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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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親愛的,我把你掰彎了(完)[G](溫柔腹黑小說家攻X嘴砲吐槽怕鬼受/重生甜文)(6/18新增電子書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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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3 21: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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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板分類
文章分類: 校園生活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楔子

  宣告下班時間到的音樂聲在辦公室內響起,對於渴望星期六、日可以好好睡上一覺或是出門遊玩的上班族來說不啻於天籟之音,但是對於薛景而言,卻好比來自地獄的催命鈴聲。
  幹!一天為什麼沒有四十八小時?薛景瞪著螢幕右下角的小時鐘,本來應該是要今天送印的稿子,偏偏作者甲現在的進度還差一個章節。
  一個章節大概四、五千字,看起來很少對不對?但是身為一個編輯,身為一個常常追作者稿子追到吐血的悲催編輯,薛景知道兩個小時內要完成一本小說的收尾還要言之有物,那痛苦程度就跟便祕差不多。
  感覺得到東西塞在屁股……咳,更正,塞在腦袋裡,但是卻無法順利的化作文字出現在WORD上。
  「阿景,好了沒?今天我結婚紀念日耶,我老婆還在等我吃飯啊……」美編的哀號聲從另一端響起。
  「再一小時!拜託你再等一個小時!」薛景的表情也同樣慘烈,簡直可以用面目可憎來形容,還是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之後才勉強壓按住急躁的心情。
  「就一小時,稿子沒來的話你就自己排版、自己送印刷廠。」回家心切的美編下了最後通牒,說什麼都不想為了一個作者放棄自己的結婚紀念日。
  看著美編胖胖的身子重新塞回椅子裡,薛景提到喉嚨口的一顆心總算落回原位,他就怕美編袖子一揮、無情無義的立刻走人。
  「可憐的阿景同學。」隔壁桌的女同事搖搖頭,這個動作讓她紮起來的短馬尾也跟著晃了晃。
  「馬的,同情我就留下來陪我啊!」薛景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才不要咧。」長相秀氣的女同事對他做了一個鬼臉,拎起已經整理好的包包,神清氣爽的從位置上站起來,「誰教你之前笑我被拖稿,齁齁,現在輪到你了厚,這就叫做現世報!」
  「現妳個頭啦!」薛景撇了一下嘴,同時附贈對方一記中指。
  女同事一個閃身,就讓薛景的手勢瞬間落到了第三個座位的同事眼中。
  「薛先生,你在對我比中指?」有著一張娃娃臉、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活脫脫就像個學生、髮長及肩的女子面無表情的注視薛景。
  那是薛景的書系主編,擅長散打搏擊,同時也是他的八極拳老師。
  至於編輯為什麼要學這些呢?
  一是強身(追打作者),二還是強身(避免被主編痛毆至殘)。
  「老大妳看錯了,我怎麼敢對妳比中指呢?我這是在比大姆指,真心覺得妳工作效率好,駕馭作者有一套!」薛景腆著臉說,本來豎得高高的中指早已彎下去,大姆指立得筆挺。
  雖然隔了一副鏡片,但是娃娃臉女子射向薛景的視線還是尖銳犀利得讓人膽寒,他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只要一想到半年前有個同事因為趕不上出書檔期,被主編帶到廁所好好溝通一番,從此工作進度再無延滯,但是身上的瘀血也花了一個月才消退,薛景就膽顫心驚,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娃娃臉女子一言不發的盯著薛景,直到盯得他的臉色都微微發白才收回視線,淡然的拋下一句話。
  「天窗的話,下星期我們廁所見。」
  薛景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明明現在才四月天,卻恍若已經進入寒冬,心裡有冷風在陣陣的吹。
  「對了,阿景同學。」看完熱鬧之後,綁馬尾的女同事笑咪咪的開口。
  「幹嘛?」薛景的口氣沒有很好,他可沒忘記是誰害他被主編惦記上。
  「後天中午不要忘記喔,芙拉蜜兒蛋糕店,我跟老大會在車站等你來載。」
  一聽到蛋糕店三個字,薛景的表情就跟翻書似的,瞬間雨過天霽。他眉開眼笑的對著女同事做了一個OK的手勢,接著再看向隔了兩個位置的主編。
  娃娃臉女子輕輕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目送著綁馬尾的女同事踩著愉快的小跳步離開辦公室,雖然那畫面有點刺眼,不過想到星期日就可以享受到半個月前預約的人氣蛋糕店,薛景的好心情指數頓時提升了百分之二十,總算可以平心靜氣的面對還在死線前掙扎的稿子。
  只是薛景才剛埋頭校稿沒多久,設定為大白鯊主題曲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緊張的節奏在這時候聽起來格外的驚心動魄,嚇得他手一抖,紅筆差點在紙本稿上拉出一條好長的好線。
  他小心翼翼的瞥了手機一眼,就怕是印刷廠打電話過來跟他說一句「不好意思,薛先生,今天晚上本區停電,所以師傅們決定回家刷副本」。
  但是一看清楚手機上頭顯示的聯絡人是此刻應該在遙遠彼端趕稿的作者甲,薛景整個人都不好了。
  草尼馬的!不好好寫稿,打電話做什麼?
  薛景忙不迭按下通話,鍵慘絕人寰的哭號聲頓時從手機裡傳出來,直衝他的耳朵。
  「嗚啊啊……景編輯我對不起你,我寫不出來啦……一個小時根本不夠用怎麼辦啊嗚……」
  「閉嘴!有時間跟我哭夭還不趕快敲鍵盤!一秒內打五個字,這樣一分鐘就有三百字,一小時就可以生出一萬八了!」薛景額際的青筋突突跳動。
  「做不到啊!」作者甲哭得淅瀝嘩啦,但是在一串悲慘的哭聲之中,這四個字還是咬得格外清楚。
  「那一秒內打兩個字,一分鐘一百二十字,一小時就會有七千兩百字總做得到了吧?」薛景低吼,他已經勉為其難的降低標準了。
  一旦有了比較之後,原本覺得遙不可及的終點線似乎拉近一些,本來生無可戀的作者甲再一次打起精神,邊哭邊跟薛景說。
  「這樣的話……嗚嗚、好像有點希望……嗚、景編輯……我、我努力……」
  「那就不要囉嗦,快點把尾巴收完,大家收工好下班!」薛景不想浪費時間跟對方瞎扯,乾脆俐落的做出結論之後就直接掛掉電話。
  「噗嗤。」
  輕輕的低笑聲忽然從筆電裡流洩出來。

  「啊靠!」薛景抹了一把臉。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筆電裡的視訊還是開啟著的。也就是說,他方才一通怒吼都讓另一端的人聽個一清二楚了。
  「我不是說了嗎?別管其他作者,專心帶我一個不就好了。」溫柔似水但又透出笑意的好聽聲音繼續說道。
  「神經病!」薛景直接甩了一記刀子眼過去,順道將筆電的音量調小,免得影響到還留在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
  薛景的桌上除了工作用的桌電之外,還自備一台筆電,有時候用來傳檔、載檔,或是應方才說話的那個人的要求與他視訊。
  從視訊螢幕裡顯示出來的是一抹坐在電腦桌前的身影,穿著休閒,姿態也很是放鬆,但是臉上卻偏偏戴了個狐狸面具。
  男人的筆名是「有狐」,真名有點抝口,薛景乾脆將其從腦袋裡刪除,直接對著男人狐狸狐狸的喊,脾氣一上來的話則是會喊對方死狐狸──這種狀況通常限定在對方三不五時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像是視訊啊,唱歌給他聽啊。尼馬的,老子又不是保母,還要兼唱搖籃曲嗎?
  雖然嘴上抱怨,但是這些聽起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要求薛景還是統統答應了,畢竟他與有狐的交情擺在那裡,不影響工作進度的小事還是做得來的。
  讀者們都戲稱有狐左手寫愛、右手寫謎,在愛情小說跟懸疑小說之間切換自如,但有時候薛景都忍不住懷疑這個作者寫著寫著會不會精神分裂了。
  有狐不露臉不辦簽名會,神秘感是他的最大特色,也是最讓薛景火大的地方,因為就連他這個責任編輯也從來沒有見過有狐的真面目──主編跟總編倒是看過,真是差別待遇。
  薛景當然不是沒有要求過要見識一下有狐的廬山真面目,但是對方的回答千一篇一律都是:等你喜歡上我,再讓你看我的臉。
  而薛景第一百零八遍的回答則是:呸!老子是直的不想彎!
  也正是因為如此,每當薛景與有狐視訊的時候,對方都戴著狐狸面具,只露出一雙形狀頗優美的眼睛。
  這讓薛景忍不住想要吐槽,好吧,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中二,說不定他的右手也寄宿著毀滅世界的力量。
  薛景與有狐的視訊時間很固定,通常是下班前的半小時會收到對方的視訊邀請。假日如果沒出門的話,有狐就會要求薛景開著視訊一整天,就算人沒待在電腦桌前也沒關係。
  「寫不出稿子的時候,看看別人房間可以幫助我增加靈感。」
  這理由真是有夠詭異的!但是薛景還是應允了,只要稿子寫得出來,讓他看廁所也無所謂。
  看著螢幕裡雙手交握擱置在桌上、一副悠閒自得模樣的有狐,薛景擺擺手,「現在沒空跟你聊天,該做什麼就去做,不要吵我。」
  「今天進度已經寫完了,我現在很閒。」
  這游刃有餘的態度頓時讓薛景回過頭,上上下下的盯著戴狐狸面具的男人不放,雖然看不到臉,不過他就是覺得對方在笑。
  「雖然問過很多次了,但是狐狸先生,我還是想再問一下,你真的有正職對吧?」
  有狐點點頭。
  「馬的。」薛景咋了一下舌頭,「你這見鬼的速度可以分給其他作者該有多好,省得老子每次都要為了那些王八蛋趕死線。」
  「薛先生。」
  不輕不重的提醒聲從右側方響起,薛景肩膀一縮,連忙轉頭對著娃娃臉女子露出討好一笑,接著再轉回來,匆促的說一聲「我要關視訊了」就結束與有狐的通話,專心在工作上。
  喀喀喀的鍵盤聲以及從美編那裡傳出的動漫歌是辦公室裡唯二的聲音,薛景一邊注意著時間,一邊將紙本稿的最後幾頁檢查完畢。
  封面打樣已經完成了,現在就差內文……薛景只希望作者甲夠給力,否則就不要怪他將苦練多時的八極拳施展在對方身上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美編坐不住即將發飆走人之際,作者甲終於顫巍巍的傳來最後一章節稿子,薛景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真是喜聞樂見、喜大普奔。
  看稿、校稿、上機排版,確認一切沒問題之後,薛景讓美編將檔案傳給印刷廠,自己則是匆匆關了電腦,拎起公事包就往門口走。
  「我去印刷廠對稿。老大,燈就拜託妳關了。小胖,我星期一請你吃飯。」
  「不准請我吃便利商店的午餐。」美編用鼻子哼哼幾聲,也開始著手收拾東西。
  「差十分鐘就整點了,你們兩個先不要打卡,我走的時候再幫你們打。」娃娃臉女子抬起頭,淡淡說道。
  「謝啦,老大。」薛景咧嘴一笑,揮揮手,高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兩名同事的視線範圍。

  誰也不知道這是薛景留在辦公室裡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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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時間比H遊戲還早,是我的第一部BL小說
當初只是想寫個嘴砲的編輯結果越寫越長XD
屬性是輕鬆靈異向,歡迎收看~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4-1-15 01: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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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5 21:2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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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薛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離開印刷廠之後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找了家居酒屋喝了幾杯,慰勞自己再一次脫出死線、成功送印。喝得酒酣耳熱之時,忽然聽到驚恐的尖叫此起彼落的響起,熾亮的光線從後方兜頭罩下,彷彿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薛景回過頭,可是亮白色的光芒太過刺眼,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聽到玻璃窗被撞碎的匡啷聲大得驚人,耳邊依稀還可以補捉到「車子」、「失速」、「危險」、「快跑」等幾個字眼。
  再然後,薛景就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拉出水面,空氣伴隨著消毒水的味道一塊衝進肺部裡,嗆得他不舒服的咳了好幾下才緩過勁來。
  薛景顫顫的睜開眼,最先看見的是白色天花板上的幾何圖形,接著才是白色的牆壁以及蓋在身上的白色被子。
  放眼都是一片白,讓薛景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來到天堂。他想要抬起手,卻感覺手臂上好像扎了東西,一條透明的軟管從棉被裡鑽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順著軟管的方現轉過頭,看到懸吊在架子上的點滴,還有正發出規律聲響的陌生儀器。
  這裡是……病房?薛景模模糊糊的想,總覺得腦海裡好像被覆上一層紗,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
  喀。本來關著的門忽然被打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女護士抱著資料夾從外頭走進來,看模樣似乎是定時來巡視病房的,卻不期然的與薛景對上視線。
  護士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你醒了?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叫醫生來。」
  薛景一句話都來不及說,護士就火急火燎的走出病房,等她再次回來時,身邊已經多出好幾個人。
  薛景本來想撐起身體坐起來的,但是全身卻軟綿綿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光一般,只能勉強的抬起脖子看向那一票人。
  穿著白袍的中年男人應該是他的主治醫生,替他做了基本檢查,確認他沒有什麼大礙之後,宣告他只要再多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因為喉嚨乾啞的關係,對於醫生的詢問薛景大多是以點頭或搖頭來當作回應。或許是他臉上想要詢問的表情太過明顯,醫生順道提了一下他被送到醫院時的狀況。
  那時候薛景的昏迷指數已經達到六,左側顱內出血腦壓高於正常,右側顱骨還有延遲出血的情形,甚至心跳一度停止,總共做了兩次緊急手術才將他從鬼門關救回來,不過也昏迷了一個多禮拜才清醒。
  原來那場車禍真的不是夢?薛景腦子發懵,只覺得坐在櫃檯前喝個酒都可以被車子撞上,他也太憋屈了吧。
  雖然薛景想再多打聽一些消息,可是身體實在太累了,才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連醫生的聲音聽起來都變得含糊不清。
  「你再睡一下吧,我打電話通知你的家人。」護士體貼的說道,替薛景蓋上被子,再摸摸他的額頭,動作溫柔得就像在照顧一個孩子似的。
  薛景小幅度的點點頭,放任睡意襲捲而來,將他重新扯進黑甜鄉之中。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2-25 21: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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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5 21:2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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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薛景本來還想再繼續睡下去的,但是房裡如同多出第三者的違合感讓他心裡突突的,掙扎著將意識從睡夢中抽離出來。
  薛景掀開眼皮,在一片矇矓的視界中,依稀看到一名身形修長的男人正站在床邊垂著眼俯視自己。
  臥槽!哪裡來的妖孽!薛景一看清男人的相貌之後頓地瞪大了眼,本來還迷迷糊糊的腦子瞬間清明起來。
  男人有一張好皮相,俊美絕倫,膚色又白皙,襯著修剪得體的好看髮型,簡直像從畫中走出來一樣。但真正令人不開視線的,卻是他那雙形狀姣好的琥珀色眸子,狹長微勾,美得驚心動魄。
  「還好嗎?」男人對著薛景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唇邊的柔軟弧度瞬間緩和了先前繚繞在他身上的壓迫感。
  薛景前一秒差點被男人的美貌震驚到一口氣梗在喉嚨裡,但是當男人對著他微笑的時候他反倒冷靜下來,腦子裡甚至有餘力想些多餘的事。
  原來小說裡常出現的「XXX在笑,但是眼睛沒有笑意」的句子不是虎爛,他居然有幸親眼見識到何謂冷得澈骨的眼神。
  不過,似乎、好像……對方那眼神是對著自己的?
  雖然想要開口詢問「先生你哪位」,但是比起這件事,更快衝上他腦海的卻是昏迷前還掛念的工作。
  「我的……」薛景反射性的脫口喊道,然而話才說了一半就讓牆壁上的電子時鐘引去注意力。
  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一時間竟驚恐得忘記呼吸,直到肺部抗議的傳出窒悶感,他才像是猛然清醒般的狠狠吸取一大口新鮮空氣。
  2015年4月6日
  紅燦燦的數字刺得薛景險些心臟病發作。這是最新的整人手法嗎?他明明記得他送稿的那一天是2014年3月31日。
  為什麼時間會在一年後?!
  是了,一定是有誰在跟他惡作劇。薛景試圖說服自己。一定是辦公室那幾個王八蛋眼見愚人節整不到自己,所以才故意玩這一招……
  「小景,你還好嗎?是不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似乎是察覺到薛景的異樣,男人關切的詢問,但悅耳如小提琴般的嗓音落在薛景的耳朵裡就像是帶了一絲冷淡的味道,怎麼聽都不順耳。
  最讓薛景不爽的是「小景」那個稱呼是怎麼回事?老子早就奔三好幾年了,看外表都比你大好不好!
  「先生……」薛景清清喉嚨,聲音二度出了口,卻在這時候才猛地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這是他的聲音嗎?為什麼聽起來有點稚氣、有點柔弱,就像是、就像是……
  還沒長開來的男孩子!
  這個想法讓薛景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不祥的預兆像蛇般的從背脊一路竄上,帶來冷冰冰的寒意。
  顧不得站在身邊的男人,薛景慢慢將雙手舉到眼前,掌心光滑白嫩,指腹間沒有半點筆繭。
  這不是他的手。
  可是他舉起了這雙手。
  薛景僵硬的摸向自己的臉,同樣也是光滑細緻,這不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會有的膚質。
  他如同觸電般的縮回手,下一秒竟是猛地拔掉點滴管、跳下病床,也不管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神經病,跌跌撞撞的衝進廁所裡。
  剛在洗手台前站定,連呼吸都還沒有緩過來,薛景就忙不迭將臉湊向鏡子前,倒映在眼底的赫然是一張陌生的稚氣臉龐。
  鏡子裡的男孩子看起來蒼白瘦弱,鼻頭還有些小雀斑,五官雖然清秀,不過或許是因為吊了一陣子點滴的關係,導致營養不足,臉頰有些凹陷進去。
  薛景駭然的瞪大眼,鏡中的身影也跟著露出驚恐的表情,臉色青白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昏厥過去。
  這是誰?!
  薛景的嘴巴張了又合,想要歇斯底里的尖叫,可是聲音卻卡在喉嚨裡出不來,腦子空白的瞪著鏡子裡的男孩。
  一秒鐘、兩秒鐘……一分鐘過後,他的承受能力終於達到臨界值,膝蓋一軟,身體頓時如同斷線的木偶般癱倒在地,發出咚的一聲。
  在昏迷之前,薛景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馬的,為什麼不讓他重生到一個腰細胸大的美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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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6 17:5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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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當薛景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白色的牆壁跟冰冷的儀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擺設整齊的傢俱,色調雖然簡單,卻組合出溫暖的氛圍。
  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而先前出現在病房裡的陌生男人就坐在另一邊翻著書,薛景推測應該是對方替自己辦妥了出院手續,或許他還是這個身體的家人。
  一想到小說裡才會出現的穿越重生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薛景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完全沒有信心要怎麼瞞過對方。
  這具身體裡裝的可是一個中年男人的靈魂啊!
  薛景忍不住抱頭呻吟,沒想到指尖反而碰到了纏在上面的繃帶,連帶的想起醫生曾經說過,身體的原主人也是出車禍被送進醫院的。
  既然腦袋都被撞到了,那麼假裝自己失憶應該可以吧?薛景一邊在心裡打著小算盤,一邊拿眼角餘光瞅著男人。
  或許是被他的視線扎得不耐煩,男人終於闔上書,轉過那張堪稱完美的俊雅臉孔。
  靠夭,再看一次還是覺得好妖孽。薛景咂了一下嘴,實在很想別過頭來個眼不見為淨,不過僅存的理智制止他做出這個動作。
  「那個……我好像失憶了……」薛景結結巴巴的說,「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是誰嗎?」
  「這是你的新遊戲嗎,小景?」男人就像感到傷腦筋似的嘆了一口氣。
  小你媽啦!薛景暗暗腹誹,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當務之急是先搞清楚這具年輕身體的身分還有所處環境。
  不知為什麼,男人看待薛景的眼神讓他不由得想起「狼來了」的故事。
  「先生,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你看,我不是撞到頭了嗎?」薛景試著擺出最誠懇無害的表情,並且加重「撞到頭」三個字的音節。
  男人瞇起眼,審視般的將薛景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薛景眼也不眨的與之對望,對於那如同要刺進骨子裡的犀利視線無所畏懼。
  看什麼看,老子的真實年紀可比你大呢!
  半晌過後,男人似乎覺得膠著在這件事上沒有太大意義,唇角微彎,又恢復了先前溫文儒雅的模樣。
  「你的證件在這裡。」男人遞過去一只皮夾。
  薛景接過皮夾翻了翻,一看到裡面的學生證,整個人就像被五雷轟頂一般差點從沙發上彈跳起來。
  學生證的相片有點熟悉有點陌生──陌生,是因為薛景本來就不認識對方了;熟悉,是因為在鏡子裡看過這張臉──但真正讓薛景震驚的還是男孩的名字。
  薛景。
  究竟是怎樣的巧合,才會讓他重生在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男孩子身上?
  薛景咕嚕的嚥了嚥口水,繼續查看學生證上的其他資訊。
  明輝高中,一年五班……不是吧,才十六歲,根本是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連他的一半年紀都不到!
  薛景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了,他看看學生證,再看看坐在另一邊的男人,臉色由白轉青再轉黑。
  也就是說,他以後要替這孩子讀高中、考期中期末、參加大學聯考……不對,現在好像不是叫聯考了,叫什麼鬼?
  薛景逃避現實的胡思亂想,大腦CPU都快要燒壞了,還是男人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我是殷離莫,你的小舅。你的雙親都在國外工作,所以由我照顧你。」男人頓了頓,示意薛景看向某個方向,「那是你的房間。」
  殷離莫?薛景腦海裡似乎有什麼一閃即逝,快得讓他抓不住,他沒有再深究,而是抬起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忽然鬼使神差的迸出一句話。
  「既然都將我帶回來了,你為什麼不乾脆把我送進房間裡?躺床總比躺沙發好吧。」
  「因為進去那裡會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殷離莫微笑,嗓音是一貫的溫和,但停佇在琥珀色瞳孔裡的卻是薛景在醫院時所見到的冷漠與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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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7 21:2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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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交待完哪邊是廚房、浴室,哪些設備可以使用之後,殷離莫就像對薛景失去耐心一般,將他一個人丟在客廳裡,逕自的走上二樓。
  薛景茫茫然的環了四周一圈,接著在靠牆的矮櫃上發現一只書包,墨綠色的底繡著的明輝高中四個字顯得隔外惹眼,
  薛景怔怔的盯著書包半晌,一會過後他忽然一骨碌翻下沙發,三步併作兩步的來到矮櫃前,往書包裡面翻了翻,抓出一串鑰匙、手機與行動電源。
  正如他所想,這年紀的孩子習慣將重要的東西都往書包裡塞。
  匆匆替手機接上行動電源,薛景又抓來吊在衣架上的連帽外套披上,遮住腦袋上所纏的繃帶,接著把充電中的手機放進口袋裡,抓著皮夾小心翼翼的往門口方向移動。
  不過或許是他顧慮太多了,從他穿好鞋子再到打開大門離開之前,殷離莫的房門都沒有打開。
  這樣也好。薛景鬆了一口氣,他現在心情亂糟糟的,實在沒有餘力去探討別人的家庭關係是否親近。
  反手關上大門,玫瑰色的夕陽餘暉頓時兜頭罩下,薛景反射性的瞇了瞇眼,然而前方的陌生景致卻又讓他下一秒瞠大了眼睛。
  啊靠!薛景壓按著眉頭,對於自己的後知後覺很是鄙視。他竟然忘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要回去問一下那位殷先生嗎?
  這個想法一浮出就立即被掐熄,薛景撇了一下嘴角,先不論對方與這具身體的主人有什麼過節,但凡長得太帥的男人都是敵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看著被紅磚矮牆包圍住的幽靜巷弄,薛景思索一會兒,隨即就匆匆的跑回屋子裡拿出紙跟筆再跑出來。
  將門牌上的路名與號碼記下來,在紙上打了一個大叉當作屋子的標記,接著薛景邊走邊畫,將周遭的小巷繞了一圈之後,一張歪歪斜斜宛如幼童塗鴉的簡易地圖堪稱完成。
  這一段路走下來也足夠手機充了一些電吧。薛景將手機打開,連上網路,多做一個保險的用GPS替自己定個位,順道再輸入老家地址,路線圖迅速規劃出來。
  看著地圖上方所標示的距離,再想想自己現在人生地不熟的,連公車該去哪裡搭都不知道,還不如直接坐計程車過去比較實際。
  確認一下皮夾裡的現金,薛景走出巷子口,看著轉眼間變得熱鬧不已、車水馬龍的大街,他連忙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跟司機報了路名,薛景趴在窗邊努力看著周遭景象,把幾個顯眼的大地標記起來。
  不過隨著車子越駛越遠,他也就失了再繼續探究的心情,乾脆閉上眼,一邊假寐一邊在腦海中梳理目前狀況。
  醫生說過,這個也叫做「薛景」的高中生在搶救過程中曾一度心跳停止,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自己的靈魂才會重生在對方身上?
  那他原本的身體呢?
  一年前的薛景還存在嗎?是成了植物人,抑或是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老爸老媽要如何承受這樣的打擊?
  薛景腦子裡亂哄哄的,緊緊掐著褲管,手指尖不自覺的發顫,臉色更是較先前慘白不少。
  正在開車的司機也是提心吊膽。後座的男孩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氣色也不是很好,彷彿隨時會暈厥過去。
  一人是心事重重,一人是憂心忡忡,就在一片沉悶的氣氛中,計程車終於行駛到目的地了。
  「同學,到了喔。」司機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昏昏沉沉如同睡著般的男孩,稍微放大音量喊道。
  薛景就像是從夢中被驚醒般猛然睜開眼睛,一時間似乎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裡。
  好半晌,他才眨了眨眼,讓車窗外的景象拉回神來,動作有些急促的掏出皮夾,看著跳表器上的數字付了車資,迫不及待的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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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7 21:2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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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環顧著再熟悉不過的景色,薛景既激動又心裡發堵,眼眶甚至有點酸酸的感覺。他將兜帽拉低一點,順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他所住的地方。
  水泥色的老舊屋子就座落在一圈紅色矮磚牆之中,屋子旁的大叢九重葛依舊開得一如往常的妖豔,有些甚至都沉甸甸的壓在牆頭上了,漆成綠色的雙開式鐵門緊閉著。
  對於薛景來說,時間上的流逝只是昨天才離開家,今天就回來了,照理說不該會有這種近鄉情怯的心情,可是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做了一個深呼吸,薛景慢騰騰的挪動步子,只是還沒等他走到屋子前,就看見鐵門忽然往內拉開,發出拐咿的綿長聲響。
  薛景如同作賊心虛般的迅速躲在電線桿後面,悄悄的探出半顆頭觀,查鐵門那邊的動靜。
  然而從裡頭走出的卻是他不曾見過的陌生女人,手裡還牽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孩子。
  「爺爺,我要去散步步了,回來我們再一起玩車車。」小孩子奶聲奶氣的對著院裡揮手。
  薛景忍不住將身體再往外側出去一些,好讓自己可以看清楚院子裡的景象,然而這一眼卻讓他如觸電般的跳起來,他看到坐在院子裡搖椅上的也是一個未曾見過的陌生老人。
  顧不得門口的女人與小孩跟自己是素昧平生,薛景三步併作兩步的跑過去,急切的開口問道。
  「不好意思,小姐,請問你們現在是住這裡嗎?妳知道之前的那一戶人家現在現在搬到哪裡了?」
  「之前的人家?」女人訝異的看著穿著兜帽外套、臉色蒼白的男孩。
  「阿霞,怎麼了?」院裡的老人也聽到外頭的騷動,忍不住遞來一記疑惑的眼神。
  「沒啦,阿爸,有一個阿弟來問我事情啦。」女人回頭對老人安撫的笑了笑,接著又重新轉回視線,「你是說薛先生他們嗎?」
  「對對!」薛景點頭如搗蒜,兩隻手放在口袋裡無意識的掐得死緊。
  「你是他們的……?」
  「我是……」薛景張著嘴,硬是將「我是他們兒子」這句話吞了回去,改口說道:「我是薛先生以前教過的學生。」
  「這樣啊。」女人不疑有他的接受這個說詞,她又忽然轉頭看向院子,「阿爸,你知道薛先生他們搬去哪裡了嗎?就是之前住這裡的屋主。」
  「喔,他們啊。」搖椅上的老人搖著扇子,慢吞吞的說道:「他們搬到國外去了,好像是澳洲那邊有親戚吧,聽說不會再回來了。唉,要不是他們家的大兒子出車禍去世,住在這裡怕難過,又怎麼會把房子賣給阿明……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憐啊。」
  搬走了……去國外了……再也不回來了……
  薛景只覺得天旋地轉,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差點身子不穩的跌坐在地。
  「阿弟,你還好吧?」女人緊張的扶住薛景,那張毫無血色的稚氣臉龐看得人怵目驚心。
  「大葛葛你沒事吧?」一直被女人牽著手、很乖巧的小孩子也關心問著。
  「沒事,我只是有點貧血。」薛景擠出一個笑臉,「小姐,謝謝妳,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如果不舒服的話,要記得去看醫生喔!」女人不放心的叮嚀著。
  「我知道。」薛景沒有立即轉身,而是倒退著邊走邊對那對母子揮了揮手,直到住了二十幾年的老屋消失在視線範圍,他才匆匆繞過轉角,然後像是再也不能承受打擊的抱頭蹲在地上。
  薛景頭痛欲裂,眼睛酸得快要睜不開,心臟更如同被一隻手用力掐住,疼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死了,那個三十四歲的薛景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連父母也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了……
  薛景咬著嘴唇,卻控制不住滲出來的嘶氣聲,瘦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彷彿被拋棄的小動物悽慘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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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2-28 21: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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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當僅存的一絲橘色餘輝被吞噬得一乾二淨之後,天空就如同被塗抹大量的墨水,瞬間暗沉下來。但是就像約定好一般,所有的路燈都在同一時間亮起,光線隨著角度變換色彩,交相閃爍,城市被點綴得像一個華麗的珠寶盒。
  亮晃晃的招牌和車燈不時從眼角刷過,薛景縮在大了一號的連帽外套裡,讓帽子把他無血色的臉孔遮起來,也順帶掩去眼底的茫然。
  薛景不是沒有動過回去公司看看的念頭,但是一瞧見倒映在玻璃櫥窗上的年輕身影時,他就卻步了。
  難道要跟老大說「嗨,我沒死,我不只重生還穿越到這個一年後的世界」?是人都不會相信的吧。更不用說那名面無表情的娃娃臉女子還是個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第一個反應肯定鐵定是將擅長的散打博擊用在自己身上。
  光是想像薛景就哆嗦不已,連帶的也讓他本來渾噩的腦子跟著清醒了不少。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又走了一陣子,直到小腿發出抗議,腳踝也在隱隱作痛了,薛景不得不再次招來計程車,回到原身體的舅舅──那個叫殷離莫的男人──家中。
  笨拙的用鑰匙打開大門,在玄關處脫了鞋,薛景飛快的環了客廳一眼,毫不意外的並沒有看見有誰在等門的跡象。
  從出門到現在已經過了四、五個小時,這之中沒有接到一通殷離莫打來的電話,這個事實加上先前的短暫對話,已經足以讓他明白對方其實是不待見自己的。
  不過這樣也好,原身體的主人與殷離莫關係不親近,被發現裡面靈魂其實已經換了人的機率也就大幅降低了。
  薛景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走進房間,手指在牆壁上摸索著,碰到突起的開關時直接按下,熾亮的日光燈很快就驅走黑暗,給予視界一片光明。
  一看清楚房間的景象之後,薛景頓時瞪大了眼,所有的消沉沮喪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愕驚恐與驚嚇等情緒。
  「臥槽槽槽槽槽!這啥小?!」
  滿牆壁的殷離莫的照片啊!不只放大還護貝,看得薛景腦袋發懵、寒毛直豎,雞皮疙瘩差點掉了滿地。
  用力的喘了幾口大氣,壓下不舒服的感覺,薛景捲起袖子大步走到牆前,雷厲風行的將所有照片全部撕得乾乾淨淨。

  馬的,好累,他都已經是個傷患了,為什麼還得遭受心靈上的攻擊?
  薛景虛脫的坐在床舖上,面對殘留著雙面膠痕跡、看起來坑坑疤疤的牆壁,總比面對會引發人密集恐懼症的照片好。
  敲著發痠的肩膀,薛景轉著脖子,先前看哪裡都覺得不對勁的視線總算可以四處探看。兜了一圈之後,他驀地被櫃子裡的一排書引去注意力。
  沒想到可以在這裡看見那隻狐狸的書。薛景懷念的看著印在書背上的「有狐」兩個字。
  原身體的主人似乎是有狐的忠實讀者,每一本書都重複買了三本,但詭異的是,所有的書都是呈現未拆封狀態。
  不拆是全部要拿來拜嗎?薛景狐疑的擰起眉,不過轉瞬間就將這個想法丟至腦後,視線順著書本排列順序往下移動。
  有狐出版的第一本書放在書櫃最上邊,想當然的,最新出版的書是下邊了。然而當薛景歪著頭看向書櫃最底層,擺放在那邊的竟是他車禍前所做的一本書。
  有狐寫的慢,一年大約只有三、四本書的產量,但是既然他都重生到一年後的世界了,再怎麼說也可以看見有狐出的新書吧。
  難道這身體的主人沒有繼續買?薛景沒有想太多,只惦記著之後要去書局找找有狐的新書。

  短短幾天,人生卻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薛景如同替自己打氣般的拍拍臉頰,往後一倒,將背部拋在軟綿的床舖上。
  但是當身體意識到這個動作可以放鬆休息的時候,疲憊感就如同漲潮的海水打起,一波波的浪頭意圖將他拖往舒服的黑甜鄉之中。
  薛景的眼皮上下打架,意識也開始昏昏沉沉的,兩隻腳又痠又痛,手指連動都不想動了,腦海裡只剩餘「明天是星期日,可以安心的睡死過去」這樣的想法。
  等等!星期日?薛景忙不迭睜開眼,以著如同面對截稿日的堅強意志力撐起身體坐起來。
  靠夭!他忘記他後天得替這個高中生上學啊!他得想辦法聯絡上學校老師,還得打聽一下班上狀況,以免被發現身體裡的靈魂遭掉包。
  對了,手機!薛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進入LINE的介面,數字龐大的聊天通知頓時讓他愣了一下,隨即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原身體在醫院裡躺了一個禮拜,會有如此大量的訊息應該很正常。
  薛景先點開幾個單獨傳送的個人訊息看了看,大多都是慰問「身體還好嗎?」、「什麼時候出院」,接著他再進入了一個名為一年五班的群組,想要從中獲取一些關於原主人身體的消息。

  一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對於時下的青少年來說,早晚上的招呼、上課的閒聊、對某某老師的抱怨,拉拉雜雜的瑣事一天不傳個LINE就覺得人生之中似乎少了什麼,薛景光是想要從群組裡找到未讀訊息的最頂端,就刷到手軟了。
  尼馬的,幾點吃飯、幾點拉屎干他屁事?不能聊些有意思的八卦或是貼個動漫美少女的圖片嗎?
  就在薛景看得眼花繚亂之際,幾個關鍵字終於躍入眼底。
  薛景。
  碟仙。
  詛咒。
  薛景強撐著眼皮,來來回回的瞧著一個禮拜前的聊天記錄,總算從那些瑣碎的談話之中將關於原身體主人的消息整理出來。
  同學們繪聲繪影的說薛景之所以會出車禍,是因為之前玩碟仙的時候沒有好好的將碟仙請回原位,這一定是碟仙的詛咒。
  是不是詛咒薛景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只能感受到命運之神滿滿的惡意。
  把一個三十幾歲的社會人士的靈魂塞進未成年高中生的身體裡,這還有天理嗎?而且這具身體還疑似迷戀自家小舅……
  薛景拒絕深思下去,他打了一個惡寒,將注意力重新放到LINE上。
  群組介面的下方不斷有新訊息跑出來,又多又雜,如果可以化作聲音的話,那一定是亂哄哄又吵吵鬧鬧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個狀況,是因為薛景點開了其他同學單獨傳送的慰問訊息,「已讀」狀態頓時讓那幾個人衝進一年五班的群組裡大肆宣傳,不少人都在討論薛景是已經甦醒,還是那些已讀訊息是個靈異事件。
  薛景想了想,輸入:「手術成功,還活著,不過忘了一些事。」
  下一剎那,群組頓時炸開了鍋,成員們開始瘋狂的洗起版面來,連珠砲的留言出現的速度之快,讓薛景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最末,他受不了的回了一句「給我老師的聯絡方式,明天再說,晚安」,就直接關掉網路,還自己一個清淨。
  將手機丟到一旁,薛景打了一個哈欠,睏極的閉上眼,決定明天再聯絡原身體的級任導師,順道再將附近的區域認識一遍。
  新生命、新生活,順道再給他一朵新桃花吧。童貞三十幾年的處男傷不起啊。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3-11 00: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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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 02: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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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懷抱著偉大夢想,薛景這一覺睡得很沉,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金燦燦的光線正從窗戶外斜射進來,房內一片明亮。
  薛景兩眼茫然的盯著天花板,腦子還沒有運轉過來,直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從肚子裡傳出,如同毛線球般的思緒才開始緩緩解開。
  肚子好餓,可是好懶得爬起來……反正不用上班,乾脆睡到中午,早午餐一起解決好了。
  諸如此類的瑣事在腦海裡晃過來晃過去,薛景懶洋洋的翻了一個身,想要再次閉上眼,但是眼角餘光在瞥見渾然陌生的環境時,身體陡然僵住了。
  這裡是哪裡?
  他終於成功搭訕到哪個女孩子,潛入別人家的香閨與對方同睡一床了嗎?
  薛景趕忙再翻一個身,還殘留著雙面膠痕跡的牆壁頓時映入眼底,連帶的,昨天記憶像潮水般的湧入,讓他發出宛如垂死般的呻吟。
  臥槽!重生穿越什麼的還真的不是夢!
  薛景頹然的摀住臉,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雖然大腦不斷告訴自己這是現實,不是妄想,但心理上很難調適得過來啊。
  磨磨蹭蹭的又耗了十幾分鐘之後,薛景才認命的翻身下床,趿拉著拖鞋慢吞吞的走出房間,尋找廁所的位置。
  洗臉刷牙的時候,薛景仍舊讓鏡中的樣貌嚇了一跳,少年蒼白清秀的臉孔怎麼看怎麼不習慣。
  完成盥洗的動作,薛景晃悠悠的在一樓轉了一圈,不見殷離莫的身影,就算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也沒有從二樓方向捕捉到任何動靜。
  估計是出門了吧。薛景不甚在意的想,他現在只想安撫不斷發出叫聲的肚子,祭好五臟廟。
  走進廚房,薛景毫不客氣的開始翻起冰箱,那自來熟的姿態讓人想不到他其實只來到這個家中兩天而已。
  讓人失望的是,冰箱裡面無比空虛,只有幾瓶礦泉水跟水果,連點新鮮的青菜、肉類都沒有。
  這家人是不用吃飯,只要喝水就飽了嗎?薛景咋舌。現在這具身體還是個正在發育的高中生,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推就倒,他可得肩負起調養鍛鍊的重責大任。
  薛景別無選擇的啃了幾個蘋果,暫時墊墊肚子,接著他又回到房間裡,一邊連上手機網路一邊打開電腦。
  要做的瑣事很多,總之得先想辦法聯絡上級任導師,告知目前狀況,然後還要弄清楚銀行帳戶裡頭有多少存款,不然他真的只能去喝風兼舔花蜜了。
  薛景刷了一會兒手機,憑著一目十行的眼力,很快就從拉拉雜雜的對話裡找到老師的聯絡方式。
  薛景撥了電話號碼,順道瞥了一眼電腦螢幕,一看見殷離莫的照片特大寫竟然被設定為桌布,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覺得自己快要得了殷先生恐懼症。
  這孩子到底有多迷戀他的小舅啊!薛景在內心尖叫,手上動作卻很迅速的將桌面還原成原始狀態。
  與此同時,手機的另一端也接通了。
  一年五班的導師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穩,感覺是個穩重又理智的女性。薛景的腦內忍不住浮現戴著黑框眼鏡、手持教鞭、穿著貼身套裝的美女教師的畫面,那細細的教鞭打在黑板上……
  哈嘶,想想還真讓人有點小激動。
  一不小心浮想聯翩,薛景忙不迭揩揩口水,繼續跟手機對邊裡的老師對話。
  在聽完薛景真假摻半的說詞之後,一年五班的導師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他失憶的這個狀況,同時反安慰他,要他不用擔心,星期一早上先到辦公室報到……
  打著失憶的大旗,薛景發揮當編輯時跟作者胡扯閒聊的嘴砲功力,不只成功加到了老師的LINE,還弄到老師的個人臉書,手機網路一連上去,果然是一個大美女,名字也很詩情畫意,燕紛紛,根本就是他的好球帶。
  不知道可不可以求交往、求師生戀?
  薛景樂滋滋的將級任導師加為好友之後,再點開臉書一直亮著醒目提示通知的收件匣,大抵都是網友、同學所留的關切慰問,但是有一條訊息卻讓薛景很在意。
  「小景,你玩碟仙時哭得那麼慘,果然你跟小燕子都出事了,現在是不是輪到我了?」
  小燕子是誰?發出這條訊息的人又是誰?還有那一句最詭異的「哭得那麼慘」是怎麼回事?薛景蹙起了眉,從其中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點進發訊人的臉書頁面,大大的「麥利」兩個字頓時間映入眼裡,隨即果不其然的看到對方就讀的學校也是明輝高中。
  薛景忽然想到一年五班群組裡面曾經鬧騰得沸沸揚揚的碟仙事件,在他的認知裡,玩碟仙需要三人以上,他、小燕子,還有這個發來莫名訊息的麥利,該不會是……
  雖然不想將原身體主人的車禍原因歸咎於碟仙,但是薛景本身都已經經歷了穿越重生這麼不科學的事,這個猜想不由得像是播入土裡的種子慢慢發芽。
  薛景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有送出任何訊息,只是記下了麥利這個名字以及他所在的班級。
  將手機擱至一旁,薛景開始著手電腦設定。現在科技如此人性化,登入過一次的網站密碼都會被記錄下來,因此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進入原身體使用的信箱、網站、通訊軟體,再把所有密碼更改為自己慣用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薛景接著檢查起電腦裡的檔案,影片、遊戲、報告、程式這些日常使用得到的東西都讓他保留下來,唯有一個叫做「殷離莫」的資料夾他則是眼也不眨的直接刪除
  雖然薛景所做的這些事看起來很瑣碎,但是當他忙到一個段落,螢幕左下角的時間顯示也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先前吃的蘋果早已被消化完畢,肚子又再一次的發出響亮的叫聲。
  薛景摸摸肚子,抓來皮夾翻出提款卡,往卡套裡一摸,果不其然拉出一張寫著幾個數字的小紙條。
  老天保祐裡面要有錢啊,不然他只好不顧臉面的去跟殷先生撒潑賴皮的借錢過生活了。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3-11 00: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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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2 02:0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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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慶幸的是,薛景的父母似乎很寵孩子,每個月都會匯來幾萬塊,扣掉日常的開銷,剩餘的錢逐漸累積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戶頭上顯示出的餘額讓薛景大大鬆了一口氣,至少他目前的生活確保無慮,接下來只要好好熟悉一下學校環境,搞懂他們的上課內容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雖然腦內的藍圖架得很美好,然而薛景其實心裡還是有點慌的,但是他在這個地方一沒朋友,二又跟殷離莫不熟,所有的不安情緒也只能往肚子裡吞。
  不過一直鑽牛角尖也不是薛景的個性,他深呼吸一口氣,命令自己想點正面的事物,像是御姐老師、美少女同學,如果可以再來一個青梅竹馬就更棒了。
  對了,現在的自己還要多加鍛鍊才行。
  薛景對於這個身體的體力很是不滿,年紀輕輕的,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這孩子卻虛得跟什麼似的,只是去市場買個菜、提著兩大包東西,肩膀居然一下子就痠了。
  雖然現在不需要追打作者,也不需要強身避免被主編毆打至殘,不過基於大好青年就該身強體壯、身手矯健,薛景還是替自己擬訂了一套訓練計畫表。
  一回到家,將買回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塞進冰箱裡,只留下要使用的食材,薛景挽起袖子、繫上圍裙,決定要做一道量多又耐放的豬肉咖哩。
  他先將豬肉剁成大小均勻的方塊,再將紅蘿蔔、馬鈴薯去皮,俐落的切成滾刀塊,洋蔥也同樣切成塊狀,接著把洋蔥塊扔進已經加熱的厚底鍋翻炒一陣子,等到鍋底稍黃之後,再把豬肉放進去煎到兩面焦黃。
  炒過的洋蔥與豬肉油脂遇熱散發出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勾得薛景肚子裡的饞蟲又在咕嚕咕嚕叫了,差點就將鍋子裡的食材變成一盤洋蔥炒豬肉。
  不行不行,咖哩比較好,淋在熱呼呼的白飯上面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薛景吸了一下口水,壓住想偷吃肉的欲望,將馬鈴薯塊及紅蘿蔔塊加入鍋中拌勻,倒進水煮到滾之後再轉小火。
  他細心的將底層的食材往上翻,等到咖哩塊完全的融化開來,才關掉爐火、蓋上鍋蓋,讓它慢慢悶著。
  香噴噴的味道從廚房飄了出來,繚繞在客廳裡,薛景吸了吸鼻子,感動自己的廚藝沒有跟著年齡退化。
  趁著鍋子裡的咖哩還在悶著的這段時間,他乾脆將先前在腦海裡擬定的訓練計畫表拉出來實施。
  薛景以前學習的八極拳是偏剛猛的拳法,直接狠辣,講究爆發力,然而現在的身體太瘦弱,下盤功夫不穩,是無法進入到其他階段的練習。
  想了想,他決定先從基本功開始。
  薛景伸手、拉腿、扭腰,等暖身操做完之後開始紮起馬步,只是他沒想到,這最簡單的馬步他才蹲了一會兒,汗水就一滴滴的從額際滲出來。
  馬的,奧少年、破身體!薛景忍不住罵了一句,但是罵完之後就想到他可是在罵自己,不由得咋了咋舌。
  當殷離莫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外甥滿臉潮紅的在客廳裡紮著馬步的詭異畫面。
  「……你在做什麼?」沉默半晌,他問。
  「看不出來嗎?我在紮馬步啊。」薛景沒好氣的回了一聲,連頭都不轉,免得一看到殷先生那張過於妖孽的臉,會讓心中默唸的數字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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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3 22:5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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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薛景卻不知道,他的舉動態度反而讓平時不甚關注外甥的殷離莫罕見的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而同時勾起殷離莫疑心的,還有從廚房裡傳出來的濃郁香味。
  薛景不會煮飯,甚至連刀子都拿不好,更不用說親自燉煮咖哩了,家裡的廚房幾乎都是裝飾用,鮮少開火。
  殷離莫唇邊的弧度微微斂去一些,審視的目光將側對著他的少年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那個讓人不喜的外甥現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唯唯諾諾的討好口氣,也不會露出怯怯如小動物般的眼神。
  甦醒過來的薛景渾身充斥著一股違和感,既陌生又熟悉,但這也是讓殷離莫最感到弔詭之處。
  與以前相比,眼前的薛景表現出的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個性,為什麼他會覺得似曾相識?
  一個腦部手術有可能讓人連人格都改變嗎?
  「你,是誰?」殷離莫忽然脫口問道,然而話一出口,連他都覺得荒謬不已。
  不是吧!才兩天就被看穿了嗎?薛景的集中力驟然被打斷,兩條腿再也撐不住,軟得像麵條似的,頓時一屁股癱坐在地。
  趁著這個動作所製造出來的空檔,他連忙隱去眼中的吃驚,當轉過頭去看向殷離莫時,已經變成了無辜又純潔的眼神。
  「我是薛景啊。」他理直氣壯的說。就字面上來講,這句話完全沒有半點摻水的成分在。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殷離莫踩著輕巧的步子來到薛景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年輕臉龐,鑲在其上的那雙黑眼睛卻奇異的不帶半點稚氣。
  「我看食譜做的。」從對方的句子裡捕捉到原身體的廚藝可能不好,他斟酌一下,給出中規中矩的回答。
  「你以前連菜刀都拿不好。」
  殷離莫的語氣雖然輕柔,但是薛景心裡已經開始拉起警報,眼珠子滴溜一轉,順著他的話題打蛇隨棍上。
  「原來我以前連菜刀都拿不好,難怪我切東西的時候老是手抖,不過,殷……咳,舅舅你不用擔心,我有拿尺量過再下刀,包准每塊馬鈴薯都是差不多的大小。」
  差一點又喊出「殷先生」三字,薛景忙不迭輕咳一聲,掩飾方才的口誤,臉不紅、氣不喘的胡扯。
  看著殷離莫像是噎到的神色,薛景忍不住為自己隨口唬爛的功力更上一層樓點了一個讚。
  為了避免對方再問出更多可能讓他露出馬腳的問題,薛景拖著兩條軟綿綿的腿站了起來,走得歪七扭八的往廚房移動。
  下一瞬間,薛景不敢置信的大叫從裡頭傳出來。
  「臥槽!我忘了煮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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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3 22:5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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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雖然薛景無比希望自己在殷離莫眼中就是個存在感不強烈的外甥,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隨口爆出的一句髒話竟讓對方上了心。
  從晚上開始,薛景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就像裝了探照燈似的,扎得他發痛,簡直猶如芒刺在背。
  幾次回過頭,一見著那張端著高深莫測表情的俊雅臉孔,還有一雙美得勾魂奪魄的琥珀色眼睛,薛景就是羨慕嫉妒恨。
  馬的,帥到天怒人怨的男人都該下地獄去!
  心裡煩悶不已,薛景乾脆把自己關回房間去,來個眼不見為淨,但是想上廁所或是要洗澡的話,還是得乖乖從裡面挪出來。
  為什麼房間不是套房的設計呢?薛景感慨,不過想想住在這裡不用付房租,也就不再糾結那麼多了。
  抱著衣服,他慢吞吞的走向浴室,假裝沒有看到待在客廳裡的殷離莫在察覺他動靜時、掃過來的審視眼神。
  很好,就繼續維持這種冷豔高貴的範兒吧!之前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薛景腦袋裡轉著沒營養的東西,但是脫衣服的動作絲毫沒有落下,很快就把自己剝個精光。拿下蓮蓬頭、轉開熱水,他小心的不讓水花濺到纏在頭上的繃帶。
  不得不說殷離莫的屋子除了冰箱空蕩得令人髮指之外,其他設施都不錯,淺藍色調的浴室搭配內凹式的浴缸讓薛景極為中意──現在這身體的腿不太長,省了他抬腳跨進浴缸的工夫。
  浴缸的水放得極快,當薛景清洗完身體,裡頭的水也差不多滿了快一半。他用腳尖試了試水溫,確認不會太燙之後,就將大半個身體沉進水裡,滿足的瞇起了眼睛。
  「躍馬江湖道……志節比天高……一位是溫柔美嬋娟,一位是翩翩美少年……」
  熱水嘩啦嘩啦的從出水口流出來,薛景趴在浴缸邊緣,自得其樂的哼著歌,想著反正有水聲蓋住,外頭的人也聽不清楚他在裡面唱什麼。
  卻不知清亮中糅合著一絲慵懶的歌聲正輕飄飄的傳進了客廳,落入殷離莫的耳裡。
  殷離莫翻閱書頁的動作一頓,神色幾次變換,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讓視線滑向浴室的方向。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
  薛景就像唱上癮了,一首接一首的歌混著水聲流洩出來,雖然有些走調,但是乾淨的音色還是足以遮掩這點小瑕疵。
  聽著聽著,殷離莫的表情越是驚疑不定。他方才用手機查了一下,那些歌都是二、三十年前的連續劇主題曲。

  薛景才十六歲,看都沒看過那些連續劇,又怎麼會如此朗朗上口?
  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就像皮膚裡扎了一根刺,平時不以為意,一旦在意起來,卻怎麼也無法忽略,使人心浮氣躁。
  殷離莫看了浴室一眼,忽然站起來走到薛景房間門前,修長手指搭握在門把上,遲疑了幾秒鐘之後還是將其轉開。
  亮晃晃的日光燈讓房裡的景色一覽無遺,殷離莫注視著只剩餘膠帶貼痕的牆壁,上頭再也不復見他的照片。
  將薛景從醫院帶回來的第一天,那孩子曾經問過一個問題。
  「既然都將我帶回來了,你為什麼不乾脆把我送進房間裡?躺床總比躺沙發好吧。」
  殷離莫記得當時的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因為進去那裡會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但是,那些讓人反感的偷拍照片現在卻全部被人從牆上拆了下來。
  殷離莫斂著眼,雙手環胸的靠著門板,在腦海裡仔細的過濾著外甥與往昔不同的異常舉止。
  答案呼之欲出。
  手術後醒過來的薛景,真的還是原來的薛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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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十年前的連續劇…我笑死 2024-3-1 22:03
@朗long 薛同學太不會遮掩了XD 2022-3-4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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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 1 攻發現得比我想的早了10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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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4 20:2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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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時值四月,春光燦爛,明輝高中已經進入換季,男學生穿的是白色制服搭墨綠格子褲,女學生的制服則是在衣領上紮了一個俏麗蝴蝶結,輕飄飄的紅色格子裙看得薛景內心嗷嗷直叫。
  那白嫩嫩的大腿!那完美的絕對領域!複數以上的美少女們啊!
  感謝命運讓他重生,他再也不用擔心多看一眼女高中生就會換來對方驚恐不安的表情。薛景淚流滿面,感動不已,迎著美好春光踏入學校大門。
  然後就被站在門口的糾察隊攔了下來,準備記他一個服裝儀容不整。
  薛景撩起帽子一角,露出纏在腦袋上的繃帶,再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糾察隊女孩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眼神,筆也不往本子上記了、而是揮揮手放他進去。
  校園裡的鳳凰樹此時還是一片蓊鬱,看似沉甸甸的枝葉交相掩映、延展,彷彿巨大的綠色羽翼遮蔽住天空。
  如此美麗的景色,薛景的腦子裡想的卻是六月鳳凰花開的時候花落繽紛,打掃這片區域的學生不就會累得像條狗?
  穿過被鳳凰樹夾裹的道路之後,視野頓地豁然開朗,寬廣的校地在眼前擴展而開,間或林立著灰白色的建築物,在它們的外牆上分別鑲有「勤學樓」、「藝學樓」、「行政大樓」等等……幾個鎏金大字。
  薛景走進行政大樓裡,很快就找到教師辦公室,從門外探進頭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級任導師的身影
  是還沒有來嗎?薛景納悶的又往裡頭瞅了瞅,一隻手猝不及防的輕拍他肩膀。
  「薛景。」
  沉穩的女性聲音從身後響起,薛景迅速回過頭,一看見戴著黑框眼鏡的知性女子時,兩隻眼睛頓時錚亮錚亮。
  「老、老師早!」薛景的臉紅紅的,努力控制著視線不要往女老師的胸前溜去。
  「早餐吃了嗎?」燕紛紛領著他走進辦公室,一邊與其他老師點頭打招呼,一邊問道。
  「吃了。」薛景點頭。
  「你先去那裡坐著,我等會就過去。」燕紛紛比了一下用來招待客人的會客區,沙發、矮桌、茶具一應俱全。
  薛景揣著書包坐在沙發上,打量一圈辦公室的環境後,覺得沒什麼特別,也沒瞧見比燕紛紛還漂亮的女老師,就乾脆拿起桌上的報紙翻看了起來。
  原本薛景是想搜索一下有沒有自己車禍的相關新聞,但他很快就為自己產生的這個念頭苦笑起來。
  他怎麼又忘記了呢?自己所處的時間點已經不是去印刷廠的隔幾天了,而是一年後。
  「我以為現在的學生都不看報紙了。」
  充滿訝異的感慨聲忽地從頭上落下,薛景放下報紙,看見穿著灰色套裝的燕紛紛在他對面坐下,手裡端著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了過來。
  薛景對於這位美女導師的好感度頓時蹭蹭蹭的升高,他臉紅心跳的接過杯子,有些笨拙的拋了個媚眼過去。
  「眼睛跑進灰塵了嗎?」燕紛紛認真的問,完全沒有接收到學生的示好電波。
  一定是這張臉長得太孩子氣了!薛景氣餒的摸摸臉頰,忍不住懷念起以前英姿煥發的外貌,渾然忘記了他先前還在歌頌這副年輕皮相不至於讓自己遭受到女高中生的尖叫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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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粉 這個一定要的! 2024-3-1 22:15
舅舅我等著你掰彎啊! 2024-3-1 22:04
@朗long 薛景說都怪美色誤人啊(喂 2022-3-5 21:54
對女生這麼有想法都可以掰彎!舅舅真利害👍🏻 2022-3-4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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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5 21:5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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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先替你把課表跟各科進度表整理出來,筆記部分你再問一下班上同學。」燕紛紛將一個資料夾交給薛景,接著又補充道,「裡面還有班上的座位表,同學的名字都標在上面了,你的位置則是打星號的那個。」
  「謝謝老師!」薛景驚喜的瞠大了眼,滿懷感激的收下資料夾,對於燕紛紛的細心與貼心很是感動。
  「還有……」燕紛紛忽然抿了一下唇,扭頭往著教師辦公區那裡看了過去,似乎是在確認其他老師是否有在關注這裡。
  這個動作自然落入薛景的眼裡,他雖然納悶,但還是安靜的等待燕紛紛未完的句子。
  「你還記得你車禍前做過什麼事嗎?」燕紛紛轉回頭,再看向薛景的眼神已經換成一片嚴肅,她詢問的音量刻意放輕,像是不想讓別人注意到這個話題。
  薛景下意識的想搖搖頭,畢竟他對外一律宣稱自己失憶了,又怎麼可能記得車禍前的事?可是看著燕紛紛眼裡的凝重之色,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起了LINE群組裡的關鍵字,以及臉書私訊裡出現的某個暱稱。
  燕紛紛,小燕子……莫非、難道?
  「老師,妳是小燕子嗎?」薛景試探的問。
  「不是。」燕紛紛否決了薛景的猜測,沉默一會兒,她忽的輕嘆一口氣,說:「小燕子是我妹妹,你會提起她,是記起了什麼事嗎?」
  「不是。」薛景老實的回答,將臉書收到的私訊內容告知了燕紛紛,唯獨那一句弔詭的「哭得那麼慘」他沒有說出來。
  「我本來以為同學們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們真的玩了碟仙。」燕紛紛摘下眼鏡,捏了一下鼻梁,像是在消化這個訊息。
  不知道是不是薛景的錯覺,沒有鏡片遮擋後,燕紛紛那一雙漂亮的眸子往他看過來時,犀利得讓他心中一凜。
  薛景雙手放在膝蓋上,背脊不由得挺直,命令自己沉著點,不要被看穿。
  「你知道小燕子發生什麼事了嗎?」燕紛紛忽然天外飛來一筆,拋出去的問題讓薛景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但是與此同時,他心中卻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上個禮拜跟朋友去溪邊烤肉,失足落水了,跟你一樣,前兩天才清醒過來。」燕紛紛頓了頓,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薛景倒抽一口冷氣,差點坐不住的跳起來。
  如果只是原身體的主人遭遇車禍,他還可以當作一場意外,但是一起玩過碟仙的女孩子也在同一個時間點出事了,這樣的巧合未免太可怕,難道真的是碟仙作祟?
  「那個麥利呢?」薛景想到另一名參與者,急忙忙的問道。
  「聽說重感冒,已經請了三天假。燕紛紛重新戴上眼鏡,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會再跟他的導師打聽一下消息,現在你先跟我回教室吧,早自習的時間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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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事件開始來啦😍😍😍期待! 2022-3-5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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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5 21: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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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薛景走進一年五班教室的時候,或是聊天或是自習的學生們一瞬間停下手邊動作,視線齊刷刷的看過去,探究的目光就像是要在薛景戴著帽子的腦袋上看出一個洞似的。
  遭受大片目光洗禮的薛景撓撓臉,轉著眼珠子,斟酌是要重新自我介紹呢,還是拜託別人自我介紹呢?
  不過他還沒有做出決定,燕紛紛就已經指了指靠窗邊的一個座位,示意他過去坐下,簡單交待薛景目前的狀況後,就毫不留情的開始第一堂課的小考。
  薛景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都畢業多少年了,最好還會記得線型函數是什麼東西?線型函數可以幫助編輯催到稿嗎?不行啊!
  哆哆嗦嗦的寫完考卷,薛景臉色慘澹,成年男子的自尊心被打擊到僅剩渣渣,從來沒有想過高中數學是多麼艱難的一門科目。
  然而薛景的苦難尚未結束,生物、化學、物理等科任老師就像約好似的全挑在這一天進行隨堂測驗。明明每一個中文字他都看得懂,但是組合在一起的句子卻彷彿外星語言,玄之又玄。
  一連串的疲勞轟炸下來,薛景的戰鬥力已經歸零,血槽值更是岌岌可危,第一次產生了學校好可怕他想回家的念頭。
  即使下課時間想要把自己埋起來,哀悼考卷上那見不得人的分數,但是對薛景帽子虎視耽耽的同學們卻不肯放過他,老師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湊上前,呼啦啦的圍聚過來。
  「阿景,阿景,你知道我是誰嗎?」
  薛景拿出燕紛紛給的座位表遞到同學面前,順道再貼心的送上一枝筆。
  「小景,你頭髮變好短喔,摸起來刺刺的。」
  薛景順從的讓女同學摸著頭髮,然後嫌惡的避開男同學的魔掌。
  「欸欸,薛景,你真的有看到碟仙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薛景就感覺到教室的氣氛瞬間變了,除了開口的那位同學還在眼巴巴的等著他的答案──薛景估計對方的神經可能比較大條──其他人則是露出緊張又不安的表情。
  興奮的聽著發生在陌生人身上的鬼故事是一回事,但是當事者是認識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人的潛意識裡都希望那些可怕的、荒謬的、恐怖的事件不要降臨在周遭,不要離自己如此的近。
  雖然薛景不能百分百肯定原身體的主人出車禍就是碟仙作祟,但是班上的同學們可能不會這樣想,他並沒有忘記在LINE群組裡被討論得沸沸揚揚的詛咒傳聞。
  看著那幾張年輕臉孔上所浮現的戰戰兢兢,薛景正準備拿出大人的風範,安撫同學們情緒的時候,他的眼角忽地酸了起來,一片水氣無預警的漫出。
  薛景不舒服的摀住眼,掌心底下濕濕涼涼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切洋蔥時被薰得眼睛發痛,滴滴答答的淚水如同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時間竟流了滿腮。
  「阿景?阿景!你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哭了?」
  「喂喂,我們不要再問下去了!」
  薛景突來的異狀讓同學們慌了,此起彼落的呼喊聲在耳邊響起,有人著急的低下頭往他臉龐湊去,想要看清楚他的狀態;有人抓著衛生紙遞過來,就連原本在做著自己事的學生也紛紛停下動作,驚疑不定的看過來。
  「……我沒事。」薛景吸了吸鼻子,放下手掌,曝露在同學們視界中的一雙矇矓淚眼看起來極為淒慘可憐,一時間有不少人倒吸一口氣,都被他的模樣嚇到了。
  薛景眼睛漲得發痛,就算大腦不斷下達命令「不許哭」,可是大顆大顆的淚水還是不聽話的往下掉。
  馬的,這身體是水做的嗎?為什麼會有掉不完的眼淚!薛景氣惱的抓過衛生紙擦著眼睛,想要開口跟同學們解釋,但是臉書收件匣裡的詭異訊息卻驀地浮現在腦海裡。
  「小景,你玩碟仙時哭得那麼慘,果然你跟小燕子都出事了,現在是不是輪到我了?」
  薛景打了一個激靈,顧不得滿臉的淚水,猛地站起來。同學們關切的聲音被隔離在耳邊,形成嗡嗡嗡的回音,他焦慮的轉著脖子,潛意識叫他應該尋找些什麼,可是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找要什麼。
  是物品?
  還是人?
  薛景的視線忽然定格,他看向靠走廊的窗戶,一名穿著白襯衫、墨綠格子褲的男學生正與薛景對上眼。
  薛景使勁擦掉眼裡的淚水,讓自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
  少年的臉色慘白,眼圈重得發紫,本來秀氣可愛的臉孔看起來憔悴不堪,他露出一抹比哭泣還慘的表情,嘴唇開開合合。
  「喂,你!」薛景喊了一聲,少年卻忽然轉頭就走,他心裡一急就想要衝出教室,但是上課鐘聲卻也在同一時間敲響。
  「等一下,薛景。」位置靠門口的一名男學生急急忙忙的拉住他,「下堂課是老古董的英文,無故缺席會被他記警告的。」
  「跟他說我肚子痛去保健室。」薛景手掌一翻,俐落的反掐住男學生的手腕。
  一等對方因為刺痛而自動鬆手,薛景不再遲疑的拔腿追出去,將一票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的同學拋在後面。
  「薛景他……反射神經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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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啊啊我弄錯了,結果這集還沒揭曉(艸 2022-3-6 23:36
@朗long 更新來了,是人是鬼揭曉答案~ 2022-3-6 23:32
難道男主追的是鬼😍 2022-3-5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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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6 23:3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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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很快就空蕩一片,少了學生們打鬧的宣囂聲音之後,就只剩下各科老師的講課聲從教室裡流洩出來。  
  薛景一路追出去,卻在拐彎的時候把人追丟了,他站在樓梯口前,不知道是該往上還是往下。  
  對了,在離開前,那個少年說了什麼?薛景努力的回想著對方唇形,只能大致推出是四個字,其他的就再也無法判斷了。  
  說也奇怪,在失去少年的蹤影之後,薛景眼睛裡的那股酸漲感也跟著消失了。如果不是眼裡還殘留著哭泣的刺痛感,方才淅瀝嘩啦如同下雨的淚水就像是夢境一場。  
  看著空無一人的樓梯,薛景扼腕不已。先前真該拿出手機把對方的模樣拍下來的,這樣找人才方便。
  他憤憤的抹去臉上濕漉漉的淚痕,決定蹺課到保健室睡上一覺,反正自己現在這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再加上繃帶佐證,說他身體不舒服沒有一個人會不相信的。
  心裡打著小算盤,薛景正準備去享受重生後的第一次蹺課,一道略低但悅耳的女性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薛景,你在這裡做什麼?」
  熟悉的音階讓薛景下意識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抱著教科書的燕紛紛,剪裁得宜的套裝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你……」燕紛紛被薛景通紅的眼眶嚇了一跳,平靜無波的表情出現些許裂痕,「發生什麼事了?」  
  「呃,我……」雖然腦中正轉著數個推托的理由,但是一對上燕紛紛傲人的身材,視薛景的大腦就停擺,費了好一番力氣,才不讓自己的眼珠子直往那豐滿上圍溜過去。
  那紅著眼眶卻又竭力想保持鎮定的可笑模樣讓燕紛紛挑了一下細眉,鏡片後的視線犀利的直射過去。
  「其實我剛不小心抹到洋蔥了。」薛景順口胡謅一個理由,就連他都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得那麼狼狽。
  「你們班上一堂可不是家政課。」燕紛紛推了一下眼鏡。
  「其實我就是不小心想到了我出車禍的事,悲從中來,所以才哭成這樣。」薛景臉不紅氣不喘的搬出第二個理由,「哭完之後我突然覺得心跳加快、血壓升高,有點眼冒金星的感覺。老師,我可以去保健室休息嗎?」
  「這個理由聽起來可信度比較高。」燕紛紛瞇著眼上下打量薛景一會兒,看得薛景以為自己臉上是否開了花的時候,她才淡淡的說道,「看在你是傷患需要休養的分上,我會跟你們英文老師說一聲的。」  
  薛景開心的咧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襯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很是惹人憐愛,但是當事者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他正再接再厲的對著燕紛紛拋了一個媚眼。
  「眼睛抽筋的話,閉一下應該會好一點。」燕紛紛正色吩咐。
  薛景有點沮喪,不過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沒有拿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回家應該要對著鏡子多練習幾次,明天繼續挑戰如何博得美人芳心。
  「知道保健室在哪裡嗎?」燕紛紛關切的問,看到薛景搖了搖頭,她指著樓梯,「一樓,左轉到底。」  
  「謝謝老師。」  
  薛景感激的對著燕紛紛鞠了一個躬,興沖沖的下了樓梯,想要重新回味一下高中生活的保健室體驗,渾然沒有發現到燕紛紛停佇在他背影的眼神充滿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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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你說得太對了XDDD 2022-3-7 22:09
眼睛抽筋🤣🤣🤣🤣男人魅力歸零,可愛魅力就升等👍🏻 2022-3-6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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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7 2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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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是小跳步的來到保健室門前的,他一邊幻想著裡面會不會有披白袍的性感女醫生,一邊抬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
  中年男人的聲音讓薛景身後開著的粉紅色小花瞬間凋謝,他如同挨了記悶棍的垮下臉,表情萎頓的推開門走進去。
  「哪裡不舒服?」坐在桌子前的保健室老師問。
  「頭暈……」薛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摘下帽子,露出纏在腦袋上的繃帶。
  保健室老師端詳著薛景的模樣,見他臉色慘淡──其實是妄想破滅造成──虛弱得好似隨時會暈倒一樣,也就剔除了他裝病的可能性。
  「登記好班級、學號、姓名,就去床上休息吧。」
  薛景很快就填好自己的資料,正準備將登記冊合起來的時候,保健室老師正巧湊過來,一看到上方的名字,他不禁打趣的笑了。
  「原來你就是薛景。還真巧了,你跟燕曉曉都在這個時候身體不舒服,該不會是玩碟仙的後遺症吧?」
  薛景愣愣的睜著眼,沒有回應。比起去思考為什麼所有人好像都知道原身體的主人玩了碟仙一事,他更在意的是那個屬於女孩子的名字。
  燕曉曉。薛景無聲的在嘴裡咀嚼這三個字,表情看上去有些發懵。
  「好了,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過去。我有事出去,待會回來。」
  保健室老師推了薛景的肩膀一下,這個動作連帶的也將他險些神遊的神智拉了回來。
  等老師一離開,薛景再也壓不住心裡的緊張,惶恐又不安的往著裡邊走過去,看著圈繞在並床邊的雪白布簾,他深呼吸一口氣,刷的一聲將其拉開。
  兩張病床並排著,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名黑髮女孩,領口處的蝴蝶結被解了下來,衣領微微敞開,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女孩子的臉蛋像是上好的白瓷,精細秀麗,可惜卻面無表情,一雙黑眼睛如同玻璃珠似的看向薛景。
  「燕曉曉?」薛景神色古怪的打量女孩,一個猜測隱隱約約成形,只等著獲得證實。
  「薛景?」女孩面無表情的坐起來直視他。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彷彿可以聽到啪擦啪擦的火星燃躍聲,保健室裡的氣氛一時間詭譎得可怕。
  驀地,女孩忽然瞇起了眼,沒頭沒尾的拋出一句話,「編輯有三寶。」
  「咖啡、護腕、甜甜圈坐墊!」薛景反射性回答。
  「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女孩鍥而不捨的再問。
  「就是作者住在你家隔壁,你卻拿不到稿子。」
  「薛景!」女孩冰山似的冷漠表情終於崩裂一角,先前一直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睛此時黑得發亮。
  「老大!」薛景不敢置信的嗷了一聲,寒毛就像察覺到危機般一根根的豎起。
  「說,你為什麼死到這裡來?」燕曉曉猝不及防翻身下床,一記鞭腿猛然直掃過去,敏捷的姿態根本無法將她跟身體不舒服聯想在一塊。
  「我就是死了才會在這裡啊!」一條白嫩嫩的腿從眼前揮來,薛景立即雙手交叉於胸前,硬生生擋下突如其來的攻擊,但還是被那股力道逼得後退兩、三步。
  靠!這什麼怪力!薛景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然而還沒有等他完全卸掉施加在手臂上的力道,燕曉曉一記側踹已經風馳電掣的朝他左肩襲來。
  薛景的臉都白了,他這小身板禁不起打的!實在顧不得主編現在的身體是一個女孩子,他反射性以雙手纏住她的腿,匆促間使出了抱腿壓涮的技巧。
  燕曉曉收勢不及,被薛景抓住腳摔在地上,發出碰的一聲悶響,姿勢狼狽不說,裙子還掀起一大片來,露出白皙無瑕的大腿肌膚。
  不甘被壓制,燕曉曉臉色一板,腰部使力,嬌小的身子猛然從地上彈躍而起,在薛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撞進他的懷中,兩手如靈蛇般的纏住後背,如同擁抱的姿勢,卻在下一秒驀地發力,一記抱腰過背使得毫無懸念。
  薛景被這一招摔得四腳朝天,腦袋暈乎乎的,眼前好像有許多小星星在轉動一樣,背部被硬邦邦的地板硌得發痛。
  他鄉遇故鄉,重生遇上司,這次第,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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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麥利可能是那個美編 2024-3-1 22:29
@朗long 燕主編武力值報表XD 2022-3-8 22:05
想不到老大都來了!謠身一變變成武打片!最後的德式背摔真棒🤣🤣🤣 2022-3-8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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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8 22: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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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編輯與前主編的重逢,沒有痛哭流涕的擁抱,沒有感人肺腑的共話衷腸,而是摔與被摔的抉擇。
  不幸的是,身體先天虛弱又出過車禍的薛景就是被摔得頭昏眼花、四仰八叉的那一位,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個頭嬌小的燕曉曉已經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老老老老大……」薛景的聲音都在抖了,雖然他對主編的敬仰之情比山高比海深,猶若漫天江水滔滔不絕,但是他可以用他前輩子所帶的全部作者的稿費發誓,他絕對沒有動過想要被主編騎乘的遐想。
  那可是會走路的人形武器啊!
  而現在他居然被主編強推……呃,強摔在地,還被跨坐在身上,這畫面太美,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安靜,我問你答。」燕曉曉低下頭,烏黑的髮絲垂了下來,在頰邊形成一道簾幕。
  「是。」薛景不敢妄動,他沒有忘記坐在他腰上的女孩子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可是散打搏擊跟八極拳的好手。
  天知道在他空白的那一年裡,主編有沒有學了什麼詠春拳、通背拳……尤其是通背拳,那種大開大合、大劈大挑的剛猛拳法如果招呼在自己身上,草尼馬的,光想像就覺得好可怕啊!
  薛景順從的擺出慷慨就義、引頸就戮的認命姿態,眼角還有淚花在閃閃,實在是剛才被摔的那一下太痛了。
  「你進入這個身體多久了?」燕曉曉開始發問。
  「報告老大,三天了。」薛景有問必答。
  「三天?」蹙起細細的眉,燕曉曉敏銳的捕捉到時間上的不協調,「所以,你不是車禍後就立即重生。」
  「如果用小說的方式講,我應該是穿越到一年後的世界。」薛景苦笑,「至於為什麼,老大妳就別問了,這種不科學的事是沒有邏輯可言的。」
  「嗯。」燕曉曉淡淡的應了一聲。不管是她或薛景,出現在這裡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接下來,燕曉曉又問了薛景一些關於原身體主人的問題,以及他現在的家庭近況,薛景如實回答,順道嫌棄了殷莫離一番。
  不是他愛計較,實在是那個男人最近都不吃外食了,晚餐時間一到就自動在桌邊坐下,一邊吃飯還一邊用著高深莫測的眼神打量,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對了,老大妳怎麼會……」薛景欲言又止的看著燕曉曉,後半句話不忍問出口。重生就代表經歷過死亡,他無法想像正值美好時光的燕曉曉究竟是遭遇什麼事,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之後會告訴你。」燕曉曉的眸子深如墨玉,但是薛景並沒有錯過她眼底一瞬間燃起又逐漸黯淡的星火。
  凝視了底下的薛景半晌,燕曉曉似乎已經將情緒平復下來,接著才繼續說道:「你那天送的稿子,上市之後賣得還不錯。」
  「真的?」薛景激動的想要撐起身子,又被燕曉曉壓了下去,只好認命的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但是一雙眼睛卻是放著光芒。
  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薛景忍不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壓在心頭上的大石也跟著消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
  「不過,」燕曉曉沉吟,眉眼透出一抹若有所思,「有狐封筆了。」
  「蛤?」薛景被嚇得又想要坐起來,但是燕曉曉不客氣的將他壓按回去,顯然不太滿意身下的椅子老是動來動去。
  「老大!妳沒騙我吧?那隻死狐狸真的不寫了?」薛景心裡簡直像有無數隻小手在抓撓,急得他多想衝到當事者面前,抓住對方的衣領猛搖晃,「他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遇到瓶頸了?」
  燕曉曉沒有回答,只是一個逕的盯著薛景,那眼神是說不出的古怪。
  薛景甚至覺得老大看著他的模樣就像是他剛剛問了什麼蠢問題,但是再仔細一思索,薛景還是不覺得哪個地方有不妥。
  於是,燕曉曉看著薛景,薛景回視著她,這樣的畫面落入剛進門的保健室老師眼裡就是兩人在深情款款的對視,尤其是女孩子還騎在男孩身上,嚇得他臉色大變,反射性厲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呃……在談人生。」薛景的回答很誠懇,表情很認真,但是看著保健室老師痛心疾首的模樣,他就知道對方誤會他與老大的關係不單純。
  事實上也不怎麼單純,壓榨者與被壓榨者的關係。
  「老師,請放心。」
  燕曉曉平靜的聲音讓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少年與中年男人將視線移到她身上,就見她輕巧的站起來,白瓷般的臉蛋不帶表情,一邊撫平被弄亂的裙襬,一邊淡淡說道。
  「我在薛景同學身上騎了那麼久,他都沒有硬起來,我猜他可能不舉。」
  面對前任上司喪盡天良的人身攻擊,薛景悲憤的在心裡比了一記中指,淚流滿面。
  你們全家才不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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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後續會慢慢揭曉兩人身上的怪事~ 2022-3-9 22:25
照這樣看,可能還有一個穿越者? 2022-3-9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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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9 22: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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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上司的身影,是美好又痛苦的。
  美好的是,薛景終於有了暢所欲言的對象,不用一個人吞著不能說的過去,把自己憋出內傷。
  痛苦的是,燕曉曉是一個勤於訓練的人,而練習對象(這邊也可以讀作沙包)的不二人選,自然非薛景莫屬。
  薛景曾經跟其他人打聽過燕曉曉以前的個性,得到的答案不外乎是愛哭愛笑、情緒表露於外的可愛女生,跟上司的個性簡直天差地別。
  「老大,妳究竟是怎麼讓那群小鬼相信妳就是那個燕曉?」曉薛景納悶的問。他自己倒還好,聽說原身體的主人個性本來就蠻活潑的,常跟女同學玩在一塊——這點很好,薛景非常滿意。
  「我告訴他們,我吃水太多,造成顏面神經受損。」燕曉曉面不改色的說。
  「聽妳唬爛,最好落水可以讓人顏面神經受損啦!」薛景對於她的漫天大謊表示不齒,渾然忘記自己也是一個謊話連篇的傢伙——尤其是限定殷離莫。
  「你車禍都可以重生了,不是嗎?」燕曉曉淡然反問。
  薛景語塞,覺得老大說的話實在太有道理,讓他無從反駁。
  而出院之後,薛景與燕曉曉越走越近一事,也引起同年級的學生注意,一時間流言四起,什麼患難見真情,什麼一玩碟仙識真心;還有人更言之鑿鑿的說其實薛景之所以玩碟仙,就是為了確認自己的真命天女是不是燕曉曉。
  每個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睛,但是薛景發現,這些傳聞裡只有他與燕曉曉,第三個人的名字始終沒有出現在學生們的討論間。
  馬的,玩個碟仙那麼高調做什麼?弄得人盡皆知。這兩個小鬼真該學學那個叫麥利的男孩子。
  說到麥利,這位參與碟仙的第三方其實是二年一班的學生,給人的印象就是資優生、乖寶寶,身體虛弱,常常請病假。自從薛景撞到他的那一天過後,他又開始請假休養。
  薛景還是弄不清楚看到麥利的那一天,自己為什麼會淚流滿面?拜託不要告訴他,其實他與麥利是好基友,出於身體的本能才會自發的哭得這麼慘……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甩掉滿腦子胡思亂想,薛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想要知道有狐封筆的原因。
  薛景在當編輯的那幾年,最談得來的作者就是有狐了,出於關心,也出於為了日後的精神糧食著想,或許是該研究一下如何聯繫上對方吧。
  不知道跟那隻死狐狸說他死了,但是又重生了,還重生到一具青春肉體裡,面具下的那張臉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對了,上輩子都沒見過有狐的樣子,真希望這輩子可以看上一眼。
  薛景想了很多,也上網查詢過有狐的近況,可惜他的部落格已經停擺,最後一篇發文還停留在2014年,連讀者們的留言都不再回應了。
  打電話?說來汗顏,薛景除了自己的電話、家裡的電話,還有老爸老母的手機,根本記不起其他人的。
  寫信?一年沒有登入信箱,他的帳號已經被認定為無效了。
  上SKYPE?如果老朋友看到他上線,情況有兩種,一是以為他被盜號了,二是以為撞鬼了。
  以前隨便找隨時出現的人,現在想要見上一面卻是難如登天,薛景嘆氣,鬱悶的在客廳裡練習八極拳的基本功。
  平平都是重生,為什麼老大重生的身體資質那麼好,他自己就變成一個弱不禁風的奧少年呢?
  把他當初的英姿煥發還回來啊!
  薛景神色哀怨,但該做的步法一個都沒有少,他先紮馬步再蹲弓步,屈膝做虛步,提腳練獨立步,兩腿交叉著盤步,一腿全蹲、一腿伸直叩僕步。
  等到一套功架做下來,薛景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他揩去額角的汗水,一回頭卻嚇得差點尖叫。
  「你是摸壁鬼喔!突然出現是嚇死誰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殷離莫就站在薛景身後,正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那雙美得過分的狹長眼睛簡直像是黏在他的臉上,不肯移開。
  薛景無法確切的形容殷離莫眼底的情緒,事實上,他一直覺得可以透過人的眼睛就讀出對方在想什麼,根本是鬼扯。
  最好那個人的眼睛裡有刻字啦!
  但是被人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還要面對一張長得很妖孽的臉龐,薛景的心情更糟了。
  太帥的男人只會讓他想起童貞三十多年的苦逼生涯……馬的,萌妹子一定都被他們搶走了。
  相比起薛景的腹誹,殷離莫卻是怔怔的注視著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年,恍惚中,他似乎又重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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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嘿嘿~我也覺得薛同學超可愛 2022-3-11 00:42
這個受的性格真是太可愛啦😘😘😘 2022-3-10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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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1 00:3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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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
  薛景一邊哼著歌一邊拖地,但是他卻不肯好好的用兩隻手握著拖把,而是將拖把柄端抵在肚子,與地面成四十五度角,運用滑行的力道推動拖把。
  這可是輕鬆又省力的懶人拖地法呢!
  「江湖豪傑~來相助,王朝馬漢在身……呃噗!」薛景突然發出像是被碾到的聲音,太過得意忘形的下場就是拖把柄端狠狠戳到肚子,頂得他差點把午餐都吐出來。
  臉色發白的將拖把移開,薛景嘶著氣,揉壓著被戳到的肚子軟肉,等到那一陣疼痛過去後,才認命的中規中矩的拖起地來。
  薛景之所以會攬下家事,其實也是基於既然不用付殷先生房租,那麼幫忙打掃家裡也是好的,總不能一直不事生產吧?
  只是想到以前為了娶得萌妹子所修練出來的家事技能居然是在一個男人的家裡派上用場,薛景不由得唏噓不已。
  如果是為了性感又充滿知性美的燕紛紛,薛景絕對無半分怨言,要他半夜爬起來幫對方煮宵夜他都會笑咧了嘴。
  不過一想到假如去了燕紛紛的家,那麼勢所難免的就會碰上同樣重生的燕曉曉……薛景打了一個哆嗦,一點也不想貫徹自投羅網的真諦。
  好男人就該留下來造福世上美女,而不是被老大當成趁手沙包。他現在八極拳才剛打好功架跟步法的基礎,發勁還有待加強,對上燕曉曉只有被壓著打的分。
  忙活一陣子之後,客廳地板就變得光潔閃亮,薛景看著自己的辛苦成果,很是滿意,嘴角翹了翹,有點小驕傲。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發出嗶嗶兩聲,薛景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行事曆的提示。
  下午四點,芙拉蜜兒蛋糕店,已訂位。
  莫非原身體的主人也是一個甜點愛好者?薛景的眼睛亮了亮,覺得人生不只變成彩色,還有小花在飄、天使在吹起號角。
  在還沒出車禍前,他原本是跟同事約好要一起去芙拉蜜兒吃蛋糕的;車禍後,光是熟悉環境跟上學校課程就讓他忙得團團轉了,哪有多餘的腦容量去記得這件事?
  沒想到就在今天,他居然不用打電話去預約就可以直接上門享用蛋糕,重生這幾天以來,薛景總算感受到上天的一點善意了。
  他俐落的收拾好掃除用具,換上外出服,拎著包包興高采烈的出了門,路上還不忘傳LINE給燕曉曉,詢問她要不要過來。
  薛景想,雖然現在無法遇到另一位同事,但是如果可以與燕曉曉一起去芙拉蜜兒,那麼也算完成了前生的願望。
  可惜的是,燕曉曉臨時有事無法前來,LINE上倒是特別吩咐:「三個檸檬塔,謝謝。星期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從巷子裡繞出來,薛景找到公車站,大約等了十多分鐘後,橘白兩色相間的公車才姍姍來遲。
  車身搖搖晃晃,還不時被顛簸的柏油路震了又震,薛景的胃都跟著連顫好幾下,忍不住懷念起騎車的日子。
  好不容易捱到下車,薛景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在一條幽靜的巷弄內發現目標物:芙拉蜜兒蛋糕店。
  雖然現在才下午三點多,但是店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女孩子在排隊,或是滑著手機消磨時間,或是三五成群的聊著天,銀鈴似的輕笑不時迴盪在空氣裡。
  相比起大票的女性陣容,獨身一人的薛景就顯得比較突兀。他不以為意的穿過落在身上的好奇視線,推開木製門扉,叮鈴一聲,俏立在櫃檯後方的女店員立即笑盈盈的迎上來。
  下一秒,薛景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在看到他時,臉上的神色出現不自然的波動,雖然一閃即逝,但也足以讓薛景的心頭浮上四個字:不速之客。
  但是,為什麼?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3-11 00: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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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由此可知薛同學的心智....(噓 2022-3-11 20:04
拖把那段我小學時都試過🤣🤣 2022-3-11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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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3-11 00:4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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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好久不見了,小景,今天要過來有跟老闆說嗎?」褐色長髮綁成馬尾的女店員微笑的打著招呼。
  「我認識老闆?」薛景驚訝的瞪大眼。早知道原身體的主人居然與芙拉蜜兒的店長有交情,他真該早點過來蹭甜點的。
  「老闆就是你舅舅啊。」女店員的反應比薛景更吃驚。
  薛景覺得他有必要收回前言。長得帥又擁有完美職業還被一堆美女店員包圍的男人,根本是生來拉仇恨值的!
  店內裝潢典雅,擺設以白色與淺藍色調做基底,營造出輕柔沒有壓迫的空間感。優雅悅耳的香頌流洩而出,甘甜的香氣充盈鼻間,每一口呼吸都可以感覺到幸福。
  在這裡彷彿可以忘卻壓力,盡情的享用美好甜點。
  長馬尾的女店員面帶笑容的引領薛景入座,同時輕巧的將一本MENU擺在桌上攤開。
  「小景,我待會再過來幫你點餐,你先看看今天要挑哪一款蛋糕。對了,你的食量不大,所以不要一口氣點那麼多喔,不然每次都吃不完太浪費了。」
  雖然女店員臉上的微笑無懈可擊,不過薛景還是從那串看似貼心的句子裡捕捉到關鍵訊息。
  該不會這小鬼為了見他舅舅,每次一到芙拉蜜兒就點了一堆甜點,結果吃不完白白浪費?
  馬的,真是討債鬼!薛景腹誹,不過在長馬尾女店員即將離去的時候,還是先一步的喊住她。
  「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點餐了。」看著店員秀美的臉龐,薛景愉快的報出甜點名字,「我想要櫻桃千層、草莓千層、檸檬香頌、藍莓塔、蘋果塔、紅茶巧克力塔,再一壺熱的大吉嶺。」
  「小景……」長馬尾女店員有一絲為難,「你會吃不完的。」
  「我吃得完的,真的,不騙妳。」薛景擺出最誠懇的表情,黑亮的眼睛直瞅著對方瞧,當然也不放過機會的努力拋幾個媚眼出去。
  「不然這樣好了,」店員給出一個折衷的建議,「我先替你送上櫻桃千層、草莓千層跟檸檬香頌,如果還吃得下的話,再加點好嗎?」
  「好啊好啊,妳說什麼都好。」薛景最不會拒絕美女的請求了——不過美女作者例外,只要掛上作者兩個字,就算是仙女下凡他也不允許對方拖稿的。
  長馬尾的女店員鬆了口氣,收起MENU,這一次對著薛景露出的微笑真誠許多,不再是營業用表情。
  在等待甜點上桌的時間,薛景注意到有好幾位店員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往自己這邊瞟來,彼此交換的視線中依稀透出某種訊息。
  不用開口詢問,薛景都可以猜測到自己在這家店是多麼不受歡迎了。
  別人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他是前人惹事、後人倒楣。薛景嘆氣,拿出手機檢查LINE上有沒有什麼訊息,倒是意外在臉書上看到麥利又傳來了私訊。
  「小景,你跟小燕子為什麼會沒事?我該怎麼辦?」
  薛景擰起眉頭,輸入幾個字又刪掉,最後乾脆不回應了。他總不能告訴麥利:「其實你認識的薛景早就死了,現在在他體內活蹦亂跳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靈魂。」
  但是,這則私訊也提醒他,如果麥利再繼續請假的話,他該找個時間登門拜訪了。
  為什麼他看到麥利會流眼淚?
  為什麼高中生的薛景與燕曉曉都出了事,麥利卻安然無恙到現在?
  碟仙是否存在?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3-11 00:43 編輯

留言

@朗long 給抓到關鍵的你一個讚! 2022-3-11 20:05
但麥利說的是為什麼沒事,即是他很想大家出事?還是他已經出事所以傷心為何他們都沒事🤔 期待期待🥰 2022-3-11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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