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我抱大腿的方式不對（62未完）[G]（古風修真，7/12更新）

　　最終輪得出五人，五人都確定能進入內門，因著還有其他考量，所以接下來修整七天後，將開始持續五天的輪鬥比試；每天有四場比試，當天會有一人輪空，出戰名額不會重複，依序由獲勝次數最多的拔得頭籌，相應有額外獎勵。

　　這樣的規則算是盡力公平了。

　　最終五名人選有兩個是老熟人，方琮與之前棄權的外門弟子，另一位是一名女弟子。

　　小孩運氣很好，第一天輪空，這讓他能在場外觀戰，提前知道對手底細。

　　然而卻苦了那位棄權外門，因為第一天，他很悲劇的又遇上了南宮律。

　　主持對比的長老先唸了他的名字，他瀟灑上場，摩拳擦掌，整個人精神得好似能散發光彩，結果南宮律三個字一出，他精神頓時萎靡，原本看上去一米八的身高駝得只剩下一米五。

　　南宮律跳上台，微微一笑；他是打定主意賣對方一個好，雖然不可能輸給對方，但是對打中稍微磨練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看在弟子眼中，那笑容玩味居多，甚至化成了威脅。

　　他恐著臉大喊棄權，好像身後有巨獸追著他啃咬一般慌忙跳下比鬥台，場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齣弄得一靜，沒多久幾個較有身份的長老、峰主紛紛嘆息。

　　就這心性，是不是不太適合當劍修？

　　第二場由女弟子與方琮。

　　女弟子名叫武子欣，是流雲劍武青風的女兒，老來得女他比眼珠子還珍惜這個女兒，但是武家的家規就是要一步一腳印，因此仍然讓女兒在外門開始學習，力求靠自己成為內門精英弟子。

　　方琮對誰都客氣熱情，唯獨有點恐女，大概是自家娘親河東獅吼的記憶太深入骨髓，每每遇到精氣神鋒利颯爽的女性，他都會有點抖。

　　武子欣心無他物，唯有劍道，少女拔劍而立、氣勢急急攀升，好的，方琮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家老母的風範，險些嚇尿。

　　物極必反的狀況下，方琮超長發揮，對武子欣的攻勢各種靈活閃躲，他看準時機長劍一挑，把對方的劍路隔開，便一個劈砍逼退對方，隨著對方後撤追擊過去，長劍專攻對方雙腳，刺擊中將對方逼得退出場外，過程之迅速，雙方皆無時間掐訣鬥法，一下就結束了比試。

　　兄弟倆肩貼著肩交流著。

　　「他們下盤極穩，流雲劍本身就是以身法輕巧迅猛而聞名，能在身法上贏過武家流雲劍，方琮必定在身法上下過苦功。」

　　「方琮野路出身，用的是凌霄劍法，這樣也能贏，是不是凌霄劍派更勝一籌？」

　　「流雲劍本就以凌霄的基礎劍法衍生而來，在起始劍法上兩人差距不大，但以身法而論，方琮該是有針對武子欣的劍法下過苦功。」

　　「有人給他講過道？」阿乾恍然大悟；是了，一週的準備時間，五人裡只有他底子最差，基礎修練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研究別人的戰法，其他幾人如果有相熟、境界較高的人幫助，自然能針對對手習性做分析。

　　本次考核除去他們兄弟是新弟子，幾乎都是舊人，他能晉級到最後一輪，說來也是佔了一個不知底細的便宜。

　　南宮律針對兩人身法與劍法做說明，便是帶著阿乾去鬥場，自己模仿兩人習慣出招，小孩則思考應對方案。

　　第二日輪到南宮律輪空，阿乾上場。

　　盤算著小孩這次考核結束該是能突破，南宮律在戰前便跟小孩約法三章；實戰的好處便是在此，盡力去閃躲、盡力去思考，無論勝敗，只要能消化完這些經驗，都能讓修為精進幾分。
　　道理清楚，但南宮乾面對方琮心裡有點慫，兩人實力差距太大，即便習有六訣迷蹤也快不過對方，唯一的辦法只能盡力拖延。

　　最終也不知是方琮有意配合還是真的捉摸不住小孩的身影，兩人硬是花了半個時辰，在小孩運轉靈氣後繼無力那瞬間被人一個腿風帶出場，比試方才結束。

　　第三日方琮與南宮律比拚身法速度，敗。

　　而小孩則對上不懂留守的武子欣。

　　只見對方快劍如雨，急速如風，不過盞茶功夫小孩就被一道劍氣劈出場外，甚至連法器御溪珠的外表都被劈裂一道口子。

　　就很心疼。

　　第四日，武子欣的劍法初露流雲劍風格，看樣子近日接受一對一指導漸有成效，且對方清楚身法快不過南宮律，便以刁鑽為主；劍勢似風襲上枝柳，或晃或分或有回彈，那亂無章法卻又亂中有序的劍勢，確實對南宮律造成了一些困擾，但也僅僅是困擾罷了，走不過十招武子欣便被請出比鬥台，落地時弟子袍上還有數道切口，雖不傷及肌膚，但看上去狼狽不堪。

　　武子欣本身似無所感，武青風卻異常生氣，女兒一下台就拿著大斗篷包得緊實，哪個弟子敢把視線晃過來他就瞪回去，還搭配重重哼氣，幼稚得不行。

　　第二場是阿乾對上那名棄權兩回的外門弟子，雖有救命之恩，但境界擺在那裡，那外門弟子也不會輕易放棄。

　　因為對南宮兄弟的尊敬心理，半點也不打算放水，卻是出乎意料地比武子欣還快將小孩兒鬥出界外。

　　只見他運氣而上，腳踏流勢，雙掌如虎對著對方左肩與右膝發力出擊，然後就見小小身板咻地飛出去，摔在地上的時候兩人都一臉錯愕。

　　小孩運轉靈力需要一點時間差，往常對上的敵手都分外慎重，不會貿然出招，所以給足阿乾準備時間，可那外門弟子上來不只姿態如虎，就連招式也猛如虎，根本沒留時間給南宮乾運轉靈力，然後就出現了秒殺的局勢。

　　就很尷尬。

　　當天晚上阿乾怒吃兩碗靈米。

　　最後一天，由方琮與外門弟子開局，前者慘勝，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總之兄弟成了最後一場壓軸對戰。

　　一個是從第一輪開始就場場獲勝，一個是場場慘勝到最後場場皆輸，有趣的是兩人為兄弟，有些好事的弟子早已打聽，哥哥寵弟弟寵得沒天，都在討論青年是否會為了弟弟認輸。

　　事實上，南宮律並不打算禮讓，但他會讓小孩發揮所有能耐，將他最好的一面誘導出來；阿乾不擅長戰鬥，境界也相對同齡同階要弱，但他思維卻是許多人比不上的靈活與巧妙。

　　他讓阿乾充分使出三樣法器的功能，再讓小孩能最大程度地結合三種法器特色展現攻擊之勢；明明該是毫無懸念的對戰，卻被南宮律帶起精彩絕倫的場面，許多人看完甚至意猶未盡。

　　掌門對五位弟子稍作讚揚，便開始例行公事地宣唱獎勵。

　　「第一名南宮律，晉升內門精英弟子，得煉器坊中品法器一件、中品丹藥一瓶，可進書閣三樓、借閱書冊三本。」

　　「第二名方琮，晉升內門精英地子得下品法器一件、中品丹藥一瓶，可進書閣三樓，借閱書冊三本。」

　　「第三名武子欣，晉升內門弟子，得中品丹藥一瓶，可進書閣三樓，借閱書冊一本。」

　　「第四名第五名晉升內門弟子，書閣三樓借閱一冊或一瓶中品丹藥擇一。」

　　那弟子選中品丹藥，極品草當糖吃的奢侈小少爺則是選擇借閱一本書的獎勵。

　　接下來便是有意收徒的峰主大展神威，本以為南宮律會是熱門人選，卻不想煉器坊的長老先跑來纏著小孩收徒。

　　小孩那招浪陣幡極有巧思，陣法加疊的效果更加精妙，這讓維護守山大陣的長老也起了收徒心思，看見有人搶先便急著跑來攪混水。

　　「我說你還只是與我們凌霄劍派有約，這孩子可是我們凌霄劍派的苗。」說完抖著白眉，一臉慈祥：「我是凌霄劍派的守陣峰峰主，你陣法造詣頗高，要不要來我峰學習？」

　　「嗨你這個糟老頭，這娃娃明明在煉器上面很有天賦，他還是我徒弟的朋友！」

　　就是兩個老人家搶人搶得像是前世立法院的立法委員，我扯你後腿、你挖我黑歷史，搶著麥克風發話誰也不肯讓誰。

　　場面堪稱混亂。

　　南宮律拜入前世師尊君子峰門下，希望帶著弟弟一併修行，溫狄飛才主動打斷兩人的爭執。

　　溫狄飛雖被人稱為君子劍，但那指的是外表，實際上本人有時候甚至比狂劍戰無雙還狂，所以他打斷兩個老人的方式，就是各給一劍。

　　就很野蠻。

　　南宮乾對溫狄飛的認知，從來都是故事本文所述之「君子翩翩、劍如青竹，笑如秋風、舉止風雅，與之交談如臨秋景，廣知天下人間」，想當初以溫柔博學的君子人設，替作者收了許多老婆粉。

　　可沒想親眼見到竟是外白裏黑、裡外不一的黑君子。

　　兩老頭打不過君子劍，同是天崖淪落人，摸著鼻子去一旁互訴衷腸。

　　而兄弟倆則換了內門弟子令後，回屋收拾，準備挪窩君子峰。

　　路上，小孩不藏心思，直接坦白：「你那裡靈植品項高，平時給我當糖豆吃的丸子都是極品，中品丹藥對我來說沒用，所以我選入書閣借閱一冊，這個機會給你。」

　　「不論是中品丹藥還是借閱機會，其實都能轉讓其他弟子換資源，你真要留給我？」

　　「你對我極好，也就讓我偷個便宜，書冊知識多看看不吃虧，給你增廣見聞我也受益，沒什麼不好。」

　　見阿乾真正真心，青年忍不住伸手掐了對方軟嫩臉頰；凌霄劍派在凡世界屹立不搖多少歲月，收存的藏書他前世也未能看完，這獎勵確實是令他心動。

　　到底沒白疼。

　　當晚入住君子峰的兄弟二人，受到一眾師兄師姐們熱烈歡迎。

　　老八、小九成為他們以後的代名詞。

　　考核結束，如南宮律所猜測，小孩剛挪完窩沒幾天，便有突破跡象，連著三天南宮律都守在一旁沒有出門。
　　當初煉體不過是鍛鍊肉體堅韌程度，彼時他被南宮律抹了一堆藥泥按在靈星岩上，那時對自身肉體變化感受沒這麼強烈，而進入煉氣境也是收下木偶後，在沉睡中突破，實際上他並沒有任何突破進階的經驗，也就因此南宮律特別緊張。

　　從初階突破中階的過程很新奇。
　　在打坐中進入無我境，南宮乾感覺自己像是第三者，看著身體變得薄透，且能見藍色靈流順著自己運轉的路線流盪。
　　靈流光華韻律規則，讓他想到天君髮上的波淘，一次一次拍擊岩岸，在某個時候堆蓄能量，一鼓作氣地撞出飛濺浪花。
　　他似有所悟，意識隨著那些靈流一次次沖過筋脈，那筋脈就像佈滿青苔的老岩，在被次次沖刷後露出嶄新模樣。
　　等所有清盪匯聚丹田處，那屬性豆就如同漩渦，將所有靈流吸納其中，靈豆閃爍，似如破繭，幾道紋路高深莫測地浮現其上，好似時機到了，多日以來修練打坐的靈氣一股腦從靈豆中釋放出來，筋脈中無法承受就一股腦沖向腦門，若是靈氣實體化，現在怕是小孩腦門正在冒煙。

　　那些往外衝去的靈力並非浪費，它們攜帶著體內更加難以察覺的沉痾、伴隨強大衝擊力道，將那些沖刷不夠徹底筋脈壁上細微處再次刷洗，帶出體外的汙濁遠比靈氣要多許多。
　　眼見小孩氣色從過度潮紅漸漸退色成健康潤紅，氣息也不再或屏或亂，南宮律動作極輕地將門窗打開透氣。
　　汙濁排出體外，那必定是帶點氣味的，趁小孩還沒完全從入定中脫離，南宮律指掐風訣，輕巧地將濁氣導出屋外。
　　即便如此，睜開眼的小孩仍恍惚中露出既嫌惡又錯愕的表情：「好臭！」那氣味猶如衣服沾滿七天七夜的汗水，隨著日曬風吹不見消散，反而累積了一層又一層的臭酸，頓時忍不住一個乾嘔奪門而出，顧不得外頭有沒有人，一瓢一瓢的水就往身上刷洗。

　　君子峰的弟子屋相對廣闊，屋外皆闢一小塊私人庭院，在隱蔽陣法保護下，沒有受邀入內，外面看不清裡面動靜。
　　小孩此時正蹲在門邊那口引泉，上衣幾乎可以說是用撕扯之勢脫到只剩一條褻褲就拿著瓢匙一杓一杓兜頭淋下。
　　南宮律剛回頭就見雌雄莫測的少年軀體，水淋淋地泛著光澤，在豔陽下隱約能見褻褲底下的長腿與圓潤，那一瞬間衝擊撞進他胸口、心上，鼻尖一熱就留下一條艷紅。
　　糟糕！

　　青年急忙轉身擦洗，全身所有氣火都朝腹下衝去，大腦裡那香豔畫面揮之不去。
　　耳邊聽見小孩嘴裡哇啦哇啦吐槽著氣味難聞，一瓢一瓢冷水撞擊身軀時的聲音都能引他遐想，好似自己也混在其中，偷偷觸摸著阿乾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下身更加難熬了。

　　南宮律窘迫著如逃亡般飛奔離去，只能匆忙給小孩遠遠留一句有事就消失無蹤。
　　這邊南宮乾完全鋼鐵直男心態，眼見庭院沒人就乾脆脫光迅速刷洗一輪，再將不遠處桌上的衣袍隨意披上，回房穿妥、用靈氣一點點把髮絲的水氣剝離、洗刷沾染味道的衣衫、換新床上擺設，一派怡然自得。

　　溫狄飛就收了九名弟子，除去小九，其餘八個都是劍修，因著人與劍路風格恰適君子劍風，所以弟子們站在那兒一字排開，可以說是各類君子淑女的典範陣列。
　　而溫狄飛本身早早就達到了化魂初階，但也在瓶頸上卡了許多年，化魂之後的每一個進階都與心智上的突破有關，他曾雲遊四海、仗劍四方也不見機緣，乾脆就當起宅男足不出戶，留家的時間一多，與弟子相處自然就多，而他指點弟子的方式非常直觀，就是虐菜。
　　每天弟子要撥出半個時辰去找他對練，實際上就是先躲過他三招，之後盡力施為，能碰到他衣角就有獎勵。
　　而故事本文沒提到獎勵內容，每次都草草帶過，阿乾表示他非常好奇。

　　幾個師兄師姐完成每日被虐任務，輪到南宮律的時候，溫狄飛一改溫和素雅的劍路，反而招招銳利致命，而南宮律化體圓滿的修為在兄弟倆入住君子峰當天就被一眾師兄姐車輪戰給試了出來，而君子淑女們還很不要臉地撇責到自家師尊身上。
　　「老八，有意見你找師尊。」
　　「都是師尊讓我們做的。」
　　「我只是照著師尊指令……」
　　一人一嘴，就是不擔責任，沒辦法，雖是師兄姐，還是老凌霄劍派弟子，卻是沒一個人境界高過老八這個散修。
　　也因此，師徒對練到南宮律這邊的畫風就成了如此銳利激烈。

　　凌霄劍派勢走主攻，因此無論是溫狄飛還是前世的南宮律，修練凌霄劍法到後來從衍生的劍技也都主流攻勢。
　　只見溫狄飛執劍前掃一片塵煙落葉，盪起的劍氣卻連細微的塵埃都能切得更細碎，而南宮律則輕巧後撤直劍豎劈，勢如狂風驟擊數次，一道道劍氣加疊硬破了橫衝而來的劍風。
　　君子劍再刺一劍，姿態閒散如君子樹下飲酒舞劍，不飲則醉意奔騰，卻是氣勁如針，狂烈而迅猛；青年持劍側於面旁左手抵劍柄、凝氣直觀襲來的針狀劍氣，他戰意不減、毫無閃躲之意，在劍氣衝至長劍攻勢內迅速突刺，以劍尖對戰尖銳劍氣，只聽青年手中長劍發出劈啪悲鳴，隨後吋吋斷裂散落一地，南宮律也被對方劍氣餘波掃得急退幾步，而身上的靈力也因為抵禦這道劍氣消耗殆盡。
　　對練沒辦法繼續，今天只成功接了兩招，南宮律也不腦，恭敬地收劍行禮：「謝謝師尊。」
　　老八劍術堪稱精妙，幾個師兄姐沉醉在剛才的對戰之中，輪到南宮乾那小孩時，溫狄飛畫風又變，眾人倒是這幾日下來已習以為常。
　　君子劍掏出一壺溫酒、一壺暖花茶，牽起小孩坐在木槿樹下石桌邊，吃著靈果糖漬物，輕聲細語，嚴然一個寵子老父親的模樣，就很離譜。

　　「啊，師尊特別喜歡小孩。」這是大師兄說的，甚至面露緬懷；他是八歲那年師尊雲遊四海撿回來的，那時候的師尊也是對他極其寵愛。
　　「師尊還會特地為我們辦束髮儀式。」這是二師兄說的，只是提起束髮儀式四個字，臉露牙疼貌。
　　只見三師姐摀臉痛哭：「及笄那天有多開心，隔天就有多痛苦。」
　　「……一朝極樂、一朝地獄。」四師姐心有戚戚。
　　此時五師兄手搭南宮律肩膀，一臉唏噓：「我們幾個師兄姐弟就你過了弱冠，怕是因此師尊的方式更加、嗯……激烈。」想到自己年底即將弱冠，五師兄表示腿有點軟。
　　老六老七是一對沉默寡言的雙胞胎，哥哥只是將一壺自製的桃花漬放在青年手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溫狄飛嗜甜如命，這是在教他讓師尊手下留情的方法。
　　南宮律想起前世拿到桃花漬的時候不明所以，摸透了許久才知道這件事，在那之前確實被虐了很久。
　　他幾步上前，在對方手裡塞了一袋透白如水珠的靈果，低聲道：「謝謝。」
　　靈果名為玉露，是集山中靈霧，於靈花中慢慢積累的產物，曾有修者嘗試人養，卻沒野生的香甜可口，所還靈氣也沒有野生的純正，只可惜野生玉露幾乎是小動物的口糧，除非是險地中的花叢，不然尋常山中的玉露剛生成就會被吃掉，遠不會結成這麼大的品項。
　　師尊嗜甜這件事老六老七最早知道，原因無他，除了細心還因著兩人也是從小嗜甜，習慣自己釀漬各種靈果靈花當甜點，某一天被溫狄飛發現之後，就變成了御用釀漬師，一開始其他師兄姐還以為他倆特別得寵，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甜食誤我。

　　小孩也嗜甜，被南宮律嬌養下來對食物味道也很挑，雖不至於不入口，但好壞嚐一下就能點評。
　　在入峰當天，溫狄飛給小孩嚐一口蜜漿與靈花製成的甜點時，小孩嘴一滑說了句少點鮮，溫狄飛頓時覺得找到知音，抓著小孩一整晚討論該加點什麼來彌補這個缺點。
　　從那天起，前面七位日常虐菜，老八狠狠被虐，老九跟師尊的畫風就是歲月靜好，特別讓人忌妒。

　　這些故事本文從未提過，南宮乾自然不知，當下頓感霹靂，卻也迅速接受，跟溫狄飛打好關係，或許未來跟南宮律鬧不愉快，還有個人可以壓一壓對方；自認自己賊精明。
　　淡酒配薄杯、暖茶配玉杯，零食三兩盤，溫狄飛便讓阿乾伸手探一探脈。
　　最初南宮乾有一點排斥，畢竟他自覺與溫狄飛不夠熟稔，探靈之法總歸是要信賴的熟人施為才安全，卻是在解釋下才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
　　南宮律對他施作的探靈之法確實需要彼此信賴，但一般修者互相觀察身體狀況的，更接近中醫的把脈－－探靈脈。
　　前者是以自身靈力深入對方體內，在對方極其信賴下通行無阻地在所到之處觀察病徵，從內而外的檢查費神費力卻更加仔細；後者則只是以靈力包裹筋脈，只能從外部判別，兩者根本不可同語。

　　溫狄飛在一見小孩時就察覺對方突破煉氣中階，稍作檢查，帶點讚賞：「氣息平穩，靈力流轉順暢，這次突破成效不錯。」
　　小孩在對方眼神鼓勵下敘述突破過程感想，溫狄飛也極有耐心地解釋這突破過程的概念，好為小孩下一次的突破奠定扎實基礎。
　　南宮乾也沉靜在這溫暖祥和的日子哩，卻不知道這一切與前世南宮乾所遭遇壓根沒有關係；前世南宮乾只能以僕役的身份入住君子峰，為人內向寡言，是個不願出門的孩子，因此與峰上所有人都沒有交集，也就養成了後面陰鬱偏執的個性。
　　這一切改變小孩不知而南宮律看在眼裡，內心說不出喜悅。
　　他想，未來確實會有不同的。
　　而這信念從見過所謂天君後，更多更滿的確定穩固著他的信念。

　　人定勝天四個字，從前理解卻不曾深刻，現在倒是漸漸有所感覺。
　　
　　每逢月初門派會有弟子任務派發，峰上八人眼界與修為因南宮律加入拔升極快，任務完成更加迅速，南宮乾則是被煉器坊的大師跟楚仁翁惦記上，幾乎每一次弟子任務，都是指定他幫忙給點煉器上的小巧思，飽覽各類修真書籍的記憶，加上現代社會的便利，這個任務遠比任何人都還要輕鬆。
　　歲月無波，修為漸生，兄弟倆過個愜意平穩毫無干擾的學子生活。

　　故事本文有個有趣的設定，煉器過程會有失敗廢品，作者大概是看地球各種濫墾濫伐有感，多了個廢品可回收的設定，也算是給煉器師多了一門分支。

　　除卻煉器，還有一種分支專攻拆解，他們或許在煉器上沒什麼天賦，但對於拆解廢品上卻有驚人細心度。

　　當然身為南宮律好兄弟的楚仁翁則是兩者天賦都點得頗高。

　　考核第一名送的法器已被南宮律交給楚仁翁拆解重煉，當時獎勵是劍，但他身負龍吟，這些劍於他而言沒什麼用處，在能嶄露龍吟的契機到來前，他想用一些廢劍度過這些日子即可。

　　劍是好劍，但青年第一優先考量小孩是否合用，小孩修為不高，但眼神好、思維快，便想託楚仁翁改善弄雨靈氣運轉機制。

　　弓弩在凡人武者間常見，但對於修者而言有些兩光，甚少人使用，小孩的巧思一直讓楚仁翁有些心癢，當下應允卻是發現有苦難言。

　　「兄弟，你給你家小孩兒煉器的材料太高端，我得要一些其他東西輔助才能改善它，不然只會拉低功效。」東西簡單，但架不住原始材料太高級，必然造成升級它的其他材料要求也高。

　　楚仁翁拿著張紙，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品項，露出趁火打劫的奸笑：「這些東西你能幫忙弄來不？」

　　南宮律仔細一看，八成材料都是能與弄雨相輔相成的水屬靈材，就是其中幾個混雜在裡面的火屬靈材特別刺眼，但煉器通常都會酌收費用，親兄弟都要明算帳，楚仁翁並未獅子大開口，南宮律表示合理，二話不說便收下明細，微微點頭。

　　南宮律身負小世界，有些靈材不用去外面爭搶，但其它人並不知道，在楚仁翁與君子峰眾人眼裡，這對兄弟怕不是什麼隱世富二代。

　　雖然以藍家跟王家可能是修真世家這點而論，算是扯上點關係，但這兩家早就亡故，又不會有人追查這麼深，不清楚他們是否身負兩家多年積累還是真有奇遇，為了混淆視聽，南宮律心安理得地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也正因為這個誤會，楚仁翁對南宮律出手大方從來不多問，也有莫名信賴，他是不知兩人前世交情，也不知南宮律一直有意無意在拉近距離，不然面容溫柔的和藹青年，即便笑著也讓人難以接近。

　　

　　南宮律拉著楚仁翁到他專屬煉器室，對著明細把靈材一個一個往外掏。

　　「這水屬靈材我沒有，是否可以用低階靈材但年份高的替代？」

　　「理論上來說可以，但起碼要五百年份。」但低階靈材誰會放到五百年份？單說收藏不易，就是野生靈材一成熟，也會很快被伴生獸類消化掉。

　　「行。」接著硬生生拿出五百年份的低階水屬靈材。

　　「你這些玩意兒是刮了哪個秘境地皮來的？」即便是不打算追問材料來源的楚仁翁，都被這離譜材料給震得喃喃自語。

　　南宮律淡笑不語，深藏功與名。

　　接著還有許多材料都被這囂張的超齡靈材給取代，楚仁翁從第一次震驚到無數次麻木，再到後來感覺就是理所當然，終究是沒了探究心思。

　　只是對方之後又掏出大量天青靈石這點，仍讓他覺得價值觀崩壞。

　　「不是，老兄，你這天青靈石也太多？」

　　天青靈石在三十三重天或許稀有，但在小世界卻四處可見，南宮律不打算隱瞞：「你可知天青靈石如何產出？」話畢，只見楚仁翁面露嫌棄，身為煉器師他豈會不知。

　　「大世界靈氣濃郁難產天青靈石，但小世界卻是始終靈氣稀薄，自然四處可見。」

　　楚仁翁先是一愣、面露狂喜，但隨即一個疑惑再次冒頭：「不對啊？大世界宗們必定於小世界有所往來，豈會不知天青靈石在小世界遍地都是？」

　　「因為不會有人會願意浪費靈石，特地在小世界佈下聚靈陣法，也不會特地讓聚靈陣法運轉緩慢。」他沒說的是，就算有，基本背景也有些複雜，輕易不會洩漏身份引來殺身之禍。

　　就好比他與阿乾。

　　也因此，這些天青靈石，可以給楚仁翁奢侈使用，他們兄弟卻不曾考慮拿去販售；在阿乾踏入化仙之前，低調發育、永續經營是之前兄弟倆剛到凌霄劍派就商量好的目標。

　　「那好，我盡量把弄雨能力升一升，看能不能把他升幾個品階。」

　　「沒有上品高階就不要拿回來丟人現眼。」

　　「好你個吸血怪，下品中階法器回爐重造能升成中品已是不凡，你還想讓我跨到上品高階？」楚仁翁瞪著眼，感到不可思議。

　　「目標煉器宗師的楚公子沒有信心？」

　　「那倒不是，你這材料也齊全，如果一個順手又超越自我，極品搞不好也是可能。」

　　「那就拜託楚公子來一個極品弄雨了。」南宮律拱手一揖，表情彷彿對方早已勝券在握。

　　「你這是為難我。」楚仁翁苦著臉，但身為煉器愛好者的自尊心戰勝委屈；沒有挑戰也無法引起他熱情，或許現在無法成功煉製極品法器，但未來肯定行啊！就當練手。

　　沒有夢想與目標的煉器師不是好煉器師。

　　最終挑挑揀揀，只剩下兩樣材料南宮律替代之物，算算時間，萬寶齋一年一次的拍賣會即將到來：「剩下材料我沒有，過幾天我想去一趟拍賣會，你手邊有品質不錯的煉器想去換些材料嗎？」前世楚仁翁沒太多資產，法器最多煉出上品初階，有那麼幾個上品中階會留存等著拍賣會一併銷售，好賺取接下來的煉器材料。

　　青年本以為開口詢問，對方會丟一堆庫存出來讓他幫著賣，卻不想楚仁翁一臉嫌棄：「那些東西哪能隨便出手，太丟臉了吧？」眼看是這幾日被南宮律養肥眼光，對一般材料已經不屑一顧。

　　「你總不能只跟我交換材料，這些法器我用不上，算來算去，這些仍要轉手交給宗門或是賣掉，可你揚名的機會會減少許多。」

　　「揚名是為了有人願意拿更稀有的材料委託我煉器。」楚仁翁拍拍對方肩膀，一臉慎重，語氣還帶了點說教味道：「現在哥們有你這個大寶貝，我哪還需要那些煩人的傢伙來打擾！」擺明打著自產自銷一條龍的主意。

　　想來過去楚仁翁生活單調，平日裡更喜歡專注煉器，但他總不能老蹲在門派裡閉門造車，歐陽依樂那份緣份還等他揚名時接上線，如果歐陽依樂長大時楚仁翁還默默無名，本命法器找誰煉都不會輪到自己兄弟身上。

　　想到自己橫插一手撥亂兄弟的姻緣線，南宮律驚得寒毛直豎：「不，你必須交給我幾樣法器，讓我去拍賣會販售。」態度之堅決，不可商量。

　　楚仁翁不明所以，本還想拒絕，看對方神情嚴肅便也不好多說什麼，隨手掏出一個寶囊：「這裡面放了五樣中品法器，四個中階、一個高階，品項不高但勝在巧思。」接著將幾個法器的特色稍作解釋後嘿嘿一笑：「還是托你寶貝弟弟的福。」

　　青年輕嗯一聲將寶囊收起，又掏出幾份材料交給對方：「乾坤袋你可曾煉製成功過？」

　　楚仁翁眼珠震動，隱約察覺到南宮律意圖。

　　煉製乾坤袋其實不難，難在需要百年以上靈髓。　　靈髓常存靈脈中，可惜靈脈多被宗門或大家族把持，一般人只得拿大量材交換。

　　凌霄劍派自然也開放給弟子兌換，但出於乾坤袋的煉製特性，許多人寧願讓有經驗的煉器師出手，也不想給一個不曾接觸的徒弟煉製。

　　全因煉製乾坤袋手法越熟練，收尾動作越迅速，收納空間便越大。

　　而乾坤袋偏偏是拆解後靈髓十不存一的法器，擺明一個大坑，卻讓人趨之若鶩。

　　楚仁翁激動到無法言語的原因正是南宮律手中寶囊，探靈一掃靈髓佔一半。

　　好傢伙！打劫的心思都差點冒出頭。

　　「你自己曾有想過能煉多大空間嗎？」

　　楚仁翁不敢托大，稍微思考之後才答：「如果我預計沒錯，足夠塞下你房裡的傢俱。」

　　「我要至少兩倍大的空間，你盡管煉製，煉壞就拆了繼續煉，材料我有。」一股暴發戶氣息直面而去。

　　「兄弟，你這樣讓我有點仇富。」未來煉器宗師眼神有點飄，話說出來都帶著點咬牙切齒；哪個煉器師或拆解師的人生，有機會遇到人對他說一句乾坤袋隨便拆？

　　「這富還有你一份，你仇自己？」

　　「那倒不會。」楚仁翁下意識答，卻微微一頓，猛然回過神：「你跟我開玩笑？」南宮律那些話可代表與他並不藏私、福禍共享，這得多大信賴，他楚仁翁何德何能？

　　「不開玩笑。」他伸手平舉對方面前，攤手一顆寶珠展現眼前，寶珠五彩斑斕、炫光連轉，給楚仁翁非常非常熟稔的感受，神魂幾乎受其吸引，忍不住要伸手去拿。

　　南宮律卻在此時收起寶珠，語氣與表情遠比其他時候還要嚴肅許多：「待你乾坤袋與極品弄雨煉製成功，我會將此珠給你。」

　　「這珠子……」

　　「你拿到珠子之後，自能理解，現在，我不能說。」

　　眼前青年眼中真誠，從兩人相識至今對方無不坦蕩，修為高也不見低看誰過，給自己各種靈材煉器不說，偶爾幾乎任憑施為，若不是對方不是煉器師，他還真當對方是有心栽培自己的煉器大家。　　無論哪種狀況，楚仁翁都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對方用意，他抿唇點頭，模樣有些木訥；本以為對方只是口袋深了點，卻猛然發現對方深藏不露、處處透著神秘，形象無端讓人想要遵從、跟隨：「我聽你的。」

　　奇異地，在兩人不知情下，楚仁翁的心思與前世重合，命運似乎又被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