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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咒術迴戰│乙棘] 無憂角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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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1-16 09: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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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迴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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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圍棋Paro
**毫不負責任的小腦洞,請謹慎食用



↓↓




狗卷棘今天回家的時候,在渋谷的街頭看見了王座戰最終賽的第一局報導。

「⋯⋯此次的王座賽決賽,由首次入圍王座戰決賽的乙骨六段擔任挑戰者,歷經了一日的對弈,第一場比賽以半目險勝禪院王座⋯⋯」

在主播的播報聲中,揭露了今日王座賽決賽第一局的戰況,被新聞吸引了注意力的狗卷棘駐足在電視牆面前,掛著雨珠的透明雨傘被他當成了拐杖,撐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那張清俊的臉龐上,鍍了一層晚霞的餘暉。


憂太似乎更瘦了。

他從新聞剪輯的片段中,匆匆瞥見了正在認真對弈的乙骨憂太,歲月一晃而過,原本同在圍棋教室裡一同學棋的玩伴,成了圍棋界裡備受矚目的天才兒童,從此他的人生便心無旁騖地耕耘在十九格乘以十九格的棋盤網格中,一條道路摸黑走到底了。


「喂?」

就在他認真看新聞的時候,揣在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狗卷棘看了一眼來電訊息後,便接通了電話。


「你看到電視了嗎?」

「看到了。」


「憂太贏了哦。」

「我知道。」

狗卷棘一邊說著電話,一邊拿起雨傘踏上歸途,從小玩在一起的同伴們,雖然在長大後各奔東西,但頻繁上鏡的乙骨憂太成為了大家聯繫的紐帶,每次熊貓打給他的時候,起手式都是乙骨憂太近期的棋賽。


「他是不是更瘦了?」

「應該吧,等他回家我讓他站在體重秤上,在把體重拍下來給你看。」


「他什麼時候回家?」


「不知道,這次在東京比賽,可能很快就回來了吧?」


剛下過雨的街道,帶著一絲清冷的寂寥,從圖書館回來的路上,生性清冷的狗卷棘只在相熟的小夥伴面前才會有說不完的話。


「你跟他說,輸了也沒關係,反正他上次在x士盃得到第一名,他已經有請我們吃飯的獎金了。」


「算了吧你,x士盃的頭獎是一輛轎車。」

剛成年的乙骨憂太在上個月的x士盃贏到了一輛全新的轎車,狗卷棘還記得他一臉困擾的對自己抱怨,他哪來的時間去考駕照?


「那也行,等你考到駕照後開他的大獎載我們出去吃飯吧。」

心寬的熊貓直接略過除了下棋就是生活重度殘障的乙骨憂太,將考駕照的任務交給了狗卷棘,狗卷棘無語地看了一下街上的廣告看板,這傢伙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高中生而已?



「到家了,不聊了再見。」


聊著聊著,熟悉的日式民宅映入眼簾,狗卷棘毫不留情地結束這通電話後,準備掏出鑰匙打開玄關大門,在他低頭掏鑰匙的時候,一抹黑影突然從身後朝他悄聲靠近,冷不防地從身後抱住了狗卷棘。



「!」


「我找不到我家的鑰匙了。」

剛剛還在電視上的乙骨六段彷彿走出了眾所矚目的視角,回到了他的生活日常中,變成了他最熟悉的,生活重度殘障的乙骨憂太。

被他嚇得半條命都沒了的狗卷棘果斷地抄起雨傘,把這個冒失的傢伙痛打一頓。


沒鑰匙就在自己家門外乖乖待著!別伺機嚇人啊!





這位差點被雨傘打殘的西裝男,名叫乙骨憂太,今年十八歲,十二歲定段,初中畢業後即放棄學業專心下棋,目前為日本棋院圍棋職業棋士六段,年紀輕輕便打入了各大頭銜戰的循環賽中,今年是他首次作為挑戰者參加王座賽決賽,獲得與現任王座禪院直毘人對弈的挑戰權。

值得一提的是,乙骨六段亦是歷史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挑戰者,無論輸贏與否,這位年少英雄都創下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也讓這場對決掀起了各界的高度關注。


但在狗卷棘眼裡,乙骨憂太是個連自己家的鑰匙都會弄丟的生活白痴。


據乙骨憂太的說法,他找了半天都想不起來自己前天出門到底有沒有帶自己家的鑰匙,只好蹲守在他家外面等他回家了。



「你可以叫鎖匠來開門。」

「我想說你應該快回家了。」

乙骨憂太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跟著狗卷棘進了他家玄關,狗卷棘的家是兩層樓的日式民宅,這個家很大,但卻只有他一個人與爺爺奶奶相依為命,最近爺爺奶奶都去熱海旅遊了,留狗卷棘一個人看家,爺爺走的時候還囑咐他,有空記得去隔壁看看將來的王座啊。



要不是他是個聽話的好孫子,他早就將某人掃地出門了。


「你吃飯了嗎?」


「還沒,我想快點回家,就拜託伊地知先開車送我回來了。」

乙骨憂太回到了熟悉的和室後,坐在棋盤前的和座椅子,狗卷棘看了他一眼,就說吃烏龍麵可以嗎?


「好。」

聽見狗卷棘要煮烏龍麵,乙骨憂太盡顯疲態的削瘦臉龐上,綻放了燦爛的笑顏。


就宛如穿透了雲隙的光。



狗卷棘在廚房裡做了一碗簡單的烏龍麵後,就到回到爺爺的和室去喊乙骨憂太吃飯,打開拉門就看到他躺倒在塌塌米上睡覺,王座賽頭銜賽是一日制五番棋,也就是一盤棋在一天內結束,誰在五盤棋裡最先取得三勝就能獲得頭銜。


看著他疲憊不堪而昏睡過去的模樣,狗卷棘幽幽地嘆了口氣,拿出收在璧櫥裡的枕頭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雖然第二場比賽在兩週後的神奈川舉行,但不小心感冒了的話,還是會影響發揮吧?




年少定段的乙骨憂太,曾被記者們訪問初次接觸圍棋的契機是什麼時候?


當時乙骨新初段不假思索地說,是鄰居家的狗卷爺爺教他下圍棋的。


看到這份篇幅不小的訪問報導後,狗卷棘都笑出來了,看來某個笨傢伙還牢牢記得他爺爺的吩咐,將來要是有人訪問他的話,一定要記得跟對方說,是自己教會他下棋的。



住在附近的小夥伴們,明明從小就看著爺爺下圍棋,可他們之中卻只出了一個乙骨憂太,這個膽小懦弱且極度缺乏自信的孩子不僅在圍棋中學會人情世故,更找到了一生的追求與畢生所愛。



可一旦脫離了圍棋,在棋盤上戰無不勝的乙骨憂太又變成了一無是處的重度生活殘障......

嗯,果然老天爺都是公平的呢。



##



看完1988的隨筆
還不知道要不要寫下去

我最喜歡用雨傘痛毆憂太的小棘XDD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6-15 13: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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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1-16 09: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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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喀噠。

喀噠。

喀噠。


他似乎在半夢半醒間,聽見棋子落下的聲音。


狗卷棘迷迷瞪瞪地從被窩裡爬了起來,尋著聲音的來源,看見爺爺的和室裡傳來了光。


乙骨憂太坐在四腳棋盤前,專心致志地獨自對弈,狗卷棘看了一下走廊上的掛鐘,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多,又起來下棋了嗎?



「我吵醒你了?」

或許是注意到站在門外的狗卷棘,乙骨憂太抬頭看了他,露出了傻呼呼的笑容,與方才嚴峻冷靜的神情有著天壤之別。



「我把麵放在餐桌上,你吃了嗎?」


狗卷棘沒有正面回答他,只跟他說他把麵煮好後,原本想喊他吃麵,結果乙骨憂太自己先睡著了,他就把麵跟湯分裝後用保鮮膜封好放在餐桌上,等他醒來後再加熱著吃就行了。



看著他略顯困窘的尷尬表情,狗卷棘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他去廚房幫忙微波吧,讓乙骨憂太馬上過來,別再繼續下棋了。


「好。」

對此乙骨憂太完全沒有異議,有人願意幫他微波,何樂而不為呢?


等他進去廚房的時候,狗卷棘已經睡眼惺忪地站在微波爐前面了,乙骨憂太小聲地提醒他,微波的時候不要靠太近噢。


「你還懂這種事情啊?」


「嗯,奶奶上次有告訴我。」

乙骨憂太的父母在他小時候便離異了,離異後年幼的乙骨憂太跟著父親,搬到了狗卷棘家的隔壁。


狗卷棘從小就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他從沒見過棘的父母,可是棘的爺爺奶奶對他很好,同樣也對乙骨憂太這個鄰居家的孩子視如己出的好,乙骨憂太甚至有了自己就像他們親孫子的錯覺了。



「他們什麼時候要回來?」


「不知道,好像玩得很開心吧,完全忘了家裡還有一個念高中的孫子。」

說著說著,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狗卷棘拿起放在微波爐旁邊的布手套,將那碗熱騰騰的烏龍麵端了出來,讓他快吃吧,吃完再回去下棋。



「你明天要上課嗎?」
或許是聽見狗卷棘的自嘲,乙骨憂太忍俊不住地吃了口麵,相較於初中就放棄升學的他,按部就班完成學業的狗卷棘是高中生了,不過奶奶說棘上了高中還是每天都準時下課回家,似乎沒有參加什麼社團或課外活動,是不是在學校裡和大家處得不好呢?

乙骨憂太當時就想跟茂子奶奶說,棘只是懶得社交而已,他就沒看過棘跟誰處得不好的,讓她別操心了。



「明天是週末,乙骨老師。」


「噢。」


「明天五條老師家有硏究會,還是要跟我去五條老師家?」

狗卷棘給了他一個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讓他自己品品,覺得自己願不願意?



他只會下一點點的圍棋,真的是一點點,只會叫吃跟征子的程度,不像乙骨憂太這個天才,一個月就學會了圍棋的下法,他剛學會圍棋的那會,幾乎天天往狗卷棘家裡跑,只為了跟狗卷棘的爺爺學下棋,再加上他的爸爸工作也忙,無法顧暇年幼的兒子,況且學圍棋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放任他每日往狗卷棘的家裡跑了,恰巧那一年日本在應氏杯與春蘭杯等國際賽事接連失利,爺爺便義憤填膺地下定決心,要替日本培養下一個天才棋士,也就是當時九歲的乙骨憂太。



自那以後,圍棋便佔據了他一半的人生,其中也包括了狗卷棘一家人。


因為這傢伙居然出錢讓爺爺奶奶去熱海度假,那他呢?他就不配去熱海度假嗎!



「伊地知先生說可以開車來接我,我們一起去?」


「不了,你去吧,乙骨老師,我想待在家裡睡覺。」



「……好吧。」


或許是聽出他的婉拒,乙骨憂太幽幽地嘆了口氣,很快就把那碗烏龍麵吃得一乾二淨了。




「我明天會在五條老師家待一整天,你一個人乖乖待在家裡不要亂跑喔。」


「我已經是高中生了。」


「那又怎樣?」


乙骨憂太一本正經地反問他,高中生又怎樣?



或許是小小年紀便踏入職業棋壇,成為職業棋士的緣故吧,在圍棋中學會了人情世故的乙骨憂太,更為早熟且人情練達,兩個人明明僅差了兩歲,剛滿十八歲的乙骨憂太比他更像成年人了。



「......那你明天回來吃飯嗎?」


「再看看,最快可能傍晚才會回來,我會告訴你的。」



「不回來也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待在家裡。」



「你再說,我明天就帶著你去五條老師家。」

乙骨憂太或許是聽不得他一直強調自己可以一個人顧家吧,居然想強行帶他去五條家參加硏究會,嚇得狗卷棘連忙閉上嘴巴,還是叫他吃完面就趕緊去下棋吧。



「下週末我爺爺奶奶他們就回來了。」


「禮拜六嗎?」


「對,他們說要買伴手禮回來給我們吃。」



「下禮拜六我要去名古屋,中部棋院那裡有比賽。」



「哥,我什麼時候能聽到你有下棋以外的活動?」

因為乙骨憂太比他大,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狗卷棘偶爾會不禁意地喊他一聲哥哥,乙骨憂太頓了一下,還反問他什麼是下棋以外的活動?



「跟圍棋無關的就可以了。」

面對這個問題,乙骨憂太想了一下,除了圍棋以外,他對其他事情都沒有什麼興趣,但他可以陪征史爺爺與茂子奶奶去看落語,或是陪狗卷棘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但乙骨憂太自己喜歡做什麼呢?



「嗯,例如像現在這樣,跟你一起吃頓飯?」



清冷的夜色彷彿浸入了他的嗓音之中,帶著一份低沈淳厚的音色,狗卷棘不知為何,聽得有點心慌。



「噢。」


「嗯。」



「這樣啊。」


「是啊。」



「怎麼了?」
這份突如其來的沉默,就連遲鈍的乙骨憂太也察覺到了,便反問他怎麼了,怎麼是這個反應呢?



「沒事,你快去下棋吧,碗放著我來洗就好。」



「好,謝謝。」


面對這孩子略微反常的模樣,乙骨憂太沒有細想,只覺得他應該是青春期到了吧,便將空碗放到洗手槽裡,回去爺爺的房間下棋了。




等乙骨憂太走後,留在廚房裡的狗卷棘在心裡暗自腹誹,那是因為憂太只會下棋的圍棋笨蛋而已,他的世界除了圍棋以外,就只剩下爺爺奶奶還有他了。


如果沒有人照顧憂太的話,他連自己家的鑰匙都找不到也說不定啊。


嗯。
下次還是不要拿雨傘打他吧。




##




怎麼回事
阿姨我突然有點DokiDoki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6-15 13: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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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1-17 08: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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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小棘?」


狗卷棘睡到一半,似乎聽見了乙骨憂太的聲音。


「嗯?」


「我要出門了,傍晚才會回家噢。」


「那你快走吧。」
原本做到一半的好夢被吵醒,狗卷棘不滿地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真是的,別為了這種小事打擾他睡覺啊。


「……」

乙骨憂太一臉受傷地跪在塌塌米上,唉,狗卷棘無情的起床氣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上午九點,伊地知依約來到了狗卷家要接乙骨憂太,雖然乙骨憂太的家就在隔壁,但他更常借住在隔壁的狗卷家,久而久之,伊地知已經知道要直接過來這裡接他了。


「早上好,憂太。」


「早上好,伊地知先生。」

乙骨憂太禮貌地向屋外的伊地知問好,年少便開始下棋的乙骨憂太,也算是他從小便看著長大的孩子,他雖然剛滿十八歲,但臉部的線條已脫去少年的稚氣,單薄的身材也越來越偏向成熟男人的肌理了,尤其這幾年身高是越發見長,都快超過他啦。



「狗卷太太不在嗎?」
平時伊地知來的時候,狗卷茂子都會在庭院裡侍弄花草,喜愛園藝的她每天都會在庭院裡花上大半的時間呢。


「不在,她跟爺爺去熱海玩了,家裡只剩棘一個人。」


乙骨憂太上車後便跟他說,他用棋賽的獎金送狗卷夫婦去熱海度假了。



「只有棘一個人在家?」


「對呀,我找他一起去五條老師家,他不只拒絕我,還叫我趕快出門,別吵他睡覺。」


與他豐富的職業生涯相比,乙骨憂太的生活圈倒是單純多了,除了參加棋賽以外,他就只會待在狗卷家,他和這家人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活像狗卷夫婦的親孫子,熱心的狗卷茂子甚至還在家裡幫他準備了一間房間,畢竟憂太除了下棋什麼也不會,要是他忘記吃飯睡覺怎麼辦?那可是會死翹翹的!


狗卷棘這個親孫子就說,他是爺爺奶奶撿來的孫子吧。


但事實上撿他回家的是狗卷棘噢。



「小棘不是上高中了嗎?他有沒有在認真唸書?」

「應該有吧?」


初中畢業的他,成績差不多是座學六的程度吧,只要能及格的話,學校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狗卷棘的成績應該還不錯吧,至少考上他們家附近的公立高中了呢。


「小棘看起來很聰明呀。」


「對,不過圍棋下得很差哦。」

乙骨憂太說完忍不住笑出聲來,明明征史爺爺這麼喜歡下圍棋,狗卷棘這個親孫子卻沒遺傳到他的一星半點呀。


圍棋下得很差這點,是與十二歲定段,目前職業六段,已經打入各大頭銜循環賽的乙骨老師您做比較嗎?


伊地知心想,他還是安安靜靜地開車吧。






將乙骨憂太打發出門後,狗卷棘又睡了個舒服的回籠覺,一覺無夢的他,睡到了早上十一點多自然醒。

他躺在床上看著牆上的時鐘,迷迷糊糊地想著,這個時間乙骨憂太應該已經到五條老師家了吧?


即使是再有天賦的孩子,僅憑自學成才,也很難在圍棋上取得系統性的學習與成長,因此在學棋的過程中,這類頗具天賦與才能的優秀孩子們,通常都會拜在某位經驗豐富的高段棋士門下,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與悉心調教,假以時日,便可如璞玉雕琢成器。



這麼說的話,憂太應該是塊好玉吧。

雖然他爺爺很喜歡下棋,但棋力有限的他,卻連業餘棋士的段位都搆不上邊,深怕自己埋沒了孩子的狗卷征史便帶著年幼的乙骨憂太四處尋找良師,最終在因緣巧合下,有幸拜入五條正一九段門下。

五條九段的職業生涯曾拿過一次棋聖頭銜,但最終在下一次的頭銜挑戰賽中衛冕失敗,輸給了當時的加茂九段,之後便一直在各大頭銜賽的循環戰中浮沈,但他的兒子五條悟卻代替平庸的父親,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獲得七大頭銜的棋士。


雖然五條悟在王座衛冕戰不幸丟失了頭銜,但如今這個頭銜,換乙骨憂太這位師門的後起之秀前去挑戰了。

不過有一說一,私底下的五條悟與乙骨憂太這對師兄弟交情很好,兩人雖然相差了十幾歲,相處起來卻像同齡人一樣,肯定是因為悟先生本身的心智年齡也不怎麼大吧⋯⋯


而且悟先生每次出去比賽都會買禮物送給他呢。




職業棋士的生活其實非常的枯燥乏味。

若想技高一籌,除了一直下棋以外別無他法,狗卷棘記得乙骨憂太學棋的時候,不是看棋詰、排棋譜,就是拼命與人對弈,累積實戰經驗,或許是他本身就天資聰穎,又或者是他天生勝負心強,不出半年左右,同齡的孩子之間便無人能出其左右,從那以後,與憂太對弈的對手幾乎都是成年人了。


雖然圍棋界從來不缺天才,最怕的就是天才比你還要努力吧,例如乙骨憂太,九歲才接觸圍棋,但僅靠狗卷征史的教導與勤勉自學,便在小學五年級時考進日本棋院成為院生,同時拜入五條九段門下成為內弟子,經過一年的砥礪磨練,順利通過職業棋士試驗,於十二歲定段,正式邁入了職業圍棋界。


看著那麼努力的憂太,狗卷棘就一點也不想學習圍棋了,憂太在下圍棋的時候,就像劍指江山、銳不可當的少年將軍,可一旦離開棋盤後,他又會變回那個沒用的廢物點心呢。


不僅被他奶奶養成了一事無成的廢物孫子,還穿了染色的襯衫去參加x山杯的決賽,奪冠時的那張新聞照就是他穿著被染成粉紅色的白色襯衫拍的照片。


雖然衣服是他洗的。


但那是因為爺爺閃到腰了,奶奶不得不到醫院陪病照顧爺爺,才會讓狗卷棘這個初中生代為料理家務啊,他這個只比乙骨憂太好一點的廢物孫子2.0還懂得操作洗衣機已經很了不起了,怎麼知道那件T-shirt衣服會染色呢?


反正他穿粉紅色襯衫也挺好看的嘛,外面再穿一件針織背心就完全不會被發現了。


嘿嘿,我真聰明。

跟某個不會自己挑衣服穿的笨蛋比聰明多了吧?



##


小棘:不愧是我(得意的笑
好好笑

我最喜歡千錯萬錯都不是我的錯的小棘了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5-27 22: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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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1-18 14: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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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您好!有隔壁的包裹!」


狗卷棘在庭院晒衣服的時候,宅配員又將隔壁的包裹送到他們家了。

因為他爺爺在隔壁的信箱上貼了一張:《家裡沒人的話隔壁的狗卷家可以代收信件與包裹》,久而久之,他們就家變成乙骨家的代收所了,連郵差先生都知道要直接把棋院的信投遞到他家的信箱了。

乙骨憂太曾經因為沒收到棋賽的通知信,差點錯過比賽,最後爺爺又在紙上加了一句:《請將日本棋院的信投到隔壁家的信箱》。


「好的,我去拿一下印章。」

乙骨憂太有將印章寄放在他們家的玄關,會在這種時候送宅配的,也只有叔叔了。



乙骨憂太的父親幾乎長年在外工作,具體的工作內容狗卷棘不太清楚,這也不能怪他,就連乙骨憂太這個親兒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啊,正因如此,爺爺說憂太能心無旁騖地投入在圍棋的世界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狗卷棘將那箱貨物放在玄關後,用刀子將紙箱割開,他還以為是什麼呢,居然是滿滿一箱的⋯⋯


榴槤糖、榴槤餅、榴槤脆皮與榴槤乾。



哇,不愧是叔叔呢。


難怪他覺得這一箱包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濃郁味道,原來是榴槤啊。





乙骨爸爸雖然人在國外,但會不定時地從國外寄一些奇怪的伴手禮,看著包裝上充滿東南亞風格的包裝與文字,狗卷棘忍不住猜叔叔現在人在哪,泰國嗎?



「Cam……bodia……?」

他認真硏究了一下貼在箱子外的地址,用憋腳的日式英文讀出了寄出的國家名,自己念完都尷尬到腳趾摳地了,哎,這到底是什麼國家啊?



叮鈴叮鈴!

事情做到一半,又被電話聲打斷了,狗卷棘連忙站起身,接起電話說了一聲您好。



「是,是,您好,憂太不在家,請問有什麼事嗎?」
狗卷棘禮貌地接起電話,原來是日本棋院打來的電話,


暈。

現在連日本棋院都直接打來他們家了。

他嚴重懷疑乙骨憂太是不是把聯絡電話跟連絡地址都改成他家?

也是,雖然乙骨憂太本人有手機(還是狗卷棘淘汰給他的折疊式手機),再加上對弈時禁止攜帶手機,就算給他手機也是形同虛設,是時常處於失聯狀態的男人,唯一能聯繫得上他本人的,也只有他們了。



「您說哪裡?指導棋的工作嗎?」

狗卷棘拿起放在電話旁的便條紙,匆匆寫下了幾筆,日本棋院的新田先生說,一個月後在箱根的溫泉飯店有一場大型圍棋推廣活動,主辦方想邀請目前風頭正盛的乙骨六段參加,希望越快知道答覆越好,他們才好聯繫與安排後續的事宜。


爺爺說憂太現在有名氣,又有實力,重點是還長得帥,他有錢的話一定也要邀請憂太來居委會走個過場充充場面,就算不下棋只露臉也可以啊。


耿直的乙骨憂太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回他爺爺,爺爺讓他去他就去,他怎麼會跟征史爺爺拿錢呢,爺爺聽了以後都快哭了,還打算把整顆西瓜都給他吃......

哎,難怪他爺爺對憂太這麼好,這傢伙是不是知道他爺爺奶奶愛聽什麼啊?



「真好,是不是能泡溫泉?」

狗卷棘隨口說了一句羨慕的話,新田先生聽了便說,要不你幫憂太答應吧,你想去的話憂太就會帶你去了,你還能泡溫泉,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嗎?


「算了吧,他怎麼可能只帶我去,他一定會連我爺爺奶奶也帶去的,好的,我會問他。」


他可不敢幫乙骨憂太做這個主,誰知道那時什麼頭銜賽結束了沒?要是耽誤他發揮就不好了,爺爺肯定會罵死他的。




叮咚!


狗卷棘剛掛上電話,他們家外面的門鈴又響了,原來是附近的鄰居太太送東西來了,送了好大一箱梨子呢。


「這是我們鄉下寄來的,實在是吃不完,這些分給你們吃啊,你爺爺奶奶還沒回來嗎?」
鄰居家的照川太太和他奶奶年紀相仿,又住得近,因此兩位老太太的感情十分要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會互通有無。


「還沒,下禮拜,他們說要順便去神奈川探親。」


「真棒啊,你現在還會幫忙看家了呢。」

照川太太看他這麼乖巧的樣子,忍不住往他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上擰了幾下,狗卷棘安份地任她捏了幾下後,禮貌地鞠了個躬,跟她說慢走。



「都這個時間,你吃飯了沒?」

「還沒。」


「那來我家吃飯吧,我們今天做流水素麵。」

「好呀。」

聽見照川太太的午餐邀請,狗卷棘不假思索地答應了,耶,他不用開伙下廚啦!




「啊。」

離開前,他突然想到放在玄關的那一箱榴槤產物,狗卷棘便讓她先留步,說剛剛收到很多榴槤,問她要不要順便拿回去一些?


照川太太原本說好,但是看到箱子打開後,滿滿的榴槤糖、榴槤餅、榴槤脆皮與榴槤乾,霎時間有些沉默,但還是露出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容,說她拿走一個榴槤糖就好。



不愧是照川太太。

他也覺得榴槤糖看起來比較安全呢。







傍晚五點。

結束了一整天的硏究會後,乙骨憂太終於想起來要打電話給狗卷棘了。



「小棘,晚上要吃什麼?等我回去一起吃飯?」

平時他可能就直接留在老師家吃晚餐了,但最近家裡只有狗卷棘在,乙骨憂太實在不放心放他一個人在家裡,早早就婉拒了師母的好意,說他今天要早點回家陪狗卷棘吃晚餐。


「你要帶我出去吃飯嗎?」

電話裡,狗卷棘聽起來就不想開伙的樣子,乙骨憂太說好,看他想吃什麼,總之乖乖在家裡等他回去吧。



「好,你快點啊。」


「你中午吃什麼?」


「照川太太送梨子來,看我一個人在家,叫我去她家吃流水素麵......對了,你爸爸剛好寄了一箱榴槤的東西來,我讓照川太太拿一樣回去了。」



「什麼叫榴槤的東西?」

乙骨憂太聽了有些困惑,榴槤就榴槤,什麼叫榴槤的東西?



「你回來看就知道了,反正你也不愛吃。」


「沒關係,她喜歡的話就多拿一些回去。」


「她看起來不喜歡,所以只拿了一包榴槤糖回去。」



「……噢,好吧。」



「你快回來啊,我餓了,回來的時候順便把庭院裡的衣服收進來喔。」



「好。」

乙骨憂太掛上電話後,便看到五條悟坐在旁邊看他,臉上滿是戲謔的玩味表情呢。


「每次看你跟小棘講電話,都以為你在跟女朋友講電話呢。」


「四捨五入也算吧。」


乙骨憂太將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裡,雖然他沒有交過女朋友,但聽其他人跟女朋友講電話時,都彷彿看到他跟小棘講電話的樣子了。



「晚上去吃壽司吧,我這裡有兩張招待卷,可以免費招待兩份布丁哦。」

年長的五條悟看似胡鬧,但一向很照顧父親門下的弟子們,愛烏及烏的他就連狗卷棘也很關愛呢,可能是因為兩人都很愛吃甜食吧。



「……這間壽司很貴耶。」
他看了一下招待卷上的店名,居然是銀座那間有名的壽司店,為了兩份免費招待的布丁去吃這種店,划算嗎?


「呔!哪裡貴了!即將贏得王座頭銜的人怎麼會這麼小氣呢!」



呵呵。

那真是承您吉言喔。



##



憂太是什麼狗卷家的上門女婿XD
小棘你不認識柬埔寨這樣很危險啊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5-31 09: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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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5-31 08: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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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離開五條家前,乙骨憂太又給狗卷棘打了一通電話,說他們打個商量吧,讓他出門前先把衣服收進家裡,收完以後讓他搭地鐵到銀座吃晚餐。



「不要~我們不能在附近吃嗎?」

放假就懶得出門的狗卷棘才不想出門搭地鐵呢,週末搭什麼地鐵去銀座,是去吃人擠人的沙丁魚罐頭嗎?



「悟先生給我銀座壽司店的招待卷,你要是不想吃的話那我們去吃Denny’s就好。」



「好,我馬上出門!」

聽到銀座的壽司,狗卷棘滿口答應,還說他馬上就趕過去!



唉。

怎麼說呢,悟先生對這孩子的個性真是瞭如指掌啊。




「憂太哥。」

他剛講完電話,年幼的伏黑惠便來到了玄關,禮貌地跟他說晚飯做好了,真的不留下來吃飯嗎?

伏黑惠,今年十一歲,與姐姐伏黑津美紀共同被收養在五條悟名下,小小年紀就展露了超凡圍棋天賦的他,也在今年正式通過職業棋士考試了,乙骨憂太時常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當初的影子,雖然伏黑惠目前與他的實力還有好一大段差距,但他要是再不好好提升自己的實力,被這孩子超過也是遲早的事吧。


「不了,謝謝,你們吃吧,小棘在等我回去。」
坐在玄關穿鞋的乙骨憂太笑著摸摸他的頭,或許是兩人的成長經歷都非常相似吧,乙骨憂太每次看到惠都覺得很親近呢。


「好,路上小心,天氣不太好,要不要帶一把傘?」


「好啊,那我借一把,下次來再還......對了,你是不是明年要考初中了?」
離開前,乙骨憂太一時興起,關心起了伏黑惠的學業,今年小學六年級的伏黑惠應該快升初中了吧?


「是。」

伏黑惠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回覆道。


「你想考哪一所學校?」


「沒什麼想法,離家近就好了。」
伏黑惠原本只是受姐姐伏黑津美紀所託,禮貌地過來邀請乙骨憂太吃飯,但出於禮貌,他還是跪坐在乙骨憂太面前,與他閒話家常了起來。


「小棘也是考我們家附近的北中,他跟你一樣,都說離家近就好,走路上學不到十分鐘。」


「棘哥哥成績很好吧?」

「嗯?」


「因為津美紀說北中是好學校。」


「哦......」


念書時根本一門心思都撲在圍棋上的乙骨憂太,恐怕比伏黑惠還沒有概念吧,不過今天已經是不只一個人跟他說狗卷棘的成績很好了。



「棘哥哥以後想做什麼?」


「不知道,他不會跟我聊這個。」

被伏黑惠這麼一問,乙骨憂太突然發現自己對狗卷棘的認識太有限了,兩個人明明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為什麼他會回答不出伏黑惠的問題呢?



「可是棘哥哥對憂太哥的事情好像很瞭解。」


「......對。」


雖然知道惠沒有惡意,可是乙骨憂太聽了還是有些心情複雜,狗卷一家人都很溫柔,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對乙骨憂太這個鄰居家的小鬼這麼好,狗卷棘這個親孫子的心更寬,他對爺爺奶奶的偏愛非但不吃醋,相反的,還各種遷就與順從,因為他是個聽話的好孫子啊。



「我會找時間問問他的。」

伏黑惠澄澈明亮的雙眼,看得他心裡有些發虛,猶豫再三後,乙骨憂太只好對年幼的伏黑惠這麼說了。





棘以後想做什麼呢?

乙骨憂太靠著電車扶手,從今天的棋局復盤,想到了伏黑惠的靈魂拷問,他發現自己對從小就一起長大的狗卷棘似乎一知半解,雖然他比對方大了兩歲,但狗卷棘反倒才像最年長的那個,一直處處照顧著敏感內向又愛哭的自己,在接觸到圍棋之前,狗卷棘一直是他最好的玩伴,雖然棘總是帶他去做危險的遊戲,例如偷跑進五丁目吉野先生家的土藏倉庫玩試膽遊戲、和拴在鈴木先生家門口的那隻土佐犬玩相撲⋯⋯

他的額頭上還因此留下了一道疤呢。



不過自從他學會下圍棋以後,狗卷棘就變成了每天陪他上圍棋教室的人,他雖然不會下圍棋,卻和圍棋教室的同齡小夥伴們成了好朋友,狗卷棘卻像圍棋教室裡的學級委員,每次都是他在一旁提醒乙骨憂太對方叫什麼名字的,例如那個誰,他永遠只記得對方的綽號叫熊貓,本名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在發什麼呆?」

乙骨憂太走在地鐵站時,冷不防被狗卷棘從身後戳了一下,在人均身高不高的日本,乙骨憂太在人群中已經算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了,狗卷棘非常不解,明明每天都跪坐在棋盤前面下棋,怎麼還能長這麼高?



「你等我很久了嗎?」


「對啊,我還以為你又忘了時間了,你大概是全東京唯一一個出門不帶手機的原始人了。」

乙骨憂太這個人出門就像弄丟,回家就像撿到,他大概是唯一一個出門還會找公共電話打電話的原始人了。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可以憑記憶背誦超過十組以上的電話號碼,難怪他不需要手機,他自己就是會行走的電話簿吧?



「衣服收了嗎?」

乙骨憂太笑著與他並肩而行,想到狗卷棘出門前還在跟他討價還價,狗卷棘才說收了。


「怎麼突然要去銀座吃壽司?」


「悟先生給我那家店的甜點招待卷,讓我帶你去吃。」



「這是在提前慶祝你拿到王座嗎?」
狗卷棘不解地看向他,乙骨憂太雖然很有錢,但花錢從來不大手大腳,上銀座吃飯什麼的,也只有在他獲得好成績時,才會帶狗卷棘一家人去。


「嗯咳!」

乙骨憂太趕緊捂住他的嘴巴,讓他低調,挑戰賽都還沒結束,現在就說他即將贏得頭銜也太狂妄了。


「吃完我們就回家吧,我明天還要去日本棋院下指導棋。」

「噢。」

狗卷棘噢了一聲,似乎已經對人生只有圍棋的乙骨憂太習以為常了。


「那我能點黑鮪魚的上腹嗎?」
難得去銀座的高級壽司亭吃飯,他想吃平時沒有機會品嚐到的高級壽司,例如黑鮪魚的上腹!

「嗯?我帶皮夾了嗎?」
乙骨憂太先是一頓,最後才停下腳步,認真地摸索自己的口袋,手機有在口袋裡面,但是⋯⋯

他今天帶了皮夾出門嗎?





真不敢相信。

乙骨六段,未來的王座,年收破百萬的職業棋士,居然讓一個高中生幫他付晚餐錢!

因為那家店只接受現金交易,他們最終在可以接受信用卡付款的迴轉壽司店湊合地吃了晚餐,狗卷棘都不知道乙骨憂太是不是知道自己丟三落四的,出門忘了帶錢包是稀鬆平常的事,才會給他一張信用卡以備不時之需,乙骨憂太一臉尷尬地笑著讓他多吃點,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千萬別客氣。


「放心吧,乙骨老師,我跟誰客氣都不會跟你客氣。」

狗卷棘毫不客氣地拿了好幾盤金盤子,把上面的壽司料吃完以後,就將剩下的米飯留給乙骨憂太,放在平時,爺爺奶奶們見了肯定讓他別欺負憂太,可是今天爺爺奶奶都不在,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欺負乙骨憂太了,哼。



「這個醋飯好好吃。」

但乙骨憂太本人絲毫沒有被欺負的意思,反倒還品嚐起了醋飯的美味,這副超級逆來順受的樣子,可能是從小就被他欺負慣了吧,唉,欺負起來真沒意思。



「我要是不在你身邊的話,你會不會死翹翹?」

狗卷棘咬著筷子,生活重度殘障的乙骨憂太除了下棋什麼也不會,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肯定是因為他這個飼主照顧得太好了。


「所以你多吃點。」
乙骨憂太半開玩笑地拿了一盤草莓聖代給他,雖然壞心眼的小棘總是以欺負他為樂,但他可不能容許自己以外的人欺負乙骨憂太,只被狗卷棘一個人欺負,跟被所有人欺負,那他選擇容忍狗卷棘偶爾為之的調皮搗蛋與壞心眼。



「那好吧。」
狗卷棘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後,愉快地吃起了乙骨憂太遞來的那杯草莓聖代,乙骨憂太笑著看他吃草莓聖代的同時,突然想起了伏黑惠說過的話。




「你將來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我是說,就像我成為職業棋士一樣,你將來想做什麼?」



「⋯⋯進路調查?」

狗卷棘含著湯匙,一臉困惑地反問乙骨憂太,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



「最近開始進路調查了?」乙骨憂太被他這麼一說,似乎想起這件事了,狗卷棘明年就上高二了,應該很快就會開始進路調查了吧?



「我是說你啊,你在進路調查啊?」


「我只是⋯⋯覺得你很瞭解我的事,可是我卻對你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功課怎麼樣、將來想做什麼事,這些我都回答不出來,我⋯⋯」



「你是我的監護人啊?」
狗卷棘哭笑不得的放下聖代杯,這些煩惱聽起來就像家裡有個青春期孩子的父母似的,狗卷棘覺得自己的事情根本沒什麼好聊的,他就是個隨處可見的男子高中生罷了,跟乙骨憂太這個天才圍棋棋士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


乙骨憂太反駁了狗卷棘不甚在意的話語,狗卷棘總是這樣,對任何事情都能淡然處之,不像他,生性敏感又愛鑽牛角尖,總是能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裡⋯⋯


「我也是啊,雖然我也不太了解職業棋士的事情,但我只要知道憂太一直在下圍棋就行了。」

狗卷棘年紀雖然比他小,但待人處事遠比他內斂成熟多了,一句話就讓乙骨憂太聽懂了他的意思。

是啊,能讓他這個只在意勝負的俗人,從十九路的棋盤中解放出來的,也只有狗卷棘了。


「嗯。」

真不可思議。

狗卷棘的一句話,便安撫了乙骨憂太忐忑難安的心,甚至還忍不住反省自己,為什麼要因為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到沮喪不安呢?


「那你得一直陪在我身邊才行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乙骨憂太不禁輕笑出聲,看向狗卷棘的目光,猶如兌了水般的濃墨,透著無限柔情,狗卷棘看他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不禁鬆了口氣。


太好了。
他才不想跟乙骨憂太說他上課都在摸魚打瞌睡呢。


##


忽悠雙魚男一把手

小棘
不愧是你🤣🤣🤣


留言

@邱愛福 根本專業忽悠雙魚男XD 2023-6-6 12:27
雙魚男被小棘三兩下給忽悠了 2023-6-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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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1 08:4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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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到家後,乙骨憂太立刻把自己關進爺爺的和室,通宵下棋了。

明明自己家就在隔壁,卻還是自覺地跟了狗卷棘回他們家,下累了就直接睡在榻榻米上,醒來後的第一件事還是下棋,他真是從沒見過生活如此樸實無華且枯燥的人了。


多虧了這個撿來的孫子,狗卷棘一家人到現在都還習慣將電視機的音量轉到小聲甚至是靜音,就怕吵到乙骨憂太下棋,影響他發揮就不好了。


狗卷棘坐在暖爐桌裡,用靜音看綜藝節目,雖然只能依照字幕跟畫面效果沈浸式觀看,不過也聊勝於無了。


叮鈴叮鈴!


看到一半,玄關前的家用電話傳來鈴響,狗卷棘心想這個時間只有可能是爺爺奶奶打回來的,便離開暖爐桌,走到玄關接電話了。


「您好,這裡是狗卷家。」
狗卷棘禮貌地接起電話,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奶奶狗卷茂子的聲音,她問狗卷棘吃飯了沒有,今天家裡都還好嗎?


「嗯,今天收到憂太爸爸的包裹,照川太太也拿了梨子給我⋯⋯有,我有跟照川太太說謝謝,還有回禮給她。」


聽見奶奶追問他,有沒有好好跟人家道謝時,狗卷棘乖巧地表示,他怎麼會是這種不懂事的孩子呢?


「爺爺呢?」

「他去泡溫泉了,我起來休息一會,再跟你們聊幾句,憂太呢?」


「憂太在爺爺的房間裡下棋。」


「好好好,你別吵他知道嗎,我跟你爺爺在電視上都看到了,他贏了第一局了,再贏兩局就是王座了呢!」

雖然狗卷茂子不懂圍棋,但在耳濡目染下,也漸漸接觸到了圍棋界的相關知識,還有乙骨憂太正在做多麼了不起的事,以有史以來最年輕之齡打入王座賽決賽的職業棋士,他要是再贏兩局,就是史上最年輕的王座頭銜持有者了。



「好。」

正因如此,狗卷棘才會默許乙骨憂太這個不請自來的孫子,擁有爺爺奶奶的偏愛了吧。


因為他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無法讓爺爺奶奶享受擁有天才孫子的虛榮,但乙骨憂太卻可以,換作其他人,或許早就嫉妒得眼紅了,可他嫉妒不了那樣的憂太⋯⋯


或許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天才有多努力吧。



「是奶奶打來的嗎?」
乙骨憂太聽見狗卷棘講電話的聲音後,破天荒地走出房間,笑著問他是不是茂子奶奶打來的,狗卷棘點了點頭後,便將話筒遞給他。


「奶奶,熱海好玩嗎?」
乙骨憂太穿著居家服,靠在牆上與狗卷茂子講電話,他的個子雖然很高,卻總是習慣性駝背,看起來一副不太自信,內向敏感,不善與人交際的侷促模樣,可當他坐在棋盤前的時候,卻如同一座巍峨挺立的山峰,散發著一股無可撼動的壓迫感與存在感,和他平日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不要緊,家裡有我在,你跟爺爺玩得開心點,嗯,好的,我會全力以赴的⋯⋯」

乙骨憂太耐心地回覆了老人家在電話中的瑣碎至極的叮嚀與問話,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耐煩,好像已經習慣兩位老人家這份事無巨細的關懷了,這個白撿來的孫子不止聽話,重點是還很有錢,奶奶說憂太自從當上職業棋士後,就把自己的存摺跟印鑑交給她保管了,乙骨憂太平日裡只知道下棋,物慾又低得不可思議,存簿裡的錢已經多得都能在東京都內買一套房了。


但她最喜歡乙骨憂太有錢還特大方的這一點,只要是她和老頭子需要用錢的地方,乙骨憂太完全不會客氣的,要多少錢儘管開口,反正他的存摺跟印鑑都在茂子奶奶那裡,前年他們家因為屋齡老舊,裡裡外外都有一些小毛病,請人來看過以後,說是需要一筆錢大翻修,無奈兩個老人家一時之間也掏不出那麼大一筆錢,畢竟小棘還在唸書,將來有得是用錢的時候,兩個老人家原本是想繼續湊合著住的,乙骨憂太聽罷,直接二話不說地拿出一大筆錢幫忙翻修,為了安全起見還趁機汰換了許多舊家電,客廳裡那台五十吋的液晶電視就是那時候買的。



「嗯,我會照顧好小棘的,他很乖,他都會煮飯給我吃,我沒帶錢包也是他幫忙付錢的。」

狗卷棘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乙骨老師,你確定不是我在照顧你而是你在照顧我?


「奶奶要你乖乖聽話,他們下個禮拜就回來了。」

乙骨憂太面不改色地掛上電話後,對狗卷棘說道,狗卷棘已經不想吐槽他了。



「啊對了,我突然想到,棋院今天有打電話來,好像是指導棋的工作,在箱根的溫泉飯店。」

狗卷棘看到電話旁邊的便簽備忘錄才想起這件事,差點忘了跟乙骨憂太提這件事了。


乙骨憂太接過那張便簽後想了一下,便開始翻閱掛在玄關旁的月曆,他們家的人只要收到棋院寄來的對弈通知,就會在月曆上面幫他備註好比賽名稱與比賽日期,下個月13號他剛好要參加比賽,到底要不要答應呢⋯⋯



「是不是可以泡溫泉啊?」
狗卷棘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他聽說食宿都有企業與日本棋院的贊助呢,公費旅遊簡直不要太讚了。



嗯。

看來普通人跟職業棋士想的都是不一樣的。



「你想去嗎?」


「當然想啊,可是我要期中考了。」
狗卷棘遺憾萬分的想著,爺爺奶奶都去熱海泡溫泉了,他卻只能留在東京被乙骨憂太這個生活重度殘障好好“照顧”,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嗚嗚。


「噢,那還是算了吧。」
乙骨憂太說完,就將便簽夾在月曆上面,他明天去棋院的時候得記得婉拒這件事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前一天要參加比賽,比賽後還要趕去箱根太累了,我留下來陪你乖乖準備期中考吧。」


怎麼說呢,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如果真的接下這份工作的話,意難平的狗卷棘肯定會埋怨他很久很久的。



「⋯⋯你還是去下棋吧,太煩了你!」



##


白撿來的孫子(x
上門孫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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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5 10: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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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明天就是乙骨憂太去參加王座挑戰賽第二局的日子。

狗卷棘正在幫他準備行李,平時這都是奶奶狗卷茂子的工作,但奶奶不在,只能由乖孫子狗卷棘代勞了。


「你要哪一件?」
狗卷棘手上拿著兩套吊在衣架上的西裝,左邊是藍色的,右邊是黑色的,畢竟是比賽時要穿的,總得挑一套上相的吧?



「都可以。」
乙骨憂太看了一下狗卷棘手上的兩件西裝後,又將目光移到了眼前的棋盤,這副無所謂的敷衍態度,看得狗卷棘真的很想揍他。


「我數到三──」
耐心有限的狗卷棘才剛說完,很有求生慾的乙骨憂太立刻說黑色的那件好,就黑色的吧。



「下次我問你就直接回答!」

奶兇奶兇的狗卷棘一副耐心用罄的模樣衝著他罵,乙骨憂太連忙向他陪笑道,說下次絕對不敢了。


「隨便吧,我們乙骨老師就算不穿都好看。」狗卷棘酸溜溜地拿著兩件西裝走了出去,留下略為錯愕的乙骨憂太,不是,他不是都選黑色的那件了嗎?

「等一下、小棘──」



狗卷棘臭著臉,幫乙骨憂太塞滿他的20吋行李箱,收的時候還不忘數落他,下次再這樣就讓他自己收拾行李,自己可不慣著他。

「我會買伴手禮回來的,好嗎?」乙骨憂太就像認錯態度良好的大孩子,跪坐在狗卷棘旁邊陪著笑臉,他這個人丟三落四的,收拾東西可沒有狗卷棘這麼周到利索啊。

「哼!」狗卷棘斜睨了他一眼,便站起身來,說他要準備睡覺了。


「你還沒洗澡吧,快點去洗澡,明天我可不叫你起床。」
他看乙骨憂太還是穿一樣的居家服,肯定又窩在家裡下一整天的棋了,沒有棋賽的日子就是這樣,成天只知道下棋,沒人叫他的話連飯都不吃了,早上幫他捏的飯糰完全沒動,放學的時候還好好地擺在餐桌上,行李也要等他幫忙收拾,你說這傢伙氣不氣人?


「好,我把棋子收一收就去了。」


狗卷棘看了一下棋盤,又看了一下乙骨憂太,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乙骨憂太趕出去,收棋子這種小事他來就行了,乙骨憂太還是趕快去洗澡吧,都不想想現在幾點了?



「好好好、我立刻去。」乙骨憂太怕他又要發怒,只能無可奈何地就範了。


泡澡的時候,乙骨憂太心裡一直在想,這孩子跟茂子奶奶真是越來越像了。



乙骨憂太洗好澡以後,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到亮著的起居室,狗卷棘已經把床都鋪好了,兩床被子整齊地擺放在一起,看來他今天不打算讓乙骨憂太通宵下棋了,畢竟明天還要參加重要的比賽啊,沒人盯著又要通宵下一整晚的棋了。


「你為什麼沒有吹頭髮?」

狗卷棘坐在床上,臉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乙骨憂太下意識後退幾步,回了好幾句現在馬上去。


真的跟茂子奶奶一模一樣了。

乙骨憂太一邊吹頭髮,一邊在心裡暗自腹誹道,唉,看來他在小棘眼中只是個啥也做不好的廢物點心,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有個人能把他當成什麼也不會的普通人,而不是難以接近的圍棋天才⋯⋯



「我吹好了。」

吹完頭髮的乙骨憂太主動給狗卷棘檢查,看他吹得好不好,狗卷棘無語地搖了搖頭,還用梳子幫他梳了一下頭髮,過程中還不忘對他耳提面命,別再讓他看到乙骨憂太頭髮翹翹的上電視了。


「我有嗎?」


「有啊,你的後腦勺這裡都會翹起來,你不知道嗎?」

狗卷棘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右後腦勺,每次採訪的時候,或是被側拍的時候,乙骨憂太的右後腦勺頭髮都會翹起來,這也算是他的一種標誌了吧?



「明天爺爺奶奶他們是不是要去幫你應援?」

狗卷夫婦昨天結束了熱海之旅後,順道去了神奈川探親,恰巧決賽第二局是在神奈川的飯店舉辦的,夫妻倆便決定要到現場去幫乙骨憂太加油了。


「對呢,那我可要全力以赴了。」
乙骨憂太盤坐在床上,一臉乖巧地讓狗卷棘幫他梳頭髮。



「加油啊,輸了也沒關係,反正不是五局三勝嗎。」


「只有你會跟我說輸了也沒關係。」

在非勝即負的圍棋世界裡,輸贏勝負才是最重要的,但狗卷棘毫不在意什麼輸贏勝負,他只在意乙骨憂太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還有他的頭髮到底翹不翹⋯⋯


「不然呢?難道這世上只剩下一個頭銜了嗎?拿不到王座還有其他頭銜啊,就像悟先生,不也拿過什麼七冠王嗎?」


「是啊。」


「那不就行了?悟先生那麼厲害也會丟掉頭銜了,你就算拿不到頭銜也沒關係啊,我爺爺奶奶又沒有說你要是拿不到王座不能來我家,不是嗎?」狗卷棘說完,就被乙骨憂太攔腰抱住,剛吹過的頭髮服服貼貼地耷拉在後腦勺上,就像一頭溫馴的大狗,被他抱著不放的狗卷棘猶豫了半晌,才伸出手,在他日漸寬厚的背脊上拍了幾下,想著某人肯定又給自己施加不必要的心裡壓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圍棋的人勝負心都特別的重,雖然乙骨憂太就像一隻平時溫吞和善又沒脾氣的草食動物,可輸了的話就會對自己生悶氣,宛如一頭負傷受挫的野獸,渾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這種時候他下子的力道特別響亮,大老遠就聽得見了,平時的時候就算了,有時到了三更半夜還在下,狗卷棘時常會被他吵醒呢。



「你輸了的話,我就請你吃飯哦,我做壽喜燒給你吃,但你贏了的話就要帶我們去銀座吃高級壽司。」

「到底該贏該輸呢,真是難以抉擇。」

乙骨憂太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悶聲笑了出來,棘說只要他能一直下著圍棋就不用擔心了,他只說對了一半,但只有圍棋的話,他一定會被困在勝負的漩渦中,無法逃脫吧。

還是得有棘在他身邊才行啊。



「嗯,壽喜燒跟壽司我也都很喜歡呢。」狗卷棘一本正經地苦惱語氣,差點把乙骨憂太逗笑了。

「那好吧,就像你說的,是贏是輸都無所謂,那不管吃壽喜燒跟壽司都可以吧?」

乙骨憂太抬起頭來,仰視著眼前的狗卷棘,只見他一臉糾結地蹙起眉頭,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啦,但似乎哪裡不太對?


「也是,那你早點睡吧,行李都幫你收拾好了,手機、充電器跟錢包都放在行李箱前面了,晚上不要再起來下棋了,不然我要跟爺爺告狀,說你比賽前一天又熬夜,讓他好好罵罵你。」

這種時候只要搬出爺爺狗卷征史,乙骨憂太就不敢造次了,他聽話地點了點頭後,也讓狗卷棘早點睡吧,明天不是也要上課嗎?



「真希望爺爺奶奶快點回來。」狗卷棘關掉天花板的吊燈後,躺進被窩裡,困頓地打了一聲呵欠。

「會的。」
乙骨憂太在黑暗中閉上雙眼,心情極好地揚起嘴角,這陣子實在辛苦他的小保姆了。


「我也要去泡溫泉。」
說到這裡,狗卷棘又有些意難平了,留下來被乙骨憂太照顧實在太辛苦了,他也好想去泡溫泉啊。


「等你放暑假的時候,我再帶你去玩吧。」
不讓狗卷棘去,也是考慮到他還要上課,因此爺爺奶奶便毫無罪惡感地將孫子丟包在家裡了,至少兩個留守兒童還能抱團自救嘛。


「是等你沒有比賽的時候吧?」

「是啊。」

「唉,你要是在循環賽多輸幾場,就不用這麼忙了。」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乙骨憂太太強了,除了升段的手合賽,還打入各大頭銜的循環賽,密密麻麻的對弈日程,連他們家的月曆都快寫不下去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乙骨憂太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接不上話,只能乾巴巴地如此回道了。


黑暗中傳來了狗卷棘清脆的笑聲,真不可思議,即使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卻能腦海中清楚地勾勒出他頑皮又壞心眼的笑容呢。


「我明天下課就去超市看看有沒有和牛可以買好了。」


都還沒比賽呢,就已經提前決定好要吃壽喜燒了嗎?



##


寫完後的我:
憂太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
但棘還沒有
怎麼會這樣

(想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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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愛福 沒有去的話無法對小棘交代了 2023-6-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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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愛福 + 3 很期待看到兩小隻去溫泉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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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6 12: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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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神奈川縣,陣屋旅館。


乙骨憂太在賽前的記者會,坐在休息室裡放空,圍棋週刊的新田先生遞給了他一杯熱茶,半開玩笑地訪問他是不是緊張了?


「沒有,我在等爺爺奶奶的電話,他們剛好到神奈川探親,說要來現場幫我加油。」

新田先生也了解他的狀況,知道他平時都寄宿在隔壁的狗卷家,深受他們一家人的照顧呢。


「那我會幫你好好留意的。」


「好的,如果他們打電話來的話就麻煩您了。」

乙骨憂太聞言,直接拿出手機交給新田先生保管,畢竟對弈時不能接手機,他怕錯過爺爺奶奶的電話,只好拜託新田先生代為保管了。


能將手機這麼私人的物品交給別人保管,也就只有一門心思都撲在圍棋上的乙骨六段了,可見他真是個大方坦蕩且毫無秘密的人呢。



「當然沒問題,請老師您專心對弈吧,我可是很看好您呢。」

新田先生接過他的手機後,鄭重地向他行了個禮,這場比賽無論是誰贏了,都是話題性十足,但他私心希望乙骨憂太能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王座頭銜擁有者啊。



「我會全力以赴的。」
乙骨憂太禮貌地回了個禮,旁人的期待,有時候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此刻的乙骨憂太已經能以平常心去對待這份使人倍感壓力的沈重期待了。


或許是因為,無論壽喜燒還是壽司他都很喜歡吧。





上午九點四十分。


在棋院工作人員的催促下,乙骨憂太準時離開休息室,準備到對弈室進行王座戰挑戰賽第二局,雖然時程上是十點準時開始對弈,但賽前會有簡單的訪問與拍照環節,乙骨憂太雖然不太喜歡這樣的例行公事,卻還是不得不習慣這樣的場面啊。


就在他走到對弈室的路上,新田先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乙骨憂太聽見熟悉的手機鈴聲,便停下腳步,問他是誰打來的?



「我看看⋯⋯」
新田先生知道他還掛念著兩位老人家,連忙拿出手機,看看是不是他們打電話來了,但⋯⋯



「是小棘打來的。」


「小棘?」乙骨憂太聽見他這麼說,一臉詫異地接過電話,狗卷棘現在不是在上課嗎?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打來呢?



不知為何,乙骨憂太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敢怠慢,連忙拿回手機按下通話鍵。


「小棘嗎?怎麼了?」

乙骨憂太走向窗邊,看著庭院的枯山水造景,電話的另一頭,是他從未聽過的慌亂語氣,六神無主的狗卷棘哭著對他說,他剛剛上課上到一半,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是神奈川縣警打來的電話,他們說爺爺奶奶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急救,可是神奈川太遠了,他⋯⋯


「我現在該怎麼辦?我、我現在趕去神奈川來得及嗎?爺爺、奶奶⋯⋯怎麼辦?爺爺奶奶會死掉嗎?我要怎麼辦?」

六神無主的狗卷棘,在電話裡哭得泣不成聲,年幼的他完全拿不定主意,只能打給乙骨憂太,祈禱他還沒開始對弈,來得及接他這通電話了。



「你在哪裡?在學校嗎?老師有沒有在你旁邊?沒事的,不要哭,你先把電話給老師好不好?」
乙骨憂太聽見這個消息,心也涼了半截,在感到自責內疚的同時,又心疼遠在東京的狗卷棘該有多慌,才會在第一時間打給他啊。


「嗯、好⋯⋯」狗卷棘把手機遞給班導師後,哭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還是隔壁座位的女老師看不下去,先將他帶到一旁的空位上,過程中不停地溫言安撫他,不會有事的,但狗卷棘完全聽不進去,一直聽著班導師與乙骨憂太的對話內容,最先接到消息的是班導師日下部篤也,他在電話裡詳細地和乙骨憂太說清楚來龍去脈,據說他們夫妻倆在搭車前往比賽會場的途中,遭遇了嚴重的連環車禍,情況危急,警察們也是透過兩位老人家的證件確認了身分,輾轉聯絡到學校,告知他們唯一的孫子狗卷棘這個噩耗。


但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面對這樣的噩耗,到底能做什麼呢?



「我知道了,我會先過去了解情況的⋯⋯您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小棘在東京沒有其他的親戚了,他現在這樣,我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搭車趕來神奈川⋯⋯真的嗎?好的,好的,非常感謝您,那再麻煩您了,您和小棘到的時候再聯繫我。」

乙骨憂太一邊說著電話,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出旅館,在眾目睽睽之下,招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在一旁聽了部分隻字片語的新田先生面對大家的追問,只能乾巴巴地幫他解釋,因為臨時出了一些緊急狀況,導致乙骨六段無法準時參加對弈了。



「到底是什麼事!能比王座戰還重要嗎!」

樂巖寺九段怒氣沖沖地捶了幾下手杖,現在的年輕人實在太不像話了,有什麼事能比對弈還重要?竟然在對弈開始前離開比賽會場,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不告而別,用完思考時間就會自動視為不戰而敗,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當然是人命關天的事。」

面對盛怒的樂巖寺九段,新田先生只能壯起膽子,幫他說了一句公道話,乙骨六段自從成為職業棋士後,就不曾無故缺席任何一場對弈,他當然知道頭銜挑戰賽的重要性,但⋯⋯


頭銜沒有了,他還那麼年輕,有得是可以重新再來的機會,但親如家人的狗卷夫婦命在旦夕,換作是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的話,或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了。

在趕往醫院的路途中,排山倒海的罪惡感朝他撲面而來,如果不是因為他,兩位老人家肯定不會發生意外的。

乙骨憂太心急如焚地看向車窗外,手心都被冷汗沁濕了,雖然他也非常擔心狗卷征史與狗卷茂子的安危,但為了年幼的小棘,他得振作起來才行啊。


雖然他不清楚詳細的情況,但他知道,狗卷棘只剩爺爺奶奶這兩個親人了,要是他們有什麼不測,小棘以後該怎麼辦?



想到這,他又焦急地拿出手機,找到狗卷棘的電話號碼,可躊躇再三,還是放棄按下通話鍵了。

事到如今,再多的安慰都無濟於事,他都無法自欺欺人了,更何況是小棘呢?

乙骨憂太握緊了拳頭,修剪平整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裡,印出好幾個滲血的月牙印,罪惡感在此時成為了一種償罪般的使命感,如果他們僥倖大難不死,平安無事的話,乙骨憂太這輩子一定會虔誠地燒香拜佛,誠心感謝上天,可要是老天爺執意如此的話,那⋯⋯


往後他就是小棘唯一的親人了。



##

嗚嗚嗚嗚嗚
小棘不要哭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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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8 09: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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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一臉焦灼地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心裡度日如年,期間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但都不是狗卷棘的電話,全是認識的棋士、記者與棋院工作人員打來的,但乙骨憂太完全沒有心情接電話,他的心彷彿被撕成了兩半,一半惦記著狗卷夫婦的安危,另一半則記掛著遠在東京的狗卷棘。


狗卷棘的班導師日下部篤也在電話中承諾過他,會陪狗卷棘到神奈川的醫院與他碰面,這樣很好,有個成年人陪在小棘的身邊,他也比較放心......



「憂太!」
倉皇的腳步聲,不合時宜地迴盪在醫院的走廊,乙骨憂太聽見熟悉的呼喚聲,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看見朝他狂奔而來的狗卷棘,乙骨憂太下意識敞開雙臂,將淚流滿面的少年抱了滿懷。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他們沒有來找我的話就好了。」
滿懷愧疚的乙骨憂太抱緊了懷中的少年,壓抑許久的淚水終於潰堤了,兩個半大的孩子宛如互相舔舐傷口的幼獸,好像一路以來的故作堅強都是假象,惟有在彼此面前,才能毫無防備的卸下偽裝。



「我不怪你,你不也放棄了那麼重要的比賽......」

要是因為這場比賽,讓他錯失了頭銜怎麼辦?


「不,你做得很好,謝謝你在第一時間打給我,我才來得及趕到這裡。」

沒有了想與他分享榮耀的人在,這些無謂的虛名又有什麼緊要的?


狗卷棘聽見他亟欲壓抑些什麼的哀傷嗓音,又忍不住流下眼淚,抱著他嚎啕大哭,還語無倫次地說著,爺爺跟奶奶要是有什麼萬一,往後他一個人該怎麼辦才好?



「不是一個人,還有我,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了,好不好?」

明明平時就是個溫和軟弱的人,卻在這種時候,義無反顧地為他承擔了所有,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或許他心中想像了無數次的最壞結果隨時都有可能成真,狗卷棘卻再也不會無所適從了。

因為他相信乙骨憂太不會說謊的。




「那孩子剛開始有點慌,但看起來還算鎮定,他只說要先聯絡您,聽到您的聲音以後就繃不住了,我還第一次看見他哭。」

陪狗卷棘從東京遠道而來的,是他的班導師日下部篤也,日下部老師知道他是職業圍棋棋士,雖然也很奇怪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但在搭車的途中,心情稍加平復的狗卷棘才緩緩地說道,他們是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馬,從小就一起長大,乙骨憂太的父親長年待在國外工作,年幼的乙骨憂太為了學習圍棋才留在日本,平時幾乎都待在他們家,跟白撿的孫子差不多了。


「非常謝謝您,要是沒有您在,真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乙骨憂太鄭重地向他鞠躬道謝,事態緊急,狗卷棘在東京也沒有其他親朋好友了,日下部老師出於道義的責任,願意陪自己的學生千里迢迢趕來神奈川,他會將這份恩情銘記在心的。


哭得差不多的狗卷棘去了一趟廁所,只留兩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說話,日下部老師只知道狗卷棘是隔代教養,但詳情他也不太清楚,他目前最擔心的是身為監護人的爺爺奶奶若是有什麼萬一,那尚未成年的狗卷棘該怎麼辦?



「可惜了,他的成績很好,如果能一直保持的話,應該能上不錯的學校。」

聊著聊著,日下部篤也又忍不住多聊了幾句狗卷棘在學校的情況,雖然他和那孩子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他在班上人緣挺好的,運動神經也不錯,成績也一直保持在中上,就是有時候太懶了,日下部每次看見他,都剛好抓到他在摸魚,上課摸魚,下課摸魚,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也在摸魚,但他念書與做事的效率又很好,簡直是節能省電第一人,日下部篤也每次都在想,他要是能把摸魚的心思多放在念書上就好了......

聽見日下部老師的吐槽,乙骨憂太都替爺爺奶奶感到不好意思了,連忙代替兩位老人家向老師賠不是。



「您今年幾歲?」
見他處事老成的樣子,日下部突然有點好奇,乙骨憂太今年不知道幾歲了。


「十八歲了。」


「下圍棋的孩子好像都特別早熟,我還以為您已經成年了。」

日下部老師面帶驚訝地打量了一下身材與氣質都和成年人十分相近的乙骨憂太,他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發現對方在待人接觸都很成熟,日下部篤也一度以為對方是閱歷豐富的成年人,可臉龐看起來又過分年輕,原來他跟狗卷同學只差了兩歲嗎?



「是,我很早就開始下圍棋了,最開始是棘的爺爺教我下棋,小學六年級時僥倖通過了職業棋士考試,初中畢業後我就專心開始下棋了。」


「是這樣。」


他們學校也是東京都內有名的升學名校,日下部篤也執教多年,還未遇過像乙骨憂太這樣的學生,但不難想像,他早早地放棄學業,全心投入在圍棋之中,想必很早就有了以圍棋為一生志業的覺悟了吧。


「抱歉打擾您的時間了,非常謝謝您不遠千里的陪小棘來這一趟,改天我一定會到學校去好好答謝您的。」


「別這麼說,這是我該做的。」

日下部篤也謙虛地擺擺手,他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之事罷了。



「這陣子我們會先待在神奈川,學校的部份可能需要先請假幾天,若有什麼進一步的消息再聯繫您,方便和您交換聯繫方式嗎?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慚愧的是我沒有帶手機在身上的習慣,怕您很難聯繫到我......沒有對弈的日子我通常都待在小棘的家裡練棋,打他們家的電話就可以了,如果沒有人接,就是我去參加比賽了,您打到日本棋院也可以,棋院的人可以聯繫到我,如果沒辦法立刻回電,可能就是在對弈途中,我會儘快回電給您的。」

這孩子年紀雖小,但做事很穩重,很快便臨危不亂地將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連學校請假還有緊急聯繫人的事都想好了,難怪狗卷棘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人在神奈川比賽的他。


理論上學生的監護人必須要年滿二十歲,但很早就步入社會的乙骨憂太,早已有了大人的模樣,如果狗卷同學的祖父母真的,那......


「沒問題,學校的事情不用擔心,希望他們可以化險為夷,早日脫離險境。」
日下部篤也揮去了腦中的胡思亂想,眼下最重要的,是那兩位老人家的安危,其他的日後再說吧。


「是,承您吉言了,我送您。」

「不用不用,請留步吧,我自己下樓就行了。」


「日下部老師,您要走了嗎?」

剛好從廁所回來的狗卷棘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看見和乙骨憂太互相道別的班導師日下部篤也,露出了乖巧又難為情的表情,可能是現在冷靜下來後,開始難為情了吧。


「這兩天就先請假吧,學校的事不用擔心,希望你爺爺奶奶平安無事。」

「好的,謝謝老師。」

狗卷棘低下頭,有些難為情地向平日裡嚴肅又不苟言笑的班導師輕聲道謝。


「謝謝您,聽到您這麼說就放心了。」
乙骨憂太搭著他的肩膀,與狗卷棘一起向日下部老師行了個禮,看著兩個半大的孩子互相扶持的樣子,日下部篤也心裡突然有些感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主動釋出善意,有什麼需要他協助的儘管開口,他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餓了嗎?你吃飯了沒?」

目送日下部老師離去後,乙骨憂太低頭問著雙眼紅腫的狗卷棘,他頂多掉幾滴眼淚而已,這孩子卻哭得像紅兔子一樣,看起來真是太可憐了。



「我不想吃。」

狗卷棘握著他的手,宛如一尊失魂落魄的人形娃娃,乙骨憂太長嘆一口氣,勸他好歹吃點東西,他也還沒有吃飯,一起去樓下超商買點東西吃吧。




「你的比賽怎麼辦?」


「就像你說的,我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下棋,輸掉一兩場比賽沒什麼要緊的。」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打給你,還害你錯過比賽......」

說著說著,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下來,乙骨憂太看得於心不忍,一直溫言安慰他做得很好,這種時候聯繫他才是對的。


「這代表你很信任我啊,你只是聽到我的聲音太安心了,日下部老師說你原本沒有哭,是聽到我的聲音才掉眼淚的。」



「他怎麼連這個都跟你說?」
狗卷棘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抹了眼淚,覺得自己以後都要在老師還有乙骨憂太面前抬不起頭了。


「我們約好了,不要再一直對彼此說對不起,我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無論今後會變得怎麼樣,我希望小棘還是可以像現在這樣,總是在第一時間想到我,那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值得了,我放棄的只是一場可以再重頭來過的對弈,可現在卻是你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候,我必須陪在你身邊才行。」

不知道什麼時候,熟悉的青梅竹馬突然蛻變為大人模樣,更在風雨人生中替他遮風避雨,為他撐起一片天。





「謝謝你,憂太。」


既然不能說對不起,那就說謝謝吧。



他這輩子都會將乙骨憂太對他的好銘記在心的。



##


嗚嗚
兩小無猜患難見真情qq


留言

@明日的彼岸 真的 連小棘都要喜歡了 2023-6-22 09:46
@gypsy207 確實(點頭 2023-6-12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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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的彼岸 + 1 嗚嗚憂太好會好喜歡😭😭
gypsy207 + 1 應該可以以身相許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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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13 08: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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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狗卷棘輾轉醒了過來,身上還披著乙骨憂太的西裝外套,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狗卷棘渾渾噩噩地坐直了身子,紅腫的雙眼哭得都快睜不開了,爺爺狗卷征史經過了數個小時的搶救後,到底還是撒手人寰了,醫生委婉地告訴了兩人,他們已經盡力了,與其讓老人家繼續受苦,不如讓他好走,雖然他知道這是醫者仁心的善意,但悲痛萬分的狗卷棘,卻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了,彷彿是自己親手殺了爺爺一樣,最後還是乙骨憂太握著他的手,陪他一起寫的。


就彷彿是在與他分擔這份罪孽一樣。


情緒低落的狗卷棘與乙骨憂太並肩坐在開刀房外的長椅上,依偎在彼此身旁,靜靜地沈浸在喪親的莫大悲痛之中,兩人極有默契地沈默著,誰也不提離開的事情,他們只想待在這裡,等待狗卷茂子的手術結果,雖然她在車禍的當下,受到丈夫狗卷征史的保護,但還是受到了嚴重的臟器挫傷與頭部外傷,情況十分的不樂觀,身心俱疲的狗卷棘等著等著,不知不覺靠在乙骨憂太的肩膀上睡著了,入夜後的開刀房等待室,清冷又幽暗,懸掛在開刀房門口的電子螢幕上,顯示了目前奶奶的手術仍在進行中,看來今晚只剩下狗卷茂子的手術還未結束了。

憂太去了哪裡呢?

狗卷棘心慌意亂地離開原地,在空蕩蕩的醫院裡四處尋找乙骨憂太的身影,最後在走廊盡頭看見了乙骨憂太正在與幾個面熟的人低聲說話。



「小棘。」

乙骨憂太眼角餘光看到了站在角落的狗卷棘,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這裡,並向他介紹這位是圍棋週刊的新田先生、王座戰的負責人樂巖寺九段,以及現任王座禪院禪院直毘人九段。

不到一天,新聞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因故缺席王座戰決賽第二局的乙骨六段,在對弈時間結束後被自動宣告為不戰而敗,受到了廣大棋迷的議論,以及記者們的窮追不捨,日本棋院與比賽會場都快被記者們踏破了門檻,但乙骨六段本人始終未出面說明棄賽的原因,最後日本棋院終於在傍晚聯繫到了乙骨六段本人,了解到他棄賽的原因後,棋賽負責人樂巖寺九段與禪院王座雖然能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但棋士間的對弈亦是非常重要的約定,無論乙骨憂太出於什麼原因放棄對弈,決賽第二局的結果已成定局,若乙骨憂太還是無法如期參加之後的比賽,便無法贏得王座的頭銜,只能從下一次的本賽中從頭再來了。



「你們好。」

狗卷棘聞言,緊張得向他們行了個禮,還不停地向他們道歉,是他害憂太不能參加比賽......



「聽說你的爺爺是教會乙骨六段下棋的人。」
樂巖寺九段是位看起來不怒自威的老爺爺,或許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面色和善的人吧,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些,別嚇到小朋友了。


「是。」

「征史爺爺和茂子奶奶對我很好,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還是待我視如己出,如果爺爺沒有教我下圍棋的話,或許我就不會成為職業棋士了。」
在一旁搭腔的乙骨憂太搭著狗卷棘的肩膀,試圖用肢體語言傳達支持與鼓勵,就好像是在對他說,不要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乙骨六段一定是沒有可以冷靜下棋的把握,才會放棄比賽趕來到這裡的,所以這不是你的錯。」

禪院王座大概是看出了狗卷棘的愧疚不安,沉默卻有力地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孩子,聽得狗卷棘忍不住眼圈發紅,他理智的知道,爺爺奶奶一定很希望憂太可以順利贏得比賽,但⋯⋯


「孩子,你做了很艱難的決定。」
樂巖寺九段枯槁的手,拍了拍他削瘦單薄的肩膀,詳細的情況他們剛剛都聽乙骨憂太說了,夫婦倆的傷勢嚴重,丈夫狗卷征史在幾個小時前已經宣告死亡,只剩妻子狗卷茂子還在進行手術,但醫生也說即使手術順利,也不曉得病患能不能熬過這一關,一切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真的沒有做錯嗎?或許爺爺還有機會得救的,是不是我殺了我的爺爺⋯⋯」

這個疑問一直縈繞他的心頭,折磨著不得不一夜長大的狗卷棘,昨天的自己還是爺爺奶奶最疼愛的乖孫子,今天卻成了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小棘⋯⋯」
乙骨憂太心疼無比的握住他的手,沒有人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不希望讓爺爺繼續受苦的心意,又有什麼錯呢?


「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你都沒有錯,也不要為此感到自責,知道嗎?」

聽見樂巖寺九段通情達理的寬慰,乙骨憂太突然對這個嚴肅古板的老先生有些刮目相看了,性格孤僻、思想古板的樂巖寺九段,在年輕的棋士心裡,並不是什麼親近好相處的人,可今天,他卻能對萍水相逢的狗卷棘說出這句話,已令乙骨憂太大感意外,想不到他還生硬地抱了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狗卷棘,害狗卷棘又忍不住掉眼淚了。



「原來樂巖寺老師是這麼好的人嗎?」

新田先生站在乙骨憂太身旁,小聲附耳道,別說新田先生了,就連乙骨憂太都對樂巖寺老師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雖然小棘今天一直在哭,但是只要他能原諒自己的決定,不再為此感到罪惡的話就好了。



「你們之後該怎麼辦?」


「不曉得,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在小棘身邊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或許爺爺奶奶到現在都還平安無事,但世上沒有這麼多如果,就算爺爺奶奶不在了,他也絕不會讓小棘一個人孤苦無依的。


「你自己也還沒成年呢,怎麼這麼像他爸爸?」


「因為我比他大啊,照顧他不是應該的嗎?」



「怎麼辦啊你,等他將來結婚的時候你會不會哭得稀裡嘩啦的?」


雖然他從以前就隱約這麼覺得了,可經過今天的這場意外後,乙骨憂太的護犢情節似乎更嚴重了,雖然他跟狗卷棘見面的次數不多,基本上都是通電話居多,但他知道狗卷棘一家人在乙骨憂太的心裡佔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從小就跟他一起長大的狗卷棘,別看乙骨憂太平時一副生活重度殘障無法自理的脫線模樣,但他覺得,那都是乙骨憂太向狗卷棘一家人撒嬌的一種方式。


因為他喜歡被那一家人照顧的感覺吧。



「他才十六歲,結什麼婚?」
乙骨憂太蹙起眉頭,他自己都沒想過結婚這種事了,何況是年紀比他還小的狗卷棘呢?


新田先生一臉尷尬地想,我剛剛說的明明是將來⋯⋯

算了,當我沒說。


##


過度保護的準監護人即將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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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14 09:4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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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茂子在加護病房住了兩天,手術後病況依然不見好轉,在病情說明的時候,主刀醫生都還沒有開口,狗卷棘就像是早有心理準備一般,只說了一句,奶奶肯定不希望一個人被留下來的。

身為他們唯一的至親,無論狗卷棘做出了什麼樣的艱難決定,一定不會有人責怪他的。


在醫院辦妥了一切手續後,考慮到神奈川與東京相隔甚遠,乙骨憂太與狗卷棘只能先將兩位老人家就地火化,再將骨灰帶回家中供奉,畢竟請葬儀社代辦葬禮的費用太過昂貴,狗卷棘堅決地婉拒了乙骨憂太的提議,決定不舉行葬禮與家祭,暫時將爺爺奶奶的骨灰供奉在家裡的佛龕就好,兩個老人家生性節儉,絕對不希望兩個孩子為他們的後事舖張浪費的。



「總覺得他們好像隨時都會回來似的。」

乙骨憂太和狗卷棘將兩人的骨灰罈供奉在夫妻倆的房間,裡面的東西仍維持原樣,就好像他們只是出了一趟遠門,很快就會回來的,一向愛乾淨的奶奶,將裡面整理得井然有序,陪嫁的梳妝台、使用多年的和簞笥⋯⋯唯一不同的是,裡頭多了一座嶄新的佛龕。


「他們已經回家了。」

乙骨憂太坐在他的身邊,溫言安慰了心情低落的狗卷棘,將眼淚哭乾後的小棘似乎一夜長大了,從神奈川回來後雖然很少流眼淚了,臉上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鬱色,再也沒有從前的無憂無慮與天真快樂了。



「我以後可以繼續住在這裡嗎?」
他還未成年,身邊又沒有監護人,要是有人不讓他繼續住在這裡的話,他以後該怎麼辦才好?


「這是你家,為什麼不可以?」

聽見狗卷棘這麼說,乙骨憂太的心彷彿都被揉皺了,可憐的小棘,不僅要在少不更事的年紀就要面對喪親的悲痛,還得擔心自己能不能繼續住在熟悉的家裡,命運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呢?



「別擔心,以後我們住在一起,彼此照應,總會有辦法的。」
他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雖然他家就在隔壁,但茂子奶奶還是準備了一間房間給他,他已經跟搬進這個家沒什麼兩樣了,即使爺爺奶奶不在了,小棘應該也不會這麼狠心將他趕出去的。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從前有爺爺奶奶在,縱使家裡多了一個乙骨憂太,那也只是多了一雙碗筷的事,但乙骨憂太自己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想照顧比他年少的狗卷棘,可不只是多一雙碗筷就好的事了,舉目無親的他,連自己都養不活了,怎麼能給憂太添麻煩呢?



「你要是拒絕我的好意,才是給我添麻煩,你除了爺爺奶奶就沒有其他親人了,我怎麼能對你置之不理呢?」

狗卷棘的顧忌與擔憂,在他的意料之內,小棘這個乖孩子被爺爺奶奶教得太好,很怕給別人添麻煩,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乙骨憂太也不例外。


「那不一樣......」


「一樣的,你記不記得我剛搬到東京的時候,誰也不認識,我那時候很想我媽媽,根本不想搬到東京生活,但只有你主動跟我說話,還成為我的好朋友,我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帶我回家,我那時候好幸福啊,不僅每天都能吃到奶奶做的美味料理,爺爺還教我下圍棋,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高興,但我也覺得自己霸佔了爺爺奶奶對你的愛......是你告訴我,只要他們高興的話,你也會很高興的。」


父母早年離異的他,從小就養成了謹小慎微的個性,他也有過和狗卷棘一樣的擔憂與煩惱,是這一家人讓他感受到被愛的溫暖與自信,更找到了一生的追求與畢生所愛。

現在輪到他將那份愛還給小棘了。



「我之前答應過茂子奶奶,要好好照顧你的,相反的,她要你好好聽我的話,不是嗎?你不要害我變成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哦,要不然我會無法抬頭挺胸的去見他們的。」


經過了這一番說之以情,曉之以理,狗卷棘終於接受了乙骨憂太的好意,他只說了一句好吧,因為憂太也很可憐。



「我怎麼就可憐了?」


「因為我飯做得沒有奶奶好吃,又不能陪你下圍棋,還總是欺負你。」

看來某人對自己平時的惡行惡狀還是心裡有數啊。



「一點也不會,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乙骨憂太握著他的手,寬闊的背脊、厚實的手掌以及低沈的嗓音,日漸有了成年男人的模樣,狗卷棘自己都還沒長大成人,乙骨憂太卻已經早他一步成為了大人。

成了值得依靠的大人啊。


「……下一次比賽就穿爺爺留下來的和服吧。」

狗卷棘恍惚了幾秒,最後鬆開他的手,逕直來到和簞笥前,在最下層的衣櫃翻翻找找,奶奶都會將暫時穿不到的和服整齊地收納在櫃子裡,仔細找的話一定找得到的。


「爺爺說你可是將來的王座呢,不可以穿得太寒磣,就穿他最喜歡的那件和服吧。」

那孩子翻箱倒櫃地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他說的那件和服,花紋與樣式雖然有點舊,但保存得相當好,這麼具有紀念意義的物件,即使現在穿上也不會過時的。
這個溫柔的傻孩子,從不認為是乙骨憂太害死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如果小棘說過自己的半句不是的話,乙骨憂太或許還不會這麼難過吧,事到如今,為什麼能這麼懂事、這麼溫柔,這麼的善解人意呢?


「好。」

乙骨憂太壓抑且隱忍地看著他這個堅強的孩子,輕輕地說了一聲好,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怕自己會代替小棘掉下眼淚。


「你不用擔心我,盡全力去參加比賽吧,不管是贏是輸都沒關係,只要憂太可以繼續下棋的話就好了,我會代替爺爺奶奶全力支持你的。」

狗卷棘的雙眼,彷彿下過雨的天空,有著被淚水沖刷過的清亮,看他這麼堅強的樣子,乙骨憂太很難說清楚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可以藉此讓狗卷棘振作起來的話,倒不是什麼壞事,但他認為小棘應該要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將自己活成爺爺奶奶所期望的樣子,可是看著他堅定的表情,他又將那些未盡的話語嚥了回去,並在他期盼的目光下,穿上狗卷征史留下的和服。



「好像剛剛好,原來爺爺沒有騙我,他說他年輕的時候,就跟你一樣又高又帥,才能娶到我奶奶,我每次都說他又在騙我,我才不信⋯⋯」

狗卷棘看著乙骨憂太穿上爺爺的和服,心中一片酸澀,原本是如此詼諧的美好回憶,應該要笑著懷念才對,可笑著笑著,又讓狗卷棘忍不住掉眼淚了。


「以後我參加頭銜賽的時候都穿這件和服。」
乙骨憂太看見他哭,眼眶泛紅地抱住了他,寬大的和服套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已逝的狗卷征史,正在用這種方式,將兩個同樣可憐的孩子抱在懷裡,給予無聲的安慰。



下圍棋原本是他一個人的事。


可當背負了那些非贏不可的信念後,輸贏就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


寫著寫著
害我差點要跟著掉眼淚了

我突然想到
玫瑰憂太與圍棋憂太都是最關心小棘的人生該怎麼過下去的人呢

這個念頭都源自於他們對小棘的愛qq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6-15 14: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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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15 09: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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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挑戰賽第三局,即將在京都舉行。


狗卷棘提前幫他收拾好了行李送他出門,乙骨憂太一直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京都,但狗卷棘還是搖了搖頭,說他得去學校上課才行。


「我一個人在家沒問題的,我可以去找照川太太。」

「好,有什麼事就打給我。」


「能有什麼事?我都是高中生了,哥。」

狗卷棘啼笑皆非的搖搖頭,覺得乙骨憂太真是關心過度,可現在也只剩乙骨憂太會這麼要緊他了。



「你還是先擔心明天的比賽吧,你已經輸了一局,再輸的話就沒有退路了。」


「輸了的話明年可以重頭再來啊,好處是明年就不需要參加預賽,可以直接參加挑戰賽。」

乙骨憂太現在已經可以豁達地看待輸贏了,和小棘現在的處境相比,他的比賽根本微不足道,即使輸了他也不會失去什麼,頂多是重頭再來罷了。



「我幫你做了飯糰,你可以在新幹線上面吃,對弈的時候不要忘了吃飯,知道嗎?」聽見乙骨憂太心境上的成長,狗卷棘欣慰地鬆了口氣,並遞給他用一個便當包巾包好的便當盒。


「好。」
乙骨憂太接下了狗卷棘的便當後,還不忘對他耳提面命,說下課了就快點回家不要亂跑,他會一定會全力以赴地下棋的。



「飯糰一定要吃喔。」
狗卷棘穿著奶奶留下的割烹服,在玄關口目送他出門時,又加重強調了這一點,乙骨憂太頓了幾秒後終於品了過來,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麼特殊口味的飯糰?


「你自己吃就知道了。」
那孩子突然神秘兮兮了起來,搞得乙骨憂太的好奇心都被激起了,剛搭上新幹線上的時候就忍不住打開了狗卷棘做的飯糰便當,剛打開便當包巾,狗卷棘寫的字條就露了出來,上面寫了一句“小棘特製驚喜飯糰”。


似乎有種很不妙的預感啊。

打開便當盒後,裡面整齊地擺著六顆一口大小的飯糰,看起來應該六種飯糰口味都不一樣吧,乙骨憂太試著將右下那顆飯糰放入口中,嗯,是蜜汁柴魚,很常見的飯糰口味,哪裡驚喜了?


乙骨憂太吃完後心裡想著,小棘的驚喜都跟別人不太一樣,應該還有其他隱藏口味吧?


例如巧克力、酪梨與納豆口味的飯糰。

乙骨憂太吃的時候,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但想到是小棘親手做的,還是努力將飯糰吃完了,剩下兩個口味,但既然都有蜜汁柴魚口味了,說不定還是會有正常的口味吧?



嗯,味噌飯糰有點鹹呢。

乙骨憂太吃了一口,做出了不予置評的感想,小棘特製的飯糰口味雖然很微妙,但還不至於到驚喜的程度吧?

想到這,他漫不經心地拿起最後一顆飯糰咬了一口,差點被從鼻腔直衝腦門的嗆辣感燻得眼淚直流,一直找水喝,要不是坐在隔壁的那位老先生給了他一瓶沒開過的綠茶,說是他剛剛上車前在車站買的,乙骨憂太估計要被山葵飯糰嗆死了。


「謝謝您,我去買一瓶還給您吧。」

「不用不用,我不渴,是我女兒買給我的,讓我在車上有得喝。」


「沒事,前面的車廂有販賣機,我去買。」


乙骨憂太灌了半瓶飲料後,才有辦法開口說話,那位老先生看他這樣,突然很好奇,他剛剛吃了什麼,本來不是吃得好好的嗎?


「是我弟弟做的驚喜飯糰,讓我在車上好好享用。」


「驚喜飯糰?」


「對,他做了很多種口味,有巧克力、酪梨、納豆、味噌跟山葵。」


「哦,原來如此,他平時在家裡肯定很淘氣吧?」

老先生笑吟吟地與他聊起天來,這些飯糰口味聽起來跟小孩子惡作劇似的,平時肯定就很淘氣吧?


「是,從小就是這樣了。」

乙骨憂太紅著鼻子,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說淘氣好像有點太保留了,應該是壞心眼吧?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現在只有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我今天要去京都工作,他一大早就準備好飯糰給我,讓我在車上好好享用。」


「你們一定很不容易吧,看來他一定是不希望你擔心他,才會想辦法逗你開心的,我內人也是很早就過世了,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初中生,但非常懂事,幫忙承擔了家裡的所有工作,幫了我很多忙,有一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出了我在工作上遇到了很多不開心的事,她就在便當裡面花了很多心思逗我開心,能有這樣的女兒,我實在非常的幸福⋯⋯」


這位萍水相逢的老先生,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但唯一不變的,被留下來的人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共同度過每一天。


「我也覺得非常的幸福。」
乙骨憂太看著膝上的空便當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小棘的溫柔,帶著他特有的淘氣與壞心眼,他最喜歡這樣的小棘了。



能被這樣的小棘支持著,乙骨憂太心裡既愧疚,又感到莫大的幸福,如果能讓小棘有了活下去的動力,那他願意背負小棘的人生一起走下去。


棋局上的勝負,已經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快訊:第三回王座決賽挑戰賽由乙骨六段勝出,禪院王座陷入絕境。”


狗卷棘看見手機上的即時新聞,對弈中的乙骨憂太,依約穿上了爺爺狗卷征史的和服,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只要能看見憂太繼續下棋,就會感到安心這句話了。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他能一如既往的下棋,就不用擔心了。



「狗卷君。」

班導師日下部篤史看見他在走廊上發呆,心念一轉,走到他的身旁,一臉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狗卷棘知道老師想說什麼,但也沒有主動打破沈默,直到日下部老師受不了了,自己打破沈默,主動關心他,現在還好嗎?



「很好,謝謝老師的關心。」


狗卷棘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看不出任何表情,完全讓人聯想不到前幾日那個悲傷不已的孩子,會是眼前這個清冷的少年。


「以後你的監護人⋯⋯」


「我會和憂太生活在一起,不能由他擔任我的監護人嗎?」


「是那位職業棋士嗎?」日下部篤也直覺地聯想到那天見過的男子,明明與狗卷棘差了兩歲,卻已經像個充滿歷練的成年人了。


「嗯。」



「但是他還沒滿二十歲,況且他的工作應該很忙碌吧?」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如果沒有什麼需要他特別煩心的事,應該也不會麻煩他吧。」


狗卷棘覺得自己很乖,不是什麼會給家長添麻煩的問題學生,爺爺奶奶以前也很少接到老師的電話啊,不是嗎?




「我知道,但凡事總有個萬一,如果有個比較年長的監護人,學校這邊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憂太看起來很年長。」


「......不是長相的問題,是年紀的問題,狗卷同學。」
日下部篤也沉默了幾秒,才忍不住吐槽狗卷棘,這孩子雖然挺聰明的,但有時候卻天然得讓人捉急啊。



「噢。」


那怎麼辦?

我讓他長得像十八歲一點?



##


用各自的方式支持彼此的兩個小情侶太甜了

重點錯誤的小棘有夠可愛XDDD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6-15 09: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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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19 08: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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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狗卷棘到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與食材,走回家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他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信箱,看看裡面有沒有棋院寄來的對弈通知。


「你回家啦。」
在門口整理花圃的照川太太看見放學回來的狗卷棘後,親切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憂太今天不在家吧?」

「對,他去比賽了。」


「那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呢。」


「嗯。」


「唉呀,那要不要來我們家吃飯?你回家把東西放好再過來。」

住在隔壁的照川夫婦,是他們的多年鄰居了,照川太太與奶奶狗卷茂子亦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她對境遇可憐的狗卷棘十分憐憫,在籌辦兩位老人家的後事時,好心的照川夫婦也給了不少的幫忙與建議,還時不時就送很多吃食來,或者乾脆招呼狗卷棘上他們家一起吃飯。



「我今天買了很多食材,我們可以一起做馬鈴薯燉肉。」
狗卷棘也不好意思一直當伸手牌,反正照川夫婦相依為命,

「唉呀,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們多做一點吧,你可以帶回家,等憂太回來的時候再一起吃。」
馬鈴薯燉肉這種料理,放在冰箱冷藏幾天也不會壞,到時再做一份蔬菜沙拉,就能兼顧營養均衡了。

「好像也行。」

憂太很喜歡吃馬鈴薯燉肉,尤其是奶奶做的,他可以悶不吭聲地吃兩碗飯。



「那我先回去了,我等等就過來。」

狗卷棘禮貌地向照川太太行了個禮後,提著超市的戰利品走進自家大門,他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就是一種家裡好像有人在的感覺,但乙骨憂太都去京都了,爺爺奶奶又不在了,會是誰在家?難道是他們把骨灰供奉在家裡的關係嗎?



不不不,現實點吧狗卷棘,這種時候只有可能是小偷了!


少根筋的狗卷棘趕緊放下手上那兩大袋超市購物袋,小心翼翼地從玄關角落的傘架抽出一把雨傘,躡手躡腳地踩在木質地板上,屏氣凝神地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後在一樓廁所聽見沖水聲。

這個登門入戶的囂張小偷,居然還敢上他家的廁所,真是太可惡了,看我不將他胖揍一頓──


狗卷棘迂迴地躲在門後的死角,算準了小偷開門的時機,舉起雨傘,冷不防地朝對方的後背抽了好幾下。


「唉唷!怎麼回──等一下!小棘!是我啊!」被狗卷棘用雨傘胖揍一頓的小偷大叔,或許是認出了他身上的高中制服,在抱頭鼠竄的同時大聲哀嚎。



「叔叔?」

狗卷棘舉著雨傘,尷尬萬分地認出了這位登門入戶的囂張小偷。


這位差點被雨傘打殘的小偷大叔,名叫乙骨和也,今年三十八歲,是乙骨憂太的親生父親,職業是攝影記者,擅長人文風土紀實攝影,曾深入中亞與東南亞各國,留下不少經典的攝影作品,還在國內外獲得不少獎項,但年幼的狗卷棘對他的印象只剩下⋯⋯


一個相機永不離身的奇怪大叔。




「您是怎麼進來的?」

「客廳的窗戶沒有鎖,我就自己進來了,我想說你應該快放學回家了吧。」
之前他來的時候,狗卷夫婦通常都會在家,乙骨和也早就習慣去鄰居家看兒子了,明明自己也有家,卻老是跑到別人家裡當滑瓢,嘖嘖,真不愧是他兒子。


「是這樣......」

狗卷棘找出了家裡的醫藥箱,遞給坐在客廳裡的乙骨和也,還問他有沒有哪裡受傷,需不需要幫忙擦藥,乙骨和也笑吟吟地讓他別緊張,這是上個禮拜在柬埔寨時受的傷,不是狗卷棘剛剛揍的。


「⋯⋯那就好。」
狗卷棘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嗯,他該慶幸不是自己揍的嗎?



「憂太還沒回來嗎?」

「還沒,他昨天就去京都比賽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回來。」


「他贏了嗎?」
乙骨和也知道那孩子現在在進行一場重要的頭銜賽,拜他兒子所賜,完全不懂圍棋的他,偶爾會關心一下圍棋新聞,回國了就會去車站裡的超商翻一下圍棋週刊,狗卷征史曾告訴過他,圍棋週刊上都會刊登每週的對弈表,上面可以看到乙骨憂太的比賽成績,有時還會有報導跟專訪,他只要看到乙骨憂太的照片刊登在上面,就會買下那份報紙,但他這個親爸跟征史大叔比起來差得遠了,征史大叔還替憂太做了好幾本剪報本呢,每次回國就如數家珍地翻給他看,跟他說自己兒子最近表現得怎麼樣......


唉,一切就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那樣啊,老天爺真是太殘酷無情了。



「贏了,再贏一場就是王座了。」

狗卷棘正坐在座墊上,給乙骨和也斟了一杯茶,雖然叔叔不懂圍棋,但他很支持兒子乙骨憂太的興趣,甚至同意讓他小小年紀就放棄學業,全心下棋,可能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才會以這種方式,全力支持兒子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但他得說,將未成年的兒子扔給鄰居然後自己一走了之也太不負責任了。


如果憂太沒有喜歡上圍棋的話,現在可能還是個大齡鑰匙兒童吧,這樣也太可憐了。



「你爺爺奶奶的事情我真的很遺憾。」

乙骨和也透過茶杯上的雲煙,看向了狗卷棘,如果不是狗卷棘的爺爺奶奶代替他這個失職的父親照顧憂太,讓他無後顧之憂地去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要不然他這個天性愛飄泊的人,又怎麼給得了孩子一個安穩的成長環境?

現在就是他這個失職的大人,盡自己綿薄之力的時候了。



「別擔心,這裡是你的家,你當然可以待在這裡,我們會努力讓你的生活維持現狀的。」

乙骨和也拍拍他放在膝上的手,真可憐啊,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但他表現得比乙骨和也聽到的還要成熟穩重,唉,他兒子就是愛瞎操心又玻璃心,怎麼不學學小棘,總是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看起來多可靠啊。



「成為叔叔的養子吧,這樣我們就是法律上的家人了,憂太也能成為你的名義上的哥哥,等到你成年以後,你想恢復原本的姓氏也可以,我們都尊重你的意思,但在你成年以前,就先忍耐一下吧。」



「⋯⋯是憂太拜託你的嗎?」


唯有這個猜測,才能合理解釋為什麼叔叔會突然回到日本,一定是憂太拜託他收養狗卷棘,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狗卷棘的監護人吧。



「是啊,他前幾天突然打電話給我,問我方不方便回國,我那時候正剛拍完吳哥窟,準備從暹粒搭車回金邊時,還在路上遇到扒手,身上的財物差點被洗劫一空呢,哈哈。」


雖然叔叔每次都說得輕描淡寫,但從他的傷勢來看,完全不像遇到扒手這麼簡單,奶奶都說,他每次聽憂太爸爸聊出國工作的事,都快被嚇壞了,可當事人卻完全不當一回事,憂太那孩子絕對像他爸爸,看起來脾氣好,但性子倔得跟頭驢似的,一旦決定好要做什麼事,那就一條路摸黑走到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噢。



「那叔叔呢?」


「這幾年我會盡量將工作移回日本,雖然憂太說他會負責照顧你,讓我不用特別回來,但我現在畢竟是你爸爸了,總要做點像樣的事吧。」

聽見乙骨和也這麼說,狗卷棘忍不住笑出聲來,叔叔這是怎麼了,突然洗心革面?


「你們真的不用這樣,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狗卷棘一直覺得,他只是還未成年,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雖然他很感謝周圍的人對他的關心,卻又不免覺得大家對他也太過小心翼翼了,他又不是什麼易碎玻璃,他沒事的。


「我們都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小棘,這代表即使爺爺奶奶不在了,還是有很多人關心你,愛護你,你不用感到難為情,坦率地接受大家對你的善意吧,只要你將來能成為一個善良又正直的大人,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了。」

雖然叔叔平時總是一副不著邊的模樣,但他跟憂太很像,僅用寥寥數語,便給了狗卷棘最強而有力的安慰與支持,讓他感覺自己接受這些,並不是他人的施捨與憐憫,而是自己應得的溫柔。



因為他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



##



寫到後面後勁有點強
怎麼回事
我也被小棘的雨傘爆擊抽到哭了嗎qq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8-28 09: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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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20 13: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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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日本棋院。


正在參加手合賽的乙骨憂太在午休時間接到棋院工作人員的通知,說是北中的一位日下部老師要找他,但因為乙骨憂太當時正在進行對弈,老師便說不急,等乙骨老師結束的時候再回電給他就行了。


「好的,謝謝您,我現在就回電。」

乙骨憂太聽見這個名字,立刻放下剛拿到的便當,打電話到學校去了。

升上二年級後,狗卷棘的班導師還是日下部篤也,乙骨憂太慶幸地想著,幸好他和日下部老師還算熟悉,日下部老師知道家裡電話沒人接的話,就要打到日本棋院碰碰運氣了。


「您好,我要找日下部老師,是,我是他們班上學生的家長,現在才有空回電⋯⋯好的,麻煩您了⋯⋯」

接電話的是同辦公室的老師,他說日下部老師剛好不在座位,他去喊他過來,讓乙骨憂太稍等一下,乙骨憂太握著話筒,心裡想著,小棘是不是又在學校闖什麼禍了?


「乙骨老師,很抱歉打擾您了,我聽說你正在對弈?」
日下部知道他的職業棋士身分,每次聯繫他的時候,都會客氣地稱他一聲老師,偶爾還會主動地提起,他最近也開始關注圍棋界的事情了。

「不要緊的,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倒是小棘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就是他還沒有交進路希望調查的回覆表,這樣我們才能安排雙方會談的時間,我已經催了他好幾天了,你也知道,那孩子就是有點......無關緊要的......」


「很抱歉,我最近在忙循環賽的事,我今天回家就問問小棘......是,讓您費心了......」

從廁所走出來的石流龍看見乙骨憂太站在電梯前的公用電話,一個勁兒地向狗卷棘的高中導師道歉,唉唷,還不到二十歲就熬成了一顆老父親的心,真是太不容易了。



「怎麼啦,小朋友又在學校闖禍了?」

石流龍走到他的身邊,調侃起了這位年輕的老父親,乙骨憂太一臉無奈地掛上話筒後說道,因為小棘沒有交進路希望調查表,所以班導師打來溫馨提醒了。



「進路希望調查啊。」

嗯,真是好遙遠的事呢。


「高中的進路希望調查跟初中一樣嗎?」
這個問題,石流龍聽得心裡百感交集。

這位初中畢業後便毅然放棄學業,在棋局上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年輕王座,正是因為放棄了普通人應有的人生軌跡,才取得了這些非凡的成就,或許只有狗卷棘這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孩子,能讓他沾染上一些人間煙火味吧。


「可能只是忘了吧,那孩子看起來就挺天然的。」

石流龍也認識狗卷棘,有一回健忘的乙骨憂太忘了帶傘,他呆呆地站在日本棋院的大門口看著天上的滂沱大雨,就好像是在等誰來接他一樣,石流龍提議他是不是去跟棋院的工作人員先借一把雨傘時,乙骨憂太緩緩地搖搖頭,說等會就有人來接他,他要是自己先走的話,等等會被小棘拿雨傘揍一頓的。



結果那個冒雨跑來接他的狗卷棘,只帶了一把雨傘。

看著一把雨傘面面相覷的兩個笨孩子,害石流龍笑到腹筋抽痛,一個忘了帶傘,一個只帶了一把傘來接人,哎呀,看來天然呆是會傳染的呢。



「希望如此吧。」

如果只是忘了的話,乙骨憂太或許還不會這麼擔心,他隱約覺得,狗卷棘肯定是有什麼顧慮吧,要不然依他這麼怕麻煩的個性,早就交差了事了。


就不曉得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了。






下課鐘聲響起時,盡責的學級委員加茂憲紀看到狗卷棘還在座位上發呆,便忍不住走過去敲敲他的桌子,提醒他今天記得交進路調查表。


「我還沒交嗎?」

狗卷棘支愣著臉頰,目光從窗外的藍天白雲,回到了死板正經的加茂同學身上,嗯,他不是交了嗎?



「沒有,我們班上只剩你和三輪同學還沒有交了。」



「噢。」

狗卷棘在他的凝視下,不自覺地收起手,乖巧地正襟危坐,嗯,好像真有這回事呢。



「據說遲交的同學,導師會最先安排三方面談。」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先說!」一直裝傻充楞的狗卷棘終於繃不住了,連忙從抽屜裡找出那張空白的進路希望調查表。


太過分了吧?

這種事在一開始就要先說啊!



唉,現在臨時抱佛腳也不知道要寫什麼,這種時候他特別羨慕乙骨憂太那個只會下棋的笨蛋,他直接在初中的進路希望調查表上面填了『職業棋士』後,當場就交回去了。



「日下部老師有說過,你一定是忘了。」

居然用肯定句,加茂同學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唉呀,別這麼說,我們當了這麼久的同學,我都還沒去過你家玩,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今天跟你回家玩幾天吧?」


「不行,不方便,你好自為之吧。」

加茂憲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肯定是怕回家後被監護人興師問罪,才會就近尋找掩體躲避吧。





叮咚!


【乙骨王座】


乙骨王座:放學早點回家


乙骨王座:日下部老師告訴我了



奪命的訊息提示聲恰巧在此時響起,讓狗卷棘有了不妙的預感,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乙骨憂太傳來訊息了,寥寥數語,就讓他看得背脊一陣發涼,自從乙骨王座改用智慧型手機後,他實在越來越怕收到他的訊息了。

他就不該帶乙骨憂太去買智慧型手機!



「我聽說你家很大!真的不方便的話我去你家外面露營也可以!拜託了──」

加茂憲紀原本準備轉身走人,沒想到狗卷棘連忙站起身來,猶如拽住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抓住了加茂憲紀的手。



到了這個節骨眼,就算躲到別人家也沒用吧。


坐在旁邊看戲的西宮桃與三輪霞默默吐槽道。




乙骨憂太早早就回到了家,等狗卷棘放學回家,準備跟他談談進路調查的事情,坐等右等,太陽都快下山了,乙骨憂太還不了解他嗎?估計是怕他興師問罪,才會在外面東拖西拖,拖著不回家呢。


乙骨憂太打開手機,播出狗卷棘的電話號碼,但狗卷棘一直沒有回應,不知道是故意不接,還是真的在忙啊。


【小棘】


乙骨憂太:怎麼還沒到家

乙骨憂太:快點回家

乙骨憂太:小棘


乙骨憂太:你再不回家我要去派出所報案了



狗卷棘:我今天社團活動 等等就會回去了


狗卷棘:社團活動結束會跟同學們去吃飯 吃飽了才會回家


乙骨憂太:幾點


狗卷棘:晚點吧


乙骨憂太沈默地看著狗卷棘的回覆,平時早早就回到家的人,什麼時候這麼熱衷社團活動了?

這下他更篤定狗卷棘是故意晚歸了。




乙骨憂太:不管幾點今天都必須回家



狗卷棘:我不回家我住哪


乙骨憂太:那就好


乙骨憂太:我知道 你不會因為忘了交進路調查表不敢回家對吧?


乙骨憂太:(貼圖)




看著那個嘲諷意味滿滿的微笑表符,被看破手腳的狗卷棘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了。


這傢伙真是!!
好煩啊啊啊!!




##



19歲的老父親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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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21 08: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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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到家的時候,遠遠就能看見乙骨憂太站在家門口等他,猶如一座巍峨大山,尤其是他看見自己出現在街燈下時,那對如鷹般銳利的目光看得狗卷棘更心虛了。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家門口了。



「怎麼現在才回來?」
乙骨憂太無聲地譴責他的晚歸行為,狗卷棘被他問得有些心虛,還有那麼點被質疑的不耐煩,忍不住回了一句,他偶爾跟朋友出去怎麼了,況且現在還沒八點呢。



乙骨憂太彷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虛,頓時也不說話了,安靜地跟著他走回家中,兩廂無語地坐在餐桌前面,就好像在比賽誰先按捺不住沈默似的⋯⋯


最先打破沈默的,永遠都是狗卷棘。



「你今天晚上吃什麼?」



「中午接到日下部老師的電話後,完全沒有胃口了,餓到現在呢。」


乙骨憂太手指輕點著桌面,彷彿落子般的指尖,皎如白玉,乾淨得特別吸人眼球。


「⋯⋯喔。」


那你餓死吧,大可不必說給我聽。

狗卷棘在心裡暗自腹誹道。



「我做點什麼給你吃?」
話雖如此,狗卷棘聽見他到現在都還沒吃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乙骨憂太這個大齡兒童要是沒人盯著,很容易就不吃飯,如果不是上次他胃疾復發,狗卷棘才知道以前爺爺奶奶在家的話,夫妻倆都會輪流盯著憂太吃飯,但狗卷棘平時還要上課,白天幾乎都不在家,乙骨憂太常常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個人下一整天的棋,去棋院參加比賽的時候,也不一定會按時吃飯,長此以往,胃疾復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好。」

雖然吃飯不是重點,但小棘願意做飯給他吃,終歸是好的,代表這孩子心裡還是很在意他,才會關心他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吧。




狗卷棘穿上純白色的割烹裙,站在流理臺前面仔細地洗米、淘米,用冰箱裡的食材,做了一碗簡單的親子雜炊,從前他們生病的時候,奶奶時常做給他們吃。


「快吃吧。」

他在土鍋裡盛了一碗雜炊粥,遞給乙骨憂太,讓他快點吃,有什麼話吃完了再說。


「你吃飽了嗎?」


「吃了,吃得下就多吃點,晚上不是還要通宵下棋嗎?」

乙骨憂太這個人無聊得很,回家後幾乎都關在房間裡下棋,哪也不去,但放他一個人在家,狗卷棘又不放心,只能跟著他一起待在家裡了。



「我最近會很忙。」

他接過狗卷棘遞來的親子雜炊,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狗卷棘雖然說他煮的飯沒有奶奶的好吃,但還是有一種家的味道,他們從小就吃慣了的味道。

就像是茂子奶奶親手做的味道呢。



「你總是很忙。」

狗卷棘這句話,讓乙骨憂太放下了湯匙,目光灼灼地看向狗卷棘,他知道自己很忙,但這不應該成為疏於照顧狗卷棘的理由。


雖然他無法代替爺爺奶奶,給小棘很多很多的愛,但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小棘的。



「即使再忙,我還是有跟你吃一頓飯的時候,這種時候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要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我都會聽你說的,就像以前那樣,奶奶說了,有些話如果不好好地傳達給對方的話,一旦錯過了說出口的機會,就更難以啟齒了,既然我們都決定要生活在一起了,我更不希望你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只能一昧的壓抑、忍耐、委屈自己,什麼煩惱都不敢對我說,我會很難心無旁騖地下棋的。」


如果讓狗卷棘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很忙,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打擾他,只會讓他更習慣壓抑自己真實的想法與感受,這樣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是這樣嗎?」

聽見他這樣說,狗卷棘忍不住笑了,這傢伙不是滿腦子只會下棋嗎?



「今天就差點要輸了,還被石流先生恥笑了一番,中盤因為下錯了子,下得特別刻苦,後來勉強贏了半目。」
說到這,乙骨憂太無奈地吃了一口粥,熱騰騰的粥瞬間溫暖了他的腸胃,蔬菜與雞肉的香甜都融入了軟爛的米飯之中,原本感覺不到飢餓的身軀,似乎被喚醒了進食的慾望,乙骨憂太很快就將一整碗親子雜炊吃光了。


「重點還是贏了嘛。」


「那是僥倖,和高段棋士對弈的時候,就連一點點失誤都不能有,要不然肯定會輸得一敗塗地的。」

乙骨憂太說罷,又盛了第二碗粥,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太誇張了,不就是沒有交進路希望調查表嗎?」
因為這個原因害乙骨憂太無法正常發揮什麼的,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乙骨憂太自己說得坦蕩,可狗卷棘聽了都幫他覺得害臊啊。


「我這個人很容易胡思亂想,你今天故意找藉口晚回家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要是真的不回家,我怕是要餓死在家裡了。」


「神經病,餓了就自己出去買東西啊。」


「可是你做的飯比較好吃。」

你說這傢伙氣不氣人,平時吃慣了奶奶做的飯,嘴巴都被養刁了,吃什麼都不合胃口,腸胃比他還嬌貴,但是看他這副重度生活殘障嚴重無法自理的廢物模樣,狗卷棘又忍不住心軟,覺得這傢伙要是沒了自己,真的活不下去該怎麼辦?

聊到這裡,狗卷棘覺得不順某人的意,明天估計又要鬧著不吃飯,只好順著話頭聊了下去,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與煩惱的,但隨便填的話可能又要被日下部老師叫去訓話,他就乾脆擺爛了,等日下部老師受不了的時候再說,怎麼知道他直接找到乙骨憂太那裡告狀去了呢?



「我只是覺得,繼續念書的話要花很多錢。」

「考不上嗎?」


「也不是,要求不高的話還是有學校念的。」


「大學的學費很貴嗎?」



「國、公立大學的話第一學期註冊費加學費差不多八十幾萬吧。」

聽他說的,乙骨憂太還以為家裡供不起孩子念書了呢,總共八十幾萬而已,無條件進位就算九十萬吧,那也不算太貴啊。


「王座賽的優勝獎金是1,400萬日圓,算上其他頭銜與對弈的對局費與獎金,去年我總共贏得了2094萬2630日元。」

乙骨憂太吃完飯,將湯匙放回碗中,清脆的撞擊聲伴隨著鏗鏘有韻的話語,徹底展現了他位列一流棋士的傲氣,和悟先生先比,他賺的錢可能不值一提,但好歹也進了去年的獎金榜前十名,說他沒有錢供孩子念書像什麼話,說難聽點,他想念幾年大學都沒問題。



但這種話可不能直說啊,肯定會被小棘揍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錢的問題了?」

一聽見他提錢,狗卷棘心裡有些酸,但他也知道這全憑乙骨憂太自己掙來的,他想怎麼花自己的錢,狗卷棘這個既得利益者哪敢有什麼意見?



「不管升學還是就業,我好像只能待在東京了。」

與其說是乙骨憂太在照顧他,不如說他們是兩個大齡兒童抱團自救,雖然和也叔叔這一年來已經將工作重心移回日本,但十天半個月不著家都是常有的事,考慮到乙骨憂太這個萬事不能自理的廢物點心,他好像也只能留在東京了。



「什麼意思,你不想住在家裡?」


「不曉得,只是偶爾會有想要離開東京去外面看看的想法,但是看到你這樣,餓了也不曉得自己張羅、動不動就鬧著不吃飯,我要是不住在家裡,你會不會死翹翹?」

聽起來還真的是我的錯,成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吧。


「東京也是有好學校的,離家近,生活機能又方便,還是住家裡最好了,你要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怎麼辦?」


看他這副馬後炮的殷勤模樣,狗卷棘忍不住在心裡呵呵兩聲,你要不要聽聽看你現在在說什麼?



「吃飽了就趕緊去下棋吧,我要去洗澡了。」
狗卷棘沉默了幾秒,隨即起身準備離開,吃飽了就趕緊去下棋吧你。



「小棘──」

乙骨憂太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大孩子,連忙起身去追狗卷棘,但想到他煩惱的根源同樣也來自於自己,乙骨憂太話到了嘴邊,突然又說不出口了。



嗚嗚嗚嗚嗚──

小棘如果真的想離開這個家的話,那他一定會死翹翹的!


##


嗯?

我寫的不是乙骨王座嗎(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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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22 09: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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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晾好衣服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紙拉門時,看到乙骨憂太一個人鋪好了兩張床,橫躺在兩床被褥中間,靜靜地趴著,真是的,是要賣慘給誰看?


「你幹嘛?」

「嗯?」
乙骨憂太意興闌珊地看了他一眼後,又繼續趴著思考人生,狗卷棘也不搭理他,抱著一疊剛收起來的衣服,準備將衣服全都收進衣櫃裡,就在這時,某人又自己湊過來挨著狗卷棘了。


「耳朵好癢。」


「所以呢?」


「想要你幫我掏耳朵。」


這傢伙能不能用正常點的方式撒嬌?

狗卷棘都快被他拐彎抹角的撒嬌方式氣笑了,到底什麼事是乙骨王座能自己做的?拿棋子下棋?



「頭不要動,看不見。」
狗卷棘打開檯燈後,調整好乙骨憂太頭部的角度,好讓燈光照進耳孔中,用祖傳的木製耳扒子幫他掏耳朵,掏的時候乙骨憂太就枕在他的大腿上,軟軟地說了好幾聲癢。


「那你自己掏。」

「我不敢,我要是把耳膜掏破了怎麼辦?」

狗卷棘呵呵兩聲,突然就想手滑了呢,反正手還能下棋就好了。



「今天不下棋了?」

他耐心地掏出幾塊耳屎後,問著乙骨憂太,對方安靜地枕在他的大腿上,說不要,他今天要早點睡覺。



「後天要參加名人賽的最終預選賽了。」


「是嗎?」


「嗯,棋聖的預選賽也快結束了,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可以進入最終預選。」

不愧是忙碌的一流棋士,去年乙骨憂太止步於棋聖的本戰,以些微的差距輸給了七海名人,在本因坊循環賽中則輸給了同門師兄五條棋聖,但能順利贏得王座的頭銜,對他來說已經是出乎意料的好成績了,可這還遠遠不夠,他認為自己還未充分地發揮實力呢,今年除了要成功衛冕王座,還要盡可能地奪得第二個頭銜才行。



「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好好的吃飯睡覺,不讓你擔心的,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這個家?還是你想去哪裡?關西?中部?我跟著你轉會過去好了⋯⋯」

乙骨憂太委屈巴巴地枕在他的腿上,依賴著年幼的狗卷棘,外人都覺得乙骨憂太早熟懂事,可自從爺爺奶奶去世後,這傢伙越來越常把孩子氣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給自己了,習慣了的話倒也沒什麼,但有時候,這種將近一百八的無理取鬧,看了真是有點欠揍。



「轉會的理由是為我陪讀,你是不是想讓我被棋士會會長約談?」


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狗卷棘認識了棋士會會長樂巖寺九段老師,他偶爾會接到樂巖寺老師的電話,無外乎都是跟乙骨憂太有關的,搞得他才是乙骨憂太的家長似的⋯⋯


「反正我不離開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一百八的無理取鬧就是這樣,他是不是把好好照顧狗卷棘這件事,先入為主地認定為,黏著他就是好好照顧他了⋯⋯


「不下圍棋了?」


「要下。」


「可是離開東京怎麼下棋?」


「你想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反正現在不一定會在東京對弈,我還是可以搭車去比賽會場的。」



「你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煩惱要繼續升學還是就業的。」
或許是預料到會有今天的處境吧,所以狗卷棘當初才沒有答應叔叔的提議,入籍乙骨家,和叔叔成為養父子關係的,法律規定普通收養得改姓,有這麼黏人的“哥哥”,他怕以後姓氏改不回來了。


「我就說了,你想去哪裡唸書還是工作,我都陪你去啊!」


「你會後悔的。」



「有什麼好後悔的?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要是連你都不在了,我就算拿到再多頭銜有什麼用?」
乙骨憂太悶悶地拉著他的手,宛如一個正在鬧小情緒的大孩子,當初乙骨憂太贏得三勝時,當下的心情並非喜悅,而是悲從中來的說道,要是征史爺爺與茂子奶奶能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好了,這樣他們就能親眼見到乙骨憂太贏得王座頭銜的這一刻了。


聽見他的話,狗卷棘也跟著潸然淚下,他知道憂太心裡一直很對不起他,但這分明是老天爺無情,他怎麼能不說分由地怨恨憂太呢?

因為他對那兩位老人家的感情,絲毫不亞於狗卷棘這個親孫子啊。


「爺爺一直跟我說,你絕對會是將來的王座,你確定晉級決賽的時候,爺爺不是一直開玩笑的叫你乙骨王座嗎?」

是啊,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可惜征史爺爺半開玩笑的稱呼,如今再也聽不了。


「嗯。」
聽見狗卷棘的話,乙骨憂太不禁紅了眼眶,他突然很想念每天陪他下棋的征史爺爺了。


「他一直都相信你會拿到頭銜,你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會教你下棋,是因為只有你願意陪我爺爺下棋,所以他很喜歡你,才不是因為他一眼就看穿你骨骼清奇,是下圍棋的好料子,不是嗎?」

附近這麼多一起玩的小夥伴,就只有乙骨憂太願意耐著性子和狗卷征史學圍棋,哪像他這個不像話的親孫子,老是用這麼高級的圍棋下五子棋⋯⋯


「不要為了我輕易的改變自己的人生,這是你一意孤行的決定,但你卻非說是為了我,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的,我只是個非常平凡的人,但是只要看到身為天才的你,也會為了自己的理想拼命努力,為了不輸給你,我也會努力過好自己平凡的每一天。」


狗卷棘的話,就像滴水穿石的水滴,平靜卻有力地在他心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小棘面前,展現自己任性幼稚的一面吧,無論何時,小棘總能很好的接住他的所有情緒,無論好的壞的,小棘都能全盤接受他的一切⋯⋯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了。」

乙骨憂太將臉埋進狗卷棘的膝上,急促的心跳聲,都讓他有一種心臟快躍出胸膛的錯覺了。

能遇見小棘,真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了。



「知道就好。」

狗卷棘摸了摸他的腦袋,原本毛毛躁躁的亂髮,被他用手梳得越發乖順了,就像某人突如其來的小脾氣,不也消彌於無形之間,突然間好了嗎?



「我會代替你的份繼續努力的。」


「那真是太好了。」


狗卷棘嘴角那抹淺淺的微笑,就像溫柔的茂子奶奶,或許每個人已逝的至愛,都透過這種方式,繼續存活在所有人的心中吧。

他突然好想念爺爺奶奶啊。




王座戰最終獲勝者,可獲得王座的頭銜。

而連續五年獲得頭銜,或生涯累積獲得十次頭銜者,可以在退休後或年滿六十歲之後使用名譽王座的頭銜。


在乙骨憂太的職業生涯中,共15次獲得王座頭銜,其中包含了8次連霸紀錄,成為史上唯一獲得名譽王座頭銜的第一人。

就連五條棋聖都說,他對王座這個頭銜的執著,就連他這個曾經的七冠王都望其項背啊。



至於乙骨名譽王座本人面對採訪時,則是這麼說的。


“因為我想記住過世的爺爺稱呼我乙骨王座時的聲音。”

成為名譽王座的話,就能報答征史爺爺和茂子奶奶的恩情了吧。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



好喜歡只會笨拙地努力著的狗狗憂太😭

雖然有時候頭抬得有點高
但總是被主人擼得服服貼貼😆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6-22 09: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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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6-30 09:5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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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路希望調查這件事,在日下部老師的通融下,有驚無險地告一段落了。



「你最後決定要升學嗎?」

日下部篤也看著他交回的進路調查表,上面只勾了升學的選項,但......


你說這孩子,多寫幾個字不行嗎?


升學有很多種管道與途徑啊!





「東京的學校就可以了,不要離我家太遠,要不然乙骨老師可能會死在家裡。」

權衡之下,狗卷棘最終還是向現實妥協了。

反正乙骨王座說了,錢不是問題,問題是狗卷棘如果離開這個家的話,他一定會死翹翹的。



「……你叔叔呢?」

對外,乙骨和也自稱是狗卷棘一表三千里的遠房親戚,因為他跟征史大叔都是仙台人,征史大叔的舅舅的老婆的姨媽是他阿姨的哥哥的姑婆,哎!兜了一大圈大家不都是親戚嗎,計較這麼多幹什麼?


面對這個牽強的理由,日下部篤也也不能多說什麼,反正只要有人願意擔任狗卷同學的監護人,學校這邊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他去岩手拍嚴美溪了。」

只是這位不靠譜的監護人也太常出遠門了吧?



「……你想考大學、短大還是專門學校?你成績不錯,要不然考慮一下早慶上理ICU?不過明治離日本棋院最近,東大也還可以,不算太遠,你趁現在抓緊時間衝刺一下,說不定有機會?」

日下部老師似乎已經懶得吐槽什麼了,直接進入正題,就近是吧,東京的好學校多得是,但要離日本棋院近的,就那幾間了,挺好挺好,就這樣吧,剩下一年的時間抓緊努力,還是有機會的。



「……不是,也不用這樣,我家又不在日本棋院那裡。」

日下部老師的企圖太明顯了,真是骯髒的大人,這麼露骨真的好嗎?



「就近也好,我看你們家那位乙骨老師會越來越忙的,說不定將來他想搬到離日本棋院近的地方呢。」



不用這麼近!


我是說離我家近!



要是讓某人知道的話,他肯定會說──






「這樣很好啊,你下課了就來日本棋院接我,我們可以吃完飯再一起回家。」

乙骨憂太強忍著笑意,才將口中的竹夾魚嚥了下去,看他樂的,狗卷棘都不想搭理他了。



「算了,將來不想繼續念書也可以,就照你的意思吧,還是高中畢業了以後我雇用你在家照顧我,我負責賺錢給你花。」


他只是不想說話,還越說越起勁了,狗卷棘直接回他一句,飯吃完了沒,還沒吃完就閉上嘴巴趕緊吃飯!



「我的褲子好像又變短了。」

「又?」

「又。」



狗卷棘無語地看向乙骨憂太,這傢伙到底要長到什麼時候?都十九歲了還在長身高,是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嗎!

幫家人們買衣服這種事,以往都是奶奶負責的,奶奶買什麼他們穿什麼,但現在奶奶不在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落到他身上了,他還能指望和也叔叔跟乙骨王座了嗎?




「還是明天去一趟西服店吧,樂巖寺老師上次跟我說,叫我帶你去多做幾套西裝,說你穿來穿去就那幾件,未免太寒磣了,你現在好歹也是有王座頭銜的人了,還是穿得體面一點。」


樂巖寺九段大概是知道,有些話跟乙骨憂太這個楞頭青說沒用,他們五條門下的通病就是情商令人髮指,智商全都點在圍棋上,他才不管自己穿什麼,反正狗卷棘準備什麼他就穿什麼,乾脆直接透過狗卷棘提點他吧。


「要多體面,和服還不夠體面嗎?」

唉,那老頭就是事兒多,他是下圍棋的,又不是在作秀,穿什麼重要嗎?



「你閉嘴,我讓你穿什麼就穿什麼。」

這就是樂巖寺九段要透過狗卷棘下手的原因了。

他嘮叨十幾句,都不如狗卷棘的一句你閉嘴好用,那他這個惹人煩的糟老頭子就沒必要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你明天不用上課嗎?」


「明天是星期六,乙骨王座。」


「噢,那好吧。」


既然狗卷棘都說要帶他去,那他不敢再有什麼意見了,小棘肯定會揍人的,往死裡揍的那種。



「要不這樣,我們一次做七套西裝吧,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天穿一套,完全不用煩惱今天出門穿什麼了,怎麼樣?」

為了不讓有心人繼續雞蛋裡挑骨頭,乾脆做七套吧,總共一二三四五六七,看那天是禮拜幾,就穿那套去下棋,不是省事多了嗎?



乙骨憂太一臉機智的說完後,露出了有些得意的小表情,那表情似乎在說,快點誇獎我,我真是個機靈鬼。



「⋯⋯你是天才嗎?就這麼辦吧!」
狗卷棘拍了下桌子,顯然非常贊同這個提議,哎!居然能提出這麼有建設性的想法!真不愧是圍棋天才!




「你們確定要做七套嗎?」

西服店老闆顯然也被這個想法震攝到了,對每天都要穿西裝的上班族來說,講究一點的起碼三四套輪著穿是很常見,但直接做七套,一天換一套的人就不常見了,雖有但可能不多,不然就是他見識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


「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沒有問題,但普通上班族三四套輪著穿就夠用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需要每天穿西裝?其實西裝外套不用多,襯衫與長褲可以多做幾件,看場合輪流搭配就好了。」

一旁的老師傅看兩個年輕小伙子,估計是第一次上門做西裝,啥也不懂,雖然一次賺七套西裝的錢誰不樂呵,但好心的老闆還是教了他們很多實用的西服知識,乙骨憂太與狗卷棘面面相覷地看了彼此,有志一同地想著,這位師傅真是個實在人啊。


「老闆,我們就是不想要每天煩惱怎麼穿,才會一次做七套的,沒事,就這樣吧,你如果可以直接告訴我哪件配哪件最好看我會更感激你的。」

聽見他簡單粗暴的直白要求,老闆與老師傅心裡想道,小伙子也是個實在人啊。


「⋯⋯是嗎?」

老師傅隱忍著嘴角的笑意,一邊幫乙骨憂太丈量尺寸,一邊與兩個年輕的客人聊著天,很快就將他全身上下的尺碼都量好了。


「是啊,老闆,你下圍棋嗎?你不認識他吧,他是有頭銜的職業棋士喔,老前輩說他穿得不夠體面,讓他穿得好看一點,我們才會來做新西裝的。」

會認識乙骨憂太的人,幾乎都是下圍棋的年長者,他去圍棋會館的時候,很受那些叔叔伯伯們的熱烈歡迎,但若是不常關注圍棋的普羅大眾,可能就不太認識他了,近年來最出名的圍棋職業棋士,應該就是七冠王五條悟,雖然他現在手上只剩下棋聖、本因坊、天元與十段四項頭銜,可仍是現今國民度最高的青年棋士,最近還在世界圍棋公開賽上擊敗了韓國的孔時雨九段,順利摘得桂冠,成為日本圍棋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抱歉,不認識呢,不過你已經很長得好看了,穿上西裝以後會變得很帥喔。」

老師傅笑吟吟地推了下眼鏡,乙骨憂太雖然有點駝背,但問題不算嚴重,只要穿上剪裁得宜的手工西裝,一定能修飾他身上的小缺點。


「有多帥?跟五條棋聖一樣帥嗎?」

聽見老師傅的調侃,狗卷棘不禁噗哧地笑出聲來,老闆也太浮誇了,乙骨憂太這張臉他差不多都要看膩了,是能長到多帥?


「對對對,可能還會更帥喔。」

看吧,提到五條棋聖,連沒有接觸過圍棋的老師傅都認識他了,居然說憂太會變得比悟先生還帥,真是快笑死他了。



「小棘,笑得差不多就行了。」

乙骨憂太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肯定是被老師傅的話逗笑了,完全瞧不起他這個帥哥潛力股呢。



「我覺得很好笑啊,我都拭目以待了。」

笑得差不多了的狗卷棘抹去了淚油,哎唷,變得比悟先生還帥的憂太到底長得怎麼樣,真是拭目以待呢。




##





我要笑死

兩個大齡兒童互相過日子就是這麼的不靠譜



朋友:這樣要天天去接狗回家了

我:我先把狗拴在日本棋院 等等就去牽回來



ps.最近因為實習+工作有點忙碌 更新的話就隨緣了 我們有空再見囉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6-30 09: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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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吃掉的腐竹 + 1 喔喔好好看啊啊啊 大大加油!!更新真的是其次啦 (話說最近我也好忙w(有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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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8-28 10:2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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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戰首戰,乙骨王座持盈守成。”

狗卷棘在回家的路上,從電視牆看到了今天的新聞快訊,身旁的加茂憲紀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電視上的新聞片段,穿著和服的年輕王座,正坐在棋盤面前心無旁騖地下棋。



「你好像很關注圍棋新聞。」

加茂憲紀看他時常瀏覽圍棋新聞,但又不像會下棋的樣子⋯⋯



「怎麼了?」

「沒有,好奇問問。」



「就是看那個人長得很帥而已,不行嗎?」
狗卷棘喝了一口可樂,指了指電視上的王座,怎麼說呢,這位小伙子好像還挺帥的噢。


「⋯⋯」

喔,這樣啊,那沒事了。



他在學校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估計是負責任的學級委員長擔心他一個人孤單,時常就會和他搭話,如此一來二往,兩人偶爾會一起集體行動,搞得大家似乎都誤會他們是好朋友了。

畢竟加茂同學也沒有說過他們是好朋友啊。



「你會下圍棋嗎?」
他發現,班上似乎只有加茂憲紀能跟他了幾句圍棋新聞,從而推測他是不是也會下圍棋,證據就是,他居然知道圍棋有幾個頭銜呢。


「以前會,現在不會。」


喔齁。

聽起來是個很有故事的男同學呢。



「我和那個乙骨王座認識,我們以前都是日本棋院的院生。」
加茂憲紀與他並肩靠在人來人往的東京街頭,一起看不停回放的新聞跑馬燈,從前在日本棋院學棋時的往事歷歷在目,彷彿還是昨天的事。


「你以前也是院生?」

「你其實會下圍棋吧,普通人都會問院生是什麼,你居然知道?」

加茂憲紀蹙起眉頭,突然對神祕的狗卷棘充滿了探究欲,尤其他剛剛那句『你也是院生?』,讓他更起疑了。


除了日下部老師以外,狗卷棘幾乎不和學校的人透露他與乙骨憂太的關係,一是怕麻煩,二是圖個清淨,要是弄得人盡皆知的話,肯定又會招惹一堆麻煩事的。


「不是,我真的不會下,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青梅竹馬,他會下圍棋,曾經當過院生。」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雖然狗卷棘不會下圍棋,但從小耳濡目染,聽久了也略懂略懂啊。


「那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大吧,說不定我認識,叫什麼名字?」
既然與他們年紀相仿,那對方成為院生的年紀應該和他差不多,或許加茂憲紀也認識狗卷棘的朋友呢。


「噢,也許吧,那你為什麼後來放棄當院生了?」
或許是這個話題太過危險,狗卷棘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開始聊起加茂憲紀為什麼放棄當院生了。


「職業棋士考試每年只有三個人合格者,我考了好幾次,最終覺得自己不是當職業棋士的料,就放棄當院生,專心念書了,人啊,有時候還是早點看清現實比較好,我雖然很喜歡圍棋,但我和他不一樣,既沒有出色的才能,也沒有一輩子與圍棋為伍的覺悟,既然如此,還是不要虛擲光陰,早點放棄吧。」

他記得乙骨憂太剛成為院生時,還是個怯懦靦腆的小學生,但他很快就在同齡者中嶄露頭角,並在成為院生的一年後,通過職業棋士考試了。


當時的乙骨憂太,宛如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他那一星半點的小小天賦,完全比不上望塵莫及的天才,他的存在,在無形中扼殺了多少同齡人的自信與勝負慾呢?

一旦產生了“絕對贏不了”的念頭時,各種負面情緒便會隨之而來,放棄的話,一切就會變得非常輕鬆了,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放棄圍棋,選擇按部就班的普通人生,但時至今日他仍在思考著一件事,從棋盤前面逃走的他,是不是太窩囊了呢?



「你們有什麼過節嗎?」

乙骨憂太這個人啊,一門心思都撲在圍棋上,對周遭的人事物毫不上心,估計也記不得同為院生的加茂憲紀了吧。



「沒有,我跟那種天才能有什麼交集,更別說什麼過節了。」

加茂憲紀的話,更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可能加茂憲紀現在站在乙骨憂太面前,他都認不出對方吧。


「天才都是些有天賦又不懂得放棄的笨蛋,不僅鑽牛角尖又死心眼,重點是脾氣還特別倔,像你這樣也挺好的,我覺得吧,有時候能果斷放棄也是一種勇氣,況且你很會念書啊,像他一定是只會下圍棋的學渣。」

狗卷棘嘖嘖兩聲,能當上學級委員的,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加茂憲紀的學業成績很好,憑他的實力,考取A等以上的大學絕對是游刃有餘的。


「能當上職業棋士的絕對不是笨蛋,他也只是剛好不擅長讀書罷了,你知道他這個級別的職業棋士,一年能賺多少錢嗎?」


這題我知道。

2094萬2630日元是不是?




「你今天又不回家煮飯了嗎?」

看完新聞後,加茂憲紀注意到了右上角的時間,連他都知道,狗卷棘時間到了就要趕回家做晚飯給廢物哥哥吃,怎麼最近到了這個時間點還在外面晃?



「是啊!」

多虧了某人脆弱的玻璃胃,狗卷棘每天都得幫他準備飯菜,早上起床就先做日式早餐與中午的便當,晚上看乙骨憂太的安排,如果當天有對弈或其他行程的話,他一定會提前告訴狗卷棘,讓他不用準備晚餐,自行解決吧。

因為乙骨憂太昨天出發去靜岡參加比賽,狗卷棘就懶得下廚了,幾乎都在外面解決三餐,簡直不要太爽了。



「你哥哥不在家?」


「對啊!」


「他去哪裡了?去工作?」


「嗯啊。」



「你不是說他沒工作嗎?」



「……臨時工。」

狗卷棘目不斜視地吸了一口可樂,哎!還是肥宅快樂水最對味了!




喝到一半,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狗卷棘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螢幕上閃爍著《乙骨王座》四個大字,他怕加茂憲紀看到這四個字,做賊心虛地接起了電話,小聲地說了句喂。



「小棘,你去哪了?」


「我在家看電視。」


「我現在就在客廳裡,家裡什麼時候有第二台電視了。」


「你不是去比賽了嗎?」


「比賽會場在靜岡而已,我今天很早就贏了,我自己搭新幹線回來的,你到底去哪了,都快九點了還不回家?」


「我跟同學在外面吃飯。」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在家?奶奶說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我要是說了你不是又要說現在都幾點還不回家!」


「但說謊是不好的,知道嗎?你跟哪個同學出去了,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你們是不是跑去哪裡玩不敢告訴我?」

乙骨憂太知道小棘有時因為怕麻煩懶得解釋太多,都會撒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謊,可現在為了跟同學出去廝混就開始撒謊,改天是不是要夜不歸宿了?他最怕青春期的孩子被同儕影響,等等學壞了該怎麼辦?


「他是我們班上的學級委員長,還是成績最好的同學,全年校排前十,剛剛帶我去補習班旁聽,目標是東大工學部,這樣你滿意了嗎!」

狗卷棘氣得朝電話一通吼,站在旁邊的加茂憲紀很少聽到他這麼大聲說話,平時看起來沒什麼脾氣的軟柿子也會發脾氣啊。


「你哥哥?」


「對!」



「噢......那要回家了嗎?」



「不太想,你家給住嗎?」
狗卷棘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唉,太煩了,原本想說某人不在家,撒個無傷大雅的小謊又沒什麼,現在好啦,回家肯定又要被嘮叨了。


「……你還是回家吧。」

加茂憲紀知道他在說氣話,但有那種過度保護的哥哥在,他要是輕率答應的話,豈不是引火上身?



##

一觸棘發

加茂學級委員長
你是對的 不要懷疑你的直覺


Ps.日本的學級委員長就是班長跟班代表的意思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3-9-5 08: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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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9-5 08: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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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回家的時候,在玄關就聽見下棋的聲音了。


喀噠。

喀噠。

喀噠。



家裡一片漆黑,響亮的落子聲,迴盪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狗卷棘現在已經能從他下子的聲音,判斷他現在的心情好壞了。



嗯,他要是再晚一點回家,估計某人就要去報警了。




「我回來了。」

狗卷棘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說了一聲我回來了以後,便將鞋子放回鞋櫃,再走到廚房裡,裡頭絲毫沒有半點人氣,還維持著他早上出門的樣子,唉呀,怎麼辦,他不知道乙骨憂太這麼早就回來了,家裡沒什麼食材可以煮了......



好吧,就只能煮這個了。



乙骨憂太下棋下到一半,狗卷棘就到門外喊他吃飯,不然麵就要糊了,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好,走到廚房,看到桌上擺著一碗熱騰騰的......


泡麵。



「……只有這個?」

乙骨憂太一臉微妙地坐到餐桌前,心想今天的晚餐也太敷衍了,居然是泡麵。



「你又沒說你要回來,我還以為你會吃完再回家。」
畢竟是去參加頭銜賽,賽後肯定有比賽方招待的飯局吧,幹嘛這麼快就回來?


「你知道嗎,你的壞毛病就是會因為怕麻煩懶得多做解釋而撒謊,我原本想說你要是放學回家的話,我就帶你出去吃飯,既然你已經吃過了那就算了。」

他拿起筷子,淡淡地吃完了那碗泡麵,雖然是泡麵,但很有誠意的加了冰箱裡找得到的蔬菜與雞蛋。


「但我又沒有去做什麼壞事。」

「說謊本身就是不好的行為,你只要誠實說我又不會生氣。」


「可是你會窮緊張,然後一直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這才是狗卷棘最煩的,放學還沒回家,乙骨憂太就開始緊張了,訊息一直傳,搞得只有他們家門禁森嚴了。


「......我這是擔心你。」
被狗卷棘這麼一說,乙骨憂太尷尬得無以復加,他有嗎?他不就是正常地關心了一下?


「你有點擔心過度了,哥,你這樣⋯⋯會害我沒有朋友。」
狗卷棘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該怎麼說才不會讓乙骨憂太太過受傷。


「有這麼誇張嗎?」

乙骨憂太放下碗筷後,蹙起眉頭,孩子夜不歸宿,做家長會擔心不是人之常情嗎?



「雖然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監護人,但你不用像我的監護人一樣,我長大了,我有自己學校生活跟社交圈,我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你這樣我很難交到朋友,現在我同學都知道我哥哥管得嚴,我下課了就得快點回家,就像今天,我只是趁你不在,去補習班旁聽,順便在外面吃晚餐而已,你就這麼大題小作⋯⋯」

或許是因為心虛,狗卷棘越說越小聲了,從頭到尾連他的臉都不敢看,才會讓乙骨憂太直覺地認為,狗卷棘是在合理化自己撒謊的原因,以掩蓋他暫時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他改天還是再私底下和日下部老師探探口風吧。

「我不是小題大作,我是因為你不誠實才會這麼生氣,如果是正當理由不回家的話,那我可以接受,只要你事先告訴我就好了,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老實告訴我,我只是怕你在外面交了壞朋友,被帶壞了怎麼辦?」
正因為這孩子一開始就不老實,也就不能怪他浮想聯翩了,他會這麼擔心也是情有可緣吧?


「我是這種人嗎?」
狗卷棘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他對乙骨憂太來說,是這種容易被同儕帶偏的笨蛋嗎?


「你最近的表現就是讓我這麼擔心,再說了,去補習班旁聽又不是什麼壞事,為什麼要趁我不在才能去?」


「因為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去上課,等一下你直接叫我報名交學費怎麼辦?」

他太了解這個窮得只剩錢的男人了,不差錢的乙骨憂太的確很有可能這麼做。


「⋯⋯我是這種人?」


「上次是誰跟我說大學學費沒多貴,我想念幾年都沒問題?」

呵呵,怎麼會不是?這男人對自己也太不了解了吧?


「我沒這麼說。」
乙骨憂太連忙否認,他上次只敢在心裡想想,哪敢真的說出口?

「你就是這麼想的!你敢這麼說試試看!」


狗卷棘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碗筷都跳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變成他被興師問罪了?





「結果變成我被他訓了一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乙骨憂太握著手裡的易開罐,和師兄五條悟傾訴了自己的煩惱,這種天氣還是喝一杯熱騰騰的茶最溫暖了。


「小棘只是太了解你了。」

五條悟喝了一口熱茶,為這場家庭鬧劇下了一個中肯的結論。


今天他們到日本棋院參加一場大型圍棋活動,在活動空檔閒話家常了幾句,五條悟看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又跟小棘鬧不愉快了。

「養孩子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津美紀跟惠也是很有想法的孩子,只是津美紀會幫我照看惠,讓我省了不少事。」

五條悟當初會收養伏黑姐弟,就是因為伏黑惠不願與姐姐津美紀分開,看在津美紀聰明懂事的份上,五條悟乾脆都一起收養了。

「可是津美紀比較溫柔吧。」


「我看你是沒被她念過噢。」

養父五條悟呵呵一笑,津美紀那孩子看起來溫柔婉約,但做事很有想法,她對自己看不慣的事,都很直言不諱的。



「不行,我改天得跟日下部老師打聽一下,他們班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
乙骨憂太思來想去,還是有點在意小棘說的那位同學,改天一定要找機會跟日下部老師打聽一下才行。

「誰啊?」


「他們班的學級委員長,說是他們班成績最好的同學,全年校排前十,目標是東大工學部?」

「哇喔,這麼厲害啊。」
五條悟微微一哂,基本上他們師兄弟倆的人生軌跡差不多,初中畢業就專心下棋了,雖然他倆有別於普通的人生勝利組,卻都是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中被譽為天才的存在,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個會下圍棋的東大生,也無法輕易拿下職業圍棋的頭銜啊。


「你啊,有這心思擔心小棘,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雖然小棘只是個高中生而已,但他不是說了嗎,只要看到身為天才的你都這麼努力,他也會努力過好自己的每一天,不是嗎?所以啦,身為大人的我們就是他們的榜樣,你就先從衛冕王座頭銜開始做起吧。」
五條悟伸手勾住了乙骨憂太的脖子,使勁往他頭上擼了好幾下,真是的,在棋盤上這麼殺伐果決的人,怎麼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犯迷糊呢?


相較之下,小棘雖然走得慢了點,卻是個目標明確的孩子,他人生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負責鞭策敏感多慮,優柔寡斷的乙骨憂太吧。



「好疼!悟先生!疼疼疼疼疼──」
被五條悟狂撸一頓的乙骨憂太大聲掙扎道,真是的,不要一言不合就撸他的頭髮啊,很疼的。



「五條老師,對弈的時間到了。」
伊地知悄聲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師兄弟的愉快時光,幼稚的五條老師又在尋師弟開心了。

「好的~」
五條悟爽快地鬆開手後,走向會場,走之前還使勁拍了一下乙骨憂太的後背,讓他振作點,別再愁眉不展了。


好痛啊。
乙骨憂太默默地揉了幾下後背,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也不用這麼大力吧?


「乙骨老師,恭喜您拿下一勝,期待您今年可以順利衛冕。」
伊地知禮貌地祝賀拿下一勝的乙骨憂太,並誠心祝福他可以順利衛冕頭銜。



「我會全力以赴的。」
他收回了揉在背後的手,處變不驚地回應了伊地知的話,有了頭銜加身的年輕王座,正在面臨頭銜持有者最大的難題,即如何在前仆後繼的挑戰者面前,守住目前的榮耀,以向所有人證明,他能贏得頭銜並非一時的僥倖,唯獨王座這個頭銜,他還不打算拱手讓人。



即使是悟先生也不行。



##


依舊是在外大老虎
在家小貓咪的乙骨老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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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3-9-6 11: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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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


喀噠。


喀噠。



深夜裡,狗卷棘睡到一半,又被落子聲喚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半,某人怎麼到這個時間都還沒睡?


後天就是王座賽第二局了。

前幾日的不愉快,似乎轉眼又被投入圍棋之中的乙骨憂太忘了,乙骨憂太的性子就是這樣,好像天大地大,都沒有下一盤棋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的話就再下一盤,是個看似難搞,但相對單純的男人呢。



下棋的聲音,宛如下雨的聲音,規律地敲打著他的耳膜,聲聲響響,點點滴滴,雖然有時候很惱人,可聽著聽著,他又會恍惚地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乙骨憂太已經在睡覺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就過著這種生活作息完全錯開的生活,除非乙骨憂太要早起,否則狗卷棘不會特別叫他,那傢伙睡滿六個小時就會自己起床下棋了。

說真的,這傢伙就算住在高野山上當苦行僧也沒問題了吧?


狗卷棘簡單地做了兩份便當,再用做便當時剩下的邊角料充當早餐後,就將乙骨憂太的便當放在餐桌上,自己先出門上學了。




「小棘,早安。」

「津美紀,早安。」


上學途中,狗卷棘巧遇了同校的伏黑津美紀,溫柔聰慧,品學兼優的伏黑津美紀,是他們學校的校花之一,他和津美紀很早就認識了,乙骨憂太剛拜入五條老師門下時,狗卷棘時常陪他去五條老師家下棋,如此一來二往,就認識了伏黑姊弟,他和津美紀雖然不擅長下棋,但從小耳濡目染,對職業圍棋界的事情也瞭如指掌,何況他們身邊都有一個只會下棋,卻啥也不會的生活重度殘障患者,因此兩人也時常交換照顧心得,有點像那什麼,飼主心得交流?


「我看到圍棋週刊了,憂太是不是後天要比賽?」

笑臉盈人的伏黑津美紀與他並肩走著,關心起了正在進行王座衛冕戰的乙骨憂太,狗卷棘嗯了一聲,說昨天不知道又下到幾點了。


「惠也很厲害啊,我聽說他到現在都保持連勝記錄。」


「昨天輸了,在名人戰預選賽中輸給了東堂七段,進不了最終預選,回去就開始生悶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下一整天的棋呢。」
伏黑惠從去年開始,正式成為職業棋士,他是繼乙骨憂太之後,最炙手可熱的天才少年,再加上養父五條悟的強大光環,小小年紀就被周遭的人寄予重望,因此他對自己的要求自然也很高了,從他成為職業棋士後一直保持連勝成績,就可見一斑了,第一次嘗到敗果,肯定很不好受吧,憂太第一次輸的時候也生了很久的悶氣。


「我家那個也是,他們下棋的人是不是都這樣啊?」
乙骨憂太平時看起來脾氣很好,卻對勝負特別執著,只要下棋下輸了就會躲在房裡生悶氣,這種時候狗卷棘絕不會去吵他的,等等掃到颱風尾就糟了。

「是呀,其實悟先生的勝負心也很強的,只是他很少輸。」
伏黑津美紀深有同感地露出苦笑,她時常覺得,自己似乎在照顧兩個孩子,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啊。



「我覺得吧,他們就像只會下棋的機器人,但人情事故什麼的,一點也不懂,我常常都要幫他擔心這擔心那的。」

就像上次,他知道了加茂同學和乙骨憂太以前都是院生後,就更不想讓他知道加茂同學的事了,乙骨憂太這個人怎麼會記得這麼多呢,依他的個性,改天要是親自如果他對加茂同學露出了第一次見面的客套模樣,加茂同學應該會很受傷吧?



「這樣啊,那我們都很重要呢。」

和他相比,伏黑津美紀很早就背負起了引導弟弟伏黑惠的責任與覺悟了,看著溫柔可靠的津美紀,狗卷棘就覺得,自己還要多加把勁才行呢。


和伏黑津美紀在鞋櫃前道別後,狗卷棘進了教室,毫無意外地接收了班上男同學的調侃與側目,說好羨慕他啊,跟津美紀同學這麼親暱,是不是私底下在交往啊?


狗卷棘一臉無語地看著這群亂起鬨的臭猴子,他都解釋過多少次了,兩個人從小就認識了,他跟津美紀一家人很熟,要不要這麼無聊啊?



「早安。」
加茂憲紀一大早就坐在座位上複習了,模擬考將近,品學兼優的學級委員當然會抓緊時間念書,畢竟人家的志願可是東大呢。



「早。」

狗卷棘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便開始拿出第一堂課的課本,第一堂就是班導師日下部篤也的數學課,數學是他的強項,所以他常常被日下部老師點名上台解題,再加上他的數學成績很好,日下部老師還有意誘導他,要不乾脆念數學系吧。


還是不了喔,謝謝。


「模擬考快到了,我想辦個讀書會,你要來嗎?」

「什麼時候?」


「這週末吧,開在我家,我邀請了一些人,大家都有各自擅長的科目,這樣我們要是解題時遇到什麼瓶頸也有人可以請教,你的數學比較強,如果你願意教大家的話也挺好的。」


「可以啊,有誰會去?」


「西宮,三輪,還有禪院同學他們。」


「好啊,我這禮拜沒事......吧?」


「吧?」

「我確認一下,我哥要是在家的話,我應該就會待在家裡。」

乙骨憂太週末如果在家的話,狗卷棘通常會待在家裡,時間到了幫他張羅三餐,提醒他按時吃飯之類的,反正他也不是愛出門的人,待在家裡看電視追劇也挺好的,但隨著乙骨憂太的勝率越來越高,他的曝光率也越來越高了,最近連週末都要去參加棋院的活動,還會問狗卷棘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宛如放心不下孩子一個人在家的笨蛋家長。



「你哥最近不打臨時工了嗎?」

加茂憲紀突如其來的調侃,讓狗卷棘有些接不上話,嗯,學級委員什麼時候這麼幽默了?



「對,我先問問。」

狗卷棘乾笑幾聲,怎麼辦,這謊差點要圓不了了。



「要是真的很為難的話也沒關係,讀書會只是個形式,讀書這種事,光靠這種外在的讀書會幫助有限,最終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怎麼會,我很想去啊,但這禮拜有點太趕了,他最近有點忙,我怕打擾他,你們下次什麼時候還會開讀書會?如果確定的話再跟我說,我先跟他說一聲,太臨時的話他會不高興。」



「我要先問問其他人再回覆你,我知道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你就算真的沒辦法我也不勉強,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放在心上的。」

加茂憲紀看似嚴肅正經,但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之前日下部老師私下找過他,說狗卷同學家裡出了點事,從小扶養他長大的爺爺奶奶因車禍驟然離世,現在和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義兄彼此相依為命,雖然狗卷同學表面上看起來沒事,但他還是很擔心狗卷同學的狀況,讓他有空就關心關心狗卷棘,畢竟老師的身分跟同儕的身分還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不過還是謝謝你邀請我。」

正如日下部老師所料,不喜歡讓人擔心的他,在大人面前習慣瞻前顧後,有所保留,再加上現在的狗卷同學被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扶養,平日裡肯定都過著看人臉色過活的日子,但在毫無利害關係的同學面前,應該坦率自在多了。



「你最近跟你哥哥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為什麼這麼問?」


「沒有,只是覺得你這幾天似乎有什麼心事,我在猜可能跟你哥哥有關吧,我覺得你跟你哥哥以前感情應該很好,只是他現在角色不同了,要考慮的東西也變多了,沒辦法單純成為一個哥哥的角色,你如果不試著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久而久之,就會在無形中缺乏共識,進而產生很多分歧與爭執,因為你太會忍耐壓抑自己了,如果你總是為了不給哥哥添麻煩忍著不說的話,總有一天會爆炸的喔。」


「什麼爆炸,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呃,河豚?」



什麼河豚,你看過河豚爆炸嗎?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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