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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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親愛的,我把你掰彎了(完)[G](溫柔腹黑小說家攻X嘴砲吐槽怕鬼受/重生甜文)(6/18新增電子書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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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24 18: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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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午餐時間一到,薛景就揣著便當來到與燕曉曉約定好的勤學樓頂樓。這裡的鐵門大半時間都是鎖著的,只有工友室跟教師辦公室放有鑰匙。
  但是對於修習到開鎖技巧的薛景與燕曉曉而言,光明正大進入頂樓天臺根本不是一件難事。至於前編輯與前主編為什麼需要懂得開鎖?當然是為了預防作者不交稿、躲在家裡閉門不出時,直接開門逮人啊。
  推開有些鏽斑的鐵門,明亮的陽光頓時傾洩而入,薛景微瞇了瞇眼,走在一片平坦的水泥地上,一下子就用眼角餘光捕捉到位在陰影處的人影,卻不是一個,而是一雙。
  髮長及肩、有著白瓷般臉蛋的少女屈起雙膝,將手機放在上頭,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麵包。與她肩併肩坐在一塊的則是一名膚色蒼白的俊美少年,後者那雙鳳眼朝薛景掃過來的時候,莫名就是讓人有種高高在上的傲慢感。
  「中午好,薛同學。」燕曉曉的視線從手機螢幕裡的遊戲移開,對薛景打了聲招呼。
  「中午好,老大。」薛景自發的在她隔壁空著的那個位置坐下,「為什麼他也在這裡?」
  「順路。」莫言給了這兩個字,又安安靜靜的繼續低頭吃飯。
  薛景翻了一個白眼。最好從二樓的一年級教室到天臺是順路啦,擺明著就是跟在老大的屁股後來的。
  但既然燕曉曉都不介意新上任的男朋友現場收聽他的戀愛話題,薛景也就不客氣的的扔出一記直球了。
  「老大,妳怎麼會突然答應跟他交往?妳不是說不喜歡年紀ㄒ……咳,高中生嗎?」發現自己差點不小心說出「年紀小」三字,他連忙改口。
  「其實。」燕曉曉說了兩個字,又咬了一口麵包,細嚼慢嚥。
  薛景的心都被吊了起來。這種感覺不就是所謂的「我褲子都脫了,你居然給我看這個」……不不不,這個比喻實在太危險了,對,是危險,不是糟糕,畢竟他所面對的人是雷厲風行、趁你病要你命的前上司啊!
  呼吸一下緩和心情,薛景耐著性子等待燕曉曉的下一句。
  一旁的莫言雖然想表現出不在意的酷帥模樣,但耳朵根本都豎起來了。
  燕曉曉吞下最後一口麵包,拍拍手,同時抬了抬下巴,示意薛景別把便當貢起來。
  薛景自然是從善如流的遵從了,只是他才剛往嘴裡塞了一口飯,就聽到燕曉曉淡淡的嗓音響在耳邊。
  「這件事跟你有關。」
  「妳說什、噗!咳咳……」薛景瞪大眼,飯粒一不小心衝進喉嚨裡,逼得他不得不發出難受的嗆咳聲。好在他反應也算快,及時的捂住嘴巴,避免一場堪比天女散花的災難的發生。
  好不容易將白飯完全嚥下去,薛景眨眨泛出生理性淚水的眼睛,看向燕曉曉的目光還是難掩震驚。
  「星期六你無法赴我的約,但是我那天的心情就是很想逛書店、吃甜點,於是我又問了其他人。」燕曉曉娓娓道來當時的狀況,「田恬帶作者去參加座談會,燕紛紛想在家裡批改作業,小月學姐對甜點不感興趣,夢雪好像跟人有約了,只有莫言有空。」
  薛景聽到這裡還是不懂這件事為什麼與他有關,不過他倒是可以推斷出後續發展了。
  「所以你就在芙拉蜜兒那裡跟她告白?」薛景上半身前傾,讓自己的視線可以落在莫言身上。
  「嗯。」莫言毫不忸怩的點點頭,上揚的眼角裡還流露出一絲得意勁。
  薛景撇了下嘴,才不想告訴對方,燕紛紛可是盯上他了,不過——
  「這件是到底哪裡跟我有關啊?」
  「我不是說了,因為你星期六無法赴我的約。」燕曉曉回了一個「這不是很簡單?」的眼神。
  「我不是也跟妳說過,是鑰匙的關係啊。」薛景嘟嚷,因為有另一人在場,暫時壓下想要與燕曉曉討論星期六下午異狀的念頭。
  「你無法赴約,促成我約了莫言,這是其一。」燕曉曉繼續說下去,「其二,是我看到了有狐,想到你們的年紀差,想到你因為這段感情而變得更ㄕ、幸福,我覺得我或許不該再拘泥下去了,而且,我的確對莫言有好感。」
  「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妳其實就是想說我傻。」薛景瞇起眼,敏銳的抓出句子裡的關鍵字。
  「不,其實我想說的是傻萌。」燕曉曉糾正。
  薛景用鼻子哼哼兩聲,表示加了個「萌」字也不會讓他有被稱讚的感覺,但是對於燕曉曉終於願意在戀愛這件事上主動踏出一步,還是感到開心不已。
  真是喜聞樂見、喜氣洋洋、喜上眉梢、喜新厭……啊,不對,用錯成語了,這樣聽起來他簡直就是那個舊,呸呸呸!吃飯、吃飯。
  薛景乾脆不想了,專心吃起便當來。
  另一旁的莫言眼神都軟了,手指悄悄的往前挪,在碰觸到燕曉曉的指尖後,頓了下,確認對方沒有表現出一絲半點的抗拒,這才大著膽子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天臺安靜了好一會兒,薛景正準備將便當盒裡的一根根紅蘿蔔絲挑出來吃掉時,莫言卻忽地開口了。
  「有狐是誰?」
  薛景手一抖,筷子上的紅蘿蔔絲也跟著顫巍巍的晃了幾晃。
  「你的女朋友?」莫言又問。
  「你這問題也太慢半拍了吧?」薛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要問也該是老大說完的時候接著問。」
  「跟曉曉牽手比較重要。」莫言舉起他與燕曉曉握在一起的手。
  薛景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乾脆用手肘輕撞了下隔壁的人,要她代為發言,自己則是負責解決掉最後一口菜。
  「是他的交往對象。」
  燕曉曉果然不負薛景所望,一句話既沒有挑明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卻又明示著薛景已經死會的意思。
  莫言滿意了,安靜的縮回燕曉曉身邊,一門心思都放在她白細光滑的手指上,直到午休時間的鐘響了,還是捨不得鬆開手。
  薛景瞄瞄燕曉曉,又看了看莫言,還真是有點難以想像頂著一張面癱臉的後者,會是那種喜歡與另一半黏糊糊的個性。
  「戀愛真是不科學。」他一邊感嘆,一邊收拾好東西,自發的落在兩人後面,趁著他們沒有注意時,迅速拿出手機拍下小倆口手牽手的證據。
  莫言不只握著燕曉曉的手,還與她挨得極近,高挺的身子甚至趁勢一歪,想要靠在她身上。
  薛景立即將這個畫面捕捉下來,好當作給燕紛紛的呈堂供證。
  「怎麼了,你不舒服?」燕曉曉側過頭,打量起膚色蒼白的俊美少年。
  「對,我不舒服。」莫言臉不紅、氣不喘,連聲音都是一貫的低緩平穩。
  相貌清麗的女孩不發一語,竟是任由莫言伸手環住她的肩膀,看得薛景震驚不已。
  難道戀愛真的可以讓一個會走路的人形武器化作造指柔?
  但是下一秒,他就發現他太天真了。因為燕曉曉右肘驟然一屈,直接撞向莫言腹部,那力道當場讓莫言吃痛的悶哼一聲,臉色是真的發白了。
  「你看起來的確不舒服,我允許你靠著我。」燕曉曉面無表情的說。
  臥槽!老大妳的愛好扭曲!薛景的表情已經進化成目瞪口呆了,他看看燕曉曉,再看看被賞了一個拐子、眼底卻透出喜悅的莫言,忍不住搓搓手臂,再次感受到戀愛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科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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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擊讓畫風一變XD 莫言好純喔!!! 2022-5-26 02:14
@朗long 愛情使人盲目變傻(喂 2022-5-25 20:20
是抖m吧?!就算以前不是但現在都一定是 2022-5-24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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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25 20: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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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明輝高中的第九節是社課時間,薛景一走進社團教室,看到倚在白板前正與燕曉曉聊著天的短馬尾女子時,彷彿有種回到出版社的錯覺。
  「哈囉,阿景同學。」注意到他的到來,田恬笑咪咪的與他打招呼。
  「妳怎麼來了?」薛景納悶的問,「來看老大的男朋友嗎?」
  「來替你們上課啊,小蜜叫我來講解……」田恬說到一半,才慢半拍的被薛景的後半句話炸得頭暈目眩,不敢置信的看向燕曉曉,「什麼?老大有男朋友!」
  「什麼?妳還不知道?」薛景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對著燕曉曉遞去一記「我錯了」的眼神。
  「沒事。」燕曉曉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我本來是想等社課結束後才告訴妳的,現在知道也沒關係,不過細節晚點再問我吧。」
  「沒問題,老大,妳今天就搭我的車吧。」田恬握住燕曉曉的雙手,點頭如搗蒜,一雙美眸裡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當然,身為薛景的好同事、好戰友,她也不忘問一句,「阿景同學,要一起搭個便車嗎?」
  「這不是一定要的嗎?」薛景一口應下,順道將話題拉回到社課上,「妳這堂要講解什麼?」
  「出版與編輯流程。」田恬從包包裡拿出隨身碟,將其插進電腦主機的USB接口,「雖然我覺得這堂課由你跟老大來講會……」
  會如何,田恬沒有再說下去了,其他的社員正陸續的走進教室裡,而負責去泡茶的田蜜也端著一個馬克杯進來了。
  薛景飛快的環視教室一圈,抓著燕曉曉就往靠窗的座位窩過去,剛剛好兩張桌椅,不會出現第三者卡中間。
  反正莫言在午餐時間都已經與老大拉過小手了,社課就讓自己與老大說個悄悄話也不為過吧?
  眼見無法與女朋友坐在一塊,有著一雙鳳眼的蒼白少年退而求其次,挑了燕曉曉後方的位置落坐。
  夏染染與蘇筠筠自然是待在一起的,出忽意料的是,伍芯月也挨著她們坐下來了。不過看她笑咪咪的與夏染染說話,而對方也與她聊得很開心的模樣,薛景再一次讚嘆她的親和力之強。
  徐夢雪揣著書包左右看了看,最後在田蜜身邊坐下。今天負責講課的是田恬,田蜜樂得在臺下當聽眾。
  雖然只是一堂高中生的社課,但田恬還是做足了準備,將投影機連接上電腦之後,她就開始展示一張張搭配可愛圖案的圖文簡報。
  從編輯的工作現況到一本書如何由無到有,看似枯燥的主題被她說得逗趣詼諧,中途還會信手捻來幾個有趣的業界小八卦,逗得幾個學生忍不住笑出來。
  薛景雖然對這些東西已經爛熟於胸,但還是聽得很認真,在田恬開放提問的時候才湊向燕曉曉,放輕音量,跟她提起星期六下午的怪事—關於奇異的注視感與消失的鑰匙。
  「沒有流淚嗎?」燕曉曉低聲的問。
  薛景搖搖頭,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他非常確定自己從起床到打掃的這段時間都沒有碰過鑰匙,而殷離莫也篤定的說,在出門上班前還曾經在玄關處看到掛在牆上的鑰匙。
  「夢遊的可能性?」燕曉曉又問。
  「好問題。」薛景順著這個提示去思考,但就算努力的翻著記憶抽屜,還是找不出與夢遊相關的半點線索。
  他可以肯定的說,重生前的他是絕對沒有夢遊這個毛病的;但是重生後的他嘛……如果連他的酒量都可以從千杯不倒變成沾酒就醉,那會不會夢遊就難說了。
  「要來測試一下嗎?」燕曉曉提議。
  「怎麼測試?」薛景狐疑的看著她。
  「讓有狐跟你一起睡?」燕曉曉給出了方案一。
  「都被困在人體監獄裡了,是要怎麼夢遊?根本掙不開吧。」薛景毫不猶豫的某決了。
  「跟我互開視訊一整晚?」燕曉曉搬出方案二,「我設定錄影模式。」
  「這個好像不錯耶。」薛景心動了。
  「那就定案。」燕曉曉歪了下頭,雖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這個小動作與她的青澀外表讓她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稚氣感。
  「不行。」有誰的聲音堅持道。
  「臥槽,我跟老大講話那麼小聲你還聽得見?」薛景唰的回過頭,看向莫言的目光充滿著不敢置信,「還是你專挑關鍵字聽啊?」
  「為什麼不行?」燕曉曉也微微側過頭,與莫言對上視線。
  「他會偷看妳換衣服。」
  雖然這樣說真的很大不敬,但是為了避免英勇榮登燕曉曉男朋友之位的莫言誤會,薛景還是破釜沈舟的開口了——
  「你會想偷看迅猛龍嗎?」
  莫言愣了愣,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迅猛龍三字在暗示什麼。
  反倒是燕曉曉面不改色的接過話,「我會把這句話當作是對我的讚美,畢竟我的身手比你好,反應比你快。」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薛景一眼,看得薛景脖子後面的寒毛都一根根豎起了。
  「薛同學,我知道你也想往這個目標邁進,別擔心,我會更加嚴格的鍛鍊你。就約這個禮拜六如何?我知道你不會反對的。」
  「我是不敢反對好不好。」薛景嘀咕,認命的接受了這個星期六的八極拳之課。
  「附帶一提,薛同學不會偷看我的,因為他對我……」燕曉曉又補充,只是話還沒說完,薛景就掐準時機,截斷最後面的關鍵字。
  「是的!我對老大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絕對不會用任何的有色眼光去看待她。」
  莫言最後還是被薛景誠摯的眼神與誠懇的表情說服了。
  這個發生在教室一隅的小插曲並沒有引來太多人注意,僅有離得近一些的蘇筠筠遞來一個糅合著好奇與善意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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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冰冷 再替薛同學多點一根蠟(南無 @朗long 殷先生用甜點賄賂她了XDD 2022-5-26 20:17
幫薛景點蠟🧨 2022-5-26 02:20
其實老大收了狐狸多少好處才這樣幫他🤣不過願意寫新書真是好重要👍🏻👍🏻 2022-5-26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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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26 20: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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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在田恬活潑有趣的講解下,一個小時左右的社課很快就要迎來打鐘時間了,不只夏染染、蘇筠筠、徐夢雪聽得入迷,伍芯月也好奇的東問問西問問,而莫言……莫言至少有在聽課了。
  自從燕曉曉加入校刊社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蹺掉社課了。
  眼見學生們對這堂課的反應如此之好,田蜜問了問他們的意見,確認他們都願意再多留一堂課,就讓他們先跟家人報備一聲,她則是去替大家訂了披薩與飲料。
  薛景也傳了LINE告知殷離莫今天會晚些到家,他才剛打完「田小妞來講課,社課延長」幾個字,手機就突然震動起來了。
  燕曉曉朝他挑了一下眉。
  「是狐狸。」薛景一邊用嘴型回答,一邊飛快的接通電話。
  「喂喂,怎麼突然打給我?」
  「下課的時候,我去學校接你好嗎?」殷離莫的聲音溫溫和和,隱約還可以聽到店內的背景音樂,以及幾個服務生親切招呼客人的問候聲。
  「可是我……」薛景用眼角瞟了瞟白板前的田恬。
  「你要搭田主編的車?」殷離莫就像會讀心似的,流暢的替他接下了後半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薛景覺得男人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失落,他毫不意外的發現自己心裡的天平正朝著「搭殷先生的車回家」那一方傾斜——
  「原本是這樣想的,不過既然你可以來接我的話,當然是坐你的車。」薛景抓抓頭髮,對於自己的「向殷離莫性」已經感到認命了。
  當田蜜提著兩大盒披薩外加一大罐可樂走進教室時,薛景立即把這些小心思拋到腦後。吃飯皇帝大,就算要思考自己的人生道路為什麼越走越彎,也得好好補充一下血糖才行。
  田恬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事實上,不只是她,薛景跟燕曉曉也不遑多讓——這是在出版社趕死線趕、印刷廠時而練出來的不重要技能——她三兩下嗑掉手裡的披薩後,示意其他人不用拘謹,可以邊吃邊聽,就繼續新一輪的講課了。
  夏染染一雙紫色眸子亮晶晶的,幾乎是片刻不離田恬。
  說她是整間教室裡聽得最為認真的學生也不為過。
  這倒是讓薛景再次吃驚了一次,並且深刻體會到人果然不可貌相。
  他不喜歡夏染染,不代表他有權利否定夏染染的一切。
  田恬的聲音清脆悅耳,本就容易把人的注意力拉過去,再加上她穩健的臺風與妙語如珠,幾乎感受不到時間流逝,不知不覺間,又一堂課過去了。
  這一次田蜜可不好意思再多追加講課時間,就算兩人是親姐妹,田恬這個剛下班就趕過來替校刊社上課的編輯現在也足夠累了,何況她明天還要照常上班。
  在鐘聲響起時,就算面對幾雙滿含冀望的目光,她還是拍拍手宣告下課,頓時換來一、兩道不甘願的抗議嚷嚷。
  「我講課的時候你們都沒這麼認真,這樣老師會難過的喔。」田蜜雙手扠腰,故意板起臉,但一雙眸子仍是笑意未減。
  「因為老師妳又不是編輯嘛。」夏染染噘著嘴,嬌嬌的抱怨著。
  薛景與燕曉曉互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微微皺眉的模樣。
  田蜜的表情還是一派輕鬆,只是伸手敲了夏染染腦袋一下,調笑著說:「我是編輯,妳可就聽不到今天這堂課了。好啦,東西收一收,準備回家了。」
  「喔。」夏染染心不甘情不願的應道,把桌上的筆記本與文具掃進書包裡,一手拎起書包肩帶,一手拿著手機,用姆指滑了滑。
  「小薛啊。」已經走到講臺前幫著收拾東西的伍芯月回頭喊了薛景一聲。
  「什麼事?」薛景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跟莫言都騎腳踏車,可以載你跟曉曉一程喔。」伍芯月邊說還邊對莫言眨了下眼。
  「謝謝小月學姐,不過我跟田恬、姐……」燕曉曉在說到那個姐字時,原本流暢的句子頓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說下去,「其實我們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所以決定要一起去吃個宵夜,談談人生理想。」
  薛景忍不住睨了她一眼,這口氣怎麼聽起來跟他胡扯時有八十七分像呢?
  田恬則是笑得眼睛彎彎如新月,薛景不用猜都可以知道這個田小妞一定是為了老大那聲「姐」而心裡樂開了花。
  畢竟三人同在出版社編輯部的時候,田恬的輩分他們之中最小的。
  「小薛啊,你呢?」伍芯月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不用載我沒關係,我舅舅會來接我。」薛景實話實說,殊不知舅舅這兩個字就像個開關,頓地引出夏染染的一聲低呼。
  「你舅舅要來?」
  就見那名褐色長捲髮、戴紫色美瞳的少女頓下要走向田恬方向的腳步,猛地轉頭看著薛景,渾身洋溢出一股興奮氣息。
  連蘇筠筠的目光也忍不住停在薛景臉上。
  「那是我舅舅,又不是妳舅舅。」薛景沒好氣的哼哼兩聲,才不管這句話幼不幼稚。反正他外表年齡十六歲,謝謝。
  夏染染根本不理他,只是與蘇筠筠的腦袋湊在一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麼,就見那名黑長髮少女的臉頰突地飄上兩朵紅雲,有些羞惱的輕輕搥了夏染染一下。
  薛景的警鐘一下子敲響了。夏染染對殷離莫有好感,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更不用說她還曾經在社課時毫不忸怩的跑來問薛景,殷離莫究竟有沒有女朋友;可是若是連原本放在觀察名單中的蘇筠筠也不再掩飾心意的話,這就讓人不得不拉起防線了。
  你欣賞的女神有一天突然變成你的情敵,儘管心裡清楚知道自家的男朋友不會多看她一眼,甚至還討厭自己多看她一眼,但心生警戒、患得患失總是人之常情。
  況且一口氣要防兩朵花,薛景猶豫了半晌,還是下定決心拜託杏華幫忙注意一下那兩人是否常到芙拉蜜兒店裡——反正殷離莫都已經光明正大的賄賂燕曉曉盯著他了。
  畢竟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看見夏染染或是蘇筠筠對著他男朋友示好的畫面。
  只要一想像,薛景就覺得心裡發堵,也讓他的眉眼不由得凝重幾分。
  「你眉頭都皺起來了。」燕曉曉盯著他一會兒,屈起手指彈了他的眉心,「怎麼了?」
  「老大,男朋友桃花太多怎麼辦?」薛景不恥下問。
  「斬了。」燕曉曉即使是一貫平淡的口氣,仍舊可以帶出掀翻你全家的氣勢。
  薛景抖了抖,不太敢問是斬桃花還是斬男朋友,忍不住覷向後方的莫言。那名看人就像是在拉仇恨的少年雖然還是一副面攤樣,但眼裡卻是綻放著光。
  愛情……果真是不科學的。薛景暗暗咕噥,不只是在說莫言,還有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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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27 20:2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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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夢雪啊。」伍芯月把目標轉到正準備端著茶具去外頭沖洗的長辮子少女身上,「妳還是給老師載,對吧?
  「嗯嗯,對。」徐夢雪看了田蜜一眼,微赧的點點頭。
  「小月,妳先去把妳的東西收一收吧,收完就可以離開了,夢雪會留下來幫我整理。」田蜜對她說完,又把目光移向其他幾人,「你們也可以回家囉,不要在學校逗留太久。」
  「老師再見」、「夢雪再見」的聲音此起彼落的響起,打從田恬準備踏出教室之際,夏染染就拽著蘇筠筠的手,腳步匆匆的追上去。
  「田恬姐,我可以跟妳互加LINE嗎?」那雙紫色的美眸眨了眨,俏麗的臉蛋上掛著甜美笑容。
  「可以啊,不過我很少用LINE喔,妳確定真的要加?」田恬爽快的說。
  只有落在後方的薛景與燕曉曉才知道,這是一個半真半假的說法。田恬其實有兩個帳號,一個是用來回應讀者的,不定期登入;一個則是她個人專用。
  「妳跟作者聯絡不會用LINE嗎?」夏染染有些吃驚的微睜大眼。
  「我們主要是靠信件聯絡。」田恬一邊解釋,一邊比了比夏染染的手機,問道:「這樣妳還要加我嗎?」
  「妳都很少用的話,就……」夏染染有些訕訕的,但在蘇筠筠湊在她耳邊低語兩句之後,她又迅速的振奮起來,「那,田恬姐,我可以跟妳要信箱嗎?」
  「可以啊。」田恬的回應仍舊爽快,流利的唸了一串英數夾雜的電子信箱。
  這個信箱薛景自然是倒背如流,因為那是出版社的投稿信箱。
  夏染染似乎對於這個收獲很是滿意,又纏著田恬東問西問,大都是與投稿出書有關的事項,偶爾蘇筠筠也會好奇的問個幾句。
  隨著夏染染的問題越來越有打探稿費、銷量、作者私人資訊的傾向時,田恬雖然是四兩撥千斤的帶過,但也不由得數次回頭,向薛景與燕曉曉投出求救視線。
  落在她們後方兩、三步的薛景正與伍芯月聊著天,但一心二用,他回了田恬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當眾人魚貫走出勤學樓之後,伍芯月與莫言要去停車棚那邊牽車,有些依依不捨的跟他們互道再見,才轉身離開。薛景立即抓緊這個時機,幾個大步就湊到田恬空著的左側,同時語氣自然的說道。
  「田恬姐,妳不是想跟我舅舅講那件事嗎?可以趁機提一下喔。」
  「真的嗎,阿景同學?」田恬眼睛一亮。她之前就對殷離莫的新稿惦記上了,既然薛景都這樣暗示,就表示對方願意給稿的機會很大。
  而燕曉曉則是如游魚般靈巧的擠進夏染染與田恬之間,挽住後者的手,如同不經意的問道:「田恬姐,宵夜要吃什麼?」
  「東山鴨頭、鹹酥雞、臭豆腐,還是小火鍋啊?我知道有一家燒烤是吃到飽的,有沒有興趣?」田恬開出一串菜單,聽得薛景都忍不住要側目這兩人了。
  喂喂,妳們才剛吃完披薩對吧?尤其是田小妞,妳一個人還嗑了四片!
  左邊是薛景,右邊是燕曉曉,田恬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了,對著夏染染跟蘇筠筠微笑著說了句「掰掰囉,夏同學、蘇同學」,又繼續與前同事們愉快的聊起天。
  直到快要接近校園後門時,薛景回頭一看,才發現夏染染與蘇筠筠還跟在他們身後,如同兩條小尾巴似的。
  也許兩人的家長是來這邊接她們的吧……薛景暗暗的想,但是在踏出後門、一見著倚在車邊的修長人影的同時,也注意到夏染染拉著蘇筠筠停下來了。
  噢,好吧,鐵定不是。
  薛景的唇角往下一撇,但也不想主動去問夏染染想做什麼,而是推著田恬就往殷離莫的方向走。
  「舅舅。」少年清朗的嗓音在夜色裡顯得格外清晰。
  相貌俊美,一雙琥珀色眼睛如同盛載濃醇美酒的男人對著薛景彎出一抹親暱的笑。
  雖然目光在移向田恬時,那抹親暱就消失了,但仍舊維持在一個溫和親切的範疇裡——至少薛景知道那不是一個營業用笑容。
  「妳好,田小姐。」殷離莫對著田恬主動伸出手。
  「你好,殷先生。」田恬笑容滿面的與他握了握手,知道在這個場合需要隱去有狐的筆名。
  兩個成年人低聲講著話,薛景與燕曉曉則是刻意站得離他們遠一些,不想給夏染染可以藉著他去與殷離莫搭話的機會。
  他與燕曉曉正天南地北的閒聊時,夏染染拉著蘇筠筠的手,大大方方的往他們兩人走來。
  「薛景。」她甜甜的喊道,「你能不能讓你舅舅載我們一程啊?我跟筠筠住的地方就在錦西路,那邊跟你順路。」
  「妳怎麼知道我們走錦西路就是順路?」薛景瞇起了眼,不舒服的感覺在心中發酵。
  「因為我們放學回家的時候在錦西路看過你好幾次啊。」夏染染理所當然的說,「你們車子還有空位,加上我跟筠筠也不為過吧。」
  「不要。」薛景毫不猶豫的給出兩個字。
  夏染染似乎沒想到薛景會這麼直接的拒絕,不由得瞪大紫眸。
  蘇筠筠緊緊握著夏染染的手,低著頭,困窘得像是想把自己埋起來。
  「為、為什麼不要?」夏染染的語氣透出不可置信,彷彿薛景的回應是何等荒謬,「你們的車子有空位,我跟筠筠又與你順路,讓你舅舅載我們一程很困難嗎?」
  「不困難,但我還是一樣的回答。」薛景的目光不閃也不避,直勾勾的看向那雙紫色眸子,「不要。」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一點兒也不懂得體貼女生。如果我們回家的路上出了事,你要負責嗎?」夏染染不高興的質問。
  「我為什麼要負責?」薛景罕見的板起臉,神色嚴厲,一反之前與人親近友善好相處的模樣,「不熟悉的人甩過來的責任,憑什麼要我擔?」
  「我們哪裡不熟?我們同個社團,我跟你聊過天,我們還一起去芙拉蜜兒吃了甜點耶。」夏染染振振有詞。
  「首先,妳所謂的聊天只是在社課時問了我一句『舅舅有沒有女朋友』,其次,在芙拉蜜兒的時候,我是跟夢雪一起喝茶。」
  薛景說得直白,一點也不在意夏染染的臉越漲越紅。
  那名長捲髮少女的眼神忿忿,就像是巴不得咬上他一口。
  儘管夏染染羞惱於薛景的不留情面,卻也不敢真的大聲嚷嚷,就怕音量一大引來殷離莫的注意,讓他產生了負面看法就不好了。
  「夏同學。」燕曉曉平靜的開口,「現在還不到九點,公車還沒有停駛。如果妳真的那麼擔心搭大眾運輸回家會出事的話,我可以請田恬姐載妳們回家。」
  不知為何,明明燕曉曉個頭嬌小,白瓷般的臉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稚氣一些,可是一對上那雙黑幽如深潭的眸子,夏染染就不禁一窒。
  「染染,我們搭公車回去吧。」蘇筠筠輕搖了搖她的手,低聲說道。
  夏染染鼓起腮幫子,滿臉不情願,但是在好友輕聲細語的勸說下,終於還是打退堂鼓了。
  她瞪了薛景一眼,接著目光有些戀戀不捨的移向殷離莫,那張好看得不得了的臉龐不管何時看都是那麼的讓人神魂顛倒;可是再看向殷離莫身旁的田恬時,她忽地皺了下眉,紅潤的嘴唇忍不住噘起。
  「真是討厭……」她低聲嘟嚷,沒有主詞的句子也不知道在針對誰。
  蘇筠筠對著薛景與燕曉曉尷尬的笑了一下,又轉頭望了望不遠處的殷離莫與田恬,嘴唇囁囁,最末還是什麼話也沒說,主動拉著夏染染的手往公車站牌的方向走過去。
  直到她們越走越遠,在視線範圍裡成為兩個小小的點,薛景憋著的一口悶氣才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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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後面就會揭曉答案~~ 2022-5-28 19:58
總覺得筠筠都很可疑 2022-5-28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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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28 19:5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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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染竹隨筆 日記2〉
  唔嗯,這次有點猶豫要不要寫出來,可是悶在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不管了,就寫吧。
  就是……我們班上有個女生是容易害羞的那種類型,我覺得我跟她應該合不來,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果然是對的。
  那天吃完甜點,她坐上了他們的車。
  現在只要看到她,我就會忍不住想她會不會在車上的時候趁機對那個人賣弄風情?我知道這樣想很糟糕,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真希望這種感覺可以早一點消失,她為什麼就不能去喜歡別人呢?

  
  「哈啊……」薛景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夕陽溫暖的餘暉落在他的臉上、髮上,好似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
  數學課的指數與對數應用,那些實數A啊、整數n啊,聽得薛景暈頭轉向,眼神都要發直了,就算到了放學後,他也仍然處於大腦放空狀態,走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在巷子裡沒什麼車,這才讓他平安的走出一個彎彎繞繞的S形。
  將鑰匙插進鎖孔裡,喀的一聲,薛景推開大門走進去,再反手關上。
  才剛脫下鞋子,一道節奏緊湊的音樂驀地響了起來,一開始聲音還有些被悶住的感覺,但隨著音樂響得越久,音量也越發的大起來。
  聽起來真熟悉啊,就像是大白鯊主題曲……薛景慢半拍的想,隨後才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臥槽,那不是他的手機鈴聲嗎?
  薛景手忙腳亂的從書包裡撈出手機,一看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者,不由得訝異的挑了下眉。
  是伍芯月。
  「喂,小月學姐?」他接通電話,才剛問了一聲,一向爽朗的女聲此時竟是飽含焦灼的炸響在耳邊。
  「小薛、小薛,夢雪出車禍了,我快要到醫院了。」
  「妳說什麼?」宛如重磅炸彈的消息讓薛景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完全清醒了。
  「夢雪打電話給我,說她被車子撞到了,現在在醫院檢查。她父母還沒下班,她問我能不能過來陪她。」伍芯月劈里啪啦的說,連個換氣也沒有,顯然也是被這件事震驚壞了,「你要過來看看她嗎?」
  「好的,當然,我立刻就過去。在哪家醫院?」薛景急急忙忙的問,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口,就怕那名綁著辮子的女孩受了嚴重的傷。
  聽完伍芯月匆匆報上的醫院位址,薛景套上鞋子就往外衝。才剛跑到巷子口,左右張望著有沒有計程車開過來時,登稜登稜登稜的鈴聲又一次響起了。
  薛景的心臟怦咚跳了好大一下,看著螢幕上閃爍著的伍芯月三個字,握著手機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了,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壞消息。
  他膽顫心驚的按下通話鍵。
  「喂喂,小月學姐,夢雪她……」
  薛景的話還沒問完,就被手機另一端的人快速截斷了。
  「小薛啊,夢雪沒事。我進醫院沒多久,很快就找到她了,她已經照完X光,醫生說骨頭沒問題……等一下喔,小薛。」
  雖然看不見手機另一頭的狀況,不過聽著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薛景猜測或許伍芯月正將手機暫時拿開耳邊,與誰輕輕說著話。
  一會兒過後,從手機裡流洩而出的聲音換成另一道靦腆又細柔的女聲。
  「薛景,是、是我。」
  「夢雪!」薛景一下子就認出對方的聲音,關切的問道:「妳還好嗎?有沒有怎樣?」
  「沒有、沒有,我沒事的,就是先前有點驚嚇過度。」徐夢雪難為情的解釋,「讓你擔心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怎麼會出車禍?是有人闖紅燈撞到妳嗎?還是?」薛景憂心忡忡的擰起眉。
  「我、我也不清楚,我走在人行道上,突然被推了一下,就跌到馬路上了。」徐夢雪細聲細氣的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車子在撞到我之前有緊急煞車,我只是被輕輕擦撞到,不過我、我那時候嚇到了,不小心絆到自己的腳,反而跌坐在地上,車主擔心我的狀況,還替我叫了救護車,要我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
  「誰推妳的?」薛景聽到關鍵字,語氣不由得嚴肅起來。
  「不、不知道,那時候人很多,可能是不小心撞到我吧。」徐夢雪不太確定的說,接著又交待道,「對了,薛景,小月學姐會陪我回家的,你不用特地再趕過來。啊,那個、那個,你該不會已經在路上了?」
  「沒事,我在我家巷子口而已。」薛景邊講電話邊往回走,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極其自然的將他與殷離莫同住的屋子當作了家。
  手機回到伍芯月手上後,薛景又與對方閒聊一會兒,當通話結束時,他也剛好停在家門前。
  薛景心情輕鬆的鬆開制服領帶,踩著輕快的腳步回了房間換下衣服。
  殷離莫還沒有那麼快回家,他照慣例的先到廚房洗米煮飯,又將雞肉拿出來退冰,思索著是要做三杯雞好呢?還是炒個宮保雞丁呢?
  他雙手叉腰站在廚房裡,眼珠子滴溜一轉,注意到置物籃裡的洋蔥有些乾了,再繼續放下去,說不定哪天就長芽了。
  「好吧,就決定是你了。」
  拍板定案,洋蔥燒雞肉、洋蔥濃湯,再來一道涼拌洋蔥。
  薛景有預感,這或許會是他做過最悲傷的一頓菜——被洋蔥薰得淚流滿面。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5-29 17: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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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後面就可以來對答案了~~ 2022-5-29 17:38
該不會是生靈之類吧? 2022-5-29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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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29 17: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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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殷離莫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大都是七點半到八點之間,在這之前,薛景會在客廳裡將八極拳的基本功與小八極的三十六套路練一遍,接著再去洗個暖呼呼的熱水澡。
  通常在他擦著頭髮走出浴室時,就會看到換上居家服的殷離莫坐在客廳裡等著他一起吃飯。
  但是今天卻不見人影。
  奇了?薛景瞄了眼牆上時鐘,七點五十分。他對著樓梯口的方向喊了聲「狐狸」,上方安安靜靜。他又走到玄關處那邊看了看,鞋櫃的位置是空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著殷離莫尚未回來。
  不過納悶也只是一會兒的事,薛景很快就想到了手機。
  他並非手機不能離身的人,一回到家就會先把手機拿出來放桌上,接著就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了,想到時才會看幾眼。
  折回房間拿起手機一看,果然,他錯過了殷離莫傳來的訊息。原來是芙拉蜜兒的主廚研發了新甜點,殷離莫跟幾個店員留下來試吃討論,會晚點回家。
  除此之外,領班杏華也傳了訊給他。
  夏染染今天一個人來芙拉蜜兒,一直待到店快打烊了才離開,但是要薛景別擔心,就算夏染染想要跟殷離莫搭話,或是在對方送上餐點給其他客人時想趁機把他招過來,杏華與幾個女店員都會及時的來到她桌前,讓殷離莫完美的迴避開。
  「太感謝妳了,杏華。」薛景咧嘴一笑,回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愛心貼圖。
  他又敲了幾句話給殷離莫,吩咐對方晚上開車注意些。
  既然知道殷離莫無法準時回家了,薛景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他的肚子可是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晃晃悠悠的去廚房祭完五臟廟之後,薛景將桌上的菜都先用保鮮膜封起來,湯鍋放到爐子上,等殷離莫回來時再加熱就好。
  又窩在沙發上看了半個小時的新聞,薛景才磨磨蹭蹭的打開房間電燈,坐到書桌前,對著攤在桌上的數學講義長吁短嘆。
  重生一段時間,就算他已經逐漸習慣了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生活,卻還是無法習慣這些折磨人的習題。
  光是一道應用題,明明敘述句裡的中文他每個字都看得懂,可是當它們組合在一起時,就像被施加一個魔法,成為他無法勘透的謎。
  薛景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心平靜氣下來,先從選擇題下手。
  隨著白紙上的方程式越列越多,他的眼皮也越來越重,意識都跟著縹緲起來,但還是努力抓著一縷清明神智的尾巴,好讓自己不要完全的睡去。
  事實證明,寫數學作業是一種極為有效的助眠方式。
  薛景迷迷糊糊間打了一個盹,垂下的腦袋點啊點啊,手裡的筆也不知不覺鬆開來,喀的一聲掉到桌子底下。
  安靜的書房裡,這聲輕響如同被放大數倍,頓地驚醒了一隻腳差點踏進黑甜鄉的薛景。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覺得有些茫茫然的。
  這是哪裡?我是誰?
  書桌上的小檯燈散發出鵝黃色的光暈,更是加強了這種恍惚感。
  薛景搖搖頭,試著讓自己清醒些,下意識想要握住手裡的筆,結果掌心只握到一把空氣。
  筆呢?他看看桌子,又看看桌下,眼尖的發現到藍筆就躺在桌腳處。一邊祈禱著千萬別摔斷水,一邊彎腰伸長了手,想把藍筆搆回來。
  然後,薛景的手忽然頓住了。
  他清楚記得他寫作業時,天花板上的日光燈還亮著熾白的光,可是此時此刻,房間裡卻只有一盞小檯燈被打亮,昏黃的光線籠罩在書桌上,其他映照不到的地方都顯得幽幽暗暗。
  是殷離莫回來了,發現他寫作業寫到一半睡著,所以才替他開了檯燈嗎?
  這是一個合理的解釋,就連薛景都想要這樣說服自己。可是他太了解殷離莫了,那個男人若是看到他坐在書桌前打瞌睡,要嘛就是搖醒他,要嘛就是將他抱到床上。
  如果不是殷離莫,那又是誰關掉日光燈,打開小檯燈?
  莫非、難道,他在那麼短的時間夢遊了?
  有誰說過,當你排除所有可能的事情,最不可能的那件事就是真相。薛景覺得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至少可以說服他自己。
  原本停下來的手繼續往前伸,卻在指尖堪堪碰觸到藍筆時又停住了。
  薛景此時的角度可以看見敞開的房間門還有明亮的客廳,他身後則是牆壁與書櫃,那個地方不該也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麼,他現在所感受到的注視感又是怎麼回事?
  那道目光如有實質,彷彿要將他看穿一個洞似的,薛景脖子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像上個禮拜六在客廳裡一樣……不,不對,這次的感覺更加強烈。
  薛景僵著身體,一邊以如同定格般的速度用指尖將藍筆撥回腳邊,一邊慢慢的轉過頭,所有的動作都是在無聲中進行,就像是怕驚擾到什麼。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書櫃,一本本書背上標著作者名字為「有狐」的小說整齊的排列在裡頭,接著視線再往旁邊挪去——
  黑幽幽的牆角處,立著一雙蒼白的腳。
  臥勒個大槽!薛景顫顫的倒抽一口氣,大腦除了空白還是空白。但儘管他的思考暫時性的中斷,身體還是本能的有了動作。
  咚!這是薛景想要直起上半身,腦袋卻猛地撞到桌子的聲音。
  匡噹!這是他急著推開椅子站起來,右腳卻不小心勾到椅子腳,結果連人帶椅摔到地上的聲音。
  薛景疼得直抽氣,淚珠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使勁的蹬開椅子,手忙腳亂的往後退去。
  他一動,角落裡的那雙腳也跟著微微的動了,像是要往前踏出一步,將整個身子從幽暗中拉離出來。
  但是、但是,他的眼睛並沒有發酸發漲,就連掛在眼角的淚水也是因為先前的疼痛所刺激出來的。
  如果他的警報器體質沒有發作,那憑空出現在他房間角落裡的又是什麼?
  外星人?異世界生物?不管是哪個都讓人覺得很不妙啊!薛景驚恐的看著那雙蒼白到近幾死白的腳正在逐漸邁出,心臟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先是小腿,接著是膝蓋、大腿,眼見那道身影就要完全暴露在眼前,薛景只覺得絲絲涼意從腳底板直竄而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再也不敢多盯著角落一秒,當下的反應就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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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更新來了~~ 2022-5-31 01:50
緊張緊張! 2022-5-29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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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31 01: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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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薛景手腳並用的撐起身體,卻因為起身的動作太過急促,失衡的踉蹌幾下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出房門口。
  然而一下子從昏暗的房間轉移到亮晃晃的客廳裡,光線的強烈落差讓薛景反射性的瞇起眼、別過頭,逃跑的路線一時間沒有掌握好,方向才歪了那麼一些些,就足以讓他整個人往沙發撞過去。
  「嗚、噁……」薛景收勢不及,可憐的小肚子直接頂上了沙發,差點把晚餐都從喉嚨口頂出來。
  一連串的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落在剛進家門的殷離莫耳裡,讓他的心臟猛地一跳,深怕薛景出了什麼事。
  連鞋子也顧不得脫,殷離莫三步併作兩步的跑進客廳,正巧看見掛在沙發椅背上的薛景正慘兮兮的滑進沙發裡。
  那模樣就像是一隻狼狽的小貓失足栽下來,使人覺得可愛又忍不住心頭一緊。
  「發生什麼事了?」殷離莫放輕聲音問,目光謹慎的梭巡過薛景上下,確認他並無大礙後,又警戒的環視客廳一圈。
  「我房間……」薛景抖著音說出幾個字,發現還是有些喘,連忙勻了勻氣息,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
  「房間怎麼了?」殷離莫邊問邊往薛景的房間走去,從敞開的門口可以窺見桌上檯燈亮著,昏黃光芒將房裡暈染出一片晦暗不明的氛圍。
  「我在房間看到、看到……」薛景頓了頓,飛快的閉上眼又睜開,「一雙腳。」
  殷離莫的臉色瞬間一凝,不再繼續往前走,而是折回到薛景身邊,雙手捧住他的臉,姆指輕柔的擦過他眼角。
  「你沒有流淚?」
  薛景小幅度的點點頭,臉頰貼著殷離莫的手,雖然體溫微涼,卻讓他原本焦慮不安的情緒逐漸的穩了下來。
  兩人靠得是那麼的近,他可以聞到殷離莫身上沉穩的木質清香夾雜著芙拉蜜兒店裡的甜味,交織出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
  就像家一樣,象徵著安全與保護。
  「所以不是髒東西嗎?」殷離莫又確認一次,厚實的右掌仍舊在輕輕撫摸著薛景的臉,左手則是移到薛景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緩拍著。
  「我不知道。」薛景搖搖頭,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答案。
  他重生後的這具身體體質特殊,只要遇到髒東西,也就是所謂的鬼,就會眼睛發酸發漲,淚水如同關不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直落。
  不管是被人召喚出來的碟仙,還是尾隨殺人凶手來到渡假莊園的亡者,都讓薛景深刻體會到這個警報器體質是多麼的靈敏——缺點就是很妨礙逃跑。
  任誰眼前一片水氣朦朧,都會看不清楚路吧。
  只是……薛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乾的,而這也是最弔詭的地方。
  被打開的檯燈、突然出現的窺視感,藏在角落裡的身影。如果他不是撞鬼,這些異狀又該如何解釋呢?
  薛景的臉色白了白,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待在這裡,我去檢查房間。」殷離莫緊緊攬了他一下之後才鬆開手。
  這種時候,薛景根本不敢讓殷離莫離開自己的視線,忙不迭也跟著轉過身,雙手撐在沙發椅背上,一雙貓兒眼睜得大大的,目光尾隨在那道修長身影後方。
  殷離莫走進房間裡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先開燈,熾亮的日光燈加上檯燈的光芒立即驅走裡面的幽暗,一切事物皆無所遁形。
  薛景探出上半身,伸長了脖子,目光隨著殷離莫的走動而移動。
  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見那個先前駭得他心臟病差點發作的角落是空無一物的。
  而其他地方就不用說了,那些擺設家具他都爛熟於胸,橫看豎看就是一個充滿學生氣息的房間。
  殷離莫甚至還趴下去,膝蓋抵著地板,仔仔細細的替薛景察看床底下。
  這個男人忙了一天,才剛下班回家,連鞋子都來不及換下,就匆匆往他這邊趕過來,眼底的關切與憂心濃得像是要化作實質滴出來。
  薛景慢慢的吐出一口氣,發現自己根本移不開眼,只是一個勁的盯著殷離莫不放,心裡好似被塞了一團蓬鬆的綿花糖,還是蜂蜜口味的,又甜又暖。
  他看著身形頎長的男人從房間裡走出來,眉頭不再緊緊蹙在一起,而是微微舒展開來,顯然為著一無所獲的結果感到安心。
  薛景也不希望殷離莫真的在他房間裡找出什麼,他生平無大志,沒有想要與超自然生物打交道的偉大抱負。
  「也許……我睡到昏頭了?或是被魘到了?」薛景仍舊維持扒住沙發椅背的姿勢,一邊瞅著通亮的房間,一邊若有所思的低語:「聽說半夢半醒時產生的幻覺格外真實,我以為我看到房間裡有人,其實是我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不然怎麼解釋我的眼睛沒有流淚?」
  「也許,你真的睡昏頭了。」殷離莫走到他身邊,溫柔的揉揉他的頭髮與耳朵尖,語氣和緩,充滿一種使人放鬆的魔力。
  「是吧?我就覺得是這樣。」薛景的肩膀一下子鬆開了,滿意的窩回沙發裡。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刻意忽略了房裡的日光燈被關掉、桌上檯燈被打開來的事。
  殷離莫的指尖慢慢地順著薛景髮旋的弧度打轉一圈,他的動作輕緩,薛景半瞇著眼,腦袋忍不住往他的手裡湊,像隻貪求碰觸的貓。
  那不自禁的小動作讓殷離莫的眼神一軟,但很快的,那抹柔情蜜意就轉為沉沉湛湛的光,瀰漫在眼底。
  先前薛景的一番話聽著雖然合理,但殷離莫卻可以從殘留在那雙貓兒眼裡的餘悸判斷出來,比起獲得一個解釋,薛景其實是想說服自己。
  相信了,就不會胡思亂想。
  這也是為什麼殷離莫會附和他,而不是提出質疑。對於殷離莫而言,讓薛景安下心來才是首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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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努力灑糖中~~ 2022-5-31 21:11
so sweet~~~~ 2022-5-31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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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5-31 21: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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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原本薛景的打算是睡前開著視訊,好讓另一頭的燕曉曉設定錄影模式,以確認他究竟會不會夢遊。不過發生疑似被魘到的事件後,究竟角落裡的那雙腳是真實還是幻覺,薛景暫時沒有勇氣一個人待在房裡了。
  這個時候,男朋友的房間跟男朋友的書房簡直是充滿魅力啊。
  更不用說那位男朋友的八字還重得連鬼都不敢靠近。
  這也是為什麼薛景會轉移陣地,在二樓書房寫作業的原因了。只是寫著寫著,眼角餘光老是不自覺的飄向旁邊的書櫃。
  殷離莫的藏書豐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有囊括,堪比一座小型圖書館。
  而薛景的前生又恰好是一個編輯,待在一個對他而言如同寶庫的環境裡,放眼看過去,每本書好像都在對他說:「看我,看我啊。」
  如果有誰用一整間書房來求婚,他說不定就會答應了……呃,他剛剛是想到求婚了嗎?抹掉、抹掉。
  薛景揮了揮左手,試著搧去臉頰上的熱度,接著右手緊握藍筆,強迫自己將心思放在那些讓人看得頭昏腦脹的質數、對數上。
  但是沒一會兒之後,他的心思又開始飄離了。
  如此的周而復始,效率自然稱不上多好,預計半個小時可以寫完的作業,硬生生拖了一個小時多。
  當殷離莫吃完晚餐、洗完澡走進書房裡的時候,薛景仍舊埋在書桌前,一臉糾結的與數學講義奮鬥。
  「需要幫忙嗎?」殷離莫低下頭,自然而然的在他的頭頂落下輕輕一吻。
  「不需要。」薛景一秒拒絕。他不是沒有請教過殷離莫,但是對方的教學方式實在是太令人髮指了。
  有看過哪個人教學生解題,卻不是仔仔細細的列出所有計算公式,而是步驟省略再省略嗎?僅僅寫出他自己才看得懂的方程式,然後還用著「你看,不就是這麼解出來了嗎?很簡單吧」的眼神看著你。
  薛景當下差點折斷手裡的筆。
  有鑑於此,之後再遇到課業上的難題,薛景就直接把殷離莫排除在外了。誰要一個只能給出答案,卻沒有詳細中間過程的教學者啊。
  當然,燕曉曉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答題錯誤,等待他的就是一記側拋、正拋,或後拋,摔得他是頭昏眼花、金星直冒,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重生已經很哀傷了,再被摔成失憶還得了。
  於是,與薛景同為一年級生,個性好、有耐心的徐夢雪就成了他的最佳求助人選——這也是為什麼薛景會與徐夢雪越走越近的原因。
  眼瞅著殷離莫不只站在他身後,還微微俯下身,兩隻修長結實的手臂就撐在書桌上,活脫脫是半個人體監獄,薛景寫算式的動作頓了頓,腦袋往後一仰,對上那雙狹長漂亮的眼。
  「去寫你的稿,別在這裡當背後靈,壓力很大耶。」薛景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殷離莫卻是可以感受到夾雜在不滿之中的一縷莫可奈何的喜愛,他輕輕扣住薛景的下巴,讓外表年幼的戀人暫時維持這個姿勢,將一個個如羽毛般的細吻落在額頭、鼻尖,還有嘴上。
  濕熱的舌尖慢條斯理的描過唇縫,彷彿那是一件極其浩大,需要慎重以對的工程。
  薛景說什麼都不敢張嘴,就怕那條靈巧的舌頭會趁機鑽進去,他只能用一雙瞪大的貓兒眼表示抗議。
  殷離莫含住薛景的上唇吸了一會兒,直到被掌控在手裡的那人臉蛋漲紅,眼神越來越羞惱,大有「你再親下去我就拿筆戳你」的趨勢,終於大發慈悲的鬆開箝制。
  「你,去寫稿。」薛景反射性的舔舔嘴唇,渾然忘記自己把對方的唾液也舔了進去,板著臉命令道,「今天沒有三千字別跟我睡。」
  說完,他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要殷離莫速速退到一邊去。剛洗完澡、散發出溫暖氛圍與清新氣息的狐狸實在太讓人分心了。
  殷離莫從善如流的遵從了。
  原木製的書桌極為寬敞,就算坐了兩個人也不顯擁擠。殷離莫坐在電腦前,薛景則是坐在他的斜對邊,預防有人稿子打到一半,手就摸過來。
  書房裡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規律有致的鍵盤敲打聲及薛景偶爾發出的嘟噥聲——視解題情況是否順利而出現抑揚頓挫的變化。
  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殷離莫專心凝視螢幕的側臉,在打字的時候,他會戴上一副細框眼鏡,讓那張奢華俊美的臉龐增添一絲溫和沉靜的氣息。
  即使已經與對方交往了,還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是薛景對殷離莫的臉還是很沒抵抗力。每每盯得久了,總是會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一聲「哪裡來的妖孽」。當然,是稱讚的意思。
  「喜歡你看到的嗎?」殷離莫沒有刻意轉過來,僅是微微挑起眼角,三月的明媚春光好像就這樣被引進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
  「咳咳咳……」被抓個現行的薛景故作鎮定的咳了咳,結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馬克杯,灌了一大口水,又假裝若無其事的低下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殷離莫也不在意,好像他只是漫不經心的隨口問問而已。
  好半晌過後,正在解題的薛景才悶悶的拋出兩個字。
  「喜歡。」
  然後他又有些忿忿的補充一句。
  「好啦,其實是愛死了。」
  殷離莫無法抑制自己越揚越高的唇角,笑得像是擁有了世上最美好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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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畢竟薛景是被逐漸掰彎的嘛XDD 要循序漸進的來 2022-6-1 21:34
想不到他們進展這麼慢,但看來若進一步應該就是一大步了~ 2022-6-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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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1 21: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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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染竹隨筆 日記3〉
  其實我滿喜歡社課的,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上一次老師還邀請了她姐姐,是在出版社當編輯,來替我們講課。
  沒想到編輯的工作不是只要審稿、催稿就好,居然還有那麼多雜事要做。
  感覺好像雜工喔……我是不要該好好考慮一下,以後真的要當編輯嗎?不過媽媽好像更希望我能進她的公司工作,她最近又在催我了。
  不是很想去英國,就不能跟爺爺、奶奶留在這邊嗎?
  啊,不小心跑題了,我原本是在講社課的。
  老師的姐姐一開始給人的感覺很不錯,也教了我們很多東西。對,我這邊用了一開始,因為下課之後,我發現她跟那個人居然那麼親近的靠在一起。
  討厭,心裡好悶。
  她說我再不主動一點,會錯失機會的。

  
  頭上是藍天白雲,腳下是灰撲撲的柏油路,過於金燦的陽光扎得薛景都快要睜不開眼了,忍不住後悔出門前沒有抓一頂帽子戴上。
  腳步匆匆的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總算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棟灰白兩色相間的建築物拔地而起,一扇又一扇鑲嵌在其上的玻璃窗經過光線照耀,看起來就像是在閃閃發光似的。
  通往建築物大門的臺階上站著一名綁馬尾、戴著太陽眼鏡的女子,對方顯然注意到薛景了,將架在鼻梁上的太陽眼鏡往下挪了點,隨即對他大動作的揮了揮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亢奮又愉悅的氣息。
  「哈囉,阿景同學。」
  「妳嗨個什麼勁啊?簡直像嗑了藥一樣。」薛景小跑著來到田恬前方,半瞇著眼,用著充滿審視意味的目光打量她。
  「可以跟小男生一起逛圖書館,我當然開心啊。」田恬順手摸把薛景的臉頰,細皮嫩肉的觸感讓她讚嘆的吹了聲口哨。
  「靠,我警告妳,不許對我出手啊。」薛景沒好氣的拍了她手背一下,還不忘糾正她的句子,「而且逛圖書館的是妳,我是要在裡面找資料做報告的。」
  「放心放心,最多摸幾下屁股就好,不會真的對你這樣的。」田恬將右手食指與姆指圍成一個圈,左手食指則是隱含深意的動了動。
  「馬的,妳這個小變態。」薛景嫌棄的瞪她一眼,可沒有忘記眼前相貌甜美的女子除了喜歡比她年紀小又長得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之外,還有一個足以讓男性同胞心驚膽跳的偉大志願——就是自己的男友自己幹。
  真是人不可貌相的糟糕範例。薛景不由得打了個惡寒。
  或許是薛景看她的眼神就跟防賊似的,田恬只好高舉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手勢。
  「好吧,連你屁股也不摸。」
  「算妳上道。」薛景哼哼兩聲,滿意的率先走進圖書館裡。
  一人是為了做報告找資料,一人是為了借書並且順道研究一下圖書館會進的輕小說有哪些,目標書籍的屬性不同,自然是往不同的樓層而去。
  薛景在二樓與田恬分開,繼續往上走。他需要的那些書大都分散在三、四樓。
  假日裡的圖書館還是一如往常的安靜,鞋子落在地毯上的悶響、輕聲細語的交談,還有書頁被翻動的沙沙聲交織成一首靜謐的歌,讓人不自覺的放鬆身心。
  薛景一邊看著用手機拍下的索書號,一邊往不同的書架前移動,在尋找書的過程中深深感受到一件事——
  這間圖書館對他實在太不友善了!為什麼他想要的書都放在最高處?只有一、兩本放在最底層。依他現在的身高,就算踮高腳、伸長手,還是連書的邊角都搆不到。
  薛景只好推著小梯子四處跑,途中還被錯認為工讀生好幾次。
  好不容易終於將他所需要的資料書都找齊了,薛景抱著一疊堆得高高的書,在書庫裡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拿出小筆電,戴上耳機,開始與他的報告奮鬥。
  薛景打字的速度不快,這並不是他不熟悉鍵盤的位置,而是他需要仔細的去推敲潤飾那些文句,好讓報告裡不要出現過多的贅字。這個習慣是他當編輯時就養成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空白的WORD頁面逐漸被一行又一行的字填滿。
  正當薛景低頭一手翻書,一手敲鍵盤的時候,卻忽地發現除了音樂之外還有第二道聲音響在耳邊,斷斷續續的,他只能勉強捕捉到幾個單字。
  「我……你……為什麼……討厭……礙眼……」
  「什麼?」薛景反射性拔掉耳機,往聲源的方向轉過去。他最先看到的是一雙撐在桌沿的手,膚色蒼白,手指纖細,浮在手背上的細細青筋就像荊棘似的蜿蜒纏繞。
  那人顯然是擺出一個彎腰俯身的姿勢,薛景只需要微微的抬一下眼,就能清楚的看到垂在胸前的項鍊,墜飾是小巧的銀色鑰匙。
  薛景記得很清楚,田恬並沒有配戴任何飾品。
  他的視線順著對方的項鍊移到鎖骨、脖子,瞥見了落在肩膀上的褐色髮絲,細長捲曲。
  但是再往上,他只看到一團黑氣覆在那人的臉上。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6-1 21: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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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謝謝海草❤️ 2022-6-2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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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2 19:5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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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呀!薛景嚇得連報告都顧不得了,反射性就往那道身影的反方向退去,屁股頓時坐了個空,整個人狼狽的摔下椅子,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他所製造出的動靜立即引來不少譴責的目光與一片噓聲。
  薛景疼得齜牙咧嘴、直抽著氣,然而再往桌子旁邊看去時,卻愕然的發現那個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怎麼可能?薛景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他甚至還用力的捏了臉頰一下,疼得他低低的嗷了一聲,這才確認自己不是在作夢也沒有被魘著。
  他有些茫茫然的爬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揩過眼角,沒有摸到半點兒濕濡。
  警報器體質沒有發作,所以……不是見鬼了?
  但是,如果不是鬼,又該如何解釋那張臉?沒有哪個人的臉會一團黑漆,看不出五官的吧。
  薛景戰戰兢兢的往桌邊瞄了瞄,沒有誰站在那裡;又伸手揮了揮,只碰到一把空氣。
  他試著讓注意力回到筆電的螢幕上,然而腦海裡始終無法組織出與報告有關的完整句子,反而一直在重覆播放先前所見的畫面。
  對方的臉雖然被黑氣覆蓋住,但是從身形及衣著打扮就足以判斷出那是一名女孩子。
  問題是,她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一場幻覺?
  難道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患了知覺障礙?
  薛景為這個猜測打了個激靈,再也沒有繼續做報告的心情,倉促收了東西就想離開。
  他走得匆匆,剛與人擦身而過時,忽地聽到有人用氣聲叫他。
  「同學,同學。」
  薛景反射性繃起肩膀,猶豫著要不要轉頭,就怕看到什麼可怕的景象。
  「同學,你忘了把東西帶走了。」
  那道氣音又喊了他一次,同時還有一隻手輕拍上他的肩膀。
  薛景渾身一僵,但還是慢慢的回過身。
  叫住他的是一名看起來很普通的男孩子,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那人把一個東西塞進薛景手裡後就不再管他了,自顧自的回到座位上,恰好是薛景之前坐的那個位置。
  薛景愣愣的舉起手,躺在掌心裡的赫然是一條細長、綴著小巧銀色鑰匙的項鍊。
  「我的天……」他發出快要窒息的聲音,手裡的東西簡直像是個燙手山芋,讓他差點反射性的扔出去。
  就在數分鐘前,這條項鍊還戴在薛景以為是幻覺的女性身上。
  胡亂的將項鍊塞進口袋裡,薛景深吸一口氣,將已經查閱完畢的書一本本放回去。
  其實圖書館裡設有還書推車,沒有外借出去的書都可以直接放推車裡,由工讀生幫忙歸位。但是薛景實在是太需要做點什麼讓自己冷靜下來。
  直到手上都空了,他的大腦總算也順利開機,有餘力可以去思考這幾日發生的怪事。
  莫名出現的窺視感。目前還不確定有幾人在偷看他,但拜託不要是複數以上,他的小心肝禁不起嚇的。
  短暫失蹤的鑰匙。這個有點難以判定,他到底有沒有夢遊的毛病啊?
  隱在房間角落的雙腳。不知道跟戴項鍊的女性是不是同一人?
  薛景摸了下口袋,確認項鍊還在裡頭後,拿出手機想問問田恬在哪裡,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朝他伸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咿啊!」薛景驚恐的尖叫一聲,臉色煞白煞白的,反射性就想掙脫對方的手。
  「嘿、嘿,阿景同學,是我啦。」田恬忙不迭緊緊抓住他,同時對著旁邊投來抗議目光的人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我們會安靜的。」
  「要死了,妳是想嚇死我喔。」薛景按著胸口,還可以感覺到心臟正撲通狂跳。
  「我才被你嚇到。」田恬小小聲的嘀咕,「這裡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會抓住你的手。」
  薛景給了一個「這很難說」的複雜眼神。
  「啊……」田恬定定的看著面前少年,好半晌,如同意識到什麼,聲音放得更輕了,「你看到髒東西了嗎?」
  她是知道薛景重生身分與他特殊體質的少數人之一。
  薛景抿了下唇,反手抓住田恬,低低的說:「我們去外面說。」
  「好。」田恬神色嚴肅的點點頭。

  兩人匆匆的離開四樓,準備先找一臺自助借書機,讓田恬辦完借書手續。
  但或許是因為假日人潮較多的關係,三樓跟二樓的借書機都有人在使用,後方還排起了隊,薛景見狀,示意田恬再繼續往下走。
  一樓的借書機數量較多,流通櫃檯那邊也有工讀生可以協助辦理借書。
  即使手裡抱著一疊書,田恬依舊走得又快又穩,薛景跟在她身後,與她只隔了兩、三階樓梯的距離。
  走到樓梯中段的時候,鋪展在一樓地板上的灰色地毯已經隱約可見,薛景正想加快腳步走到田恬身邊,卻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什麼,這讓他的步伐頓了一下。
  那是?薛景不確定的瞇著眼,盯著田恬的後腦勺。
  下一瞬,他瞳孔一縮,駭然的朝田恬伸出手。
  「田小妞!」
  「什麼?」走在前方的短馬尾女子因為這一聲呼喊而放慢速度。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快得讓人措手不及,但是落在薛景眼中,卻又像是一場慢動作播放。
  半空中有一雙手,但也僅僅是一雙手而已。有些透明的手臂後方完全沒有連接任何部位,看起來就像個虛像。
  它們一左一右的向前伸去,如同要環抱住田恬的頭部——
  「哇啊!」田恬突然發出驚恐的叫聲,腳下一滑,手裡的書乒乒乓乓的砸了一地,而上半身更是失衡的往前一栽。
  千鈞一髮之際,薛景一手扯住她的外套,一手緊緊抓住樓梯扶手,死命的將她前傾的勢頭拉回來,這才阻止一場意外的發生。
  樓梯上的吵雜響動自然引來了管理員的關切,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走來,一看到田恬狼狽癱坐在樓梯上的模樣,不禁一愣。
  「小姐,妳還好嗎?」
  「我……我沒事。」田恬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還是搖搖頭,慢慢的站穩身子。
  「樓梯這幾天剛打過蠟,走路要小心些喔。」管理員幫田恬將散落的書撿起來,出聲叮嚀。
  「我知道了,謝謝。」田恬回了一個勉強的笑,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書。
  管理員又叨唸幾句後才轉身下樓。
  「田小妞。」薛景慢慢鬆開扶手,也鬆開田恬的外套,往下走了兩級階梯,讓兩人並肩而站。
  「阿景同學……」田恬語氣虛弱的轉過頭,看向薛景的眼睛裡還殘存著未退的驚懼,「剛剛、剛剛有人遮住我的眼睛……」
  正是因為視野突然一片漆黑,甚至還清楚的感覺到覆在眼睛上方的手指輪廓,田恬才會心生恐懼,下樓的腳步差點踩了個空。
  憑空出現的,究竟是誰的手?
  薛景只要一回想起先前驚悚的一幕,就不禁打了個哆嗦,不願田恬再繼續待在這個樓梯間,拉著她往下走。
  直到敞亮的一樓大廳映入眼簾,兩人都不由得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解脫感。
  苦笑著相視一眼,田恬抱著書來到自動借書機前,在刷條碼的時候,手指還有些發抖。
  薛景站在田恬身邊,看似在研究她借了什麼書,實則一雙貓兒眼正警惕的觀察周邊,並且心裡在暗暗盤算之後的應對之策。
  那雙手、那名女性,究竟是針對他,還是田恬?抑或是兩者都有?
  這已經不是他與田恬兩人找個地方坐下來討論就能解決的問題了,他需要一個懂得超自然或是神神鬼鬼方面的人……
  「啊。」薛景低呼一聲,如醍醐灌頂。
  「怎麼了?」田恬肩膀一縮,緊張的看向他。
  「燕紛紛。」薛景眼睛亮亮的說出一個人名,「我們去找燕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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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4 19: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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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紛紛是薛景的數學老師兼級任導師,也是燕曉曉重生後的原身體的姐姐,是名黑長髮、戴眼鏡的知性美人。
  在薛景還沒有被殷離莫掰彎之前,他的偉大志向可是打算向燕紛紛求交往、求師生戀呢——雖然事實證明,有夢最美,希望不一定會相隨。
  燕紛紛不只知道燕曉曉與薛景的真實身分是前主編與前編輯,還具有陰陽眼。先前薛景被碟仙纏身的時候,就是她交待薛景必須要找到玩碟仙時的碟子,才能讓事件落幕。
  而那個被找到的碟子,後來是由燕紛紛貼上求來的鍾馗符鎮壓,再帶去廟裡請師父幫忙處理。
  如果可以求得燕紛紛幫忙,他就、他就發奮圖強,讓下次的段考分數科科都有九十分……呃,九十有點高,還是降低一些好了,八十分、八十分。
  他這個人生平無大志,不高不低的分數剛剛好。
  然而莫非定律就像是特別眷顧薛景似的,他不想撞鬼,但鬼一定會主動來找他;反之,當薛景想找燕紛紛時,卻怎麼也聯絡不上了,LINE訊息未讀、電話無人接聽。
  不過薛景可不是個兩、三通電話打不通就放棄的人,找不到燕紛紛,他還有燕曉曉。
  老大嘛,就是要替下屬排難解憂的,況且他也為了成就老大的霸業不知道貢獻出多少血與淚了……噢,還有他的肉體——被當作沙包的那種純潔意思。
  薛景迅速的調出燕曉曉的號碼,這一次倒是沒有等太久,在心裡數到十時,手機那端就傳來一道熟悉又淡然的嗓音。
  「什麼事?」
  「老大,老大,燕紛紛在不在?」薛景急巴巴的問道。田恬擠在他身旁,想要聽清楚手機裡的對話。
  「不在。」
  薛景的表情不由得垮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重新振作精神,鍥而不捨的追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晚上,幾點不確定。」燕曉曉回答完這個問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出了什麼事?跟星期六被偷窺有關嗎?」
  「老大英明!」薛景不由得讚嘆起燕曉曉的思維敏銳。
  「那麼,你要過來跟英明的我說明事情經過嗎?」
  「要要要!」田恬忙不迭嚷道,就怕燕曉曉聽不到她說的話似的,還刻意加大音量,震得薛景的耳朵都痛了。
  「田恬?」燕曉曉有些吃驚。
  「對,田小妞也在,她這次也是苦主。」薛景簡單的提一下,相信手機對邊的燕曉曉一定懂他的意思。
  「你們先過來,記得幫我帶杯……」
  「黑咖啡。」薛景自然而然的接下話。
  「我要熱卡布奇諾,謝謝。」田恬則是很順的點起了飲料。
  「靠,我學生耶。」薛景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妳這個領薪水的好意思嗎?」
  「我想被美少年請一次客嘛。」田恬毫不害臊的說,明晃晃的表示自己就是好意思。
  看在美少年三個字的分上,薛景只是翻翻白眼,最終還是替田恬買單了。
  除了咖啡之外,薛景還額外買了些小點心當作是拜訪燕曉曉的伴手禮。
  燕家兩姐妹住在一幢年紀看起來有些悠久的老公寓裡,沒有電梯。
  薛景剛重生的那陣子,因為這個身體鮮少鍛鍊,體力實在差得慘不忍睹,每每爬完六層樓的時候都喘得像條狗。
  後來在自主訓練及燕曉曉的重新指導下,現在一口氣走上六樓,最多就是臉頰微紅,氣息稍稍紊亂。
  至於田恬,還在四樓樓梯口扶著欄杆喘著氣呢。
  燕曉曉先迎了薛景進門,接著就站在門口,耐心等候田恬上來。
  當那名綁著馬尾的女子終於來到六樓的時候,已經喘得連話都說不了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軟軟的舉起,權當是打個招呼。
  拖著兩條抖得像麵條的雙腿,田恬一進屋子裡就直接倒在沙發上,兩眼一閉,表示自己進入暫時的廢人狀態,一切就先交由薛景解釋吧。
  「奧少年。」薛景嫌棄的看著她。
  田恬仍舊閉著眼,只用手指頭比出二跟八,表示她已經脫離奧少年的階段。
  「說吧,你跟田恬碰到什麼事?」燕曉曉在單人沙發坐下,接過薛景遞來的黑咖啡。
  「就是……」薛景擰著眉頭,將發生在圖書館裡的事娓娓道來。說完這件事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告知他曾經在房間裡看到奇怪的東西,但也不忘補充他覺得可能是高一數學造成他太大的心理壓力,導致他不小心被魘到了。
  「薛同學。」燕曉曉面色平靜的看著他,「你還記得嗎?有一次離書展的送印時間只剩下一個禮拜,但是你手上還有三本書沒做完。」
  「記得。」薛景不由得皺了下臉。那個禮拜天天睡不到三小時,差點升天。
  「那時候你有被魘到,或是作惡夢嗎?」燕曉曉又問。
  「怎麼可能,我忙得連作惡夢的時間都沒有,沾床就……呃。」薛景說著說著,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表情有些驚疑不定。
  那一次的截稿死線造成的壓力那麼大,都沒有讓薛景被魘到,更別說僅僅是回家作業等級的數學習題了。
  「不過,老大,阿景同學說他沒有流淚耶。」田恬從沙發上坐起來,捧著熱飲邊喝邊說。
  「他在圖書館看到那名女性,撿到項鍊,還有妳被遮住眼睛時,不也都沒有流淚?」燕曉曉用食指挑起那條綴著銀色鑰匙的項鍊。
  「也是,連我都中獎了,那就不可能是幻覺。」田恬似是回想到手指覆住眼睛的感覺,連忙又喝了一口熱飲壓壓驚。
  「我在想,」燕曉曉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將項鍊裝進一個小袋子裡,再將一只過了香火的平安符壓在上頭,「薛同學,有沒有可能是你的體質失效了?」
  「失、失效了?」薛景震驚的瞪著眼,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從此擺脫遇鬼就哭得淅瀝嘩啦的體質,心情就有點兒小激動。畢竟眼前一片水氣氤氳,實在太妨礙逃命了。
  「只是猜測,必須驗證一下才知道。」
  「要怎麼驗證?」田恬興致勃勃的問,「帶阿景同學去見鬼嗎?」
  「我是這麼想的。」燕曉曉點點頭。
  「不過,要帶他去見鬼,就得先找到鬼。」田恬沉吟著,「哪裡才會有鬼啊?」
  「傻瓜,當然是死人多的地方啊。」薛景想也不想的道,才剛拿起咖啡,就看見兩雙目光唰唰的移到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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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ketofuxku 薛景瑟瑟發抖 @朗long 手帕先替薛景準備好 2022-6-5 17:12
薛景:(;´༎ຶД༎ຶ`) 2022-6-5 11:12
憤場練膽大會看來要開始啦~~~ 2022-6-5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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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5 17: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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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薛景的慘叫幾乎要蓋過田恬車裡的搖滾樂,要不是現在車子正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他都有跳車的衝動了。
  他才是那個挖了坑,還把自己埋下去的傻瓜啊!他為什麼要嘴那麼賤的說出那句話呢?
  「別怕,阿景同學,只是去一下公墓而已,不會對你怎樣的。」田恬透過照後鏡,笑咪咪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因為要去公墓才怕啊!」薛景繼續慘號,「如果跟我回家怎麼辦?」
  「別怕,你有有狐。」燕曉曉誠摯的說,「他八字重,可以幫你擋。」
  薛景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眼見一個個小山包逐漸出現在視野裡,他不禁抖得更厲害了。
  直到田恬找了處空地停好車子,示意薛景可以下車了,他仍然緊緊扒著車門不放,連連搖頭。
  就算警報器體質真的失效,那也不代表他再也不會見鬼。想想之前的慘痛經驗,薛景心裡養的一窩草尼馬都可憐兮兮的蜷縮成一團。
  「乖,薛同學,下去站個五分鐘就好,我跟田恬會顧著你的。」燕曉曉細白的手指覆上薛景的手。
  剎那間,薛景感受到了比撞鬼還要可怕的強烈危機感,忙不迭鬆開手跳下車。
  「阿景同學,這邊,這邊。」田恬興致高昂的對他揮揮手。
  薛景心不甘情不願的朝她走過去,但是當他來到刻有「第四公墓」的灰色高大牌坊前,卻無預警的停下來。
  「阿景同學?」田恬試探著喊一聲。
  薛景舉起手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表情是古怪中透著糾結。
  靠靠靠,這股熟悉的酸澀還有發漲感,該不會是——他心裡一驚,下一秒,濕意瞬間漫上眼眶,勢不可當的洶湧而出。
  不是吧!薛景用力的眨了眨眼,卻眨不掉快速擴散的水氣,溫熱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直落。
  「天啊,真的哭了。」田恬還是第一次見到薛景這樣,不由得屏氣凝神。
  「薛同學,你確定你不是因為害怕而哭的嗎?」燕曉曉輕輕扣住他的下巴,仔細端詳。
  「確定!肯定!鐵定!」薛景咬牙切齒的說,聲音裡都滲出了哭腔,臉頰上也濕漉漉一片,偏偏那些眼淚還越流越凶,連衣領都快要無法倖免了。
  他眼前瀰漫著一層朦朧水霧,即使燕曉曉與他離得那麼近,對方的臉蛋仍舊像是被打上一層濾鏡,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見這一幕,還以為是什麼三角戀的談判現場。
  事實證明,薛景怕什麼就來什麼。
  穿著背心、戴著帽子的中年巡守員正巧從公墓裡走出來,他一手拿著夾子,一手提著桶子,裡面有些菸蒂與沒燒乾淨的銀紙。
  他先看著被燕曉曉捉住下巴、哭得淒慘的薛景,再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田恬,最末又重新回到薛景臉上,不贊同的搖搖頭。
  「少年仔,做人不可以腳踏兩條船啦。」
  薛景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兩艘船他還真沒勇氣踏。人生已經足夠苦逼,何苦還要讓它再充滿危機。
  「還有啊,公墓這裡不適合談分手的啦,回去回去,找個氣氛卡好的地方,免得一時衝動犯下大錯。」
  巡守員雖然沒有挑明,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要三人千萬不要把這裡變作情殺案現場。
  薛景心裡的那個冤啊,就算降下六月雪都無法洗刷。他吸吸鼻子,淚水無聲的流個不停,眼角都紅了。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在公墓巡守員的眼裡,又有些不確定這究竟是腳踏兩條船被發現的分手場景,還是女方其實是在脅迫男方答應她的告白?
  「咳,總之不要逗留。」他乾咳一聲,揮揮手裡的夾子。
  「好的,我們這就回去。」燕曉曉鬆開薛景,從善如流的應道。
  「來來來,阿景同學,我牽你回車上。」田恬連忙過來扶著薛景,「如果你還想哭,可以到我胸前哭。」
  「靠,我才不要。」薛景抽噎著說,拿出衛生紙擤了擤鼻涕。
  「還是你想到我懷裡哭?」燕曉曉三兩步追上他們,淡淡的問道。
  薛景反射性就要說出「絕對不要,那比在公墓裡站五分鐘還恐怖」,但是對上燕曉曉等著答案的敏銳眼神,他張嘴就捻來一串解釋。
  「老大,妳胸襟廣闊、虛懷若谷,就算不用撲進妳的懷裡,我也可以深深感受到妳對我的安慰之意源源不絕的傳來。所以為了妳好、我好,我們還是保持固定距離吧。」
  燕曉曉坦蕩蕩的接受這番說明,田恬則是撲嗤的笑了出來。
  直到開車上路時,她還是咯咯笑個不停,被薛景沒好氣的甩了一句「妳笑點很低耶」。
  在送薛景與燕曉曉回家前,田恬特地載著他們去關帝廟,遵照入龍喉、出虎口的規矩,由右門進、左門出來,好讓神明替他們消災解厄。
  拜完了拜,沾了一身香火味之後,薛景總算安心多了。眼見著田恬的車子已經駛進自家所在的巷子裡,他攏攏外套,靠向車門邊。
  在他下車前,那名有著白瓷般臉蛋的少女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嚴肅叮囑。
  「薛同學,我會請燕紛紛儘早處理那條項鍊。這段時間,你繼續跟有狐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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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謝謝海草(´▽`ʃ♡ƪ) 同床事件發生前,還有其他事要先發生XDDD 2022-6-6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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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 1 🥳🥳🥳🥳🥳同床事件發生啦!!!終於!!等很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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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6 20: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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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染竹隨筆 日記4〉
  媽媽說國外學校的老師資質比好,教學方式也比較生動,打算這學期結束就讓我轉學。
  這太快了,我什麼都還沒告訴他。
  我必須、必須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我不能讓那些礙眼的女生搶先我一步。

  
  午餐時間的鈴聲一響起,學生們如同一群急欲覓食的小魚爭先恐後的湧出來,走廊上、樓梯間可見不少人熙來攘往,熱鬧哄哄。
  薛景也是其中一員,他在快速的衝進福利社買到了想要的炒麵之後,整個人頓時輕鬆不少,步伐也悠閒了起來,以著不緊不慢的速度重新折回樓上。
  目的地就是四樓的社團教室。
  燕曉曉今天中午被莫言訂走了,薛景可不想當電燈泡——不是他愛自誇,依他跟老大的交情,要拉莫言的仇恨值那是妥妥的。
  他慢悠悠的晃進校刊社的社團教室裡。
  星期一的時候,伍芯月都會過來這邊吃午餐,至於其他社員會不會出現,大概就像薛景一樣,視當天的心情狀況而定。
  教室裡除了伍芯月之外,連徐夢雪也在。前者正在翻著雜誌,便當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尚未拆開;後者則是邊吃飯邊看著手機裡的韓劇。
  「嗨。」薛景打了個招呼,自動的找個位置坐下。
  「中午好。」徐夢雪回予一個靦腆的笑臉。
  「唷,小薛。」伍芯月抬起頭,在見著他身後沒人時,納悶問道:「只有你嗎?曉曉沒一起來?」
  「她跟莫言吃飯去了,估計在天臺。」薛景直接出賣兩人行蹤。
  「哎呀哎呀,小倆口真甜蜜。」伍芯月樂呵呵的說,「有生之年還是讓我見證了社對的誕生。」
  薛景拆開竹筷子、掀開便當盒蓋,正準備大快朵頤之時,眼角餘光忽地瞄到什麼,臉色一變,反射性的一掌按在伍芯月的雜誌上,不讓她翻頁。
  「怎麼了?怎麼了?」伍芯月被嚇了一跳,就連一旁的徐夢雪也遞來困惑的視線。
  「小月學姐,雜誌借我看一下。」薛景急巴巴的說,忍住想直接搶過來一看的衝動。
  「欸,喔,好。」伍芯月將雜誌倒轉過來,變成正對薛景的方向。
  徐夢雪好奇的偷偷瞄一眼,發現薛景盯著不放的正是專門介紹女性項鍊、耳環的頁面。
  「小薛,你是看中了哪個飾品?」伍芯月心裡像有貓爪子在撓似的,忍不住問道,「要買來送誰嗎?」
  「不是。」薛景緊瞅著一組主打閨蜜情誼的項鍊不放,都是細細的銀色鍊子,差別在於它們的墜飾一個是鑰匙、一個是鎖頭。
  他拿出手機,調出相片做比對。他在圖書館撿到的那條項鍊,與雜誌上的款式一模一樣。
  「啊,這個。」徐夢雪發現薛景看的是哪條項鍊後,不禁低呼一聲,引得另兩人看過來,「染染有買。」
  「夏染染有這條項鍊?」薛景的眼睛瞠得很大,想起那一天目光捕捉到的褐色髮絲。
  「應該說,她有買這一組。」徐夢雪仔細看了看說明文字,這才確認的道,「對,沒錯,這是不拆售的。」
  「小薛,你怎麼突然注意起這條項鍊?」伍芯月納悶的問。
  「朋友託我找的,說想買來送女朋友。」薛景拍下雜誌上的圖片,隨口胡謅一個理由,「既然這項鍊是送閨蜜的,我再叫他找其他的吧。」
  「也是,如果女朋友誤以為自己的男朋友把她當閨蜜,那可就糟了。」伍芯月嘖嘖兩聲。
  「我去外頭講個電話。」薛景連炒麵也顧不得吃了,握著手機匆匆走到教室外,撥打燕曉曉的號碼。
  鈴聲沒有響太久,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燕曉曉沉靜的聲音從另一端傳過來。
  「老大。」薛景側靠在牆邊,壓低聲音,「夏染染有那條項鍊。」
  「你怎麼知道?」燕曉曉詫異的問。
  薛景將他去社團教室時意外看到雜誌上的飾品介紹一事說出來,並且一併奉上徐夢雪的說詞。
  「你覺得是她嗎?」
  「我不知道。」薛景想了想,又修改一下句子,「應該說,怎麼可能呢?夏染染還活蹦亂跳的,她是要如何做出那些事?」
  潛入薛景與殷離莫的家,躲在角落不被人察覺的出現又消失;在薛景打報告的時候對著他喃喃低語,卻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甚至只出現兩隻手遮住田恬的眼睛……
  不管怎麼想,那已經超越人類可以做到的範疇了吧。
  「但是你的確沒有流眼淚。」燕曉曉指出癥結點。
  「是沒錯……」薛景有些煩躁的抓抓頭髮。一趟公墓之行已經證明了他的警報器體質並沒有消失。
  「燕紛紛說,她下課後會把項鍊拿去給她認識的師父看。」燕曉曉話鋒一轉,「順利的話,說不定今晚就能有消息了。」
  「真的嗎?」薛景眼睛一亮,臉上的陰霾也被吹走許多,「那我晚上跟妳開視訊,妳順便幫我注意我背後有沒有出現奇怪的東西。」
  「或是我過去陪你。」燕曉曉提議道。
  薛景下意識就想一口應允,不過想到被牽扯進來的田恬,到了舌尖的話頓時一轉,「老大,妳還是在家裡等燕紛紛回來好了,這樣我也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也好。」燕曉曉沉吟一下,也就答應了。
  兩人又絮絮的聊了一會兒才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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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快了快了~真相快出來了! 2022-6-7 20:06
突然又覺得筠筠很可疑,因為這是閨蜜手鏈? 2022-6-7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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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7 20: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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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薛景可以遇到夏染染的時間就是在星期一的第九節社課,當他拎著書包在今日第二次走進社團教室時,卻訝異的發現夏染染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蘇筠筠沒有出現。
  似乎是注意到薛景帶著疑惑的眼神在那個空位上來回梭巡,正在跟夏染染聊天的伍芯月先一步回答了。
  「筠筠身體不舒服,今天就不過來了。」
  「原來如此。」薛景點點頭,故作漫不經心的看向夏染染。
  她的制服衣領沒有完全扣上,線條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而那截白皙纖細的頸項上赫然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飾品。
  是因為項鍊掉在圖書館裡的關係嗎?
  在徐夢雪說出那番話之後,薛景很難不這樣猜測,同時視線也會不受控制的溜向那張靚麗的面龐。
  好在自從上一次社課結束後的不歡而散,夏染染似乎就打定主意對薛景視而不見,打從他進入社團教室到現在,那雙紫色美眸根本沒有看向他,自然也不會發現薛景眼裡的審視意味。
  最讓薛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假如那些窺視的目光是出自於夏染染,她有能力神出鬼沒的話,她為什麼要盯上自己?
  直接去偷窺殷離莫不是比較好嗎?
  畢竟夏染染根本毫不掩飾她對殷離莫的好感,只要殷離莫一出現,她就會眼含熱切的直瞅著不放。
  想想真是讓人不愉快。薛景咋了下舌,懷揣著複雜心思,在窗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過多久,莫言、燕曉曉、徐夢雪也走進教室裡。前面兩人雖然沒有手牽手,但是靠得很近;後者則是小心翼翼的捧著盛滿熱茶的馬克杯,直到走到講桌前放下杯子才鬆了口氣。
  一與薛景對上眼,燕曉曉就自然的走到他身邊落坐,同時也不著痕跡的掃了夏染染一眼。
  「是嗎?」她確認的問道。
  「可能性很高。」薛景低低說道。
  這段話聽起來沒頭沒尾、語焉不詳,就算落入第三者的耳裡,也難以理解隱在句子裡的訊息。
  莫言似是已經習慣這兩人宛如打啞謎的交流,只是靜靜的坐在燕曉曉身後,手指捲著她的髮梢。
  夏染染雖然不想搭理薛景,但這三人奇異的相處模式還是讓她越看越困惑。
  「小月學姐,他們真的在交往嗎?」她的指尖隔空點了燕曉曉與莫言一下。
  「對啊,這可是我們社團的第一對社對呢。」伍芯月很是自豪。
  「既然在交往,不是應該要膩在一起嗎?」夏染染就像是感到很不可思議的說道,「跟別的男生坐一塊,還那麼親密,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們才是一對。」
  「因為小薛跟曉曉感情好嘛。」伍芯月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眉眼帶著颯爽笑意,「而且莫言也不介意。」
  「太奇怪了……」夏染染看起來還是不能釋懷,「如果有哪個女生跟我男朋友走太近的話,我一定不會讓那個女生好過。」
  「染染,妳有男朋友了?來來來,告訴學姐,是哪個幸運兒?」伍芯月的八卦之火都被點燃了。
  「還沒有。」夏染染臉頰微紅,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小女兒嬌態,「不過我決定要主動出擊了,筠筠跟我說,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
  薛景的臉色微微一變,不是為了那句「主動出擊」,他對殷離莫很有信心的,況且杏華她們也會幫忙擋著;而是為了夏染染不經意說出的「我一定不會讓那個女生好過。」。
  莫名的,他突然想到徐夢雪那場來得突然的車禍。
  根據當事者的說詞,她走在人行道上的時候,突然覺得被推了一下,再回神時已經跌到馬路上了。是意外撞到?或是被蓄意推落?
  還有田恬,她昨天在圖書館時因為無預警的被遮住雙眼,導致她腳下踩空,差點栽下樓梯。
  如果說這兩個人有什麼共通點,那就是一人曾經搭過殷離莫的便車,一人則是在社課結束後與殷離莫湊得很近的說話,而夏染染都在場。
  薛景越是細想,心裡越是驚疑不定,太多的線索都指向那個褐色長捲髮、戴紫色美瞳的少女了。
  只是他還來不及與燕曉曉討論,進到教室裡的田蜜敲敲白板,宣告著社課的開始。
  這次的主題是企劃書的撰寫,薛景雖然想好好聽課,但盤踞在腦裡的那些疑問就像被弄亂的毛線球一般,讓他急著想把它們梳理整齊,反而有些靜不下心來。
  一旁的燕曉曉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焦慮,在桌子底下用腳輕踢了踢他。
  「老師。」薛景突然舉起手,在田蜜遞來一記詢問的眼神後,正色的道:「我尿急,可以去廁所嗎?」
  「去吧,去吧,別憋著,對膀胱不好。」田蜜直接准奏。
  注意到燕曉曉有些蠢蠢欲動,似乎是想要跟著出去的模樣,薛景也悄悄踢她一腳。
  拜託,他上個廁所不需要買一送三——莫言那傢伙一定會像條尾巴的跟著燕曉曉。
  況且,他還需要燕曉曉幫忙注意夏染染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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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您真是鐵口直斷XDDDD 2022-6-8 21:22
應該又會出事了景景😏😅 2022-6-7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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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8 21: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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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一踏出社團教室,薛景就直奔走廊底端的廁所而去。
  他當然不是真的尿急,只是想清空一下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廁所的小隔間安靜又可以保有隱私,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得不說,明輝高中的廁所就是乾淨清新,金木犀的香味瀰漫其中,藍色的磁磚與藍色的門營造出一股明朗感。
  薛景坐在隔間裡的馬桶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亂紛紛的思緒總算平息了些。直到覺得再待下去,田蜜說不定以為他昏倒在廁所裡,派莫言來尋他,才慢吞吞的起身走出去。
  他站在洗手臺前低頭洗手,水聲嘩啦啦的,成為這個地方唯一的聲響。
  燈光忽然啪沙啪沙的閃爍幾下。
  燈壞了嗎?薛景下意識抬頭往上看,日光燈的燈管忽明忽暗,閃得廁所裡光影斑駁,反倒襯得走廊上的燈光格外熾亮。
  外頭的能見度足夠高,薛景倒也不擔心,洗完手之後抽了張衛生紙,擦去手上水珠。
  就在這時,一股顫慄忽然無預警的竄上背脊,明明廁所僅有他一人,但薛景卻覺得好似有誰在盯著他,目光宛若實質。
  這個想法讓薛景擦手的動作頓了頓,後頸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他僵硬的抬起頭,只希望是自己過度敏感,然而從鏡子裡卻看見斜後方的角落裡隱隱立著一道身影。
  隨著燈光閃閃爍爍,那道身影也變得忽清晰忽模糊。
  在明暗不定的空間裡,一身蒼白的肌膚被映照得近幾死白,甚至透出一股冰涼感,好似碰觸到了就會被凍傷。
  薛景看著鏡子,眼睛越瞠越大。他看見那名女性的頸部以上仍舊是覆著一團黑氣,但是、但是,唯有眼睛的地方是露出來的。
  那是一雙如同在發光的紫色眼睛,妖嬈詭異。
  薛景彷彿被掐住脖子般,發出快要喘不過氣的聲音。在他所知道的人之中,只有一人符合這些條件。
  夏染染!
  這個認知如一記驚雷在腦中炸響,薛景拔腿就想跑,可是這一刻,兩條腿卻重得像灌了鉛,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靠靠靠,夏染染不是在社團教室裡嗎?為什麼會出現在男廁?薛景瞪著鏡子裡的蒼白身影,冷汗滲出額際。
  日光燈閃得越發厲害了,刺得人眼睛發痛,但是就如同先前碰到的不尋常怪事一樣,薛景的眼裡還是沒有湧出絲毫淚意。
  而隱在角落裡的身影則是慢慢的動了,從那雙紫色眼睛所對著的方向,赫然是鎖定洗手臺前的薛景。
  只要再幾步的距離,對方就會完全的掙脫出陰影,薛景的指尖發顫,無處可逃的恐懼感籠罩著他,耳邊甚至還響起了像是電視出現雪花畫面時所產生的嗡鳴聲。
  他張著嘴,想要尖叫,但是聲音卻被卡住了。
  該死、該死!薛景駭然的瞪著鏡子,他看見那道蒼白身影離他越來越近了,覆著黑氣的詭異臉龐就懸停在他的肩膀後方。
  「不……」他終於發出一個破碎的單音,然後聲帶終於順利的振動起來,帶出一記拔高的慘叫,「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廁所裡的燈瞬間停止閃動,通亮的光線驅逐了所有黑暗,還給薛景的視野一片清明。
  他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慶幸鏡子裡只映出他一個人。
  臉上一團黑氣、僅露出紫色眼睛的蒼白身影就像被蒸發的水氣,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薛景虛脫般的緩緩吐出一口氣,但是這口氣才吐到一半,他就聽到外頭響起紛紛沓沓的腳步聲。
  下一瞬,就看見認識的、不認識的學生們擠在門口,臉上露出或關切或緊張的神情。
  他們顯然都是被薛景的那一聲慘叫引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身為老師的田蜜排開眾人,走進男廁裡,飛快的上下巡視過薛景,確認對方毫髮無傷,才稍稍安心一些。
  「呃……」薛景的眼珠子滴溜的轉了一下,擠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有蟑螂。」
  「切!」人群裡傳出了不以為然的噓聲。
  「會飛的。」薛景補充道,「還兩隻,體型很大。」
  「噢!」又有不少人發出恍然大悟的感嘆,看向薛景的目光也帶上了理解與同情。
  「你喔。」田蜜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揉揉薛景的頭髮,接著轉向其他人,「好了,沒事了,大家回去教室吧。」
  學生們紛紛散去,只留下校刊社的成員們還在男廁門口探頭探腦的,尤其是伍芯月,一副就是想要進來裡面參觀的模樣——唯二沒有出現的就是莫言與夏染染。
  「妳給我回教室去。」田蜜一把拎住她衣領,不容分說的強制帶走。
  「哎唷,老師,機會難得,偷偷進去看一下又不會怎樣。」伍芯月還不死心的回頭多瞄幾眼,「夢雪,妳也不要拉我嘛。」
  「不就是小便斗跟幾個隔間,有什麼好看的。」田蜜受不了的說,同時不忘回頭吩咐,「薛景、曉曉,你們也趕快進教室。」
  「好的,老師。」薛景乖順的應了一聲,自覺的跟上落後田蜜等人幾步的燕曉曉。
  「發生什麼事了?」黑髮及肩、臉蛋如白瓷的少女低低問道。
  「我看到紫色的眼睛。」薛景用氣聲回答,「老大,夏染染呢?」
  「那裡。」燕曉曉微抬下巴,目光看向正從教室窗戶裡探出腦袋、好奇觀望的長捲髮少女。
  「她剛剛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燕曉曉搖搖頭,「你去廁所的時候,她不小心打了個瞌睡,被田蜜叫起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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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離謎底越來越近了! 2022-6-10 19:14
真的是染染嗎!!緊張緊張!! 2022-6-9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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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10 19: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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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薛景很茫然,他想不透明明夏染染就在教室裡,並且被燕曉曉暗中盯著,可是他卻在廁所裡看見她的身影出現。
  夏染染接近他的意圖是什麼?是好意還是惡意?薛景很難不去猜測後一個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夏染染的確對他沒有好感。
  直到下課鐘聲響起,薛景的滿腹疑問仍舊沒有得到解答,他甚至動了要不要直接去詢問對方的念頭,但很快就被他掐熄了。
  一是這種事到底該從何問起,「妳知道妳曾經出現在我家,還三不五時的偷窺我嗎」,這問題若是出口,估計被當成神經病的機率比較大。
  二是鐘聲一響,夏染染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連一記眼角餘光都吝於掃向薛景。
  雖然無法攔截到夏染染,但薛景也不氣餒。恐懼來自於未知,知道那道蒼白身影是誰之後,至少可以讓他做點兒心理準備。
  而且燕紛紛那邊也傳了訊息給燕曉曉,說她已經抵達宮廟,正準備去找師父詢問項鍊的事。
  薛景總算稍稍鬆了口氣,與燕曉曉還有莫言走出勤學樓後就要分頭回家,只是才剛走沒幾步,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搭上他的肩。
  細白的,屬於女孩子的手。
  薛景驚恐的瞠大眼,他決定他要更正之前的想法了,別說是心理準備了,他沒被嚇得心臟病發作就不錯了。
  在他的尖叫即將衝到嘴邊時,燕曉曉沉靜的聲音及時響起。
  「薛同學。」
  「靠,老大,下次先喊我再拍肩啦,真的會被嚇死。」薛景吐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安撫一下脆弱的小心肝。
  「其實……」燕曉曉沉靜的看著他。
  每每這兩個字一出現,薛景心裡總會有不好的預感。但是當著前上司的面逃跑太有失風度,他只好故作鎮定的聽著那道低緩的女聲繼續往下說。
  「我在想,既然你連上個廁所都會被騷擾,一個人在家的話,可能連洗澡都會被偷窺。你在浴室裡,地板濕滑,水氣瀰漫視線,一不小心就……」
  「停下、打住。」薛景忙不迭喊停,「總覺得被妳說出來,我就真的要被插死亡旗了。」
  「我只想問你,要不要去芙拉蜜兒等有狐?你跟他一起回家比較安全。」燕曉曉慢條斯理的說完整句話。
  「好像很有道理。」薛景摸摸下巴,想起他跟殷離莫睡的時候都是一覺到天明,沒有任何古怪的窺視感出現。
  「預防萬一……」燕曉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景打斷了。
  「別吧,老大,妳還是別跟我一起去了,誰知道妳會不會因為跟有狐說幾句話就中奘。」瞥了一眼正豎著耳朵、光明正大聽著兩人對話的莫言,薛景含蓄的說。
  「就像你說的,預防萬一,我並不打算陪你過去。」燕曉曉的目光一轉,落在莫言身上。
  「認真的?」薛景也跟著看向頂著一張面癱臉的莫言。
  燕曉曉回以一記肯定的眼神,走過去附在莫言耳邊低語幾句,就見那名膚色蒼白的少年先是看了薛景一眼,接著點點頭。
  那居高臨下睥睨人的眼神,還真的是很招仇恨。薛景暗暗的想。
  交待完畢,燕曉曉就一個人先去搭公車了,薛景則是隨著莫言來到停車棚,默默的看著腳踏車後座好一會兒,他才心情複雜的坐上去。
  當然,他覺得前頭負責踩踏板的莫言心情一定比他更複雜。該給女朋友坐的位置,卻讓他這個大男人占了——就算現在的外表嫩得可以掐出水,薛景還是堅定的認為他的內在就是個成熟的大人。
  原以為在騎車的這段時間裡,莫言都會安安靜靜,完美的將他名字的特質發揚光大,但讓薛景意外的是,他們兩人其實還滿有話聊的。
  關於燕曉曉的話題。
  說起那名面無表情、武力值爆表、堪比會走動的人形凶器的黑髮少女,莫言一向冷淡的嗓音都柔和了幾分。
  就算薛景坐在後座看不到他的臉,也可以大致想像出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是溫柔繾綣——就像殷離莫看著自己時的樣子。
  對於莫言來說,燕曉曉沒有哪個地方不好,完美得像是女神。薛景一邊默默的在心裡補充一句「還是個出版界的殺神」,一邊順口就捻來無數句對燕曉曉的溢美之詞。
  薛景對燕曉曉的敬佩是發自內心的,那撲天蓋地而來的敬仰之情,讓他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呃……更加說不完的則是燕曉曉對他造成的滿滿血淚與心靈陰影,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不過薛景想,依莫言這個性子,就算燕曉曉日後想找他練拳用,他慷慨就義的機率估計也是百分百。
  一路上,莫言與薛景可謂是相談甚歡,就算到了芙拉蜜兒的店門口,他還有些停不住話的趨勢,惋惜這段路不夠長。
  看著跳下車的薛景,莫言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要讓對方知道他的看法,「你人滿好的。」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薛景毫不害臊的接受讚美。
  「下次可以約出來。曉曉說你喜歡甜點,我們可以邊吃甜點邊聊她。」
  雖然這說法聽起來很像是某種神秘的宗教集會,宗旨就是宣揚燕曉曉,但薛景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與莫言互道再見後,薛景推開芙拉蜜兒的大門,叮鈴,風鈴因為晃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連帶的也引來店員的注意。
  一瞧見上門的人是薛景,相貌可愛的女店員立即笑嘻嘻的將他拉進櫃檯後方。殷離莫正在專心看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直到薛景在桌子對邊坐下,殷離莫才抬起眼,那雙形狀姣好的琥珀色眼睛裡瞬間染上融融暖意。
  「怎麼來了?」殷離莫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毫不掩飾看到薛景的好心情。
  「來等你下班啊。」薛景邊說邊從書包裡拿出筆袋與講義,「你忙,我可以先寫作業。」
  要不是旁邊還有杏華與其他店員們在場,殷離莫多想向前俯身親親薛景。他壓抑下這分旖旎心思,對著薛景微笑一下,才又重新看起帳目。
  薛景瞄了瞄戴著眼鏡工作的殷離莫,暫且將夏染染的事情壓回心裡,打算等回家時再跟對方提起。
  他低下頭鑽研起講義上的題目,咬著筆桿邊看邊寫,迴盪在店裡的輕快香頌及人們輕聲細語的交談聲疊合在一起,非但沒有影響他,反倒讓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當充滿節奏感的大白鯊主題曲響起時,薛景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殷離莫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手機鈴聲在響。
  他拿出手機一看,是燕曉曉傳來的訊息。
  「廟裡的師父說,纏著你的是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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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11 17:4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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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生靈,就是活著的人的靈魂在作祟,但是有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靈魂會離開身體,還以為不過是作了場夢。
  據說生靈出現的原因是源自於強烈的愛恨貪嗔痴,也就是所謂的執念。
  生靈無法消滅,只能讓他們斷了執念。
  薛景一邊刷著手機上查到的資料,一邊分神瞄著坐在電腦桌前、正與燕曉曉視訊的殷離莫。
  離開芙拉蜜兒後,薛景就在車上與殷離莫提起了夏染染這件事。相比起他當時聽到燕曉曉轉述的那些話而糾結的表情,殷離莫的臉色簡直是鐵青得難看。
  兩人一回到家,殷離莫也不讓薛景回他自己的房間,而是把人直接帶到二樓書房,催促著薛景開啟與燕曉曉的視訊,他有事情需要與對方談談。
  螢幕另一邊的燕曉曉一開始看到殷離莫時有些詫異,但很快就理解過來,仔仔細細的說起燕紛紛去廟裡詢問的結果。
  宮廟的師父在看到那條項鍊後,就直接搖搖頭,說他無法處理,只能想辦法斷了項鍊主人的執念,讓她死心。
  要暫時退去生靈的方法也不是沒有,只是治標不治本。由於生靈的出現時間是當事者意識模糊、陷入睡眠時,只要把對方喚醒就可以讓生靈消失了。只是生靈就是因為執念而作祟,執念一日未斷,被纏上的人就一日不得安寧。
  至於薛景的警報器體質為什麼沒有發作?師父也給出了詳細的解釋。
  薛景的體質特殊,對陰氣敏感,若是有亡靈出現在身邊,就會眼睛開始發酸流淚;而生靈是活著的人的靈魂,帶有陽氣,所以他在公墓時會哭得淅瀝嘩啦,但在那道蒼白身影出現時卻沒有半點不適感,就是基於這個原因。
  接著,燕曉曉突然話鋒一轉。
  「薛同學,我剛傳了一個連結給你,你跟有狐看一下吧。」
  「什麼?」薛景納悶的進入LINE頁面,在聊天視窗裡看到她傳來的一串網址。
  他點開連結,發現這是一個色彩粉嫩的部落格,名字就叫做「染竹小窩」,部落格主的頭像則是——
  薛景瞪大眼,看著圖片上的那雙紫色眼睛。
  「這是夏染染的部落格?」殷離莫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嗯。」燕曉曉給予肯定的答覆,「我剛搜到的。」
  薛景沒有去問她是怎麼找到這個圖文創作相關的部落格,又是如何確定這就是夏染染所建立的。編輯當久了,都自有一套扒人馬甲還有挖掘情報的技巧,手機、信箱、臉書、IG、生日,這些英數字都是最好的線索。
  薛景快速的瀏覽了下部落格,裡面除了收藏染竹所設計的書封之外,還有她寫的小說、短文與日記。
  「去看她的日記,從第一篇開始。」燕曉曉又說。
  「好。」薛景點進日記的資料夾,裡面放置了四篇日記,看發表時間都是最近才寫的。
  第一篇日記很短,薛景甚至連頁面都不需要滑動,一目瞭然,但是裡面的內容卻足以讓他與殷離莫變了臉色。
  天橋、踩空、伸出援手,這些關鍵字極其眼熟,薛景甚至可以清晰的勾勒出那一日的畫面。
  他急急忙忙的又點進下一篇,一樣是短短幾行字,看著含糊,但是對於那一天的當事者而言,這些訊息量已經足夠多了。
  一個人名含在舌尖上,最末才被薛景輕輕的從嘴裡吐出。
  「……夢雪。」
  「果然是她。」燕曉曉眼裡閃過一絲恍然。
  薛景嚥了嚥口水,繼續看起第三篇日記。這篇的字數稍微多一些,但對於已經習慣閱讀大量文字的薛景與殷離莫而言,自然是一目十行的看完。
  「社課、出版社編輯、老師的姐姐……」薛景喃喃的唸出來,隨即目光驚恐的看向螢幕裡的燕曉曉,「老大!」
  「是田恬。」燕曉曉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他們兩人都想到了那名相貌甜美的女性在圖書館裡所遭遇的怪事。
  第四篇日記是由殷離莫點開的,很短,但是裡面的內容卻很是熟悉,至少薛景與燕曉曉在數個小時前才聽過類似的言論。
  「有狐。」燕曉曉把視線移向殷離莫,「夏染染今天說過她要主動出擊,我猜,應該是這幾天就會找你告白了。」
  殷離莫僅僅是彎出一抹涼薄的弧度,笑意並未達到眼底。
  「老大,我有個疑問。」薛景看完所有的日記後,有個地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什麼要找上我?」
  徐夢雪與田恬都因為和殷離莫有過接觸或是交談,所以被夏染染寫在日記裡,薛景卻完全沒有被提到,偏偏薛景才是見到生靈最多次的人。
  殷離莫握著他的手,想要讓他安心一些。
  燕曉曉沉吟了一下才開口,「我在想,夏染染之所以出現在你身邊,卻沒有真的對你做出什麼事,或許是認為你對她搆不成威脅,只是潛意識裡……」
  「潛意識裡很討厭我嗎?」薛景做了鬼臉,替燕曉曉補完後半句話。
  「可能。」燕曉曉並沒有將話說得太死,畢竟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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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就快要可以對答案了XD 2022-6-13 22:38
其實我有想過染染喜歡景景但說不出口 2022-6-11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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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13 22:3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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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薛景將腦袋靠在殷離莫的肩膀上,深深覺得重生後的生活也太辛苦了吧。先是碟仙,接著是遇到殺人犯,現在連生靈都出現了……噢,對了,他還差點被強迫來一趟公墓巡禮。
  「我都可以去寫一本編輯撞鬼的小說了。」薛景唉聲嘆氣。
  「你可以讓我當女主角。」燕曉曉建議。
  「靠,老大,這話妳居然好意思講?」薛景瞬間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嚷嚷。
  「為什麼不?」燕曉曉坦蕩蕩的回應,「我也想體會一下主角的光環。而且你撞鬼的時候,我基本都在場吧。」
  薛景想了想,還真的是這樣。燕曉曉不只見證了他多次撞鬼的豐功偉業,還擔當起收尾的人,引來碟仙作祟的麥利被她狠狠修理一頓,而殘忍殺害多名女性的凶手更是被卸了多處關節。
  「不過,我跟你之間不要有愛情戲。」燕曉曉附加了一條但書。
  「我也不要。」薛景打了個哆嗦,這畫面太美,難以想像。
  兩人的話題不小心越跑越遠,殷離莫聽得啼笑皆非,輕咳一聲,將他們的注意力拉回來。
  薛景連忙抬頭挺胸,將臉上表情調整為鄭重其事的樣子。
  燕曉曉也恢復成一臉正色,彷彿剛才那段嚴重跑題的對話不曾發生過,自然而然的往下說。
  「燕紛紛說過,靈魂,不管是生靈還是亡靈,都很敏感,你無法對它們說謊。如果她願意出現在有狐面前,就可以讓有狐直接拒絕她了。」
  「問題是,她就是不出現。」薛景無奈嘆息。這就是所謂的少女的矜持嗎?寧可花時間騷擾他,也不願現個身給殷離莫看。
  他像是想到什麼,重新打起精神,「老大、老大,如果我直接跟她說狐狸死會了呢?生靈狀態的她一定可以判斷出那不是謊話吧。」
  「那也要她願意聽你說。」燕曉曉遞了一記「你覺得呢」的眼神。
  薛景蔫蔫的又癱回椅子上。
  「有狐也不能親自去找她。」燕曉曉看向正準備開口詢問的殷離莫,像是會讀心般的說道,「太刻意了,她反而不會相信,必須由她自己親眼去證實。」
  「生靈的她不去找狐狸,狐狸則是不能主動去找清醒時的她,這也太難搞了吧。」薛景忍不住碎碎唸,「難不成要弄張結婚證書或是戴個婚戒,她才會徹底相信狐狸死會了嗎?」
  這句話一出,燕曉曉與殷離莫都安靜了下來,各自用著或高深莫測或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他。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薛景一頭霧水,三秒過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忙不迭搖著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個是哪個,薛景一時也說不清楚,只覺得一股熱氣順著脖子沖上臉頰。
  「有狐戴婚戒的方法不錯。」燕曉曉贊同
  「你喜歡金色還是銀色?」殷離莫則是愉快的問著,狹長的琥珀色眼睛裡瀰漫著爛漫春光。
  「叫狐狸戴,我絕對不要在學校戴上。」薛景直接跳過男人的問題,堅決表明己方立場。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不啻於他不是那麼抗拒收下戒指。
  「沒問題的。」殷離莫親暱的親親他的頭髮。
  燕曉曉若有所思的盯著殷離莫好半晌,才把視線移向薛景。
  「我可以再拜託燕紛紛去跟蘇筠筠談談。」
  「嗯?」薛景訝異的眨了下眼,不解怎麼突然迸出這兩個人名。
  「她是蘇筠筠她們班的數學老師,或許可以說動蘇筠筠去勸退夏染染。」燕曉曉淡淡說道,「另外,我請燕紛紛弄來了夏染染的手機號碼與地址,如果你那邊有狀況,我可以立刻打給她。」
  「老大,沒有妳我該怎麼辦啊!」薛景兩眼放光,感動得嗷嗷直叫。
  「絕對不要以身相許。」燕曉曉堅定的說。
  「保證不會。」薛景的語氣比她更堅定。
  坐在一旁的殷離莫對於這個答案自然是滿意無比,當然,他還是不忘記繼續問道:「你喜歡金色還是銀色?」
  「我,」薛景將手機喀的一聲放桌上,一骨碌的站起來,一字一頓的說:「要、去、廁、所。」
  「要不要……」
  「不要。」薛景跟殷離莫就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男朋友的話都還沒說完,直接一口否決,「我門不會關,但是不許跟著我進去廁所。」
  薛景可以接受澡一起洗,但是他真的真的不想要上廁所的時候旁邊還有人盯著看。他如果壓力太大,尿不出來怎麼辦?
  再三用眼神警告殷離莫絕對不許跟上來,薛景才大步流星的衝出書房,準備去廁所裡冷靜冷靜,以免自己因為害羞過度而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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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你的預感太準了XDDD @Iliketofuxku 謝謝海草❤️ 放心,有狐不會有廁所PTSD的,因為被盯上的人不是薛景(爆 2022-6-14 20:14
生靈應該又出場啦! 2022-6-14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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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ketofuxku + 1 可憐的景景😂 以後有狐會不會就變得有廁所PTSD,然後以後每次都強迫薛景上廁所要他陪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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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14 2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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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殷離莫與燕曉曉雖然認識多年,但兩人的交流態度是偏向於公事公辦,不會特地去與對方閒聊,因此薛景一不在,書房裡的氣氛瞬間就冷清下來。
  兩人相對無言一會兒,還是燕曉曉先開口了。
  「戒指,你並不打算只買一個吧。」她沒有用上疑問句。
  「是的。」殷離莫毫不避諱的說,並不意外自己的想法會被看穿。
  在薛景還未重生前,這名以理智、冷靜著稱的女主編就察覺到他對薛景的感情了。
  「不會太早了嗎?」燕曉曉直勾勾的看著他,即使隔著視窗,她的目光仍舊犀利。
  「對我來說,自然是越早越好。」殷離莫微微一笑,彎起的唇角好似沾著三月春光,迷得人晃了眼。
  但是燕曉曉在很久之前就看透這個俊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的本質了,他對薛景有著一股很強烈的占有欲,只不過是巧妙地隱藏在完美的表相下,再一步步的對薛景鯨吞蠺食。
  「我知道薛景不會戴上戒指,他可能會收起來,或是串成項鍊藏在衣服裡。」殷離莫語調悠悠的說道。
  「那麼,為何還要那麼早送他?」燕曉曉又問。
  「因為我想要及早宣示主權。」殷離莫唇上的弧度微微斂去,眼裡閃過幽沉的光,「我要讓他意識到,他是屬於我的。」
  沉默一會兒之後,燕曉曉才平靜的說道:「你果然對自己很沒信心。」
  「妳說得沒錯。」殷離莫的神色又恢復成之前的溫和,「戒指可以讓我安心。我不想,也不會讓薛景有機會跟任何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的。」
  他說話的語氣也是如此溫和,然而字字句句都透出獨占。
  這段對話顯然不需要再繼續下去了,對於殷離莫來說,結論只有一個。他之所以願意回答燕曉曉的問題,只是因為她重視薛景,而薛景也視她為重要的家人。
  視訊視窗裡的另一人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直接轉了話題。
  「去看看薛同學吧,別讓他在廁所……」
  燕曉曉的話說到一半猝然斷掉,一向無波無瀾的臉孔覆上震驚,就連一雙墨玉般的眼睛都瞬間瞠大。
  下一秒,她罕見的拔高聲音,嚴厲喊道。
  「有狐,快離開書房!」
  殷離莫的反應極快,他雖然不明白燕曉曉究竟看到什麼,但從她的表情與語氣都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他反射性想要推開椅子站起來,卻驚愕的發現他竟是動彈不得,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繩索將他綁在椅子上。
  「怎麼可以……」
  有誰的聲音在幽幽說道。日光燈突然閃爍幾下,伴隨著光線的漸漸黯淡,書房的能見度也越來越低。
  燈管還在發出啪嗤啪嗤的聲音,從天花板上落下的白熾光已經微弱到僅僅可以勾勒出書桌周邊的輪廓,其他擺設幾乎都被黑暗吞噬了。
  電腦螢幕的冷光不只映著殷離莫凝固著表情的臉孔,也映出貼在他脖子上的蒼白手指,十指纖纖,讓人聯想到在黑夜裡綻放的白色花朵。
  殷離莫看不到他的後方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能感覺到喉嚨正被一股力量箝制住,那些看似柔弱的手指越陷越深,像是巴不得嵌進他的頸部肌膚裡。
  視訊視窗裡的燕曉曉卻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有一道蒼白的身影就立在殷離莫的身後,長而捲的褐色頭髮披散,本該有著五官的臉龐竟是覆著一團黑氣,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饒是燕曉曉也不由得為這一幕而臉色大變,但是她與殷離莫看似相隔咫尺,實則距離遙遠,根本無法阻止那雙手越收越緊。
  她當機立斷的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殷離莫嘶著氣,不死心的想要掙扎,卻始終掙不開那雙手,他的呼吸逐漸變得不順暢起來。
  與此同時,一張臉慢慢的由上而下的探看下來,與殷離莫形成顛倒對望的姿勢。他看見一雙紫光瀲灩的眼睛,而瀰漫在眼底的竟是濃稠得像是要化作液體流出來的憤怒。
  「怎麼可以……讓你妨礙我……」
  屬於女孩的嗓音迴盪在殷離莫耳邊,明明是極好聽的語調,卻透出一股狠勁與淒厲。
  那是巴不得殷離莫死的聲音。
  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掀翻椅子,殷離莫狼狽的摔在地上,四肢才剛獲得短暫自由,身體又被重重壓制住,那十根纖白的手指宛如附骨之蛆,緊緊纏在他脖子上。
  「有狐!有狐!」燕曉曉心急如焚,她的視角已經看不見殷離莫的狀況了,偏偏手機的另一端還沒有被接通。
  就在這時,一道滿是納悶的聲音從書房外傳了進來。
  「狐狸,燈是壞了嗎?怎麼這麼暗,你……」
  薛景才剛走到書房門口,一往裡頭看進來,頓時被這一幕駭得肝膽俱裂,拔腿就往殷離莫的方向跑去。
  「放手!妳還不放手!妳是瘋了嗎?」薛景死命的抓住那雙手,發顫的咆哮就像是在尖叫一樣,「他不是妳喜歡的人嗎?」
  環在殷離莫脖子上的手指不再繼續收緊,那雙紫色的眼睛看向薛景,一個細碎的「不」字落在空氣裡,卻在薛景的心裡激出千層浪。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6-14 20: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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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long 薛同學的桃花XDDD 2022-6-15 20:34
真的喜歡的是景景呀! 2022-6-15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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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原作者| 釉子酒 發表於 2022-6-15 20:3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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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燕曉曉撥打出去的電話終於被接通了,她立即將通話改成擴音模式,夏染染疑惑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喂喂,哪位?」
  「我是燕曉曉,有些事想問妳。」
  「咦?真稀奇。」夏染染拉長的聲音裡帶著一股饒有興致的味道。
  但是薛景只覺得如墜冰窖。
  若是身體主人清醒了,生靈就會消失。可是夏染染明明就在與燕曉曉講電話,眼前掐住殷離莫脖子的那雙手為什麼沒有消失?
  「褐色捲髮、紫色眼睛……為什麼不是她?應該要是她的啊!」薛景不敢置信的喊道,睚眥欲裂的發現那雙蒼白的手又再一次加重掐握的力道。
  「不不不……!」薛景死命的想要拉開她的手,然而看似纖細又柔軟的手指竟如同鐵箍似的,根本紋絲不動,他只能恐懼的看著殷離莫臉上的血色在漸漸褪去。
  「紫色眼睛、褐色長捲髮的人,妳還知道有誰?」燕曉曉繃緊聲音問道。
  「什麼啊,原來是要問我這個。」夏染染就像覺得無趣的嘟嚷,但或許是懾於燕曉曉的氣勢,她還是如實說了,「當然是筠筠。」
  「筠筠?」燕曉曉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不由得一震,「蘇筠筠?」
  「還有哪個筠筠,當然就是跟我同班的筠筠啊。她是歐亞混血,紫色眼睛超漂亮的,我就是喜歡那個顏色才會戴美瞳。嗯,髮色也是參照她的,意外的很適合我呢。」
  薛景自然也聽到了燕曉曉說出的名字,他的視線挪向那雙豔紫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低喃。
  「蘇筠筠……」
  輕飄飄的三個字恍若咒語般,就見長捲髮少女身形一滯,覆在臉上的黑氣像是被風吹走的沙子,驟然褪去,露出一張古典清麗的臉龐。
  只是在看習慣了她平時的黑長髮與黑眼睛,此時見著她紫眼褐髮的模樣,反倒生出一股違合感。
  「薛景、薛景。」少女低聲呢喃,那聲音竟是繾綣無比,透著綿綿情意,「我真的好喜歡你……」
  被呼喚的那人則是抽了口冷氣,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才是被鎖定的對象。
  「日記不是妳寫的嗎?」燕曉曉繼續追問。
  「日記喔,妳說染竹隨筆嗎?那是她寫的。染竹是我們的共用筆名,染是我,竹是她。」
  燕曉曉飛快的移動滑鼠,只聽到打字聲喀喀響起,下一秒,她忽地露出像是吃驚又像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筠是竹子的意思。」
  薛景一愣。不管是他還是燕曉曉,都被一葉障目了,答案就擺在眼前,可是他們卻只注意到那個「染」字。
  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說得通了。
  那些日記……因為篇名標著「染竹」兩字,薛景與燕曉曉就先入為主的以為那是夏染染所寫。那些場景的確是夏染染所經歷過的,但是他們卻疏忽了,那個時候蘇筠筠也都在場。
  天橋上、芙拉蜜兒店內、社團教室裡。
  有著一頭長長黑髮的少女總是安靜的待在夏染染身邊,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如和煦的春風。
  徐夢雪說過:「她人很好,對我也很親切。」
  有這句話在前,誰也不會將日記裡那些強烈的情緒性字眼與蘇筠筠聯想在一塊,更不會察覺她筆下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殷離莫,而是薛景。
  他們全部想錯了,大錯特錯。
  「老大!」薛景聲嘶力竭的喊道,他的視線根本不敢從少女身上移開,雙手仍舊在使勁的想要扳開那十根手指。
  短短兩個字,燕曉曉卻是心領神會。
  「撐住,我們去找她。」
  「什麼、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夏染染興奮的問道。
  後面的話,薛景就聽不到了,僅僅是眼角餘光瞄到螢幕上的視訊視窗裡已經不見人影。
  他背後冷汗涔涔,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蘇筠筠的目標是他,那就將她的注意力都引到他身上吧。
  「筠筠,放開妳的手好嗎?」薛景緩了緩語氣,試著將手指不著痕跡的卡進少女的指間。
  「可是……」少女的神色茫然又無辜,「放開的話,他就會阻止我們兩個了。」
  「阻止我們什麼?」薛景盯著她的紫色眼睛,欣喜的發現那雙手的掐握力道減輕了些。他試著將手指往她的手掌底下推去,讓自己隔在殷離莫的頸部與她的手之間。
  「我聽到他說的話了,他不想讓你跟任何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少女露出了像是要哭泣的表情。
  但是在薛景的手掌翻過來扣住她的手指時,她又驚喜的睜大眼,再也不願意將目光從薛景臉上移開。
  卻沒料到,薛景竟是趁著她的雙手離開殷離莫脖子的瞬間,一把將她扯向自己,毫不留情的摁翻在地。
  少女的長睫顫顫,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對待,卻還是痴痴的凝視著她上方的薛景,泫然欲泣的低語。
  「我喜歡你啊,打從天橋上你對我笑得好溫柔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妳喜歡我什麼?」薛景的聲音很輕,壓制住少女的雙手卻控制不住的在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為了少女居然僅僅因為一句話就對他所愛的人出手。
  「你很溫柔,你會對我笑……」少女如同夢囈般的說道,顛來倒去都是這幾句話,「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讓他妨礙我……他沒有沒資格阻止我跟你在一起,這是不可以的……」
  「他有資格,他當然可以。」薛景與那雙幽幽紫眸對上,一字一頓的說,「他愛我,我愛他,我給予他不讓任何一個女孩子和我在一起的權利。」
  「不不不……」少女驚恐的瞪大眼,如同聽到什麼荒天下之大謬的事,縹緲的嗓音驟然拔得尖高,「他是你舅舅,你們不可以在一起!」
  「他跟『我』沒有血緣關係!」薛景擲地有聲的說,抓起她的一隻手探向自己的心口,「妳可以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少女就像燙到般猛地縮回手,那張古典清麗的臉龐因為震驚而扭曲。她的嘴唇張了又合,卻是一句話都吐不出來,眼淚撲簌簌的直落。
  「而妳,」薛景咬牙切齒,他的聲音滲出灼灼怒意,「妳僅僅跟我說過幾句話、見過幾次面,妳喜歡上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妳想像中的那個人。」
  「不是、不是……」少女哭得更凶了,沁著水光的紫眸泛出莫大委屈。
  「不要將妳的理想套在我身上。我現在不會喜歡妳,以後也絕對不會喜歡妳。」薛景的目光如針,筆直的扎進少女的眼裡。如果憤怒可以實體化,那必然是會將人灼燒得體無完膚的熾熱火焰。
  少女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嘴唇哆嗦,一張臉白得近幾透明,薛景甚至可以隱隱看到她底下的地板。
  他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蘇筠筠,醒來!」
本文最後由 釉子酒 於 2022-6-15 20: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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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de 有狐決定他一定要以身相許,不許薛景退貨 朗long 謝謝你每一篇的留言❤️ 每次看到你猜對的時候都想替你鼓掌 @zoelau0717 夏染染是誤導用的幌子😎 @Iliketofuxku 謝謝海草~~~接下來有狐就會抓薛景的手去摸他的胸了(誤 2022-6-16 19:12
「我給予他不讓任何一個女孩子和我在一起的權利。」這句好美啊!有狐聽到會哭吧 。 2022-6-16 17:40
有種都不算意外的感覺👍🏻👍🏻👍🏻但好看 2022-6-15 22:20
😱😱😱竟然是蘇筠筠 2022-6-15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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