茶給溶解……

  「有甚麼問題嗎?」夏娜依卡啄了口茶。

  羅西南迪抽起湯匙輕敲杯緣,讓匙尖的茶滴落到杯裡。把湯匙放一邊,他接著從懷裡掏出紙跟筆,字跡工整的寫下「其他小鬼們呢」。

  她又喝了口茶,「被送去育幼院了。」

  他又寫下「哪間育幼院」。

  「隔壁座城鎮的,要去看看嗎?」

  他頓了頓,這麼直接的答覆他還真沒料到。「到隔壁鎮要多久」他在紙上問道。

  「騎車大概半小時,要去嗎?要去我載你。」

  凝視著皇后不帶表情的臉,他對她提出的邀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雖他本是打算隻身去調查那些孩子是否真如她所說的被送到育幼院,可他沒想到她居然願意載自己一程。她真的記得踢過我的這件事嗎?他在心底暗暗的吐槽。

  「要嗎?剛好我手邊暫時沒有其他事。」夏娜依卡再度問了一次。

  羅西南迪將紙跟筆收回懷裡,點了點頭。

  於是羅西南迪就這麼跟著夏娜依卡來到皇后軍的車庫──據他所知皇后軍的每人都有輛自己的摩托車──他木然的看向車庫最左邊停放的兩輛看上去相當笨重、頗有年代感的黑色重型機車,然後再看著她矮小的身子輕鬆牽出其中一輛有邊車的。

  將車子停好後,夏娜依卡從車庫裡拿出一頂全罩安全帽遞給羅西南迪,「這頂你戴戴看。」

  聞言羅西南迪默默的將安全帽戴了上去。大小還算合適,但他不太懂得帽帶雙扣的扣法,試了半晌最終還是彎身讓夏娜依卡給扣上。

  「位子對你來說可能還是有點小,但你就先將就一下吧。」夏娜依卡跨坐上車,指了指邊車的單人座位。

  勉強將身子塞進去,羅西南迪聽著油門催動的聲音,腦海閃過了是否也要來練習一下交通工具的念頭。

  被載了一段路的羅西南迪,說實在要不是位子小得過分,他真覺得在這種晴朗的天氣下被風給吹拂的感覺還挺舒暢的。瞟著皇后熟練的收放離合器與催發油門,車身的起步及煞車皆沒什麼頓挫感,跟自己數年前因一時興起向某位喜歡抽菸的海軍同僚借摩托車來試騎的狀況大相逕庭。他當時甚至還撞壞商家的門面賠上不少維修費。

  騎了約半個鐘頭,兩人順利的來到育幼院內的停車場,羅西南迪對此處的第一印象是整齊乾淨,可以接受。待夏娜依卡停好車,他便在她的帶領下踏入院內的大門。

  相較於一進門就被小孩們簇擁的夏娜依卡,小丑裝扮的羅西南迪反倒讓他們都離得遠遠的,其中被羅西南迪打斷牙齒、踹下樓的那幾位更是一看到他就拔腿躲進其他房間。望著向孤兒們露出微笑的夏娜依卡,羅西南迪默默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心底有些失落──到底誰才是海軍

  他看往一旁走來的慈眉善目的長者與年輕女性──興許是育幼院的院長及照護人員──雖就兩人所散發的氣質而言,應該不會是那種私下虐兒的人,但閱歷眾多的他還是不免多設想了點;可他不一會便想到──在他們面前的可是惡貫滿盈的唐吉訶德家族的最高幹部啊。

  在育幼院瞭解完孩子們的具體現況後,羅西南迪與夏娜依卡在孩子們依依不捨(僅對後者)的道別下告辭返程。然值得欣慰的是,當羅西南迪準備踏出玄關大門的剎那,有位被他揍過一拳的小女孩急急忙忙的上前給了他一顆糖果。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故作鎮定的接過女孩手裡的糖,不禁暗想幸虧自己的雙眼正被墨鏡給遮掩著。

  等紅燈的空檔,含著草莓糖的羅西南迪拿出了紙與筆寫下「為甚麼選這家育幼院?」。

  夏娜依卡看了下紙上的字後揭開安全帽的擋風罩,轉頭向他道,「我勘查過,這家育幼院可以確實培養他們自我謀生的能力。」她將視線轉回至交通燈號,「順利的話捐錢監督個幾年,他們就可以走自己的路了。」

  乘車的風景晃眼而過,羅西南迪突然想起養父戰國所說過的話──像這種對海軍有所偏執的人是最難搞的──可眼下這種情況,他居然覺得「這種人」比家族裡的任何人都還要好溝通。

  經由這次的育幼院探訪,羅西南迪是有些對這位皇后刮目相看了。藉此他也順勢加入捐錢的行列,跟著她監督起育幼院內的狀況。

檔車真的很好玩

*嘿對某個被借走摩托車的衰人就是斯摩格哈哈
*夏娜依卡的重機之所以有邊車跟羅西南迪能戴得下的安全帽全是出於曾經的某人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4-24 15: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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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5 21: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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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番外)

──2-10(番外)



  夜幕低垂,夏娜依卡終於得以從接連不斷的事務中抽身獲得暫緩歇息的機會。洗好澡的她先是給書桌上的幾隻電話蟲餵了些菜葉,接著再由書架抽出之前看到一半的地理書籍,憑藉燭火與月光,安然享受著這坐在書桌前汲取知識的靜謐。

  自從來到這世界後,她閒來無事便會去研究這裡到底跟自己的故鄉有甚麼不同。隨著時間開闊了視野,她發現用看「外邦」的眼光來對待的話,這世界的千奇百怪竟也莫名變得親切起來。

  跟著家族說不上長也算不上短的這幾年,她已逐漸習慣五花八門的新奇食物;逐漸習慣在往昔沒什麼機會能接觸到的大海上乘船航行;逐漸習慣披著有別於世間良善一方的盔甲、不卑不亢的穩健前進……然看著多佛朗明哥從憤世嫉俗的小孩長成作惡多端的大人,縱使她質疑起這些年來自己所付諸的一切,可卻也拿不出其他更好的做法來改善……

  書翻著翻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瞥向桌面一隅吃著菜葉的電話蟲們。最小隻的是明哥專用的機密電話蟲,另外三隻個頭相似的則分別是皇后軍專用電話蟲、家族專用電話蟲與……紅髮海賊團的貝克曼專用電話蟲…?

  注視吃菜葉吃得津津有味、身上有著疤痕花紋的灰底電話蟲,她忽然意識到這幾個月來只有履行讓牠吃東西的義務而忘了嵌在牠殼上話筒的真正用途。實在是太忙了,她用指尖撫了撫疤痕電話蟲那柔軟的頭,現在打過去不曉得會怎樣?但坦白說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給自己電話蟲真正的用意為何,她確認過此種電話蟲並不帶監聽與定位功能,難不成只是單純想交朋友?可他看上去不像是這種人。左思右想了一陣,她起身將窗戶關上、窗簾拉起,確認周遭沒有其他動靜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斷疤痕電話蟲的進食,撥打了刻在話筒裡的號碼。

  出乎意料的是,電話響沒幾聲便被對方給接通了。

  「喂?」

  低沉帶點嚴肅的嗓音聽上去既熟悉又陌生,幾個月過去,夏娜依卡其實只記得對方老叼著煙的黑髮形象卻有些忘了聲音(也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就是),「……你是……貝克曼…?」

  「嗯,怎麼了?」

  她看著模仿貝克曼不怒自威的臉卻沒有菸可叼的電話蟲,感到有些趣味,「……電話測試。」

  聽到這沒預想過的回答,貝克曼不禁笑出了聲,「我剛好也想找個機會打給妳,最近過得如何?」

  「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我記得我把電話蟲給了一位名叫夏娜依卡的女人,難道妳不是嗎?」聽聞這十分好認的聲線與模仿那一向平淡的臉上所微微蹙起的眉頭的電話蟲,他確信話筒的另一端就是她本人沒錯。

  雙方靜默了幾秒,接著由她緩緩打破,「……回答你剛剛的問題,我過得還不錯,只是有些忙碌,你呢?」

  「跟妳一樣。」他打開臥室房門走到船邊的護欄旁,海風吹拂,墨黑夜空中繁星點點,他將嘴上的菸給點燃,「……妳那邊現在天氣如何?」

  確認目前沒有其他人的氣息靠近,她走到窗戶旁謹慎的拉開床簾,「還不錯,沒有下雨,蠻涼爽的。」

  「有星星嗎?」

  「目前沒有,之前偶爾會有零星幾顆。你那邊呢?」

  「挺多的。」他呼出了口菸,「前陣子耶穌布的老婆點頭答應,所以他正式上船了。」

  「真的?」她對此雖有些驚訝,可倒也沒為耶穌布拋家棄子的行為做出什麼批判,「耶穌布的妻子很不簡單,就是得有這種決心才能跟海賊在一起吧。」她想起家族成員賽尼奧爾最近似乎也有了對象。

  「是很不簡單,」他對視回瞭望台上朝自己投射而來的好奇目光,「妳有想過當初沒選擇當海賊的話,自己會變成甚麼樣子嗎?」

  「……山賊?革命軍?我是被當戰士訓練長大的,沒有戰鬥我一時間也想不到自己要做些甚麼。」來到這世界當海賊完全是為了跟著多佛朗明哥而誤打誤撞,其實她也曾想過自己要是沒遇上多佛朗明哥的話會走上哪條道路。起先她覺得自己僅能從事有關戰鬥的職業,然自從在這世界喜歡上騎重型機車後,「騎重機浪跡天涯」便也逐漸成為她心底另外想實踐的事。「可能到處流浪吧?走走看看之類的。」

  「沒海軍的選項啊?」

  她想著自己當初要是進了海軍,可能不出三天就把待著的支部給燒了。「別開玩笑了,就算是明哥求我我也不會當。」把窗簾拉上,就著耳邊再次傳來的笑聲,她彷彿都能聞到對方嘴上燃燒著的菸草味,「那你會想做些甚麼?」

  他看向海面上的月亮,沉吟了片刻,「……沒當海賊前,我曾想出海捕魚或寫個遊記甚麼的;但當過海賊後,老實講還真想不到自己還會想做甚麼。」

  「你喜歡大海嗎?」

  「大海很有挑戰性,捉摸不定……可以說又愛又恨。」

  「我也喜歡大海,但是喜歡他的顏色跟拍打礁石的浪潮聲。我不怎麼喜歡刺激的大浪。」她回憶起先前航行時所遇上的事故──海象極為差勁、浪大到幾乎將整艘努曼西亞·佛朗明哥號給掀翻,為此她還得跳海拯救被浪給拍下的琵卡等人,也就是在那天她才明白惡魔果實能力者有多麼被大海給討厭。「你知道的,下海救人有點麻煩。」

  「說的也是。」

  「我突然想到,上次找不到時機跟你說,你留長髮應該挺適合的。」

  「長髮?」這倒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提這種建議,「怎麼說?」

  「……感覺。」他剛毅的臉部線條及烏黑的髮色使她憶起了故鄉部落裡的好強男性與他們同樣烏黑的頭髮,尤其是特愛將之留長的勇士們。

  他捋了捋有些長了的頭髮,「納入考慮。」

  「其實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你還蠻好聊的。」

  「妳不也一樣嗎?」自從上次令他印象深刻的「拖地事件」後,炎帝於這通電話的侃侃而談已不足讓他為奇;並且這次釐清了不是酒的因素,她的聲音還是一樣沉穩順耳。

  她掛上了微笑,「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休息了。這次又是你守夜嗎?」

  「不,剛在寫航海日誌。」他開門走回臥室,將桌上的航海日誌闔了起來。「今晚聊得挺愉快的,晚安了。」

  「我也是。晚安。」



  夏娜依卡將話筒掛上,站在拉開的椅子旁猶豫了一會是否要繼續看書後,她做出了決定──將書本放回書架並靠回椅子,至廁所洗個手便直接上床就寢。



──(第2章結束)──

算是對劇情推進沒有太大幫助的小番外,但裡面有未來劇情的一些線索所以還是寫了(還有一些對貝克曼的私心啦哈)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4-25 21: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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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7 11:2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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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個人可以有多強悍,就可以有多不堪一擊

It's like you're screaming, and no one can hear.
You almost feel ashamed.
That someone could be that important.
That without them, you feel like nothing.
No one will ever understand how much it hurts.
You feel hopeless; like nothing can save you.
And when it's over, and it's gone.
You almost wish that you could have all that bad stuff back.
So that you could have the good.

──<Rihanna-We Found Love>MV開頭之序言



──3──一個人可以有多強悍,就可以有多不堪一擊



  時光飛逝,待多佛朗明哥二十六歲的生日一過,為了唐吉訶德家族在地下交易界的未來,多佛朗明哥便指派家族幹部中最不顯眼且無任何果實能力的威爾可,進入海軍執行只有其與另外四位最高幹部知曉的臥底任務。因此「離開」家族的威爾可辭去了紅心──柯拉松的位子,而接替這位子的人理所當然就是在這兩年來獲得多佛朗明哥及其他家族成員信任的羅西南迪。羅西南迪為此買了件佈滿心形圖案的襯衫,好與自己被賦予的名號相映成趣。

  而在羅西南迪坐上紅心的位子後不久,賽尼奧爾便於某座城鎮的海港撿到一名人類與魚人都不想收養的半魚人嬰兒,這名混血嬰兒受到多佛朗明哥的破例同意以最低齡的年紀進入唐吉訶德家族,並被多佛朗明哥取名為德林杰讓喬菈及夏娜依卡輪流撫養。

  自德林杰成為第三位低齡的家族成員後又隔了一小段時間,一名身上綁滿手榴彈、臉上覆蓋塊塊白斑的小男孩隻身闖入了家族的據點。



  「怎麼了?」憂忡的聲音搶在人影前鑽至會議室裡現形,夏娜依卡可以說是一接到炸彈男孩的通報就二話不說的停下與古拉迪烏斯的一對一訓練,直接帶其前往事發地點;而被打斷對練的古拉迪烏斯則很好的將不滿全寫在了護目鏡底下的雙眼上。

  「我說、我說依卡啊,這個小鬼說要加入我們家族把一切都毀掉啊!」托雷波爾好似在講一則荒唐的笑話般邊笑邊抖動身體。

  撇開全身裹著手榴彈的這項行為,光是那懾人的眼神,夏娜依卡便能很快意識到這名男孩與先前的數十名孤兒有多麼的不同。拍了拍身邊散發著些微怨念的古拉迪烏斯的肩膀,她瞥了眼一旁沉著臉的多佛朗明哥,「為甚麼?」

  「我是在白色城鎮長大的,」男孩幽幽的回答,乾裂的嘴唇微微滲出了血,「我沒多久可以活了。」

  面對男孩臉上的白斑與憤世嫉俗得同兒時明哥如出一轍的雙眼,夏娜依卡垂下目光,「古拉。」

  「知道啦。」

  「……這是答應我了?」看著眼前戴著護目鏡及面罩的男子麻利拆卸下自己身上手榴彈的這項行為,男孩從中感到了一線希望。

  「怎麼可能,你也想得太美了吧?」迪雅曼蒂嗤笑出聲,「光靠這股衝勁是殺不了人的,你連身上的武器都被拔掉了還不知道啊?」

  「什…?!」聽到迪雅曼蒂的這句話,男孩連忙抓住其中一顆還未被拆下的手榴彈上的插銷,「給我住手!再這樣我要引爆了!」

  「你覺得這種型號的手榴彈能傷到我們嗎?」古拉迪烏斯眼皮連眨都沒眨一下的繼續手邊的工作,「很不巧,我是爆爆果實能力者,爆炸甚麼的我最擅長了。」

  聽見這般氣定神閒又帶點鄙視的自我介紹,男孩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他試圖阻止古拉迪烏斯拆除手榴彈的行為,可無奈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咬了咬牙他決定從褲口袋抽出暗藏的匕首、使勁的劃了其一刀。

  「這個小鬼……」傷口的疼痛一度讓古拉迪烏斯差點衝著年幼的罪魁禍首使用爆破能力,好在夏娜依卡厭惡的點他一直都有謹記在心,才得以急踩剎車改為扯下對方身上的最後一綑手榴彈。他發誓之後絕對要以此換取同夏娜依卡吃冰淇淋的獎勵。

  扯掉炸彈的作用力讓男孩一個踉蹌,但他馬上踩穩雙腳緊握自己僅存的武器,並將之指向了多佛朗明哥。

  「喂喂!你真想死了不成?」

  「我說、我說他膽子也真夠大的,就給個淘汰時限看看唄多佛──」

  然就在迪雅曼蒂與托雷波爾於一旁起鬨的同時,夏娜依卡面無表情的走至男孩面前,一把握住了他手上的匕首。

  「依、依卡…?」鮮紅的血順著刀身流淌至男孩破皮骯髒的手,古拉迪烏斯楞然的注視著小鬼遲疑了一下後便開始失措的拉拽被抓住的武器、試著抽離但卻不得如願的情景。血越流越多,他從夏娜依卡的眼神裡知道她並不希望自己前去阻止,但他實在是不想見她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掛彩。最後他只好把視線轉向自家少主求助。

  「明哥,」無視掙扎著想把匕首給抽出的男孩,夏娜依卡轉頭看向始終沉默不語的多佛朗明哥,「這孩子可以先交給我測試嗎?」

  「又來了,」迪雅曼蒂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夏娜依卡啊,收起妳那氾濫的同情心吧,先前要不是柯拉松不曉得還要篩多久啊。」

  多佛朗明哥並沒有聽進迪雅曼蒂對夏娜依卡的嘲諷,僅是凝視她緊握得連男孩使出吃奶力氣都不得挪動分毫的淌血的手,「別在這種小地方意氣用事了,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吧。」語氣帶著些許怒意與不耐,他蹙起了眉頭,「先留著他,這小鬼我要親自做決定。」

  少主話一出,「手榴彈男孩擅闖據點一事」便暫且落幕。但當夏娜依卡與古拉迪烏斯領著滿身髒汙的男孩前往皇后軍的宿舍時,男孩卻於兩人的眼皮底下一聲不響的消失了。向後望了望男孩可能溜走的方向,夏娜依卡拒絕了怒髮衝冠的古拉迪烏斯回頭去追的提議,僅是嘆了口氣便哄其走進宿舍處理彼此手上的傷口。



  順利逃離夏娜依卡及古拉迪烏斯身邊的男孩跑回了據點的主建築。探頭探腦尋覓幾個房間後,他才總算看見方才在會議室的兩位地位似乎頗高的高大男人,「剛剛那位船長呢?」毫無恐懼的徑直走進房間,他神情自若的抬頭問道。

  迪亞曼蒂翹腳坐在沙發上,意興闌珊的將背向後靠去,「多佛才沒這閒功夫一直跟你這小鬼耗啊,既然他都說要親自考慮你了,何不跟著夏娜依卡好好等待呢?」

  「我說、我說,你活不久的事情是怎麼知道的?你看過醫生了嗎?」托雷波爾擺了擺手中插著香腸的叉子,略顯好奇的湊到男孩面前。

  「我爸媽就是醫生,而且我也翻過書了,只能活三年兩個月左右。」男孩並沒有閃避眼前急速放大的那張掛著鼻涕的臉,只是用在櫃檯點餐般稀鬆平常的語氣解釋著,「有甚麼方法能夠讓那位船長同意讓我加入海賊團?我想在三年內盡可能的多殺些人,把一切都破壞掉。」

  男孩窮追不捨的態度令迪亞曼蒂不以為意的笑出了聲。他抬了抬臉上的墨鏡,好讓自己更加看清男孩蒼白的臉,「你這小鬼腦袋真的壞掉了啊。先前也有像你這樣的小鬼被多佛招募進家族,但將近一百位都撐不過篩選哭著逃走了啊。」

  迪雅曼蒂的話才剛說完,窗戶便接著被打開──這兩年間唯二撐過測驗的小孩相繼將頭從窗外探了進來。

  「呦──托雷波爾大人、迪雅曼蒂大人!」

  「柯拉松先生回來了!」

  「這兩個小鬼就是試驗中僅存的兩位及格者,Baby-5跟巴法羅。」

  待這一男一女兩名及格者出聲通知並走進門、迪雅曼蒂介紹完後,一名臉戴墨鏡、身披黑色羽毛大衣的男人接在他們身後無聲的踏入,而男人這次也很好的演示其在唐吉訶德家族這兩年來的日常──摔倒,從一旁孩子們鬨笑的反應來看,似乎是中了他倆所設的陷阱。

  眼前的景象稍微動搖了男孩想進入組織的決心──他沒想到這犯罪組織中竟有蠢到會中小孩陷阱的大人。他蹙眉看著男人將男孩與女孩各揍一拳,然被揍的女孩縱使臉頰紅腫,卻能像沒事般嘻笑著站起並迅速端來杯茶給坐至椅子上的男人;而男人喝了其端來的茶後,卻因為溫度太高而將口中的茶給全數噴出──

  觀看這齣荒謬戲劇的男孩並沒有聽進迪雅曼蒂跟噴茶的男人講了些甚麼,僅是注視著男人在及格者們的笑聲中將茶杯給扔掉並離開椅子朝自己走了過來。就在他隨著男人的靠近而逐漸升騰起困惑時,迪亞曼蒂也接連道出重點──

  「……這傢伙也是個幹部,名叫柯拉松,雖然是個缺乏注意力的蠢貨,但確實很強並且是多佛船長的親弟弟……」被男人單手抓住頭的男孩總算是聽進迪雅曼蒂所說的話,「還有一點,雖然他似乎被夏娜依卡給同化了,但他對小孩還是很嚴厲的喔──」

  這位被稱作柯拉松的船長弟弟在迪雅曼蒂的發言結束之際,一把將措手不及的男孩如扔茶杯般給徒手扔了出去。男孩小小的身子就這麼撞破窗戶、越過走廊,在空中要墜落到地面的垃圾堆前,被閃現而至的身影給穩穩接住。

  莫名落進一個稱得上溫暖的懷抱,使男孩睜開了原先緊閉的雙眼;而張開視線所對上的那對幽黑深邃的雙眸,卻讓他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語。

  「是柯拉松做的吧?一個戴墨鏡披著黑色羽毛大衣的男人?」夏娜依卡看了看男孩冒血的肩頭,輕緩的語調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對,」回過神的男孩吃痛的抽搐了一下,含恨的撇過頭,「我遲早要殺了他……」

  她給予他一抹微笑,並對他的狂言置若罔聞,「你叫甚麼名字?」她沒有將他放下,而是就這麼抱著往皇后軍的宿舍前進。

  「……羅。」名為羅的男孩已經暫時放棄抵抗。方才這位夏娜依卡的眼神著時讓他有些嚇了一跳──讀不出憤怒、看不穿意圖,卻彷彿要將人吸入般。

  「現在就先安分一點跟著我吧,你的個性看來比古拉還硬啊。」

  古拉?他下意識將名字連結到方才強硬扯掉自己身上炸彈的面罩男子上,「那個面罩男嗎?他是妳的手下?」

  「可以把他看作是我的弟弟。」

  「妳看起來比他還年輕……」

  「我其實已經三十三歲了。」

  羅為此瞠目結舌,再次無言的讓自己被夏娜依卡給抱進了宿舍。

要角羅終於出場ㄌ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8-10 23: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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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8 11: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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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宿舍被處理好傷口後,羅才得知眼前的夏娜依卡就是家族裡最高幹部之一的皇后。他一樣有些著急的抓著她問要怎樣才能讓自己進入這個家族,可被抓著的她只是淡淡的說「慢慢等吧」,然後摸了摸他的頭。

  已經好些日子沒被人如此對待過的羅有點不知所措。他漂移的目光順勢來到了夏娜依卡另一隻包著繃帶的手,「……抱歉……」他有些彆扭的開口。

  夏娜依卡微微笑了一下,「沒事。」

  也許是從故鄉出逃奔波太久、好不容易尋得一處可以歇息的容身之所,在夏娜依卡的要求下清洗完身子、換上一套其捎來的乾淨衣物的羅,就這麼二話不說的卸下一身疲憊、在宿舍空房間的床上一躺躺到了日暮西沉。

  等到夏娜依卡出聲喚醒羅時,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有別於先前的衝動,這次的羅選擇安分的跟在夏娜依卡身後。隨著飯廳的距離愈發拉近,食物的香味便在他的鼻腔愈發猖狂;懷著些許期待踏進飯廳,香氣四溢的滿桌佳餚頓時讓他看花了眼──大披薩、肋排、紅酒、蔬果沙拉……這些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讓久未進食的他目不轉睛的咽了幾口唾液,並有些意外將據點設置在廢棄物回收站的這群人居然可以吃得這麼豐盛。

  夏娜依卡隨即替羅拿來張椅子插進自己與古拉迪烏斯的座位之間,「你就坐我旁邊吧。」

  還未等羅回答,抱著德林杰剛踏進飯廳的喬菈便率先發話,「喔吼吼吼吼,依卡啊,這小子就是久違的新候選者嗎?」她略帶興奮的上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她向羅漾起一抹看上去不懷好意實則展現善意的笑。

  「他叫做羅,明哥還在考慮他,這段期間先讓他待在我這。」夏娜依卡微笑著替被喬菈的熱情嚇到而一時間無法組織言語的羅回覆,並輕握住其懷中的德林杰朝自己伸來的小手。

  「原來是這樣啊,如果之後真的進來家族,就讓本小姐替你打扮打扮吧──」喬菈已經眉飛色舞的開始在心底規畫該怎麼幫羅增添藝術氣息了。

  過了一會,待成員到齊、當家少主多佛朗明哥大步流星前來入座,唐吉訶德家族幹部成員間的溫情餐會便隨之正式開始。夏娜依卡先行起身替羅拿來兩塊烤得金黃的小餐包,「吃吧,多吃點。」

  可羅儘管餓得前胸貼後背,卻仍是對眼前的餐包表現出難以掩飾的嫌棄,「……我討厭麵包。」

  夏娜依卡聽到後沒有多說二話的把餐包移至自己的盤子,「那肋排呢?」

  「可以。」

  笑了笑後夏娜依卡便將醬燒肋排夾到羅的盤子裡。此種回話的態度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明哥。

  然這情景卻讓坐在羅旁邊的古拉迪烏斯深感不快。打自成年開始,餐桌上的夏娜依卡就鮮少會像之前那樣替自己夾菜了,更何況原本坐在她旁邊的人是自己,「有得吃還挑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咀嚼著披薩的他低聲指責道。

  古拉迪烏斯的這酸話著實引來了羅的瞪視,互不退讓的兩人就這麼陷入無聲的鬥爭中。見此情況的夏娜依卡只是無奈的揚了揚嘴角,也把肋排夾進古拉迪烏斯的盤裡。

  對於餐會中新加入的男孩──羅,正想同他聊些什麼的喬菈抬了抬眼鏡,而這一抬卻使她重新注意到其臉上所覆蓋著的塊塊白斑。等一下,白斑?為甚麼會有白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用奶瓶餵著德林杰的她最終憶起白斑的成因、在北海喧囂一時的「弗雷凡斯」悲劇──一連串由珀鉛與人性貪婪所導致的萬惡傳染疾病──珀鉛病。

  梳理出這件事的喬菈額角不禁滲出層冷汗。正當她開闔著嘴欲出聲表明之際,身旁的馬赫拜茲無意間搶在前頭點出她心中的疑慮,「是說,這小子皮膚還真白啊!」

  「……是珀鉛病啊!」喬菈迅速放下奶瓶、將德林杰抱離餐桌並用自身身體護在一側,「我說依卡,妳也該好好保護自己啊!萬一這小子把病傳染給妳那怎麼行?!」

  「欸──傳染病?!好噁心啊你不准給我再吃了!快點出去!」巴法羅大動作的把剛吃進嘴裡的披薩全數吐了出來、甚至還嫌吐不乾淨的呸了幾聲,後更一連從座位驚慌失措的退至牆壁邊上。

  在羅被餐桌上的喬菈等人見鬼般的反應給刺傷時,夏娜依卡僅是對把食物吐到餐桌上的巴法羅抽動了幾下眼角,隨後便若無其事的夾給羅一些沙拉,示意其別放在心上;而喬菈與巴法羅的話及舉動,則很好的觸動了坐在餐桌正中間的多佛朗明哥早年被排擠的記憶。

  面對這齣荒謬的場景,動怒的多佛朗明哥不由得拍了下桌子要求肇事者們冷靜,「喬菈!既然是傳聞就別胡亂出口,真是丟臉!」指向整個人都快融進牆壁的巴法羅,他深鎖的眉宇間敞露著不耐,「妳看巴法羅都以為自己被感染了,這種病是不會傳染的啦!」他曾在夏娜依卡的書架上粗略翻過有關白鎮的書,並以此知曉珀鉛病壓根就不具傳染性,而像這種盲目認定的恐懼更是最要不得的。這讓他興起了要親自再教育某些下屬的念頭。

  當貼著牆壁的巴法羅又再叫嚷些甚麼的時候,吃完餐包與披薩的夏娜依卡叉起盤中沾著醬料的生菜及水果,「先吃吧,沙拉很好吃喔,」像是對這場鬧劇置身事外,她從容不迫的向面色鐵青的羅建議道,「補充點蔬果對身體好。」

  好不容易,等到驚魂未定的巴法羅總算勉為其難的被少主給「勸」回座位,餐桌上的空氣卻一度因珀鉛病的議題而凝滯凍結。看著咬牙叉起小番茄的羅,多佛朗明哥平穩的打破沉默,「……弗雷凡斯那邊還有其他倖存者嗎?」

  「我不知道,光是逃命就已經用掉所有精力了。」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躲在屍體堆裡偷渡出來的。」嚼著小番茄的羅沉著一張臉。當時繚繞於鼻尖乃至腦海的腐爛屍臭,同口腔裡茄汁的酸味不三不四的混雜在一起,他忽然覺得自己身處的地方有些可笑,於北海聲名狼藉的唐吉訶德家族也不過如此。

  「嘔……」聽到這答案的古拉迪烏斯頓時感到胃液湧上喉頭而不禁摀住了嘴,但在瞥見一旁夏娜依卡淡然咀嚼食物的樣子後,便又默默放下手繼續用餐。

  「……那你恨甚麼?」無視古拉迪烏斯不成材的反應,多佛朗明哥注意到,羅在訴說自身遭遇時的眼神像極了當年受盡唾棄憤世嫉俗的自己──他相信其身旁不發一語的夏娜依卡也意識到了──過往的種種惡夢歷歷在目,讓此刻的他忍不住咧開了嘴。

  「……我已經什麼都不相信了。」向多佛朗明哥宣示完自己的意志後,羅將視線轉往從頭到尾皆板著張臉用餐的羅西南迪,「我也不怕死,柯拉松,你可別得意忘形了……」略過身旁夏娜依卡所投來的擔憂目光,他毫無恐懼的繼續起誓,「我一定會找你復仇的。」

  餐會的氣氛沒有因羅這番不怕死的言論產生多大的波動,僅是在Baby-5出聲喝止進而被其凌厲的瞪視給惹哭後又不慍不火的進行了一小段時間,最終才於多佛朗明哥的離席下還算平順的結束。



  是夜,皎潔的月光偕著抹清涼自窗間傾洩而入,安撫好自晚餐起便處於焦躁狀態的羅後,回到房間的夏娜依卡便於書桌前整理皇后軍的各項資料,並對門廊迴響的步伐聽而不聞。

  「依卡,」徑直步入夏娜依卡的房內,多佛朗明哥泰然自若的上前將兩手撐在書桌邊緣、夏娜依卡的兩側,傾身把座位上的她同往常般圍至懷中,「白色城鎮的書再借我一下。」

  「好啊,」似是毫不在意身後所多出的溫度與氣息,夏娜依卡仍舊沒將目光從資料上移開,「旁邊書架由上數來第二排的左邊。」

  得到應允卻沒有即刻動身的多佛朗明哥揚著嘴角,依戀的蹭了蹭夏娜依卡那帶著皂香味的髮絲;可當她那騰寫資料、包著繃帶的手映入他的眼簾裡時,他卻如夢初醒般的收回了笑容。直起身子從書架上拿走所要的書,他一句話也沒留的離開了房間。




當初寫到這真的覺得羅有夠可憐
然後古拉迪烏斯你見過大風大浪居然還給我反胃是安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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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29 19: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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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溫微涼、天色陰鬱,徒步巡視完領地的夏娜依卡獨自晃到了港口邊。正思考著待會要去買點甚麼來吃的她偶然瞥見不遠處的逃竄身影,定晴一看才發現竟是面色張惶的羅。沒有多餘的躊躇,她隨即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於坑窪路面賣力狂奔的羅,在查覺到異樣後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然這一眼卻讓他的臉色更加慘白──因為尾隨的不是別人,正是唐吉訶德家族的最高幹部「皇后」──驚慌使他亂了腳步,進而一不注意直接摔在鋪有零碎石子的路面上。

  「還好嗎?」夏娜依卡見狀立刻上前握住羅的手臂,試圖拉他起身。

  「不好!」被握住的羅一心只想擺脫夏娜依卡而使勁掙扎,甚至還咬了她的手一口。雖然這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放開我!」

  「冷靜點,你是遇到什麼事了?」

  「別管我!我要離開這裡!」

  「羅!冷靜!」被咬得出血的她儘管沒有動怒,可困惑卻寫滿心頭,「你是被誰欺負了嗎?究竟怎麼了?」

  「我會……死在這裡……」他神經緊繃的咬牙切齒,雙方力量的差距讓他明白自己是無法從她手中逃脫的,「我人還殺不夠多……還不能死在這裡!」

  「我不會讓你死的!」聽聞他悔恨的低語,意識到蹊蹺的她蹙起眉頭,「如果你不想加入家族,我可以送你去孤兒院;如果你跟家族裡的人起了爭執,我可以替你說話想辦法解決,但你這樣直接逃開甚麼事情都沒處理,明哥他是不會允許的。」眼看原抵死不從的他漸漸放軟身子,她亦緩和了語調,「總之先跟我回去吧,我保證會保護好你的。」

  夏娜依卡的這番話使羅突然回想起,來到這裡的近乎每個夜晚,她都會在某個時間點踏入房間幫忙蓋好被自己踢亂的被子,甚至還會隨氣溫下降時默默換上更厚的一件,更別提自從被她納進保護傘後,至今便沒再遭到過據點內的人們對自身珀鉛病的藐視──於是被喚醒過往家人間溫情記憶的他最終選擇停止反抗,不甘願的閉上往常會給予醫療指示的嘴,任由對方為自己處理膝蓋方才跌破的傷口。

  然就在夏娜依卡用手帕替羅將傷口周圍的碎沙給拂去的同時,她口袋裡多佛朗明哥專用的機密電話蟲卻突然響了。接起話筒並看了眼他攥得發白的雙拳,更加確信發生過甚麼的她打算以心平氣和的態度見招拆招,「怎麼了?」

  「羅在妳那嗎?聽說他好像慌慌張張的擅自跑出據點了啊。」

  「在我這裡,怎麼了嗎?」

  「沒什麼,帶他回來吧,我考慮好了。」

  「結果是甚麼?」

  「咈咈咈……從今以後他就是我們家族的一員了。」

  見著電話蟲揚得老高的嘴角,她也跟著笑了笑,「看完書了啊?我帶他吃個冰淇淋甚麼的就回去。」

  「啊啊,晚點我再把書還妳。」

  應了聲「好」後,夏娜依卡在羅擔憂的注視下將電話蟲收回口袋中,「別擔心,是好消息,你得到明哥加入家族的許可了。」

  「什…?他沒有…多佛朗明哥沒有說甚麼嗎…?」

  「沒有,家族裡似乎沒有發生什麼事。還是你的這件事願意跟我商量?」

  「不……不用……」

  「那要跟我回去嗎?」

  羅直視著夏娜依卡的雙眼,那對當初讓自己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深邃雙眼。這些日子裡她清澈卻不見底的眼神沒有過任何改變,使他逐漸卸下心防並願意給予信任。因此遲疑了半晌的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夏娜依卡摸了摸羅頭上的毛絨帽子,「那麼歡迎你,我們去吃冰淇淋吧。」

  待兩人一齊去吃了據說連古拉迪烏斯都喜歡的冰淇淋後,羅拒絕了夏娜依卡要揹自己行動的建議,僵著張臉隨她戰戰兢兢的走回據點。平安無事的踏入據點大門,羅先是被帶到皇后軍宿舍簡單的包紮傷口,接著再被帶到會議室、家族成員們的面前,被多佛朗明哥正式宣布成為唐吉訶德家族的一份子。

  這對羅來說是個背脊發涼又帶點荒唐的時刻。在眾人紛紛附和少主的決定、相繼笑著說了些調侃的話語,又古拉迪烏斯得知自己的師傅剛帶著新人去吃那家好吃的冰淇淋店卻沒叫上自己而氣得差點引爆手臂的同時,羅緊張的瞟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柯拉松及同成員們笑鬧的巴法羅,意識到他們並沒有把「刺傷少主弟弟」的事給宣揚出去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為了實踐少主多佛朗明哥在宣布羅進入家族的當下所開宗明義「我會把你當成我十年後的左右手來訓練你」的這句誓言,羅的訓練計畫便風馳電擎的被安排妥當。劍術交由迪亞曼蒂、體術交由夏娜依卡、槍砲術交由古拉迪烏斯、海賊及家族間的一切知識與道規則由多佛朗明哥親力親為……看著羅日漸茁壯,多佛朗明哥對於未來的期待就愈發增長。

  而羅這位受到特殊待遇的新進成員也同有著特殊身分的柯拉松沒有被指派到任何一位幹部的麾下,但不同的是他拒絕了與多佛朗明哥一起住在據點主建築的邀請,繼續待在這些日子來會幫他蓋好棉被、讓古拉迪烏斯氣憤難平的夏娜依卡身邊。

  「妳也對這小子太上心了吧?」素著張臉、身著黑色睡衣的古拉迪烏斯倚靠在羅房間的門框旁,雙手環胸滿臉的不屑。

  對於古拉迪烏斯的埋怨,夏娜依卡只是揚著嘴角替羅把棉被的邊角拉好,「他年紀還小,我有時也會去巡Baby-5他們的房間。」只不過睡在喬菈隔壁房的三個小孩似乎也不需要她待羅那樣頻繁關照就是。

  「我剛進家族時年紀也不大啊!」

  「似乎不是每個人在青春期都想要這種照顧。」

  夏娜依卡的話戳得古拉迪烏斯啞口無言。回想起當初剛進到家族時對待她的糟糕態度,他還真想穿越到過去狠狠炸小屁孩的自己幾下。

  最後無法回嘴上一句的古拉迪烏斯在羅暗自得意的竊笑下悻悻然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夏娜依卡的偏心行為(事實上並沒有),古拉迪烏斯對一有空就在她身邊打轉的羅越看越不順眼。儘管羅面對夏娜依卡依舊擺著那張「全世界都欠我幾百萬」的臭臉沒有向她諂任何的媚(要是那小子這麼做的話他會更討厭),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始終做不到如師傅所期望的那樣包容這位搶了他關注位子的新進後輩。

  「我告訴你,看在少主跟依卡的份上,叫我一聲師兄是可以對你過度依賴依卡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恰巧經過訓練場的古拉迪烏斯以身高與態度傲視矮自己一大截、剛進行完體能訓練的羅,「當然,你如果不從,我多的是方法可以讓你的槍砲訓練更加的『辛苦』。」他特別著重了最後「辛苦」二字的尾音。

  羅喘著粗氣,用手臂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為甚麼?我才不要!」他的視線徑直對上古拉迪烏斯的護目鏡,一點也沒因其挾以的威脅而退縮。「你就不怕我去跟依卡打小報告嗎?」

  古拉迪烏斯嗤笑了聲,向對方的激問表現出深深的鄙視,「你覺得你在依卡的心中有比我還重要?」

  「無聊,重要不重要不是你說了算。」羅雖然懶得跟古拉迪烏斯在這種荒謬問題上瞎攪和,卻也無法直接說出自己並不在意夏娜依卡看法的話,「既然是大人就該有大人的樣子吧?依卡她才不會喜歡幼稚的傢伙。」

  羅的這番挑釁發言著實點燃了古拉迪烏斯的怒火。但就在他準備要引爆手臂教訓一下這不可愛的後輩時,兩人話題環繞的中心──夏娜依卡出現了。

  看著古拉迪烏斯膨脹的手臂以及一旁沉著張臉的羅,大略明瞭情況的夏娜依卡理所當然的讓事情的後續以雙方各退一步作結。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可卻也對這種情形感到懷念──因為在他們身上,她找到了故鄉吃自己醋的妹妹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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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4-30 17:3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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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推移,羅在唐吉訶德家族中也逐漸站穩了腳步,原本就處在價值觀易受人左右的年紀的他,更加如多佛朗明哥所設想的方向定型。柯拉松沉默注視著這一切的水到渠成,看向同夏娜依卡訴說被少主解救的任務有多麼驚險的雀躍的羅,他深深吸了口菸、腦子轉了又轉,實在是不想見到有小孩變得像自己的哥哥那樣。

  Baby-5與巴法羅眼看是沒希望了,但就羅對這世界憎惡的目光、日益加深的黑眼圈及身上不斷擴散的白斑而言,他始終沒能像對待前面兩位小孩一樣心一橫的拳打巧踢、搖頭就罷(當然那個混血小孩被護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機會拳打腳踢就是,且以年齡而言也太小了);他從沒放棄過要讓羅離開這裡,卻苦苦找不到任何機會。

  可在這之後的某一天,機會無意間降臨在了柯拉松眼前。



  恰逢航行時再度遭遇海軍將領鶴的艦隊追擊,前去通知柯拉松來幫把手的迪雅曼蒂這才發覺到此人的消失。一片混亂中,他問遍了船上的幹部然卻沒有一位知曉紅心的去向,更甚的是,羅也一併不見了蹤影。

  「『我去治好羅的病』?…這小子到底想幹嘛…?」多佛朗明哥盯著賽尼奧爾於柯拉松的吊床上所發現的紙條,不好的預感竄上心頭,「依卡!」

  「要去追嗎?」剛燒掉幾艘軍艦的夏娜依卡轉過頭問道。雖然她明白羅西南迪實際上對小孩並不壞(至少還會同她一起去育幼院固定探望孩子們,也有捐錢),但連多佛朗明哥都沒有告知便逕自帶人去看病不免還是有些令人擔心。

  「啊啊,麻煩妳了。」

  「好。」夏娜依卡從懷裡拿出了羅的生命紙,並朝放置著小船的船尾走去。



  「快放開我!你這個騙子!綁架犯!多佛朗明哥──依卡──快來救我啊──」被柯拉松給擅自帶走並五花大綁置於船頭的羅奮力的叫喊著。離開唐吉訶德家族的庇護範圍頓時讓他沒了安全感,他憤恨的看著一旁淡定點菸的柯拉松──這次對方難得的沒有燒到自身的衣服,「你到底要對我做甚麼?!」

  「治好你的病,」抽起菸的柯拉松若無其事的翻閱前些日子所蒐集的醫院資料,「我們要到各地的醫院去。」

  「我不是說了治不好的嗎!」羅還是不放棄的向海平面的遠方持續呼喊,「依卡──」

  聽見羅理所當然的回覆,羅西南迪差點就將多佛朗明哥一直在暗地策劃著的機密任務──奪取手術果實──給抖了出來。他知道亟欲將羅培養為左右手的多佛朗明哥與打心底關心著羅的皇后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這治好羅的機會,但當唐吉訶德家族一旦獲得手術果實,事情的走向只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無視羅的頑強抵抗,他拿起電話蟲的話筒打給了自己的養父──戰國。

  「你這傢伙!現在是在打給誰?快說啊!」羅已叫得有些嘶啞,可對方仍無動於衷的進行著不知是與誰的對話,「可惡…!多佛朗明哥──」縱使機會渺茫,他依舊不想放棄能被唐吉訶德家族「拯救」的希望。起碼最後的最後他才不想死在莫名醫生的鄙視下,他更想死在夏娜依卡不捨的目光中。

  或許是羅不間斷的求救起了作用,一道引擎的破浪聲劃開寧靜的海面由遠處風馳電擎而來,他們隨即認清了後方以火力發動、急速拉近的小船,其駕駛者正是唐吉訶德家族的「皇后」夏娜依卡。

  「依卡──」掙扎著無法逃脫的羅在夏娜依卡躍上船的同時焦急的大喊出聲,心裡湧現出久違的感動。

  掛掉話筒的柯拉松倏地起身,瞠目結舌的看著擋在羅前方的夏娜依卡,「……妳是怎麼追上來的?」

  「我有替羅私底下做了生命紙,當然其他三位小孩也有。明哥准的。」手握連結小船繩索的夏娜依卡對視著呆站住的柯拉松,「但你擅自帶羅出海的行為可是沒受到批准啊。」接著她像是發現甚麼般楞了楞,「你會說話?」

  「依卡!我告訴妳!柯拉松是個大騙子!他是惡魔果實能力者,一直以來都對家族隱瞞會說話的事實!」羅激動的向夏娜依卡解釋道。

  羅西南迪神情有些緊繃的咽了口口水,能力的差距讓他打消了硬碰硬的念頭,「夏娜依卡,妳聽我說……因為是妳我才願意說。」他坐回甲板,退一步收起敵意,「我不能讓羅留在那裡。」

  夏娜依卡挑了下眉,示意柯拉松繼續。

  柯拉松謹慎的觀察夏娜依卡的表情變化。待在唐吉訶德家族這四年多的日子使他深刻的理解到,夏娜依卡之於多佛朗明哥、之於家族有多麼重要,以及她那根本不該待在家族的矛盾的為人品性──突兀得他幾乎相信她假若待在海軍會獲得比自己還要高的軍階、受到成千上萬人的景仰(撇開她有時太故我的行為來說)──她甚至才在上個禮拜騎著重機載他去巡視育幼院。

  他覺得家族裡的任何人都不可信也接觸不得,但夏娜依卡是個例外,縱使她破壞了無數軍艦與支部,他心底還是有部分這麼認為。也許是在那鬼地方待久了腦袋也跟著出問題了吧?他自嘲的想,「……羅是D之一族的人,」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妳不會知道……擁有D這個名字的人對天龍人來說是有多麼大的威脅。尤其是對多佛朗明哥……我哥哥那種壓根流著天龍人血的人來說……」

  「D……海賊王也有這個名字。」

  「對,D是註定會在這世界掀起波浪的人會擁有的名字,像多佛朗明哥這種神經質得能將一切阻礙全數剷除的傢伙,是不會留下有後患之憂的人在家族的。」羅西南迪頓了頓,「D的意義我無法透露,這件事就當我不知道吧,拜託了。」

  「還有呢?」

  羅西南迪楞然的對視上夏娜依卡那令自己摸不清意圖的雙眼,「……我必須帶羅去看病。」看了她平撫下的眉似乎於此有些接受他便又補充道,「『三年兩個月』很快就過了。」

  空氣沉寂了一會,夏娜依卡雖沒有立即斥責卻也沒有同意柯拉松的說法,她僅是緩緩的開口,「……其實你甚麼都知道了吧?你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她瞥向柯拉松夾著菸的手指,與多佛朗明哥的有幾分相似,骨節分明,「你到底想要做甚麼?」

  羅西南迪對前項問題默認。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其他辦法能夠挽救目前的局面了,於是決定坦白。「是,我一開始潛入家族是想要拆多佛朗明哥的台,可現在我只想帶羅離開去治病,不為別的,只因為我不想看到受珀鉛病所苦的他被扼殺在那個鬼地方。」他匆忙吸了口菸,欲藉此鎮定住焦躁的心。

  「你騙人!你這兩年來見到我跟Baby-5他們的反應就是一陣毆打!怎麼可能為了我!」聽了這一串對話,在夏娜依卡身後看不清柯拉松表情的羅,不明就裡的高聲反駁著。

  「那是因為要把你們趕走啊笨蛋!用講的你們會聽嗎?身上多幾處傷口再怎樣也比待在唐吉訶德家族還好啊?!」羅的這番駁斥讓羅西南迪也跟著厲聲起來,一時間忘了唐吉訶德家族的最高幹部還在他的眼前。

  「……你這下麻煩可大了,柯拉松。」夏娜依卡面無表情的下了結論,「不,羅西南迪。」

  被點名的人悻悻然的陷入沉默。他只是把菸丟向海裡,任由對方將羅身上的繩索給解開。

  獲得解放的羅吃痛的揉了揉被繩子纏到發紅的地方。雖對於柯拉松的言論表達出強烈的不信任,但他的心不免還是為這份可能虛假的關懷產生了動搖,「……依卡,我們快回去吧……那傢伙就……」

  「等一下,我還想再問一些事。」夏娜依卡摸了摸羅的頭,後面朝柯拉松席地而坐,「你知道就算不這麼做我們也有將羅治好的辦法吧?當然那是在你沒叛變的前提下。」

  羅西南迪畫著小丑妝容的雙眼在此刻顯得有些狼狽。他並沒有接下她所說的話。

  「你現在也無法吃下第二顆果實了對吧?」夏娜依卡垂下目光,「你的事跡敗露只是早晚而已。」

  「……現在已經不是誰吃果實的問題了,羅還有其他路可以選,他不像其他三個小鬼……」羅西南迪緊閉上眼,雙手合握垂下了頭,「……妳要讓他變成第二個多佛朗明哥嗎?」他發現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事已至此,待多佛朗明哥一行人迎頭趕上,自己就真的宣告完蛋了。他突然有些好奇自己的死法會是甚麼,被槍斃?被線砍頭?被丟進海裡?…總之他認為自己殘忍的哥哥是絕不會在這點上輕易放過自己的。

  妳要讓他變成第二個多佛朗明哥嗎?羅西南迪絕對不會想到,這句話對如今的夏娜依卡而言具有多麼大的殺傷力。就像是昔日的傷疤再度劃破結痂、卻於完全癒合前被狠狠掀開般,令她麻痺卻又疼痛難忍。



  夏娜依卡陪伴了十七年的男孩多佛朗明哥沒有意外長成如其他四名最初幹部們所期盼的那強大又殘忍的模樣,因為如此,他成了她永遠掛心的存在。燒殺擄掠、作惡多端,她跟著「家人們」雙手沾滿洗不淨的鮮血,她不是沒有困惑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還不對,可不論想了多久,她至今仍舊沒有動過離開的念頭,哪怕紅髮海賊團的貝克曼在電話中提了不只一次要她這麼做。

  是啊,羅西南迪身為多佛朗明哥的親弟弟,何嘗不知道羅的眼神與兒時的多佛朗明哥有多麼相像?她明白羅正一步步走往同多佛朗明哥一樣的道路,他小小的身子對殺人這件事越發感到麻木、對摧毀世界的欲望日益加深,她清楚羅與Baby-5等孩子們在多佛朗明哥的眼中是極為不同的存在,她真的要再放手成就第二個「他」嗎?但對上羅西南迪此刻閃爍的目光,她發現自己任何篤定的回答都說不出口,半晌過去只擠得出「讓我再想想」。

  夏娜依卡突然覺得自己很是荒謬,她所說的話無疑是對跟了十七年的家族大唱反調。她不覺得多佛朗明哥與其他家人會原諒自己此次的行為,可將羅這小孩推入火坑、個人的原則問題硬生生擺在眼前,以往她為了家族已經退後了無數次底線,如果再無視自己最基本的原則,那她還叫做夏娜依卡嗎?自己還會是原本的自己嗎…?



今天快冷死,昨天快熱死,這天氣簡直在跟我開玩笑= =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4-30 22: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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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5-1 15: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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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甲板上的羅西南迪此刻有些恍惚。

  其實方才他對夏娜依卡吐出的字句都是豁出性命的最後掙扎,他幾乎認定自己已經沒了任何希望,但就在她輕聲的說出「讓我再想想」之後,這齣鬧劇就這麼突如其來的落幕了。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安撫了羅讓其不再繼續大呼小叫,然後再將她的單人小船綁在共乘的這艘船上、並主動把遇到的幾隻海王類給一拳打沉,接著再脫下黑色的皮衣外套給只穿著短袖的羅,最後坐靠在船緣旁,沉默的望著大海。

  「怎麼了嗎?」感受到視線的夏娜依卡沒有轉過頭,以至於羅西南迪只能看到她削短的碎髮隨風飄動。

  「……沒事……」羅西南迪低下頭,看往自己腳上有些髒了的皮鞋。他覺得自己現在說甚麼也不對。

  在一旁聽著兩人莫名其妙對話的羅感到一陣煩躁,儘管他有滿肚子的問題想要直接去問夏娜依卡,但腦子裡拼拼湊湊一時間卻也想不到該怎麼問才好。換做是其他人他早就不管了,但對方是在家族中唯一相處起來會令自己感到溫暖自在的人,一意識到這點他就開始彆扭起來。「……依卡,」他不自覺攥緊了身上的皮衣外套,「多佛朗明哥那邊……妳要怎麼說?」

  夏娜依卡看向羅,並將他外套的扣子扣上幾顆,「……我也還在想,但你不用擔心。」

  「我這個……就算了吧……」羅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故鄉被徹底摧毀、家人全死在撲殺下,他能活到現在還沒有被追殺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沒來由的展現出良好的默契,令夏娜依卡與羅西南迪頓時面面相覷。接著夏娜依卡摘下羅的帽子撫了撫他的頭,羅西南迪則摸了摸口袋又點了根菸,然這次打火機的火焰卻如往常般燒到了他自己的衣服,讓一旁的夏娜依卡有些發笑的用能力消去。

  「羅,這事說來話長……」夏娜依卡輕柔的撥弄著羅的短髮,這才發現白斑已經擴散到頭皮的位置了,「你可以不用走跟明哥一樣的路。」

  「……為甚麼?我之所以加入家族,就是為了要──」

  「不,不是這樣……最糟糕的情況是你很有可能會吃下手術果實。」夏娜依卡將毛帽戴回羅的頭上,「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推測……」她看向羅西南迪,看向他臉上的一言難盡。家族裡近期規劃的機密事項之一──服用將會被拍賣的手術果實的既定人選原是羅西南迪,可如今他吃不了,出任務的威爾可吃不了,而她也吃不了,加上她實在是不認為多佛朗明哥會給拉奧˙G吃下這種需要醫療知識去控制能力的果實,魚人混血德林杰這種具有水上優勢的成員亦吃不得,且其他部下可以說是被排除在「家人」的信任範圍之外而更不可能……那麼就只剩下羅了。

  「……手術果實?」羅見機追問,「我吃下去不好嗎?家族裡的其他人也有……」

  「手術果實的能力有一項是賦予他人永生,但施術者會死。」夏娜依卡頓了頓,「原本沒有人希望你吃的,但沒了先前的人選很可能吃的就是你。」

  羅瞥了眼一旁神情沮喪的柯拉松,「……我的這條命不就是要為了多佛朗明哥付出嗎?如果能因為這樣多殺點人……」

  「羅!清醒一點!你不要被那傢伙給洗腦了!」羅這番荒腔走板的論調著實讓羅西南迪大為光火,以至於激動的上前緊抓住其那窄小的肩膀,「你的人生不該是這樣……你的病一定會治好!你要為自己活下去!」

  在羅楞楞的要開口說些甚麼之前,夏娜依卡搶在了前頭,「羅,我也希望你能活下去,老實說在家族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孩子就是你。」你真的……太像明哥了。十歲的兩人、十一歲的兩人、十二歲的兩人……控訴世間汙濁一面目眥盡裂的兩人,於眼見的現實與夜晚的夢境時不時重疊在一起,幾近令她無所適從,「現在就先別想別的吧,第一要務就是治好你。」

  夏娜依卡說完後,羅西南迪這才鬆開抓著羅肩膀的手。他嘆了口氣,「……沒錯,別再想了,乖乖跟著就是。」

  於是羅在兩人的勸說下蹙緊眉頭閉上了嘴。他的心情很是混亂,如果現場只有柯拉松一人,他絕對選擇繼續跟他爭執到底,可連做事向來一絲不苟且深得多佛朗明哥信賴的夏娜依卡都這麼說,倒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我的人生?…他咬了咬牙,可我已經……



  根據羅西南迪的預測,這艘船會於明早到達目的地。氣溫隨著日暮西沉而轉涼,在海上航行的他們靠著夏娜依卡背包裡的乾糧度過了夜晚。直至萬籟俱寂,羅西南迪從甲板上的箱子裡拿了件毯子給羅,而有了毯子的羅便將原本蓋著的皮衣外套還給了夏娜依卡。

  待羅睡去後,夏娜依卡挪了下位置坐倚在船緣旁,遙望夜空中零落的星光。

  望著望著,她把手伸進了口袋摸索起電話蟲,隨後掏出有著疤痕花紋的那隻。她思忖著拿起話筒,不到三秒卻又把它掛了回去;躊躇著要撥通話筒的號碼,卻又在撥完最後一號前停下了手指……最後她只是把電話蟲放在手上摸了摸並從背包裡拿給了牠幾片菜葉。

  就在她嘆了口氣準備享受晚風時,電話蟲響了。

  猶豫了一會,夏娜依卡於羅西南迪的注視下接起話筒,「怎麼了?」

  「睡了嗎?」

  「……睡不著,」她瞥了眼一臉警戒的羅西南迪,「我看到你們的報導了,長髮很適合你。」

  「謝了。」

  「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如果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去做,必須到你就算死了也不會後悔,但做了的話會失去很多東西,你還會去做嗎?」

  「……我們海賊不都是這樣嗎?」貝克曼朝無星的夜空呼出一口煙,「是甚麼代價大到令妳猶豫?」

  「……只是問問,好奇而已。」夏娜依卡拿了片菜葉給模仿著對方表情的電話蟲,並對其盡忠職守卻又快抵擋不了誘惑的臉微揚起嘴角。

  「……我是以不違背自己的基本原則上這艘船的,妳問我的答案的話我會,應該說不只我會。」貝克曼輕拍了拍微笑著的電話蟲,「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妳是唐吉訶德家族的幹部。」

  對於貝克曼下的註解,夏娜依卡閉上了雙眼,「還有其他人也這麼想。」



  與貝克曼的通話結束後,夏娜依卡將電話蟲收回口袋,徑直對上羅西南迪亟欲知曉一切的目光。

  「……在跟誰通電話?」

  「我的朋友。」

  「……部下?」

  夏娜依卡輕笑了聲,「你聽起來像是嗎?」

  「那妳想好了嗎?」

  她笑容漸收轉而凝視起他的臉。一天的折騰下來,他所畫的小丑妝容已經斑駁,令他顯得有些滄桑,可亦加深了他眼底的那份認真,「……你很著急啊。」

  「當然,我沒在跟妳開玩笑,妳知道我有多認真。」他從懷裡拿出手帕,擦掉臉上的殘妝。

  「……不用注意音量嗎?羅在睡覺。」

  「我吃了寂靜果實,能夠阻隔聲音。」沒了妝的羅西南迪看上去年輕了幾分,相似於多佛朗明哥的五官又久違的重現在夏娜依卡眼前,「別再轉移話題了,我需要妳的答案。」

  「……如果我說我還要再想想呢?」

  羅西南迪聽了這答覆後,僅是垂下目光便沒再追問。他側過身將手伸進箱子內拿了件毯子給她,「那妳繼續想吧,三小時後換妳守夜。」

  接過毯子蓋在身上,夏娜依卡聞了聞布料些許潮濕的氣味,「好。」接著她突然意識到甚麼,對羅西南迪別過頭的側臉道,「你是海軍吧?」

  羅西南迪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嚇得跳起,而船因這項動作所產生的搖晃更使他亂了腳步,可就在他慌亂的要站定時卻又被自己的腳給絆住,最終摔倒在距離夏娜依卡三公分的位置上。「幸好我能力還沒關掉……這件事不要給羅知道!」他狼狽的聲音從甲板上悶悶的傳出。

  「你會愧疚?」

  「……拜託了。」吃痛撐起身子的羅西南迪盤腿坐在夏娜依卡面前,低下了頭。

  羅西南迪的這番承認與請求讓夏娜依卡陷入沉默。過了良久,就在他以為她要搖醒羅向其說明、甚至是拿出電話蟲同多佛朗明哥稟報之際,她平靜的發問,「……聽說你們之中有人能在海上騎腳踏車?」

  庫山先生……這問題讓羅西南迪頓時有些汗顏,「……那位是海軍中將,擁有結冰的能力,能夠把海水凍住……」

  「……還真想親眼看看啊。」

  你們會當場打起來吧?羅西南迪在心底暗暗的吐槽。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6-28 15: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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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Cherryman0 發表於 2023-5-2 16: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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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亮,夏娜依卡與畫好小丑妝的羅西南迪如願看見了從霧中隱約透出的沿海城鎮。待船隻靠岸、夏娜依卡起身將羅給喚醒後,三人便一同朝城鎮境內走去。

  面對矗立在眼前的高聳建築,羅西南迪興致勃勃的拿出蒐集而來的報章前後比對、滿懷信心的道,「羅你看看,這麼大間的醫院,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聽了這話的羅表面上雖不屑的撇過頭,可心底不免還是升起一絲盼望。



  櫃台的年輕小姐笑容可掬,令剛踏入醫院的夏娜依卡及羅西南迪有了不錯的預感,「您們好,請問是兩位先生都要看病嗎?」

  這問題使羅西南迪一時不曉得是要先澄清夏娜依卡是女性還是看病的人是羅的事實,「啊、不,這個……」

  「都不是,」夏娜依卡徑直往旁站了一步,讓原本在她身後的羅能夠被櫃台小姐給看清,「是這位小孩要看病,我們是從外地來的。」

  「這樣啊,那請先幫我填一下這裡的表格,填完後就可以領號碼牌了。」

  表格前項的問題多數都能輕鬆的被填寫,然最後一項題目卻刺痛著羅的雙眼──是否有到過福連伯斯旅遊的經驗呢?──他握著筆的手不自覺的顫抖,遲遲無法決定要勾是還是否。一旁的夏娜依卡注意到此種狀況而正要幫忙填寫之際,羅西南迪便一把搶過了筆、替羅在否旁邊的方框打了個大大的勾後交回給櫃台小姐。

  「這樣就可以囉,來,這是號碼牌。」

  「謝謝。」接過號碼牌的夏娜依卡給了櫃檯小姐一個微笑。

  「等、等等,」櫃檯小姐在夏娜依卡轉身時叫住了她,「請問你……能夠給我電話號碼嗎?」她的臉頰泛起抹紅暈,視線下移羞怯的問。

  現場的氣氛沉靜了幾秒,就在羅西南迪的雙眼瞠大得要凸出來之時,夏娜依卡緩緩的開口,「對不起,我們把孩子的病治好後恐怕就不會再來這裡了。」

  「這、這樣啊……」聽聞這答覆,櫃台小姐原本含光的清澈眼眸頓時黯淡下來。抿了抿唇後,她還是選擇牽起好看的笑,「那能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夏娜依卡思忖了下,輕聲的說,「依卡,我叫依卡。」



  「……不告訴她妳是女生嗎?」羅西南迪將手伸進帽子裡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的道。

  「這跟性別有關係嗎?」夏娜依卡環胸坐在等待席上看著叫號螢幕上的號碼。還差三號

  「……妳沒有不像女生的自覺啊?」儘管羅西南迪降低了音量,可語氣仍透露出不小的驚愕。他在家族的這四年來看著夏娜依卡的短髮、寬鬆的皮衣外套與坦克背心、直筒長褲及黑色皮靴(更別提底下散著疤的一身結實肌肉),穿著打扮一成不變到他甚至覺得她套上裙子的那天天就會降下紅雨。

  「你想被古拉迪烏斯炸嗎?」這失禮的反問讓羅冷冷斜睨向羅西南迪,「依卡長得明明就很好看。」反駁後才發現所出講的話有多難為情,他趕緊將帽沿拉低以遮掩住自己羞紅的臉。

  「我沒有說她長得難看啊?」羅西南迪解釋得有些激動,連手都跟著比起動作,「她差點就要讓一個女性喜歡上永遠不可能的對象了耶?等等,還是妳喜歡……」

  「到我們了,走吧。」夏娜依卡沒有追究羅西南迪未完的問題,只是拍了拍正要繼續駁斥的羅的肩膀後起身。



  踏入診間前的三人都以為,醫師與護士面對病患的態度會如櫃檯小姐那般親切可人,然真正接觸後才領會到事與願違。

  「你……你再說一次,」看著羅臉上的塊塊白斑,醫生不可置信的冷汗滲滿了臉,「你得了甚麼病?」

  「……珀鉛病。」見到醫生與護士的反應,羅忽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看吧……結果就會是這樣……

  「珀……珀鉛病…!」這答案讓體態臃腫的醫生與護士一齊驚叫出聲。

  羅西南迪翹著腳,對醫生外放到喪失職業操守的恐懼態度感到有些不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藥還沒被研製出來嗎?醫生。」

  可醫生像是沒有聽進羅西南迪的問題般,繼續向羅提問,「恕、恕我冒昧,你的出身地是?」

  羅遲疑了下,目光漂移,「白鎮。」

  「呀啊──」一旁的護士在聽到回答的瞬間便放聲哭叫了起來,本就不怎麼標緻的五官更是全都給擠在一塊,「討厭──要被傳染了──」

  醫生見狀立刻將嘴湊至護士耳畔,用氣音著急的道,「妳快點把消毒液手套還有防毒面具拿來,然後把警衛叫來並通知政府,趕快──」

  醫生的音量雖低得如蠅振翅,可這在習慣了危機環境以至於隨時保持警戒、聽力異常敏銳的三人面前,可說是字字句句都給聽進了心裡。羅為此咬牙攥緊褲管、鼻頭發酸,「……夠了!」他邊說邊跳下了椅子。

  眼見羅就要踏出診間,羅西南迪有些無措的喚道,「羅!」

  「看吧!我已經不是人了!」羅沒有停住腳步的丟下這句話後便徑直往走廊而去。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的心在此被擊得粉碎,使得他的淚水頓時從眼眶滾落,滿腦子只想著讓自己消失。

  「白色怪獸──離開醫院吧──求你了!」

  「喂我說你們,竟敢把這種小鬼帶到這裡來,問卷怎麼填的?是泰勒那小妮子對吧?!你們真──」

  醫生與護士二人的叫囂在羅離開門診後大方的充斥整個診間。羅西南迪楞然的望著羅離去的方向,而從頭到尾沉默不語的夏娜依卡終於離開了椅子。



  伴隨院內醫生與護士們的咆哮、此起彼落相傳有珀鉛病患者入院的嘈雜驚叫,步行在走廊的羅漫無目的的離夏娜依卡與羅西南迪所在的診間位置越來越遠,可笑的是完全沒有任何一位目擊到自己存在的其他醫生或護士敢上前來阻擋去路。他感覺自己已經被徹底擊潰,如果說兩年前闖入唐吉訶德家族的自己還保有餘力能做死前的奮力掙扎,那麼現在的自己則脫力的只想就地死去。背磨著牆自暴自棄的滑下,他彎身蹲坐在地並將頭埋進膝蓋與交錯的手臂間,等待著這間破醫院的誰來拿槍把自己的整個人給射穿。

  但不知過去多久,他沒有等到頭戴防毒面具的醫生護士、也沒有等到持槍的維安人員,而是等到一句極其溫柔的話語,使他抬起滿是涕淚的臉──

  「羅,我們走吧。」

  羅木然的看了看聲音的來源,依卡……然後再看了看旁邊高大的身影,柯拉松……

  「走吧。」伸手撫去羅的淚水,夏娜依卡給了個安慰的笑容後將其抱起,並二話不說的同羅西南迪一齊往窗外跳去。

  「大個子男人打人啦──小個子男人殺人啦──脖子被打斷啦──」

  「全院立即進行消毒。」

  聽聞從醫院傳來的呼喊及廣播聲,被抱著的羅疲憊的提起手抹了抹臉上殘留的眼淚──可猛然一看才發現被抹掉的居然是鮮紅的血。他立即低頭確認方才摸過自己臉的夏娜依卡的手──果然染紅了!「依卡!妳的手!」

  「那個啊,」奔跑著的夏娜依卡不疾不徐的解釋道,「那不是我的血,不用擔心。」

  「我告訴你,她可是把『嚇到』的醫護人員都給打殘了啊,另外那個剛對你發神經的護士的頭只接她一拳就被作用力給扭斷了。」這也做得太過火了……羅西南迪回憶起方才在院內的經過還心有餘悸。

  「我有放輕力道,不然要讓她的頭飛出去可是輕而易舉。」縱使夏娜依卡面無表情,可從她的聲音聽來還是能感受到她心底未散的怒火。

  「……總之這間醫院真是太沒醫德了!」他轉頭看向被抱在懷裡的羅,滿懷歉意,「不好意思啊羅,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但是下次應該會有好醫生的!」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不要去醫院!」一聽見羅西南迪動了前往下一家醫院的念頭,羅立刻抗拒的緊抓夏娜依卡的外套,眼淚又飆了出來,「我已經受夠了──」



我是羅我也會受夠了==
*2023.6.28,原本沒想修的但看了又看導致強迫症發作便還是想完善,於是就修了。修了哪會打在下面,改下來還挺多的,但就是改了些字眼,劇情沒變嘿:

待船靠岸後,夏娜依卡起身將羅給喚醒,後便隨著羅西南迪下了船,一同朝城鎮境內走去→待船隻靠岸、夏娜依卡起身將羅給喚醒後,三人便一同朝城鎮境內走去
聽了這話的羅雖然表面上不屑的撇過頭→聽了這話的羅表面上雖不屑的撇過頭
(讓)剛踏入→令
這問題(讓)羅西南迪→使
羅西南迪一把→羅西南迪便一把
夏娜依卡接過號碼牌並給了櫃檯小姐一個微笑→接過號碼牌的夏娜依卡給了櫃檯小姐一個微笑
櫃台小姐原本含光→聽聞這答覆,櫃台小姐原本含光
羅西南迪雖有降低音量,可語氣仍透露出極大的驚愕→儘管羅西南迪降低了音量,可語氣仍透露出不小的驚愕
才(明白)事與願違→領會到
體態臃腫→這答案讓體態臃腫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藥還沒被研製出來嗎?醫生。」羅西南迪翹著腳,對醫生外放到喪失職業操守的恐懼態度感到有些不耐→(改動作在前)
聽到答案的瞬間放聲哭叫了起來→聽到答案的瞬間便放聲哭叫了起來
叫囂在羅(踏出)門診→離開
那麼現在的(他)→自己
蹲坐在地並將頭埋(在)→進
夏娜依卡伸手撫去羅的淚水、給了個安慰的笑容後將其抱起→伸手撫去羅的淚水,夏娜依卡給了個安慰的笑容後將其抱起,並
全館→全院
滿懷歉意的道→滿懷歉意
本文最後由 Cherryman0 於 2023-6-28 15: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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