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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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魔道祖師│羨澄] 死灰復燃[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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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5-12 06:59:4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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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聽到布行有紫衣公子的消息,立刻拔腿狂奔,就怕晚一步江澄就會跑掉,他不願意再一次錯過江澄。

感受到店內出現江澄微弱的靈力,魏無羨沒有任何起疑,邁開自己的長腿就往店裡那個在陽光照耀下閃耀的背影走去,以至於沒有多分神注意到有個人和自己擦身而過。

等到魏無羨見到紫衣公子的背影,滿心歡喜想要把人抱緊,卻在紫衣公子轉身和他對上目光的時候停下所有的動作。

這人不是江澄。
雖然身上穿的衣服還有江澄特有的味道、臉上帶著方才的馬臉面具,全身上下還有跟江澄神似的靈力波動,但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直接告訴魏無羨答案。

魏無羨認人是靠眼睛,眼睛包含一個人的靈魂,是任何法術都無法改變或是偽裝,更何況江澄的眼睛他從小看到大,他有自信是斷然不會認錯。

自從在小攤販面前遇到江澄,雖然沒能看見他的臉,但光是和江澄雙目接觸的那幾刻鐘,魏無羨就認定此人就是江澄,更加堅信自己最初的想法——江澄沒有死。

儘管沒有找到江澄,此人也是可以找到江澄的下一個線索,魏無羨直接往地上甩了一道傳送符回到了他的大本營——夷陵魏氏的宗主室。

跟魏無羨一同被帶回夷陵的店小二對於他們萬能的宗主又更加佩服。

魏無羨把人帶回來的地方不是魏無羨私人的房間,而是他用來跟自己的弟子們開會,或是往後宗主們要私下密談用的房間。

他的房間除了自己跟江澄,不打算讓任何人進去。魏無羨在房門口下了特殊禁制,需要有他特製的腰牌才可以進去,要是有人未持腰牌擅闖下場都不會太好過。

這個腰牌目前僅有魏無羨一人持有,是他親自找到一塊連理樹的樹枝,用這一個樹枝來製作,但他在製作腰牌的時候同時做了另一個和他成對的腰牌。

腰牌正面是魏氏的字,下方是魏氏的家花——彼岸花,意味著他是從地獄中回來,腰牌背面則是江氏特有的九瓣蓮花,一個用紅色硃砂寫著雲雙,一個用江氏紫色的墨水寫著夢傑,兩塊腰牌合在一起看就是雲夢雙傑。

腰牌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下方都繫有銀鈴,這個銀鈴是清心鈴,只有雲夢江氏的人才會知道的物品,通常也是江氏弟子用來向心儀對象傾訴心意會使用的手段之一。

魏無羨改良過這個銀鈴,裡面藏有他自己改良後的法術,不論腰牌持有者在何處,他都可以感應到對方,只要丟下傳送符,不用半刻鐘就可以出現在對方身旁。

「你這衣服挺有好看的,店裡的?」魏無羨坐在椅子上問道,看似隨口問問卻讓站在他面前的店小二渾身發顫,就彷彿是被獵鷹給盯上的獵物。

目前離清談會還有些時辰,魏無羨在看到替身之後,一頭熱的腦袋冷靜下來。

從以前每當魏無羨帶著江澄出去玩,他突然脫隊找不到人,或是被江叔叔跟虞夫人責罵,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都是魏無羨第一個找到他,把人從躲藏的地方哄出來,從來沒有找不到人過。

只不過當魏無羨死後再次重生,要找到江澄難度就越來越高,他總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江澄有意無意避開他。

他從沒想過以前不是他會找江澄,而是江澄從沒有躲他,以至於魏無羨忘了,按照江澄的性子,若真要躲起來不讓人找到,誰也無法找到他,除非江澄自己出來。

布行這一招金蟬脫殼玩得漂亮,把他都給耍了。

既然江澄想要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那他就來陪他玩玩,讓江澄知道到底誰才是貓。

「回稟宗主,這是一位逃家的姑娘的衣服。」

你有見過身長一米八的小姑娘嗎?
壓下心中的碎嘴,魏無羨從懷中拿出一幅畫像問道:「這姑娘是不是長這樣?」

小二一看到畫像上的人連連點頭,說就是這個小姑娘,連忙誇讚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

「宗主,她很可憐的,一個姑娘家被逼著嫁給不喜歡的人。都是那個金家分家的公子不好,都娶了好幾個妾,還不放過小姑娘,好不容易從蘭陵跑到這兒,金家人還不肯放過,看她跟竹竿一樣瘦,鐵定都沒好好吃飯。」小二越說越氣憤,恨不得把那個金家公子大卸八塊。

魏無羨聽到是金家分家的人想要強娶江澄,本來應該有的理智和冷靜全都不見,腦子裡只想著要稍後要如何教訓教訓那個不長腦袋的紈絝子弟。

好啊,金瑟郎一個分家的小鬼頭也敢跟他搶人,也不看看搶的人是誰的。

關於金家人魏無羨也有花點心思去了解,儘管金凌不願待見他,所謂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了解清楚金家的狀況,適時伸出援手也算是沒有對不起江澄的請求。

就算江澄不拜託他,他也一定會照顧好金凌。

魏無羨派魏辛樂去關注金家的動態,金家長老有什麼小動作都要跟他回報。

金瑟郎的花名他早已聽說,家裡妾室滿堂還喜歡在外頭拈花惹草,沒事就在街上調戲小姑娘,出事就把姑娘娶回家當妾,不然就是給錢了事,還老是仗著自己比金凌年長幾歲就老給金凌臉色。

魏無羨老早就想找機會教訓教訓他。

「不過宗主您怎麼會有姑娘的畫像?」小二好奇地問道,他也是頭一次聽聞此事,怎麼宗主竟還能未卜先知,莫非宗主認識這位小姑娘?

江澄的畫像是魏無羨親手畫出來,每天都一定會隨身攜帶,想念江澄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解解相思之苦。

方才他太過心急,一心只想確認江澄的生死,忘了把畫像拿出來可能會有麻煩。好在眼前的人看起來沒長心眼,估計也不會注意到畫下面還有江澄二字。

小二敏銳的觀察力令魏無羨恢復些許理智,江澄的身份不能隨意曝光,順著小二的猜測,隨口胡謅道:「這是魏氏主母,他一年前失蹤了,我一直在找他。」

店小二吃驚地道:「什麼?!那姑娘是宗主夫人?!」

「一年前我大病初癒,被一個不肯死心的追求者纏上,他誤會了我們的關係,跟我鬧脾氣自己一人跑了出去,我怎麼都找不找他,沒想到,原是金家人把他藏了起來。」魏無羨咬牙切齒地道,看起來好似自己的夫人被人給搶走一樣。

從以前魏無羨做什麼事都很厲害,加油添醋本事更是沒人能比,立刻就讓店小二站到他這一邊,答應要幫他把氣頭上的宗主夫人勸回來。

「宗主您放心,有我能幫上忙的盡管吩咐,我一定幫您把宗主夫人給勸回來。」

「多謝。」店小二站直身子,魏無羨才注意到他要上掛著蘭陵金氏的令牌,隨口問道:「你身上那腰牌是?」

「這是宗主夫人說金家給她的通行腰牌,還說,您若是生氣問起,就說我是金宗主派來的,想要入魏氏的門下。」

「腰牌給我看看。」魏無羨伸出手,小二立刻解下腰牌放到魏無羨手上。

這個金氏的腰牌是真的,能夠擁有這樣的腰牌除了金家人以外,就只有和宗主友好的江家人,想必江澄是想要給金瑟郎一點教訓,不好動用江氏的力量,就趁這一次夷陵舉辦清談會,借魏氏的手來執行。

阿澄啊阿澄,你這招借刀殺人的計策還真是厲害。

欺負阿凌的渾小子自然是該給點教訓,該讓他知道在蘭陵是誰當家。

「那姑娘還說若宗主同意幫忙就到唯心客棧找她。」

「知道了。」魏無羨老早就打聽過各個仙門落腳的地方,唯心客棧便是雲夢江氏的落腳處。

說是要等魏無羨來只是個藉口,江澄哪會乖乖在客棧等著,早就和現任江小宗主搭上線,準備要如何逃跑,借江氏的力量做事魏無羨就不會懷疑,更不會有任何阻攔。

江澄斷然不會挑這種時候逃跑,他鐵定猜到在四個方向的出口早就被魏無羨佈下天羅地網,只要有非魏氏的人想要進出夷陵,很有可能會被抓住。

為了不讓江澄再一次成功逃跑,魏無羨有了一個計畫,叫人去請魏辛曦把他要的東西拿過來。

「你等下能幫我嗎?」

「宗主儘管吩咐!」

魏無羨招手讓人上前,在對方耳邊悄聲說出他的計畫。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是魏無羨手下的孩子——魏辛曦,她帶著魏無羨需要的東西和一個拜帖走進房間。

「宗主,姑蘇藍氏二公子求見。」魏辛曦把寫著姑蘇藍氏拜帖放到魏無羨面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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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6-15 04:01:2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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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了藍湛沒有拜帖擅闖雲夢江氏討要金丹的前車之鑑,加上魏無羨實在不想跟姑蘇藍氏有任何關連,成立夷陵魏氏的時候在門口立下規矩——姑蘇藍氏若有要事求見,一律都需要遞上拜帖,未得宗主通傳不得擅入,擅入者死。

其他跟夷陵魏氏沒有交情的仙門比照辦理,但成功拜見的條件沒有姑蘇藍氏來得嚴格,臨時拜訪又沒有拜帖,全權看魏嬰的心情是否放行。

「不見,讓他滾。」魏無羨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拜帖給燒了。

「可是宗主,藍二公子說是有急事求見。」魏辛曦再一次從懷裡拿出另一份拜帖,好似早就知道魏無羨會把原本的那一份給燒了。

「不見。」聲音比方才要冷了幾分,魏無羨再次燒了拜帖,他現在忙著找江澄,藍湛又來攪什麼局。

明明他離開雲深不知處前把人打斷雙腿,按理說,至少也要閉門休養三年才會康復,怎麼不到一年就跑來他的地盤上礙眼,是嫌自己還不夠討人嫌嗎?

魏無羨完全不想看見藍湛,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他沒有忘記,就是藍湛跟莫玄羽這對可悲又可恨的道侶,害得江澄飽受委屈,還打著他的名義去欺負江澄,讓江澄誤會他的心。

若不是魏辛曦是他答應溫情要顧好的孩子,他老早就把人給轟出去,魏無羨冷言道:「你若再拿出藍家的拜帖,拿幾份,我就燒幾份。」

魏辛曦知道宗主大人不喜歡藍湛、不喜歡與藍家有關的事。

若非必要,她也不想拿藍湛的事來打擾魏嬰,只是這個藍公子怎麼趕都趕不走,非得要見魏嬰才肯罷休。

要不是魏無羨在夷陵入口有設立禁制,藍湛早就孤身一人闖進宗主房內,誰知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入口處的禁制針對所有配戴藍氏抹額之人,跟其他欺負過江氏、金凌的宗族。

沒有得到宗主的允許,也就是拿到魏無羨特別製作的通行證,是無法隨意進到夷陵境內。

若是有人自視甚高,認為自己的能力有比魏無羨高,可以試著強行突破,觸發入口處的禁制,那人便會體會到何謂生不如死。

目前為止,不曾聽聞有人成功闖入,為此禁制負傷的人佔多數,漸漸的,便沒有人敢輕易嘗試,為了保全小命,他們寧願多花時日走求拜帖這一條安全大道。

魏辛曦苦惱地道:「藍二公子在門口擋著其他貴客的去路,尤其是雲夢江氏跟蘭陵金氏的道。」

在說到雲夢江氏之時,特意加重語氣,就是想讓魏無羨知道雲夢江氏的隊伍已經到入口,或許他想找的人也會在裡頭。

好傢伙,敢在他的地盤上挑事,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看來勢必要讓藍湛清楚知道,在夷陵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敢動他的人會有何下場。

魏無羨陰冷一笑,平時帶笑平易近人的桃花眼溢滿憤怒跟冷漠,從懷裡拿出一張黃色符紙,符紙上頭已於硃砂畫上法陣,又讓魏辛曦拿紙筆墨硯過來,在白紙上振筆疾書,寫下洋洋灑灑的書信,把信對折數份塞到寫著藍宗主親啟的信封內,連同符紙一併交給了魏辛曦,道:「你把這個交給藍湛,告訴他,丟下此符就能見我,我等他來。」

魏辛曦收下宗主交代的東西,鞠躬行禮走出宗主房,趕快離開魏無羨這座即將要爆發的火山,她可不想被宗主的暴脾氣給掃到颱風尾,莫名其妙還要挨罰。

在夷陵,大家都知道,宗主最討厭的人是姑蘇藍氏的藍二公子,世家公子榜上第二名,同時也是負有景行含光 逢亂必出每名的含光君。

更討厭有人把他跟含光君合稱神仙眷侶。或者是把他當成藍二夫人、把夷陵魏氏當成是姑蘇藍氏帶分部。

宗主怎麼突然改性,答應要去見含光君?

「宗主您要去見藍二公子?」布行小二好奇地問。

「不見。」魏無羨冰冷的臉揚起笑容,冷冷地道:「我見他一次就想打他一次,我怕我會不慎失手。」

身為善於察言觀色的小二立即閉口不提含光君,他可不想還沒入魏氏就把宗主給得罪。

魏無羨把他要求的東西全都收進乾坤袋內,從宗主座椅上起身,走到店小二身旁,拍著他的肩膀道:「等下按照計畫行動。」

「是!」店小二站直身子答道,跟在魏無羨身後離開宗主房。

那封文書是魏無羨給藍宗主,藍曦臣,最後的警告。

魏無羨讓藍曦臣狠下心關好藍湛、看緊他,莫要把已經心性受損的藍湛放出來危害世人。

從藍湛對江澄、江氏所做的那些事,已經足夠看出他已有魔化的徵兆,他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莫玄羽,再不管較好藍湛,姑蘇藍氏遲早會被他連累,掉出仙門五大家的行列。

至於藍湛拿到符咒是魏無羨特製的傳送符陣,目的地已經指定藍湛的雅室,只要藍湛被傳送回去,就會在房內加開一道防禦禁制,阻止藍湛跑出房外。

此符效力可以撐一個月,若藍湛想要強行突破,勢必也會受到不少反噬,絕對無法安然無恙逃出。

簡而言之,只要藍湛好好待著就沒事,他若想作死硬闖,也不會讓他好受。

魏無羨對藍湛的最後底線僅此這次為止,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把人完璧歸趙,而是提早準備好棺材等著收屍。

江澄跟著江念平和金凌來到夷陵魏氏的大門口,不遠處就看到一抹白色挺拔的身影站在正中央,誰也不敢靠近他,更不論要從他身旁經過。

藍湛站在夷陵入口像座山一樣,動也不動,誰也無法推動他半分,他還在入口設下一道結界,只要靠近就會被忘機琴弦所傷。

若是有人想從他身旁經過,都會收到冰冷的警告,先是用雙眼勸退行者,再來就是用避塵阻止旁的人接近。

江澄還是比少年宗主要多些閱歷,就算沒了金丹跟靈力,光憑多年來的經驗就看出入口處有異樣,伸手擋下想要上前兩位宗主。

金凌不明所以地道:「怎麼了嗎?」

「師傅,可有何不妥?」江念平雖沒看出有何異常,可既是江澄讓他們停,自有他的道理。

「身為宗主這點小法術都看不出來,回去皮都給我繃緊點。」江澄口頭上兇兩個孩子,但也沒忘要教他們該如何判斷,指著藍湛身旁的忘機琴,道:「那個琴上的琴弦微微晃動,可是主人的手卻沒有放在上頭,代表此琴另有用途,加上入口處的兩側的外牆有微弱的靈力,可以推斷有人在外面下了層結界或是禁制。」

「搞不好入口是魏無羨設下的禁制?」金凌問道。

江澄搖著頭笑了出來,這群孩子歷練不足不明白魏無羨的能耐,大家只知夷陵老祖魏無羨是鬼道始祖,卻不知道他在修煉鬼道之前可是實力不比藍湛差的天才,其中尤其擅長法術、陣法這一類。

「魏無羨在法術這方面的資質還未有人能比過他,這麼粗糙的手法不可能出自他的手。」江澄並沒有想要幫魏無羨說話,單純就事論事,又道:「你們現在用的招陰旗、風邪盤都是出自那傢伙之手。」

「竟有這等事?!」

江澄篤定地道:「所以,設下這個結界的只會是藍湛。」

又見金凌不信的目光,江澄撿起一旁的小碎石放置中指前方,輕輕施力往入口一彈,石頭擊中城牆上觸動上頭的結界。

被擊中的地方發出強烈的音波,把四周的東西全都震飛,好在江澄有先提醒,他們往後退了好幾步才沒有被術式給傷及。

聽完江澄的解說又看到江澄實際操作,少年宗主跟弟子們紛紛露出佩服的表情。

若不是有江澄先拉著他們,他們直接撞上那層結界鐵定會被震飛。

其他本想入內的小仙門修士在看到結界的術式之後,紛紛往旁邊退了開來,他們沒那個膽識敢上前破陣,更不想對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含光君和他的仙劍。

那把劍下不知死過多少條命,沒有五大仙門宗主的實力,誰敢直接跟藍湛正面對決。

替少年們上完一課,江澄雙手環胸,看著在路中央當障礙的白衣公子,不能理解藍湛沒事站在此處,還設了這層結界用意為何。

就算想要防止外人進入,唯一跟魏無羨有牽扯的人就剩下聶懷桑,對付聶懷桑無需用到這番法術,只要一劍他就會死,根本不需要浪費力氣佈下結果,還守在原地。

他跟魏無羨不是道侶嗎?

既是道侶,為何感覺他們之間如此生疏,夷陵魏氏的入口還擺放一個立牌,上面寫道姑蘇藍氏不得擅入,完全沒有當時在觀音廟時,誰也無法將其分開的氛圍。

方才江澄在示範藍湛結界的同時,發覺在藍湛的結界下方確實還有另一層禁制,因為石子觸動藍湛的術,在結界下面的禁制感受到藍湛的靈力,一同被觸發。

雙重禁制下的加乘,風暴的威力才會如此強勁。

任憑江澄想破頭也猜不透藍湛究竟有何意圖,本來預計在魏無羨面前逃脫的計畫泡湯,不滿地嘖了聲。

(TBC)

臨時替澄澄加戲,就是想要證明他並不弱,不是只會仰賴魏無羨的幫助。

怕有人看不懂,特別說一下。

魏無羨在夷陵入口處有下一道防禦禁制,專門針對沒有持有通行證的人(雲夢江氏跟金凌不在其中)。

藍湛的結界被處罰產生音波,這音波有微弱的靈力,正巧出發了魏氏的防禦禁制,因此威力才會強大。

藍湛這麼做就是不想讓其他人進去夷陵找魏無羨,在他還沒見到魏嬰之前,誰也無法進去。

藍湛的傷會好那麼快是因為藍曦臣把定心丸給藍湛服用保下他的命,又讓他在冷泉泡了好幾天,這才讓藍湛短短一年就可以下床走動,修為並沒有恢復,是含光君的名聲讓他能夠如此放縱。

我要老實說,我根本還沒想好魏哥的計畫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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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6-16 00:07:3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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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隨意瞄了一眼,嗤聲道:「含光君沒事搞一個結界把旁人擋在門口,是怕有人跟他搶魏無羨嗎?」

江念平輕扯金凌的袖口,用眼神看了身旁的江澄一眼,讓金凌閉嘴不要提到某人。

金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閉上嘴不再討論魏無羨跟藍湛。

自從江澄因還丹身亡,魏無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把藍湛打成半殘丟在藍曦臣房門口,兩人的婚事自然也就告吹。

在江湖上廣為流傳有關夷陵老祖跟含光君的淒美情愛畫本也在一夕之間毀於莫名人士之手。

若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下說此二人之事,說書人會夜夜惡夢或是被惡鬼纏身,直到他發誓不再提夷陵老祖跟含光君的事才好轉。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人敢拿這兩位的事來說嘴,沒有人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江念平跟金凌互看一眼,不知是否該告訴江澄事情的真相——魏無羨跟藍湛早已分道揚鑣,更別提要魏無羨入贅藍家當藍二夫人。

對江澄來說,魏無羨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他的自負、自以為是的英雄病,允諾要護他一生的雲夢大師兄再也不會回來了。

莫玄羽就算有一切跟魏無羨有關的記憶,會使用鬼道、可以召喚鬼將軍、斷袖斷在藍湛身上,不願意回蓮花塢,江澄都可以當作是魏無羨在逃避。

等魏無羨想通,他就會回蓮花塢告訴江澄所有的事,他們會像以往一樣,動手打一架說出悶在心裡的實話,待他們打完架又會和好如初,過往的不愉快也可以一筆勾銷,雲夢依舊還有雙傑。

只不過當莫玄羽當眾罵金凌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孩、還跟藍湛聯手傷他,帶著外人擅闖江氏祠堂還妄言已故的虞夫人,忘了曾經許下的雲夢雙傑誓言,就連金丹都是騙人的。

這些事情都是在消磨江澄對魏無羨的情意,最後壓斷江澄底線是莫玄羽的那句話——這顆金丹就當我償還江氏。

從那刻起,江澄才知道魏無羨是真的回不來了。

金凌直呼魏無羨的名諱,江澄雖然想告誡金凌注意長幼尊卑的分寸,莫落人話柄,可他現在身份只是一個雲夢江氏的關係人,並不能用江澄的身份來念叨他;再者,金凌如今也是一家宗主,論地位他們二人平等,也不能說他無禮。

並不想知道魏無羨跟藍湛後來如何,更不想要再跟這兩人有何牽連,對於藍湛不明所以的行為感到好笑,江澄冷哼了聲,道:「無聊。」

「舅舅,他們就是想要讓大家都知道有多恩愛,才會挑今日搞這一齣戲。」金凌決定不要告訴江澄真相,以免他有無謂的期盼。

他平日裡光是蘭陵金氏的宗務就處理到焦頭爛額,哪有空去管江湖兒女的情愛故事,更別提那兩人還是間接害死他至親的人,沒有找他們索命報酬已是他最大的退讓。

江念平立刻明白金凌的意思,接著補充道:「今日是夷陵魏氏第一次舉辦清談會,每一個仙門都會參加。」

本來金凌根本不想要來夷陵參加這個清談會,早已下定決心不見魏無羨,對於魏無羨說要當上宗主的事也沒放在心上。

他沒想過魏無羨當真一年就當上宗主,還讓夷陵魏氏成為五大仙門之一。

當初都誇海口說要是魏無羨能當上宗主就跟他說話,還要讓他見江澄,總不能出爾反爾不來參加這次的清談會。

為了在氣勢上不輸人,金凌哀求江念平陪他一同參加。

金凌接著道:「這一次清談會的目的是要選擇仙督人選。」

江念平偷看江澄的表情,緩緩地道:「藍二公子正是其中一位。」

江澄皺起眉頭問道:「仙督?怎麼突然想選了?」

仙督這個位置已經空閒許久,從未有人提起要重新選一人當仙督。

上一次提起這事的人,是那個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溫若寒,還有倚仗自己年紀的金光善。

只可惜這兩人都還沒坐到仙督之位就紛紛殞落,過沒多久又搞出金光瑤設計陷害魏無羨、聶明玦的大事件,江湖上人心惶惶,沒人敢提出來要選仙督。

就算沒有仙督來領導修仙界,這個江湖還是沒有任何改變,有沒有仙督一職似乎都可有可無,為何會突然提起要競選?

仙督的人選必須符合以下條件跟標準。

首先此人必須是一宗之主或是宗室裡最有能力者,必須要能應付各種瑣事、太多不能太懦弱,還必須要有擔當、責任感跟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再來,必須要有一定的財力跟勢力,可以應付各種狀況;最後,由所有的宗主票選,選出最具資格者。

這幾位資格者還必須在英雄大會上比試,優勝者擔任仙督。

這樣一個仙督選拔會耗去不少時日,誰負責主辦都是自找苦吃。

魏無羨要在夷陵召開清談會選出仙督的事一傳開,每一個仙門都開始挑選適合人選去參賽。

為了增加競爭力,魏無羨還特別製作每一個仙門參賽者名單,其中姑蘇藍氏就是藍湛參加。

對於會在名冊上看到藍湛之名,江念平覺得事有蹊蹺,所以金凌要求他一起去才沒有拒絕,江念平如實答道:「魏宗主提議的。」

江澄對於魏無羨提出要重啟仙督的職位感到驚訝,從以前要他做事都避之不及,怎麼還會主動攬事?

「你確定是他提議的?」

「是,江氏跟金氏都沒有提出人選。我只是陪金凌來還債。」怕江澄誤會他是來競選仙督一職,江念平毫不猶豫把金凌給出賣。

江澄看了金凌,眼神在問你欠了魏無羨何債。

金凌不可置信江念平竟棄他不顧,舅舅的眼神好可怕,緊張地吞了口水,接著道:「身為一宗之主總不能說話不算話,我可不想像他一樣食言。」

「金凌!」江念平低暍道。

「舅舅我不是故意的⋯⋯!」

「多大的人還如此毛毛躁躁,萬一面前是別的宗主,得罪人該怎怎麼辦?」江澄作勢要拿揍金凌,卻在看到他緊閉的雙眼停了下來。

前世他因跟某人的承諾搞到落得一世罵名,特別痛恨明知做不到卻到處承諾的人。

如今疼愛的小外甥也明白言出必行的道理,也不枉他一生的教誨,算是沒有白費。

原本打算利用那個店小二教訓金瑟郎,但有個大型擺件擋在門口,他們也無法進去,不如趁此機會回去。

想起江念平說藍湛是這次的仙督候選人之一,魏無羨又突然提起此事,估摸著又是這對道侶之間的遊戲。

前世被這兩人牽連搞到江澄一身罵名,還要被當成傻子,在同一個人身上跌倒好多次,傷都還沒好全,何必要去淌渾水。

既然他們二人想要玩、想要全仙門都知道他們有多恩愛,恩愛到連進家門都還要如此大費周章下結界,阻止任何人靠近。

江澄不想要自討沒趣,倒不如利用藍湛來轉移魏無羨的目光,趁亂混在江氏的隊伍中也好逃跑。

看了眼沒有半分動搖的藍湛,江澄轉頭對著弟子冷漠地道:「既含光君擋住入口進不去,我們便回吧。」

江念平道:「是,我們回蓮花塢。」

江念平本就沒興趣來參加這次的清談會,要不是答應要陪金凌來撐場面,順便調查藍氏跟魏氏有何關係,他才沒興趣來夷陵。

本想著出席露個臉就要找藉口離開,可是他還是慶幸有來夷陵一趟,意外碰到在外遊歷不知道狀況的師父,在魏無羨還沒發現江澄沒死的真相之前,趕快把人帶回蓮花塢去,莫讓魏藍二人在江澄面前惹人嫌。

「舅舅我也要一起去。」金凌上前挨著江澄,這裡大家都在看含光君,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他也才敢這樣接近江澄。

這時有一個身穿魏氏校務的小姑娘走到入口,把一封信跟一張符紙交給藍湛,藍湛不疑有他,立刻把符咒往地上仍。

符咒發出強烈的白光,藍湛身穿白衣本就巧妙跟光芒合而為一,待白光消去藍湛跟著消失不見。

金凌對於人憑空消失感到新奇,道:「含光君人呢?」

「還能去哪?找情郎去了吧。」江澄冷哼聲,諷刺意味濃厚。

江澄記得魏無羨曾經跟他提過這個符,他記得叫做傳送符,可以移動到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魏無羨還告訴江澄,要是他研究出來這個傳送符,江澄想去哪,他就帶他去哪裡,一定會第一個讓他試用。

沒想到傳送符還真讓魏無羨研究出來,只可惜當初說好的承諾也早就一筆勾消,第一個試用者想必也不是他了。

魏辛曦確認藍湛消失之後,找到不遠處正要離開的雲夢江氏一行人,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道:「江宗主、金宗主好。」

好在魏無羨有特別吩咐他們可能會因為無法進入魏氏而離開,正巧趕上兩位少宗主要離開前把人留住。

金凌問道:「你是誰?」

「小女子是魏氏首席大弟子,魏辛曦。宗主吩咐我來代理兩位宗主跟同行者進去,還請各位隨我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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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6-17 08:34:5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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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符咒江念平沒見過,可從藍湛憑空消失推測,應是可以把人轉移到地點的符咒。

在不確定藍湛人身在何處之前,他是斷不會讓江澄進去夷陵魏氏的本營,謹慎起見,還是先確定清楚,以免跟著進去卻撞見不該撞見的東西。

江念平謹慎地問道:「請問藍公子是去何處?」

魏辛曦面帶笑容,客氣地答:「藍公子自然是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

這話說得非常模稜兩可,究竟是回魏無羨的房,還是回雲深不知處,又有誰可知。

為了確保藍湛真不在夷陵境界,江念平再一次問道:「回去何處?」

魏無羨並未告訴她此符會傳送到何處,但絕對不會是夷陵魏氏的地盤裡,八九不離十應是送回雲深不知處。

魏辛曦揚起笑容,回應道:「宗主應是把藍二公子送回姑蘇,畢竟藍二公子並未持有拜帖。」

江澄聽出其中的不合理,問道:「何謂藍湛未持有拜帖?」

「公子有所不知,姑蘇藍氏若想要進到夷陵見宗主,都必須持有拜帖。就算持有拜帖還不能馬上入內,得要宗主同意,給他類似此腰牌方能入內。」魏辛曦拿下身上的腰牌,腰牌上寫著曦字。

魏辛曦開始觀察跟她問話之人。

此人雖身著江氏校服,給人的感覺卻不似普通弟子,真要說,她覺得跟宗主一樣,不是好惹的對象。

面具遮去此人的半張面容,卻掩蓋不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跟驕傲,加上他還直呼藍二公子的名,兩位少宗主對他的態度非常尊敬,斷然是一位年紀比他們在場的人都還要年長。

這位紫衣公子就算不是上上一輩的長者,也有可能跟藍二公子或是宗主同輩,招待上不得失了禮儀,給夷陵魏氏丟臉。

按理說,魏無羨跟藍湛已結成道侶,為何出入還需要拜帖這種東西,但他們之間的事,江澄也不想多問,得到答案就沒再追問下去。

江澄注意到其他小仙門的宗主手上都有拿一份文書字另一個入口廚排隊,跟負責守門的魏氏弟子交換通行木牌。

從方才都沒看到金凌或是江念平持有此物,既要來魏無羨在夷陵的地盤,他不相信江念平會沒注意到需要此物,沒有事先準備好。

江澄轉身跟金凌道:「你們的拜帖拿給小姑娘吧。」

魏辛曦彎腰行禮,開口解釋道:「雲夢江氏跟金宗主來訪夷陵是不需要拜帖,任何時候想來,跟入口通報一聲便可入內。」

金凌挑眉道:「有這種事?」

「是的,兩位對宗主來說並非外人,自是不需要拜帖。」魏辛曦做出邀請的動作,接著道:「我們宗主還有準備別的東西要給兩位宗主,請隨我入內,坐下來方便談話。」

江澄點頭同意,金凌跟江念平才不再推辭,一行人跟著魏辛曦進到夷陵魏氏的大殿。

才剛進去魏氏,就讓江澄跟另外兩位宗主感到驚訝,要說這是第二個蓮花塢都有人信。

魏氏裡面的設計全都跟過去的蓮花塢差不多,除了雲夢是紫色為基底,夷陵則是紅色跟黑色相輔相成。

如果說雲夢蓮花塢給人感覺是沈穩內斂、隱匿光芒,夷陵亂葬崗則是鬼魅又奢華、隨心隨意,就如同兩位宗主給人的感覺一樣。

「這是、⋯⋯」

江澄瞠目結舌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要不是知道他在亂葬崗,還真以為他回到蓮花塢——那個他的家人、師弟們都還在的蓮花塢,雖然魏無羨老是害他跟著受罰、被娘罵,卻是江澄最為懷念的時光。

魏辛曦一邊領路,一邊替客人們介紹,道:「這是宗主的心思,他說回不去蓮花塢,就讓亂葬崗變成蓮花塢。」

回不去蓮花塢?
真是可笑,從未有人阻攔過魏無羨不讓他進,反倒是「魏無羨」好幾次跟藍湛從蓮花塢門前經過,卻沒有想過要進來。

「魏無羨」帶著一個外人跟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闖入祠堂,在被他間接害死的爹娘面前拜堂、出言不遜、甚至是動手打傷他們的兒子。

第一次「魏無羨」被江澄識破身分,江澄想要把他捆回去蓮花塢,「魏無羨」那態度百般不願,還嚷嚷著江澄自以為是宗主就欺負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甚至還拐騙金凌讓他放跑魏無羨。

江澄冷哼了聲,喃喃地道:「他可曾想要回來?」

魏辛曦面帶笑容答道:「這話您可以當面問他。」

這個答案不用問本人也知會是什麼,他不想聽到第二次同樣的答案。

江澄沒有回話,雙眼盯著不遠處的蓮花湖,思緒漸漸飄遠回到金城剛當上宗主,魏無羨仗義救下溫家餘族躲到亂葬崗的時候。

那時江澄第一次來亂葬崗找魏無羨,為得就是想要把人帶回蓮花塢。

此處當時荒無人煙、寸草不生,沒有半點生機,土壤貧瘠,四周都是枯枝敗葉跟腐爛的屍骨。

魏無羨竟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作為他房間的伏魔洞雜亂程度就跟外頭差不多,江澄把腳邊的紙團給踢開,好看的眉頭緊皺在一塊,看不慣如此雜亂的地方,嘴上念叨要是魏無羨回到蓮花塢還是如此,他就要把人趕出去睡大街。

江澄來的時候,魏無羨正在埋首於研究,研究要怎麼把溫寧救活並保佑自己的意識。

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眼前的研究,根本沒有仔細聽江澄的話,以現在的情勢,江澄怎麼可能會讓他回蓮花塢,不想讓江澄擔心,覺得他住在夷陵這樣的不毛之地會受委屈,魏無羨蠻不在乎地回答:「我在這兒住的也挺好。」

魏無羨寫壞的手稿隨手就往旁邊仍掉,不知不覺已在江澄腳邊堆出一座小山。

「是嗎。」江澄眼神望著地上,語氣一閃而過的失落跟難過。

「江澄你怎麼突然過來,是帶了師姐的蓮藕排骨湯給我嗎?」

「做你的大頭夢吧。」江澄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接著道:「光是大半夜偷跑過來找你就已經費盡心思,還要破解你那些法術,你沒準備吃的給我,不覺不上道嗎?」

「沒帶吃的,那你來做什麼?我這兒可沒吃的招待江宗主這樣的貴客。」魏無羨皺眉蹙額,揉爛眼前的廢紙再次往後仍。

只要有江澄在魏無羨就無法專心,已經寫廢好多張紙,索性把筆扔下,雙手環胸看著深夜來訪的訪客。

若能仔細觀察,那些被魏無羨給扔掉的紙團裡面都寫了澄字。

「非要有事才能來找你?」

「這倒也不用。」魏無羨沒有發現江澄的異樣,抓住江澄就往外走到一個泥池子前面,興奮地道:「江澄,我打算在這裡種一池蓮花,明年夏季,我定要種出最好看的蓮花!」

「拉倒吧你,就你這德性,花還沒種出來就先餓死了。」

「要不要來打賭?」魏無羨回頭一笑,那麼樣妖嬈鬼魅,卻美的令人移不開目光。

「賭什麼?你還有什麼能賭的東西嗎?」江澄環顧四周嗤笑了聲,魏無羨身無分文,除了命一條之外,哪有什麼東西可以賭。

「賭我的心!」魏無羨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臉,雙眼直盯著江澄,把人盯到渾身不自在。

「我要那個東西做甚,又沒有用!」

「哪裡沒用了,聽說人的心可是一味好藥材,包治百病。」

「我不要!」

「就賭這個,誰贏了就可以得到對方的心,如何?」魏無羨伸出小指想跟江澄拉勾。

可江澄怎麼可能會理會魏無羨,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要走,才剛踏出第一步就被魏無羨從後方拉住,他的右手迅速勾上江澄的手指,咬破自己的拇指,蓋在江澄大拇指上頭,笑臉迎人開心地道:「約好了,江澄你可不能反悔啊。」

在那之後,江澄就跟魏無羨大吵一架,還在亂葬崗入口大打出手,這便是最有名的雲夢雙傑決裂的故事。

江澄沒想到魏無羨還真在這樣的地方種出蓮花,這些蓮花不比蓮花塢遜色。

魏辛曦看著江澄站在蓮花池前方失了神,出聲問道:「公子若是喜歡蓮花,要不挑一朵?」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眼前這位不知面容的公子彷彿蓮花一般出眾,全身氣質就跟蓮花一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這些蓮花池裡的蓮花都是宗主魏無羨的寶貝,在她們姐妹倆的悉心照料下成長,每一朵都精神飽滿又渾身亮麗。

魏辛曦敢肯定,若是眼前這位公子摘了任何一朵,宗主不會生氣。

江澄還為回話,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又想對我的蓮花打什麼壞主意?」魏無羨的聲音從江澄身後傳來,江澄為此開始動搖,不懂聲色躲進江氏弟子的隊伍之中,順便把面具給摘掉。

「宗主好。」魏辛曦彎腰鞠躬,起身之時,雙眼瞄了雲夢江氏隊伍一眼,搖頭道:「我才不敢打這些花的主意,這都可是宗主寶貝的「心」啊。」

魏無羨輕輕笑了,簡單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視線最終卻沒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伸出手彈了魏辛曦的額頭,讓她以後別再打這些蓮花的歪腦筋。

這個笑容燦爛奪目,就好比當時叱吒風雲一般的少年英雄,魏無羨。

魏無羨小懲過想要把他寶貝送人的大弟子,轉身面對那次不歡而散,過了一年才又見面的金凌道:「金宗主,在清談會開始之前,我想替位姑娘申冤。」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魏無羨的雙眸停留在金氏隊伍裡面穿著素白長袍,戴著面具的人身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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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6-20 07:25:0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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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事清談會上談,我可沒應允要私下跟你說話。」金凌注意到魏無羨的目光,上前擋住他的目光,用此混淆魏無羨的判斷。

通常人越想隱藏某樣東西,身體反應往往會比腦還快。

金凌這番緊張的模樣就像是在告訴魏無羨,他身後的人來頭不小,何況能讓金凌如此緊張的人也沒幾個。加上當時江澄的頭七那日,金凌不肯讓魏無羨進去祠堂看江澄,魏無羨合理推測,江澄當真還沒死,而人就站在金凌身後。

魏無羨本以為江澄會換一套衣服混在金氏或是江氏隊伍裡頭,他方才草草掃過眼前所有的弟子們,沒有看到江澄那對充滿靈性的雙眼或是感受到他的靈力,反而是從白衣人身上感受到微弱的氣息。

這個白衣人的描述跟外型都跟店小二描述的一模一樣。

為了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魏無羨拍了拍手,在不遠處待命的店小二就走了上來,配合魏無羨的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把方才在布行碰到「金瑟郎未婚妻」的事緩緩道來。

這件事情在小二加油添醋的描述下,從本來的事實真相偏離了正軌,讓兩位少宗主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很有默契轉頭看了彼此一眼,似乎在對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想法——舅舅(師父)到底在布行都做了什麼事。

要不是他們知道金瑟郎根本沒有未婚妻,小二描述的這些事,光聽他的話都要信以為真、都想要去教訓金瑟郎,怎麼可以強搶民女。

在布行那時早已見過小二舌燦蓮花的能力,江澄對於他僅用用片面之詞,就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的能力不感到新奇。

倒不如說,店小二這樣做,反而幫了他一個大忙,混淆魏無羨的判斷能力,把「江澄」這個身分引導到偽裝的阿羨身上。

這時店小二把手上的金氏腰牌交給金凌,抹一把眼淚在自己的身上,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哽咽地道:「金宗主,還請你替我們宗主主持公道!!我們宗主好可憐啊!嗚嗚嗚嗚⋯⋯」

金凌不明為何事情發展會變成讓他主持公道,為何又跟魏無羨扯上關係,接收到的資訊太多,他的腦無法好好運作。

這個金瑟郎仗著自己是金光善的遠親就自視甚高,在蘭陵從來沒少給比他年幼的金凌臉色看,還聯合其他金家長老欺負金凌,素來名聲不好、臭名遠播,普通老百姓都會告誡自己的女兒、姐妹,出門在外要小心此人,以免被他看上抓回去當姨太太。

江念平猜出這興許是江澄的意思,想來是想在清談會上給金瑟郎一點苦頭,看他還敢不敢如此囂張跋扈,無視金凌這個宗主。

「這位公子您先別哭,究竟是何事你先說清楚。」江念平上前介入金凌跟店小二之間,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還給了他一塊乾淨的方巾擦掉臉上的狼狽,轉頭看著在隊伍裡頭的金瑟郎一眼,又轉回來面對店小二,按住他的肩膀問道:「金公子除了強搶民女之外,還做了何事?」

被江念平不著痕跡用手撞了一下,金凌才回過神來,接著道:「本宗主在此,定會還給姑娘一個交代。」

「多謝金宗主!!」小二痛哭流涕站了起來,對著金凌瘋狂鞠躬謝恩。

「金瑟郎,你老實交代做了何事得罪魏宗主。」金凌對著在隊伍行列中的金瑟郎問道。

被點名的金瑟郎一臉茫然被人推到金凌面前,面對沒有任何笑容,就好像要把人打倒在地的夷陵老祖,他頓時覺得金凌和藹可親多了點,身體開始哆嗦,被魏無羨無言的壓迫嚇到冷汗直流,只能瘋狂搖頭用來證明自己真的不知道。

魏虎仁眯起雙眼詳端金瑟郎的面容,啊了一聲,指著金瑟郎的臉道:「就是他搶了我們宗主夫人!一年前,宗主夫人誤會我們宗主跟藍二公子的關係,不留任何隻字片語憤而離家出走。我們宗主一直都在找他、沒日沒夜的找,不論我們怎麼勸他都不肯放棄。」

江念平指著隊伍裡的白衣人,反問道:「你怎知此人就是魏氏主母?」

魏虎仁答道:「我看過主母的長相,那套衣服還是我賣給主母的,主母長得跟宗主隨身攜帶的畫像一模一樣。」

「阿虎別說了。」魏無羨撇過頭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隱忍不說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丈夫。

店小二方才正是成為魏氏弟子,魏無羨賜姓魏給他,他的名字叫做魏虎仁。

魏虎仁打斷魏無羨堅定地道:「宗主請讓我說完,我不忍心看您跟主母再一次分開。」

此話一出,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偽裝過的江澄,更是氣到渾身發抖,只差沒有捏碎手上的靈力珠用紫電把魏無羨抽一頓。

當初江澄預想是魏無羨會隨意捏造一個身份去教訓金瑟郎,想了許多魏無羨會想得身份,也想好對策應對。

只是從魏虎仁口中說出來的答案,令江澄猜不透,為何魏無羨要這樣說。

魏無羨不是喜歡藍湛那樣的,不喜歡他這樣的,甚至還覺得他很煩人,他怎麼莫名成為魏無羨的道侶,還變成魏氏主母?

魏虎仁會說出白衣人是宗主夫人這種鬼話,絕對是魏無羨讓他這麼說的,否則他怎麼會如此大膽敢隨口胡謅。

宗主夫人意味著一家的主母,身分貴重,在每一個仙門裡面,地位比一家宗主要再低一點,豈能隨意隨意妄言。

若沒有能耐跟背後有家族撐腰,誰敢隨意擄走其他仙門的主母,輕則傷了兩族人的和氣,重則等於跟對方選戰,很有可能會有見紅的事發生。

更何況,還是擄走鬼道始祖魏無羨的夫人。

光是夷陵老祖的名號就足夠聞風喪膽,他的那隻法器陳情可以操控數千兇屍,當今修仙界中無人能打得過他。

擄走魏氏主母可謂找死,就算有再強大的修為也沒人敢輕易嘗試。再來,能夠當上魏氏主母,沒有兩把刷子又怎麼會被魏無羨看上。

「你胡言亂語什麼東西!我舅、⋯⋯咳咳!」金凌還沒說完,肚子就被江念平再次用手肘給擊中,疼的他只能抱著肚子乾咳。

江念平瞪了金凌一眼,他差一點就把江澄沒死還混在隊伍裡的秘密說出口,險些就要讓魏無羨發現。

「金宗主,你可不要包庇做錯事的金家人啊,免得已故的先師氣到從海裡跳出來,打斷你的腿。」江念平面帶微笑地道,用意是要提醒金凌不要腦子一熱就隨便亂說。

金凌反應也不慢,立刻接上話道:「我就算跟魏無羨不相往來,也知他的老相好是藍二公子。此人雖然穿得一身白,但他可不是藍二那個人。」

雖說魏無羨跟藍湛婚約延後之事在江湖上並非秘密,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婚事早已告吹。

世上早已沒有藍二夫人魏無羨,有得是雲夢江氏的部署,夷陵魏氏魏無羨。

魏虎仁道:「我們主母並非藍二公子,我還未曾見過像主母這般美若天仙的美人。」

江念平彷彿聽到師父的理智斷了線的聲音,轉頭往後看了一眼江澄的狀況,本就因變裝而面目猙獰的面孔,如今臉色又黑了幾分。

「從不曾聽過魏氏有主母,莫不是你們胡扯想要誆騙我吧?」金瑟郎底氣不足替自己出聲,又在跟魏無羨對上目光後,躲到金凌的背後。

一聽到金瑟郎膽敢回話質問魏無羨,心裡沒由來感到憤怒,魏虎仁連忙替魏魏無羨打抱不平,道:「那是因為一年前宗主大人大病一場,又被藍二公子糾纏,他們的婚事才沒有舉行。」

魏無羨饒有興致的站在一旁看著魏虎仁的表演,沒想到魏虎仁的表演比他預期還要好,況且他還順利釣出「真正的江澄」。

「此話當真?」金凌轉頭問了身旁的白衣人。

白衣人搖著頭,伸手指了魏無羨,緩緩地道:「我不認識他。」

「我就說我是冤枉的,你們魏氏就是這樣待客的嗎?待我回去,定當在蘭陵大肆宣揚夷陵魏氏是如何招待我的。」金瑟郎一聽到白衣人說出不認識魏無羨,方才被嚇破的膽子又重新回來,跳出來指著魏無羨的鼻頭就是一陣痛罵。

「我沒有胡謅!雖不知為何宗主夫人忘了宗主、忘了夷陵,但此人確實是我們宗主夫人!」魏虎仁指著金瑟郎的鼻頭怒道:「金公子碰到失憶的宗主夫人,覬覦她的美色還把人囚困起來!」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做這事!要是真有這樣的美人,老子早就帶到房間好好疼愛一番,怎麼會把她關起來虐待!」金瑟郎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但卻不敢出手。

魏虎仁背後有魏無羨撐腰,他根本打不過魏無羨,只要魏無羨拿起陳情,他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宗主夫人性子烈不肯屈服,金公子不知用什麼方法把她的靈力都弄沒了,怕她逃跑還不給她吃東西,宗主夫人都瘦了一圈。實在好可憐、好委屈啊,嗚嗚嗚。」

由於金瑟郎平日素行不良,在場的人都不願相信他的話,加上方才失言的話,紛紛開始小聲指責他的不是。

魏無羨看戲看得很過癮,放餌釣魚也差不多該收網了,不疾不徐走了上來,按住魏虎仁的肩膀要他別再說了,主母會失憶都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懲罰他沒能留住珍愛之人。

「宗主那不是你的錯,是藍二公子死纏爛打,錯過追上主母的時機。」

魏無羨望著站在隊伍裡白衣人的臉,道:「是我的錯,最初我不該逃避責任不去面對他,他才會對我失望。」

他說的這些話旁人聽不懂,但如果是真的江澄,一定懂他在說什麼。

(TBC)

魏虎仁=為唬人,為了唬人的意思。

怕大家可能沒有看懂解釋一下江澄的思考迴路。

在市集裡江澄確定魏無羨認出他,所以換了一套衣服。

嬋娟套裝是魏虎仁賣給他的,魏無羨找到魏虎仁,一定也知道白衣人(阿羨)就是江澄。

所以,江澄在聽到魏虎仁說白衣人是魏氏主母的時候,才會認為魏無羨跟他說江澄是他的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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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6-21 23:26:4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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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虎仁安慰道:「宗主那不是你的錯,是金公子讓你們分別一年,倍受相思煎熬之苦。」

「我真沒有做這事,怎能憑你的片面之詞就栽贓我!」金瑟郎微弱的反抗,這一次他真的是被冤枉。

「雖說金瑟郎素日行為不良,但我也不能單憑你們的說詞就信你。」金凌順著魏無羨這件事給金瑟郎一個面子,看誰還敢質疑他身為宗主的能力,轉身看了金瑟郎一眼,眼中是當上宗主後才有得果斷,又道:「但他若做錯,我也不會輕饒。」

「此話本就是主母親口跟我說的,我怎麼可能胡謅!」魏虎仁如實回答,臉上沒有半分虛言。

江澄在心裡腹誹道:你是沒胡謅,只是加油添醋了一番,把事都給搞麻煩。

就如同他方才在布行給魏無羨下套,如今反倒是魏無羨利用魏虎仁下套給他。

可他當宗主那麼多年可不是白當的,被那群狡猾奸詐的老狐狸壓著欺負,江澄早就不是那個天真有滿腔熱血抱負的青年。

這些年來,在權力鬥爭的泥沼中,江澄從各種不知從何出現的敵人的偷襲和暗虧中成長,懂得該如何面對險境跟成功脫身,甚至是反過來利用他們設下陷阱。

魏無羨若想要抓到他可沒那麼容易,他已非昔日會傻傻站在原地,等魏無羨想起他丟了人,才回頭去找的那個雲夢少年郎。

要玩心計,魏無羨不見得會贏過他。

這得多虧金光善跟金光瑤這對父子的「教誨」,讓江澄在短時間內進步飛快、獲益良多。

現下最要緊就是趕緊想辦法解決這事。

若是讓白衣人咬口不認魏虎仁的話,就等於當眾打臉金凌,反倒給金瑟郎一個可以欺壓金凌的藉口;反之,他若是不認,就等同於承認「白衣人江澄」是魏氏主母,要是往後以江澄的模樣在江湖上行走碰到魏無羨,魏無羨便有理纏著他。

魏虎仁指著白衣公子腰上的玉佩道:「那個玉佩是我們宗主送給主母的定情禮物!玉佩上頭有刻字,刻的是傑!我們宗主身上有一個同款的,寫的是雙。」

江澄這才意識到當初在挑選玉佩之時,確實第一眼就被上面這個傑字給吸引,等他回過神,手上已經拿著玉佩結帳。

雙、傑,合在一起便是雙傑。

雙傑這個詞只有在雲夢的鄉里間流傳,還未能讓整個江湖都知曉雲夢雙傑二人的名號,蓮花塢就遭逢巨大的變故,最初的江氏僅剩下江家姐弟跟魏無羨,過沒多久就變成叛逃的夷陵老祖跟年少江小宗主。

這一直是江澄心中的遺憾跟傷痛,在聽到這兩個字不免產生動搖,甚至覺得可笑至極。

自然是因魏無羨當初承諾給江澄的約定,他們兩人要當雲夢雙傑把姑蘇雙壁給比下去,還揚言若有任何人欺負江澄,他都會替他出氣。

在江澄心裡雲夢雙傑一直堅信不移的約定,本以為兩人就算沒有心意相通,至少還能當家人、無可取代的夥伴。

誰知在魏無羨心裡就是一句不輕不重,如同路邊野草可以隨意採摘、丟棄,甚至到最後變成只有江澄一廂情願,反過來變成是他對不起魏無羨。

江湖上都在傳是江澄拿了魏無羨的金丹不知感恩,還想要趕盡殺絕,不顧念兩人往日情誼,見鬼修就是一頓抽。

在場的這些年輕小輩跟金家隨行長老自然是聽不出此物有何不妥。

雲夢雙傑這件事江澄不曾在弟子們面前提前,只有那日在觀音廟,得知魏無羨失丹真相,一時控制不了情緒,在江念平跟金凌目前再次提起這件事。

金凌從白衣人身上取下玉佩,上頭果然如魏虎仁所言,有著傑字;再跟魏無羨腰上那一塊做對比,確實是同樣款式,上頭果然也有刻雙字。

魏虎仁面容輕鬆自在、坦蕩自若,沒有半點動搖,魏無羨則是做出隨意的動作,道:「金宗主何不聽聽姑娘如何說?便知阿虎是否欺瞞大家。」

江澄咬牙切齒地聽魏虎仁跟魏無羨唱雙簧卻不能做任何事。他若是此刻發作,用紫電抽魏無羨一頓,那麼前面做得那些佈局全都白費了,不僅雲夢江氏的人知道他沒死,連同蘭陵金氏的那群分家也會知道。

儘管事態發展固然生氣,但兩者衡量下來也知該如何選擇,江澄很快就壓下心中的猛烈怒火,閉上眼睛控制阿羨,讓牠按照自己的意識去行動。

白衣人走到魏虎仁身旁,躲在他身旁道:「如這位公子所言,金公子把我關起來,每日只給我一碗水喝,我是趁他納妾那日,沒人看守房門,才順利偷跑出來。」

金瑟郎為之氣結,俊俏的臉蛋漲得通紅。

這些都得歸咎於金瑟郎平日行為猖狂,以致於真被誣陷有苦說不出來,還得頂著金家長老們指責的目光跟雲夢江氏弟子瞧不起的眼神,這些都令他焦躁不安,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金凌,盼望他能夠替他證實清白。

現下只有金凌才能夠救他一命。

注意到魏無羨的目光停留在白衣人放在自己手腕上,魏虎仁一手握住魏無羨的手,另一手牽起白衣人的手,將他們的手疊在一起,他稍稍往後推了一步,真誠地道:「這一次,宗主可要好好抓住夫人的手,莫讓有心人士介入。」

魏無羨大手一撈,摟著白衣人的腰往懷裡一帶,湊在白衣人耳朵旁邊低聲道了幾句話,本來微微掙扎的白衣人即刻不再掙扎,安分乖巧待在他的懷裡。

本來魏無羨收在懷裡的畫像因主人大幅度晃動從裡頭掉了出來,畫軸剛好掉到金凌的腳邊。

金凌禁不住好奇,從地上撿起,打開來看,才剛拉開看到畫像一小部分,一時間說不出話,連忙收緊畫軸握在手心裡。

那個畫像上分明就是江澄的畫像,若是讓此物在眾人面前曝光,便會引起騷動。

魏無羨注意到畫像被金凌撿走,連忙放開懷裡的夫人,快步走到金凌身旁,一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手拿走他的隨身之物,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若不想事情鬧大,就讓我帶走他。」

魏無羨口中的他,自然就是白衣人。

此事確實不宜拖沓下去,否則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金凌不知道要不要讓魏無羨帶走阿羨,又不能回頭看江澄,就怕會害江澄暴露身分。

正當金凌不知該如何是好,雙眼對上站在魏無羨身後的阿羨,阿羨對他輕輕點頭,這才鬆口道:「你想如何?金瑟郎是我金家人,我不能讓你帶走他。」

金瑟郎雙眼泛出淚光,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金凌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屁孩,沒想到竟能為了家族而出這一番話,儼然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宗主。

魏無羨冷笑一下,道:「我要他有何用?夷陵魏氏不養每用之人。」

「宗主你得替主母出氣啊!不能如此簡單放過金公子,主母好好的人變成這樣,我看了都難受。」

魏無羨抬手阻止魏虎仁針對金瑟郎,美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眸子裡沒有任何溫度、情感,還有微乎其微、難以察覺的殺意,就好比眼前都是他仇人,誰要敢幫金瑟郎求情,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自從魏無羨當上宗主之後才懂凡事都要有個限度,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心所欲憑本心做事,要能隨心所欲的前提,必須要有可以放縱的本事。

這麼簡單的道理在他死後那麼就才懂,親自試過才能體會到江澄當上宗主後的不易。

每次都是江澄在替他搞出來的爛攤子擦屁股,他沒被江澄打斷腿真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只是他竟沒有好好把握,直到江澄放下他,不願再跟他有任何交集,魏無羨才醒悟自己有多愚昧、軟弱。

「囚禁我夫人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們得讓我帶走我的夫人。」

阿羨再一次點頭,金凌才一口答應,道:「好,就這麼辦。」

「辛曦,帶著貴客們先去廳內歇息,尤其是我們的金大少爺,別怠慢了。」

魏無羨喚來在旁邊待命的大徒弟,命她把這些人都帶去廳裡,連同魏虎仁也一併去。

「是,宗主。」

魏無羨揚起嘴角,拍著金凌的肩膀道:「金宗主,以後可得好好管管底下的人,若他敢再犯,我可不會輕易放過。」

魏無羨那抹彎角令人打心底發寒,要不是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都以為是鬼差前來討命。

金瑟郎對上魏無羨充滿凶氣的紅瞳,汗毛早已豎起,只敢躲在金凌背後不敢吭聲,跟著金家隊伍逃離魏無羨。

打從江澄換上江氏校服之後,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中,沒想到卻碰到藍湛來搗亂,壞了江澄的計策。

好在魏無羨有按照江澄當初的計策來走,儘管不是當著眾仙門面前教訓,而是私下給教訓,也算是替金凌除了口惡氣。

此事也算魏無羨處理的妙,若事後「白衣人」身分被戳破,雲夢江氏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畢竟夷陵老祖的惡名跟威名還在,沒有人想要拿命開玩笑,就算此人是捏造也一樣。

魏無羨等到礙事的人都走了,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右手腕抹一畫,抽出淡紫色的細絲在往前方甩,看準時機抓住在雲夢江氏隊伍最後那一位弟子的手腕,細絲宛如有生命一般,直接把人拉到魏無羨面前。

莫名被帶到魏無羨面前的江氏弟子還未能把手上的面具重新戴上,魏無羨直接把人抱緊在懷中,帶著難以覺察的哭腔道:「阿澄我終於找到你了。」

江澄的身子裡沒有金丹,就跟一介凡人無異。

魏無羨完全不敢太過用力就怕弄痛江澄,但也不敢輕易鬆開,深怕這一鬆手,他就再也找不到江澄了。

你追我跑的獵捕遊戲也該畫下句點,他們已經錯過十幾年,實在不能再浪費大好時日。

(TBC)

魏無羨從他說出魏氏主母的時候就開始在觀察,他注意到隱藏在江氏隊伍裡頭做了偽裝的江澄。

一個人可以輕易改變模樣,卻改變不了他的習慣,那個人的反應都跟魏無羨在惹江澄生氣後的反應一模一樣,並為自己差一點又要被江澄給騙過鬆了一口氣。

魏無羨會說江澄是主母也是他自己的一點私心,江澄已經無法再一次成為江澄,要讓背負他獻捨重生的包袱,他是絕對不會接受,那就讓他用魏氏主母的身份重開新生。

江澄不用管任何事情,只要好好活著、好好待在他身旁,讓魏無羨用他這輩子來償還他欠下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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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6-26 10:31:0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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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讓魏無羨找到江澄,魏無羨是怎麼也不會在讓江澄跟他擦身而過。

一想到今日已經連續兩次都讓江澄從他身旁逃走,他是斷不能忍受再一次放走江澄。光是魏無羨這這一年在找江澄的下落無果就足夠令人發瘋,那麼江澄生前找了他那麼久,不比他要捱的煎熬、難受嗎。

魏無羨抱緊懷中好不容易才尋覓到的珍寶不鬆手。

此人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都是骨頭,扎人的很,還有他的腰,魏無羨只憑一手便能收攬在懷裡。

魏無羨心疼江澄的身子消瘦如此迅速,更加堅定要把江澄帶回夷陵照料,把人給養胖一圈,用他餘生來償還那些他欠江澄的承諾,語帶哽咽地道:「阿澄你別再離開好嗎?」

這句話飽含過多無法言喻的情感,有不捨、有難受、有懊悔,更多的是哀求。

江澄沒料到魏無羨竟然會出此奇技。這個法術他從未見過,若非他身上沒有靈力,這種小伎倆哪困的住他。

本以為只要進到夷陵魏氏的大廳,就可以鬆一口氣,剩下就是看準時機,趁仙門百家的宗主心思都在清談會上,沒人會注意到他這樣一個不起眼又醜陋的小弟子,再找機會從清談會上溜掉。

清談會顧名思義就是江湖仙門同聚在一起,為了要決定江湖上的公事,每一年都會由五大仙門負責舉辦。

每一宗仙門來參加人數至少都有十名,如果是新成立的小仙門,可以由宗主決定要參加的人選。

每一年清談會都有上千人參加,饒是擁有過人天賦的魏無羨,也記不住全都的人,加上還有阿羨這個誘餌在,定是不會被識破偽裝。

這也是江澄很有自信,他可以在魏無羨面前安然脫身的原因。

誰知道在江澄放鬆警覺的那一瞬、手腕上就被這掙脫不開的細絲給纏上,待他回過神人已經被魏無羨給禁錮在懷裡。

魏無羨那口吻就好似他幾乎已經肯定他就是江澄,要再用同樣的方法掙脫不太可能,江澄只得用靈力在阿羨還未變回原樣之前,要他去找江念平求救。

現下只有江念平有資格來跟魏無羨討人,江澄才能從這個窘境脫身。

江澄算了算時辰,正好也快要兩個時辰,阿羨身上法術也快失靈。

方才江澄在控制阿羨時用了不少靈力,阿羨無法維持人形太久,藉此結會讓阿羨變回原樣,還能順便讓白衣人從此消失在這世上。

既然世上沒有白衣人的存在,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魏氏主母」。

沒有金丹在體內,江澄的力量比不過魏無羨,根本推不開壓在他身上,像座大山堅硬挺拔又黏人的魏宗主。

江澄壓低聲音道:「魏宗主請你自重,我與你素昧平生並不相識,請你放開。」

魏無羨在不久前讓魏虎仁幫忙的就是這事——他希望魏虎仁可以在金家人面前指認,他在布行碰到的那位客人就是「魏氏主母」,讓他可以順利把「道侶」給帶回夷陵。

最初魏無羨本以為江澄不會涉險跑進夷陵,後來念頭一轉,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澄若要躲人,按部就班的方法不會是他的首選,一定會從江氏跟金氏之間挑一個。

稍早前,在魏無羨把魏虎仁帶回夷陵,他對派出去搜索的那些烏鴉改了命令,到現在並沒有半隻飛回來回報。

這意味在大街上沒有發現任何身著白衣之人。

這些烏鴉式神是魏無羨獨門研究的追蹤術——可以追蹤任何目標,若能夠擁有目標身上的任何東西,可以更快找到目標物。

魏無羨對自己的法術很有自信,這個搜尋術從未失靈。

其中被他拿來當實驗對象的,就是只有仙督之名卻沒有仙督之實的聶懷桑,老是打斷聶懷桑的「好事」,惹得聶懷桑雖生氣卻無法發作,只因他打不過魏無羨,還有利用他的手報仇雪恨,還間接害了昔日好友走向背道而馳,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

夷陵說小也不小,說大又沒有其他古老的四大家族來得大,怎麼就找不到一個人。

魏無羨大膽預測——江澄已經找到弟子們,順利變裝混在隊伍當中。

同時,魏辛曦在把藍湛送回雲深不知處時,在門外碰到雲夢江氏跟蘭陵金氏的隊伍,果然發現隊伍裡頭有一個外貌跟魏虎仁描述一致的人在裡面。

魏辛曦利用魏氏的通行腰牌回報給魏無羨。

魏氏門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腰牌,腰牌上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還有不同的小法術。

像是魏辛曦跟魏辛樂身上這一個,只要使用少許力量,無須開口便可以跟同樣配戴腰牌的人通話,內容只有持有腰牌者能聽到。

魏氏弟子在外夜獵碰上等級比自身修為還要高妖獸,弟子們便能用此方法配合。

當然,閒來無事想用此腰牌在課堂上聊天也無訪,反倒還有機會跟宗主來一場親密對談。

其他的法術像是若遇上危急時刻,只要弟子把血抹在腰牌上,便可以直接傳送回魏氏,這是他在蓮花塢覆滅後致力研究的禁制,就是擔心萬一江澄在一次碰到這樣緊急狀況,他還能用這個方法逃跑。

魏氏弟子的腰牌上頭有禁制,魏無羨在給弟子們腰牌就已先說好,他只會設置通話跟緊急傳送陣。

若有需要其他的小法術,魏無羨會根據每個弟子的需求設置。

魏無羨歡迎弟子們自己在腰牌上加上自己的專屬法術,讓這個腰牌染上自我風格。

這些消息證實魏無羨的猜測,讓魏辛曦把人留下來帶進來,魏無羨才帶著魏虎仁來場「不經意的偶遇」。

沒想到才剛碰上雲夢江氏的隊伍,魏無羨還來不及觀察情況,就聽到他當成女兒在照顧的大弟子,想要把他這寶貝蓮花池的蓮花送人,還是送給一個樣貌不揚的小子。

這蓮花池可是當初他跟江澄的賭約,賭贏得人便能得到另一人的心。

這只是魏無羨的藉口,他只是想找個名目跟江澄訴說心意,對他來說誰輸誰贏並不重要,反正他有自信他不會輸。

若不直接跟江澄表明,江澄這根大木頭永遠也不懂魏無羨的心。

魏無羨還沒實現願望,人就因修練鬼道心性受損,在不夜天誓師大會元氣大傷被怨氣給反噬,這場賭局自然也就告吹。

待魏無羨把蓮花種出來,會陪同他一同欣賞、飲酒作樂的人卻已不再,連同花兒都黯然失色,沒了當初的美好期盼。

魏無羨篤定江澄定是做了偽裝,混在江氏或是金氏弟子中。

最初碰到這群人,魏無羨就已經先探測過每一個人身上的靈力,還有確認他們的雙眼,是否有那一對令他心醉的紫水晶雙眸。

除了白衣人戴上面具看不清面容,身周還有江澄的微弱靈力之外,其他弟子的靈力都很普通,與尋常人無異,亦沒有任何禁制的痕跡。

魏無羨把白衣人視作江澄,並站在一旁等待時機出手抓人,他必須私下確認江澄是真的沒死,還是跟他一樣都用了禁術。

按江澄的性子,他是寧死也不願用奪捨術重生。

直到魏虎仁說出白衣人是魏氏主母,裡頭除了金凌反應極大,還有一個穿著紫色江氏校服的身影微微顫抖。

一個人可以輕易改變外貌、聲音跟穿著,但改不了已深入身子裡的習性。

以前只要魏無羨逗弄江澄,江澄不敢在虞夫人面前發作,他會隱忍自己的怒氣,會不自覺咬下唇跟啃咬手指,氣過頭還會碎碎唸道魏無羨的名字,彷彿就能夠消氣。

魏無羨才驚覺他險些又要被江澄騙過,抓了他的替身回去,讓江澄再一次從他手中逃跑。

「你答應我不會跑,我就放開。」魏無羨抱緊江澄的手收緊了些,怎麼也不肯放開。

「若非魏宗主一碰面就撲上來,我做何要跑?」江澄臨危不亂,態度從容,開口道:「我只是被江宗主收留的可憐人,方才聽你喊我阿澄,魏宗主認錯人了。」

魏無羨抱緊江澄不放手,道:「我不會認錯,你就是江澄!」

江澄自認偽裝沒有任何破綻,雖不明白魏無羨是怎麼肯定,要比裝瘋賣傻江澄也不會輸。

雙眼沒有閃避直接面向魏無羨,冷哼了聲,道:「魏宗主請你搞清楚,是你擅作主張就把我帶到此處,你說的那些我一個字都聽不懂。還請你自重放開我,否則休怪我動手。」

魏無羨看著眼前的公子,眼裡只有他的身影,裡頭蘊藏的感情是懷念、欣喜還有愧疚。

眼前的江氏弟子,那雙紫水晶眸子如舊,只可惜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倒影在其中。

江澄,你這是不肯原諒我嗎?

江澄就如同他種在蓮花池的蓮花,出於泥而不染。

在江湖這樣的大染缸裡,仍舊乾淨高潔、不隨波逐流。

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江澄亦如是。

除了他自己想留下,否則就算強硬綁在身旁,他也不會乖乖就範,而是會選擇直接面對,寧願一拼也不會停留。

若用金凌跟江氏威逼,迫使他被困在夷陵哪兒也不能去,就如同被放在水盆內的蓮花。

起初幾日就跟在池子裡一樣光彩奪目,過沒幾日,就會看不到從江澄身上散發出來醉人的光彩,漸漸凋零、死去。

這並非魏無羨想要的結果。

他會讓魏虎仁當場承認江澄是魏氏主母有一半是他的私心。

為了讓江澄心甘情願留下,魏無羨選擇放手。

「公子所言極是,是本宗主失禮。」魏無羨鬆開雙手放江澄自由。

(TBC)



解釋一下,魏無羨的放手並非永遠的放手,而是他另有其他計策。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2-6-27 21: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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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8-17 16:43:1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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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獲自由的江澄立刻往後退開,連忙把面具重新帶回臉上,抬手作揖,不說半句話就離開,只因他跟魏無羨無話可說。

懷抱裡殘留的餘溫,跟清淡不易察覺的蓮花香氣,魏無羨不會認錯,那是江澄特有的味道,只是本人從未察覺過。

這些都是魏無羨曾經本該牢牢抓在手中的寶貝,如今只剩下一廂情願的念想,但凡他踏錯一步,這僅存的美好就會在他掌心消散。

「公子請留步。」魏無羨邁出修長的雙腿追了上去。

江澄哪裡肯聽話,早一步也好,他都想早一點回到弟子們身旁。只是江澄如今體內已沒了金丹,腳程自是比不上恢復所有功力的魏無羨,才沒走幾步就被追上。

魏無羨來到江澄面前,面帶笑容看著他,從腰上精緻的荷包內取出一枚精緻的腰牌,抓住江澄的手放至上頭,笑著道:「這個腰牌給你,當作我方才失禮的賠罪。以後若想來夷陵,憑此物便可自由通行。」

雖只見過魏辛曦拿出來一次,江澄認出眼前的腰牌是夷陵魏氏的通行腰牌,但這個腰牌又跟魏辛曦擁有的那一個有些微的不同。江澄沒細想這兩者之間的不同,但於他來說此物不重要,就算這是江湖上人人搶破頭,千金難買的魏氏通行腰牌,他扔然沒有半點興趣。

江澄不明白為何魏無羨要把腰牌給他,立馬揮開魏無羨的手,不把魏無羨眼中一閃而過的受傷看在眼裡,冷聲道:「我不需要。我沒想要再來夷陵,更不想跟魏宗主、魏氏有任何交集,請魏宗主別浪費心思在我身上。」

這句話是江澄的心裡話,他是真沒打算再來夷陵,亦不想跟魏無羨扯上關係。他已經「死」了一次,前塵往事都隨著「江澄」的骨灰灑落在碧藍的海水中飄向遠方。

這一次,他要放下魏無羨重生,過一個屬於江澄的真正人生。

夷陵對江澄來說,只剩下跟魏無羨為了溫狗發生爭執,讓雲夢雙傑在江湖上決裂的記憶。如今又讓他碰到魏無羨,夷陵的印象又更加複雜、糟糕。

江澄一心只想逃離魏無羨,沒注意到要腰牌上有小尖刺,尖刺刺入指尖,刺痛的感覺令他倒抽一口氣,發出微弱的抽氣聲。

魏無羨立刻拉起江澄正在冒血的手指往嘴裡放,溫熱的舌頭舔舐上頭的傷口,被碰到的地方令江澄一陣酥麻,被人羞辱的感覺從心底深處升起。

江澄努力想把手抽回,卻抵抗不了魏無羨的舌跟他略施靈力而無法掙脫的手,另一隻空下來的手握緊拳頭,極力不讓自己捏碎掌中的靈力珠。

魏無羨也沒有眷戀太久,繞一圈捲走上頭的「尖刺」,把江澄指尖處腥甜的血舔乾淨就放開江澄。

趁著江澄全部精力都放在受傷的手指上,不著痕跡地把腰牌塞進江澄的衣服裡。

這個令牌已經被魏無羨設下機制,當血滴到令牌上便會開啟特殊禁制,並認此血之人為主。

魏無羨熟識江澄的性子,知道他若發現被偷塞一個偷渡物,一定會想盡辦法弄掉。

特意在腰牌上設置會自動跟隨在主人身周十米內的機制,怎麼甩都甩不掉。除非主人主動放棄,否則就算是落水、著火、外力打擊,都無法破壞這塊腰牌。

剛才魏無羨故意在要腰牌上弄一個尖刺機關,不小心弄傷江澄,為的就是要讓江澄的血碰到令牌。

這個令牌跟魏無羨身上的令牌是一對的,效用跟魏無羨所持有的那一塊一樣,可以自由進出魏氏的任何地方,包含魏無羨的書庫跟房間。

普通的腰牌需要提供少許靈力在五百里內方能通話,這個腰牌不用,只要身上留著啟動禁制的血,不論人在何處,都能透過腰牌跟魏無羨說話,亦可以召喚魏無羨過去。

魏無羨假裝抹去嘴角的血跡,順勢把尖刺收入手掌心,用特殊陣法把物品轉移到他腰上的乾坤袋中。

這滴從江澄身上取得的血,他另有其他用途,以防之後江澄碰上危難時,魏無羨都能即時趕到江澄身旁。

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魏無羨解釋道:「我這兒還有些金創藥,公子你回去只要有碰水,擦乾手再上藥,保准三天便能恢復。」

江澄收手在衣服上胡亂抹,把手指上的熱度都蹭到衣服上,沒有想接手魏無羨好意的意思。

與此同時,江念平帶著變回烏鴉的阿羨趕來,烏鴉阿羨看到魏無羨讓江澄眼眶泛紅,以為是江澄被欺負,展翅飛向魏無羨頭上,用尖銳的鳥嘴在正中央的頭頂猛啄。

魏無羨全神貫注在對付暴躁不安的烏鴉,伸手想要趕走。

烏鴉反應靈敏,饒是魏無羨也無法輕易甩開,阿羨賴著魏無羨頭頂不肯離開,看準縫隙捉弄他,魏無羨只覺得腦袋都要被這隻動物給戳穿。

江念平趁此機會詢問江澄狀況,確認江澄無礙便讓他先去找江念安,離開魏無羨,剩下交給他來處理。

等阿羨差不多消氣,江念平才出面讓烏鴉停手,張開雙手讓阿羨飛回來,一手輕撫阿羨的頭,臉上戴著歉意道:「魏宗主抱歉,這是先師生前最疼愛的靈寵,性子難免嬌慣了些。」

明眼人都能看出,江念平臉上的笑容根本沒有溫度,更別提歉意,烏鴉能夠如此猖狂也是他默許的。

雲夢江氏從以往就是上下一條心,凡江氏之人受到欺負,其他人定會不擇細流切所能替那人逃回。

魏無羨自知理虧,強行搶走一名「江氏弟子」,還有把「前江宗主」說是魏氏的主母,新仇加上舊恨,能讓新任的江小宗主記上一輩子。

江念平既是江宗主,亦是江澄的大弟子,自然也是他魏無羨的徒弟。

徒弟使點小性子,做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魏無羨為人長輩,自是不會跟他計較,反倒是江雁平此番小心機,更加證實魏無羨的猜測——江澄沒死。

「無礙,既是江澄的靈寵,性子自然是隨主。」魏無羨理了理被拿來當成花朵占卜的頭髮,那隻烏鴉趁亂拔掉他好幾根頭髮,他都覺得自己彷彿頭頂要禿一塊。

方才魏無羨在跟烏鴉爭鬥,趁其不備偷偷把自己的一抹靈識放到烏鴉身上,他總有預感,此動物能幫上他的忙。

魏無羨看似放開手讓江澄離開,只是想讓江澄放下對他的戒心,他並沒有「真正」放手,實則是用另一種方式陪伴在江澄身側。

江澄持有的腰牌上還有另外一個小機關,但凡體內流著藍氏血液的藍家人碰到此腰牌,會受到小小的傷害。更不論某個本來是要成為魏無羨道侶的那一位,他若強行想搶走此物,會受到何種遭遇,可想而知下場定比普通藍氏之人還要嚴重。

魏無羨開始有些期待,等到江澄發現那個腰牌,想要送給藍二,卻發現怎麼送都甩不掉的時候,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他的性子跟先師大不同,愛玩又貪吃,還曾經胖成一顆球。有他在,我們這群弟子都失了寵。」江念平用手指搔弄烏鴉的下巴,阿羨雙眼若無其事地說。

那些不敢在師父面前說出來的話,在魏無羨面前毫不保留說了出來,反正江澄不待見魏無羨,就算魏無羨去師父面前告狀,師父也不會信他。

「嘎啊!!」阿羨叫了聲以示不滿,展開雙翅震動,弄了江念平一身羽毛。

魏無羨揚起嘴角,臉上的笑意看起來深不可測,好似在計畫著什麼,伸出他的手指,隨口問道:「牠叫何名?我可以摸嗎?」

「魏宗主無需知道,先師不打算讓江氏弟子以外的人,知曉他的存在。還請魏宗主莫再追問。」江念平臉上掛上虛假的笑容,尷尬也不失禮地回,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跟魏無羨的距離。

聽到自己被排除江氏之外,魏無羨也不生氣,趁還沒被烏鴉咬傷之前把手收回,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轉移話題道:「方才那位公子喚作何名?」

江念平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眼神銳利看不出破綻,嘴角上的弧度上翹了些,凝重地問道;「魏宗主何故此問?」

魏無羨笑道:「覺得他長得跟一位故人相似,想知他是否是其家人。」

江念平摸了摸阿羨的頭,讓阿羨站到他的肩上,面帶笑容道:「魏宗主,這事我無法作主,您若有本事便能知曉。我還有事,先一步告辭,魏宗主也別拖太久,這次清談會您可是主人。」

「多謝江宗主的同意。」

江念平歪著頭,不解地道:「同意何事?」

搖了搖頭,魏無羨臉上的笑深了幾分,還帶了點詭譎,要不是現在日正當頭,江念平有種深入陰森之地,眼前的魏無羨不是活人的錯覺。

魏無羨沒有回答江念平的問題,轉頭就往夷陵大廳走,道:「清談會也快到時辰,還請江宗主隨我一同入內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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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11-25 09:23:3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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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早一步入夷陵魏氏的大廳,大廳內的擺設跟蓮花塢被燒毀之前如出一徹,在場江氏弟子沒有人認得,可江澄卻記得非常清楚。

舊時回憶如同潮水一般襲來,令江澄開始緬懷過去。

那時候身旁還有爹娘跟阿姐,還有老是跟他搶東西,如同兄弟的魏無羨。

每天都過的十分開心跟快活,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長久,一直到魏無羨英雄病發作,開始有了變卦。

「江公子可是身體不適?要不我帶你去旁邊的客房小歇片刻。」魏辛曦站到江澄身旁關切地道。

稍早雲夢江氏跟金氏的弟子都已經入了座,眼前這位是方才魏無羨特別交代,需要好生照顧的貴客。

為此當魏辛曦看到江澄打從踏入大廳之後,便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認為他似是身體不適,連忙上前關切,深怕招待不周回去要被師父責罰。

經過魏辛曦的提醒,江澄才意識到他不知何時站在原地不動,搖了搖頭,婉拒魏辛曦的好意,邁開步伐就往雲夢江氏的座位走。

江澄走得匆忙,魏無羨塞在他懷裡的特製腰牌因此掉落到地上。

魏辛曦注意到這是師父準備的腰牌,立刻明白眼前的江氏公子便是師父這一年在尋的人。

把腰牌從地上撿起,魏辛曦沒有碰到腰牌的本體,而是用手指勾起最上頭的繩環,開口喊了一聲,「江公子請留步,您的東西掉了。」

江澄轉身,看到小姑娘手上拿著被他拒絕的腰牌,姣好的眉皺起,他明明已經還給魏無羨,怎麼又落到他手上。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把此物放到自己身上的,除了魏無羨之外,江澄想不出還有誰。

「那不是我的。」江澄連分眼神都沒有留給魏無羨的東西。

「這確實是江公子掉的,我親眼見它從江公子身上落下,還請江公子好生保管。」

「看是要拿回去給你們宗主,還是拿去姑蘇給藍湛都好。不然就扔了,我可不收無用之物。」江澄不願意多說話,轉過頭往江念平替他留的空位走。

魏辛曦沒有直接拿起腰牌還有一個原因——這個腰牌非比尋常,魏無羨在上頭設立許多禁制,非魏無羨或是此物主人不得碰觸。

只是魏辛曦並不知道令牌上禁制的真正條件。

自從魏無羨創立夷陵魏氏,他就決定要跟藍家劃清界線。

先是效仿江澄,在門口刻下姑蘇藍氏不得入內的警語。

有過藍湛曾經未經家主同意擅闖家族宗廟,和帶著「莫玄羽」這個冒牌魏無羨闖進蓮花塢的事,魏無羨還在入口設置重重機關,防止藍家人亂闖。

進入魏氏大門需要得到魏無羨特別設計的門牌,未持有門牌者進入,一律視為擅闖者格殺勿論。

因藍湛的緣故江澄如今沒了金丹,魏無羨怕藍湛不死心又對江澄出手,他無法立刻趕到江澄身旁,所以魏無羨研究出能夠代替自己保護江澄的護身符。

魏無羨並沒有跟人說他在令牌上頭做了什麼設置。

令牌只認透過血認主的人,除了本人跟魏無羨以外都會觸發反擊機制。

反擊機制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跟持有者有血緣關係之人,或是身上佩戴雲夢清心鈴者。

這些人碰到僅僅會有輕微的電流襲擊,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但也不得久碰。

第二,只要身上有藍家血統或是佩戴藍家抹額的人,都會受到強大的風刃結界攻擊。

只是單純配戴抹額的外門弟子,並不會跟身上流有藍家血液的藍家人收到一樣的攻擊,反擊機制的威力程度跟第三類人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魏無羨特別針對藍湛設下最嚴重的反擊能力,只要藍湛試圖碰觸就會觸發大爆炸,憑藍湛的能力,不死也會受重傷,得花上好些年歲才能康復。

第三,非第一或是第二類的人都在此範圍內。

這些人受到的攻擊介於兩者之間,沒有到藍家那樣強烈的針對,但也不會讓他們好受。

若有人不小心碰到,都會被上頭的禁制給弄傷,沒有功夫底子恐難逃被強勁的風刃給割傷。

若是觸法反擊機制的時候江澄正在一旁,令牌會製一個防禦結界把江澄護在裡頭,任何攻擊都無法傷到他。

同時魏無羨也會感應到江澄碰上麻煩,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

上一世未能兌現的承諾,這一次他必當不再食言。

魏無羨做好這一對令牌只有耳提面命告訴自己一的心腹弟子們,告訴她們,下一次看到這個令牌出現在非他本人手上之時,就代表它已經認主,啟動上面的機制。

令牌的主人是他要護一輩子的對象,亦是夷陵魏氏的主人,往後見到到那人就等於看到他,對他不得無禮。

魏辛曦往前走到江澄身旁,用僅有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道:「江公子,這腰牌是您的,若不想讓無關緊要的人受傷,奉勸您謹慎收好。」

江澄幹練的眼眸暗了幾分,他就知道這個腰牌沒有那麼簡單,魏無羨為了要讓他帶著,竟連這種陰招都使出來。

「替我轉達魏宗主,稍晚我會親自歸還,還盼他清談會後荷花池一聚。」江澄收下這個腰牌以免傷到旁人。

逃跑計畫被人打亂,他得令想他法,盤算該如何離開夷陵,離開魏無羨的身旁。

「我定當如實轉告宗主,還請江公子快些入座,若有缺少之物都可以跟我說。」

江澄沒空搭理魏辛曦,沒有回應直接入了座,腰牌被他直接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他暫時看不透這個腰牌裡面暗藏什麼玄機,還懷疑是魏氏弟子為了讓他留下而故意說謊。

金凌悄悄湊到江澄身旁,裝模作樣地道:「江宗主有特別交代本座要好生照顧他的弟子,疏影先生你有何煩心事儘管跟本座開口。」

江疏影是江澄出門在外遊歷的名字,是方才在客棧裡臨時起的名字,以防被問起,在魏無羨面前漏了馬腳。

本來江澄想要改名蔣城或是江瓈獻都被小輩給否決。

江澄沒好氣地看著金凌臉上越發得意的笑容,只嘆金凌還年幼,資歷尚淺,無法隱藏自己的喜怒,晚點再讓江念平去說說他,手指輕敲一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休要惹人注目。

「舅,咳嗯。疏影先生你在看什麼?」金凌坐到江澄身旁好奇問道。

自從江澄出去遊歷,金凌已經快要一年沒看到江澄。

儘管每隔幾月就會收到江澄的來信,到底是比不上能夠親眼看到江澄,和他說話來得真實。

「魏氏的通行令牌。」

「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金凌直接拿起桌上的腰牌,臉上是不屑一顧的表情。

江澄還未能阻止,那個腰牌就被金凌拿在手上,深怕金凌觸動上面的機制受傷,江澄立即搶回來,抓住金凌的肩膀,神情慌張地道:「多大了還如此冒失,有沒有哪裡不適?」

嘴上在指責金凌像個孩子沒規矩,實際上眼中沒有隱藏的擔心,無不透露江澄此刻的心情。

金凌對於江澄突然激動的情緒嚇到,只能搖著頭說:「我沒事,就是被電了一下,但不礙事。」

經過這一場小意外,江澄肯定領牌上確實設置某種機制,魏無羨的大弟子看到此物並不敢直接拿,這也證實她口中所言——此腰牌上有機關,魏辛曦方才所言並未騙他。

江澄猜測自己沒事是因為他是令牌的「主人」,估計是方才被劃傷血碰到這個腰牌上,啟動上面的禁制。

金凌只有輕傷是因為他跟江澄有血脈相連的緣故。

「這個令牌有何不妥嗎?」金凌學乖了不碰令牌反問。

「上頭有機關,你別碰。」

江澄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腰牌上究竟有何玄機。

他們進來並未拿到魏氏通行令牌,他們亦不是魏氏門生,也不會有代表弟子身分的腰牌,江澄無從做比較查出端倪。

「機關?」金凌困惑地道,他看不出這個普通的令牌有何不妥,舅舅讓他別碰自有他的理由,何況他也不想拿魏無羨做的東西。

江澄翻遍魏無羨給他的腰牌,看不出任何端倪,只知此物不能隨便處理,以免傷及無辜。

魏無羨從以前就特別擅長法陣禁制,江澄也曾經好幾次落入魏無羨的陷阱,被他整過不下數次。

「那傢伙很擅長法術、符陣,這點小機關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江澄沒有說出是誰,但金凌清楚知道是在說魏無羨,頓時感到不滿,就算江澄「已死」嘴裏不出三句話都還是在提到他。

「提那傢伙做甚,說好不提他的。」

是啊,說好這次出來遊歷就是要把跟那傢伙有關的一切全都放下,怎麼現在又提到他。

江澄對於金凌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幼童一樣鬧脾氣失笑,把令牌掛在腰上,以免又掉到地上被旁人撿到。

「阿澄還真是了解我。」

魏無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就彷彿是在江澄耳邊說話。

江澄連忙抬頭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魏無羨的身影。

「怎麼了?」金凌問。

「你沒聽到那傢伙的聲音嗎?」江澄皺起眉頭反問。

按理金凌就在他身旁,沒道理沒聽到魏無羨的聲音。

「什麼聲音?你聽到誰的聲音?」金凌學江澄四處張望,並未有任何收穫。

「就魏、⋯⋯罷了。」江澄擺了擺手放棄,他不想再談到跟魏無羨有關的話,反正大概跟腰牌脫不了干係。

「魏?⋯⋯魏無羨嗎?」

「金小宗主可是有事要對本宗主說?」魏無羨的聲音出現在金凌跟江澄面前。

這次是魏無羨本人站在前方說話,身旁跟著肩膀上站著阿羨的江念平。

不知何時,魏無羨已帶著現任江宗主與前宗主的靈寵來到大廳。

金凌接收到江念平的目光,從旁站起擋下魏無羨的目光,不讓他看到身後的江澄。

金凌雙手環抱在胸前,冷漠地望著魏無羨,「我跟你無話可說,不過是不想跟某人一樣言而無信,忘了自己曾說過什麼。」

魏無羨不怒反笑,漆黑的眸子轉變成腥紅色,臉上的笑容帶有寒意跟殺氣,薄唇微張應道:「那人不是我,他已經受到應有的報應。」

金凌挑眉反問:「此話何意?」

那番話是說給江澄聽的,魏無羨深信江澄能親耳聽到。

魏無羨收回赤紅的雙眼恢復本來的樣子,伸手搭上金凌的肩膀,道:「時辰不早還請金小宗主入座。」

這一次魏無羨舉辦清談會主要的目的是要跟全天下人說,夷陵魏氏永遠都是雲夢江氏的下屬。

他還要當上仙督,清算前塵未能結清的帳。

不過當魏無羨在碰到江澄之後有了新的打算,恭送兩位小輩宗主入座以後,魏無羨也回到正中間的主位坐好。

此時,魏家弟子在門口復唱賓客的名,打破現有的平靜。

「姑蘇藍氏,藍宗主到。」

(TBC)

後記:
大家有等很久了嗎wwwww?
藍家人又要來搞事了,下一章會解釋清楚魏無羨的目的跟用意。

魏無羨火葬場那麼久,要開始追人還有一段時日,別催我,去催促魏無羨快一點,不然老婆沒了😂


我想知道看到目前為止大家的想法跟心得,拜託大家跟我說說嘛😳?


彩蛋是最初江澄跟魏無羨重逢後的設定,因為現在已經改變發展,就把這段設定放出來給大家看看吧。

最初是江澄跟魏無羨在市集相遇,魏無羨認出江澄,但江澄死不承認。

因為阿羨躲在江澄胸前,江澄順勢說自己是女孩,會買面具跟手上的「三毒」是為了防身、防魏無羨這種一見面就直接抱人的色狼。

「三毒」是江澄在不遠處攤販買的「假貨」,魏無羨不信江澄的說詞,非要江澄證明三毒是假的。

因為江澄沒有靈力,無法拔出三毒,他也不怕會在露餡。

江澄當著魏無羨面前拔劍,果然無法把劍從劍鞘內拔出,還把三毒讓給魏無羨親自檢查,確實三毒封劍。

趁魏無羨被誤導要去找攤販算帳,江澄則是趁機逃跑,逃跑時胸前的紫電從領口露出來。

然後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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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11-28 09:45:0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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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入口處出現一群身著白衣,彷彿從天上仙境下凡的仙人,他們的頭上都配戴著代表姑蘇藍氏的捲雲抹額,領頭之人是相處閉關中的現任宗主——藍曦臣。

藍曦臣身後接著是他的弟弟藍湛和其他藍氏菁英弟子,此次出現的人數不到十人。

魏無羨低頭在魏辛曦耳邊吩咐,魏辛曦點點頭走到藍曦臣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

「藍宗主有請。」

「有勞姑娘帶路,渙銘感在心。」

魏辛曦帶著藍家的賓客來到入口右手旁最後的角落空位。

姑蘇藍氏是好幾百年就存在的古老家族,跟現今四大家族——蘭陵金氏、雲夢江氏、夷陵魏氏跟清河聶氏齊名。

在江湖上,姑蘇藍氏名聲極好,是每一個仙門搶破頭都想把下一代繼承者送進去聽學,順便接受藍啟仁的洗禮。

除了金氏跟江氏的宗主輩份較小之外,其他三位宗主可算是同輩,藍曦臣還是其中年紀最年長。

按理來說姑蘇藍氏的位置要跟這四大家族的宗主同列,不應該是最角落、最不顯眼、最容易被人遺忘的地方。

就算姑蘇藍氏來遲,也不應該如此安排。

魏無羨這麼安排,擺明是不給姑蘇藍氏的宗主面子,底下開始出現唧唧喳喳的交談聲,都在討論關於魏無羨跟藍湛之間是否真恩斷義絕。

姑蘇藍氏??
魏無羨不是說他已經跟姑蘇藍氏一刀兩斷不相往來,怎麼姑蘇藍氏會出現在此?

對於突然來訪的姑蘇藍氏,金凌湊到江念平跟江念安兩兄弟旁,悄聲問道:「魏無羨這又是鬧哪樣?」

江念平搖頭不語,他也猜不透姑蘇藍氏出現在夷陵的用意。

江湖上早已閉口不提曾經魏無羨跟藍湛的「婚事」,更不敢提曾經風靡一時,街坊鄰居都在談論,炙手可熱的夷陵老祖跟含光君的情愛話本。

魏辛曦曾說過藍湛回到他該回的地方,江念平猜測是回到姑蘇藍氏。

按理來說,魏無羨若真如打聽到的傳言那般,是斷不會讓藍家人進來,更別提讓藍湛出現在他面前。

為何魏無羨突然改變心意,邀請姑蘇藍氏來參加他舉辦的清談會,卻又讓邀請的「賓客」坐在角落。

不管是夷陵魏氏還是姑蘇藍氏,江念安都不感興趣,更別提去猜測魏無羨的心思,他只是跟過來看戲,只想早早結束這無聊的劇碼,帶著師傅回去雲夢休養。

江念安拿起桌上置備的點心盤,剝了瓜子放入口中,了無興趣地開口道:「誰知道,坐下來吃瓜子看戲吧。」

「念安,你過來。」江澄的聲音從宗主們的背後傳出。

被點名的江念安立刻悄聲無息來到江澄身旁,等著師傅發號施令。

「你的紙筆借我。」

「您要紙筆是有何打算?」江念安從隨身行囊中拿出紙筆,全部鋪好放在江澄面前。

江念安身為江家醫修領頭,從小就養成隨身攜帶紙的習慣。

為了畫符方便,江澄總是會讓弟子們隨身攜帶小瓷瓶,瓷瓶內放著是磨好的墨水。如此一來,就算人在外頭野獵也不擔心沒有墨水可用。

江澄不回答,拿起毛筆開始振筆疾書。

江念安默默在旁邊看著師傅寫信,才寫幾個字,他就發現這封信是要寫給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這字跡跟師父平時的不同,潦草中帶了點隨意跟慵懶。

這個人是江念安想破頭也想不透,為何江澄要寫信給他。

師傅跟他的關係早已在觀音廟之後就降至冰點,沒事也不會想跟他們扯上關係,直到江念安看到最後署名落筆一個嬰字才明白,這一切都是江澄的考量。

江澄把書寫好的信箋折成紙鶴交給江念安,在他耳邊吩咐幾句,才放他離開。

江念安離開前替江澄診脈,叮嚀江澄不要勉強,方才江澄使用靈力珠控制阿羨耗費他不少精力,需要休養,切莫動氣以免舊疾復發。

江澄知曉是弟子在擔心他的身子,可他也不想當一個當一個藥罐子,做什麼事都綁手綁腳。

江澄把江念安塞給他的藥包收入懷裡,讓他不動聲色回去新的宗主們身旁,一切按照上頭的指示行事。

江念安帶著江澄交代的事回到金凌跟江念平身旁,用僅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把江澄的計策告訴他們。

金凌雖不情願又要跟江澄分別,但他更不願讓魏無羨纏上江澄,打擾江澄的興致,最後轉頭看了江澄一眼,才把目光轉回前方的大戲。

魏無羨等到所有人都入座才起身宣布今天清談會的目的。

「在開始本次清談會之前,我有話要說。」

「他是能說什麼好話。」金凌在下方小聲回嘴,旁邊的江念平讓他安靜別說話。

「魏某曾是雲夢江氏之人,因年少輕狂自以為是,闖出不少麻煩,害得江澄每天都要替我善後,就連我死後也從未間斷。為此,我在此宣布夷陵魏氏永遠都會效忠雲夢江氏,只要江宗主有令,魏某絕對不會不從。」

魏無羨晚點才剛說完,在場的所有仙門修士全都盯著雲夢江氏的位置,好在江澄訓練有素,弟子們並未因這場突發狀況而亂了陣腳。

夷陵魏氏能在短短一年擠上仙門五大家的行列,不單是創立魏氏的始祖魏無羨,更是因為夷陵魏氏從不毛之地轉變成繁榮地區,富有程度不輸給金氏跟江氏。

魏氏對待門下弟子的待遇好,如今已然是不少無門修仙者,擠破頭都想要擠進去的門派排行之首,更是不少仙門想要籠絡的對象。

魏無羨把這些上門遞拜帖的宗主全部趕走,從不接受任何人的求見。

儘管被魏無羨給拒於門外,這些宗主還是沒有放棄,老是帶著大禮跟拜帖在魏氏大門口排隊。

久而久之江湖上出現一條傳言——得魏氏者即得半片江湖。

江澄很欣慰自己的弟子們臨危不亂的表現,卻也對於魏無羨這番操作感到憤怒。

之前他還是宗主的時候一直都在等——等魏無羨回來雲夢、等他回來兌現雲夢雙傑的諾言、等魏無羨替他分憂雲夢江氏的大小事。

江澄的後半生除了重振雲夢江氏跟照顧金凌以外,剩下的全部都給了魏無羨。

等了十三年只換來一句話,對不起我食言了。

如今「江澄」死了才不到兩年,就在全江湖面前宣佈要當江氏的下屬,塑造成魏氏不計前嫌,寬宏大度的形象。

魏無羨這算盤可打得真好。

江澄坐在原位,雙手緊緊握拳,忍耐沒有衝上去揍魏無羨的衝動,卻沒注意到有一對紅瞳正饒有興趣地盯著他,俊秀的臉上帶著笑意。

「為了表明魏氏的決心跟誠意,今日特別送上魏氏的通行腰牌三十枚,贈與雲夢江氏江宗主。」

魏無羨雙手一拍,魏辛曦帶著魏氏弟子來到雲夢江氏的座位前,她們手上都有一個木托盤,托盤上擺上三十枚魏氏通行令牌。

在場的每一人伸長脖子盯著那些木牌。

那是他們花費大把精力跟心血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想到雲夢江氏什麼都沒做,就輕易得到那些夢幻腰牌。

無一不是對雲夢宗主跟江氏恨得牙癢癢,卻不好在臉上表現出來。

魏無羨又再次拍手,魏辛樂帶著另一個木托盤走到金凌面前,托盤上一樣是夷陵魏氏的通行令牌。

「你這是何意?」金凌冷言道。

魏無羨從宗主位子上走到金凌面前,拿起給金凌的那一份令牌放到他掌中,笑著道:「這是我給金宗主的賀禮。只要金宗主帶著此塊令牌來夷陵,無需通報可以隨意進出,還請金宗主務必妥善收好,掉了我可不補發給你。」

金凌伸手打掉魏無羨手上的腰牌,他才不稀罕這個東西。

若不是他跟魏無羨打賭輸了,他壓根沒想再來夷陵。

魏無羨臉上仍然是春風滿面的笑容,從地上拿起金凌專屬的腰牌,大聲道:「這些腰牌跟平時各位在用的腰牌不同,上面都有刻江氏跟金氏的字。」

「所以呢?」金凌道。

「每一個腰牌上都有禁制,若有非該牌面上的人撿走,會觸法上頭的防禦機制,我也不知道會觸法到什麼程度,發生何事後果自負。」

魏無羨這番話看似在跟眾人解釋金江二位宗主的令牌有何不同,但江澄清楚明白,那是特地說給他聽,也是給江澄一個提醒——要他不要輕易就丟棄那枚令牌信物。

金凌瞪大眼睛看著魏無羨,想起方才江澄緊張的樣子,他才知道腰牌上有特殊禁制,難怪舅舅會如此慌張。

魏無羨拉起金凌的手,把寫了金凌名字的腰牌放到他手上,並把他的手收攏,拍了拍握拳後的手輕聲道:「這是大舅給你的賀禮也是護身符,你可得好好保存。」

「你才不是我大舅!」金凌掙脫不開魏無羨單手的力量,只能狠狠瞪著他。

魏無羨俊俏的臉揚起一抹弧度,配上他的服裝顯得他猶如鬼魅般嚇人,修長的雙腿往前邁進,湊到金凌耳邊,用僅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道:「不然以後可就沒法打斷我跟你「大舅媽」的好事。」

(TBC)

大人要用大人的方式來解決。
魏無羨某方面來說就很不要臉(?)
不知道有沒有人猜到魏無羨為何改變心意把藍家找來wwww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2-11-28 19: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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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3-2-15 10:5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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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嘴裡的大舅媽是誰,不用明言也知道是在指江澄。

方才在外面碰到魏無羨跟魏虎仁上演了那麼一齣鬧劇,金凌跟雲夢江氏上下都知道有「魏氏主母」這一號人物。

金凌沒想到魏無羨如此不知羞恥,害死他爹娘,還有臉當他是自己的大舅,還擅自作主讓舅舅成為他的道侶。

不知道當初是誰不要臉,在觀音廟跟藍湛親熱,要所有人都避開不准打擾他們,其他兩位不知羞的事蹟,早已是現下茶樓裡最愛說得故事,害得金凌還得頒佈禁令——禁止在蘭陵轄內,說任何有關含光君跟夷陵老祖的情愛事蹟,這才讓傳聞消停下來。

在觀音廟那時,「魏無羨」一副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的模樣,指責的風向便直轉指向江澄。

除了金氏以外,其餘兩家仙門沒有人想替江澄說話。

「魏無羨」簡單一句話——金丹就當時償還江家的恩情,放下吧。

輕描淡寫訴說他的為難,不帶走任何眷戀,拍拍屁股就撲到藍忘機身上,當個跟屁蟲隨他回姑蘇。

夷陵老祖魏無羨跟三毒聖手江澄鬧翻的事蹟,則是在兩人愛情故事之後最廣為流傳,天底下沒人不知道。

從此再也沒有雲夢的魏無羨,只剩下姑蘇「藍二夫人」。

「魏無羨」甚至還沒有臉皮,觀音廟那日決意要棄江投藍,那些年江家的養育之恩全數被他拋諸腦後。

人都已經脫離江氏,不認江澄,還有過去曾在江氏的一切,竟還有臉皮親自寫請帖寄到雲夢,要江澄來當他的娘家人。

想當然江澄自然不會給魏無羨面子,回信表明他沒空無法出席,賀禮會提前送到,往後還請藍二夫人勿寫信騷擾他。

寫這封信的時候,金凌也在現場,自然也有看到信上的內容。

江澄能送那對新人的賀禮是何物?

金凌和全雲夢江氏的人都清楚明白,紛紛替江澄感到不值,卻也明白江澄心性極高,斷然不能忍受別人的施捨,他體內的金丹遲早都是要還。

「魏無羨」跟金光瑤哪一齣大戲給江澄的難堪,難道還嫌不夠嗎?

正因如此江澄才下定決心要「死」。

事到如今人都已經不在了,魏無羨卻突然轉了性子,大婚前悔婚,還重傷曾愛到深處無法自拔的前道侶。

古人有言,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魏無羨這個猛烈追求江澄、討好他的戲碼是要演給誰看?

現在才意識到舅舅的好已經來不及了!

一想起江澄是因為要救魏無羨而死,金凌就無法原諒他,更不能忍受他擅自把舅舅當成他的道侶,雙拳握緊怒道:「魏無羨你!」

魏無羨伸出手掌,擋住金凌即將爆發的嘴,嘴角微彎的弧度越發上揚,眼神停留在遠方的江澄身上,悄聲靠在金凌耳邊道:「金宗主可別大聲嚷嚷,我是不介意今天讓大家知道誰是魏氏主母。」

在還沒和江澄相認之前,魏無羨不打算戳穿江澄的身份,既然這是江澄要跟他玩,他也打算奉陪到底。

江念平不著痕跡走到金凌身旁,恰巧擋下魏無羨的目光,懷裡的阿羨張大翅膀作出威嚇的模樣,似乎是能感應到江澄心中的不快。

「魏宗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雲夢江氏不需要魏氏的效忠,這份大禮還請魏宗主收回。」江念平把托盤退回去,接著道:「這亦是先師的遺願,他已下定決心,不跟魏宗主您有任何交集。」

「此物是我贈與雲夢江氏的禮物,亦盼望江宗主能收下,江魏兩家重修舊好。」魏無羨把托盤推回去,力道不比江念平小,形成僵局誰也不讓誰。

「你想得美!」金凌冷冷地道。

江念平抬手阻止金凌懟魏無羨,微微笑道:「魏宗主可有火符?」

看著眼前自信的小輩,魏無羨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笑答:「自是有,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沒有人想知道你的事。」
「嘎啊!!」

一人一烏鴉默默碎嘴,魏無羨聳肩不以為然,反正往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教金凌。

江念平道:「可否借在下一用?」

「魏某說過,江宗主有任何要求,魏某定當做到。」魏無羨從懷裡拿出他改良過後的符交給江小宗主,似乎不打算追問對方要拿此符做什麼事,他早已猜到江念平想做什麼。

就算江念平把火符點燃丟向他,他都有辦法輕易化解。

江念平讓阿羨去金凌手上,接過魏無羨遞給他的火符,施咒點燃符紙往托盤仍過去,溫謙的臉上是冷峻的笑容,雙眼直盯著起火燃燒的令牌。

令牌著火的時候旁邊傳出不少惋惜聲。

這是他們花費不少心血都難求的東西,認為江念平年輕氣盛不懂事,白白浪費這麼好的東西。

捧著令牌托盤的魏辛曦臨危不亂,並沒有對手上著火的令牌感到慌張,火符的火焰亦沒有燒到魏辛曦,還能看到有一層肉眼難以看見的淡金色光芒,圍繞在她身側,形成一個看不透的結界。

約莫過了一刻鐘,火勢漸漸消退,那些令牌仍舊完好如初躺在托盤上。

「這是怎麼回事?」江念平不可置信地看著毫髮未傷的令牌。

本以為一般的火符無法燒毀,才特意跟魏無羨討要他自己改良過後的符,沒想到仍然無法燒毀此物。

魏無羨笑著說:「我在此物上下了特殊禁制,為得就是保護持有令牌者,不受旁人暗算。」

完全不怕別人知道令牌上的秘密,同時也證明魏無羨在咒術方面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他要是自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魏宗主此物過於貴重,您請收回去吧,雲夢江氏擔不起您的大恩,一顆金丹便已足夠。這世上已無第二個師父給您糟蹋了。」江念平面帶笑容看著魏無羨,言語中充滿銳利的尖刺,完全不留人留情面給魏無羨。

那日還丹給魏無羨,江澄連同他的情也一併泯滅,早已下定決心,不再為了一個等不回的人傷神。

金丹的事對於江澄來說早已無所謂,有些好氣地看著明顯動怒的徒弟,如今這世上就剩下這幾個傢伙還在意他。

而他竟為了這點事,獨自難受這麼些年來,繼而忽略在他身旁的孩子們,現下想來實在是不值,浪費一生跟魏無羨糾纏。

這次等他回到雲夢別莊,再讓他盡可能補償吧。

江念平直白的諷刺,正好也詔告整個江湖——雲夢江氏跟夷陵魏氏不睦,兩家人絕不可能成為同盟或是屬下關係。

江澄對於弟子們的成長感到欣慰,默默在後方看著,不打算用阿羨告訴他們該如何做。

「今日來只是為了那日的約定,既我們已出席也不算違約,恕我們不便久留與大家同樂。雲夢江氏告辭。」江念平帶著弟子們起身就準備離開。

金凌懶得搭理魏無羨,懷裡的小傢伙一直不安份,想來是想要回去找主人,但也不能讓他此時飛去江澄身旁,興許會被魏無羨察覺江澄未死的事。

魏無羨不怒反笑,笑容比江念平還要來得陰冷,讓阿羨不自覺往金凌懷中靠近幾分,以免被看不到的惡寒傷到。

「關於江宗主所言,想來有些誤會,還請容我解釋清楚,以免世人皆誤會我是個知恩不報、輕易食言的人。」

「誤會?魏無羨你怎麼有臉說出口。」

「確實是場誤會,不管是你,還是江宗主,又或是⋯⋯江澄,都誤會我了。」魏無羨微低下頭,眼前的前髮擋住他的雙瞳,卻遮蓋不住發自內心的懊悔跟悲痛。

聽到魏無羨說出江澄的名字,金凌不自覺用力握緊拳頭,不慎抓痛阿羨,被他用鳥嘴咬了一口,失去的理性也因此回來。

不能再這個場合提到江澄的名,「江澄」都已經在世上,不需要再讓這些髒水被扣到江澄身上。

更何況藍忘機的臉,在聽到魏無羨口中喊出江澄的名字之後,難看異常。

金凌冷哼出聲,「誰敢說嘴大名鼎鼎的悲劇英雄夷陵老祖,這不是在找死嗎?」

魏無羨嘴角上揚,伸手揉亂金凌的頭,接著道:「金宗主倒是了解我。」

「少跟我攀關係,我還沒跟你算帳呢。」金凌揮開魏無羨親暱的舉動,往後拉開距離,以免他又隨便攀關係,卻沒能意識到,他這一退開,就留了一個縫隙,讓魏無羨可以看到,坐在角落出神的江家客卿。

「金凌不要動氣,大家都在看你呢。」江念平提醒金凌,切勿在這個場合失了分寸,以免不慎透露江澄的消息。

「念平你難道不氣他嗎?就是他害得舅、唔⋯⋯」金凌還未說完,就被江念安從背後來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江澄的名字一直都是雲夢弟子心中的傷,他們還未能從江澄離去的悲傷中走出,傷口才剛結痂,又被魏無羨的言語狠心撕開,鮮血從傷處直流不止。

「這正是我此次召開清談會的目的,有些事我得當眾人面前解釋清楚,以免某些人會錯意,死纏爛打都趕不走。」魏無羨說話的同時轉向姑蘇藍氏,間接告訴眾人,他所言指的對象就是有含光君美名的藍忘機。

「難道不是為了要競選仙督,才舉辦這種無聊的活動。」金凌悄聲反諷。

「仙督是為了重整散漫無綱紀的江湖秩序,順帶一提而已。」魏無羨沒有漏聽金凌的話,轉身回來面對他。「既然人都到齊,還請兩位宗主不妨坐下來聽聽,就當是看一場戲?」

「我們沒興趣聽魏宗主唱大戲,請不要費心強留我們,只會讓人厭惡。」

魏無羨笑道:「若是兩位願意聽到最後,這份大禮我可以不送,不知二位宗主的意下如何?」

與其煩惱要怎麼銷毀跟魏無羨有關的東西,在夷陵多待一個時辰,相對免去不少麻煩,也正好給江澄更多時間可以做準備。

阿羨從金凌懷裡飛到江念平的肩膀上,用身體磨蹭他的頸脖,好似在告訴他讓他同意這事。

既然這是江澄的意思,江念平也不打算違抗,逗弄了肩膀上的阿羨,回答道:「那還請魏宗主拿出誠意來。」

魏無羨揚起手,彈指一揮,那些要給江氏的令牌瞬間化成灰燼,唯獨剩下兩位宗主的令牌。

「還請二位宗主入座,且來看看這場大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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