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姓留學生的視角走了32章 暫時換一下 看看夏姓外州生視角的大一到大三 ===
母親已經三天沒有跟自己講話了。
夏熠輝盡量不讓這件事影響自己,繼續收拾上大學所需的物品。
自從他拿到各大學的錄取通知後,與母親之間的爭執便沒斷過。
「史丹佛不好嗎?柏克萊不好嗎?為什麼要跑那麼遠去C大?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誰來照顧你?」
「媽,我十八歲了,可以照顧自己。」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正因為那是離加州幾千哩遠的地方,他才如此想去。
他說不出口,因為他覺得有這樣的想法很罪惡。母親求子之路艱辛,不知歷經多少次求醫及禱告,才終於在結婚十年後的聖誕夜生下他,對母親而言,他是神所賜予的恩典。後來他被診斷出先天聽覺異常,母親更是只把心力放在他身上,務求能給他一切最好的,希望能讓他像個正常人一般生活。
小時候他常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媽媽才會那麼辛苦。而稍微長大一點之後,他感受到母親一直都在自責,自責沒能把自己生得健康。
因為覺得虧欠兒子,在生活上必須無微不至地照顧,一切都必須繞著他轉。
因為母親為自己犧牲很多,必須聽她的話,不做她不允許的事,也不說會讓她傷心的話——例如,他這個神所賜予的禮物,其實從來不相信神的存在。
長得愈大,他愈覺得這種互相虧欠的心態無休無盡,令人窒息。
他想改變。
離家遠一點,他才得以喘息,而母親或許終於可以有兒子和教會以外的生活——雖然他懷疑,他走之後,母親也只會用教會來填滿他的空缺。
母親曾威脅過不幫他出學費,但他早已先一步申請了獎學金,何況父親從一開始就支持男孩子離家闖闖。母親只好又拿出別的攻勢:「那 Lisa 呢?Lisa 怎麼辦?你就這樣把人家丟在加州?」
他皺眉、搖頭、嘆氣道:「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什麼叫做不是女朋友?都要跟人家一起去舞會了,怎麼不是女朋友?」
他向母親解釋過無數次,他和 Lisa 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舞會湊對就跟活動分組一樣,一起去舞會根本不能代表什麼。
至少他到三月底畢業舞會結束,送 Lisa 回家前都是這麼想的。
Lisa 下車前對他微微一笑,接著塗上亮彩的紅唇便湊了過來。那是他的初吻。
Lisa 嘴唇很柔軟,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但他完全沒感受到人們所說的初吻的心動,肚子裡也沒有蝴蝶在飛,只有「原來接吻是這麼回事」的感覺。
全年級最漂亮的女生主動吻他,他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慾望。
隔週回學校上課後,他用平常相處的方式對待 Lisa,好像一切都從未發生一樣,他們沒再談過這件事。沒過幾週,她便交了男友,並開始疏遠他。
夏熠輝把冬天的衣物放進行李箱,拉上拉鍊,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只是要去外地上大學,母親就三天不跟自己說話,那要是她知道寶貝兒子對女生沒興趣,會不會一輩子都不跟自己說話了。
◆◇◆
出發去P市前兩週,母親突然買了同班機的機票,堅持要跟過去看看他以後的生活環境。他怎麼阻止都無效,只好緊急連絡未來房東 Yuna 告知此事。
他在八年級時認識 Yuna,當時她才剛到美國沒多久。他們參加同一個暑期科學營,聊天時發現對方老家和自己是同一個城市,甚至上過同一間小學,便熟稔起來。雖然 Yuna 之後便隨父母搬到俄亥俄州,他們還是一直保持連絡。讓他十分感激的是,對方在得知母親企圖用斷金援來阻止他去C大時,主動詢問他要不要用略低於行情的租金租她家的雅房,這對預期只靠獎學金生活的他來說無疑是幫了大忙。
Yuna 人很好,告訴他另一位房客會晚他幾天到,他母親可以先用那間房。
到達P市後,夏母租了一輛車,載著兒子去未來四年的住處。畢竟房東本人生活在那裡,一樓的公共空間打理得不錯,應有盡有。但到了樓上看見兩間雅房內的單人床,她便開始有微詞,直接問 Yuna 能不能把單人床搬走,他們自己去買大床來放,她兒子人高馬大,睡單人床太擠了。
「媽!」夏熠輝覺得母親的行為讓自己丟臉,同時又覺得這麼想的自己很可恥。
Yuna 倒是不介意,反正那兩張單人床是設計成可以合併為一張雙人床的,到時移到隔壁房間就好了。這時夏母又打聽起隔壁房客是什麼人。
「我乾弟,也是今年要入學。他很乖的,除了念書打球什麼都不會。」聽到 Yuna 如此回答,夏母感到很安心,若是個單純的男生,便不會對自己兒子有什麼壞影響。
巡視過住處環境後,夏母帶著兒子去採買所有她認為欠缺的東西,包含一張 king size 的大雙人床,並加價要求隔日送達。
她在P市待了兩天,確定兒子安頓好後,便孤身一人駛向機場,飛回加州。
看著母親離去的身影,夏熠輝一方面覺得鬆了一口氣,一方面卻覺得很抱歉。
然而他們終究都得習慣,他不會永遠待在母親身旁當那個乖兒子。
◆◇◆
兩天後的早晨,夏熠輝正在廚房裝水喝,隱約聽到背後有什麼聲音,他本以為是錯覺,沒有太留意,直到背後又傳來一聲疑似「哈囉」的聲音。
他轉過身,面前是個修長身材,戴著眼鏡卻不掩眼睛漂亮的少年,名叫 Alan。
在聊過之後,他們發現對方和自己是同主修。夏熠輝心想,這大概是為什麼自己覺得對 Alan 有種親近感——他們磁場相合。但這無法解釋為什麼他覺得那雙大眼好像似曾相識,但既然 Yuna 說 Alan 以前也住在同一個城市,大概他們也曾經在學校見過彼此。
Alan 是個有趣的人,每堂課都會在教授還在努力唸出他的名字時,著急地跟教授說叫英文名字就好,可能受不了名字被亂發音吧,畢竟中文不容易。
第一堂計算機概論下課後,夏熠輝留下來問教授問題,眼睛瞥見講桌上的學生名單,基於好奇多看了一眼,用筆註記的「Alan」旁邊印著:Yeh-Yu Chiu。
邱……業……宇……
……秋夜語?
他腦中浮現一個模糊的小孩身影,將 Alan 的眼睛安到小孩臉上後,那身影便逐漸清晰了起來——一個大眼睛、戴眼鏡的清秀男孩,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
「你的名字筆畫好多哦。」那是秋夜語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在導師向全班同學解釋完他的特殊後,秋夜語最感興趣的不是他的耳朵,而是他的名字。
「為什麼不叫一輝啊?」秋夜語翻出一本漫畫書,打開內頁指給他看:「你看,不死鳥一輝很厲害哦,又比較好寫。」
他認真地回答道:「我爸媽說,名字是爸爸媽媽給的祝福,不可以隨便改。」
秋夜語似懂非懂地說:「蛤,可是我討厭我的名字耶。大家都說我的名字像女生,長得也像女生。等我長大,一定要換一個酷一點的名字,叫秋……秋飛影!」
夏熠輝笑了。
他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上課偷傳紙條、下課一起玩鬧。因為他們是「同一國」的,無論有人嘲笑他的聽障或秋夜語的名字,他們都會共同抵禦外侮。
其實夏熠輝對他人好奇的眼光已經習慣了,雖無法做到完全不在意,至少可以無視。然而好朋友會為了自己嗆回去,令他意外地開心,好似自己壓抑的情緒透過好友發洩出來一般。只不過,他沒料到會從同齡的孩子口中,聽到如此充滿惡意的言語。
「沒人要的孩子」、「你爸爸不要你」,這樣傷人的言語直衝好友而來,無論是否陳述事實,都教人無法忍受,於是他第一次違背了父母師長的教導,打架打到被抓進訓導處。
那時的他並不明白,明明自己做錯了事,為什麼回到家,母親卻紅著眼眶向自己道歉。
隔天到了學校,他有些訝異秋夜語也沒被處罰,對同學的惡言更是沒放在心上,似乎被說沒爸爸遠不及名字像女生讓他來得困擾,真是個很妙的人。
後來夏熠輝在家裡的書房找到一本唐詩選輯,在裡面看到一句「夜半無人私語時」,當下就想跟秋夜語說他的名字是唐詩裡來的,是笑他的人沒讀書。
可是他已經忘了到底有沒有告訴過秋夜語這件事,甚至連翻到唐詩是發生在他們分開前還是分開後也不記得。
他們的離別並不能算愉快——雖然與朋友離別本身就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
在父母告知他要搬家移民的消息後,他想很久該如何開口告知秋夜語。因為有對方的存在,讓他們每天都好期待上學,但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終於在搬家前兩週,他跟秋夜語說了這個消息,而秋夜語的反應讓他無法理解。
「蛤?什麼?我聽不懂。」從第一天同班開始就能懂他所說每一句話的秋夜語,跟他說聽不懂。
他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試著重複了幾次,依然得到一樣的回應。於是他明白了,秋夜語是故意裝不懂。
為什麼要這樣?那用寫的你總該懂了吧!
其實他心裡有數,秋夜語一定是生氣了。因為一直到放學,秋夜語都沒再理他。
那天放學,他一上母親的車,便哭著問能不能不要去美國,他不想離開學校的朋友。母親說不行,要去美國才能治好他的耳朵。
然後母親說他不用去學校了,他再也沒見過那個跟他最要好的朋友。
沒想到,十年後他們居然還能在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碰面。
發育完成的少年已經不再像女生,但顯然還是討厭自己的名字,夏熠輝想到他急著要人叫他 Alan 的樣子,便忍不住想笑。
人腦會自動把記憶中不好的部分封存,只留下美好。現在的他回想起當年,離別時的齟齬早已只剩下淡淡的惆悵,一起歡笑的時光才特別令人懷念。
我們曾經那麼要好,夏熠輝心想,可惜他好像已經不記得我了。
◆◇◆
開學第二週的週末,他們一起去了系上的迎新轟趴,也一起離開,一起走回家。回家的路上,秋夜語問夏熠輝什麼時候來美國的,讓夏熠輝更確信對方不記得自己。雖然有點小失落,但他更感謝秋夜語為了讓自己看到口型,倒著走跟自己講話,還差點去撞路燈。
被他一把拉回來的秋夜語傻笑著搔了搔後腦勺,露出兩顆虎牙。沒想到換牙過後,虎牙還是在。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秋夜語的大眼睛、小虎牙,還有善良的內心都沒有變。而且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笑,傻得可愛。
說傻好像有點不太公平——人家只是正在經歷每個 FOB 都會遇到的文化衝擊,但是那各種好奇、驚訝的神情和感想真的很好玩,簡直就像動畫人物一樣。
例如當他發現美國人不用 MSN 時的表情,很像怪博士與機器娃娃裡的博士;得知合法飲酒年齡是 21 歲時,表情像孟克的吶喊;而他上完兩週生物通識課後,夏熠輝發誓,真的看到他的靈魂從嘴巴裡跑出來了。
為了不冒犯人,夏熠輝大多時候都憋住大笑的衝動,很誠懇地給出解說和建議。
但是見到秋夜語老是按反 PS2 的〇X按鈕,並氣到髒話連篇,是人都憋不住。
「靠!美國人是有什麼毛病啊?圈是叉叉是圈!早知道從台灣帶過來。」要不是機子是別人的,秋夜語可能要摔手把了。
夏熠輝在一旁笑到直不起腰來,「這裡 checkbox 也都打叉不打勾。」
秋夜語緊抿雙唇,瞇起雙眼用死亡視線瞪向夏熠輝,夏熠輝連忙做出防禦姿勢道:「我不是故意笑你的。這種事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他嘴上求饒,心裡卻想:這個表情真是太有趣了,偶爾逗逗他應該沒關係吧。
◆◇◆
既然離家獨立,便要自己負責一切食衣住行,然而開始自己動手做家事之後,他不得不陷入各種自我懷疑——洗個碗導致廚房被泡泡淹沒、衣服洗到褪色、連把蔥切段是什麼意思都不曉得,好像笨蛋一樣,總歸只能怪自己以前什麼家事都沒做過。幸好室友家事一把罩,很有耐心地為他補充各種家務知識,而他也很願意在文化和語言上面協助對方為報,這樣的互補令他想起小時候聽過的「瞎子與瘸子」故事。
為了健康,夏熠輝很有自覺地過著規律的生活,每天早上七點半起床,沖個澡醒醒腦,戴上助聽器,然後根據當天排課時間,去學校健身房運動半小時到一小時,再沖個澡後去上課。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栽在不吹頭髮的習慣上。
往日在加州,他都是用毛巾把頭髮擦到半乾,便戴上助聽器準備出門上學。反正他住的地方大多時候都是天氣乾燥、陽光強烈,頭髮會自己乾,即使是溼冷的冬天,頭髮也只是比較慢乾而已。
P市的冬天卻沒有那麼簡單。原本到十一月初,他都還覺得氣溫和北加灣區冬天差不多,結果十一月中某日氣溫驟降,他在前往學校半路上覺得頭痛,一摸之下,發現頭髮竟結冰了。
沒過幾天,他便開始咳嗽、發燒,並覺得好像快要被痰淹死。按一般美國人的做法,吃點成藥退燒,睡到病自己好即可,可是到第三天,高燒依然不退,且開始覺得呼吸不順,最後被秋夜語半拖半扛地帶去 Urgent Care 看醫生。
醫師聽完他的症狀,馬上安排照X光,確認是肺炎,開了些抗生素和其他減緩症狀的藥物,讓他們去家附近的 CVS 藥局領藥。領完藥回到家後,他又躺了下去,一躺就是一整個感恩節假期。
記得小時候聽過一個在脖子上掛大餅的故事,夏熠輝迷迷糊糊地想,幸虧有秋夜語這個室友,不然他真的要在脖子上掛餅才不會餓死了。
似乎在秋夜語的觀念中,病人就是要吃粥,於是夏熠輝吃了一整個禮拜的粥——雞肉花椰菜胡蘿蔔粥、牛絞肉洋蔥洋菇粥、海帶芽魩仔魚粥……,基本上秋主廚的做法就是把所有營養的東西全都丟下去煮。當然對病人來說,有人煮給自己吃就不錯了,也沒什麼好挑的。
一日夏熠輝下樓吃飯時,看到桌上擺著三……三色豆粥?他正疑惑著,只見秋夜語很不好意思地指著廚房說道:「那個,我本來想煮南瓜粥的,可是南瓜硬得跟石頭一樣,切不下去,只好臨時用冷凍三色豆來煮。」
他順著秋夜語指的方向往廚房一看,見流理台上有顆綠皮南瓜,上面有好幾道刀痕,其中最深的那道卡著一把菜刀。
夏熠輝忍不住把臉埋進手肘彎笑了起來。
這麼對盡心照顧自己的朋友實在有點失禮,但秋夜語怎麼這麼好笑!
「幹嘛這樣,我第一次處理南瓜嘛。」秋夜語抿起嘴、瞇起眼,一副委屈的表情。
為了避免飛沫傳染,夏熠輝盡量不在人面前說話,於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傳了封簡訊給秋夜語:「抱歉抱歉,先整顆蒸熟就會軟了。」他記得看過母親這樣處理,難得他也有廚房的知識可以教人。
隔天他吃到了南瓜雞蛋豆腐粥。
◆◇◆
有室友的照顧,加上年輕就是本錢,夏熠輝幸運得以用健康的身體準備、參加期末考,連飛六小時回加州也不顯倦容。
誰知一回家,迎接他的是母親鐵青的臉色。
他去看病時必須提供醫療保險資料,之後醫療院所會把就診紀錄、處置、費用等資訊提交至保險公司,保險公司再根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規則,列出費用原價、保險公司幫客戶「殺價」後的價格、保險公司理賠的金額,最後才是客戶應付給醫療院所的金額。
上個月的就診紀錄和理賠明細恰巧在他回家這天寄到家裡,夏母一看便情緒爆炸,揮著那疊文件質問兒子是怎麼把自己搞到進 Urgent Care的。
當初信誓旦旦說可以照顧自己,卻在第一學期就生重病,甚至生病期間還傳簡訊撒謊說一切都很好。夏熠輝除了道歉認錯,沒第二個選擇,並鉅細靡遺地交代養病期間是怎麼度過的。
母親聽到他有室友照顧沒餓著,表情稍微和緩了一些,還讓他一定要帶一份禮物好好謝謝人家。
這天下午,夏母正要開始準備晚餐時,夏熠輝默默地走進廚房,拿起流理台上的蔬菜,放在水龍頭下洗。以前母親從不讓他碰這些事,但今天母親沒有阻止他,並在他問紅蘿蔔要切塊還是切絲時回答了「切絲」。
母親沒有問他是什麼時候學會這些廚房的事。
就算離家,他依然是愛著母親的兒子,而且會一步步成長,幫父母分擔更多。他相信母親已經了解這一點,並會漸漸接受他選擇不待在她身邊這件事,因為她是如此愛他。
父親並未介入他們母子之間的和解過程,只關心了他的學業和生涯規劃。他告訴父親,他想申請雙主修人機介面,拚五年直碩,並計畫利用大學頭兩個暑假暑修,大三暑假找實習,可能每年只有聖誕假期才回來。
父親未置可否,只說他馬上就要十九歲了,可以自己決定,最重要的是身體顧好。
回到自己房間,他打開筆電收信,AIM 彈出秋夜語傳過來的問候。他開玩笑地報告雖然北加正在下雨,天氣還是比P市好太多了,至少不會讓人得肺炎。同時後知後覺地想起:普通的肉和蔬菜在一般超市能買到,但豆腐和海帶芽要去中日韓超市買,甚至魩仔魚只有韓國超市、南瓜只有日本超市在賣。
秋夜語到底跑了多少家店買食材?就為了給他煮粥?
除此之外,在他生病期間,秋夜語有些緊張兮兮的,每天他下樓吃飯時都要摸摸他的額頭確認還有沒有在燒。這樣想人家有點失禮,不過那樣真的有點像個媽。夏熠輝如是想,嘴角浮起微笑。要不是自己生病,真不會發現秋夜語還有這一面。
可能因為小時候被暴力霸凌過,夏熠輝對美國傳統過度崇尚男人的陽剛特質這點很反感,即使他現在擁有符合那種價值觀的體格,也不再有人敢惹他,他依然不喜歡跟侵略性強、喜歡強調自己很 man 的人相處。秋夜語人畜無害、善良體貼,兩人還有許多共同興趣和話題,相處起來很輕鬆、很溫暖、很愉快。
隔了十年又能做回朋友,真是太好了。
== 其實夏只是喜歡他可以欺負的(X)像他媽的(O)(抖)
夏媽媽,買大床的人是你,先出手的是你兒子哦 (預防性喊話) == FOB: Fresh Off the Boat 剛下船的人=新來的 用PTT的說法就是新警察 被用來指稱新移民,美劇<菜鳥新移民>的劇名就是這個
美國的醫療保險: 很謎的東西,保險公司會告訴你醫院給他們的帳單是一萬, 他們幫你「殺價」變成五千,然後理賠80%,所以你只要付一千就好。 但是一萬這個數字怎麼來的?不知道XD 醫療費用超級不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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