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其他] [咒術迴戰] 放棄劍橋大學入學高專後我弟弟替我拯救世界 [G](齊木空助性轉/無CP)

[複製連結]
41#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30 16:21:29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3_青春是約定好的事情不能反悔喔

  『齊木空美,』粉紅色短髮的超能力者看著眼前的親姐姐,心音透著一股懷疑,『妳這傢伙又幹了什麼嗎,為什麼笑得那麼噁心。』
  
  「楠雄,不可以說女孩子的笑容噁心喔。」笑瞇瞇的齊木空美這麼回答,彷彿她只是一個普通關心弟弟品德教育的好姐姐,「不對,應該說除了姐姐以外不要跟那些雌性猴子說話,很可能會感染猴子病毒,就算是超能力者……不,正因為是超能力者所以才更有可能感染,引發不得了的併發症,絕對要當心呀。」
  
  儘管齊木空美的語氣就像在哄小孩般耐心,卻也不能掩蓋後半句話密集的槽點,以及扭曲到像是麻花捲的內容,甚至就知識層面上也完全是胡說八道——這實在不像是一個錄取知名學府劍橋大學差點入學的天才兒童應該說出口的話。
  
  不如說這甚至不是一個心靈健全的傢伙能說出來的話。
  
  出於對方終究是親姐姐,並且不久前還曾經幫了自己「一點小忙」,齊木楠雄最終摒棄了那些可能過於直接辛辣的言辭,委婉地吐槽了對方。
  
  『……齊木空美妳腦子有毛病?』
  
  請原諒這是超能力者能想到最委婉的說法了,實在是被比喻的對象不好——也就是他的親姐姐,但凡他陽間一點他也不至於找措辭都要找這麼久。
  
  「謝謝楠雄關心,放心吧,姐姐身體很健康喔,這顆腦袋今天也是十分健全地運作著呢。」
  
  不,怎麼聽都不覺得健全,不如說要是者都能說是健全的話,全世界的辭典都要更新了吧。
  
  而且未來也將再也無法對未成年人屏蔽某些限制級畫面,畢竟如果齊木空美稱得上健全的話,那麼世界上就不存在不健全的東西了。
  
  「不說這些了,楠雄你現在感覺如何?」齊木空美語氣關切地詢問,手上還拿著筆和小本子準備紀錄什麼,「有感覺到頭暈嗎?手腳無力?心音的範圍縮小了嗎?不管有什麼變化都要告訴我喔,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數據。當然啦,我的意思是作為日後還改良抑制器的用途上,絕對沒有別的企圖唷。」
  
  雖然特意強調沒有別的企圖頗有欲蓋彌彰之意,但其實撇去問問題的人不談,問題本身其實並不奇怪。
  
  現的在齊木空美與齊木楠雄位處於一塊的寬闊空地上,並且確保了方圓一千米內沒有人煙,準備在這裡測試齊木楠雄的超能力——被抑制後的版本。
  
  至於為什麼是被抑制的版本……這又要從不久前齊木楠雄的超能力爆發說起,整件事若要解釋起來會很複雜冗長……說實在齊木楠雄不是很想說明,但或許此時第四面牆後又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正在等待解說,因此又不得不説。
  
  長話短說的話就是:作為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擁有幾乎涵蓋所有能想到的超能力的超能力者,而這股天生的超能力「很不幸」的隨著齊木楠雄本人的成長而跟著呈現正成長,一天強過一天。
  
  而在齊木楠雄上了小學五年級以後,這股超能力更是彷彿爆發一般地竄升,不僅睡覺時不時會漏超能破壞房屋,某天被齊木國春請求把舊家具回溯成嶄新家具時甚至不小心直接還原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像傑克豌豆一樣一舉捅破屋頂直衝雲霄。
  
  還有許多類似的事件頻出,雖然齊木楠雄事後姑且也靠著超能力善後,但覺得事態不對的齊木久留美聯絡一家智商超人的女兒尋求解決方法,因此才有了前陣子齊木空美頻繁向高專請假回家的狀況。
  
  後來齊木楠雄強大的超能力幾乎完全失去控制,粗略描述的話就是:齊木楠雄成了稍微擺動肢體都可能不小心破壞房屋的超級人類,心靈感應的範圍涵蓋了全世界,隨便打個噴嚏,地球上某個人口眾多的城市可能就會跟著爆炸……大概是這種毀天滅地等級的失控。
  
  因為這樣,齊木一家目前已經搬離不久前還居住的地方,暫時寄住在齊木空美大方提供的地下秘密基地裡——據說是已經廢棄的藏身地,她已經有了新的秘密基地所以舊的可以隨便使用。
  
  雖然爸媽看起來很高興,但齊木楠雄看著看起來充滿未來視電影中高科技實驗室的秘密基地金屬牆面上貼著大大的紅色布條,上書「奮鬥不懈!一生懸命!打倒超能力者GO GO GO!」字樣,心情可以說是無比複雜。
  
  就在那個親姐姐明顯是建造來研究打敗自己的秘密基地裡面,一直以來看起來都只是在觀察研究弟弟的超能力癥狀的齊木空美卻拿出了常人根本想像不到的東西——也就是現在戴在齊木楠雄頭上的超能力抑制器。
  
  ……果然是認真想要打敗自己啊,這不是都發明出能封印超能力的道具了嗎……話說齊木空美妳掌握的科技已經明顯將整個人類社會拋在腦後,這就是所謂的徒手攀科技樹嗎?
  
  齊木楠雄再次確認,他的姐姐果然是個對現在的人類社會而言很不妙的存在。
  
  好在超能力抑制器這件事總體來說是好事——對齊木楠雄與齊木家而言是這樣,對其他並不知情,但確實差點因為超能力暴走而陷入危機的人們更是如此。
  
  因此齊木楠雄姑且還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不得不承認,他感覺狀態極佳。
  
  超能力很好地被壓制了,現在的話心靈感應的範圍差不多剛剛好兩百米,其他的能力也受到了限制,但並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程度……滿令人訝異的,他以為以自家姐姐的性格,絕對會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超能力被封印得一點不剩才對。
  
  「我是很想啦,但做不到喔,楠雄的超能力真的太強了。」不知道為什麼準確看出齊木楠雄想法的齊木空美自然地回答,「沒有排異反應對吧?除了科技方面的技術投入,這次我還運用了一些在咒術界學到的知識,考慮到方方面面,所以應該很妥當才對。」
  
  『……對自己的弟弟下詛咒,妳覺得合適嗎?』齊木楠雄忍住了吐槽齊木空美讀心術般的能力,卻還是忍不住其他的吐槽欲。
  
  學以致用是很好,但他可沒忘記增加姐姐是去學詛咒的……所以齊木空美使用的「知識」應該對人體無害吧?
  
  「我沒有對楠雄下詛咒啦,真是的,說到詛咒什麼的果然都是陰沉的負面印象嗎?」齊木空美裝模作樣地嘆口氣,一副「吾弟叛逆傷透我心」的樣子,「明明我的同期裡面,還著曾經有以保護所有普通人為己任的咒術師呢,在世俗意義上完全就是正義的一方喔。」
  
  『曾經?』齊木楠雄精準抓住重點,所以現在沒有了?難道說是發現齊木空美讀的那所高專根本是精神病院所以果斷休學?
  
  「嗯,是呀,曾經。」齊木空美隨意點頭,「雖然距離我上次和他見面差不多也才是兩天前的事,但是如果是現在的傑君的話……」
  
  齊木空美頓了頓,歪歪頭回想了一下,上次看到對方時——也就是在被九十九由基帶走的時候——夏油傑的表情和反應,稍加分析了一下對方的心理活動,做了個在她看來應該很貼近現實的判斷。
  
  「我想想……現在的傑君應該比較想把普通人屠殺光光吧,視情況可能連某些咒術師他也想殺,總之就是大開殺戒。」
  
  『……這算哪門子成長,他是被什麼黑惡勢力洗腦的熱血少年漫主角團男二役嗎。』超能力者都不免嚇了一跳,又不是少年漫怎麼還能說黑化就黑化,那所高專果然有問題吧。
  
  『難道是妳做的?』不然就是齊木空美搞的鬼,齊木楠雄對增加姐姐的反派力就是這麼自信。
  
  「楠雄對姐姐的影響力抱持這麼高的評價,姐姐我很高興……但這件事真的和我無關呢。」
  
  齊木空美沒有說謊,她老早就看出來夏油傑的性格,在明知道對方如果有一天信仰崩壞、肯定會直接上演一個黑化叛逃之類的戲碼的前提之下,卻也沒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出手催化夏油傑的負面情緒,其實可以說是很安分了。
  
  「好啦,不說這些,楠雄的身體真的沒有不舒服對吧?」
  
  齊木空美再次詢問,表現得跟一般關心弟弟的好姐姐沒有區別,「要是沒有問題的話,考慮到各式各樣的問題——比如地球因為超能力爆炸或是人類不小心被暴走的超能力滅絕——希望楠雄你接下來能『一直戴著裝置』,至於期限的話……『直到被我打敗為止』吧,到時候姐姐我會親手幫楠雄摘下的。」
  
  「所以為了守護超能力抑制器,楠雄未來也要認真和姊姊對決喔,」齊木空美笑盈盈地說,「畢竟我希望至少能在人類滅絕以前打倒楠雄嘛。」
  
  ……為什麼要說得好像人類一定會在他手上滅絕?他什麼大魔王嗎? 
  
  有一說一,齊木空美怎麼看都比他像是那種造成人類步向毀滅的幕後黑手人設吧。
  
  『不用妳說我也「會一直戴著」。』齊木楠雄無言了一下子然後回答,他沒有什麼毀滅世界的野心,才不需要齊木空美用這種奇怪的激將法,『至於對決就算了,妳什麼時候才會放棄這件事……』
  
  「不會放棄唷,說好了要在贏了楠雄以後親手摘下超能力抑制器的。」齊木空美輕聲說,「這是『約定』……就跟那個時候一樣,對吧。」
  
  齊木楠雄頓了下,在瞬間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也還記得對方提起的「約定」。
  
  在差不多五年以前——並不想承認,但那時候的齊木楠雄……還挺喜歡齊木空美這個姐姐,所以收到對方拜託自己認真對決的要求不會拒絕,而是認認真真地和對方比賽。
  
  所以那時都還沒上小學的超能力者已經被姐姐挑戰了無數次,每回都認真地無情碾壓對方取得壓倒性的勝利……然後逐漸覺得不耐煩。
  
  顯而易見的,齊木楠雄率先厭倦了這種毫無意義(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的比試。
  
  一起玩遊戲時有勝負會讓人更樂在其中沒錯,但也因為每次都一定要分個上下出來,某些明明應該協力完成的遊戲他反而會被自家姐姐拒絕,到後來還是只能玩一對一分出勝負的PK遊戲。
  
  雖然齊木空美是個高智商,每回都能把遊戲玩出花來,對尚且年幼的齊木楠雄而言也算是個好玩伴……但也架不住次次如此。
  
  每次都是兩人比賽,然後勝利擊敗對方後,就看著對方像是每天傍晚定期播出的子供向節目裡面出現的反派角色一樣撂下狠話跑走,隔天再振作起來越挫越勇……說實在的這樣的循環過程齊木楠雄並不感到開心。畢竟他又不是什麼以別人的失敗痛苦為樂的鬼畜抖S,同樣重複的流程只讓他感覺無趣。
  
  重複過上述過程無數次的年幼的超能力者,曾經有個無比愚蠢——至少在現在的齊木楠雄看來很愚蠢——的願望,就是能和姊姊聯機組隊打一次遊戲。
  
  哪怕是無聊到爆炸的糞作也行,齊木楠雄不想再站到齊木空美的對面,還礙於對方的要求必須狠狠擊潰對方。
  
  結果在齊木楠雄表示「不想比賽了要不然我們組隊吧」然後解釋了一番「沒有要在組隊的情況下比輸出……是沒有積分制,打完不會評定當局MVP 的那種遊戲」,還說了像是「硬要比的話這次我就隨便比比」這樣有點威脅意味的話。
  
  但說到底也是因為不想再比賽而已,只是普通地厭倦了總是要比出勝負這件事。
  
  齊木空美不負期待地理解了弟弟的訴求。
  
  然後她的反應是,哭了。
  
  自從一起玩了捉迷藏後被逼到哭以後再也沒有哭過,即便有也是假哭來欺騙大人的齊木空美,竟然真的哭了。
  
  ……而且是超級符合年齡的那種嚎啕大哭。
  
  後面的事因為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所以記不太清(被發現弄哭姐姐後,媽媽狠狠地說了他一頓),總之那時候兩人確實做了約定,齊木楠雄答應的對方提出的「在分出勝負之前,不管什麼要比賽都要認真對待」的要求。
  
  後來齊木楠雄逐漸理解了自家姐姐就是個神經病變態的事實,卻也沒有違背過那個約定,至今還是在每次比賽時狠狠擊垮對方。
  
  齊木空美提起那時候的約定,聽起來應該是為了提醒齊木楠雄要認真比賽,不要疏忽大意的叮嚀,好像沒什麼問題。
  
  然而齊木楠雄卻微妙地察覺到一絲怪異。
  
  誠然,齊木空美本來就是個很奇怪的人,很多時候對方做的事情,像齊木楠雄這種普通人(自稱)完全無法理解;可是不說作為超能力者,哪怕單說作為齊木空美的弟弟,齊木楠雄察覺到了不對勁。
  
  從最開始他提及的齊木空美彷彿謀劃著什麼的「噁心」笑容。
  
  號稱融合了科技與咒術力量的抑制器。
  
  特意提起了過去的約定。
  
  『……齊木空美,妳到底做了什麼?』
  
  齊木楠雄以認真的語氣再一次詢問了這個問題,然後,他看見自家姐姐臉上的笑容幅度越加誇張,眼睛也瞇得幾乎看不到。
  
  「楠雄知道嗎,在咒術界有一種叫做『束縛』的規則。」
  
  這次齊木空美卻不像之前一樣以玩笑帶給我這個話題,但她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科普起了咒術界的常識。
  
  「簡單來說就是『附有交換條件的約定』。」
  
  「形式一般是設定條件,只要放在天秤兩端的砝碼價值相當束縛就會成立,而後便會自然形成一股約束力。」齊木空美伸出雙手,攤開掌心向上,似乎是在模擬天秤的樣子,模樣看起來很是俏皮,「而且根據我的觀察,所謂的束縛比起規定的條件,更注重的其實是各自雙方放上的『砝碼』部分。」
  
  「不論條件如何、是否設立了準確的條件,只要付出了就會給予平等的回報,比如向對方公開術式情報——啊,術式就是咒術師的攻擊手段——雖然對方會因為得知己方攻擊手段而佔優勢,然而因為天然的束縛加成,能讓術式效果增強……很公平的規矩,不是嗎?」齊木空美歪了歪頭,「所以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獲得相當的砝碼?』。」
  
  「畢竟天秤另一端是楠雄嘛,所以一般的東西肯定不行。」齊木空美彷彿很苦惱地將手撫上自己的面頰,「為了這個,我在之前還去找了天元——啊,就是咒術界據說最了不起的術師——經過交涉取得了新的籌碼,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集齊跟楠雄差不多相等的東西……真不愧是楠雄呢,差點又難倒姐姐囉。」
  
  這時齊木楠雄要是還沒聽出齊木空美的意思,那他可就白當這麼多年最強超能力者,以及齊木空美的弟弟了。
  
  『妳說在超能力抑制器上運用的咒術知識,就是這個束縛嗎?』齊木楠雄皺起眉頭,『妳設立了什麼條件?到底想做什麼?』
  
  「哎呀,我還以為很明顯的?」齊木空美彷彿很驚訝地張嘴,頗有些故作姿態地拿手遮在嘴前,「我的目的就是贏過楠雄啊。至於條件前面也透露過,在我打敗你以前要一直戴著裝置,這點楠雄也答應了吧?」
  
  『拿下來會怎樣?』
  
  「會怎麼樣呢——當然是、地球爆炸哦。」
  
  『……喂!』
  
  「開玩笑的,楠雄太認真了。」說了個一點也不好笑反而很恐怖的笑話的齊木空美裝傻般地搧搧手,「現在戴在你頭上的裝置其實只有左邊那個是抑制器,右邊的其實是咒具……也是我們之間『束縛』的證明與發動裝置。」
  
  「左邊的抑制器的作用不提,右邊的其實才是關鍵,要是被我摘下來的話相當於達成了條件,到時候全世界的人類都會同時知道楠雄擁有超能力的事實。」
  
  『……』要是爸媽在這裡肯定會大喊著吐槽吧,但齊木楠雄罕見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理論上要左右兩邊一起拿下來才能達成發動條件啦,不過楠雄剛剛答應我的追加條件『每次比賽都會認真』,所以只要逼到楠雄不得不摘下超能力控制器,然後再贏過楠雄,那我就有權利能摘下那個咒具,所以這個條件並不妨礙什麼。」
  
  齊木空美前面確實說了「贏了會親手摘下裝置」看來是將這一點也納入束縛的條件中,迴避只摘下其中一邊的可能性,好在勝利時一併達成「公開齊木楠雄超能力者身份」的結果。
  
  確認束縛成立應該是他剛剛不經意回應的那句「不用妳說我也會一直戴著」。
  
  『……為什麼要這麼做?』
  
  齊木楠雄還是這麼問了,即便他老早就知道答案。
  
  「問我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現在大家都做錯了。」齊木空美一臉理所當然地說著,「像楠雄這樣的存在不應該隱瞞全世界,就應該大方公佈出來,然後供全世界膜拜上供。」
  
  「讀心術、瞬移、石化、改變現實,還有很多很多,楠雄可是能輕鬆做到比現今存在的各種宗教教宗和崇拜的神明大人的所謂的『神蹟』都還要厲害的事情,所以這個世界一半應該讓給楠雄統治,另一半再施捨給我們生活,這才是正確的。」
  
  齊木空美的語氣自然地像是在說「一加一本來就等於二啊」。
  
  ——什麼神明大人,還什麼統治一半的世界,果然在你眼中我真的就是命中注定要征服世界的魔王嗎?
  
  雖然很想這麼吐槽但齊木楠雄也知道說再多也沒有用。因為齊木空美是個瘋子。
  
  ……是的,從五年前的那時候起齊木楠雄就知道,他的姐姐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五年前,除了兩人之間做過的「約定」以外,還有一件事情的發生,讓齊木楠雄認清了這件事。
  
  那就是發生在齊木空美嚎啕大哭以後的,名為「諾亞方舟」的AI發動的人工智慧恐怖攻擊。
  
  並不是策劃恐怖攻擊這件事本身令齊木楠雄感到驚訝,而且失敗之後齊木空美不經意的發言令小小的齊木楠雄感到心驚。
  
  『沒有成功呢。』那時要比現在小上不少的齊木空美撐著面頰,有些可惜地說著,『本來以為能順勢架空這個國家,以此為基礎再搭配諾亞方舟對電子產品的制御力讓全世界都知道楠雄的超能力,這樣那樣之後楠雄能順利統治整個世界……真可惜。那些猴子們還真沒有福氣。』
  
  ——齊木空美是真心覺得自己的弟弟就該統治世界,甚至數次著手想要實現這件事情,從五年前就是這樣,五年後更是變本加厲了。
  
  齊木楠雄當然不至於因此覺得是因為自己才把姐姐逼成瘋子,很顯然齊木空美的腦子本來就不正常,本身就具備高智商科技罪犯天賦……然而不可否認的,因為親姐姐這種沒有由來的「我的弟弟這麼強就該征服世界」的想法,齊木楠雄一年比一年更想要成為普通人。
  
  這樣的想法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此時齊木楠雄真是恨不得自己只是個普通正在上小學五年級的小屁孩……可惜他不是,相反的他是個即便被抑制了大部分的超能力也一樣能打敗自己姐姐的萬能超能力者。
  
  也因此,面對親姐姐這樣毫無道理的瘋狂手段,即便再不樂意,齊木楠雄也只有一條路能走了。
  
  『既然如此,我不會輸的。』齊木楠雄心情不是太好,語氣也比平時更冷淡了一些,『不管比什麼我都會狠狠擊潰妳。』
  
  ……為了保護地球上的人類,還有守護自己平凡的日常。
  
  「嗯嗯,就應該這樣,楠雄要努力地狠狠擊潰我喔!」
  
  齊木空美笑著說這種話的時候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一個極其享受屈辱挫敗感的抖M變態……至少對齊木楠雄而言是如此。
  
  「那麼,為了慶祝束縛結成,那就開始吧,值得紀念的我與楠雄的第4276次比賽!」齊木空美雙掌一合,十分突然地宣布比賽開始,直接忽略了弟弟越加煩躁起來的表情,「這次比賽的內容我也想好了,是尋人遊戲唷。」
  
  「另外,這畢竟是楠雄戴上抑制器後第一次比賽,所以這次的獲勝條件設定得簡單點好了。」齊木空美說道,「剛剛有聊到對吧,我有一位目前正如同迷途羔羊般在人生的道路上瑟瑟發抖的同期,只要楠雄在時限內找到他就算贏了喔。」
  
  光聽比賽內容和優勝條件,聽起來就像是齊木空美臨時起意想到的,連人選感覺都是隨意挑一個倒楣的傢伙——但齊木楠雄很清楚,齊木空美是「謀定而後動」的類型,看似突然想到的比賽,實際上都是經過仔細的推敲佈置後才向他發起挑戰。
  
  所以絕對不會是尋人這麼簡單的事。
  
  『時限是多久?』齊木楠雄懷疑自家姐姐會在這上面使詐。
  
  「呀,這個嘛,」齊木空美的語氣上揚,輕快地說,「等到楠雄找到對方後就會知道啦,來不來得及這種事。」
  
  「一目瞭然唷。」
  
  ——與此同時,心事重重夏油傑為了尋找前天出任務後便失聯的同期諸星秀樹,來到了對方失聯前最後的任務地點查看。
  
  ■■縣■■市舊■■村。
  
  
  _
  
  拖很久來更新了,先說聲抱歉,但是要過年了真的很忙,幫忙家裡大掃除都還沒掃完,明天還要繼續掃(落淚
  
  剛寫本章開頭的時候猶豫好幾次是不是該從夏油傑的部分開始寫,但想想還是現在的敘事順序更有感覺一點
  應該能看出來,目前的時間點是空美被九十九由基帶去和天元聊天,中間又過了一日以後才到的時間點,直接把天元跟空美的對話跳過,但並不是說真的跳過(?)等到時機到了自然就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然後還提到齊神頭次覺得姐姐不正常的契機,為什麼這裡楠雄會比原著更早嚮往成為普通人……我攤牌了,就是因為希望能有正常的姐弟關係,同時也是文案上說的隱性姐控的部分兼空助跟空美最大的不同,我終於寫到了!(震聲)
  
  以及下章我們苦夏篇名存實亡(你禮貌嗎)的男主角傑哥戲份才會比較多,期待傑哥被人格修正拳的稍安勿躁,會好好搞完傑哥再進入2018的時空(。)
  
  _
  
  然後是給大家整理的筆記,都是目前公開的情報:
  
  (1)從一開始空美就開始給楠雄下套,目的就像文中說的,要立下「束縛」
  (2)空美立下束縛的目的:公開楠雄是超能力者的情報、讓楠雄統治半個地球
  (3)關於兩人立下的束縛,目前已公開的情報:
  楠雄這邊的砝碼是「超能力者的身份世界性地被認知」
  空美這邊未知。但已知她釣出天元進行交涉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砝碼,可以猜看看空美到底加上了什麼砝碼~
  較為詳細的束縛內容是「齊木楠雄必須認真地面對齊木空美提出的比賽邀約,輸掉的話空美有資格親手摘下頭上的裝置,並且在兩者(抑制器與咒具)同時被摘下時,齊木楠雄超能力者的身份就會被全世界知道。」
  (4)空美之所以提到五年前做的約定,是為了讓楠雄再次承諾比賽會全力以赴,這意味著只要空美把楠雄逼到絕境,楠雄就必須自己摘下抑制器;把這部分規劃進束縛條件內,是為了避免摘下咒具但抑制器卻沒被摘掉的狀況發生
  (5)其實前面有提示過空美的想法:她說自己是桃太郎,要去鬼島打鬼,也就是把楠雄當成鬼王(魔王)沒錯;只是這個桃太郎打鬼的目的不是要驅逐鬼,而是設法讓鬼統治世界
  (6)關於「簡簡單單」的尋人遊戲的時限:應該能看出來……基本上就是在傑哥大開殺戒(。)以前 本文最後由 流年不利 於 2022-1-30 16:26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2#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4-13 13:41:5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4_青春是舉世皆敵不知有誰能信任

  雖說時值盛夏,然而高專的「多事之秋」卻仍持續著。

  齊木空美被高層以「涉嫌掩蓋隱瞞術式效果並據此偷盜總監局保管之咒物」的理由傳喚,已經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當然,一天其實說不上是多長的時間,然而在整個過程中總監局的高層們表現出來的態度卻令人感到十分不安,包含即便齊木空美的導師夜蛾正道詢問齊木空美的狀況都沒能獲得回應;哪怕是「目前高層正在針對此事進行調查中,不便透露」之類的官腔都沒有,所有的詢問都像是投入大海的小石子一般,未起一絲波瀾。

  高層這樣裝死一般的反應很難不令夏油傑聯想到最壞的可能——在高層針對齊木空美此人以及其術式的「歸屬權」的博弈結果出來之前,某方勢力按奈不住選擇先斬後奏處決齊木空美……當然,這種最糟糕的預想成真的概率很低。

  畢竟空美一來又不是什麼詛咒容器,沒有確切的安全疑慮,連罪名都是上層隨意杜撰;二來加上術式的性質,任誰都知道她活著會遠比死了有價值,而單就外表來看想必會認為齊木空美是很好拿捏的小女孩……被人小看在普通時候很讓人惱火,然而這種特殊情況下反而有好處。

  空美自身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這一點就算是一直因為對方年齡小而多有寬待的夏油傑都很清楚,如果是空美的話肯定能妥善處理一切,畢竟就算她人被高層傳喚,臨走前都還不忘提示他七海和灰原接下的任務有貓膩。

  ——齊木空美並非弱者,這是即便年幼也無法掩蓋的事實。夏油傑一向認可對方的實力,即便對方只是評定等級四級的咒術師也一樣。

  自己不應該過度擔心,再怎麼說他和悟都是最強,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話說悟到底又去哪裡鬼混了,發送空美被抓的消息後也只得到五條大少回了一句:「嘖,等老子忙完回去就把老橘子們都打了!」

  看起來很同仇敵愾了,但這人一沒說自己在哪,二又沒交代自己什麼時候回來……話說那什麼「等我忙完回去」本身就很像某種不妙的 Flag 好嗎?要不是寄件人是五條悟,在這樣的情境下反而會讓人越加不安。

  家入硝子也回覆了訊息,這位女同學顯然靠譜多了,不但保證會盡快想辦法脫身,還偷偷給同期傳遞了情報——硝子被高層叫去,原先是說有需要反轉術式急救的咒術師,但一到現場委託她處理的傷口卻是「再不快點治療就要癒合了」等級的小傷,使用反轉術式家入硝子都嫌浪費咒力。

  對此,家入硝子推測,也許高層是希望隔離她和齊木空美,畢竟兩位稀有術式持有者私下關係好,其實對總監部並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那群人巴不得只把人當成工具,儘管偶爾會給點甜頭以免他們產生什麼不滿,但基本上就像工具箱裡放著的「扳手」和「鐵鎚」一樣,不需要思考和交流,不論是和彼此還是和使用者。
  
  工具是不會說話的。

  夏油傑這時突然明白,為何五條悟平時總是以一種嫌惡的語氣談論高層;雖然五條悟的立場毫無疑問是既得利益者,但也正因為這樣,那些傢伙們想必從未在悟面前掩飾過這種將普通咒術師視作棋子的做法。

  悟那人雖然性格差,但本性絕對沒有扭曲到這份上,自然不可能跟著一起「認同」。

  自我中心、無法無天固然是五條悟性格上明顯的缺陷,但正是因為這種爛得要死的自我性格,才讓五條悟能毫不在乎地抽離世家腐朽的框架,置身事外一般蔑視著那些污濁不堪的陳規陋習。

  然後——夏油傑便恍然察覺,曾經叛逆看起來胸無大志,身為最強卻好想沒有想過如何將能力用在「正道」上的五條悟,竟然也找到了認同的、想做的事了嗎?

  相較之下,夏油傑反而迷惘了起來,明明曾經有閃閃發亮的「大義」在心中驅策自己,卻在光鮮亮麗的表皮稍稍脫落後,光是裸露出的一角便輕易讓他產生了質疑。

  是自己不夠堅定嗎?所以才無法筆直朝著決定好的方向前進,像是一個舉棋不定優柔寡斷的傢伙。

  ……又或者,打從一開始他的「正論」就錯了?

  「……杰?你有聽到我剛剛說什麼嗎?」

  ——夏油傑回過神,眼前是一張正流露出擔憂神情而顯得有些古怪的凶惡黑幫老大臉。

  一般人大概會被嚇到,可能還會不小心一邊「哇」地叫出聲一邊向後猛退,不過夏油傑當然不會了,畢竟面前這個黑道老大臉的人是自己的班級導師——退一萬步來講,看慣長得不太禮貌的咒靈的咒術師也不可能被稍微凶神惡煞卻完全沒脫離人類的長相嚇到。

  「是,夜蛾老師。」因此夏油傑還算鎮定地回答,表情平靜得好像從來沒走神過,「要我去找秀樹對吧。」

  「……沒錯,」夜蛾正道盯著自家學生看了兩秒,接著才收回眼神,接上不久前的話題,「距離秀樹接到前往■■村的任務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任務期間一直到現在都完全沒有向高專回報狀況,雖說也可能是因為地區偏遠難以聯繫……但不排除秀樹遇上了什麼麻煩的可能性。」

  聽到夜蛾正道說出「遇上麻煩」時,夏油傑的腦中瞬間閃過不久前和兩個學弟去出任務時的狀況,同時想到要不是有自己跟著,他們可能的下場……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輔助監督那邊怎麼說?有觀測到什麼異常嗎?」夏油傑問,咒術師就算是單人出任務,也會帶上至少一名輔助監,找一同出任務的輔助監督一般來說是最快能了解情況的方法。

  「關於這一點……秀樹似乎沒有帶上輔助監督。」

  「沒帶上?」夏油傑下意識地重複了夜蛾正道的話,旋即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麼可能,秀樹又不是悟,他最遵守這種規定了……」

  諸星秀樹很怕死。
  
  這件事全高專都知道,因為他本人對此並不諱言——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對他這輩子投胎的結果很滿意,要是重新投胎都不一定能活得這麼滋潤,因此絕對會惜命,還揚言一定要比五條悟多活至少一天。

  且不說五條悟對此段發言如何嗤之以鼻,夏油傑認為,諸星秀樹比起怕自己死,恐怕更不希望連累他體內的朋友「澤田弘樹」……而這樣的諸星秀樹言行如一,遇到狀況不明的時候比起硬剛,大部分時候都會選擇退一步,了解完狀況再判斷是否要繼續執行任務。

  這樣的諸星秀樹會沒帶上作為通聯渠道的輔助監督,就這麼到深山老林出任務?

  「我了解過狀況,不是秀樹刻意沒帶輔助監督。」夜蛾正道皺起眉頭,他也十分了解自己教導的學生的個性,「根據上面的說法是東京方面暫時沒有人力可以抽調跟著出差,所以要秀樹自己去當地據點找到人員接洽……不過我也聯繫過那邊的人了,秀樹似乎根本沒有找輔助監督陪同。」

  這根本不合理。夏油傑想。

  前面說了,諸星看上去雖然是很容易得意忘形的冒失性格,但在重要時刻反而不會輕忽大意,這似乎跟他出身警察世家有關……但總之,即便諸星真的冒失到忘了聯絡當地的輔助監督,在他身體裡還有一個性格跟智商都更加靠譜的諾亞在,肯定會提醒他的。

  夜蛾正道並不知道諾亞方舟的事,但他的表情跟夏油傑幾乎一樣凝重,自然是因為別的事情……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和自己的學生說那件事,因為那就好像在抹黑什麼存在一樣。

  可是最終,心中對於學生的擔憂還是佔了上風。為了不要讓夏油傑小瞧此事、為了不要讓一切步向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個結果——他會失去他寶貴的學生。

  「……聽好了,傑,」夜蛾正道下定決心,雙手落在夏油傑的肩膀上認真道,「在秀樹剛入學時,咒術總監部曾經將秀樹列為『容器體質』,並且下令如果有疑慮即刻執行死刑。」

  「或許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但是……你一定要儘快找到秀樹,確保他的人身安全。」

  「拜託你了,傑。」

 
  夏油傑沒有片刻耽擱,立刻自高專啟程。
  
  並且他竭盡所能地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諸星秀樹的任務地點。

  不過,即便夏油傑已經使用調伏的飛行系咒靈走最短距離的空路抵達目的地,但肯定是比不上齊木空美的術式效果,甚至連五條悟的直線瞬移也趕不上。

  偏偏在這種時候還是聯絡不到空美,悟也仍然在連軸運轉做著任務不見人影,硝子更是被拖在了高層那裡。

  眼下這個情況,讓夏油傑有種他們彷彿陷入在某種陰謀詭計的巨大陰影之中的感覺。

  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有些太「巧」了,簡直讓夏油傑懷疑一開始高層的目標就不是齊木空美;雖然他們以莫名其妙的疑罪將齊木空美扣押,但考慮到整件事根本毫無道理,將之解釋成一種聲東擊西似乎比較有可能。

  高層看諸星秀樹——或者説看「容器」不順眼,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齊木空美當初為了保下諸星秀樹和他身體裡的諾亞向夜蛾正道扯了個雙重人格的謊,當時聽了覺得荒唐,甚至懷疑過是不是空美的惡趣味,其實根本是多此一舉……然而現在看來,當初空美的做法是對的,不然諸星可能早在當時就被高層以明裡暗裡的各種手段給除掉了。

  高層根本容不下可能讓咒靈受肉、獲得強大力量的容器體質,即便只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他們也要斬草除根。

  若是這樣理解,整件事的邏輯便通暢了,但同時也代表諸星此時的處境十分危險。

  夏油傑要去「救」諸星秀樹,這是最首要的任務,是必須去做的事,他不打算耽擱。

  可是與此同時,夏油傑又完全無法控制腦中冒出的一個個想法。

  『為什麼明明同為咒術師,卻依然會被飽含惡意地傷害?』

  「依然」,這個詞用在這裡奇怪,好像夏油傑潛意識認為,有什麼除了咒術師的群體在傷害咒術師。

  ——一年前的星漿體事件,人體炸彈引爆的薨星宮,還有後來覺得事有蹊蹺,夏油傑獨自去調查的芋明島上發生的事。

  夏油傑沒有說,自己因為盤星教徒而對普通人心存芥蒂,每每救下某些普通人,他們劫後餘生後癲狂又趾高氣昂的態度;也沒有說自己後來暗中查訪,發現「榊原沙也加」原來是雙胞胎,而一年前術式強大完整的狀態,又是如何代表著芋明島的巫女小姐,失去了最重要且唯一的半身……僅僅是因為一場「起火原因不明」的火災。

  夏油傑其實幾乎要確定了,儘管他沒有對任何人哪怕是他所認同的摯友五條悟訴說,但他確實是那麼想的——

  普通人在壓榨著咒術師。

  明明咒術師擁有著他們沒有的力量,幫他們消滅那些他們看不到的咒靈,要不是有咒術師,普通人遇到咒靈唯有等死的份,連求個全屍都不可能;如果沒有咒術師,日本每年「非自然死亡人數」也會大幅上漲,普通人早晚會被詛咒蠶食,被誕生自他們醜陋慾望之中的咒靈屠戮一空。

  這應該是正確的,儘管跟他過去堅持的正論不一樣,但是夏油傑真的幾乎要確信,沒有普通人的壓迫咒術師能活得更好,不用為了那些無知的普通人拼上性命,也不用再那之後猶遭人白眼與嫌棄。

  但是,夏油傑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已經站在了一處老舊山村的入口處,古老到幾乎朽壞的告示牌旁,他想到的不是普通人一如這塊告示牌般朽敗,而是,咒術師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不是這樣,要如何解釋近來遭受的種種?諸星秀樹已經被核可為一級咒術師,他並不是通緝在案的詛咒師,沒有傷害過無辜的人,不論普通人還是咒術師,一直在做的也都是拯救他人——諸星秀樹總說自己怕死,但為了被咒靈們戕害的人們,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祓除咒靈的也是他。

  這樣的諸星秀樹為什麼依然還是「他們」欲除之而後快的「異類」?

  腦中紛雜的思緒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然而實際上夏油傑卻沒停下多久,佈置下足以容納小小山村的「帳」以後,一腳踏進舊■■村中。
  
  +
  
  夏油傑此時無疑是心煩意躁的,可面對粗鄙的村民,他依舊顯得彬彬有禮,應對得體。
  
  與以往一般,面對「普通人」他總是這麼的可靠。

  「我是高專派來接洽委託的人……冒昧詢問一下,先前派來處理此任務的人員,他有和你們透露自己的行蹤嗎?」
  
  「不知道哩,說不定被作亂的鬼怪吃掉了……但那跟俺們沒有關係吧?」村民A這麼說,回答得十分冷漠的語氣,卻在下一句話時快速回溫,「總之,還請大師您趕緊給我們斬妖除魔!村裡一直發生怪事,只要您收了作亂的妖怪就會平息了吧?您也能給您的同伴報仇啊!」
  
  村民A顯然一點也不在意先前就該前來處理詛咒的諸星秀樹,即便那是本來派來給他們解決問題、保護他們的存在。
  
  沉重的一聲「咚」。
  
  夏油傑心中「惡」的天秤上,屬於普通人的那一邊加上了一塊砝碼,但他面上卻越加笑開,細長的狐狸眼瞇起。
  
  一瞬間閃過腦海的念頭是:空美有時喜歡這樣瞇起眼睛,又總是蓋住一隻眼,難道就是因為觸目所及之處都是這種不知感恩的「髒東西」嗎?
  
  或許只是自己多想,只是,夏油傑此刻卻難得武斷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得先和先前過來的夥伴溝通過,了解情況後才好決定處置手段。」夏油傑面不改色地說,其實就是告訴對方不給情報的話別想他工作。
  
  以前的夏油傑當然不會這麼做,肯定一上來就先去祓除詛咒……但現在的他做不到,比起這些粗俗鄙陋的村民,他更關心同期有人的生命安全。
  
  這些人和他的夥伴,作為生物生命的價值根本無法比擬。
  
  村民A的面色立刻變了,他猶豫地看了一旁的村民B——另一個夏油傑差點忽略掉的村民。可能是因為內心極度嫌惡,總覺得這個村中不論哪個村民都像是遊戲的NPC一般千人一面,對夏油傑來說毫無意義,彷若由機械量產出的死物。
  
  「關於這個……其實俺有聽說過一些事……也跟村子裡發生的怪事有關。」村民A對著村民B擠眉弄眼一番後,村民B猶豫過後開口說道,「大師您的夥伴肯定是被那個了啦,被那兩個『不祥的東西』給詛咒了。」
  
  村民B口裡說著「東西」,好像是在稱呼某件被詛咒的飾品或是擺件,但又好像遠遠不是那樣……如果說是毫無生命的某樣「東西」,值得以這般忌諱卻透露出輕蔑、害怕又流露著惡意的神態說出口嗎?
  
  「……這樣啊,那能將我帶去你說的『東西』那裡看看嗎?」夏油傑輕聲詢問,笑容依舊完美得好像服貼在臉上,「也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村民見夏油傑似乎被他們說服,面上立刻露出喜色,忙不迭地領著夏油傑深入村子。
  
  隨著村民帶路,越是深入越是給夏油傑一種強烈的割裂感——這種感覺與位於東京山區的咒術高專給人的感覺並不相同,高專充其量只有主體建築稱一句「古樸」,內裡還是有不少現代設備的;可破舊的山村像是被遺落在了過去的時代,外界的時間不斷向前,唯獨這個地圖上都找不著的小村落始終停留在原地。
  
  村民A帶著夏油傑來到一處木造的屋舍前——那大概不能稱之為住家,更像是存放物品的倉庫或是小型農舍,從閉合的門前地面放肆生長的植被看來,這個地方平時鮮少有人接近。
  
  「平時非必要的話,村裡人是不會來這裡的,太邪門了!」村名A的話也恰好證實了夏油傑的猜測,伸出雙手使勁推開了門——夏油傑注意到這門似乎做得要比一般的門要沉重,像是想要關住什麼而特別製作的實心門板。
  
  推開了門後,兩名村人十分默契地退後一步,讓出前方的位置讓夏油傑打頭陣……這個動作在一般情況下大概會讓人感到不太舒服吧,但作為咒術師的夏油傑倒是無所謂,反倒很想確認現場狀況、試著找出諸星秀樹的下落。
  
  夏油傑踏入屋舍內,果不其然,內裡的空間並不大,實心的木門被推開後,屋外盛夏時節的強烈日光順著門縫溜進屋內,將原本昏暗的屋舍照亮大半,空間瞬間堂亮起來。
  
  可就在陽光傾落,夏油傑順著光的方向一路朝黑暗的室內走去,屋舍一隅突然傳來響動,那是一種木製品晃動後發出的吱呀聲。
  
  夏油傑於是抬頭看去,巨大的木製牢籠映入眼簾,藉著外頭日光,看清了被關押在粗陋牢房裡的兩個「生物」。
  
  面容近乎一模一樣,只有髮色一深一淺的女孩們遍體鱗傷地蜷縮在牢籠的一角,她們的骨骼因為消瘦而凸出,髒污與傷口的血漬混合在一起沾黏在體表,連頭髮都變得像是乾枯的稻草,冒著血絲的眼瞳像是死魚的眼珠一般混濁——
  
  然而即便形容如何狼狽,夏油傑卻清楚認識到,眼前的小女孩們是人,不是除此之外的任何物種。
  
  與其他村人不同的咒力循環。
  
  那是夏油傑的「同類」。
  
  「這就是一連串事件的原因,肯定是他們幹的!」村民A還在說話,「這兩個孩子腦子有病,還擁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肯定是妖術!這麼不祥的孩子,村裏面人失蹤一定跟他們有關!」
  
  「是啊是啊,」村民B連聲附和,面上因為年老而產生的褶皺在她厭惡的神情下顯得越發猙獰,叫人看了都不禁懷疑自己真的和這樣的傢伙同屬於人類此一分類嗎?「指不定大師的夥伴也是被這兩個小鬼給吃了……不,肯定就是這樣!老婆子我是不會看錯的!」
  
  「這兩個小鬼根本不是人,是想要食人的怪物——她們的父母真該在出生時就殺了她們。」
  
  夏油傑不打算再聽下去。
  
  事實上,夏油傑很詫異地察覺自己面上正帶著笑容——他不該笑,此情此景他也生不出半點想笑的念頭,可他笑了,卻不是出於任何正面情緒。
  
  若真要找一個理由解釋這抹笑容的由來,大概只能是……某事塵埃落定的象徵吧。
  
  「各位,我們先出去一下吧?」*
  
  +
  
  真是麻煩,齊木楠雄心想,雖然他早就知道了。
  
  齊木空美讓齊木楠雄來找她的同學,說是對方「目前正如同迷途羔羊般在人生的道路上瑟瑟發抖」,只要找到對方就好……然後沒說這位同期具體是哪位。
  
  這就罷了,再怎麼說齊木楠雄對自家姐姐的同期還是有點了解的……當然,他沒有委託著名的米花市偵探調查自己的姐姐、更沒有用更過激的超能力手段窺探高專內的自然人的隱私。他跟齊木空美不一樣,又不是變態。
  
  只是為了齊木家的家庭促進和諧,有些事情有必要去了解,其中就包括查清楚熱愛搞事的親姐姐的人際關係以及交友狀況……假設她真的有朋友的話。
  
  總之,齊木空美的同期總共只有四人:五條悟、夏油傑、諸星秀樹以及家入硝子,齊木楠雄要從幾人裡面找出符合齊木空美描述的迷途小羔羊,然後逮住對方。
  
  有鑑於自己對這幾人多少有點了解,齊木楠雄決定使用「念寫」來找人——簡單來說,只要動腦思考就能讓風景、物體或是生物的樣子印在紙上的超能力。
  
  所以只要用念寫在紙上具現出「迷途羔羊候選人」身邊的狀況,排除掉當中看起來不是那麼迷茫的傢伙,鎖定之後設法趕到現場就行了。
  
  比較麻煩的是使用念寫時的條件,在被限制器封印了大半超能力的現在,齊木楠雄感覺了一下,大概需要持續不中斷地在腦中思考一分鐘才能成功發動,中間還得保持專注以確保念寫結果不出錯。
  
  持續思考一分鐘這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但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齊木空美口中「時限」也令齊木楠雄感到在意……還是別耽擱,趕緊排查吧。
  
  齊木楠雄首先挑中「家入硝子」,齊木空美班裡除了她以外唯一的女孩子。
  
  雖然打從心底不認為自家姐姐會像同齡女孩那樣,在學校交上什麼無法不談的知心好友,但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還是姑且先從齊木空美僅有的同性同儕開始排查。
  
  一分鐘很快過去,沒有怎麼分心的齊木楠雄看著筆記本上面浮現的圖樣:穿著高專制服的棕髮少女翹著腿坐在一處沙發上,面前的桌面上擺著茶水點心還有一隻皮箱,另外,一旁還站著幾個成年人,那些人都穿著傳統的和服,對著少女鞠躬哈腰,似乎是在給少女陪不是。
  
  然而名叫家入硝子的少女不為所動,低著頭自顧自地按著手機按鍵,似乎是在發訊息。
  
  齊木楠雄:『……』
  
  沒看錯的話,依稀能從微微開啟的皮箱裡看到一排福澤諭吉*的人物像……話說回來,究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在現實中出現這種電影般的構圖?是什麼賄賂現場嗎?還是說他家姐姐的同期難道是什麼地下幫派的黑道千金?
  
  重點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在(疑似)進行不可言說交易現場的家入硝子同學,會是齊木空美口中那隻迷途羔羊嗎?
  
  畢竟,在世俗標準下,混黑確實算是誤入歧途。
  
  齊木楠雄不敢大意,在難以判斷家入硝子到底是不是羔羊的情況下,他隔了幾分鐘再次發動念寫。
  
  這回的構圖就比較健全,可以看到家入硝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桌上擺著的一箱少說價值幾百萬的福澤諭吉不為所動,看起來是拒絕了賄賂,往門外走的時候還一邊叼著煙,還沒點著,但一手拿打火機一手衝著身後的成人們擺擺手的動作,簡直酷斃了。
  
  『……』齊木空美的這位同期很有個性啊。
  
  齊木楠雄心情複雜地停止對家入硝子的念寫,算是排除了她的羔羊備選人身份——別的不說,他覺得家入硝子整個人完全沒有迷茫的氛圍,完全不像是會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傢伙。
  
  下一個念寫的對象,齊木楠雄選擇了「五條悟」。
  
  原因也很簡單,他對這位倒楣的「悟君」可謂是印象深刻,之前齊木空美鬧出二十三億天價懸賞,疑似是為了釣出某個職業的殺手……雖然齊木楠雄不知道齊木空美為什麼這麼做,但他清楚地記得在這過程中,倒楣的悟君差點死去的事。
  
  齊木空美的性格惡劣,惡趣味也多,一般還喜歡逮著好欺負的人使勁薅羊毛一樣地迫害,特別是在被齊木楠雄打敗以後,總是把壓力發洩在弱小無助又可憐的人身上,在以前是科學競賽裡面的其他選手,現在估計就是那個悟君。
  
  這麼一想,感覺那位悟君說不定已經慘遭不測了。齊木楠雄也不再耽誤,同時做好了即便自家老姊又(他怎麼說又?)把人拉去撞電車的準備,使用了念寫能力。
  
  一分鐘過去,念寫的結果出爐。值得慶幸的是從印在紙上的畫面看來,人並不是在什麼地下鐵軌或是被綁在平交道上臥軌,不僅如此還好好地站立在某處空地……齊木楠雄鬆了口氣,總算不用擔心自己必須幫姐姐的同期收屍。
  
  確認了「悟君」人還好好的活著,超能力者轉而觀察起畫面上其他細節,打算分析一下對方的處境以及心理狀況……然後,他看到了難以想像的東西。
  
  一個醜到難以置信,就像是怪獸或是外星人電影中特效團隊為了刺激觀眾的感官而誇大渲染、捏造的怪物,出現在畫面一角;那個怪物差不多有超過十隻眼睛,臃腫的彷彿巨大肉瘤的身子上有肉疙瘩似的凸起,八隻以上的觸手在背後扭動著,疑似從怪物身上流出的噁心液體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彙集成顏色混濁如泥水的一窪。
  
  再仔細觀察一下,這個醜不拉基的怪物正與五條悟對峙著,兩個人的站位就像是各據一個擂台的戰士,準備開始生死對決一般。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很鎮定。真的。
  
  他沒有被醜翻天的怪物嚇到——其實除了昆蟲以外他沒什麼討厭的東西,這東西醜歸醜但講道理跟G(蟑螂)之類的昆蟲一點也不像,觸手也更像是章魚之類的軟體動物——另外就是,他畢竟知道自家的姐姐在幹什麼,據說咒術師每天就是在殺這種東西……難以置信,竟然每天在遭受這種視覺上的精神污染,咒術師這種職業實在了不起。
  
  當然了,念寫能把咒靈具現化這一點,齊木楠雄還是很驚訝的,畢竟是本來看不到的東西。
  
  但現在的重點是,必須確認悟君在哪裡,雖然不太清楚,但怪物看起來好像很強的樣子,好歹是姐姐的同期,齊木楠雄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且,如果齊木空美說的時限就是「被咒靈給殺死之前」的話,那悟君絕對就是命在旦夕了,必須快點展開行動。
  
  齊木楠雄快速地再次發動念寫,一分鐘後,圖像再次浮現在紙上——畫面上什麼都沒有,不論是咒靈還是悟君。
  
  齊木楠雄:『同歸於盡……?』
  
  ……那怎麼可能連屍體都沒看到,而且觀測的主體根本不在畫面裡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的齊木楠雄只得再次發動念寫,重新追蹤五條悟。
  
  這次五條悟總算出現在畫面裡了,與之相應的,他的面前又是一隻咒靈,雖然醜陋的程度不相上下,但齊木楠雄很肯定與一開始的不是一隻……
  
  齊木楠雄當下立刻又發動了一次念寫,一分鐘後出現的畫面不再是空無一物——地上還有尚未消失的咒靈肢體殘骸、被巨大能量灼燒過的痕跡,除此之外依稀能看到一抹模糊的黑影。
  
  很像是那種在相機拍下照片的瞬間猛然高速移動產生的殘影。
  
  『……』超能力者看著彷彿靈異照片一樣的念寫圖片——不,嚴格來說都排到咒靈這種不科學的東西了,確實是靈異照片——很快看破了真相。
  
  ……這傢伙竟然那麼快就殺掉那種怪獸,然後使用了瞬間移動之類的手段離開現場,接著馬上接著殺第二隻怪?
  
  現在再回去看一眼疑似沒捕捉到人的第二張念寫,畫面的角落果然存在一抹還沒徹底消失的殘影。
  
  ……本來以為是個小可憐的悟君殺傷能力似乎挺強,齊木楠雄瞬間感覺到心情複雜。
  
  『仔細看圖,雖然被墨鏡遮著大半張臉,但總覺得是個性格囂張的傢伙。』
  
  齊木楠雄看著圖片,畫面裡的五條悟抬高下巴以一種睥睨的姿態看著下頭的咒靈……齊木空美的標準再怎麼與世俗相悖,應該也不至於瞎說這位悟君是什麼迷途羔羊吧。
  
  總之,看來不需要擔心這位悟君,羔羊也不是他。
  
  為了保險起見,齊木楠雄還是對五條悟再使用了最後一次念寫,這回倒不是在刷怪,五條悟竟然已經翹班去到東京市中心知名的甜點店,正在點雙倍煉乳的草莓聖代加上巧克力甜蜜風暴冰淇淋……品味很好,但齊木楠雄又吃不到,所以他果斷把不需要人操心、反而讓人有點糟心的悟君的念寫圖團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裡了。
  
  四個人選已經排除一半,剩下是「夏油傑」和「諸星秀樹」二選一,不至於連這都挑不到真正的「羔羊」吧?
  
  至於兩個人之中先挑誰……齊木楠雄想了想,他諸星秀樹有比較深刻的印象,是個疑似被自己姐姐迫害搞到雙重人格的可憐人。
  
  沉吟片刻後,齊木楠雄決定對「諸星秀樹」展開念寫。
  
  + 
  
  更新,沒有棄坑更沒有穿書!作者只是普通的鴿子而已!(大聲闢謠)
  要穿書也絕對不挑咒迴這種咒術師慘普通人更慘的世界穿!!(更大聲)
  _
  以及最近沉迷在各種柯南同人文裡面,太太們真的都好會寫……近期看了 《在柯学世界直播克学》還有《明明是路人却在论坛真酒出道》,不認識太太但他們都寫得好好,沒看過有興趣的趕快去看嗚嗚(偷偷推
  _
  然後進入本章的正題,終於寫到傑哥了!還有他腦補的一堆陰謀論以及被空美操作甩給爛橘子的鍋(空美:欸嘿)
  只能說高層想殺諸星是真,可是其他事情大部分都是空美在操作,要用反派的手段打敗反派
  下次更新不知道什麼時候,不過最多再兩到三章就結束苦夏,然後就前進2018啦!
  _
  
  一些小筆記:
  
  (1)前面傑哥本來都認為有事的是空美,因為他被高層帶走還沒有消息,但後來在諸星秀樹失聯,才意識到高層想下手的對象不是空美(畢竟沒有好處),而是疑似作為容器的諸星
  換言之就是空美不會有危險,諸星可能才真的遇到危險
  (2)上面這個猜測基本上沒錯,但高層其實沒有打算現在下手,畢竟諸星還有個當警視總監的親祖父,就算要下手也必須挑好時機
  (3)總之傑哥思緒陷入混亂以後遇上了原著的虐童事件了,後續發展請等我接著旋(深情眨眼)
  (4)齊神這邊也出動啦,對姐姐的同期的奇怪印象也增加了!
  家入硝子:疑似正直拒絕賄賂的黑道千金(?)
  五條悟:原本以為是小可憐但其實好像挺能打,(甜點)品味不錯
  整體來說除了黑道千金都還算準確?硝子當時的畫面確實是高層打算賄賂她,被硝子忍痛拒絕
  (5)五條悟其實沒有很擔心空美,他對空美有比較清晰的認知;以及,他跟硝子都還不知道諸星失聯的事
  
  【*】
  *「各位,我们先出去一下吧?」漫畫傑哥原本的台詞
  *福澤諭吉為日本萬元鈔人像(2019年發行新貨幣後萬元鈔人物才換人,並且2004年的E號券仍在發行中,上面還是福澤諭吉) 本文最後由 流年不利 於 2022-5-12 01:20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3#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4-13 13:43:5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5_青春是彷彿沒有盡頭的嚴夏酷暑

  夏油傑曾經反覆思考一個問題,即「咒術師」與「普通人」之間的關係。
  
  從開始認為是保護者與被保護者,到後來隱隱約約察覺到的壓榨者與被壓榨者,是理念的崩塌,好像一直在前行的道路有一天突然走不通了,整個人便宛如跳針的唱片一般,進入一種古怪詭譎的死循環。
  
  煩悶,遠比夏季悶熱的空氣還要劇烈的燥熱,像夏日烈陽下融化的柏油路面,黏稠的柏油沾黏遍身,夏油傑只能被困在原地。
  
  明明其他人都向前邁進了,卻只有夏油傑被拋在後頭,被這一切絆住,迷惘著彷彿要永遠迷失在這個夏天裡。
  
  ——直到剛剛為止,都還是這樣。
  
  很難具體描述自己的狀態,然而真要說的話,在看到被關在籠子裏的擁有咒術師天賦的小女孩,那瞬間夏油傑聽到了「咔噠」一聲,體內好像有什麼開關被開啟了,然後是——啊啊,沒錯,他是這麼想的。
  
  都殺掉就好了。
  
  將那些「猴子」們。
  
  事情從一開始就很簡單,夏油傑想著,同時默不作聲地召喚出咒靈;就像是空美說的那樣,在普通人面前,他們咒術師是無力的。
  
  這並不是指純粹的個體力量強弱,而是整個世界、乃至整個社會層面的問題——這是一個屬於普通人的世界,而不是咒術師的世界。
  
  因為無咒力普通人是多數,所以他們能理所當然地將咒術師們視作異端,群體排擠個人,多數排斥少數,平庸之人凌駕於天才之上,如今的世界正是奉行這種扭曲的定律運轉,稀鬆平常。
  
  ……多麼的不合理。
  
  光是意識到這一點夏油傑就明白,未來只要還是這樣的世界,他便永遠無法打從心底露出笑容。*
  
  所以——唯有改變這一切了。將整個以普通人為主的世界給顛覆,創造屬於咒術師的理想世界。
  
  只要殺光會製造出咒靈的普通人,留下咒術師就好——即便夏油傑自己也知道,充斥在腦中的這樣的想法有多偏激極端,可同時他又以一個近乎冰冷苛刻的第三人視角注視著一切,而後認同了這個瘋狂的想法,甚至為之尋找更多藉口來自圓其說。
  
  『憑什麼是無法調控咒力逸散,懷有製造咒靈原罪的普通人活下來,不會製造咒靈的咒術師卻要在前方替這些普通人充作盾牌,前仆後繼地赴死?』
  
  『憑什麼咒術師擁有比一般人更多的力量,卻要這個社會上躲躲藏藏,強忍著自己的格格不入也要設法從眾流俗,否則就要面對普通人對異端的審判與指責?』
  
  一切的起由、罪惡的源頭就是這些所謂的「普通人」,想要根除這些深植於人世的惡性疾病,只要將作為病原體的普通人通通殺掉就好了。
  
  往日被夏油傑調伏掌控,總是用來保護普通人的咒靈,在他的指示下將獠牙對著愚昧無知的村人,也是如今夏油傑眼中的猴子。
  
  指揮著咒靈利爪撕裂皮肉,夏油傑如同將家畜切割開來,剃除骨頭的人類一般,毫無心理負擔,也不需要有任何負擔,牠們已不再是夏油傑的同類。
  
  不知道已經殺了幾隻,夏油傑沒有心思去數——一旦「想通」以後,在他的眼中那些村民彷彿真正地變成了猴子,而人類自然難以辨別每一隻猴子的區別,又像是打遊戲時隨機刷新出來的小怪,臉譜化而符號化的存在。
  
  咒靈操術使夏油傑不需要親自動手,咒靈在他身周大殺特殺,他兩手卻是自由的,因而在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他甚至能在慘叫聲中悠哉地拿出手機查看。
  
  來電人顯示「齊木空美」。
  
  夏油傑垂眸看了片刻,很快接起電話。
  
  「……空美?妳人在哪裡?沒出事吧?」
  
  夏油傑的語氣一如往常的溫和,即便他身處彷彿修羅場一般的地方,遍地都是尚帶餘溫的人類屍體與殘破斷肢。
  
  『是我,傑君。』話筒那頭傳來齊木空美令人熟悉的聲音,讓夏油傑不自覺鬆了鬆繃緊的神經,『我沒事。實際上一切都和我預想的差不多——或是在誤差範圍內。總之,完全沒有需要擔心的要素。』
  
  「這樣啊,不愧是空美。」夏油傑下意識勾起唇笑了笑,即便那笑意不達眼底,「……對了,空美,你有收到我傳的消息嗎?關於秀樹……」
  
  『秀樹君的話不要緊,傑君很快就能看到他了。』齊木空美搶答一般地說,『雖然是時常靠不住的不中用笨狗狗,但放在計劃的關鍵處時卻很少掉鏈子,這可是秀樹君少數值得誇獎的優點之一。』
  
  「是這樣嗎……」夏油傑沒有詢問空美口中的「計劃」是什麼,而是輕聲問道。
  
  「空美,妳認為……這個世界合理嗎?」
  
  這無疑是無比突兀的一句詢問,沒頭沒尾的,任誰聽到大概都會覺得莫名其妙,然而夏油傑卻沒有多做說明的打算,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為齊木空美能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等待齊木空美的回答。
  
  齊木空美確實也沒提出額外的詢問,就好像理解了問題的核心,在沉默了片刻後順著夏油傑的問題回答:
  
  『是在問我嗎?我的話,回答當然是否定的。』
  
  空美的話,一定能理解吧。
  
  夏油傑並不為腦中突然出現的這個想法感到驚訝,說到底,要說是誰先將「猴子」的概念發揚光大,齊木空美才是第一人,至於夏油傑,他認為自己更像是慢了一步,卻終於理解了對方眼中的世界。
  
  普通人,咒術師。
  人類,猴子。
  
  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早就被深深劃下。
  
  夏油傑認為,齊木空美是與他還有五條悟一樣的才能者,但她和悟又不一樣。
  
  至少如果是面對五條悟,夏油傑絕不會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如果我說,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合理,空美會認同我嗎?」夏油傑說,「在這個世界裡,咒術師不斷奔赴死亡,被保護的對象卻無法理解,只因為他們沒有才能,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並且還愚昧無知,只會任由負面情緒製造咒靈,和未開化的猴子簡直沒有本質區別……」
  
  夏油傑頓了頓,稍微整理了一下因為提到厭惡的存在而越趨冰冷的情緒——話筒另一端並不是他所厭惡的對象,而是齊木空美,他的同類,值得溫柔對待的對象,同時也是能理解自己的人。
  
  「所以,我想殺光那些猴子,讓咒術師不再受到迫害,而沒有了普通人,咒靈也不會再出現……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讓世界『變得合理』的方法。」
  
  夏油傑以比往昔任何時刻都要溫柔的語氣,向齊木空美提出邀約,
  
  「……如何,空美要加入我嗎?」
  
  夏油傑隔著手機對齊木空美提出邀請。
  
  ——妳的話,肯定會認同我吧。
  
  『……思考的方式真是充滿童趣呀,傑君。』齊木空美的聲音傳來,一如往常的溫柔,措辭卻十分犀利,『明明是高中生了,講話卻比小學生還要天真幼稚呢,剛剛那番話在我聽起來就跟「我想要每天過聖誕節所以決定到北極綁架聖誕老人」一樣,愚蠢到甚至有些滑稽的夢話。』
  
  「……哈哈,這樣啊,」夏油傑乾澀地笑出聲,像是含著一嘴滾燙沙子一般,「我還以為空美的話一定會理解,結果是自我意識太高漲了嗎?」
  
  他停了一下才繼續說,「被拒絕也沒辦法。不過我可是很認真的,而且空美妳說錯了,這件事沒有妳想像中那麼可笑,如果是悟的話就做得到。」
  
  『五條悟的話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想要殺光一個日本島上所有的人也能辦得到,並據此論證自己的想法並不可笑,且具有實行的價值……傑君是想這麼說吧?』
  
  齊木空美也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什麼令人發笑的笑話一樣。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能斷言絕對不可能。憑傑君你這種將五條悟視為天花板的人,是做不到的。』
  
  夏油傑面上勉強掛上的笑容消失了,彷彿此時才意識到事情與自己想像中的有所出入。
  
  在電話另一頭的齊木空美即便沒看到對方的臉,也能想像到對方現在臉上的表情,還有內心的情緒……肯定是感到被冒犯的憤怒,興許還有些不被理解的委屈。
  
  因為齊木空美很清楚,自己被夏油傑擅自分到「同類」的陣營。
  
  擅自認為,齊木空美肯定能理解夏油傑的想法和理念。
  
  當然了,這一點齊木空美並不打算否認,畢竟她確實能理解夏油傑——或者説如果她樂意的話,根本能理解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事物,而夏油傑不過是她以自己天生的知性以及後天累積的經驗去剖析、理解的世間萬物之中的一部分。
  
  同時也正因如此,齊木空美認為自己對世界的認知要比夏油傑來得深邃,對方這樣的想法和態度,是源於凡人天生無知所帶來的無可避免的偏差。
  
  只是知道的太少了,對整個世界的認識。
  
  「……是在挖苦我實力不如悟,做不到這件事,試圖以此讓我改變主意嗎?」夏油傑低頭看著蔓延到腳下的血泊,面上沒有表情,語氣卻還跟以往一樣溫和,好像從來沒變過。
  
  「可惜了,我並不打算放棄……話說原來空美也會用這麼孩子氣的方法嗎,我原本以為即便是想勸我,空美也能用更不著痕跡的方法……畢竟妳一直很周到。」
  
  『……我沒有勸傑君的意思,就算是立刻出家變成邪教教主之類的走向,我也不痛不癢喔。』齊木空美以溫柔的語氣說,她的語氣無疑是認真的,即便夏油傑並不把這句話當真也一樣,『這通電話也只是確認一些事而已。』
  
  齊木空美沒說自己想確認什麼事,只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略微失真的嗓音才再次從話筒一端傳來。
  
  『從以前就很想說了,傑君雖然說著「這個世界不合理」但其實從來沒看過真正的「不合理」吧。』
  
  齊木空美的聲音帶上了一股莫名的意味,成分過於複雜,以至於令人難以分辨究竟是怎麼樣的情緒。
  
  不能成稱之為喜悅,說是不悅卻又太過浮誇,比起帶有指向性的情緒描述詞,或許以「被撥擾而泛起漣漪」這種相對中性的描述來形容更為貼切。
  
  齊木空美以像是想起了某種存在的奇妙口吻如此說道。
  
  『這個世界,打從一開始就不合理……在認清這件事上,我可是大前輩。』
  
  『可以的話回頭看看吧,傑君,』電話那頭傳來掛斷電話的忙音以前,齊木空美在最後這麼說,『有「驚喜」唷。』
  
  ——夏油傑緩緩回過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一頭粉紅色頭髮的男孩。
  
  男孩面無表情地抬起頭。
  
  『……找到了。』
  
  麻煩的羔羊君。
  
  _
  
  「空美,妳說的那傢伙的兒子真的住在這個地方嗎?」五條悟一手捏著手機貼在耳旁,一手拿著裝著點心的塑膠袋,站在原地東張西望著,沒過多久便撇撇嘴,「太寒酸了吧,那傢伙不是挺有名的殺手嗎,會住在這種拆遷預定的危樓裡?」
  
  雖說有些誇張,不過整體而言確實如五條悟所言,眼前是略微老舊的公寓群,斑駁的牆上佈滿著經年累月留下的刮痕和髒污,與五條本家以及咒術高專那種歷史悠久,卻經過修繕和妥善保護的建築物全然不同。
  
  『我的消息不會有錯的。』話筒一頭齊木空美篤定地說,『禪院甚爾,或者現在應該叫伏黑甚爾,他的家就是你眼前這棟公寓X樓X號,裡面應該還有他的一雙兒女——女兒是再婚對象帶來的,以及那位伏黑太太似乎已經長達一年沒有回來過。』
  
  『至於伏黑家的小兒子——也就是那位伏黑甚爾的親兒子,伏黑惠,據說是禪院家這一代「十種影法術」的傳承者,被伏黑甚爾以十億元的價碼出售給禪院本家。』
  
  「嘖嘖,不負責任又沒有良心的家長,那傢伙可真是個全方位的爛人欸。當他的孩子真倒楣啊。」
  
  五條悟點評一句,但要說他對這件事感到痛心疾首或是出於道德因素感到難以接受,那倒也沒有……真要說的話,五條悟只是單純討厭伏黑甚爾罷了,畢竟誰會喜歡把自己的腦子捅破一個洞的傢伙啊。
  
  「不過,既然伏黑甚爾人這麼渣還搞兒童人口買賣,那我在這裡堵他,真的能逮到他的人嘛?」五條悟想了想不由得嘟囔道,「……我可是瞞著傑過來的,要是沒個結果不是很遜嗎,肯定會被他嘲笑。」
  
  何止是嘲笑而已,要是知道自己正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上掙扎的時候,小夥伴卻在任務間隙跑來堵一個小鬼頭的話……嗯,感到後悔的還說不一定是誰,總之肯定能看到挺有意思的畫面,只能說可惜了。
  
  『傑君不會做這種事吧,估計只會覺得讓悟君一個人去見那孩子確實不妥。』於是齊木空美笑了下,回道,『至於悟君的疑慮……同樣不用擔心,即便伏黑甚爾真的是個人渣、人類社會的渣宰、史無前例震驚社會的敗類——』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齊木空美那頭傳來「噗哧」的笑聲,緊接著是什麼東西被擊中的聲響。
  
  這些聲響聽起來很細微,不像是靠近話筒的齊木空美, 像是處在同一空間的其他人忍不住笑出聲,形成宛如背景音一般的效果。
  
  「空美,妳旁邊還有人啊?」五條悟挑眉,他還記得不久前夏油傑傳來的訊息內容說空美還在咒術總監局;後來接到空美電話的時候他還想果然是傑太愛操心大驚小怪,但現在看來似乎不盡然?「是那些老橘子嗎?要不要我現在過去把他們揍一頓?」
  
  『嗯?不,我人不在總監局。』齊木空美的聲音停了一下,『剛剛只是路過的人,現在沒問題了。』
  
  齊木空美似乎是走到遠離人群的地方繼續通話,五條悟沒再聽到雜音。
  
  「喔,我想也是,」其實五條悟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畢竟,「那群老橘子怎麼可能噗哧一笑嘛,他們的笑聲肯定是『桀桀桀』那種鬼祟又陰險的笑聲啦。」
  
  五條悟做出了充滿個人歧見並且槽點眾多的發言。
  
  『總之,不管伏黑甚爾的想法還有接下來想採取什麼行動,控制或是拉攏他的孩子,對悟君而言都是有利的。』齊木空美無視了五條悟充滿槽點的話,繼續先前的話題。
  
  『就算放出消息後伏黑甚爾不理就,只要能和伏黑惠培養良好的關係,對於禪院家肯定也能造成影響;悟君也想看到高層那群老爺爺們的臉像真的橘子一樣皺起來吧——我可以保證,如果悟君挖了禪院家的牆角,將之發展成「五條派」……不,是「悟派」,他們的表情一定會比精彩還要更加精彩。』
  
  『不管悟君是否決定了要如何改革咒術界,培養並拉攏伏黑惠都會是不錯的一步子,我在這裡誠摯推薦給悟君。』
  
  齊木空美以十分溫柔卻篤信的聲音勸服著五條悟——雖然基本上全是信口胡謅,畢竟從「五條悟能夠拉攏好一個孩子」這一點開始就讓人存疑了,還要發展自己的派系,還不如指望五條家仗著咒術天花板在自家自己動員起來——總之,聽起來挺有說服力的,至少五條悟聽著覺得沒毛病。
  
  現在的五條悟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麼做,但改革咒術界是肯定的,並且已知靠他自己一個人殺穿咒術界這條路走不通,這點已經被空美打槍過。
  
  事後想想也是,別的不說,咒術界現行的體制是依靠很多人才運轉起來的;高層殺光了,那他們手下參與骯髒事的咒術師該不該殺?手下的手下那些算不上咒術師,但也不乾淨的輔助監督是不是也殺?
  
  那就都殺吧……然後咒術界就沒人了。不如說本來就沒多少人。
  
  偶爾思考到這裡時五條悟都不禁感嘆:改革真的好難!不能靠大開殺戒解決的問題更難!
  
  從這個角度切入,那麼空美提出的發展「五條派」……不,是發展「悟派」那可是很好的解套之法了。
  
  只要他有自己的人馬,把陣營發展起來,等到打下這片「天下」,要治理的時候只要讓自己手下的人頂替那些職位就能保證咒術界正常運轉下去了——這個道理就連政治水平只有玩過《真.三國無雙》一到四代等級的五條悟都能完美理解……畢竟他平常可不就是本人開著無雙模式,現在則是像玩養成一樣煩惱培養手下的人才,一模一樣嘛!
  
  而且……如果收下伏黑惠這個臣子——原諒五條大少已經帶入了三國無雙遊戲思維,比較好懂嘛——不就相當於伏黑甚爾他兒子給自己打工,也就是……父債子償?
  
  這波可以,他血賺不虧啊!
  
  「竟然能想到這麼好的主意,不愧是妳空美。」五條悟心情不錯地說,「話說妳那邊是又路過什麼人了嗎,好像有什麼怪聲欸?」
  
  「嗤嗤」的聲音,像是從鼻腔出氣發出的笑聲,雖然聲音壓得很低又再話筒另一頭,還是被五感敏銳的五條悟給捕捉到了,順口就問了一句。
  
  『只是路過的一隻猴子,沒事。』
  
  是回到筵山麓*附近了嗎,還能路遇野生猴子……話說猴子還會那種像是人類一樣的笑法啊,他都沒注意過欸。
  
  「喔,」五條悟挑眉,卻沒多介意這件事,轉而興致勃勃地說,「對了,提供了這麼棒的點子,空美要不和我一起改革咒術界吧!」
  
  這是五條悟第二次邀請齊木空美了,他本來還想等到邀請傑以後再找傑一起來說服空美,感覺能增加一點籌碼——不過現在正好提到這件事,五條悟就乾脆直接問了。
  
  『還是悟君請自己努力吧,我有自己的生涯規劃。』
  
  齊木空美拒絕了,不過這一點五條悟早有預料,倒也不是很介意。反正這也不影響他過段時間再問一次嘛,說不定空美之後就被他(煩)給(到)說(妥)動(協)了——來自謎之自信並且過分樂觀的咒術天花板。
  
  『好了,那麼通話就到此吧,伏黑惠的放學時間要到了,我還有其他事,就不奉陪了,接下來就悟君請自己多加努力囉。』
  
  _
  
  在齊木空美掛斷電話的同時,穿著巫女服的女子——也就是榊原沙也加姿態優雅地朝她走來。
  
  「空美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嗎?」只見巫女小姐溫溫柔柔地說,「如果都處理完了沒別的事、不介意的話,我和黑井小姐一起準備了一些茶點,要和理子小姐一起開下午茶會,空美妳要來嗎?」
  
  還沒等齊木空美回答,隨後跟上的一道慵懶男聲直接搶白道,「得了吧,這麼赤裸裸的賄賂上司,以老闆的聰明才智可不會隨便接受妳的討好。是吧,老闆?」
  
  「閉嘴,伏黑甚爾。」巫女小姐當即沉下臉,看向將手枕在後頸,悠哉地朝她們走來的魁梧男子,目光不善,「只會揮舞拳頭的猴子離空美遠一點,空氣都要變得污濁了。」
  
  「哪門子偏見啊,妳這可是職場霸凌。」伏黑甚爾哪可能乖乖閉嘴,他反而仰起腦袋向著齊木空美的方向,故作姿態地喊道,「老闆,妳剛剛也看到了吧,先動手的是這個女人,還搞歧視,這妳總該管管吧?」
  
  ——沒錯,齊木空美此時身處的地方正是巫女小姐所在的芋明島,一旁還有個凶名在外的天與暴君,這倆人剛剛才打了一架,就在齊木空美與五條悟通話時。
  
  「你這家伙……算了,跟你這種傢伙根本沒什麼好說的!」榊原沙也加捏緊拳頭,臉上的完美巫女笑容都差點崩掉,要不是顧忌著齊木空美勉強壓下怒火,可能早就化身修羅再和伏黑甚爾打上一架了,「……空美,妳意下如何?稍微休息一下吧?」
  
  榊原沙也加看著掛斷電話後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的齊木空美,內心感到心疼——在她看來,齊木空美突然使用術式轉移到芋明島上,叫了伏黑甚爾過來後便在他們面前開始通電話(在空美的示意下榊原沙也加沒有特意迴避)。
  
  雖然不知道具體,但她光是用聽的就聽出來,空美這是在給旁邊的白癡猴子同事找人托兒……多麼善解人意啊,不愧是空美!
  
  伏黑甚爾這個家伙小孩不自己照顧竟然讓空美操心到這份上,果然除了人渣以外還是個毫無疑問的大混蛋!
  
  想到這裡榊原沙也加又瞪了甚爾一眼,恨不得再和對方打一場的樣子對比和齊木空美說話時的輕聲細語溫柔如水,看得伏黑甚爾是嘖嘖稱奇,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還真可怕。
  
  不過伏黑甚爾現在心情很好,所以簡單回應兩句後也沒想跟對方吵——不如說他現在甚至想哼歌,並且再次在內心讚美選擇跟了新老闆的自己簡直是英明神武,誰能想到齊木空美手底下的員工福利竟然這麼好,能讓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出錢出力養小孩?
  
  這波可以,他血賺不虧啊!
  
  「很遺憾,我還有點事情要做,只是抽空過來一趟處理甚爾君的事。」齊木空美看了一眼手環上的球狀鑲嵌物,球體表面上如同電子螢幕一般,浮現出意味不明的分鐘與秒數,「時間差不多到了。」
  
  齊木空美說完,在伏黑甚爾與榊原沙也加的目送下使用術式離開。
  
  術式展開到抵達目的地,約耗時兩秒的時間,即便時間稱得上短暫,卻也足夠齊木空美在腦中高速思考到目前為止的「步驟」是否妥當。
  
  值得慶祝的在定下束縛後與弟弟首次的比賽——姑且算是比賽吧,不過齊木空美沒覺得能這麼輕易取得勝利,所以頂多只能算是投石問路。
  
  首先以她對楠雄的了解,肯定會使用念寫找人,人選的話會從家入硝子開始;之所以做出這個判斷的因素有很多,只能說是無數次的試算下最可能的發展。
  
  接著應該是五條悟,因為這時候楠雄也差不多要想到之前星漿體事件時的事,當時她和伏黑甚爾談話時就曾提到五條悟;在發現人選錯誤後下一個應該是與楠雄接觸過的諸星秀樹,最後則是身為「羔羊」的夏油傑……推測會是這樣的順序。
  
  其實齊木空美的計畫中,後兩者(夏油傑與諸星秀樹)被順序調換也沒關係,不過為了確認自己的推算是否正確,齊木空美在基地中預先設置好定時通話,到了預計的時間會自動撥給夏油傑並撥放錄音——內容是齊木空美根據夏油傑的心理狀態推算出來的應答。
  
  根據實時回傳到齊木空美科技手環中錄音與夏油傑的通話時長,可以大致推斷目前進行到哪一步,從而掌握狀況……也就是確認楠雄經過限制後的超能力上限,能做到怎麼樣的程度,是否和齊木空美預想的一樣。
  
  另外趁著楠雄找上夏油傑時,正好能瞬移到芋明島與五條悟聯絡,順手解決一下伏黑甚爾的家庭問題……處理完後時間大致差不多再使用術式回到原地,然後閉眼倒數五秒。
  
  只要她的計算沒出錯的話——
  
  『齊木空美,妳到底在搞什麼!』
  
  可愛的弟弟就會出現在她眼前。
  
  齊木空美睜開眼,在充滿「打敗超能力者」等標語的秘密基地中,看到了與平常相比似乎陰沉了些但還是很可愛的弟弟的臉,以及一旁面如菜色但不太重要的同窗夏油傑。
  
  ——於是齊木空美真心實意地笑開了,一切一如預期。
  
  「……呀,又輸給楠雄了,好可惜。」
  
  _
  
  更新了但沒有寫到預想中的部分,下章大概才會轉回去寫傑哥跟楠雄相遇的部分
  
  最愉快的大概是寫到惠惠怎麼還是落到五條悟手上……我願稱這波是:低情商說父債子償,高情商說五條悟幫我養娃!
  爹咪/悟咪:還有這等好事?好欸!
  
  下更會盡量快點啦,再不快進到2018作者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_
  
  【有點囉嗦的小筆記,不看也可以啦】
  
  (1)梳理一下空美與楠雄這場比賽的時間線大概是:
  齊神念寫完五條悟後,五條悟在東京市中心買了甜點,然後前往位於琦玉縣的伏黑家,到點後開始跟空美通話
  也就是目前沒描寫到的念寫諸星、傑哥,到楠雄帶著人跑的部分,是五條悟買甜點+趕路+跟空美通話時發生的
  特別列出來只是想讓大家知道比賽的時間其實並不短,並且事件有所重疊,以免大家不相信下章寫的東西真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
  (2)前章傑哥雖然有和其他人講空美的事,但諸星失聯的事還沒有通知,所以倒不是悟醬不擔心諸星,是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實際上大家如果回去看卷二開篇2018年的時候,就有寫到五條悟並不知道夏油傑的苦夏。
  (3)傑哥和空美對於世界不合理的探討,同樣是卷二開篇的伏筆回收!但還有一部分沒寫完,請等等我(……)
  (4)為什麼正篇時間線惠惠還是逃不過五條悟的魔爪(?) 的原因也寫到了,基本上比起原著悟因為青春草草收場,意識到只有自己強大不行,這裡的悟來找惠惠的時候心態是很輕鬆的
  (5)提示一下,處理伏黑姐弟的問題並不只是單純給爹咪的員工福利(空美並沒有那麼良心),還有其他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6)正如空美所說,這場比賽她的目的並不是贏楠雄,而是摸清楚楠雄目前被限制的超能力能做到什麼程度,跟自己計算出來的結果有沒有太多出入
  這部分結論應該顯而易見?
  (7)為什麼給傑哥的電話是錄音,除了時間有重疊這個因素以外,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以他的性格還有目前的狀態,傑哥會說什麼話對空美來說太好猜了;但仔細去看空美的回答會發現幾乎沒有準確的「是」或「不是」,的對答,大多數時候空美只是回答她覺得此時的夏油傑會在意的問題
  另外,看一下跟悟醬打電話的狀況吧,悟醬心情很好一直岔題講笑話,用錄音是很難蒙混過關,所以空美親自打電話給(忽悠)他了,悟醬快說,謝謝空美!
  (8)補充一下,原著裡面空助也有用錄音電話搞電話詐騙去騙自家外公的操作,所以請相信空美也做得到!
  _
  【*】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 我沒辦法打從心底露出笑容。:原著夏油傑的原話。
  筵山麓:東京咒專的山腳下。高專內部應該沒有猴子(指動物學上的正經猴子),但估計山裡會有,所以這裡寫了筵山麓而不是高專。 本文最後由 流年不利 於 2022-6-26 16:13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4#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5-12 01:21:19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6_青春是精心策劃的意外紛至沓來

  『找到了。』

  雖然說了彷彿「將死了」一般宣告勝利的發言說出口,好像很帥氣的樣子,然而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殼子下卻只感覺的心累。

  心累的原因也很簡單,自然是因為他的姐姐。要是有人問齊木楠雄自家姐姐最擅長的事情,他的答案絕不會是物理化學生物科學機械之類的學科……在齊木楠雄看來,齊木空美最擅長的事應該是給平淡的生活添一點堵。

  特別是給超能力者的生活添堵。

  要說在這次和齊木空美的比賽中獲得了什麼,大概是齊木楠雄總算親眼見識到所謂的咒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先作為普通人——就看不到咒靈這一標準來看超能力者確實是普通人沒錯——是不可能看到咒靈的,然而經過這次的嘗試,齊木楠雄已經確認自己能透過念寫觀測咒術師進而窺見隱密的咒術世界。

  根據齊木楠雄的推測,這應該跟所謂的「視角」有關。

  平時使用念寫大多是用來找一些無生命的死物(比如因為不常使用而被堆在倉庫不知名角落裡落灰的物品),再不然頂多幫忙找貓找狗找找普通人時用上,所以才沒注意到這一點。畢竟觀測對象都很普通。

  一旦去念寫某些擁有特殊能力、眼中的世界和常人不同的傢伙,念寫出來的結果就會出現原先不在齊木楠雄視野中的存在。就像這次,因為觀測對象是咒術師,連帶著他也得以見到咒靈,還有見識到「咒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算是讓齊木楠雄發掘自己這個超能力的另類用途……不過,普通的時候也沒理由去觀測這個,畢竟咒靈真的長得很醜,而且他還沒辦法讀取咒靈的想法……四捨五入簡直就是比蟑螂還要噁心的存在。是以就日常生活而言,說它是很雞肋的附加功能也不為過。

  但是,即便齊木楠雄很不想承認,念寫所帶來的這個幾乎像是 debuff 一樣的效果,在這場比賽之中確實幫上忙了。

  至少,齊木楠雄冷靜地看著眼前比自己高上不少的少年人——他知道對方的名字是夏油傑,同時也是齊木空美唯一指定的迷途羔羊君——在眼下對方站在大片血泊之中,周圍都是形狀淒慘可怖的斷肢殘臂,並且造就出這一切的羔羊君,還正以一種注視著砧板上的魚肉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照理來說,面對此情此景就算是超能力者也不應該這麼鎮定……肯定會在一秒之內設法把對方扭送警察局,或者乾脆找時光機……不對,他是超能力者不是機器貓,所以是使用時間回溯的超能力讓小村莊恢復還沒被血洗的模樣才對。

  看來眼前的場景對他一個是普通的小學五年級生而言還是太過刺激了一點,思考都混亂了。齊木楠雄冷靜地在內心評價自己的狀態。

  其實齊木楠雄還很想吐槽,齊木空美妳的同期果然跟妳一樣都是變態精神病,東京咒術高專是一所專業的精神官能疾病治療中心嗎?這個猜測不得不說,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畢竟,齊木楠雄看著眼前疑似變態的羔羊君,讀取對方的心裡話……這傢伙,腦子裡完全沒在想什麼好事啊喂。

  該說不愧是正在用咒靈大開殺戒的傢伙嗎?腦子裡全是一些不適合小學生接觸的血腥暴力的想法。

  齊木楠雄簡直想叫對方住腦,他真的還只是個孩子,卻被迫承受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擔。

  「……你是誰?」

  羔羊……夏油傑發話了,表情恢復了平穩,但能讀取對方心靈的齊木楠雄知道他在警惕。不,嚴格來說,殺意似乎比警惕心要來的濃烈一點,好像齊木楠雄光是存在就礙到他的眼一樣。

  為了避免麻煩還有一些其他因素,齊木楠雄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姑且回話了。

  『我是齊木楠雄,』超能力者酷酷地說,三言兩語解釋了狀況,『齊木空美在找你。』

  大概是出於一些家醜不可外揚的心態,他沒說跟對方說明和自家姐姐比賽的事,當然也沒說謊。

  「齊木楠雄……我知道你,你是空美的弟弟對吧?」

  夏油傑的表情恍惚了一瞬,臉上的肌肉微微鬆弛,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他感到安心或是熨帖的存在。儘管只有短短不過數秒的時間,但他的表情確實柔和了下來,接著纔再次繃緊,變回一開始那種隨時會崩斷的精神狀態。

  齊木楠雄當然沒有錯過這一點,同時,他還被嚇到了。

  因為能看到夏油傑的想法所以他知道,對方那點柔軟觸動的原因是所謂的愛屋及烏,他是那個烏……也就是說,對夏油傑而言,齊木空美是能令他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放心的存在,影響力甚至輻射一般擴及到與齊木空美有血緣關係的齊木楠雄。

  這個人的精神狀態果然大有問題。

  齊木楠雄再次確認了此點,畢竟正經人誰會對齊木空美放心啊。

  夏油傑沒有問齊木楠雄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空美送你過來的」,他認定了這個事實,並以陳述句訴諸於口,「她讓你來阻止我。」

  夏油傑看著自己面前站著的男孩,雖說髮色與瞳色並不像,但依稀能從眉眼間窺見他那位同期的輪廓,比如面無表情時便給人凌厲之感的上挑的眼睛,以及面對殘酷血腥的場景仍然不為所動的態度,眼前的男孩跟齊木空美可以說是如出一轍,不愧為姐弟。

  加上齊木空美方纔就和自己通話,通話的最後一句特意讓自己回頭,就見到了齊木楠雄。夏油傑覺得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齊木空美打電話和夏油傑說話時在拖延時間,大概是預料到他的狀態不對,作為唯一知道他心結的人,齊木空美使用術式送來作為普通人的弟弟過來阻止他——可能是想讓夏油傑想起過去那些他曾全心全力去守護的普通人吧。

  這是來自齊木空美、來自他視為家人般存在的人隱晦的關心。

  夏油傑當然無法不動容,畢竟整件事情一直只有齊木空美知情,她知道自己的迷惘,眼中的世界也與他相差無幾;將整個社會上存在的自然人分類成「人類」與「猴子」,這樣瘋狂的想法,就算是五條悟那種離經叛道的人都不會認同,但齊木空美卻理解了。

  儘管沒有被認同,還被嘲笑了愚蠢,夏油傑已經知道齊木空美不可能和自己走上同樣的道路;可他還是為對方在這個時刻,彷彿想要拉住自己的舉動給感動了。

  只可惜——夏油傑的眼神漸冷,他想起了在此之前經歷的一切,陰暗逼仄的空間,潮濕帶著黴味的木製牢籠,被囚禁起來備受虐待的「同類」。

  以及,他下定決心後造就出的,眼前彷彿地獄一般的場景,在在說明瞭一切都已經太遲。

  齊木空美拒絕了他的邀請,伸過來想要將自己拉回的手又來得太晚,趕不上夏油傑墜落的速度。

  思及此,已經在內心做出決斷的夏油傑看向齊木楠雄。

  儘管齊木楠雄也是一個普通人(猴子),但他同時也是齊木空美朝自己扔過來的繩索……思索片刻後,夏油傑決定不殺死對方。

  另外,夏油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內心一角,其實還是「普通人都是猴子」的想法存在疑慮。

  大概潛意識裡夏油傑很清楚,就算是咒術師也有壞人,彼此之間為了利益互相撕咬、強者欺負弱者都是很長見的事,只是一見普通人欺凌咒術師的孩子,長時間緊繃的理智頃刻斷裂,心中的天平一旦失衡,某些極端的想法一時便佔了上風。

  說不上後悔,可如今夏油傑戰鬥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便只能佯裝內心毫無迷惘。

  另一邊,齊木楠雄簡直大為震撼。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從哪來開始吐槽。首先沒想到齊木空美說的竟然是真的,這傢伙到現在都還在人生的道路上迷惘著,迷途羔羊捨你其誰?

  再者,那一大串先設條件為「齊木空美具備能體貼他人的溫柔和正常人類的良知」的描述,是認真的嗎?

  難不成高專裡面還有另一個正巧也叫齊木空美的學生,他認錯人了?

  上述的這一切都比得知夏油傑有考慮要殺掉自己,只因為他是普通人這件事,都要來的令齊木楠雄吃驚。

  「你走吧,跟空美說,我不會回去高專。」或者説不能回去。夏油傑垂眸不再看齊木楠雄,他殺了整村的人,即便齊木空美還有她這個看反應一點也不像正常小鬼的弟弟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可能改變。

  而且……還有下落不明的諸星秀樹。

  尚且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的夏油傑下意識想起了還在失蹤的這位同期,或許他應該先去尋找秀樹的下落,還有牢籠裡的兩個孩子他也必須帶走。

  事到如今,夏油傑無法信任普通人,因為那不是他的同類;但他也不可能將人交給咒術總監局,在齊木空美和諸星秀樹接連被總監局發難過後,夏油傑同樣對不懷好意的咒術界高層毫無信任感。

  也不能麻煩空美或是悟他們……悟背靠五條家還好說,空美自己都被咒術總監局監視著想抓住她的把柄,諸星秀樹的事果然也得靠他來追查。

  『……』

  齊木楠雄有些無語。

  事到如今,在讀取了對方內心糾結的想法和種種顧忌後,齊木楠雄差不多將狀況給弄清楚了,也知道問題最大的癥結點是什麼。

  然而就是因為知道,超能力者才覺得對方根本就是在杞人憂天。

  簡單來說這傢伙果然是因為容易想太多才會被齊木空美玩弄到這般田地吧,真是令人同情的傢伙。

  『你擔心的事情全都是多餘的。』出於人道關懷被齊木空美迫害的受害者的心情,齊木楠雄耐心地解釋,『諸星秀樹沒事,你可以回去學校,不會有問題。』

  然後他也能結束這個與齊木空美的麻煩對決,皆大歡喜。

  夏油傑一時之間啞然,而後又不禁有些想發笑。

  他想齊木空美的弟弟還是太小了,並沒有意識到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現實,而不是什麼線上遊戲,即便他對殺了那些猴子並沒有感覺後悔,但這在一般社會無疑是罪大惡極,這點夏油傑很清楚。

  也只有年幼的孩子才會不把這一切當一回事吧。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以一種幽幽的目光看著夏油傑,『這確實只是一場遊戲。』

  看吧,果然是孩子,說什麼遊戲的。

  『我以為你應該比我清楚,結果你這傢伙竟然比我還要迷茫。』齊木楠雄眼神複雜,不知道第幾次感慨自己眼前高大的少年本質上果然是迷途羔羊,『你覺得我看到這一切沒有報警的原因是什麼?』

  齊木楠雄自認是守法的公民,遇到屠村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別說是姐姐的同期,就是親姐他都會迫不及待……是迫不得已大義滅親。

  『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遊戲。』齊木楠雄說,同時擡頭看向天空,『你沒有注意到嗎?』

  夏油傑下意識擡起頭也跟著往天際看去,澄澈的天空映入眼簾。

  不對,夏油傑猛然意識到,天空怎麼會是藍色的?明明在進入村子前,他已經佈下了「帳」,籠應該會讓壟罩範圍的的天空驟然暗下,而不是像如今一般與白天無異。

  藍天白雲,重巒疊巘,青草樹木,就連粗糙老舊的民居都太過自然,完全融入整體背景。

  這種正常與自然,在意識到與事實的矛盾後,反倒一躍成為最大的不自然。

  ——更別提不知何時消失的一地屍體和血跡。

  然而,夏油傑才剛警戒起來,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已經談完了嗎?」

  那是一道略顯幼稚,語氣卻出奇沉穩的孩子般的嗓音。

  夏油傑一驚,回頭向聲源望去,同時難以剋制地瞪大了雙眼。

  夏油傑是不太走運的超能力者使用念寫找上的最後一人,在此之前的第三順位是曾打過照面的諸星秀樹。

  當然,那時候齊木楠雄使用了催眠術,在諸星秀樹眼中那時候跟在他身邊的應該是名叫七海建人的學生,但這並不影響齊木楠雄認識對方的事實。同時也因為當時短暫的交流讓齊木楠雄知道對方是人格分裂的患者 PS 他姐搞出來的。

  總而言之,齊木楠雄同樣對諸星秀樹使用了念寫,並且與前兩次不同,當念寫結果出來後,齊木楠雄立刻使用瞬間移動來到對方的所在地。

  倒不是因為念寫結果馬上能確認對方就是那隻迷途羔羊,而是齊木楠雄確信自己要找的「諸星秀樹」是個看上去有點不正經的黑皮少年,年齡比自己要大不少。

  然而念寫結果顯示出來的卻是一張與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臉,年齡看上去最多和齊木楠雄超不多大的白皮黑髮男孩。

  而那正是此時出現在夏油傑眼前的人。夏油傑壓抑不住語氣裡的驚詫,脫口而出:「你是……弘樹?」

  那是一張夏油傑只透過照片看過卻仍印象深刻的臉,正是屬於年僅十歲的「澤田弘樹」的面孔。

  「是諾亞方舟。」對方糾正道,語氣與藏在諸星秀樹身體裡時不時冒頭出來的諾亞一般無二,「傑還是像往常一樣,叫我諾亞吧。喊弘樹被空美知道的話她會生氣的。」

  這種無比重視相當於自己創造者齊木空美的態度和夏油傑認識的諾亞也是一模一樣……可問題是,一直以來即便是諾亞在和他們交流,使用的依然是諸星秀樹的身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澤田弘樹的形象出現。別的不說,要是能做到這樣的事就壓根不需要諸星秀樹這個容器體質了。

  種種不合理的現象與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諾亞方舟,組合出了一個夏油傑從未設想過,然而卻能完美解釋此時狀況的假設。

  而就像是兩年前,在不完全的領域中被讀取內心的想法一般,諾亞方舟那張屬於澤田弘樹的孩子氣臉龐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不用夏油傑開口便肯定了他的猜想:「沒錯喔,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最多算是複製了外面世界做的遊戲造景,不管是天空還是草地,所有一切都是。」

  「歡迎來到我和秀樹的領域,要當成遊戲世界也可以。」

  ……打從一開始,夏油傑踏入的舊■■村就不是真實存在的地點。

  而是由諸星秀樹(諾亞方舟)開啟的,侵蝕了現實的領域。

  _

  將時間往前撥動,來到諸星秀樹循著上頭發下的任務內容來到了■■縣■■市舊■■村。

  「哇噻……這裡真的是千禧年過後嗎?」諸星秀樹看著破舊的村莊發出了都市小孩的感嘆,「好難想像有人住在這裡。」

  諸星秀樹作為從小在東京長大的警察世家小少爺難免有些不食人間煙火,不過他的四周也沒有其他人,能聽到他不太妥當的比喻的只有此時已經安穩待在他體內的諾亞方舟。

  『根據分析,前方五十米處屬於人造建築物,未開化文明的野獸不可能建造出來。』諾亞方舟實事求是,『所以那確實是人類的住所,秀樹。』

  「我只是感慨一下。」諸星秀樹撇撇嘴,「這種地方會有什麼很危險的傢伙需要咒術師來處理嗎?」

  諸星秀樹的想法很簡單,小村莊嘛,雖然對外交通不方便,但勝在人員簡單,村莊裡面的人大多彼此認識,每天相處起來相安無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特別大的負面情緒難以消解化為咒靈。

  「而且這裏雖然偏遠,但風景其實很不錯欸!」諸星秀樹又道,他的性格其實有些心直口快,有時說出來的話不太中聽,但其實還挺擅長發掘事物良好的另一面……俗稱樂天,「空氣也好,每天曬曬太陽吸收芬多精,情緒應該很穩定吧?」

  『但根據詛咒與咒靈誕生的條件來說,封閉壓抑的傳統社會其實是很好的培養土,古老的祭祀、祖宗傳下來不合理的禮法、傳統的陋習,這類型的詛咒非常容易滋生。』諾亞提醒道,『所以不要大意了,秀樹。』

  「知道了知道了,我迅速確實完美地完成任務,不會大意——」

  話音戛然而止,諸星秀樹收起笑容,朝著某個方向看去。由於距離不算太遠,能很清楚看到不遠處的場景,一個小女孩以一種狼狽的姿態撲倒在地,接著又來一個,即便及時伸手支撐住身子,兩個女孩的雙膝仍狠狠擦地,光看就覺得疼的樣子。

  諸星秀樹雖然不是什麼紳士也不是特別喜歡小孩,然而現在的他性子收斂不少,又自詡正常人,加之從小在警察堆裏長大,看到小孩上去想扶一把是很正常的……然而,很快從他的視線死角走出一個比女孩高大的身影,讓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動作。

  走出來的是一個大嬸,她沒有伸手攙扶起跌倒的女孩,反而扠著腰,背對著諸星秀樹,都能讓他看出似乎是在責備兩個女孩。而那兩個女孩也沒有從地上起來跑開,而是抱著彼此瑟縮成一團。

  「這算什麼,家暴?」諸星秀樹的眉頭狠狠皺起來,他那個做警視總監的爺爺管教他都沒那麼凶,這已經可以報警了吧。

  大嬸沒有責罵兩人多久,倒不是她心軟,而是沒幾句話的功法她便朝一旁看去,跟著就出現兩個身形相較之下更為壯碩的男人不由分說將地上的兩個小女孩抓住,不顧他們掙扎地將人帶走。

  諸星秀樹偷偷跟著走了一段,發現村莊中的人雖然少,但路上卻也不是沒人,可村人們見到被壯漢粗暴的幾乎像是被拖行著走的女孩們都一臉見怪不怪,甚至刻意避著走和面露敵意看著的都有。

  「團夥綁架?還是人口拐賣?」諸星秀樹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一些,剛剛的畫面很明顯是超過家暴的犯罪行為,而且怎麼看他也不覺得那會是兩個小孩的家長。

  諸星秀樹第一反應就想報警,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完全沒有訊號。

  「可惡,早知道就跟眼鏡架一樣隨身攜帶衛星電話!」諸星秀樹氣惱地把手機塞回口袋,「現在怎麼辦啊,要不我把他們都打一頓?」

  好像也不是不行,雖然諸星外表上看不出來,但作為咒術師要痛毆幾個普通人那當然是不在話下。

  『現在還不確定整個村子具體情況就這麼做不太妥當,普通人還好,但我們還要提防此時可能與咒靈相關的狀況。』

  諸星秀樹是接到任務才來這裡的,但一來沒有輔助監督說明狀況,二來任務內容也只說此處出現異常,沒有具體描述是怎麼樣的異常……但諸星現在再怎麼說也是一級術師,總不可能叫他來這裡祓除蠅頭吧,可見咒靈等級應該不低。最怕在忙著救人時讓咒靈有機可乘,或是其實剛剛發生的犯罪行為就跟咒靈有關,來的還是個很強大的咒靈,那可真就是腹背受敵了,而且作為咒術師他還要保護那些作為普通人的犯罪分子,嘖。

  『我認為最好能先探清楚情況。』

  諸星秀樹知道是這個道理,但他也知道萬一真的是什麼犯罪行為,那兩個女孩不一定有時間等待他們慢悠悠探聽狀況。

  「嘖,要是我再強一點,一招就能制服所有人和咒靈的話……」如果可以像五條悟和夏油傑那樣,就算是把所有人打一頓的中途出現一隻特級咒靈,想必也完全沒問題吧。諸星不由得有些洩氣,「但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我有辦法。』這時,諾亞方舟突然說,『但是秀樹相信我嗎?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就無法用這個方法。』

  「你有辦法就趕快用啊!」根本沒回什麼信不信,諸星秀樹恨不得用力戳好友的腦袋催促對方快點動手,可惜沒辦法。

  『那麼,請將身體交給我。』諾亞方舟說,『不是平常那種,要完全交給我,讓意識完全沉睡,然後我會……』

  「好了知道了,只要交給你就行了是吧!」

  諸星秀樹卻鬆了口氣一般,麻溜地切號換諾亞頂上軀殼的控制,意識瞬間沉入黑甜的沉睡中,完成一系列操作耗時不到三秒,老熟練了。

  諾亞方舟:「……」

  雖然有計算出這樣的可能,不過果然還是讓人很驚奇。諸星秀樹這樣單純的孩子是怎麼平安長大的?明明就澤田弘樹的記憶來看剛認識時的諸星秀樹沒這麼毫無防備。

  作為被偏心的對象,諾亞方舟也不好直接評價對方缺心眼,只得將注意力拉回眼前遇上的困境。

  不,其實不能算是困境,因為該說是早有預料嗎,總之絕不是意外……在齊木空美曾經單獨找過諾亞方舟談話的前提下。

  要救人是不假,剛剛說的那些話如果換做不熟知情況的人而言也很真實——諾亞方舟也確實不清楚這個小村莊的具體狀況,網路再無遠弗屆也僅限於拉了網線的地方,這裏同樣是他無法觸及的未知領域。

  但齊木空美有說過在這樣的情況下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最終又會導向什麼結果。

  諾亞方舟深吸一口氣,調用身體裡蘊含的咒力,照著曾經運算過無數次的演算方法,組合、拆解、融合與構築咒術,同時拿下背著的巨大咒具迴力鏢,順著村莊外圍的樹林扔去。

  那是即便擁有咒術師天份的人類也極少能做到的事,現在的諸星也不行。

  那是理應沒有人格與心靈,絕對不能成為人的人工智能難以想像能抵達的境界。

  然而諾亞方舟知道自己能成功,像是當初的「澤田弘樹」能製造出能追溯一百多年溯源血緣的基因追溯系統,能使用一連串的「0」與「1」的代碼譜寫出堪比現實般真實的虛擬實境遊戲。

  此時,此地,諾亞方舟也知道自己能做到。

  範圍要涵蓋整個村莊,計算出最合理的咒力使用量,找尋規律使用技巧。

  ——演算結果成立,所有一切如同契合在一塊的拼圖,「喀噠」一聲,繞了一圈的迴力鏢正巧回到手中。

  「……領域展開.踽行約櫃。」

  頃刻,他將虛擬的世界化作現實。

  _

  領域。

  夏油傑他們身處的是屬於諸星秀樹,又或者說是諾亞方舟的領域。

  夏油傑再次想起了進入村裡後感覺到的異樣感,記不住的面孔、可以說是千人一面的村人 ABC,以及早早便出手佈下卻失效的帳;再想想當年造成轟動的超級 AI 諾亞方舟除了搭載了基因追溯系統以外,最為人所知的便是曇花一現的虛擬實境遊戲系統。

  如今被齊木空美以神秘的手法改造成半咒靈AI的諾亞方舟,倘若真的學會領域展開,那麼效果是創造一個類似當初的「繭」的遊戲世界,似乎並不奇怪,不如說非常合理。

  「所以,」夏油傑的嗓音聽起來乾巴巴的,「剛剛我殺的人……」

  「不是真的村人,只是設定好的 NPC。」
  
  諾亞方舟理所當然地說。領域開啟後他將範圍內的一切都化為類似數據流的存在,不管是村民還是被抓住的小女孩都一視同仁地接受諾亞方舟的調查與採樣,目前他們所在的舊■■村是諾亞方舟捏出來的模型,是考量到萬一山腳下的派出所或是有外出的村民回歸,那些人不至於太過恐慌驚愕。
  
  諾亞方舟是很為人類著想的善良AI半咒靈。
  
  「雖然基本上是掃描後按照舊■■村的村人們捏的數據,不過傑到這裡的時候還沒掃描完畢,數據庫不完全,有些NPC是從現有的資料庫隨機抽取來充數的。」

  其實這種不嚴謹的設置不管是對諾亞方舟這種等級的 AI,還是塑成現在人格的一部分的澤田弘樹而言都是不滿意的,無奈當時情急之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將就著用。話雖如此,同時催動術式「共感同化」,身處領域中只要不刻意提防,就不會察覺任何怪異處,會自然而然忽略遊戲Bug。

  「對了,」諾亞方舟想了想,自覺貼心地補充,「傑要是殺不夠還想殺,我接著還可以捏新的NPC出來。」諾亞方舟眨眨眼睛,面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起伏,然而眼睛卻煥發出一種期待的光,「就在剛剛傑在殺人的時候,村民的身體數據我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夏油傑:「……」

  等等,先不說這個村莊跟村人虐待未成年咒術師的事到底是真的假的……所以他剛剛在那邊大開殺戒,真就跟在線上遊戲亂砍NPC一樣嗎?而且連齊木空美剛上小學的普通人弟弟都說「這只是遊戲」,可見他也知道這件事。

  只有夏油傑本人還不清楚這一點,砍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情真意切。

  作為思想即便有些鑽牛角尖但正因為敏感而容易多想的青春期少年,此時的夏油傑大腦一片混亂,就好像揚言要離家出走結果到了院子裏頭的樹屋躲著被家長發現的小孩一樣羞恥。

  什麼大義、咒術師和普通人的關係暫時被扔在腦後,夏油傑感覺自己像是太久沒上油的機械,渾身的關節肌肉都在發僵。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油傑不覺吶吶出聲,即便聲音細微,卻還是逃不過作為領域主人的諾亞方舟的耳朵,於是他說,「說起來有一點複雜,我認為傑親眼看看當時的狀況會更好。」

  正當夏油傑下意識以為眼前的諾亞方舟又要搞什麼騷操作,比如播放VCR之類的,就見諾亞方舟歪了歪頭,接著出乎意料地轉身看向許久沒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看著的齊木楠雄。

  「關於這個,能拜託弟弟君嗎?」

  『就跟你說了誰是弟弟君啊,不要那麼叫我。』

  下意識吐槽的齊木楠雄說完後停頓了一下,冷酷無情地說,『不幫,我要帶人回去。』

  超能力者已經受夠跟變態姐姐的麻煩對決了,他要速戰速決。

  「抱歉,因為在『澤田弘樹』這個人格構成中包含了對您的標籤是友人的弟弟,剛剛已經更新資料庫。」諾亞方舟能屈能伸地說,「另外,如果能幫忙的話我會讓秀樹買頂級咖啡凍禮盒當謝禮送給弟弟君。」

  喂,你這傢伙的資料庫根本沒即時更新啊,主機秀逗了嗎!

  『我要五盒。』心情不太美麗的超能力者冷酷無情地坐地起價。

  「五盒外加一個月份的甜品兌換券。」諾亞方舟認真地給予承諾,態度幹脆到讓齊木楠雄覺得自己虧了,嘖,感覺好像還能再加上五盒,這個狀態下沒辦法讀取心思得知底線的AI真讓超能力者討厭。

  「那就拜託弟弟君了。」

  還有一直叫自己弟弟君這一點也很討厭。這絕對是什麼惡趣味吧。

  一旁的夏油傑不明所以,他看向除了過於冷靜——但考慮到齊木楠雄知道姐姐的職業並且也知道這裡只是遊戲世界(領域),好像也不奇怪——以外,怎麼看都很普通的齊木楠雄,「難道空美的弟弟你也是……」

  咒術師?夏油傑想這麼問,然而他還沒把「咒術師」三個字吐出口就被男孩打斷了。

  『不是。』齊木楠雄說,語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更加冷淡了一點,『我跟齊木空美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

  夏油傑覺得也是,因為自從齊木楠雄出現在這裡開始,完全沒有把視線挪到他放出來的咒靈身上——哪怕只是不自覺地瞄一眼也沒有,夏油傑甚至可以確定對方臉上的也不是眼鏡型咒具,就是平平無奇的兒童眼鏡。

  也是,咒術師畢竟是萬裏挑一的存在,看看那些咒術師世家彼此聯姻,注重血緣與傳承,不就是因為這樣嗎?作為普通家庭的齊木家出一個空美已經實屬難得,弟弟也是咒術師的可能就相對低了。

  「確實,弟弟君不是咒術師。」諾亞方舟也附和道,「澤田弘樹有蒐集空美家族成員的所有情報,除了空美以外都是不具備咒術師資格的普通人,至少六等親以內是如此。」

  『喂,那個澤田弘樹為什麼要蒐集我們家的資料,而且說了不要喊我弟弟君。』絕對故障了吧這台電腦。

  「我當然不會提出讓普通人使用咒術這種強人所難的要求。」諾亞方舟沒理會,只是繼續說道,「只是要拜託你使用超能力,帶傑君穿梭一下時空直接到現場看看剛才的狀況。」

  「……等等。」夏油傑出聲打斷,「拜託他使用什麼?」

  「超能力。」諾亞方舟答,然後禮貌地反問,「怎麼了嗎,傑?」

  「……」你還問怎麼了?「超能力者?」

  夏油傑看看諾亞方舟,後者點點頭,於是他又轉頭看齊木楠雄,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

  於是,比夏油傑還要清楚他心裡想法的超能力者只是冷冷地說道:

  『我是普通人,只是剛好會使用超能力。』

  _

  更新了但還沒把這個篇章寫完,唉……

  但算是寫到想寫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表達好,就是在前面空美一連串的努力(或者說搞事?)越來越搞不懂世界真理(?)的傑哥比原著腦子大概還要混亂個一百倍吧,雖然有殺人的動作並且不後悔,但實際上並不是真的下定決心當普通人都是猴子然後殺光
  當然,誤以為空美把親弟弟傳送過來是想感化自己這部分也讓傑哥更加躊躇;因為假設他面對這一隻「猴子」選擇不殺,那面對其他猴子時要下手也站不住腳,這一點從傑哥原著弒親祭天就能看出來,他決定平等地將普通人看作是猴子,可以想見一旦有例外他的大義就容易崩潰
  所以就沒有寫到傑哥真的動手試圖殺我們的齊神啦,不過我覺得光是在腦袋裡面過一遍「決定不殺死齊木楠雄」這件事都很社死,萬能的齊神可是都在看……
  當然了,社死不會結束,下章估計傑哥要繼續社死,然後苦夏就在這麼尷尬的空氣中結束,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傑哥:?)

  _

  大家的筆記君:
  
  (1)關於對齊神念寫的私設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懂,其實講單純一點就是「觀測日常番角色只能看到日常景色,觀測咒術師角色就能看到咒術師的世界」,當成漫畫視角也可以?
  (2)諾亞方舟的領域出來啦,名字是「踽行約櫃」,約櫃是方舟的代稱,老實說有很大部分是我想不到好的領域名字所以就卡住了(哽
  (3)友情提醒一下,這裡的領域與夏油傑和五條悟當初進入的那個領域不一樣;怕大家忘記,當初的咒靈與其說是咒靈諾亞方舟,實際上是由澤田弘樹創造出來的朋友咒靈,當時的領域是共感同化
  (4)現在的諾亞方舟是澤田弘樹的靈魂+朋友咒靈+AI諾亞方舟結合在一起的混沌產物,所以術式會是共感同化(來自朋友咒靈),領域則是造出約櫃世界;領域的具體限制與規則下章應該會講到,嗯
  (5)諾亞方舟一直喊楠雄弟弟君的原因倒不是惡趣味和性格差……而是澤田弘樹與朋友咒靈的成分在作怪,這兩個部分對「齊木空美的弟弟」都非常在意,在他們的影響下主導對外溝通的諾亞方舟不經意就會不小心喊錯
  (6)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沒錯諾亞特別會到這裡開領域也是空美的要求,原因很好猜但我這章寫不到(x)
  (7)關於村民們都像NPC以及傑哥放下帳的敘述前面(研究編號034)有提到,其實傑哥的手機在深山老林能接通也是他已經進入諾亞方舟領域的暗示
  
  就這樣!下章我一定要結束苦夏木槿花篇,然後再想想三卷前的幕間寫什麼比較好,畢竟開篇時間一下要回到2018年…… 本文最後由 流年不利 於 2022-5-15 16:41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5#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6-26 18:20:0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7_青春是摔跤過後仍會頑強地爬起

  諾亞方舟,出自於聖經創世紀的一則故事中,上帝諭示諾亞打造方舟,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方才竣工的,舉世無雙的巨大方舟。

  巧合的是,澤田弘樹死亡時人生也才堪堪走過短暫的十年,可在這短暫的歲月中,這位年幼的天才同樣打造出令這個時代的人們都難以想象的、徜徉於數據之海的虛擬方舟。

  2005 年的夏天,齊木空美使用讓六眼神子都感到神奇的手法,結合咒術的力量打造了全新的「諾亞方舟」,使其以與過往不同的型態重新存在於這個世上;儘管沒有自己的身體,卻擁有自主思考的能力,被稱為「靈魂」的一部分還在,連感情都連帶裹挾在一塊,成為了難以定義的存在。

  理所當然的,世界上再也沒有身為人類的澤田弘樹。即便是現在的諾亞,也不會將自己與死去的澤田弘樹畫上等號。

  每當諾亞強調自己不是澤田弘樹時,他其實並不像諸星秀樹認為的那樣感到委屈不滿,也不覺得自己被剝奪了作為人的身份。

  聖經中的諾亞方舟在淹沒了大地的洪水之中承載著僅存的人類與動物,保管著使眾多種族得以延續下去的希望火種。

  所以諾亞很清楚,他並不是澤田弘樹,但他可以是承載了弘樹的靈魂記憶的方舟,載著造物主的心願和希望駛向他所期望的未來。

  ——因此,只要是齊木空美想要達成的目標,作為朋友的自己一定也要認真幫忙完成才行。

  領域中此時以十歲的澤田弘樹的形象出現的諾亞認真地想道,並據此行動著。

  如同計畫一般成功展開領域踽行約櫃,如今舊■■村及周邊的土壤正如同聖經中被帶上方舟的動物們一般;踽行約櫃雖說不算是侵蝕現實的領域,其與現實的關係恰如洪水湧動的世界與在水面上安穩行走的舟伐,身處同一個世界,卻作為被劃定出的特殊空間難以被外界干涉。

  由於「約櫃」不受外物干涉的特性,即使同樣展開領域想要壓制也幾乎不可能成功,另外,在沒有領域主人的允許下照理來說也無法隨意進入。

  因為比起劃定一個範圍為限展開領域,「踽行約櫃」是劃定範圍後進行篩選,不會將固定範圍內的所有存在都拉入其中。

  作為領域的主人諾亞自然清楚這一點,但是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即便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弟弟君卻仍然出現在了領域中,顯然不受領域的這一條規則所束縛。

  難怪空美會要求自己展開領域,測試弟弟君的超能力能否突破領域的規則。空美的憂慮並不是無的放矢,就算是約櫃也關不住弟弟君,並且使用共感同化試圖混淆弟弟君的認知也無果。

  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在領域裡面拿 NPC 當普通人開無雙的夏油傑就沒察覺到自己進入了約櫃,共感同化確實起到作用……但弟弟君不僅能進入約櫃,還直接點破這整個約櫃都只是遊戲世界,顯然弟弟君正如空美曾經描述過的那般「規格外」。

  這讓本來還有些懷疑的諾亞方舟現在滿心都是對空美的佩服——這樣的感覺或許來自於屬於澤田弘樹的靈魂,澤田弘樹生前就很佩服崇拜友人的料事如神——包括在領域中帶上了超能力抑制器的弟弟君讀取不了領域主人的想法這一點也是。

  一切果然都不出空美所料。

  另外還獲得了資料——領域中的咒靈不會被弟弟君自帶的「正能量」氣場給自動消滅。

  剛剛諾亞掃描領域內所有的數據,並動用咒力將潛伏起來的二級咒靈給祓除後就確認了這一點。

  當然,無法確認弟弟君是否能使用其他超能力主動消滅咒靈,根據從空美那裡傳來的情報,目前應該是在二十米的範圍內會自動將二級以下的咒靈消滅,一級的話接觸體表也會被確實消滅。其他的數據尚且缺失,有待測試。

  將這些「待測試」的項目在腦中一列,諾亞難以自抑地興奮了起來,他似乎能理解齊木空美為什麼總說要是世界上沒有弟弟的話肯定會很無趣……原先以為只是誇張的說法,但現在看來,確實是因為弟弟君身上有太多有趣的現象還有課題值得探討。

  而且,要研究弟弟君的話一定是和空美一起,這一點對於諾亞而言也很有吸引力。

  畢竟不論是屬於澤田弘樹的靈魂、AI 記錄下的澤田弘樹的記憶資料,還是在從澤田弘樹生前濃烈的情感中誕生的朋友咒靈……靈魂、記憶、情感殘留,這些全部,都將齊木空美視為極其重要的存在。

  所以此時的諾亞方舟無法抑制地,因為「可以和齊木空美一起玩耍」這件事,內心湧動著一股近乎狂喜的情緒。

  這些都是因為有弟弟君,所以要感謝弟弟君的存在。

  內心懷抱著感恩之心,諾亞兢兢業業地持續運轉著領域。

  約櫃看起來是很方便的領域,不僅有著一般領域都有的必中效果、能篩選進出的人選、原則上不能單純以力突破,並且諾亞還能在一定限度內改造自己的約櫃,對約櫃內的人直接施展影響……但弊端當然也不是沒有。

  其一是必須具備強大的資訊處理能力,腦子不夠好的話容易在篩選人進入領域、或是構築約櫃時被海量的資訊流給燒壞腦子。不過由於諾亞的前身是超級 AI,這點程度的運算自然不算什麼問題。

  其二則是咒力量問題。這一點很直觀,除非使用什麼手段增加咒力,否則一個咒術師常備的咒力量基本上是固定的;不論是朋友咒靈還是諸星秀樹的咒力量都不是很大(後者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諾亞只能精準維持絕對必要的咒力輸出。

  在咒力量不充沛的情況下,要是有人輸出超越常識、強大無比的咒力開啟領域,即便是約櫃也可能會沉沒,區別只在支撐的時間長短。

  不過根據空美給出的推斷,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不需要支撐太久。

  那是已經算上剛戴上抑制器的超能力者可能不小心跑到錯誤的時間點和平行世界,考慮到諸多可能性推算出來的數據。

  空美是不會有錯的。

  所以,再三分鐘。

  諾亞一面倒數著,一面進行最後的收尾。

  蒐集過資料能確認秀樹看到的那兩個女孩確實不是被拐賣,而是出生在這個破舊的小村子,只是很不幸的村子裏的人保守迷信,將擁有咒術師天份的女孩們視作妖怪的孩子。

  想來原先村子裡的人應該只是無視她們,直到那個二級咒靈在封閉保守的村子中誕生,村裡發生了怪事後村人將之推給那兩個女孩,才開始苛待起她們吧。

  不過,即便是一開始也不能說「只是無視她們」,因為就算不是直接的加害者,但有意無意地排擠,以及劃分得清楚的「你們」和「我們」……比起真正極端的惡念,人類更容易被冷漠所傷。

  以及為「同類間的區別」所傷,更為「不被接納」所傷。

  正因為融合了「澤田弘樹」的記憶,如今在學習之下逐漸理解人類感情的諾亞方舟無比理解這一點。

  諾亞方舟搜索了一下腦中的資料儲備,比如此類狀況應該採取的行動,一些法律上可能採取的行動,對於那兩個孩子未來的處置。

  超級 AI 全力運算下輕易地找出了在社會層面最好的解決方案。

  但是,如果以澤田弘樹的經驗判斷……

  諾亞方舟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時間很快到了,齊木楠雄與夏油傑不出所料地再次出現在領域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表情恍惚,一個神色似乎比平時的面無表情來得更加冰冷一些。

  幾乎是立刻,打完招呼後齊木楠雄帶著夏油傑再次離開,沒意外的話應該是去到空美那裡。

  這部分的計畫不是諾亞負責,於是他也沒管,只是在兩人離開後叫醒作為身體真正主人的諸星秀樹。

  ——醒來的諸星秀樹感覺自己就是眼一睜一閉的事情,看看四周感覺還是那個熟悉的小破山村,便有些懷疑地問諾亞:「諾亞,事情真的都解決了嗎?」

  『大部分都解決了。』諾亞說,『我掃描收集了村子裡所有人的資料,那些女孩不是被拐賣到這裡的,不過關於她們被村人傷害的證據跟證明我也蒐集得差不多了,可以走法律途徑解決,到時候該怎麼行動我會再列計畫書給你。另外,推測是本次任務目標的二級咒靈也被我順手祓除了,事件相關報告需要的話,我也能連線到印表機讓你列印出來提交上層。』

  諸星秀樹目瞪口呆。

  「不愧是諾亞,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諸星秀樹呆了片刻後立刻興奮地誇獎友人,果然交給對方準沒錯,這波自己屬於直接躺贏了!

  『嗯,不過……』諾亞方舟的語氣難得猶豫起來,停了一下後,他說,『還有個問題,可能需要秀樹你的幫忙。』

  「還有什麼事,你儘管說!」諸星秀樹想想也覺得自己什麼事都沒做,多少有點說不過去,於是拍胸脯保證道,「只要能做到,我一定會努力!」

  諸星秀樹對自己靠譜的朋友有信心,反正,弘樹肯定不會提出什麼強人所難的要求啦。

  『那好,可以請你收養那兩個孩子嗎?』

  根據澤田弘樹的靈魂傳來的反饋,這種狀況下最為迅速有效的方式果然還是換個環境吧,然後要找到靠譜善良的人託付。

  諾亞覺得自己的另一個朋友,諸星秀樹就是個很適合的人選。

  「……啊?」

  _

  暫且不論諸星秀樹在跟諾亞的討論中是如何心神俱震摸不著頭腦,此時的超能力者在結束使用瞬間移動帶著夏油傑來到齊木空美面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比賽結束」後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相反的,齊木楠雄的表情很不好看——至少對齊木空美而言是如此。

  時常有人說齊木空美擁有著彷彿讀心一般能看穿他人想法的能力,然而最初齊木空美不過是在觀察自己的弟弟,試圖還原對方的想法罷了.可以說在此之上或是之下的目的都不存在,只是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種堪稱單純的初衷。

  總之,可以自信滿滿地自稱「讀超能力者」滿級的齊木空美稍微推算了一下,便很是愉快地猜出對方的狀況。

  「呀,又輸給楠雄了,好可惜。」齊木空美好像早就預料到結果一般,以毫不可惜的語氣說著,「不過看上去楠雄的心情不太好啊,怎麼了嗎?完全是一臉不小心去到平行世界的未來看到某種低級趣味的人類大屠殺的表情呢。」

  『妳這傢伙才是超能力者吧。』齊木楠雄毫不猶豫地吐槽,然後問,『所以妳果然知道那個平行世界的事。』

  想到剛剛帶著夏油傑「時空旅行」時不經意間看到的畫面,齊木楠雄被綠色的鏡片遮住的雙眸閃爍不定地看向自家姐姐,很顯然是要後者給個說法。

  看出弟弟那種將自己視作黑幕一般的眼神,齊木空美微微一笑,像是個受不了弟弟異想天開的普通姐姐的模樣。

  「真是的,楠雄你又講這種話,難道是在跟姐姐炫耀嗎?姐姐我可不具備那種能觀測平行世界的能力唷,只不過是推理罷了。而且這很簡單的,比真的讀心術門檻低得多,只要有心誰都能做到。」

  齊木空美擺擺手,講出來的話任誰聽了都會忍不住生出「妳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麼?」的念頭,畢竟那很明顯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事。

  簡而言之要不是齊木楠雄會超能力,普通的狀態下他也沒辦法看透一個人的想法……果然是個超乎常理的變態吧,他姐。

  不過說歸說……這回齊木空美說得倒是有點道理。

  再怎麼說那也是平行世界的事,雖然很不對勁,但使用超能力的是自己,就算是齊木空美也預料不到自己會因為剛戴上超能力限制器還不太習慣,想從過去回來時不小心跑到平行世界的未來去了一趟,還一下子多穿了十幾年。

  並不是想替齊木空美開脫——深知自家姐姐的性格究竟有多糟糕異常,自詡普通人擁有普通的三觀的齊木楠雄絕無可能替對方開脫——而是其中確實人為操作的可能性很小。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剛剛不小心跑去的那個平行世界還挺特殊的,讓齊木楠雄認定那個平行世界很難與他們所在的世界產生瓜葛,當然也就跟齊木空美本人沒什麼關係。

  至於具體特殊在哪裡……

  「……剛剛看到的都是真的嗎?」在一旁當了好一會背景版的夏油傑突然開口,表情十分難看,「這位……空美的弟弟真的是超能力者?剛剛真的是去到未來?」

  因為諾亞方舟一句「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乾脆自己去看比較快」,收了咖啡果凍當報酬的齊木楠雄十分信守承諾地帶夏油傑回到事發當下,圍觀諸星秀樹來到舊■■村後的發生的所有事,包括諾亞方舟為何會現身開啟領域的全過程。

  然後還沒等夏油傑反應過來,自覺完成任務的超能力者再次發動超能力進行時空跳躍,卻不知怎麼出了巨大的差錯——抵達的時間、地點都不對勁。

  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是因為不論齊木楠雄和夏油傑都記得很清楚,繁華熱鬧的「澀谷站」絕不可能像是一座死城;這個「死」字不僅僅是形容城市的狀態,而是澀谷站內外佈滿著形狀可怖的屍體,有人在逃亡,似乎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追趕——對齊木楠雄而言看不見,但他能推測出應該是被所謂的咒靈追趕。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長相畸形的怪物,是齊木楠雄作為普通人肉眼就能看到的……甚至因為超能力者本身自帶的透視能力,在看透那一個個「怪物」的內在構造後,齊木楠雄推斷那些奇形怪狀的怪物原本應該是人類,只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由於狀況實在太不對勁了,齊木楠雄沒有立刻尋找正確的時間點跳轉,而是關注了一下自己所在地的時間點——2018 年。

  齊木楠雄姑且記下了這個時間點,又巡顧一圈確認狀況,考慮到還帶著自家姐姐的同期——雖然對方似乎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專家,但看看那些扭曲了肢體的人類,說不定是生化危機之類的展開,專業可能不完全對口——顧及此點的超能力者這才使用超能力離開,回到了當下的時間線,然後立刻用瞬間移動回來質問齊木空美。

  『準確來說並不是未來,至少不是這個世界的未來。』想想夏油傑好歹是自己帶去的,齊木楠雄解釋了一句,以免對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那是平行世界的未來,跟我們沒有關係。』

  夏油傑無法因此安心,事實上,到現在他都難以完全理解(或者説接受)方才經歷的一切,那種血腥得彷彿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可比自家同期的弟弟是個不普通的超能力者還要震撼得多。

  『是超能力者,但是很普通。』將對方心聲聽得一清二楚的齊木楠雄仍然堅持自己「普通人」的人設。

  在看到夏油傑雖然還在震驚卻仍然頑強地朝自己露出一個「你在跟我開玩笑?你剛剛帶我穿越時空還瞬間移動,而且現在還正在讀我的心欸!」的質疑表情,齊木楠雄頓了頓,面無表情地回答,『你現在腦中想的事情,齊木空美至少有一半以上都做得到。』

  現場三人中有兩個人會瞬間移動以及讀心(齊木空美的那個雖然不是真的讀心術但勝似讀心術)超能力者試圖以此說服對方自己真的就是個泯然於眾的普通人。

  不過很顯然,完全就是歪理。不如說從開始用來比較的對象是齊木空美就大錯特錯了。


  「我做不到讀心喔,啊,時光機可能可以努力一下,但我沒有理由這麼做那麼多餘的事呀,你真愛說笑呢楠雄。」

  「你們姐弟是靠讀心術交流的?」儘管腦子還很混亂,夏油傑還是下意識地問了出來,「空美妳也是?超能力者?」

  「雖然說了很多次,但再說一次好了,我是普通人唷,傑君。雖然比你們聰明個幾千倍左右,但我想這是你們應該檢討的事。」齊木空美笑笑,以溫和的語氣回答說,「對於即便是已經被踩在楠雄腳底的我你們也觸碰不到的現實進行深刻檢討吧,對楠雄而言我只是地板喔,你們的話可能在地心的位置吧。」

  『喂,我沒有把任何人踩在腳底下,齊木空美你這傢伙少說些讓人誤會的話。』齊木楠雄皺起眉頭,他的語調聽似沒有什麼不同,實則確認讀弟等級滿級的姐姐輕易察覺到了底下隱藏著的不耐煩,『總之既然跟妳沒關係那就算了。人我也帶到了,比賽結束妳可以滾了。』

  「好、好。這次很可惜又輸給楠雄了,不過姐姐下次會努力的,爭取把楠雄踩在腳底下,我這樣說楠雄開心嗎?」

  『妳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那麼極端……還有,不要把別人想得跟妳一樣扭曲,誰想被踩在腳底啊。』

  「那我就當楠雄還想繼續把我踩在腳底下好了。這樣很好喔,代表楠雄一直都會認真比賽,不會敷衍我對吧?我很高興。」齊木空美對自家弟弟笑了一下,隨後伸手搭上一旁還在腦內風暴的同期的手,最後道了聲別,「那暫時就這樣啦,楠雄,下週假日我一樣會回家,不用太想念姐姐。」
  
  『……我根本沒有敷衍過——』
  
  後面的話別說是齊木空美,跟著一同瞬間移動的夏油傑也聽不到了,不過大概能想到對方大概想說什麼話,彷彿是個很普通的弟弟對著頗為親近的姐姐保證,自己從來沒有敷衍對方。
  
  「我家弟弟超可愛的,傑君也這麼想對吧?」齊木空美的聲音傳來,語氣裡是毫無作偽的炫耀和喜愛,同樣讓人感覺與普通的寵愛弟弟的姐姐沒什麼分別。
  
  「明明強到能夠遊刃有餘地打出平手給作為對手的我留面子,但因為我的要求,每次卻還是會毫不留情地以惡鬼一般的手法讓我輸得一敗塗地,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其實也是個絕世抖S樂在其中,這種鬼畜的地方也是萌點,我每次都感動到痛哭流涕呢。啊,雖然自尊心也完全碎掉了,不過因為楠雄很可愛所以只能原諒他了嘛。」
  
  ——聽到這裡,不論誰都能明白,齊木空美毫無疑問是個弟控。
  
  甚至以「弟控」這個形容詞來形容都會覺得過於樸素,這傢伙絕對超愛她的弟弟,並且那種愛已經扭曲到要不是齊木空美擁有咒術師的才能,肯定能誕生出不得了的特級咒靈的程度——如果說「愛」是一種詛咒的話,齊木空美肯定深深地詛咒了自己的弟弟,就是這種程度的弟控癌末期。
  
  可是此時的夏油傑聽完,甚至沒工夫分出心神給那份理應讓人驚詫的扭曲情感。
  
  他的腦子像是糨糊一樣全攪和在一起,原先還覺得理清楚的事情都被一同攪亂——什麼咒靈、咒術師、普通人,同類還是異類,猴子跟人類……然後是被齊木楠雄帶著去看到的人間煉獄。
  
  那副慘烈的場景深深烙印在夏油傑的視網膜揮之不去,閉眼似乎都能看到那片腥紅……可他卻還一知半解,無法確定那究竟是「什麼」。
  
  齊木楠雄特意注意了當時的時間,夏油傑當然也沒錯過。2018年,以今年2007年為起始,那無疑是位於未來的時間點,甚至說不上太過遙遠,是不久便能抵達的現實。
  
  但那是「未來」嗎?這個世界的」未來」就是那個樣子嗎?
  
  夏油傑腦中再次閃過種種畫面,只覺得那如果是未來,那麼未免也太過……絕望。
  
  「楠雄已經說過了吧,那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未來。」齊木空美見夏油傑沒附和她關於弟弟有多可愛的話題,瞥了一眼後她便知道後者在想甚麼。由於心情不錯,齊木空美甚至耐心地和對方重申先前的話,「是平行時空發生的事,雖然對你們而言會覺得平行時空什麼的是還沒被證實的理論——但是它確實存在,而且也正如字面上的那樣,與我們的世界線完全平行,互不相干。」
  
  「空美,妳……」或許是太久沒有開口,夏油傑的聲音有些乾澀沙啞,「妳怎麼能確定,那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未來?」
  
  「……哎呀。」
  
  齊木空美好似有點意外,未被髮絲遮擋的那隻眼楮甚至微微睜大了一點,像是看到新奇事物的孩子一般,倒是給她添了幾分意料之外的可愛。
  
  「抱歉,因為很少看到像是傑君這麼遲鈍的蠢貨,稍微有點新奇。」齊木空美很快收斂了驚訝的表情,愉快地彎了彎眼,嘴上卻毫不留情地損到,「我還以為光是看到就能明白,結果還是必須用言語解釋一遍嗎……算了,也罷。」
  
  嘀咕了幾句,齊木空美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再次抬起頭時以循循善誘的口氣說道:「會覺得『那裡就是這個世界的未來』肯定不只是看到2018這個時間點,對吧?傑君肯定看到了什麼熟悉的人或是事物……看到了咒靈?嗯,這個肯定有,雖然楠雄一臉看到了生化畸變人類的表情,但那應該也是某個咒靈搞的鬼吧,使用術式讓人類變形之類的。」
  
  齊木空美以篤定到不像是憑空猜測的口吻說著,最讓人感到戰慄的或許是那話語的內容竟與夏油傑所經歷的八九不離十,「不過僅此而已也不能說明什麼,也可能是相似的異世界或是平行世界,能讓傑君確信那是『未來』的要素……原來如此,是悟君。」
  
  「因為比起自己,傑君一直更相信悟君能抵達到所謂的『未來』呢。」
  
  介於兒童到少女的清脆聲音如同精準的手術刀般剖析著,「不過看傑君的反應肯定沒看到悟君的本人……所以是殘穢嗎?在那樣的場景下,沒看到悟君出來阻止,卻感覺到了他的殘穢,就意味著……悟君拿那樣的場景也沒有辦法。」
  
  ——全中。
  
  夏油傑想,真不愧是空美,完全正確。
  
  那是作為咒術師、作為熟悉五條悟的人的夏油傑,才能感覺到的絕望。
  
  那意味著即便是五條悟阻止不了那一切,那種地獄一般的未來。
  
  即便、悟真的如同夏油傑內心深處肯定的那樣,抵達了以現在還是學生的他們都還難以想象的那個未來,可是就算這樣,世界也沒有變得更好。
  
  ……夏油傑一直覺得,五條悟是「最強」。
  
  因為六眼、因為無下限咒術、因為學會了反轉術式……五條悟的話,想要殺光全日本的普通人都不在話下吧,雖然總說「他們」是最強,然而越是近來夏油傑的一個想法就越加強烈:不是「他們」是最強,而是只有五條悟是最強。
  
  他不是五條悟,所以沒辦法讓世界如他所願變得更好,猴子還是會繼續迫害咒術師,世界上的咒靈也不會減少……這些夏油傑有所覺悟,也知道自己想要走上的道路沒有盡頭,沒有未來。
  
  可是五條悟會有未來。
  
  悟的話,雖然性格惡劣,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沒什麼責任感,可是,他的話一定可以讓世界變得更好。
  
  夏油傑相信他的摯友可以做到。
  
  ……然而在他不經意撞見的那個未來裡,世界也沒有變得更好。
  
  明明能感覺到殘穢,夏油傑絕不會認錯,五條悟也存在那個未來……但即便如此,未來的世界還是那麼差勁,跟地獄一樣。
  
  那究竟是不是與他們無關的平行世界,其實是次要的。
  
  ——而是即便有五條悟這樣子存在,世界也沒有變得更好吧,反而更差的話……究竟要夏油傑如何能對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懷抱希望?
  
  興許未來連真心的笑容都無法做到了吧,他想。
  
  「所以才會說傑君很愚蠢啊。」突然,齊木空美以嘆息一般的語氣說,「之所以說那絕對是平行世界的依據,悟君根本不是重點。而是那種場景本身就意味著一件很重要的事。」
  
  夏油傑愣愣地看向齊木空美,就見對方說:「……那個世界一定沒有楠雄。」
  
  「那絕對是一個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楠雄存在的、無聊又絕望的世界。」齊木空美語氣肯定地說,「有楠雄這個萬能的超能力者在的話世界不可能出事。」
  
  所以才說世界的一半都應該歸給楠雄統治嘛,這樣以人類為主導的世界與社會絕對不會毀滅,只是變成大家頭頂上多一個楠雄作為最高首腦,大家只要虔誠地供奉楠雄,就能達成在其治下苟且偷生的Happy Ending——齊木空美理所當然地想著。
  
  當然她沒有說出來……應該說還好她沒有說出來。
  
  夏油傑的腦子遲鈍地轉動起來,如同十幾年未曾上油的機械一般卡頓,以至於嘴就像是沒經過思考般吐出這樣的話,「但是照妳之前的說法,空美,妳沒有想過,可能是你的弟弟楠雄也無法阻止這件事?」
  
  畢竟那再怎麼說看起來都是咒術界引發的事,而齊木楠雄只是普通人……會超能力,但也是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對上咒靈應該束手無策。
  
  「不可能。楠雄的話一定有辦法解決。」齊木空美斬釘截鐵地說,「楠雄他可是超能力者,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擁有心靈感應、心靈控制、石化、發火、電擊、瞬間移動、隱身、穿越時空、回溯時間,偶爾還能預知,身上的正能量氣場可以直接淨化咒靈……退一萬步來說,能殺死楠雄的事件足夠恐龍滅絕一億次,地球根本承受不了這種等級的大事件,所以楠雄肯定一開始就不存在於那個平行世界。」
  
  齊木空美的語氣十分肯定,好像她不是在論證某個假說,而且直接發表某種存在世上已久的真理;譬如太陽東升西落,譬如地球繞日,又譬如解釋萬有引力。
  
  齊木空美說夏油傑比起自己更相信五條悟,但其實她似乎也是,比起自己更相信她那個據說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弟弟。雖然齊木楠雄確實看起來就是無所不能。
  
  ……夏油傑不知怎麼,突然有點想笑。
  
  他發現,雖然齊木空美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可是有一點他們是一樣的。像是夏油傑認為自己的摯友能夠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和更美好的世界,齊木空美也同樣盲目地信任自己的弟弟能夠拯救世界,甚至據此反推那個絕望的未來裡不存在超能力者,而不去想更壞的可能。
  
  「……其實我已經有點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夏油傑仰起頭,他們已經回到了高專校地,站在校園的一角,長在高枝上的木槿花遮蔽了一部分的天空,好像在天上開了一片的花田。可能之前看到的場面真的太衝擊,那片花田很快又因為相近的顏色被聯想到血跡,讓夏油傑對那樣的「未來」仍心有餘悸。
  
  與此同時,夏油傑也無法不去思考,究竟是怎麼造成那樣的未來,而又應該怎麼避免這件事。
  
  「我討厭那些欺壓迫害咒術師的普通人……可是,我更厭惡那個『未來』,比起思考普通人跟咒術師的事,現在的我更願意思考怎麼迴避那樣的未來。」夏油傑看了一眼齊木空美,敏銳察覺對方想法的他笑了笑,「抱歉,雖然空美妳說那不是我們的未來,但是我親眼看到了那樣的場景,真的很難放下心。並沒有說妳弟弟不好,也沒有不相信他的意思。」
  
  不如說現在冷靜下來後回想,齊木空美的弟弟不是很不得了嗎?!
  
  那是……真正的超能力者欸!而且跟漫畫書裡面那種只擁有單一超能力的角色不一樣,齊木楠雄與有的能力幾乎涵蓋所有超能力範疇。
  
  話說那真的是普通人嗎?夏油傑覺得對方對自己的認知似乎距離現實有著巨大的落差,普通人,至少他認識的普通人不是那樣子的。
  
  ……還是說認知落差的其實是他自己?
  
  或許他就不該直接把普通人與弱者劃上等號。
  
  想想看,不論是以前「普通人都是弱者咒術師作為強者要保護普通人」還是不久前短暫存在過的「非咒術師都是猴子都該殺」,不論哪種對於普通人的定義和對待方針,套在齊木楠雄身上都讓夏油傑感到很尷尬。
  
  作為「普通人」的齊木楠雄顯然不需要人保護,同理,夏油傑就算想把對方歸入猴子的範疇,想殺也絕對殺不死對方。
  
  夏油傑:……
  
  這是真的不能深想,一深想就忍不住覺得小丑竟是他自己!
  
  「空美妳覺得,那個平行世界的未來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夏油傑深呼吸後吐氣,揮去那些尷尬的想法,在齊木空美似笑非笑彷彿看透一切的眼光下轉移話題,「除了,那個世界沒有妳弟弟以外。」
  
  「這個啊,不知道呀,畢竟可能性很多呢,」齊木空美溫聲道,「放著不管不出幾百萬年人類這個種族也會走向自我毀滅,這中間出了什麼讓這個進程加快的人才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空美,我怎麼覺得妳好像對人類這個種族充滿惡意?」夏油傑苦笑,「妳自己也是人類呀。」
  
  「就生物的性能來說,我和你們的差別已經大到足以區分成不同的種族了。」齊木空美的嗓音語調都沒變,光聽語氣完全聽不出來這個人在自誇超越了地球上絕大多數的芸芸眾生,「我對人類沒有興趣,什麼時後自我毀滅也是,還宛如去看昆蟲打架來得有意思。」
  
  沒等夏油傑對此作出什麼評價,短暫的停頓後齊木空美又道:「可能加快人類毀滅進程的人有很多,但最接近傑君噩夢中的那種,理所當然是在咒術界中。」
  
  「因此真要說為什麼會導向那樣的未來,扣除掉楠雄不存在這個因素——悟君對咒術界的改革沒有成功吧。」
  
  「……果然嗎?」夏油傑吐出一口氣,並不是很意外。畢竟在他的認知裡五條悟那傢伙一看就是最後防線——不論是咒術師還是全人類,夏油傑對五條悟的評價就是有那麼高,「悟那傢伙還想改革咒術界?」
  
  夏油傑從來沒聽過五條悟講這方面的事……不如說,他甚至沒辦法想像這種充滿了某種責任感與義務感的詞彙會出現在五條悟這個人身上。
  
  畢竟,五條悟作為御三家之一的下代家主,不但是五條家的六眼神子,未來更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咒術界高層。像這種人生一帆風順的傢伙真的會想推翻自己的舒適圈嗎?
  
  幾乎是讓人不禁想吐槽「你這傢伙是悉達多王子*嗎?」的程度。
  
  「很意外嗎?」齊木空美看出夏油傑的意外,說,「不過富二代不想繼承家業已經是連續劇固定橋段了,悟君就是那種情況而已喔。」
  
  這麼聽起來好像就合理很多……才怪!現實又不是影劇作品怎麼可能那麼戲劇化!
  
  「他是認真的嗎……不,應該說他最好是認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種糟糕的未來,即便是平行世界,但既然看到了就知道有這樣的可能性——也許,那就是一個悟嘴上說要改革,實際上卻因為覺得麻煩拖延症發作,改革搞了十幾年都沒成功改革最後大意之下被人背刺落馬?
  
  考慮到某位五條姓最強曾經因為太過大意而讓某天與暴君得逞,在他腦門上開洞,夏油傑就覺得自己上面的猜測就是那個未來的真相的可能性高達百之九十以上!
  
  總不可能是改革的水平太拉了十年如一日改革結果咒術界依舊十年如一日吧?那得是有多扶不起來?
  
  阿斗恐怕都沒這麼難扶吧!五條悟作為最強水平必不可能那麼拉,他一定是仗著天賦偷懶了,這聽起來就很五條悟。
  
  思考到這,一時間夏油傑感覺腦門隱隱作痛,於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企圖舒緩這種感覺。
  
  「比起我看到的……就算是悟改革咒術界後規定高專要有和菓子專賣舖、煎蛋捲只能沾砂糖都還比較好……」
  
  「——我還以為傑是鹹黨,結果你這不是很懂嘛,煎蛋捲當然只能做甜口,這才是正論!」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夏油傑一驚,回過神後才想起這裡是高專,五條悟在這裡並不奇怪。
  
  此時再看向白髮小墨鏡每個正形的摯友,夏油傑不知為何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明明距離上次見面的時間並不長。
  
  「傑你剛剛講得那幾個提案都很不錯欸,等我改革了咒術界一定全面推行!」用瞬移不知不覺來到兩人附近,不知道聽了多久的五條悟以興奮的語氣說,一邊還用力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我還想什麼時候跟你說呢,結果還讓空美搶先了……怎麼樣,傑,要不要加入我,我們一起爭霸咒術界!」
  
  「你還是少玩點遊戲吧,還爭霸咒術界……」夏油傑抽了抽嘴角,內心越加肯定自己的推測:五條悟根本沒把改革當一回事!要不然也不至於十年後讓咒術界不知道哪個旮旯冒出來的混蛋大殺特殺!
  
  「差不多就是這種意思啦,你就說你加不加入?」五條悟挑眉,突然伸出手指數了起來,「加入我不虧的,現在五條派……不對,『悟派』已經有我,硝子、夜蛾、空美、諾亞跟秀樹也算兩個,還有伏黑……」
  
  你確定硝子跟夜蛾老師想和你胡鬧嗎,絕對是你擅自把人拉進去吧——平常的話夏油傑應該會這樣吐槽,但如今的夏油傑與過去的他已經不同,他現在相當於站預言家位的昇華版夏油傑;想想那個糟糕的未來吧,夏油傑就覺得自己不僅不想阻止五條悟胡鬧,還打算用盡全力讓五條悟的胡鬧成真。
  
  還是那句話,咒術界變成甜點王國都比變成生化危機咒靈版要好!
  
  所以此時的夏油傑只問了一個問題。
  
  「伏黑是那個伏黑甚爾嗎?」五條悟竟然這麼大度,捅自己一腦門的殺手都能收歸麾下,能屈能伸,這樣看起來果然不是阿斗。
  
  「不是啊,是他兒子。」五條悟老實說,還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湊到夏油傑耳邊壓低聲音道,「傑,你聽過父債子償嗎?」
  
  夏油傑:「……先不管我有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你先跟我說說那孩子幾歲?」
  
  他記得伏黑甚爾年紀不大吧,能生出跟他們差不多大的兒子,跟他們一起搞改革?
  
  「喔,我本來以為是小學生,不過剛剛去看過了,現在好像才幼兒園大班吧。」
  
  「……」這個人是認真的嗎?
  
  幼稚園大班的改革班底,你這傢伙可真敢想啊!
  
  「說起來還是空美建議我的欸,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那個傢伙作為天與咒縛,竟然能生出會『十種影法術』的兒子。」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嘖嘖稱奇,「連傑你也是空美通知的……果然嘴巴上說不要,其實空美也超想加入我的改革班底對吧!」
  
  夏油傑:「……」
  
  五條悟這句樂觀過頭的話聽在夏油傑耳裡只覺得,果然這個齊木空美這種聰明孩子都不看好五條悟胡亂湊出來的隊伍,所以五條悟說不定是真的、真的不擅長搞改革……
  
  「我不想加入悟君的班底。」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齊木空美笑盈盈地開口,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不如說我已經拒絕了希望可以不要繼續死纏爛打,煩死了,猴子。」
  
  「又叫我猴子,就算是愛稱我也要生氣了空美!」
  
  「只有猴子才會如此沒有學習能力……不,同樣的錯誤想必猴子都不會錯三次以上,這麼看來猴子的學習能力比悟君優秀很多呢。」
  
  「我要鬧了,我真的要鬧了!哪有像我這麼帥又強的猴子啊!」
  
  ……猴子。
  
  這個稱呼讓夏油傑愣了愣,有些走神,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
  
  眼前兩個人(或者説五條悟單方面)吵得不可開交,夏油傑感覺口袋裡的手機正在震動,打開一看來電者是諸星秀樹,接起電話,那頭傳來諸星秀樹極具特色的哭嚎聲,是那種野比大雄一把鼻涕一把眼裡要哆啦A夢想想辦法的哭法。
  
  「嗚嗚嗚我要當爸爸了怎麼辦教主……不對孩子不是我的但我要養小孩了怎麼辦啊夏油傑,你育兒經驗豐富你告訴我怎麼——」
  
  夏油傑沒認真聽諸星秀樹具體在哭些什麼。
  
  反正夏油傑知道,對方每回遇上什麼自覺處理不了的事都是這樣哭,但最後總能熟練地把自己哄好,然後照著腦中的智囊——諾亞的話去行動,最後解決麻煩。
  
  ……這樣的場景還真是熟悉,感覺永遠也不會改變。
  
  時光向前走,未來不知道會更好,還是更糟……他已經看過更糟的未來,可他感覺自己已經想不到,有什麼能比當下的場景更好。
  
  雖然吵鬧,根本不知所云,像是一群幼兒園生。
  
  可是這就是最好的,是夏油傑想要一直保護,珍藏,延續到明日的場景。
  
  ——高專的木槿花開了,一朵艷紅的木槿花掉落,沒在墜落時被枝葉摧折,沒有墜在地上零落成泥,恰恰卻落到夏油傑的掌心。
  
  「木槿花又開了啊……」良久,夏油傑呢喃道,緩慢而鄭重地下了決定。
  
  今年的木槿花看上去與去年的沒什麼不同。
  
  而既然2007年的木槿花跟2006年的沒有不同,那麼,2018年,高專校園的木槿花想必也會如此綻放。
  
  肯定會的吧?
  
  諸星.電話另一頭正等著同期支招怎麼養小孩的臨時奶爸.秀樹:「……」
  
  我認真跟你請教,你跟我來什麼青春疼痛文青腔啊夏油?!
  

                                  ——【苦夏木槿花篇.完】

  -
  
  苦夏木槿花篇、結束!
  嗚嗚嗚我自己好感動,因為真的寫好久(有自覺)而且這章竟然寫了一萬二才終於把預期的劇情量交代完,我自己都差點放棄,想說不如等下次更新……但是這樣一來可能又要卡很久,但我不,我要快點把苦夏結束,讓我離開2007!(大聲)
  
  【*】喬達摩.悉達多王子:釋迦牟尼出家前的名字,他曾是釋迦一族的王子,後來放棄擁有的一切出家,最後成為佛教教祖。
  這裡被傑哥用來吐槽五條悟,但是當然,悟醬沒有要出家,他要爭霸咒術界。
  
  【更新一下諸星秀樹(諾亞方舟)的術式情報:
  術式:共感/同化
  讀取對方的情緒以及粗略的想法
  以施術者自身影響對方的情緒(能很大程度影響對方的想法走向)
  同化雙方生理現象,諸如心跳脈搏、或是更為直接的創傷複製(非轉移,但能以命搏命)
  領域:踽行約櫃
  約櫃乃「方舟」。
  脫胎於超越時代的AI諾亞方舟、以咒術所重現虛擬方舟,同時兼備虛擬實境「繭」的特性,即「能在領域中重現一部分真實世界」而非如同有些強大領域能真正侵蝕現實。
  話雖如此,在共感同化的作用下,能有限度地讓復刻出的方舟世界反射回現實、進而取代真正的現實。
  另外比起一般會將範圍內的人全部拉入的領域,要進入方舟需要經過領域主人事前篩選,比一般領域要難進入。】
  
  解說用的小筆記:
  (1)在研究編號035的最後楠雄回來時質問空美「到底在搞什麼」,所以當然是尋人時發生了什麼出乎意料的事啦:所以,沒錯,齊神和傑哥不小心去到的就是原著2018年的澀谷啦!
  (2)齊神一開始覺得哪有那麼巧的事,畢竟他剛戴上超能力抑制器,跟齊木空美玩了一場「找羔羊」的遊戲,被諾亞方舟拜託使用超能力,突然超能力就出錯把他們送到看起來就很不妙的平行世界?感覺就很刻意。
  (3)最終被說服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為齊木楠雄知道,那個世界恐怕是沒有自己的平行世界(他不會讓世界變成那副鬼樣)以自家姐姐的性格來說,對沒有自己的世界應該一點興趣也沒有,加上感覺偶然要素還是偏多,所以就默認齊木空美的說法了
  (4)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嗎?提示:諾亞方舟在支撐領域時曾經提到空美告訴他的「時間」,顯然空美對某些事有所預料;再提示:空美對沒有楠雄的世界沒有興趣,但不代表不能作為某種參考
  (5)再次努力了一下,希望有寫出姐弟與原著兄弟的不同,這裡的齊神真的是隱性的姐控,也更相信空美不會害自己,認真比賽的理由也不是把柄被捏住,更多是知道對方這樣才會開心
  (6)不論空美的目的,看到了原著慘烈狀況的傑哥被嚇到了,加上超能力者的衝擊,暫時沒工夫去想什麼苦夏、人類猴子、把普通人殺光——他已經發現最後一個不可能做到了,因為齊神的存在
  (7)簡單來說,傑哥有了更大的憂慮所以沒時間傷春悲秋,並且決定要幫助五條悟改革咒術界——他其實偷偷懷疑(認為)原著線五條悟看起來沒作為可能是擺爛,現在他要親自監督,教師傑就這麼get啦!
  (8)美美子菜菜子被託付給秀樹,目前傑哥還在腦內風暴,等他真的聽清楚秀樹說什麼(。)就要再次上崗男媽媽的職位了
  (9)前面有寫五條悟說惠惠是小學生,不過實際上現在的惠惠應該才五歲,還上不了小學;不是筆誤只是五條悟記不清年齡,不過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更正成「小鬼頭」
  (10)最後解析一下篇名「苦夏木槿花」苦夏不必多說,木槿花的花語是為了「溫柔的堅持」,代表著永恆、念舊、堅定
  願傑哥永遠記得溫柔的堅持,不是為了殺猴子而殺普通人,永遠要記住,是為了抵達更美好的未來,永遠堅持這樣溫柔的願望。
  
  接下來應該是幕間?正在思考要寫什麼,也許可以寫一些高專奶爸日常?
  
  總之,先這樣,再見! 本文最後由 流年不利 於 2023-6-11 23:05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6#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7-10 14:36:22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幕間/高專奶爸日記01

  在筵山麓,高聳到盡頭處都在視野內化作一個小點的石階前,背上揹著巨大迴力鏢的黑膚少年一手牽著一個小女孩,三人視線極其統一地望向石階盡處,也就被天元的結界給保護著的咒術高專的方向。
  
  ——牽著倆雙胞胎小女孩的諸星秀樹感到很頭大。
  
  至於為什麼頭大,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說是一目了然:就算算上虛歲也才剛滿十八歲的他,卻因為各種原因,將兩個被苛待的女孩帶離了她們原來所在的村子,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大概要負責「扶養」兩個小女孩長大,以後可能要送她們上大學造福社會那種。
  
  ……天知道他自己都還沒成年怎麼就要承擔起這種重任了?諸星秀樹簡直想要高呼「放過我吧我還是個孩子怎麼能讓孩子帶孩子」這種在此時特別有說服力且合情合理的呼喊。
  
  真的,讓男子高中生去拯救世界都比照顧小孩來的合情合理。
  
  說到底,其實事情根本不應該發展成這樣——自己明明已經聯繫了警察,這兩個女孩被村人虐待與非法囚禁是事實,再加上已經沒有其他親屬,大概會被送到福利院妥善安置,然後某一天遇上真心喜愛她們的家庭領養,過上平凡幸福的日子。
  
  這樣的安排不是很好、很妥當嗎?
  
  可惜,這個他覺得不錯的方案卻被弘樹給駁回了。
  
  『秀樹,我是諾亞唷,你這樣叫被空美聽到,她會生氣。』諸星秀樹腦子裏響起諾亞方舟的聲音,他首先糾正了諸星對自己的稱呼,『不過確實,這是根據我的資料庫裡面屬於澤田弘樹的資料判斷的。因為根據澤田弘樹的經驗,即便被富裕的人家給收養也不一定會獲得幸福。』
  
  名為澤田弘樹的天才兒童便是被收養自己的養父給逼得自殺的,雖然也因為這樣擁有靈異體質諸星秀樹才有機會和對方認識並成為朋友,不過他當然不可能因此慶幸弘樹的死,對於逼死朋友的對象,也不可能抱有感謝之情。反倒是想替朋友好好揍一頓那個討人厭的養父。
  
  總之,自覺與友人同仇敵愾的諸星秀樹當然能理解對方為何不信任社福單位,反而請求他將兩個女孩帶走,並且最後由他親手照顧。
  
  因為這兩個孩子和澤田弘樹,真的太相像了。
  
  作為高智商天才兒童弘樹被普通的孩子排擠,即便是學校的老師亦將他視作不合群的怪小孩,並未正視他的才能;而這兩個孩子則是擁有咒術師的才能,卻被村子裏面的人們當作怪物的孩子,出境甚至可以說是比當時的弘樹還要惡劣,畢竟即便精神上受到壓迫,好歹沒有挨餓受凍過。
  
  諸星秀樹想這要是換成自己,肯定也不會放心把與自己也擁有相似經歷的這兩個孩子交給陌生人。尤其是這兩個孩子確實特殊,咒術師可是很少見的天賦,但一般家庭不清楚,大概很容易覺得自己領養到鬼娃娃然後反悔吧。
  
  雖然是人之常情,但諸星秀樹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好兄弟澤田弘樹被退貨……謝邀,代入感極強,已經開始生氣了!
  
  諸星秀樹被自己的想像給氣到,忍不住稍微捏緊拳頭。
  
  只是他忘記此時自己的雙手並不是空無一物,反而兩隻手都被女孩們柔嫩的手給佔據了,驟然收緊還嚇了兩個女孩一跳。
  
  「諸星哥哥,怎麼了嗎……?」雙胞胎中髮色較淺的女孩,枷場菜菜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當諸星秀樹聞聲下意識朝她望過來,小小的身子還難以自抑地瑟縮了一下,對他人的視線本能感到不安,「我們是要去咒術高專,對吧?」
  
  枷場菜菜子努力翻找先前談話的記憶,找出諸星秀樹提到過的咒術高專詢問。其實以她的年紀還不太懂什麼高專和咒術師,只知道眼前的大哥哥和她們是「一樣」的,都能看到那種漆黑的怪物。
  
  聽說這個高專裡面都是咒術師,咒術師也都能看到那種怪物……至少枷場菜菜子是這麼理解的。
  
  這實在是很奇妙的感覺,自出生起枷場菜菜子與枷場美美子擁有的同伴只有彼此,又因為她們是雙生子,村裡的人們將她們一同視作異類,即便有兩個人也永遠做不了「多數」——年紀還小的女孩尚且不懂人們將這種多數稱為普通,並會本能地畏懼少見的未知。
  
  但不理解不代表她們不知道自己是被排斥的存在,永遠也不可能像是村裏面那些自由自在的孩子那樣,可以到山裡去捉昆蟲或是摘花,也不可能和大家一起玩。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她們只有彼此。
  
  枷場姊妹原先一直是這樣認知這個世界的,這樣的認知卻在今日被全然打破;她們不僅得以脫離陰暗潮濕的木牢,站在陽光下時還被人告知:這世界上還有和妳們一樣的人,我會帶妳們去找他們。
  
  ……難道說,一直以來偷偷在薄毯裡面蒙頭一股腦祈求的聲音竟也能被神明聽到,然後在這個看似與往日根本沒什麼不同的日子裏面突然實現嗎?
  
  總覺得不會有這麼好的事,因為她們兩個很不幸——村裡最慈祥、也是唯一會給姐妹倆好臉色的老婆婆去世前時常嘆息著這麼說她們——不幸的意思就是不會被神明看到,願望不可能會實現。這點小事她們還是知道的。
  
  所以才會感到不安,即便在她們孤注一擲跟著陌生的大哥哥走時已經做了決定,也真的離開了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還是不敢相信,生怕過一會兒就會從某種甦醒,睜開眼又是暗無天日潮濕的木牢。
  
  帶著忐忑卻又期待的心情,枷場菜菜子與妹妹子一同看向諸星秀樹,本來被磋磨得蒙上陰影的眸子在此時卻透出希望的光,直讓給兩個長得本來就很可愛、只是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瘦小的女孩有了幾分孩童該有的天真可愛。
  
  諸星秀樹、諸星秀樹他在反省……剛剛他就不該下意識開著術式去感知兩個女孩的心情,由於孩子們特別單純的心思讓他基本上可以說是把對方腦中所想的內容感知得八九不離十了……
  
  『這是正確的。』諸星腦中的諾亞說道,『雖然窺探個人隱私是不對的,但考慮到她們的經歷還有年紀,時刻注意她們的想法和感覺很重要,秀樹做得很好喔。』
  
  『重點才不是那個……』諸星在心裡呢喃,差點就要順勢彎腰進行一個失意體前屈的動作,『重點是她們真的好慘,沒有朋友只有彼此什麼的,我感覺我要哭出來了,救命,我不想淚灑高專校門,這樣之後一定會被眼鏡架狠狠嘲笑!』
  
  諾亞方舟:『……』
  
  共感同化理論上來說是用自己的狀態來影響別人,雖然有讀取情緒的附加功能帶終究只是附加的,反過來被影響很不合理——諾亞知道自己該這麼說。
  
  然而,揉合了許多亂七八糟物質,早已不是全然冰冷AI的諾亞方舟順著尚未發展成熟的「心」,嘗試去思考了一下……
  
  『理論上我也可以哭。』最後諾亞這樣說,『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適合哭,現在適合嗎?秀樹不想哭的話我可以出來幫你哭。』
  
  諸星秀樹:「……」
  
  弘樹真不愧是我的摯友,竟然要幫我哭……但重點來了,就算是你來哭,用得不還是我的身體嗎?社死的記憶還是算在我頭上啊!
  
  而且要是被某個雞掰眼鏡架知道他只會笑得更大聲,嘲笑他連哭都要人代哭之類的。
  
  還有齊木空美,在她面前丟臉就算了,萬一她發現諾亞還能哭出來,說不定會覺得這是個BUG的時候吧諾亞方舟整個「恢復出廠設置」,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絕對幹得出來!
  
  完全能想像到同期醜惡的嘴臉的諸星秀樹憑藉著這一股厭惡,硬生生將從女孩們那裡傳遞過來的悲傷給壓下了,可喜可賀。
  
  「妳們再等一下,剛剛哥哥通知了哥哥的同學,他會下來接我們的。」諸星秀樹安撫了一下兩個女孩,他按照腦海中諾亞方舟給自己科普的與兒童相處的方法,半蹲下身與女孩們維持對等的視野。
  
  「這是因為,妳們看,這個石階很長對不對?直接這樣爬上去會累死的啦,等等讓夏油哥哥叫他的寶可夢出來給妳們騎,又拉風又輕鬆,坐過都說讚……什麼,妳們不知道什麼是寶可夢?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欸,講真的簡直比咒術界的設定還要龐大……」
  
  於是接到諸星電話後回過神,匆匆來到高專山腳下的夏油傑看到的畫面是,兩個不久前曾經單方面有過一面之緣(雖然當時夏油面對的是諾亞捏的NPC)的孩子圍著諸星秀樹坐在沙地上,諸星本人則坐在中間,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疑似在畫圖。
  
  「這個黃色像松鼠的是皮卡丘,很可愛吧?可惜妳們夏油哥哥沒抓到。」沙地上諸星秀樹畫得的圖還挺傳神的,皮卡丘被他這個ACG宅畫出神韻,接著他又唰唰唰在地方快速作畫起來,「這是伊布,他的進化形有很多,每一種都很好看……當然,你們夏油哥哥還是沒有抓到。」
  
  「夏油哥哥為什麼不抓他們?我覺得皮卡丘跟伊布好可愛喔。」菜菜子好奇地問,一旁美美子雖然沉默著,卻也小幅度點點頭表示贊同。
  
  「因為他抓不到,他只抓得到這種的。」諸星秀樹說,再次以樹枝作畫筆,草草幾筆之下卻不再是情態可愛的寶可夢,而是一只有著無數眼睛,說不上來具體長相但看起來就是特別隨便的怪物圖樣,「就像這種,長得特別潦草。嘖,真是失格的寶可夢大師。」
  
  夏油傑:「……」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夏油傑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寶可夢大師,而是帥氣的咒靈操使?
  
  ——諸星秀樹你到底在亂教小孩子什麼啊混蛋?!
  
  +
  
    寫到個段落先更新,高專奶爸系列不會太長,還在猶豫後面是直接銜接2018主線,還是寫個齊木家姐弟的幕間當中間時間線的過渡,希望能給個意見(雙手合十)

使用禮物 檢舉

47#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8-22 22:17:5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幕間/高專奶爸日記02

  今年,也就是2008年的東京咒專,與往年好像與沒什麼不同。

  難得沒有接到任務通知,得空坐在校園裡的七海建人這麼想到,這並不是什麼別有意味的感嘆,亦不包含什麼深意,只是偶然浮現的一種稍縱即逝的念頭。

  大抵相當於日常番裡面的角色泡上一壺茶啜了一口後發出「真是和平的日子啊」那樣子的感嘆。

  雖然七海覺得自己的生活一點也不日常番。不如說,好一陣子連軸運轉到處祓除咒靈的生活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提早出了社會,而且還不是朝九晚五三點一線的規律生活,而是四處奔波艱辛加班的苦命打工人。

  ……勞動是狗屎。七海面無表情地在內心發出社畜的呼喊……他甚至還沒有出社會就到處跑著幫高專「打工」,也許不該叫社畜,叫校畜更為貼切一點吧。不過不管怎麼叫都很狗屎就是了。

  在這樣的生活中稍微能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大概是與尊敬的前輩一起出任務、還有和具有一般常識的正常人後輩一起……出任務。

  ……見鬼,他怎麼老是在出任務?

  果然這個讓人超時打工的咒術界還是不能要了,還不如真的讓五條前輩改革……不,如果真的要選的話,還是讓夏油傑前輩主事吧,後者至少算是半個能讓人感到尊敬的前輩。

  對了,2008年的高專要說與七海剛入學時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這一年來偶爾能聽到五條悟他們在校園叨念什麼要改革咒術界、把老橘子通通幹掉上位、為咒術師謀福利、把吃鹹豆花的咒術師逐出咒術界……喔,最後一個由五條悟振振有詞提出的「政見」被夏油傑給嚴辭駁回了。

  不過其他的部分夏油傑倒是完全沒有反駁,這還挺讓熟悉他的人意外的……畢竟雖然五條悟與夏油傑號稱高專問題兒童組合,但和前者比後者大部分時候都還是給人資優生的感覺,不像是會做出這種叛逆發言的類型。

  當時七海腦中立刻浮現「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這樣的想法,不過現在倒也習慣了,漸漸還覺得說不定這兩個人是認真的,也許真的想要改變一下咒術界的制度……比如引進勞工條款不要再讓咒術師超時加班。

  至於高專內其他值得一提的改變,就要說起另外一位前輩諸星秀樹……

  「你在這裡啊,七海海!」

  「灰原。」七海聞言無奈地回過頭,看向朝自己走來的同期,同時也是作為固定任務搭檔的灰原雄,「說了多少次,你不要也跟著諸星前輩他們起鬨,也這麼喊我。」

  「有什麼關係,七海海這個讀法聽起來很親切呀。」灰原雄的回應是衝他比了個大拇指,「前輩們都說這樣的叫法很可愛!」

  他一個男子高中生為什麼要一個聽起來可愛的綽號啊,會隨便給後輩取丟臉綽號的前輩就是狗屎——七海正想這麼反駁,就聽到灰原雄又道:「而且空美前輩也說是很有意思的綽號,沒什麼不好吧。」

  七海於是沉默,過了半晌才回,「空美前輩那只是隨口開的小玩笑……算了,隨便你們吧。」

  儘管因為是跳級所以年紀較小,但齊木空美毫無疑問是七海所尊敬的前輩,不論在任務上還是實力提升上都曾給予自己不少的建議,性格也很溫和穩重,七海實在沒辦法因為稱呼這種小事便像鄙視五條悟等不靠譜前輩那樣去鄙視對方。

  並不是雙標,他只是給值得尊敬的前輩相應的尊敬和優待,僅此而已。

  「哈哈。對了,說到這個,我剛剛難得在校園裡面遇到前輩了喔。」灰原像是想起什麼,說到,「前輩好像有事想找我們商量,我記得七海海你接下來暫時有空對吧?正好可以赴前輩的約!」

  「空美前輩找我?」七海頗為詫異,不過既然是齊木空美,去一趟也沒什麼,「那走吧,別讓前輩等太久。」

  「嗯嗯,走吧!」

  ——天真的七海建人沒有想到,灰原雄所言雖然不假,到了目的地後齊木空美本人確實在場,但他卻沒說,除了齊木空美以外,其他幾個麻煩的前輩也都在。

  不管是作為新晉特級咒術師應該很忙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摸魚的五條悟以及夏油傑,身為一級咒術師工作量也不小的諸星秀樹也在;齊木空美坐在木椅子上,身旁還有雖然不太清楚日程但絕對不可能閒閒沒事做的反轉術式使用者家入硝子。

  東京咒專的三年級生全齊了,在灰原和七海走過來時,目光還很一致地朝兩人看來,一瞬間讓人有種自己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的感覺。

  真是地獄一般的場景。七海建人當下甚至想要轉頭就跑了。

  「七海海怎麼一臉想要逃跑的樣子?」率先出口的是麻煩的前輩一號五條悟,他雙手抱胸不滿地說,「了不起的前輩找你們有事喔,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妥吧!」

  你才不妥吧,身為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兼我們咒術界的天花板,對後輩做出這種街頭小混混一樣的發言真的沒問題嗎?七海在內心冷漠地吐槽了起來。

  「悟,你別這樣,別一副要搞校園欺凌的樣子。」出面緩頰的是麻煩的前輩二號夏油傑,他伸出手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放心吧七海海,我們找你們也沒什麼事,乖乖配合的話很快就結束了。」

  出現了,看似在打圓場但實際暗示被害者不要抵抗順從小混混霸凌的發言,這位前輩也請快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也很不妙——七海在內心繼續吐槽。

  順帶一提,七海他完全想像不到、也不想深究對方這陣仗到底想做什麼。只是他可以確定一定是很麻煩的事,畢竟這兩個人本身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抱歉了前輩們!剛剛先跟七海海閒聊了一下,不小心遲到了,失禮了很抱歉!」灰原雄看上去沒有發現槽點,強大的神經也沒覺得氣氛不太對,只是真誠地衝前輩們道歉,「那個,所以前輩們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不要問啊灰原,想也知道肯定很麻煩——七海想著,理所當然地沒有說出口。畢竟他作為後輩,前輩們就在眼前,不免要向惡勢力低頭。

  「抱歉,找你們有事的是我啦,有事想請七海海還有灰原你們幫幫忙!」麻煩的前輩三號諸星秀樹開口,他雙手合十對著七海他們說,「要是解決了問題的話我可以請你們吃飯!吃什麼都可以就算是高級懷石料理或是法國餐廳也沒問題!」

  想起來了,這個看上去很接地氣的諸星前輩,其實是個不得了的富二代。雖然五條前輩也是,但諸星前輩家在正常人的社會裡頭地位不凡……總之是不缺錢。

  七海建人冷靜地想,其實在頻繁出任務以後他也累積不少財富,想吃一頓好的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問題來了,他沒有時間吃。

  他的時間都用來出任務給高層打工了,剩下的那麼一點休息時間還要被奇形怪狀的前輩抓過來做些麻煩事……

  「哎呀呀,秀樹君這樣不行呢,七海海明顯覺得你很麻煩不想管,提出的條件一點吸引力有沒有。」一直坐在一旁看著的齊木空美這時開口,「要誠心誠意地請求喔,我想想,只要土下座的話七海海想必肯定能感覺到你的誠意吧?好了趕快跪好吧,姿勢標準一點喔頭可不要抬得太高了。」

  啊這,真的不至於。這樣的事要是成真了豈不是比五條前輩還有夏油前輩剛剛的話加起來都要嚇人的欺凌場景嗎?

  七海建人神情複雜地看向說出不妙的話但表情依舊純真清爽的前輩……空美前輩是個令人尊敬的前輩,就是有時候會有一點惡趣味。

  「七海海才不會有那麼陰暗的想法!話說妳只是想要我跪下吧?妳難道是惡鬼嗎妳?!」諸星秀樹跳了起來,「而且妳為什麼在這裡啊,我又沒有找妳來!」

  「哎呀,因為今天的話題我稍微有點興趣。」齊木空美笑了起來,「是要談論手足相關的話題對吧?我家楠雄超可愛的喔,這部分我想很值得分享一下,如何,是很不錯的話題吧?能夠聽到楠雄的事蹟就像是聽到神諭一樣對吧,就算感動到想找個石碑刻起來我也不會阻止你們的。」

  ……對了,齊木空美還是個超級寵弟弟的姐姐來著。這件事七海也是知道的。
  
  雖然偶爾七海也會想「到了這種程度是不是有點過頭……?」但畢竟對方是自己尊敬的前輩,而且空美前輩只是很喜歡自己的弟弟而已,姐弟關係好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好事,因此問題不大。

  不過,如果是要談論手足的話題,這個人員組成也不對吧?別的不說,七海自己就是獨生子,沒記錯的話五條前輩、夏油前輩以及家入前輩也都是如此。被找來談論不存在的手足根本莫名其妙。

  「誰要讓妳炫弟啊!你這個變態弟控快閉嘴吧!」諸星秀樹果斷否認並吐槽道,這一年以來他別的不說,膽子倒是大了不少,都能吐槽齊木空美了,「當妳的弟弟真是倒楣……」
  
  「……我沒有聽清呢,諸星君能再說一次嗎?」
  
  「我、我開玩笑的啦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啊!恐怖死了!妳是想殺人嗎?!」

  齊木空美朝諸星看去,不知道怎麼地諸星立刻就慫了——由於角度關係七海沒能看到齊木空美的表情,不過從五條悟一臉「哇喔你死定了」和夏油傑的「蠢貨、快點跟她道歉」的表情來看,似乎是很不得了。
  
  但是,像空美前輩這樣年紀的少女,究竟要做出什麼表情才會讓人畏懼呢?七海難以想像,因此只能當是男性前輩們又在誇大其辭了。畢竟這幾個人老是這樣。
  
  「總之呢,秀樹想要拜託你們的事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而已。」家入硝子淡定地打斷了吵鬧的幾人,切入正題……沒辦法,跟其他三個不請自來的傢伙不一樣,其實她才是幾人之中唯一被諸星秀樹請來幫忙的,還收了最新款的化妝水當報酬。
  
  「其實就是跟妹妹吵架被討厭了,想問看看你們有什麼能哄她們跟自己和好的好方法。」
  
  「原來是這樣嗎?沒問題,交給我吧!」作為有妹人士的灰原雄一聽,當即拍胸脯保證,「有時候真奈美也會跟我賭氣,我想我的經驗應該能幫到前輩!」
  
  如果是這方面的問題,諮詢灰原確實是個好方法——然而問題來了,七海想,這又乾自己什麼事?他為什麼也被找來。都說了他是獨生子。
  
  「哦哦!聽起來真可靠啊灰原!」五條悟搶在想說點什麼的諸星之前說道,「看吧,我就說應該找二年級商量!」
  
  「根本不是你的意見吧,你只是附和而已啊,悟。」夏油傑涼涼地道,「別說的跟自己的主意一樣。」
  
  「把七海海一起拉來當氣氛組是我的提議沒有錯啊!這不是很好嗎,作為調節氣氛的用途!」
  
  原來就是你這傢伙——!
  
  果然,前輩是……不對,五條悟就是狗屎!
  
  _
  
  跨足日本警政商三界的諸星家毫無疑問是個大家庭,家裡人口不少,跟諸星秀樹差不多大也姓諸星的孩子也有;不過,作為家族嫡系一脈、直系血親的祖父擔任著警視總監一職的諸星秀樹,確確實實是所謂的獨生子。也就是說他爸媽除了他就沒生別的小孩。
  
  但是諸星秀樹卻有妹妹,不光有妹妹而且還是雙胞胎;不光是雙胞胎,還是他自己給自己整來的……在去年,從某個作為任務地點的偏遠小村落救出來的雙胞胎姊妹,在諾亞方舟的請託下諸星秀樹咬牙收養了她們。
  
  當然,諸星秀樹本人是沒辦法收養的,他自己都還沒成年,不具備完整的行為能力,怎麼可能收養一對只比自己小了十歲出頭的雙胞胎嘛。
  
  諸星秀樹理所當然是找家裡人幫忙安頓她們。幸運的是他家裡閒錢不少,多養兩個女孩也完全不是問題……不幸的部分則是,他為了讓父母收下兩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入籍他們家可以說是豁出去了,諸星秀樹甚至還用上了幼稚園大班以後再也沒使用過的秘技,在地上打滾大哭之術……
  
  咳,總之是費了很大勁。總算是讓諸星的父母留下了雙胞胎,而不是把她們送到什麼情況未明的育幼院。
  
  不過,雖然人是留下了,但考慮到兩個孩子在原本的村裡被排斥的原因是因為無法控制自己的咒力,諸星秀樹當然也不能就把兩個女孩放在只有普通人的本諸星家;再三考慮之下就去拜托了夜蛾老師,最終把兩個女孩托管在高專裡,有空時才會把人帶回本家轉轉、偶爾給他媽玩玩真人換裝遊戲之類的。
  
  要說這一年要說高專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校園內偶爾能看到女孩們的身影,在稍微熟悉環境後甚至能聽到她們因為奔跑玩耍而開懷的笑聲。
  
  說實在的,七海對那兩個孩子並沒有什麼惡感。枷場姊妹是很有禮貌的孩子,也比同年齡的孩童要成熟得多,這可能跟她們的經歷有關,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乖巧,一點也沒有一般七八歲孩子有的鬧騰。
  
  所以如果是幫助倆姊妹調解跟她們法理上哥哥的諸星秀樹之間的關係,七海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問題只在於,他覺得這件事自己根本沒辦法幫忙。
  
  「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吵架?」五條悟好奇地問,他沒有兄弟姊妹,來這裡純屬湊熱鬧,看上去也就比較八卦一點,「是那個嗎,『哥哥好臭所以最討厭了!』這種事嗎?那真的是慘劇欸,沒救了喔秀樹,只能在未來的日子孤獨終老了。」
  
  「才不是!美美子跟菜菜子那麼可愛才不會這樣嫌棄哥哥我!」諸星秀樹激動地反駁,「還有眼鏡架你設想的根本是中年大叔被女兒嫌棄成臭老爸的情景吧可惡!」
  
  「差不多吧,畢竟她們的哥哥很不幸地是秀樹你嘛,如果兩個小鬼的哥哥是了不起的五條悟哥哥大人,那結果肯定不一樣!」五條悟超自信地表示。
  
  「完全不一樣的意思是被嫌棄得更慘嗎?」夏油傑不懂五條悟的自信從何而來,六眼難道還有自信心增幅的副作用嗎?「悟這種性格絕對當不了哥哥吧。」怎麼看都是標準被家裡寵上天的自我中心獨生子性格,沒法當個好哥哥吧。
  
  「哈?傑才是吧,我是妹妹也不會想要眼睛這麼小的哥哥,萬一遺傳給我的話下半輩子都只能用火柴棒撐大眼睛過活了,太可怕了,我拒絕。」
  
  「……悟,你找打嗎?」
  
  所以說幹嘛找他們來,這兩個人來了根本只會讓現場狀況變得更複雜啊——七海想這樣說,然而很快又想到這兩位前輩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說要避免他們的話就像要恐龍躲過隕石群導致的生物大滅絕一樣無理取鬧。
  
  「諸星前輩,我覺得不管吵架的原因是什麼,好好道歉並做出補償是最重要的。」一旁,透過強大的意志力無視了兩位前輩打鬧的灰原雄認真道,「像是我之前不小心吃掉真奈美放在冰箱的布丁惹她生氣,後來誠懇地道歉、再賠給真奈美兩個布丁她就原諒我了,所以做出實際的行動表達歉意是很重要的。」
  
  做到好,灰原,你給了非常好的建議!七海想著,並祈禱能就此結束這個莫名其妙的諮詢時間。
  
  「啊、相似的經驗我也有呢!」齊木空美雙手一拍,露出一個因為擁有相同經驗而感到開心的表情,「有時候稍微做過頭(搞了AI恐怖攻擊之類的)讓楠雄生氣,買高級咖啡凍禮盒給他就能氣消了呢……秀樹君要不就照著灰原的建議去做吧,帶上高級羊羹禮盒下跪道歉的話,就算是秀樹君肯定也能被原諒吧。不過要是不行的話只有切腹了呢。」
  
  「在妳眼中我究竟是有多罪大惡極啊?我是渣滓嗎?人類社會的浮游生物?」
  
  諸星秀樹的聲音在顫抖,大概是齊木空美的發言真的太不留情面了,隱約感覺他有種精神耗弱的前兆。
  
  不過,齊木空美所言當然只是玩笑了,至少在一旁聽了全程的七海這麼想,空美前輩的玩笑有時候……該怎麼說,感性上與常人不同,不過,肯定是沒有太大惡意的玩笑話,只是沒掌握好分寸……
  
  「怎麼可能是玩笑話啊,惡意都滿溢了喔?如果這種刺人的感覺不是惡意的話也是對我的殺意啊!」術式很不巧能在一定程度達到讀心效果的諸星秀樹看穿了七海的想法,於是大聲喊道,「快醒醒吧七海海!不要再幫齊木空美找藉口了,她就是想幹掉我!」
  
  「哎呀,這可真的是天大的誤會。」齊木空美彷彿頗感意外地眨眨眼,「七海海說得沒錯呀,我是開玩笑的唷?大概?」
  
  「竟然說了大概!果然有部分是認真想要我切腹的對吧?!」
  
  七海都不知道該不該出口提起一句,他剛剛其實根本沒有開口,兩位像是都會讀心一樣的前輩,在他沒有主觀意識上的同意對話之前就完成了對話,這究竟是想要他怎樣……
  
  「七海海……不對,七海啊,認命吧,你也知道他們就是這樣。」在場唯一不會喊七海海這個綽號、或者説還沒有完全被其他人帶偏稱呼的家入硝子,算是半個靠譜的前輩,她拍拍七海的肩膀,說,「對了,你有帶打火機嗎?我忘記帶了。」她想抽根煙。
  
  七海:「……我沒有打火機,前輩。」
  
  不行了,半個靠譜的前輩看上去也不行了!這不是完全不靠譜嗎,現在哪是抽煙的時候?
  
  還有在校園內怎麼可以抽菸!
  
  「不愧是七海海,真守規矩。」家入硝子嘆息一聲,轉頭就跟齊木空美伸手,「空美妳有對吧,能借我點火嗎?」
  
  七海:……!家入前輩妳在做什麼啊家入前輩!
  
  雖然齊木空美作為前輩再怎麼成熟,也不能改變她年齡比作為後輩的七海還要小,是以家入硝子向嬌小年幼的齊木空美借火,畫面整個看上去就很不妙。
  
  齊木空美倒是不介意,只見她隨手使用了術式一掏,憑空就掏出了一個東西:一盞實驗室專用的標準規制酒精燈。
  
  家入硝子盯著酒精燈看了兩秒,若有所思地接過來……然後火速點了煙,狠狠吸上一口。
  
  「還好,」吐出一口煙的家入硝子點評,「不影響氣味。」
  
  七海:「……」
  
  夠了,這種高專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現在輟學改學金融來得及嗎?七海建人陷入深深的沉思。
  
  _
  
  更新!完全是高專快樂日常!(確信
  另外這一part還沒結束,完全沒有想到六千字還寫不到枷場姊妹到底跟諸星吵什麼架,救命……
  
  幕間二三事是關於諸星家收養枷場姊妹的小設定:
  (1)枷場姊妹沒有改姓,畢竟姓名是過去的她們除了彼此以外唯一擁有的東西
  (2)枷場姊妹是在高專長大的,也就是說會跟胖達成為幼馴染
  (3)性格會跟原著差異比較大,變得開朗許多,同時也不會像原著那樣把救了自己的諸星當成神一樣崇拜,畢竟諸星不是教主
  (4)諸星爸媽其實蠻喜歡枷場姊妹的,雖然名義上是父母與女兒,不過相處上比較像是偶爾被帶回去探望的孫女,微妙的隔代親的感覺
  (5)因為是在高專長大,雖然是諸星的妹妹但感覺更像是大家共同的妹妹,連空美對這種設定(?)都沒什麼意見
  不過當然不可能跟楠雄相提並論就是了
  
  以及,本章是微妙察覺到空美本性但濾鏡太厚還是沒能覺悟的七海海(欸),要加油啊!

使用禮物 檢舉

48#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0-9 20:52:01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幕間/高專奶爸日記03

  「不過呢……雖然秀樹君死都不說為什麼會和美美子與菜菜子吵架,但果然,大致上能猜到呢。」
  
  齊木空美突然開口說道,一下子把眾人的目光都引向她身上;畢竟誰都知道齊木空美這話完全不是無的放矢,她本就是擅長去分析總結現況的人。
  
  每每到這種時候,齊木空美還總是用「大致上能猜到」、「看起來似乎是這麼回事」、「只不過是普通地觀察罷了」等等用作開頭,而後吐露出準確到彷彿親眼看到的事實,令人不得不信服。
  
  「空美,妳又猜到什麼了?」夏油傑忍不住問,這個「又」字用得就很靈性,「秀樹還什麼重點都沒說吧,全部都是廢話……難道跟悟剛剛猜得一樣,是秀樹的加齡臭引起的紛爭?」
  
  「誰是身上有加齡臭的大叔啊?!我今年才十八歲喔?!」
  
  無視了諸星秀樹的抗議,齊木空美眨眨眼睛,「哎呀」了一聲,好像沒想到自己竟然還需要解釋這麼顯而易見的事。
  
  「是因為諾亞唷。」儘管如此齊木空美還是很耐心地解釋了——或許是她今天心情好,又或許只是興致來了,總之姑且是給不解的眾人解答了一番,「沒有注意嗎,從剛才到現在諾亞完全沒有出聲……不,應該說沒有注意到是理所當然的、嗎?」
  
  以夏油傑為首的眾人——主要是夏油傑和五條悟恍然大悟。
  
  在場的人,即便是小一屆的後輩隨著關係親近七海,都知道了諸星秀樹那個第二人格的存在(其中五條悟和夏油傑甚至知道得更多一點),平時諾亞偶爾也會現身和他們交流,並不避諱什麼。
  
  ……更重要的是,雖然這麼說有點失禮,但在七海眼中諸星秀樹那個名叫諾亞的「第二人格」無疑比主人格要可靠得多,平常遇上什麼疑難雜症也常看到諸星這個主人格去諮詢副人格的意見,可在剛剛一連串兵荒馬亂之中,他們之中完全沒有人想起還有這麼可靠的一個存在可以商討。
  
  下意識忽略掉了,五條悟墨鏡後的六眼隨著主人的思考而微微瞇起,如果只是一個人忘記就算了,但連他這個時時刷新大腦保持腦細胞和思考活躍的人都沒想起這回事,顯然就很不尋常。
  
  再聯想到在場的人——諸星秀樹本人的術式就是「共感同化」,能一定程度上給受術者下暗示,使之在情感和思考上有所偏向。
  
  而在並非具有攻擊性意圖的前提下,就算是五條悟自己目前已經能全天候張開的「無限」,都無法準確篩選出這種暗示並阻擋。
  
  換言之,就是開著無下限的五條悟依舊還能被其暗示和影響,因此沒有注意到諸星秀樹竟然暗戳戳地暗示眾人,去忽略存在他身上的諾亞方舟。
  
  「竟然被擺了一道啊,明明就只是區區一個秀樹……可惡,等等我就把這個也編寫進無下限自動過濾機制的範圍。」五條悟狀似抱怨地說著,實則聽他的語氣就知道,對於同期鑽漏洞繞過他的無下限這件事其實挺讓他興奮的,「不過作為補償秀樹要請我吃喜久福~」
  
  「為什麼我要補償你啊,我根本沒有讓你跟過來啊!」諸星秀樹不滿地嚷嚷,卻沒有否認——畢竟他是真的使用了術式沒錯。
  
  也就是說,沒錯,齊木空美的猜測「又」中了。
  
  「我也沒有發現呢,真是長能耐了秀樹。」夏油傑頗為欣慰地表示……不知道為什麼讓人幻視看到自己三歲了還不會說話的傻大兒突然開口被繞口令一樣,「不過,空美沒有被騙到。」
  
  七海聞言,本來還在對「諸星前輩的術式竟然能通過五條前輩的無下限」這件事驚訝,一聽夏油傑的話才突然驚覺,對啊,連擁有六眼又開了無下限的五條悟都沒能察覺到、下意識忽略的事實,卻被齊木空美稀鬆平常地說出口了……
  
  七海看向齊木空美,頓時感覺對方嬌小的身軀再次高大起來。
  
  「啊,是因為我平常都會定時在腦中整理思路吧,所以稍微有點邏輯漏洞的話馬上就會被抓出來。所謂的暗示必須神不知鬼不覺,被察覺的話就沒輒了。」齊木空美溫聲解說道。
  
  當然,她沒有提及作為難得一見的天才,她腦袋的訊息更新率一點也不必時時開著六眼的五條悟低。
  
  另外,難以被「共感同化」這個術式給影響的最根本原因,其實更多是齊木空美的思考近乎是完全剝去感情的色彩,是以純粹的理性與智識對外在的一切訊息做判斷,因此才會難以被影響。
  
  簡單來說,齊木空美沒有心,甚至比被捧成神子養大的五條悟更缺乏人性。

  也就是說,是個在通俗意義上十分不得了的反社會人渣。
  
  但很無憾,這點並不為人所知。畢竟從外表也看不出來其人內心的陰暗。
  
  「——而且明明我這個主人也在,這種情況下作為狗狗的諾亞沒有出來迎接主人,理所當然算是異常事態吧。」
  
  ……真的看不出來、嗎?
  
  「空美,像這樣的話還是少說一點吧,」夏油傑忍不住開口,「七海海他們被嚇住了喔?」
  
  「哈?認真的嗎?」然而回應夏油傑的卻不是齊木空美,而是五條悟,他一臉傻眼地看向七海和灰原,「事到如今還會因為這點小事被嚇住……不敢相信,你們真的認識齊木空美這個人嗎?」
  
  「是,」七海下意識應道,而後驚覺自己不小心發出聲音,他停頓了一下才又開口,「扮家家酒嗎……?」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剛剛那段話了,對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
  
  OK,find.
  
  看來七海海是需要去配眼鏡了……視線超模糊,難不成是眼角膜起霧了嗎?
  
  「噗……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家入硝子噗哧一聲笑出來,拿手放在嘴邊掩飾了一下,「放心,諾亞也很樂在其中。」
  
  這可是句大實話,不過她沒提作為「主人格」的諸星秀樹是萬般不樂意。
  
  七海聞言便放心了,果然跟自己想得差不多。
  
  「抱歉,確實是我的不對。」這時,從剛剛起就沉默著的「諸星秀樹」驀然開口,語氣較之前相比卻大相逕庭,顯得冷靜得多,同時隱約能覺出話裡似乎帶著一絲歉意,「空美明明拍手了,我卻沒有馬上出現……」
  
  「諾亞,你真的當自己是狗嗎?」五條悟花了快要十秒的時間,才將將想起齊木空美剛剛似乎是有做了一個拍手的動作……就那麼一下,好傢伙,這得是有多訓練有素才會注意到啊!
  
  「因為和空美約定好了。」諾亞不以為忤地笑了笑,讓人感覺他真的很重視與前者的約定……儘管那根本就是馴獸師與寵物之間的默契一般的東西,「可是,秀樹還在生我的氣,我也不想讓他為難……」
  
  這是在解釋諾亞為何沒有馬上現身,同樣說明了諸星確實刻意壓制,不讓他參與這個話題了。
  
  不過為什麼?明明秀樹平常恨不得把「我是雙重人格我的副人格超nice的快跟他做朋友!」寫在臉上,五條悟想不通對方為何一反常態。他也不想猜,於是直接問道:「可是諾亞你現在出來了欸?還有你們到底在吵什麼,秀樹這傢伙不止和那兩個小鬼吵架嗎?」
  
  「這個啊,秀樹好像因為空美的話有點沮喪,我回過神就被換過來了?…所以應該沒關係吧。」諾亞說得很委婉,不過了解諸星的眾人馬上理解了他話裡的深層含義。
  
  懂了,承受不住齊木空美的污染型話術攻擊所以把諾亞方舟推出來頂上……可以,這很諸星秀樹!
  
  「其實,是因為美美子和菜菜子希望能再一次進入踽行約櫃,本來我也打算做……但被秀樹阻止了。」
  
  ——踽行約櫃。
  
  七海與灰原對看一眼,像是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詞彙……當然,並不是說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事實上,作為高專在讀生,他們知道得可比咒術界裡的其他人都要多。
  
  那是諸星秀樹尚未對外界公開的「領域」。
  
  有鑑於是否能使用領域對於咒術師幾乎可以說是一個門檻,譬如特級不一定會領域展開、但會領域展開的基本上一定是特級——因此,能展開領域卻仍然是一級咒術師的諸星秀樹,理所當然是向上層隱瞞了這件事,才沒有獲得晉升特級術師的通知。
  
  至於理由,七海與灰原其實不太清楚……只知道能開啟領域的似乎不是作為主人格的諸星秀樹,而是副人格諾亞。
  
  難道說,諸星前輩是覺得輸給副人格很丟臉嗎?
  
  七海建人越想越感覺有這個可能,畢竟這位前輩的性格,該怎麼說,確實是給人一種纖細的感覺,會在意這種事也不奇怪。
  
  雖然七海覺得沒有必要,畢竟就算是雙重人格,本質上不還是一個人嗎?有什麼好跟自己較勁的。
  
  在七海建人與夏油傑紛紛露出深思的神情的同時,一旁的灰原雄顯得單純得多,他的面上坦露憂慮的情緒,「美美子和菜菜子怎麼突然想進到前輩的領域裡面玩?這可不行,得好好說明,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咦,不能進去玩嗎?」某人提出疑問,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我還以為那本來就是遊樂中心啊!如果那兩個小鬼都能進去那我也要!諾亞A夢!」
  
  「別起鬨啊悟,」七海和灰原不懂其中門道,推測不出來,作為諸星同期知道得更多的他們還會不懂諾亞的意思嗎——特別是夏油傑,畢竟他還曾經親自進過諾亞的領域。
  
  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恐怕美美子和菜菜子不是想要進領域裡玩,而是想見到領域中才會恢復原貌的——有著「澤田弘樹」外表的諾亞方舟吧。畢竟當時真正拯救了她們的其實是諾亞和他的領域。
  
  「秀樹這次做的是對的,諾亞的領域暫時不方便讓除了我們以外的外人知道。」這裡的外人特指咒術界高層。
  
  本來諸星曾經就被高層懷疑是特級咒胎的容器,後來經過齊木空美高超的話術才把事情的基調從「死刑預定的容器」力挽狂瀾,變成「普通的精神病人」等級。
  
  要是領域跟諾亞的存在被高層發現,想也知道肯定不能善了,因此夏油傑才會說諸星秀樹拒絕得好。
  
  「其實,我也有考慮到這一點,畢竟現在開啟領域確實不是明智之舉。」高專校園可是有天元的結界,一舉一動指不定都被暗處的眼睛看在眼裏,這種事諾亞當然不可能沒想到,「所以我提出了折衷的方法。」
  
  「折衷?怎麼折衷?」五條悟好奇極了,「難道是簡易領域嗎?但那跟完整的領域不是一個貨色吧。」
  
  「不,我並不會使用簡易領域。」諾亞搖搖頭否定,「我是提議也許能用科技的手法解決。」
  
  「什麼是科技的手法?」不知道是誰問了這麼一句。
  
  「再造一次『繭』。」諾亞抿著唇,露出一個略顯生澀的笑,「一樣是進入虛擬實境的遊戲世界,因為我的領域是由繭衍生的,性質理所當然很相似……這樣我想美美子和菜菜子也能滿足了吧。」
  
  「畢竟當初就是由我負責運營的遊戲,基礎數據設置都還留存著,絕對能復刻出來……只要把會破壞孩子大腦的發射器摘除就能正常遊戲,完全沒問題。」
  
  腦中立刻回想起幾年前震驚全日本的AI恐襲的眾人:「……」
  
  啊這,不妥吧!
  
  夏油傑當即就想掐著諾亞的脖子阻止對方;醒醒吧,就算不開啟領域被咒術界高層關注,想也知道絕對會被正常社會關注啊!
  
  如今的夏油傑其實不太在乎大多數的普通人……但是諾亞,姑且諸星當年還被稱「拯救了半個日本未來的奇蹟少年」通關了生存遊戲,現在再搞這齣,他都能想像日本媒體會下什麼聳動的標題……屠龍的少年終成龍可還行?
  
  所以說住手啊!諸星秀樹本人不因此羞恥死,他作為警視總監的親爺爺也會把這個壞門風的孫子打死的!這波屬於是殺人不用刀!
  
  至於七海建人與灰原雄則是因為感覺聽到了自己不該知道的,莫名開始擔憂自己會不會因為知道得太多而遭遇不測。
  
  不該知道的;比如「特級咒靈竟在我身邊」或是「前輩的第二人格是前恐襲AI」……
  
  「確實是個辦法,而且輕鬆多了呢,再復刻一次機體就行了,不算太麻煩。」齊木空美卻認同了這個看法,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替還,「第一次做的時候後面沒耐心了做得有點粗糙,這次或許還能改良一些,有了前次的經驗,也許這次能用作跟楠雄比賽的場地使用呢。」
  
  妳也參與了嗎?!
  
  七海瞳孔地震,但理智很快告訴他,怎麼可能呢,當時的齊木空美才多大,怎麼可能牽扯進這種引發日本全國民眾恐慌、進而催生出特級咒胎的惡性事件。
  
  認真想一下吧,七海建人告訴自己,據說寫出「諾亞方舟」這個人工智能的小孩年僅十歲,是個天才兒童……或許空美前輩正巧和對方認識,一同製造出了這個劃時代的科技,只是沒有料到過於進步的科技釀成意料之外的災禍……嗯,肯定是這樣,不能算是前輩的錯。
  
  七海建人於是成功穩固了齊木空美在他心目中靠譜的前輩形象——不過很不幸的,齊木空美惡意引起社會恐慌才是真的。
  
  七海再次與真相擦肩而過。
  
  「——不可以!我絕對不會讓美美子還有菜菜子使用『繭』!」諸星秀樹突然大喊一聲,他似乎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特別是齊木空美經手的『繭』裝置!」
  
  別以為他不清楚當初的恐怖攻擊到底是誰的主意,真讓齊木空美得逞,誰知道會不會偷偷動什麼手腳,把他的寶貝妹妹腦漿微波加熱啊!
  
  「啊,秀樹出來了。」五條悟做作地叫了一聲,「如果那兩個小鬼不玩的話,名額乾脆讓給我吧?我挺有興趣的。話說當年明明邀請函也有給我送,結果被家裡的老頭子攔截了,嘖。」
  
  「雖然很想說這是好事,但,」家入硝子停頓了一下,像是考慮怎麼把話說得更委婉,「總覺得你這顆腦袋去接受一下電擊,說不定反而才是造福人類……」
  
  「硝子,妳這樣說話並沒有比較委婉喔。」夏油傑提醒道,「而且諾亞當初也沒有真的攻擊那些孩子,所以想給悟的腦子做電療是不可能的。」
  
  「嘖,」家入硝子表情遺憾,「沒救了嗎。」
  
  「我都聽到了!硝子好過分!隨便給人用診斷出絕症的語氣評價什麼的!」
  
  「總之,吵架的原因我們都理解了,秀樹,你準備怎麼做?」家入硝子冷漠地忽略了大聲嚷嚷抗議的五條悟,強行將偏離的話題拉回來——一時之間眾人的神情甚至有些恍惚,完全忘記一開始只是兄妹吵架這種等級的事情。
  
  「話說,美美子和菜菜子都是好孩子,好好說明應該不會吵起來,你除了不答應讓她們見諾亞,難道還說了什麼嗎?」
  
  諸星秀樹這下又沉默了,要不是家入硝子立刻端著冷酷的表情補充了一句「敢裝死就讓空美給你加訓」,說不定諾亞又會被他推上來頂缸。
  
  「我……我只是說不可能開領域給他們看而已……」諸星的聲音在眾人的注視下越來越小,「……喔,還有把他們情人節做給諾亞表達感謝的義理巧克力吃掉了……但給諾亞的就是給我的而且我可是她們的哥哥啊就算吃了也——」
  
  「吃掉了?」灰原雄打斷了諸星秀樹的話,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全部都?」
  
  「……全部,都吃了。」諸星的聲音幾乎可說是細不可聞,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漏掉了這句話。
  
  現場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聽到眾人的聲音此起彼落響起。
  
  「真差勁——」
  
  「好爛喔秀樹。」
  
  「兄長失格。」
  
  「這次確實是你不對,前輩。」
  
  「給我和女孩子的少女心磕頭謝罪。」
  
  「真好啊,秀樹君只剩下切腹這條路了呢。」
  
  「哪有那麼誇張!我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嗎!還有齊木空美妳不要再混在裡面鼓吹我切腹了!」諸星秀樹都要哭了,抱著最後一絲期待,他喊了宛如半身的好友的名字,「弘、諾亞!你不介意的對吧!」
  
  『我並不介意,只是……』諾亞方舟沉默了一下,在諸星秀樹的腦中以一種緩慢的語速說,『稍微有點好奇巧克力的味道。』
  
  「你、沒吃過……?」
  
  『嗯,弘樹的記憶中缺乏這樣的資料,辛多拉董事長似乎覺得這樣的零食對小孩子的發育無益處。』諾亞方舟回答,『更小的時候也許吃過,不過這方面的記憶資料並不清楚,所以——秀樹?』
  
  諾亞的語氣染上疑惑,「你在哭嗎?」
  
  「嗚嗚嗚嗚嗚不要管我,我真的是個罪大惡極的罪人死不足惜……」
  
  諸星終於抵擋不住內心的愧疚大哭起來。
  
  與此同時,高專另一角,夜蛾正道的辦公室裏,兩個長相一模一樣、髮色一深一淺的女孩,在夜蛾正道的指導下,正努力地——織圍巾。
  
  「這裡像這樣勾進去……很好,做得很不錯。」夜蛾正道表情和藹溫柔地看著兩個拿著毛線棒,認真勾著線的女孩,內心一股慈愛之情不由得湧現上來,「美美子和菜菜子織這個是要送給哥哥嗎?」
  
  「不止哥哥。」美美子簡短地說。
  
  「要送給大家,高專裡的所有人!夜蛾老師也有唷!」菜菜子顯得活躍得多,她替自己的姊妹補充了話,「本來是想要送點心的啦,但是之前被秀樹哥哥吃掉了……」
  
  女孩說著鼓起了臉,和自己的姊妹對視一眼,對方果然也鼓著面頰,雙胞胎默契地為同一件事感到氣憤;不過,很快她們氣就消了。
  
  只見菜菜子高興地宣佈:「秀樹哥哥太貪吃啦,上次把要送給諾亞哥哥的點心吃掉……哼,這次我們織圍巾,秀樹哥哥總不會搶諾亞哥哥的圍巾吧。」
  
  美美子用力點點頭附和雙胞胎姊妹的話,眼中亮晶晶的,像是墜入星星一般閃亮。
  
  兩個小女孩說說笑笑,同時更加賣力地織著手中未成形的圍巾。
  
  她們的目標是,這個冬天每個高專人都有一條手製圍巾!
  
  一旁的夜蛾正道見狀自然是感到欣慰,不過……他記得那個「諾亞」好像是諸星那小子的第二人格啊?
  
  那麼問題來了,諸星秀樹一個身體,兩個人格,一個脖子,究竟能不能、該不該,戴上兩條圍巾呢……?
  
  夜蛾正道:……
  
  算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_
  
  不敢相信又六千字,然後如同小天使一般的雙胞胎竟然只出現在最後面……不行了,高專相聲團體能不能消停點!不要搶小朋友的戲份啊!
  
  奶爸系列明明想寫的是高專生奶孩子,現在好了,完全是靠譜的未成年雙胞胎奶她們不省心的高專好大兒(……)
  
  總之、這個系列應該還有04(?)
  然後之前詢問過後大部分人都希望先看姐弟番外,應該也會寫個一章(大概?)然後就進入我們的2018,挖庫挖庫!
  
  幕間二三事:
  (1)盤一下目前高專眾人對諾亞的認知
  知道全部真相:五夏硝三人
  是第二人格:夜蛾
  摸到真相的邊卻失之交臂:七海、灰原
  是秀樹哥哥召喚的精靈:雙胞胎
  那是我的狗:齊木空美
  (2)空美拍手的橋段在上一章,說到買高級咖啡凍禮盒賠罪的部分
  (3)提了一下,諾亞的存在還有踽行約櫃是不對外公開的秘密,文章裡面也解釋了,怕再次引起高層猜疑
  (4)諸星屏蔽諾亞的原因其實不是生氣,真要說的話,是心虛
  (6)本章揭曉手足最高頻率出現的吵架原因:你偷吃了我的點心!
  (6)空美說「只能切腹了」是很認真的評價,因為她完全沒辦法想像自己偷吃楠雄的咖啡果凍會怎樣,只覺得確實是罪大惡極
  (7)七海看出關於空美的真相了——不他沒有——啊好像要知道了——很可惜還是沒有。想寫出這樣的拉扯過程

使用禮物 檢舉

49#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0-9 20:53:0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幕間/高專奶爸日記04

  過完暑假即將升上小學二年級的伏黑惠,有一個煩惱。
  
  不,真的要說的話其實不止一個,就像很多同齡的小朋友那樣,伏黑惠甚至不滿十歲的人生中已經有了大大小小許多的煩惱;與他的同齡人有所不同的,是他的煩惱並不是什麼家長不讓吃零食不讓出去玩,學校作業多不想寫這類天真爛漫的煩惱。
  
  伏黑家的情況特殊,基本上屬於重組家庭,夫妻雙方帶著孩子再婚——如果只是這樣,雖說不是社會認知中的一般家庭,在這個時代倒也沒有那麼特殊……而且對伏黑惠而言,即便因此被班上的孩子排擠他也無所謂,更何況沒有這樣的事情。
  
  真正特殊的原因,是來自伏黑家不負責任的監護人。
  
  伏黑惠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爹,而津美紀——也就是伏黑惠的姐姐——也很久沒見到她的媽媽,基本上,兩個都還只是小學年紀的孩子平時就是這麼相依為命,除了一般孩子煩惱的作業學習,還得負責做飯打掃等等家務,小小年紀已經能打理好自己,只能說真的是被不負責任的家長生生逼出來的。
  
  不過,這種事情因為已經很習慣了,伏黑惠其實並不怎麼困擾。雖然沒有家長,但伏黑媽媽離開家裡以前好歹還有留下一點現金,而伏黑惠那個不知道在哪裏逍遙快活的人渣老爹似乎也有定期往卡裡打錢,讓他和津美紀不至於要為了生計煩惱。
  
  早熟的伏黑惠對和津美紀相依為命的生活沒有什麼不滿,他覺得日子一直這麼過下去也挺好,只是期待著能快點長大,總有一天能成為津美紀的依靠,而不是讓稍長自己幾歲的姐姐保護自己。
  
  然而平凡普通,但也寧靜和平的日子,卻在某一天被打碎,並朝著不可回頭的方向衝刺。
  
  放學回家拿鑰匙打開家門,入屋後正要拖鞋的伏黑惠低頭一看,只見玄關處幾雙陌生的鞋子,有大有小,有明顯是孩子穿的童鞋,還有成年男子尺寸的鞋子。
  
  盯著看了半晌,猜到大致情況的聰慧小一生伏黑惠同學,一瞬間竟有種罕見的逆反心理從心口湧上,幾乎想要轉身離家出走。
  
  「惠,你回來啦!」身上套著明顯不太合身的圍裙的伏黑津美紀卻在此時從廚房探頭出來看向玄關的伏黑惠,她的手上還拿著鍋鏟,似乎是料理晚餐到一半,「晚飯還得稍等一會兒,先去洗手吧?」
  
  伏黑惠沒法不顧姐姐的話,只好沉默地脫下鞋並將書包掛好,準備去浴室將手洗乾淨。
  
  「對了,還有今天也是,」走進浴室前伏黑惠聽到津美紀的聲音,「五條先生和諸星先生,美美子和菜菜子也來了,惠洗完手可以先去飯廳,能幫姊姊招待一下他們嗎?」
  
  「……好。」儘管伏黑惠很想說讓他們滾,但他不能這麼說,因此只能悶悶地對姐姐應好。
  
  這就是伏黑惠最近的煩惱——不是他和津美紀消失已久的不負責任家長突然出現,而是奇怪的陌生人莫名其妙登堂入室了。
  
  其中一個在一年多以前的某天突然堵在還沒上小學的伏黑惠眼前,講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大致意思就是「你爸把你賣給我啦,為了抵償你要幫我做事喔」,這種聽著就很離譜的話。
  
  考量到自家老爸不是什麼正經人的現實,即便年紀輕輕的伏黑惠卻也不會天真地辯駁「不可能,爸爸才不可能把我賣掉!」。
  
  當然,伏黑惠也不可能直接信了對方的邪,哭著求對方不要賣掉自己,他依稀記得老爸說過,這樣做只會讓壞人覺得你更好欺負,所以被打就一定要打回來,然後要去打架的話只准打贏不能打輸,不然會給他丟臉。都不知道長年不在家的傢伙,自己到底上哪去給他丟臉。
  
  ……不過伏黑惠當時畢竟才是上幼兒園的年紀(現在也只是小學二年級預備役)不可能和一個身高可能有兩個自己疊起來那麼高的大人打架,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贏。
  
  所以伏黑惠的應對方式其實很簡單,也比他爸教得文明多了:他直接抓起小學生背包上規定配戴的警示哨吹響。
  
  幼兒園的老師就是這麼教的,遇上怪人吹哨子,沒毛病。
  
  不過跟老師說的不一樣,吹哨子沒有效果——看起來很可疑的白髮大哥哥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並且在周遭的行人注意到以前,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說實在,雖然伏黑惠平時也見多了「靈異事件」,但這種活人消失術果然還是第一次見;加之因為這樣,他還被附近跑過來幫忙的大人認為自己亂吹哨而狠狠訓了一段,伏黑惠對那個怪人可謂印象深刻。
  
  以至於一年後對方再次上門的時候伏黑惠甚至都還記得對方的名字。
  
  對方自稱五條悟。
  
  「惠不高興,果然還是不習慣人多的場合嗎?」細心的津美紀沒有忽略弟弟帶著些微鬱悶的神情,在她眼中自己這個繼弟既溫順又文靜,雖然乖巧,但也不免讓人擔心對方是不是有些怕生。
  
  「沒事的,惠,」儘管並沒有年長弟弟多少歲,但津美紀仍然像是個稱職的長姊那樣安慰著自己的弟弟,「五條先生跟諸星先生、還有美美子和菜菜子都不是壞人,現在的話已經算是熟人了,惠可以安心。」
  
  不,就是因為這句已經算是熟人了他才安不下心,不要隨便跟什麼奇形怪狀的傢伙都混熟啊——要是伏黑惠再長個十歲左右、面對的不是他溫柔的姐姐的話,或許會這麼吐槽。
  
  然而他現在還是個詞彙力並不貧乏、而且也不想忤逆姐姐的小學生,因此伏黑惠只是沉默地頷首。
  
  「那就好。對了,等等夏油先生也會過來的樣子,惠很喜歡夏油先生吧?」
  
  「還行。」主要是名叫夏油傑的人看著比較具備常識一點。
  
  得到弟弟答覆的津美紀放下心,便回到廚房繼續煮飯去了,伏黑惠則是往客廳走去。
  
  還沒完全走客廳內就能聽到電子遊樂設備的音效,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兩大兩小的組合坐在伏黑家的小茶几旁,白髮的男高中生坐姿十分豪放,一旁扶著他手臂的淺髮小女孩聚精會神地盯著他手上的遊戲機看,時不時還會驚呼出聲。
  
  另一邊,黑髮褐膚的男高生的狀況也差不多,只是他的坐姿相對端正,湊在他身旁和淺髮女孩長得一模一樣的黑髮女孩表情更加拘謹,即便很認真地看著遊戲機,情緒起伏看起來卻沒有她的雙胞胎姊妹那麼大。
  
  又來了,這群人又來他家聯機打電動,明明沒有邀請他們。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想著,雖然津美紀要他幫忙招待這群人,他完全沒有搭話的慾望……還是算了吧,這群人只要有地方打電動就夠了,根本不需要招待。
  
  不如說伏黑惠也不想招待得太過周到,總覺得對方會因為太舒服了乾脆賴著不走。
  
  「哎,伏黑小弟,歡迎回來啊!」其中一個名叫諸星秀樹的男子高中生於激烈的聯機對戰中抬頭朝走近的伏黑惠看了一眼,有些敷衍但姑且算是打過招呼了……雖然伏黑惠很想吐槽對方的態度,不對吧這又不是你家,說什麼歡迎光臨?!
  
  另一邊叫五條悟的傢伙就過分多了,壓根沒有抬頭,全神貫注在玩著電動,讓人看了只覺得更火大。
  
  不過姐姐說過對待客人不能失禮,因此伏黑惠只是克制地衝幾人點點頭打招呼,便安靜地坐到沙發的另一頭去了。
  
  「咦,伏黑小弟在生氣嗎?」大概終於打到一個段落,諸星秀樹放下手中的電動,看著伏黑惠瞇起眼睛一會,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問道,「心情不好啊……是眼鏡架他太吵了嗎?」
  
  相較於明顯目中無人不好相處的五條悟,其實伏黑惠沒有那麼討厭還算是有常識只是比較自來熟的諸星秀樹;不過有一點伏黑惠始終很在意,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總能準確指出自己當下的情緒,像是很會讀空氣的社交高手似的。
  
  但是如果真的很會讀空氣的話,根本不應該直接把這件事說出來吧?也不應該用煽動性的言論讓另外一個更加麻煩的傢伙注意到這邊。
  
  「什麼意思啊秀樹,少在那邊挑撥離間!」果不其然,五條悟抬起頭,不滿地對諸星秀樹說,「老子、我這麼人見人愛的債主惠肯定很樂意見到好吧!」
  
  「嗯?眼鏡架,你剛剛的自稱我沒聽錯吧?你想說『那個』對吧?」諸星秀樹狐疑地看向對方,「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答應教主要改掉這個囂張到會被人打的自稱,還立下了束縛嗎?」
  
  「嘖,麻煩死了,他是嘮叨的老媽嗎,管我這麼多……」五條悟煩躁地念撇嘴,因為諸星所言不假,他還真的跟夏油傑立下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束縛。
  
  要是不小心使用「老子」這個自稱,按照束縛的內容,五條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為了讓五條悟改掉這個粗魯的口癖而做的束縛,對此夏油傑給出的理由是「咒術界未來的領頭人是你已經很讓人絕望了至少自稱得像樣一點」這種讓五條悟激烈抗議的陳辭。
  
  現在想想五條悟還是覺得很不爽,他當領頭有什麼不好啊怎麼樣都比那些老橘子要好一億倍以上吧——
  
  「不管啦,反正傑也不在這裡,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還是老子!」想想又被氣到的五條悟幹脆撂下狠話了,還一連講了三個老子,顯示自己叛逆的決心。
  
  「喂、你要自暴自棄隨便,但講話別那麼粗魯,還有小孩子在場!」那一連串老子聽得諸星秀樹膽戰心驚,當下立刻摀住自己的耳朵,共感同化術式再一調動,三個小朋友的聽覺頓時也一起堵上了,「不要污染我可愛的美美子還有菜菜子!還有伏黑小弟也不行!善待幼苗啊這些可是咒術界的希望!」
  
  突然失去聽力的惠:……
  已經習慣這種狀況的姐妹倆:啊、又來了。
  
  ……總之,伏黑惠覺得諸星秀樹跟五條悟,就是那種走在路上他絕對會想迴避、全力假裝自己不認識的類型。
  
  「咦、五條悟就算了,為什麼會想要躲著我?我做錯什麼了嗎?」放下捂住耳朵的手,諸星秀樹露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問題是,伏黑惠很確定自己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所以對方講這種話根本只是在無理取鬧吧。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光是在上心裡想想就很過份了,伏黑小弟,特別是把我跟五條悟相提並論,簡直超過分!」
  
  ——這個人果然會讀心。伏黑惠這麼想到,他現在算是確定了,要不是會讀心都沒辦法在他沒有開口的情況下應答如流……所以才說,真是好麻煩的人。
  
  「你才失禮吧秀樹,能跟我五條悟一起提到你應該感到榮幸!」五條悟雙手抱胸,揚起下巴說,「老子可是最強!」
  
  「你這麼說教主同意了嗎?」諸星秀樹吐槽,「單飛不用跟他說一聲嗎,最強的六眼先生?我記得你們好像是個組合吧。」
  
  「傑今天有任務出差不在,沒辦法只好由我一肩扛起最強之名啦。」五條悟擺出勉為其難接受的模樣,雖說這個人確實是咒術界最強,但諸星秀樹看著對方欠揍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想到,好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愧是你。
  
  「夏油哥哥很忙碌呢,美美子跟我想要找他陪我們玩都好難。」在一旁的菜菜子這時開口,她對著伏黑惠說,「伏黑君也想念夏油哥哥了嗎?我們已經三天沒有在高專見到夏油哥哥了,對吧,美美子?」
  
  「嗯,想念。」美美子簡短地回道,她的性子比較安靜,在外人面前幾乎不太會說話;不過在場就算是伏黑惠,都因為自家哥哥常常帶她們過來伏黑家摸魚,都熟悉起來了,倒不算是全然的陌生人,「虹龍也好久不見。」
  
  虹龍是夏油傑收服的咒靈之一,在枷場姊妹的眼裡就是飛行系的寶可夢。偶爾夏油傑還會讓虹龍載著姐妹倆在天上飛,是在一眾長相不太禮貌的「寶可夢」之中少數受到女孩歡迎的一個。
  
  「噗,妳們根本只是想念傑的咒靈嘛,連咒靈都比不過,傑好遜啊,等他回來我肯定要好好嘲笑他。」五條悟一聽,又想到摯友近來滿滿當當的日程表,不禁吐槽,「話說我跟傑的任務量差不多啊,我都有時間摸魚,他忙得跟陀螺一樣……果然是因為老子我是比較優秀的大人物吧?遊刃有餘啊~」
  
  不,才不是,優秀的大人物才不會在這裡摸魚還造成小學生的困擾——伏黑惠冷漠地想,真要說的話,在這一年認識的這一群高專生當中,唯一能讓他發自內心感到尊敬的只有如今不在現場,只存在眾人口中的夏油傑。
  
  原因無他,只因為夏油傑比起五條悟等人,實在是個有常識並且會顧慮到他人的大人。
  
  因此,伏黑惠雖然沒有坐過虹龍牌飛車,卻還是想念夏油傑;至少十分想念對方拎著兩個大型問題兒童後頸皮向伏黑惠道歉說打擾到他們的畫面。
  
  當時的小伏黑惠還不知道那份心情是什麼,不過長大以後自然而然就懂了。
  
  那想必就是看到邪惡被正義制裁的大快人心吧。
  
  「就傑現在那個樣子,我看不應該本來就不適合叫最強,叫最強社畜還差不多。」五條悟放下手上的電動,不遺餘力地抹黑自己的摯友,「別看他現在留長髮,我看不到三十歲肯定就會禿——」
  
  話說正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五條悟挑眉,若有所感地往某個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視線範圍裡狐狸眼的摯友在靠著門一側的牆邊站著看向他,不知道已經在那裡多久了。
  
  「是夏油哥哥!」這是驚喜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同聲驚呼,就連惠都忍不住睜大眼睛看向突然出現的對方。
 
  「是你啊傑,空美送你來的嗎?」五條悟當即露出一個哥倆好的爽朗笑容問候對方,「對了不用客氣,把這裡當自己家啊!」
  
  你這傢伙到底哪來的立場能在這裡以主人的口吻招呼客人?明明自己也是外人好嗎!這是沒有出口吐槽的伏黑惠。
  
  「這又不是你家,都幾歲的人了,不要給惠他們造成麻煩。」夏油傑出口訓斥友人,也算是幫有口難言的伏黑惠發聲了,「惠,要是下次他們再這樣沒有說一聲就上門打攪,直接把人轟出去就行了,不用跟他們客氣。」
  
  「哈?搞什麼,老子可是光明正大從門走進來的,比起你這個用術式直接闖進來的非法入侵,老子才是堂堂正正的客人!」還沒等伏黑惠回答,五條悟先不滿地出聲了,「都給人添麻煩了,傑才是那個糟糕的傢伙吧!」
  
  「我來之前有打電話通知,別把我跟你們混為一談……而且我來找你們,可不是來玩的。」
  
  夏油傑一邊說一邊靠近五條悟和諸星秀樹,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兩隻手分別搭上兩人的肩膀,嚇得兩人一個激靈——後者單純是膽子小,前者則是因為全天候張開的「無限」被突破,身體下意識提起了防備。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訂下的束縛內容就是這麼寫的:五條悟再成天把老子之類粗魯的口癖放在嘴邊,面對夏油傑時無下限術式便會受到程度不一的限制。
  
  限制還會隨著「老子」被提及的次數逐步加深,每日結束後重新計數,直到五條悟改掉他那糟糕的口癖。
  
  順帶一提,這個方法由齊木空美友情提供。雖然不知道空美是如何做到平衡這明顯不太公平(五條悟個人覺得不公平)的束縛條件,然而對此束縛條件十分滿意的夏油傑並不打算深究,因為五條悟是真的欠教訓,要感謝空美找出能稍微約束對方的法子。
  
  畢竟,未來想要改革咒術界、雖然夏油傑不想承認但確實寄予厚望的六眼無下限術式持有者這麼不得人心,夏油傑可是很絕望啊!
  
  你個五條家神子這麼貓嫌狗憎還不著調真的沒問題嗎,連你剛上小學的部下預備役都嫌棄你,五條悟你是不是不行!
  
  想到決定輔佐五條悟改革咒術界後遇上的各種麻煩事,以及對方依舊是那副隨心所欲毫無責任感的樣子,夏油傑幾乎想要抓住對方的肩用力質問對方就你這樣說要改革是認真的嗎?!
  
  「沒放帳被普通人看到不該看的,而且還不接輔助監督的電話,你們挺行的啊?快跟我回去處理!你們以為祓除任務會自己完成嗎!」
  
  夏油傑衝掙扎著的五條悟和認命的諸星秀樹訓了一頓,轉頭對上三個孩子又是一片和顏悅色:「惠,我先把這兩個沒用的大人抓回去處理事情,美美子和菜菜子拜託你照顧一下……啊,也幫我問候一下津美紀。」
  
  伏黑惠:「啊……好的。」
  
  見三小隻乖乖點頭,夏油傑低頭看了下腕上的表,數了三下——轉眼三人就回到了高專校園,對上齊木空美笑吟吟的面容。
  
  「呀,時間正好呢。」齊木空美以不出所料的語氣說道,「看來悟君今天也沒有成功戒掉口癖,真遺憾。」
  
  另一邊,無良的大人走後,加上津美紀一共四個小朋友相處得可就愉快多了,餐桌上姐妹倆和津美紀說說笑笑,伏黑惠相對安靜一些,但並不覺得尷尬。
  
  「夏油哥哥真的好可靠。」不知道聊到什麼話題,就聽菜菜子說道,「雖然秀樹哥哥大部分時候也很可靠,不過、果然還是夏油哥哥最可靠了!」
  
  至於這個場合為什麼沒有五條悟的姓名,相信並不需要多加說明了。
  
  「同意。」美美子也說,「夏油哥哥還有傳簡訊,給我們。」
  
  美美子指的是不久前傳到姐妹倆手機裡的簡訊。
  
  寄件人來自夏油傑,內容是叮囑姐妹倆的話,還有要回來時可以聯絡他,到時候他再來接人——就這比諸星秀樹這個正牌哥哥還要貼心的舉動,簡直讓人有種原地喊媽的衝動。
  
  「夏油先生很周到呢,可惜沒有留下來吃飯。」津美紀笑著接話,「惠也很喜歡夏油先生、啊,當然,其他兩位也是。」
  
  伏黑惠:並沒有。
  
  「不過,要說高專裡面最可靠的人果然還是空美小姐——咦?又有簡訊?」菜菜子拿出口袋裡放著的兒童手機,「啊,是秀樹哥哥傳來的訊息……」
  
  「要我們回去了?」
  
  「不是,是讓我們回去的話順便帶津美紀炸的可樂餅,說是吃不到就要死掉了,……哥哥真是的,怎麼只想著吃!」菜菜子鼓起腮幫子表示對不靠譜哥哥的不滿,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津美紀,「那個、津美紀,可以拜託妳嗎?」
  
  「當然沒問題,諸星先生喜歡我的料理我很開心!」津美紀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高興的樣子,「我也烤了一些餅乾,順便帶一些回去吃吧?」
  
  「好耶!津美紀萬歲!」
  
  伏黑惠看著眼前一幕,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感覺自己這個煩惱是沒辦法解決了……
  
  ……不過,也不算太差吧。
  
  _
  
  寫一寫在想……這個系列跟奶爸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吧……算了,總之這個系列就寫到這裡!小孩子貼貼!(強行結束)
  奇怪的幼馴染增加了,但很可愛所以應該沒問題(嗎?)
  其實本章也就大概銜接一下2018主線,為什麼惠覺得傑哥可靠
  
  下章預告一下,應該是原著線的齊神去到哥哥變姐姐的世界大冒險(?)寫完就是2018!祝福我快點寫完吧(淚目)

使用禮物 檢舉

50#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0-9 20:54:1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幕間/(if線)平行世界的災難日常

  齊木楠雄,20 歲,平平無奇的普通男大生一枚。

  ……撇除掉其作為超能力者的這個現實的話,是個普通人。

  或許有人會說「不,超能力者怎麼聽都不可能普通吧?」這樣的話,但齊木楠雄確實是普通人。

  即便出生便擁有諸多超能力並且在成長過程中超能力逐漸變得無所不能,但齊木楠雄做得最多的卻是「用超能力來掩飾自己會超能力」這種套娃一般的行為,努力維持自己普通人的人設。

  就這樣,一直到他第六次十六歲的夏天——為什麼照理來說人生只能有一次的十六歲會重複上六次,在這裡因為篇幅關係就不展開細說了——總之,在當時發生了許多這樣那樣的事,經過一番折騰後,由齊木楠雄性格那個很惡劣的天才發明家哥哥齊木空助製造出了能完全使超能力消失的裝置,齊木楠雄得以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度過平凡的日常。

  當然,這如同童話一般美好的結局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齊木楠雄就因為受到某件事物的刺激而恢復了超能力,接下來便又是老調重彈、雞飛狗跳的日常……嘛,雖然很麻煩,但齊木楠雄多少也有點習慣了。

  如今已經二十歲,已經成年的超能力者甚至連世界末日都曾經見過,這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麼事能再令他動搖。

  ……然後,凡事都有萬一、凡事就怕這個萬一。

  萬能的超能力者看著眼前眼前空蕩蕩的街巷、彷彿末日廢土一般的世界,陷入了沉默。

  不、齊木楠雄當然不至於因此大驚失色,雖然確實不對勁,但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彷彿世界要毀滅了一樣的場景,之所以陷入沉默是另外的原因。

  『……總覺得似曾相識。』

  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是 2014 年的 11 月 22 日——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那是他老爸老媽的邂逅之日 and 結婚紀念日——那時他一不小心使用了超能力穿越回 二十年前,陰錯陽差破壞了爸媽認識的事件,產生的蝴蝶效應直接導致歷史出現偏移,後來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修正好歷史。

  其中,某次蝴蝶效應的後果便是如同末日一般的未來世界。而且根據當時路過的高中同學鳥束送的情報,導致世界末日的罪魁禍首,基本上就是他……那個很麻煩的天才科學家人渣哥哥。

  ……嗯,雖然不是有意的,但確實是那傢伙的鍋沒錯。而且齊木楠雄有種感覺,十有八九這回也跟對方有關,說不定又是一次平行世界的舊事重演,或是他乾脆又回到了那個三戰爆發的平行世界。

  ……真沒辦法,雖然這次應該能使用超能力直接回到齊木楠雄自己的時空,但想到這一切其實多少跟自己也有點關係(齊木楠雄不得不承認齊木空助的失控和自己有關,不管目的為何,那傢伙毫無疑問是因為自己的死才會搞這麼一齣)總覺得有必要去教育一下自己那個缺乏正常人類常識的哥哥。

  『總之,首先要找到那個傢伙……話說現在是哪一年?』

  這時候果然還是需要一個能上來送情報的傢伙啊……鳥束那小子還活著嗎?應該還活著吧,生命力宛如蟲子一樣的傢伙,如果還在的話快點出來送情報——

  「不、不會吧,難道你是……!」

  就在齊木楠雄這麼想著的同時,彷彿有所感應一般,原本空無一人的街巷突然響起了熟人的聲音,就像當年一樣,齊木楠雄馬上認出那是同學鳥束的聲音……畢竟三天前被迫出席一趟高中同學會,想不熟悉都難。

  『雖然很想吐槽你這傢伙怎麼真的跟個定點駐扎的 npc 似的,不過不得不承認在這裡看到熟面孔還挺開——在搞什麼飛機啊,你這傢伙?』

  齊木楠雄的話沒說完,轉頭就看到五體投地幾乎整個身子貼著地板對著自己行大禮的鳥束零太。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鳥束零太還把他那頭招搖的紫髮剃成了大光頭,不過齊木楠雄猜測這可能又是一種末世的詭異流行。

  話說回來了,鳥束這又是在搞什麼?這個態度難道是有求於自己嗎?

  但這又不是他的世界裡那個鳥束,沒道理對自己這樣啊……喂,所以說搞不明白啊,還不快點給我起來解說劇情!

  「神蹟……是神蹟啊!」鳥束卻彷彿沉浸在某種難以言喻的感動之中,沒有抬起的臉涕泗橫流,令齊木楠雄感到毛骨悚然,因為感覺這傢伙就算是突然遇上漂亮的美少女願意跟他在一起都不至於哭成這副德性,簡直像是什麼狂信徒遇上神蹟的反應。

  「就跟教主說的一樣!神顯現了!來拯救我們這些卑微的眾生了!」

  『……你這傢伙絕對搞錯了什麼吧。還有,不要把鼻涕沾到我腿上。』

  「天、天哪、萬分抱歉!小的罪大惡極!這就切腹自盡!」

  『倒也不到那種程度,不如說真的要切腹的話也給我解說完狀況再切。另外廢話不要那麼多,濃縮到沒有半句無用的話的程度。』

  看著誠惶誠恐,彷彿把自己當成佛陀在世耶穌下凡的鳥束,齊木楠雄內心不祥的預感越發加深。直覺告訴他,這個平行世界與之前那個恐怕不是同一個,並且或許比起之前那個還會更加麻煩……

  「簡、簡而言之,」鳥束零太用他那雙與污穢心靈全然相反的清澈目光仰視齊木楠雄,在他的眼底彷彿都還能看到淚光,「您,齊木楠雄大人,是我們『可愛又無敵的超能力者萬歲教』的唯一真神!是聖經預言中會復活、再次下凡拯救我們於苦難之中的救世主!我們的未來、我以後還能不能開心地偷窺女孩子洗澡都要靠您了!」

  齊木楠雄:「……」

  撇除掉鳥束話裡面屬於色胚死性不改的部分,這爛到爆炸的取名風格、莫名其妙的搞出影響全人類的大事的作風、以及還惡趣味把願望是平凡過日子的自己當成什麼「神」去崇拜——果然,他的預感沒有錯,搞事的絕對是那個傢伙。

  『你們教主的名字,』齊木楠雄的聲音很冷,幾乎是能凍出冰渣子的程度,『是不是叫齊木空……』

  「是的,我們的教主名字叫『夏油傑』!」

  齊木楠雄:……嗯?

  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名字。齊木楠雄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啊、順帶一提副教主名諱是『五條悟』,根據教內史,正副教主由猜拳決定,是公平的三戰兩勝制。」

  從來沒聽過教團裡面還有什麼副教主,你當是競選正副班長嗎?不對,小學生競選班長都比你們要認真多了,猜拳決定是鬧哪樣?你們是幼稚園生嗎?

  而且更重要的是,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到底是誰?他根本不認識這兩個人,就算是平行世界,但兩個他連聽都沒有聽過名字的傢伙卻成立了一個以他作為真神崇拜的教團,這未免也太離譜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啊,齊木楠雄大人剛剛要說的應該是空美大人吧?我們教團的聖女殿下!身材超火辣的大美女,完全是我們教團的偶像!當初我加入教團也是為了空美碳……」

  喂喂、後面的稱呼怎麼從尊稱(大人)變成暱稱(碳)了,你這傢伙果然根本沒變,加入教團就是為了追星吧——本來齊木楠雄應該會像這樣的吐槽,但此時的他無暇顧及無關緊要的事。
  
  『齊木空……美?』
  
  _
  
  不得了。
  
  竟然真的發生了,令超能力者都大跌眼鏡、感到驚訝的超巨大事件。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地看著鳥束使用高科技手錶K-Watch(話說莫名發達的科技樹倒是跟當初那個平行世界一模一樣)投影在半空中的教團資料,從左到右分別是:
  
  黑髮,丸子頭半扎半放的鳳眼袈裟男,據說是教主的夏油傑;
  白髮,蓬鬆的髮型與十分出彩的五官,用黑布蒙著的眼睛、據說持有「六眼」這種中二別名的副教主五條悟;
  最後是金髮,半邊臉被長髮擋住,身穿不倫不類的烏青色調改良式巫女服的教內聖女役,齊木空美。
  
  齊木楠雄:「……」
  
  這個世界絕對有哪裡不對勁,而且是從二十年前他老爸老媽相遇的瞬間就搞錯了什麼。
  
  根據鳥束提供的資料顯示這三個人還是高專的同期……這個世界的齊木空……美沒有跳級到劍橋大學,反而選擇了日本東京深山內的某所名不見經傳的宗教學校就讀。
  
  而後於兩年前、2014年成立了那什麼超能力教派,並在兩年內取代了世界三大教成為了二十一世紀全新的霸權宗教。
  
  而現在是2016年,距離二十歲的齊木楠雄所在的2022年有著六年的時間差。齊木楠雄猜測,或許是自己不小心在穿越平行世界的同時又回到了過去的時間點。
  
  目前的座標則在舊日本的澀谷——之所以稱為舊,當然就是有新日本了。毫不意外的,新日本的政府是由「超能力教」的高層輔佐起來的政教合一新政權,並且以此為基向全世界輸出教義。
  
  齊木楠雄:「……」
  
  即便是萬能的超能力者,遇到這樣的狀況果然也只能沉默吧。
  
  槽點多到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從何吐槽起了喂,首先齊木空助你這傢伙就算從男人變為女性棘手程度也沒有改變嗎!
  
  本來以為在劍橋讀博吸收了頂尖知識才是齊木空助搞事的資本,但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天真了……萬萬沒想到這傢伙就是只讀到高專學歷都能改變世界……這人難道有什麼毀滅世界的大魔王體質嗎?
  
  到了這個地步,說是不想吐槽但其實該吐的槽也都吐了,或許是時候去見一見本人搞清楚具體情況——說是這樣說,但齊木楠雄內心其實有點排斥這件事。
  
  要說為什麼的話……他那個討人厭的哥哥可是在這個世界性轉了哦?
  
  基本上就算沒有搞出奇怪邪教,光是「哥哥變姐姐」就能稱為大事件了,至少對超能力者而言是如此。
  
  雖然看不出來,不過確實糾結了許久,齊木楠雄最終還是選擇使用瞬間移動去尋找自己的「姐姐」。
  
  絕對要讓她停止做出這種愚蠢的舉動。
  
  總之,超能力者使用瞬間移動來到了超能力教的大本營,位於原澀谷中心地帶的超巨大木造建築。
  
  甫一進入這個地方,齊木楠雄就注意到自己的心靈感應失效了——一直以來嘈雜的來自四面八方的心聲驟然靜默,讓齊木楠雄確信自己果然沒有走錯地方,「齊木空助」絕對就在這裡。
  
  然後在天花板挑高的、彷彿參拜的殿堂一般的地方,超能力者看到了端坐在巨大神像面前的、這個世界的「姐姐」。
  
  順帶一提,神像指的是齊木楠雄的1:5的快十公尺高的人像,做工極為細緻傳神,看得本人是一陣惡寒。
  
  至於齊木空美本人,她穿著與資料上一般的鴉色帶長襦袢的上衣,配上青色下袴,頭髮比齊木楠雄那裡的哥哥長了不老少,未被瀏海遮擋住的墨綠色眼楮在見到後者時因為訝然迅速睜大。
  
  不得不說鳥束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或許因為這位「姐姐」不是自己世界的「哥哥」超能力者得以較為客觀不參雜個人情緒地分析,齊木空美確實算是世俗意義上的美人。
  
  不過,即便如此,齊木楠雄卻也很清楚,本質上對方仍然是「齊木空助」,他那個麻煩的兄長。
  
  因為——
  
  齊木空美看到他的瞬間就跟當時平行世界的齊木空助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嗚喔嗚哇嗚楠雄我可愛的歐豆豆——」
  
  和齊木空助神似但明顯融合得多的女性面容猛地湊近齊木楠雄,激得後者直接一個高速移動到房間另一個角落,讓前者撲了空。
  
  「真的是你啊楠雄,這個瞬間移動的能力,還有久違的挫敗感,啊啊,果然是真貨,不是我的錯覺!」
  
  這個即便摔跤碰了一鼻子灰卻反而露出一臉享受表情的變態,果然是他認識的那個齊木空助吧。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地想。
  
  「楠雄怎麼會現在出現在這裡?啊,等等,讓我來猜猜看!畢竟好久沒有像這樣透過微小的情細節報試圖掌握楠雄的全部的感覺了~」
  
  『雖然本來就希望妳解釋一下現況,但妳這傢伙,性格果然很惡劣啊……』
  
  「唔,猜不到耶?雖然有點猜測但果然太荒誕了,不可能的。」齊木空美露出苦惱的神情,彷彿沒聽到齊木楠雄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著。
  
  「總不可能楠雄來自一個我不是女性而是男性的平行世界,並且過去曾經去過另一個看起來也不太妙的世界,然後世界不太妙的原因是因為平行世界那個男性的我忘我研究怎麼造出時光機回到過去復活死去的楠雄,卻不慎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而現在的楠雄則是想知道這次是不是平行世界的舊事重演才來找我……唔,果然不可能啊,這種輕小說套路一樣的俗套劇情。」
  
  『妳這傢伙才是超能力者吧。』
  
  到底是怎麼猜得這麼準確的,妳是提前拿到劇本嗎?
  
  「猜中了嗎,果然,雖然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分析,但我就覺得我寶刀未老!」齊木空美一合掌,十分開心的模樣,「話說既然楠雄來自別的世界,而且也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狀況跟導致戰爭開打的原因,應該就不需要我解釋現在的狀況了。
  與其糾結討論那些無所謂的事情,還是先來跟姐姐玩一局『羅馬海灘』*吧!不用拘束喔,把我當成你的哥哥也沒問題,一決高下吧楠雄!」
  
  『我可不能把剛剛看到的地獄一般的場景都當成無所謂的事情還跟妳玩桌遊,何況還是在十米高的我的巨型雕塑面前。』齊木楠雄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對方的邀約,冷酷地說,『先說說你這個什麼超能力敎是怎麼回事?還有妳當年為什麼沒有接受劍橋的邀請?』
  
  「這個嘛,因為去劍橋進修打敗不了楠雄,我就拒絕了。」齊木空美果斷而理所當然地說,「既然達成不了我的人生目標,選擇超一流的國際知名學院還是深山老林的偏僻高專,對我而言根本毫無區別。」
  
  『別把打敗別人,還是打敗自己的弟弟當成人生目標啊。』齊木楠雄確定了,這個世界的自己果然也和自己一樣長期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而且劍橋無法達成目的,名不見經傳的宗教學校難道就可以嗎?』
  
  「說得沒錯,咒術高專完全就是三流學校,不過裡面的學生是一流的嘛,所以完全沒問題啦~」
  
  沒聽過的嗓音突兀地插入話題,齊木楠雄冷靜地朝聲源看去,又是一個他並不熟悉但某方面又特別眼熟的身影——剛剛才透過照片見過的,超能力教的副教主五條悟,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男士和服走了過來。
  
  不同的地方只有照片上的男人戴著眼罩,而現場這個沒有,髮型也因此從反重力白色蔥頭變成了正常帶瀏海的短髮。
  
  此外值得一題的或許是對方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已經到了令齊木楠雄會不禁懷疑「這個世界的創作者在這傢伙的眼睛貼了多少網點又上了多少特效?」的地步。除了眼睛顏色只是單純的藍而不是七彩斑斕以外,這個五條悟簡直像是個瑪莉蘇小說裡面跑出來的人物。
  
  「初次見面,我就是空美美了不起的最強同期,五條悟desu,同時也是這個教團早晚會上位成教主的副教主,弟弟醬多多指教啦~」
  
  這位副教主狀似親切地和齊木楠雄打了招呼,話中用詞還有語調卻黏膩得讓聞者不禁起雞皮疙瘩——至少超能力者是惡寒起來,這人看起來一看就肆意妄為的自我型社交恐怖份子,不用想絕對是和齊木楠雄這個立志要做平凡人的超能力者相斥的存在。
  
  「悟君,不行的唷,我還在跟楠雄說話,這樣打斷我稍嫌失禮了。」
  
  最令齊木楠雄感到恐懼的是自家性轉的哥……姐姐竟然親暱地稱呼對方的名字還加上「君」這樣的稱謂。
  
  不會吧,就算這不是齊木空助而是齊木空美,但作為齊木空助的同位體的存在,齊木楠雄實在難以想像對方會擁有世俗社會的常識還有禮貌,更別提和他人(尤其是異性)建立起良好的關係——
  
  「跟難得才能見到一次的楠雄玩遊戲比賽的機會我是不會讓給別人的,不如說你很礙事啊,趕快滾到一邊去讓外面惡劣的環境天擇掉如何?死猴子。」
  
  ——啊還是那個(對外人)抖S的「齊木空助」,那沒事了。
  
  超能力者因為平行世界的姐姐禮貌的發言而起伏的心緒,十分戲劇化地因為對方的暴言平靜下來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總覺得這樣才是常態,不論是「齊木空助」還是「齊木空美」大概都是如此。
  
  「空美美真是的,還是那麼愛開玩笑,外面哪有殺得死我這個最強的傢伙啊。」
  
  不,我跟你保證,她百分之一億的機率是認真的,絕對沒在開玩笑。
  話說回來你這傢伙也太樂觀自大了,都到了這種地步還當成玩笑,已經不是自我中心,是把自我當成宇宙中心了吧?
  
  「沒有人會不喜歡五條悟吧,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弟弟醬肯定也很想跟五條悟搞好關係。」五條悟十分自信地用他Kira Kira 的藍眸對齊木楠雄投了一個wink。
  
  『並沒有。』齊木楠雄冷酷拒絕。他畢竟已經二十歲了,而早在高二那幾年他就透過和名為「照橋心美」的世界寵兒美少女的相處中累積出經驗,知道該怎麼對付這些瑪莉蘇湯姆蘇,『比起那個,還是先跟我說說你們教團的事吧。』
  
  「嗯?弟弟醬真的對這個感興趣嗎?」五條悟睜大眼睛,似乎十分驚訝的樣子,「我還以為一般人都會覺得羞恥然後試圖逃避現實假裝沒有這回事呢,不愧是我們教的卡密薩馬,連羞恥心都不是一般級別。不錯,我很欣賞唷!」
  
  齊木楠雄甚至已經不想針對「一下卡密薩馬一下弟弟醬你到底是有沒有尊重你的信仰對象」這種細枝末節的部分吐槽了,不過倒是想更正一下自己剛剛的感想,總覺得應該跟照橋心美道歉;儘管都是「蘇」,照橋心美還真沒有眼前的五條悟這麼雞掰。
  
  「因為楠雄是很溫柔的孩子嘛,比起感到羞恥的部分,對這個世界的境遇更為在意,是令我驕傲的弟弟。」
  
  要說齊木空美與齊木空助有什麼差別,或許是齊木空美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家弟弟——也就是齊木楠雄自己——的態度十分坦然,毫不吝嗇的溢美之詞和溫柔又帶點懷念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讓齊木楠雄都感到不自在了起來。
  
  「姐姐」和「哥哥」之間,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是嗎?
  
  「即便在我的要求下每場比賽都用力擊潰我,但這之上又有限度地不要真正讓我的精神真正崩潰,吊著我薄弱的精神溫柔地玩弄著我……啊啊,這樣的楠雄豈不是全天下最好最溫柔的弟弟了嗎!」
  
  『我聽著就像是個普通的鬼畜人渣啊。』
  
  所以說這傢伙本質上果然和齊木空助毫無區別吧。
  
  「放心吧弟弟醬,」五條悟這時候出了聲,保證道,「在這個空間裡面你絕對不會是最人渣的那個喔。」
  
  並不想跟你們這些人渣比爛,謝謝。
  
  「跟你們兩個比爛豈不是在為難他嗎?放過他吧。」
  
  陌生的第三道聲音響起,已經麻木的齊木楠雄面無表情回頭一看,毫不意外地看到超能力教的三巨頭中的最後一個人,教主夏油傑。
  
  對方身上的槽點倒是沒有那麼多,和資料上面同款的五條袈裟、比齊木空美還要長並且半綁半放的長髮……如果硬要雞蛋裡挑骨頭,那就是總覺得本人的眼睛好像比照片上來得小。
  
  「傑的眼睛是睜開的狀態喔。」不知道是從齊木楠雄沒有變化的表情中參透出什麼,五條悟以一點也不小的音量說著悄悄話,「不敢相信吧,人的眼睛真的可以這麼小。對了,你不要相信官網上的照片,那是我們教裡面的小鬼頭偷偷幫忙p大的,說是照片把傑的眼睛拍小了。那簡直胡說八道、惡意造謠!從我認識傑開始他的眼睛就是這個大小,比著多一分那都叫網路照騙!」
  
  照不照騙齊木楠雄不知道,但這位副教主先生,你的教主站在你身後,看起來很火大,火大到本就捉襟見肘的眼睛都要給瞇沒了……
  
  「……悟,我不想在這裡、在楠雄面前打你。」夏油傑看上去是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對五條悟的殺意給收了回去,光是這點就讓人不禁感嘆這人真是成熟的大人,「抱歉,讓你為難了,我想悟跟空美肯定沒有好好向你解釋狀況吧。」
  
  夏油傑這人似乎有點靠譜,竟然微妙地像是具有常識的正常人類——齊木楠雄複雜極了,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夏油傑可是這個荒唐宗教的教主啊!雖然好像是猜拳選出來的。
  
  「時間不多,為了讓你快速了解狀況,我想需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夏油傑說著伸手往寬大的袖裡掏著什麼。神奇的是,有透視這個超能力的齊木楠雄看起來對方的袖子裏分明沒藏什麼東西,但最終對方愣是像哆啦A夢從四次元百寶袋掏出道具一樣,拿出了一盒……羅馬海灘。
  
  齊木楠雄:「……」
  
  果然,他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麼正經貨色!
  
  搞了半天你也跟齊木空美一樣只想玩桌遊嗎教主?
  
  「咒術界版本的羅馬海灘,為了在遊戲中也能快樂學習現在的咒術界與世界局勢的寓教於樂型桌遊。」彷彿看出齊木楠雄內心的吐槽,夏油傑挽尊式地強行解釋了一波,「空美提議的,她說有朝一日要是平行世界的楠雄來的話可以玩一局。真有你的空美,妳果然你能預知未來吧。」
  
  「我只是習慣有備無患。」齊木空美笑吟吟地給出一個不是很走心的說法,接著看向齊木楠雄,「覺得如何,楠雄?只要玩一場就能馬上理解現況喔,比起和這些不說人話的傢伙交換情報,還是桌遊的方式更有效率吧。姐姐我是不是很周到?啊,另外,我還給你特別準備了咖啡果凍形狀的棋子!是不是很心動、馬上想和我玩一場桌遊?」
  
  事到如今,齊木楠雄甚至都要懷疑齊木空美搞這一齣,又是末日廢土又是邪教組織的,說不定就是為了在此時此刻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抵達平行世界的自己玩一場桌遊了。一整個就很黑幕。
  
  不過,最終齊木楠雄還是執起了那枚對方特別準備的咖啡果凍形狀的棋子——
  
  _
  
  在桌遊場上將超能力教的高層嘎嘎亂殺一通,齊木楠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第一件事就是聯絡自己那討嫌的哥哥。
  
  「怎麼了楠雄,你竟然會主動聯繫我……嗯?怎麼是這個表情?好像不小心穿越到平行世界看到作為女性的我成為世界末日黑幕一樣的表情,真是太逗了。」
  
  『……』齊木楠雄沉默了一下,一反常態地沒有選擇先吐槽親哥,『姑且詢問一下好了……你知道什麼是咒術嗎?還有咒靈,咒力跟詛咒。』
  
  「嗯?雖然我無時無刻都在詛咒楠雄你翻車,不過我想你不是那個意思吧——難道說,另外一個世界的我在研究這個嗎?還給你帶來了麻煩?!」
  
  螢幕那頭的齊木空助一面說著,呼吸都急促不少,面上甚至因為興奮泛起紅暈,「竟然有這種事,原來我的失敗都是研究方向不對……好,哥哥我這就著手研究連通平行世界的機器。對了,謝謝楠雄你的情報,我會努力用它擊潰你的~」
  
  齊木空助切斷了視訊,而齊木楠雄只是以複雜的眼神看著巨大的屏幕。
  
  跟齊木空助想得不一樣,在那個屬於「齊木空美」的世界裡面,對方研究咒術根本不是為了贏自己——不,原本的目的確實是想贏自己吧,不過因為那個世界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死去所以臨時改了目標。
  
  ——「楠雄知道嗎?人除了肉體以外,內在構成的精神還有「靈體」與「情感」唷。在肉體死亡後人會化作毫無記憶的幽靈,在沒有執念的情況下,情感則會剝落,最後消散。」
  
  「但是,如果情感足夠強烈,那股力量就會化作『詛咒』,從中誕生出『咒靈』這種生物。也就是說,可以將之視為死去的人的情感部分。」
  
  平行世界裡,他那個即便性轉了依然是個天才變態神經病瘋子的姐姐,在輸掉羅馬海灘後毫無隱瞞地以爽朗的口吻將一切和盤托出。
  
  「也就是說,只要肉體、靈體和感情都在,就能夠復活死人了嘛!不過因為楠雄很強,強到對這個毫無價值的世界一點執念也沒有,而且靈體又好像不能使用超能力,所以我才想說用咒術的力量凝聚大量的信仰(情感)也許就能成功——」
  
  讓「齊木楠雄」復活。
  
  作為要被復活的目標(雖然只是同位體)的齊木楠雄表情十分嚴峻。
  
  果然,不管在那個世界,也不管是男是女,齊木空助,或者説齊木空美,都將是糾纏超能力者一生的、災厄級麻煩。
  
  _
  
  這個番外暫時先到這裡,不知道看完的感覺如何?
  因為曾經有收到留言表示要是齊災不是搞笑漫畫的話空美(空助)絕對是大Boss的設定……我本人實在太認同了,所以寫了這篇if番外!
  空美if線就是:齊神哥哥變姐姐+咒術存在+楠雄死亡,就像內文寫的,幾乎就是原著那個三戰爆發的平行世界的翻版,至於不一樣的部分就是咒術要素摻入造成的
  另外強調一下,這邊的五條悟跟夏油傑是原裝的,沒有被洗腦也沒有被人魂穿,也不存在大腦被調包的情況,當然,也不是因為作者想搞笑所以硬是ooc,他們幫空美搞這一齣是有原因的
  
  雖然作者自己寫一寫也覺得他們很好笑但真的不是為了搞笑崩壞角色!(嚴肅)
  不過因為和主線也有那麼一點點關係所以後續等到完結以後才會補,大家暫時還是可以當有趣的搞笑番外看看就好,下章就進2018了那才是主線~
  
  給等到完結if番外開始更新的筆記還有疑問:
  (1)楠雄如何來到這個平行世界?
  (2)來自2022年的楠雄20歲,來到的平行世界時間是2016年,有六年的時間差
  (3)五條悟與夏油傑為什麼會在這裡?
  (4)關於人類=靈魂+感情+肉體的公式,卷一空美處理諾亞方舟事件可參見

使用禮物 檢舉

51#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0-9 20:54:5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8_愛咒篇之一

  [2018年_筵山麓]
  
  「東京竟然還有這種深山……」虎杖悠仁好奇地環顧四周明顯屬於深山老林的景色,腳下不忘緊跟著前方帶路的人,同時嘴上也沒閒著,對著身旁的齊木空美問道,「空美小姐以前也是高專的學生嗎?」
  
  「是哦,而且還是我這個最強的同期。」
  
  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卻不是齊木空美,而是在前頭帶路的五條悟——雖然被齊木空美直接說了「不需要,滾回去」,然而五條悟還是在虎杖悠仁入學的這一天不請自來地跟來了,美其名曰恪守師德——他轉過頭,還帶著眼罩的面容卻仍然流露出一種懷念的意味。
  
  「那可真是一段愉悅的往事啊,一起幹了不少荒唐事呢。對吧,空美美~」
  
  「可以的話,希望悟君你的回憶可以到此為止。」齊木空美笑了笑,語氣平和地回應,「盡量不要做出會讓我在這種時候思考,筵山是不是需要新鮮屍體增加土壤肥沃度這個問題的行為。」
  
  簡而言之,齊木空美已經在醞釀針對五條悟的殺意了。儘管她一點也不想把心神浪費在這種跟打敗齊木楠雄完全無關的事情上面,但奈何五條悟實在很容易讓人起殺心。
  
  換言之都是五條悟的錯。去死吧,猴子。
  
  「空美美還是這麼愛開玩笑,妳才捨不得呢——」
  
  五條悟完全沒將齊木空美已經暗含殺意的話語當回事,就連默默跟著的虎杖悠仁都察覺到空氣逐漸變得危險——雖然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總覺得絕對很糟糕!快住口啊五條老師!
  
  「——對了,上次提過的那家在澀谷的甜點店的貴賓招待卡我弄到手了喔,因為有多的,也給空美美一份吧,因為我們是『閨蜜』嘛。」彷彿還記著一天前在殯儀館長廊上說的玩笑話,五條悟以過度開朗的語調說,「就是那家超——級難排、光用錢也沒法收買,但美味程度也成正比的甜點店。」
  
  彷彿說到什麼關鍵,感覺現場空氣改變了。虎杖悠仁立刻察覺到這一點。
  
  「……看來悟君的存在暫時還是有必要的。」齊木空美於是彎了彎眸,很大度地放過了對方,「那麼,請悟君好好活到將招待卡交出來的那天。順帶一題,我這邊給出的期限是包含今天在內的兩天內。」
  
  畢竟根據齊木空美裝在家裡的監視器裡頭錄下的影像看來,自家弟弟最近正巧就很饞這一家店的甜點,而比起收購整個甜點店等待轉手,果然還是走五條悟這邊的路更快速便捷一點……話雖如此,要是不能在兩天內搞定的話,要五條悟也沒用了。
  
  「好好、話說空美妳給的緩刑期也太短了吧?」五條悟嘴上看似抱怨著,實際上很爽快地應了,「作為交換,接下來還是由我領著悠仁吧,畢竟空美妳也是剛回國,我順便也給妳介紹一下高專的現況。」
  
  「請便。」齊木空美無所謂地說道。實際上她是真的無所謂,畢竟以她的掌控欲來說,想也知道不可能出了國就對這裡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所以單純是覺得五條悟若想攬下解說的活就隨他去吧。
  
  得到對方回答的五條悟面上依舊是那副爽朗的笑容,就好像剛剛完全沒有衝突產生,看得一旁虎杖悠仁大為震撼,這就是大城市嗎,總覺得自己好像目睹了成人間不得了的暗箱交易!
  
  而且他自己就是交易內容,被收養自己的大姐姐以一張甜點店貴賓卡夾換出去了……
  
  「看吧悠仁,就說我跟空美美很要好了。」五條悟說著鬼都不信的話,親熱地搭上虎杖悠仁的肩膀,「接下來就由親切的五條老師我來給你答解疑惑!」
  
  然後五條悟便不管不顧地講起關於虎杖即將就讀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以及咒術界的一些基本常識。
  
  「——大概這樣。總之,雖然以前在普通學校唸書的悠仁可能沒聽過,但是你即將入學的可是咒術界第一的高專。」簡單科普了一下咒術界的背景資料後,五條悟便像是推銷員似地誇著自己任職的東京咒專,「不用測試就能順利入學這麼優秀的學校,要好好感謝空美美的擔保,悠仁快說,謝謝空美美~」
  
  「是、非常感謝!」虎杖捧場地按著五條悟的話,對齊木空美鞠了個誇張的躬,抬起頭時才好奇地問,「那個,雖然現在才問好像有點晚,不過,空美小姐難不成是咒術界裡非常了不起的人……?」
  
  說來慚愧,儘管虎杖悠仁目前作為未成年人的監護權似乎被齊木空美拿到手了,但他還沒有什麼機會深入瞭解自己新的監護人。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責怪虎杖,畢竟一個晚上他一下子得知太多顛覆過往世界觀的真相。
  
  什麼咒靈和詛咒的,還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被奇怪的人判死刑,先前剩下的作為唯一親屬的爺爺也驟然病逝……他著實沒有太多時間去釐清狀況。
  
  當然,虎杖悠仁內心也沒有什麼上賊船的後悔產生,但多少還是想知道一下具體情況,這也是人之常情。
  
  「咦?」五條悟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十分刻意地壓低聲音對虎杖竊竊私語,「難道悠仁什麼都還不知道就同意當空美的狗了嗎?不會吧,有點草率了,升學這種關乎自己未來的事情還是多關心點吧。」五條悟突然說起了很像老師的話,雖然他本來就是老師。
  
  「這個、怎麼說呢,有各式各樣的原因吧?畢竟忽然被告知不這麼做就只能去死什麼的……」虎杖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而且當下那個氣氛太好了,真的很難拒絕,況且對象還是空美小姐這種超級漂亮的大姊姊!」
  
  「唔哇這不是完全被騙了嗎?悠仁你這樣可不太妙,需要幫你聯絡警察嗎?我正好有認識的人在東京的警視廳上班喔。」
  
  「還不到那種地步啦,我是自願的……」
  
  師生倆彷彿是什麼搞笑團隊一般一搭一唱,現場的氣氛毫無意義地被炒熱了起來——話說現場也只有三人,當中若是有兩個人在胡鬧的話,空氣會變得鬧騰也是理所當然的,甚至剩下的第三人稍有不慎有很大概率就會淪為吐槽役吧。
  
  不過很遺憾,齊木空美並不是吐槽役。真要說的話,儘管光看外表看不出來,但一般來說她才是那個製造槽點讓人吐槽的人。
  
  這一點可是由世界第一的超能力者做擔保的,童叟無欺。
  
  因此,齊木空美彷彿完全沒有受到氣氛影響、掉入淪為吐槽角色的陷阱裡。她面色如常地進行對話。
  
  「其實咒術界也只有兩所高專,樣本數據稀少的情況下還堅持自己是第一名的學校反而會顯得很可悲呢,悠仁千萬不要變成可悲的只能靠這種虛名的大人喔,無論何時都要挺起胸膛,這樣才是姐姐的好狗狗喔。」
  
  「人身攻擊!這是對我的人身攻擊對吧!太過分了!」五條悟立刻嚷嚷道,「而且還說我親愛的學生悠仁是妳的狗!竟然用這種方式強行從吐槽方轉為更加離譜的被吐槽方,空美美真的太過分了,搶了人家的立場順帶還鄙視了悠仁!完全沒在尊重我們!」
  
  五條悟開始佔據道德的高地指責起齊木空美的冷酷。
  
  雖然但是,總覺得五條老師你吐槽的內容也完全沒有在尊重我欸。
  
  一旁虎杖悠仁這麼想,當然,他沒說出口。
  
  「這種不可燃垃圾一般的立場真想就地掩埋,無法耐心等到收不可燃垃圾的日子呢。」
  
  「越說越過分了。」五條悟抱怨道,「空美美覺得我偏題的話就直說嘛,真是彆扭。」
  
  「我覺得面對你們時我的性格大概能稱得上直率。」齊木空美說的是真話,如無必要,她一般不跟她認為境界比自己要低的傢伙較真,當然也不存在彆扭傲嬌之類在她看來無意義的操作。畢竟誰會和猴子鬧彆扭啊。
  
  接著齊木空美便不再理會五條悟,逕直看向虎杖悠仁,「對於剛剛問題,如果悠仁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無妨,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最多只能當成趣聞談一談的程度。」
  
  這是在說一開始虎杖悠仁提出的,關於「齊木空美在咒術界的地位」此一疑問。
  
  意識到這一點的虎杖悠仁不由得緊張起來,畢竟當時他被告知自己的選項只有「因為宿儺是詛咒之王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又正好被他受肉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只好請你去死」以及「如果願意跟著齊木空美的話就能活下來」兩個。
  
  前者好歹還有原因,後者雖然解救了他的命,但缺乏前因後果,令人完全毫無頭緒。
  
  五條老師自稱是咒術界最強,在之前講述咒術界的事情時也說了,就算是他身上名為「兩面宿儺」的詛咒之王完全體復活,他也能祓除對方——但儘管如此,假如由五條老師為自己擔保,最多也只能爭取到死緩。
  
  就最終結果來說,做齊木空美的狗——也就是由對方看管自己,那麼那些傳說中極不好搞定的「咒術界的老傢伙們(五條悟語)」竟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不就相當於在說空美小姐的立場位於咒術界最強的五條老師之上嗎?
  
  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齊木空美究竟是何方神聖——雖然這樣的表述可能有點誇張,但以上差不多就是虎杖悠仁的心路歷程。
  
  「……噗哧。」
  
  「……?五條老師,你在笑什麼?」
  
  心跳加速忐忑地等待齊木空美的答案的虎杖悠仁疑惑地看向五條悟。沒有聽錯的話笑聲確實是從五條老師嘴裡傳來的。
  
  「沒什麼,我想起好笑的事。」五條悟勾著唇敷衍道,「不說這個。就讓我來幫忙揭曉吧,空美美的真身!」
  
  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用彷彿水戶黃門的侍從一般口吻說話的五條悟顯然興致昂揚:「悠仁知道嗎,在咒術師的分級中,最低,也就是剛入學的情況一般會被直接分為四級,隨著實力增加等級往上,到一級為止。」
  
  「說是這樣說,但當然也有破格的例外,在一級之上還存在的名為『特級』的咒術師等級,並且現今認定等級為特級的,也僅僅只有四人——」
  
  「也就是說,空美小姐是其中一個特級嗎?」虎杖悠仁一聽,眼中幾乎要亮起崇拜的星星,特級聽起來簡直超強的!
  
  「不,特級是我,麻辣教師五條悟。順帶一提,那天你見過的夏油傑——他是二年級的導師,評定也是特級。」五條悟比了比自己,接著一轉又將雙手指尖對著齊木空美的方向,「基本上到了特級就是咒術界頂端的存在了,不過空美美的狀況又更特別一些。」
  
  「特別?」虎杖簡直要好奇死了,這麼聽起來齊木空美的等級果然在特級之上吧!
  
  「沒錯,空美美就是現今咒術界唯一的一個——」五條悟一個大喘氣,在虎杖好奇的目光下總算不再賣關子。
  
  「——超級、咒術師。」
  
  「超級、咒術師……」虎杖悠仁咀嚼似地複讀了一遍這個一聽就充滿霸氣的稱呼,眼神越來越亮,爾後在齊木空美毫無破綻地笑容跟前興奮地喊,「超級咒術師什麼的——好酷!超酷的不是嗎!」
  
  超級咒術師這個別稱感覺起來就超級強,雖然乍聽之下有點土還有點樸素、總會讓人覺得特級好像比較高級的樣子,但是——超級英雄也叫超級英雄而不是特級英雄啊,超級這個形容聽起來,就很像正義的夥伴!
  
  虎杖悠仁此時內心充滿感動,爺爺曾經告訴他「要幫助他人、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死去」,仔細思考一下不就是超級英雄嗎?
  
  這樣看來他跟著空美小姐的這個決定真是做對了,在天上的爺爺肯定也會感到欣慰吧。
  
  虎杖悠仁從未感覺自己的未來路線如此清晰光明過……總之,嗯,先爭取十年內也成為一個「超級」咒術師吧!
  
  彷彿看穿了虎杖悠仁的想法,齊木空美微微一笑,說,「很高興悠仁能夠欣賞這個特殊的稱呼,實際上我也很喜歡——不過,正因為是特殊的,想要獲得相同的稱呼恐怕會很困難,因此作為鼓勵悠仁想要努力的心,這個可以先借給你。」
  
  齊木空美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也就是自己的咒術師等級認證卡,上頭除了她自己的照片,果不其然能看到表示著代表超級咒術師的「超」字。
  
  一旁五條悟看著齊木空美的動作,眼罩下的眼注視著對方掏出的那張卡片,不知看到了什麼,半晌後意味不明的吹了一聲在外人聽起來頗為輕佻的口哨——被齊木空美直接當成是空氣裡的微生物未予理會。

  「我、我真的可以收下嗎?」虎杖悠仁有些緊張,雖然根本不知道這張卡能做什麼,但莫名有了種被塞了一張黑卡包養的既視感。
  
  「你就暫時帶著吧,當成護身符也好。」齊木空美繼續溫柔地說,此時在虎杖悠仁眼中,對方的身上簡直打上了一層超強的柔光濾鏡,「遇到麻煩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用,我想會有幫助的。」
  
  這話說的,已經不是黑卡那種程度了,簡直像是說「這是水戶黃門的令牌」一樣——順帶一提,此時虎杖悠仁覺得瀟灑遞卡對方實在太帥了,這就是大城市的人嗎!
  
  「空美,妳對新養的寵物真好欸,以前妳可不是這樣子的。」五條悟摸摸下巴,不知想起了什麼,如此感慨道。
  
  隨後五條悟又伸出手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對他說,「悠仁你就安心地收下啦,雖然具體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總會有用上的一天吧,也許能救悠仁你一命喔。」
  
  「真的嗎?!」虎杖悠仁頓時感覺手中的卡片有點燙手,他鄭重地將卡片放到胸前的口袋,「我一定會隨身攜帶,謝謝空美小姐!」
  
  「不用客氣唷,因為悠仁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不能有一點閃失,因此保護你是我該做的。」齊木空美瞇著眼笑著擺擺手,說出的話讓虎杖悠仁感到害羞之餘又有些感動。
  
  「好了,悠仁先進去吧,前面那棟建築……不用緊張,我和夜蛾老師說過了,這次只會是普通地面談,放輕鬆好好表現吧。」
  
  「好的!我絕對不會丟空美小姐的臉!」
  
  虎杖悠仁十分富有朝氣地說完,雄糾糾氣昂昂地獨自前往面試了,於是現場便只剩下齊木空美與五條悟兩人。
  
  「空美好像變了很多呢。」五條悟首先開口,吐槽似地說,「被秀樹那傢伙看到的話——不不,應該說是眼睛沒睜開的傑媽媽看到都會覺得離譜的程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不久前悟君才說了我一點都沒有變。」記憶力超群的齊木空美立即指出五條悟說詞前後矛盾之處,「而我本人也十分確信,我的人格在三歲那年就基本定型了,不可能出現悟君說的『變了很多』的情況。」
  
  「不是那個方面啦,是指對悠仁的態度。」五條悟說,這回他也不用試探的口吻,而是直白地詢問,「空美所說的實驗動物,是用於什麼的實驗,我能知道一下嗎?畢竟我是悠仁的導師嘛。」
  
  「儘管感覺悟君並不是擅長思考問題的人,但我真的沒有想到連這麼淺顯易懂的問題都能問出口。」齊木空美面不改色地批評五條悟一番才回答,「當然是為了『兩面宿儺的容器』。悟君也明白吧,悠仁的才能。」
  
  ——吞了一根千年手指的虎杖悠仁是所謂的「容器體質」,目前的狀態是與詛咒之王兩面宿儺融合的狀態。
  
  這是凡人光用肉眼就能觀察到的事情,更不要說擁有六眼、理應看得更加清楚的五條悟。
  
  可是,也正因為他是五條悟,正因為他對齊木空美的熟知,見到空美的態度才越加覺得不對勁。
  
  要說為什麼的話——
  
  「秀樹也是容器體質,但空美對待秀樹的態度和對待悠仁完全不一樣呢。」
  
  所謂的容器體質雖然難得,但不巧他們的同期裡面就有一個這樣的人;那位容器諸星秀樹可是比虎杖悠仁早了足足十多年進入空美的視野。
  
  要說研究還有實驗的話其實也做了不少,而且說句不好聽的……空美對待諸星,完全沒有像是對待虎杖這般用心慎重,不如說還超級粗暴,根本是斯巴達。
  雖然只是偶爾,但過去五條悟有時也會產生「好慘喔秀樹」這樣的想法,就知道到底有多可憐了。
  
  「是因為融合的是兩面宿儺嗎?空美你難道對兩面宿儺有意思?」五條悟想了想,說出內心認為最有可能的猜測,只是說法多少有些奇怪,「是諾亞被比下去了啊……不知道秀樹會不會哭。」
  
  「我確實對兩面宿儺這個課題很有意思,也做過不少研究——不過,怎麼說呢……我所做的這些與兩面宿儺本人無關,更多是出於對悠仁這個『完美』的實驗素材的尊重。」十分難得地,齊木空美耐心解釋起來,「像是一般人對待出自名家的陶器會用心養護,大概是就是這種感覺。」
  
  「也就是說,在空美看來悠仁的容器體質比諸星更加完美嗎?確實,悠仁這孩子體能跟身體素質幾乎要趕上天與咒縛的水準,要是二十根手指全部被虎杖吞了,假使宿儺用他的身體復活……」五條悟若有所思地說,「當然也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二十根手指全吞下去、宿儺以完全型態復活還會輕鬆一點。畢竟手指無法摧毀,但殺死容器卻能直接連帶摧毀手指,做到削減宿儺的力量、甚至是真正祓除他。
  
  這麼一想,便不難想像這些年處處被他們新改革勢力屢挫銳氣的老橘子們,會一步不讓地咬死要對虎杖悠仁執行死刑了。
  
  因為宿儺的完全型態整個咒術界大概只有五條悟能抗衡,那群老橘子大概除了被詛咒之王威懾,更重要的是忌憚五條悟到時以「討伐宿儺」要脅他們放權……殺死虎杖悠便能一勞永逸,高層當然會拼命讓虎杖去死。
  
  而對五條悟這邊來說,整件事情的性質就單純多了。
  
  首先,他個人覺得虎杖的容器體質很有意思,並且虎杖還能完美地控制身體不讓宿儺出來,說明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沒必要非要殺了還有大好未來的年輕人。
  
  更不要說五條悟還被伏黑惠拜託了——說了「是私情,希望能救虎杖」這樣的話。
  
  能讓那個從小就超級嚴肅刻板到完全不像他人渣老爹的伏黑惠這樣說,五條悟覺得虎杖悠仁在人際交往上多少是有點東西;一看就是個不錯的氣氛組,正好放到他新帶的班級裡,多少也能當個氣氛組什麼的,活躍學習氣氛嘛,畢竟人多點校園生活也比較有意思。
  
  以上,五條悟當時想要救虎杖悠仁時的邏輯思路,該說是隨心所欲還是什麼呢,總之就是如此清新脫俗毫不做作。
  
  因此以他的立場還有態度,和高層博弈過後最好的結果,大概會是各退一步,以虎杖悠仁被判處死緩作結吧。
  
  就跟一年前被夏油傑找到、並一力保下的名叫乙骨憂太的學生一樣。
  
  總之先死緩,後續再想辦法——嘛,當時高層偏要讓憂太死刑的原因,其實是害怕【特級過咒咒靈.里香】被夏油傑這個咒靈操使給吃了以後實力大增(當時五條悟沒少嘲笑夏油傑在老橘子眼中估計就是個會覬覦人家老婆的NTR戰士),其本質和現在的狀況也挺像的就是了,只是高層更加忌憚擁有六眼的五條悟。
  
  「確實如此。據我的推算,悟君的戰力差不多相當於二十二根宿儺的手指*,單純的戰力方面沒有什麼可期待的。」齊木空美也乾脆地承認了五條悟的說法,甚至十分有根據地拿數據說話,「不過這並不代表就沒有研究的價值。實際上,我很看好這個研究課題。」
  
  「嗚哇,詛咒之王知道妳拿他的手指當戰力單位嗎?話說這樣感覺好噁心喔。」五條悟誇張地叫了一聲,「不過,兩面宿儺雖然打不過我,對那群老橘子而言依舊是心頭大患——所以空美美妳到底是怎麼和他們談的,竟然真能讓他們取消死刑。」
  
  難不成那些老橘子真的信任空美能看顧好宿儺的容器,或是認為空美是能夠拉攏、甚至掌控的對象?
  
  不管是哪種,對五條悟來說都會令他不爽。畢竟,齊木空美可是十年前就被五條悟自己(擅自)納入咒術界改革派的名單中了,可不是那群老橘子能覬覦的對象。
  
  「……算了。總之空美美如果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跟傑喔,少接觸那些爛橘子對身心健康比較友好。」五條悟想了想,理清現況後,還是選擇不要思考太多,有什麼事大不了他借題發揮去揍那些老橘子一頓嘛,「畢竟現在我們可是同事了,還是一起守護悠仁的同盟,關係很好對吧~」
  
  五條悟再三強調著和齊木空美同一邊的立場,總之堅決不能讓老橘子挖他的牆角!
  
  「我受邀的職位只是普通的校內諮商輔導室的諮商師,並不存在此之上或是之下的立場。」齊木空美的說法依舊滴水不漏——不過這樣才正常,從以前對方就是這樣,五條悟見怪不怪了,因此反而是其他部分更讓他感到驚訝。
  
  「原來空美美的職務是學生的諮商師嗎?第一次聽說欸。」五條悟詫異地說道,「真不得了,難道夜蛾最近大腦受過什麼刺激導受損了嗎?」
  
  不然怎麼能做出讓堪稱人型精神污染物的齊木空美給未成年做輔導,這種不禁令人懷疑是什麼地獄笑話的決策啊,也不能怪五條悟會覺得夜蛾正道腦子不清醒。
  
  「……面談結束,空美妳可以把虎杖悠仁帶走了。」
  
  從門內走出來的夜蛾正道要出門就聽到過去的學生編排自己,臉色不禁發黑,一副想把五條悟揍一頓的模樣——當然,有鑑於五條悟的實力,估計很難做到這點。
  
  不過口頭上教訓兩句還是能做到的,「悟,你給我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出乎意料的是,此時出聲的卻不是五條悟,反倒是齊木空美彷彿幫對方解圍似地開口。
  
  「多謝夜蛾老師的照顧。不過能將悟君借給我一會,請他幫我帶悠仁熟悉一下校園嗎?,畢竟我才剛回國,還不太熟悉情況。」齊木空美笑著,面不改色地將五條悟不久前的說詞直接拿過來用,「而且正好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是先前和夜蛾老師說過的那件事。」
  
  「這樣啊……那好吧。」夜蛾正道一聽,沉吟片刻很快同意了齊木空美的請求,他對著後者點頭示意,「妳就先去處理那邊的事吧,虎杖這裡我會讓悟好好帶他。」
  
  「咦,空美小姐不留下來嗎?」虎杖悠仁多少有點失落,畢竟他剛剛聽說校內也有教師宿舍,還以為要在高專任職的齊木空美會跟他一起直接留下來。
  
  「只是稍微處理有些事情,很快就會回來。」齊木空美溫和地回答虎杖。態度好到現場另外兩人都感到詫異的地步。
  
  二者不同的是,夜蛾正道覺得自己這個學生這麼多年看來是有所成長,性格都好了不少,倒是有當年剛入學還沒被五條悟等人「帶壞」以前的好學生樣子,從而感到欣慰;而五條悟則是單純覺得齊木空美此番舉動,絕對事出有因,其中必定有詐。
  
  「空美是要去處理什麼事嗎?」五條悟舉手發問,「是要回家看看?」他還記得齊木空美很喜歡自己的家人來著,離家多時因為想家先回去一趟,這倒是很符合常理。
  
  「不,我已經回家拜訪過了,爸爸媽媽還有可愛的弟弟都很好,現在是要去處理別的事。」齊木空美卻否認,「我是要去接另外一個孩子,那孩子有點特殊,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另外一個孩子?」虎杖悠仁疑惑,「除了我以外,空美小姐還有其他狗嗎?」
  
  一旁的夜蛾正道:……
  
  這孩子是在胡說什麼?什麼狗不狗的,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麼要當狗?
  
  「不是狗喔,我暫時沒有想再養其他寵物的打算。」夜蛾正道感到心情複雜的是,他看上去穩重不少的學生齊木空美竟然沒有駁斥虎杖悠仁關於狗的論述,只是解釋道,「是將來會和悠仁做同學的孩子。」
  
  「哦?那就是我未來的學生囉?」五條悟興致勃勃地插嘴,「名字叫什麼?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話雖如此,光是能被齊木空美放在眼裡,儼然就能證明此人肯定懷有某種特殊性了。
  
  「那孩子名叫『藤原伊部』。」齊木空美說,「至於其他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
  
 _
  
更新!終於寫到2018,接下來基本上也不會跳時間線了(應該?)會就這麼寫到澀谷事件然後完結!
本章建議與[編號000][編號014]銜接觀看,會比較順
  
  稍微帶了一下目前咒術界的情況,還有講述在我看來為什麼高層一定要殺虎杖悠仁;比起說擔心兩面宿儺完全復活(當然這個肯定也有)我個人推測高層應該更擔心「只有五條悟能對抗完全體的宿儺」這點。
  
  也就是說,沒什麼事的時候他們能用傳統、規律、秩序綁住五條悟這個天花板,但假如遇上危機,不得不求助五條悟的時候,以上這些約束就不管用了,因此才迫切想殺掉虎杖這個宿儺容器,以避免萬一哪天真的發生有求於五條悟的狀況
  這也才能解釋為什麼原著五條悟剛被關進貓箱,高層完全沒想著趕快把他們的最強救出來,反而要追殺虎杖,因為他們一開始忌憚的就不是兩面宿儺,而是「可能因為宿儺反而獲得某種特權」的五條悟
  會這樣想也是因為同樣被判過死緩的大前輩乙骨憂太,原著目前線看起來他已經解咒+完全能控制力量,對高層來說就立刻從威脅變成拉攏的對象;因為即便看起來是五條派,但只要還在乎目前咒術界的秩序還有穩定,還有所顧忌,基本上對他們而言便是能掌控的
  
  然後五條悟一開始救虎杖的理由當然也沒有多麼深刻的原因(不管原著還是這裡)只是原著五條悟是有意識地想蒐集同伴,培養年輕一代有為咒術師人才;這裡的五條悟面對的狀況沒那麼嚴峻,不過態度也差不多,更多的大概是「青春要熱熱鬧鬧,多給惠找個伴也不錯嘛」這種比較積極樂觀的態度才想保下虎杖
  
  以上!我是這樣理解的!
  
  所以在編號000章的時候有寫五條悟和夏油傑好像忌憚高層、跟原著線沒差多少似的——實際上是因為我認為原著線本來就不是戰力不夠的問題,即便改革派多一個特級(夏油傑),只要還在乎在這個體制下會受到影響的人,基本上就會理所當然受到牽制
  當然啦,都加了教師傑還有空美秀樹等等原著不存在的影響因子,當然還是有所不同,只是更多不同會留到後面慢慢展開說,不要著急
  因為作者看了一眼大綱……對空美來說爛橘子根本連關卡boss都不算……
  
  接下來是本章的tips:
  (1)空美說給五條悟兩天的時間把甜點店貴賓卡拿來,這兩天的時限基本上就是她要處理的就是章末出現的新人物的時間
  (2)關於齊木空美在咒術界的地位,其實連五條悟都好奇,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這幾年空美真的都沒怎麼跟咒術界扯上關係
  (3)空美真的是超級咒術師,而且就像之前章節寫得,她只是覺得「超級」聽起來更厲害更接近超能力者,因為喜歡所以設法努力了一下讓自己獲得這樣的級稱
  (4)空美的術師證毫不意外,當然有被(空美自己)做過手腳。
  (5)帶了一下同樣有容器體質的諸星出來,同時空美其實在這裡有暗示虎杖的身世;與諸星不同,虎杖是「完美」的容器,而完美同時帶著人為的意味。
  (6)空美職位揭曉,並不是教職,也不是跟硝子一樣的常駐醫生,而是諮商師!
  
  *五條悟相當於22根宿儺手指的戰力是原著的設定,這裡借空美的口說出來罷了

使用禮物 檢舉

52#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0-25 14:19:1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39_愛咒篇之二

  
  「不可能。」
  
  高專宿舍內,伏黑惠果斷地對著一臉神往的虎杖悠迎面潑了桶冷水,澆熄他明顯不切實際的夢,「我根本沒聽說過什麼超級咒術師這種東西。」
  
  起因是虎杖悠仁充滿憧憬地和伏黑惠說起了自己目前的監護人,齊木空美的身份十分不得了,目的當然不是炫耀,而是少年漫中常見的「互爆夢想以示友好」的套路。
  
  虎杖悠仁表示,自己未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超級咒術師。
  
  但在這個問題上,伏黑惠雖然不敢自稱專家,但絕對也足以給初入咒術界的虎杖悠仁科普——首先伏黑惠可是一入學便被評級為二級咒術師,對評級的相關事宜的認識要比虎杖來得清楚得多。
  
  其次,他認識五條悟這隻雞掰貓很多年了,綜合一下他知道的事,五條悟因為好玩而隨口胡謅忽悠一知半解的虎杖,這個可能性實在高到令人厭煩。
  
  不如說這個毫無師德而且也沒有教師執照的人為什麼能當老師……更進一步說,伏黑惠其實真正想說的是,為什麼他剛入學非得攤上五條悟當老師,難道不應該讓更加靠譜的夏油傑當新生導師嗎?
  
  「可是空美姐說五條老師說得都是真的。」虎杖悠仁說,雖然當時他有點疑惑為什麼齊木空美要特別強調對方這次沒有胡扯,簡直像是說五條老師平常很常胡扯嘛,哈哈。
  
  「對了,空美小姐的術師證現在就在我身上,說是有必要的話在適當的時機亮出這張卡……」
  
  虎杖悠仁這時想起齊木空美一面笑著說「要好好收在身上貼身帶著唷」一面塞給自己卡片的情景,現在正好拿出來給伏黑惠作證。
 
  眼前的竟然還真的是一張「超級咒術師」的資格證。
  
  伏黑惠當下第一反應:……假證?
  
  當然,伏黑惠並不是有意懷疑保下虎杖悠仁的齊木空美——畢竟就他個人而言也不希望虎杖就這麼被高層處死,而目前這樣只是被人監管的狀態已經比他設想中要好太多了——出於這個原因,伏黑惠也難以直言自己對齊木空美的懷疑。
  
  伏黑惠最多是懷疑一下五條悟——畢竟那可是個連教師證都沒有還敢教書的傢伙……想來為了惡作劇弄出一個假證想必也不在話下吧。
  
  只能說五條悟這個人在作為學生以及名義上的養子的伏黑惠眼中就是有這麼差勁。
  
  「雖然不太清楚,但空美姐不會說謊騙我的。」儘管只是直覺,但虎杖悠仁相信對方不是那樣的人,「可惜當時把我帶到校長那裡商量完入學的事,空美小姐就說還有事要先離開,不然就能問問了。」
  
  「……或許是有什麼緣故吧。」伏黑惠只是這麼說,畢竟他有比起什麼「超級咒術師」之類奇怪的話題更想知道的事,不過是中間忍不住吐槽便被岔題了,「虎杖,你對那位空美小姐的事知道多少?」
  
  伏黑惠看著虎杖悠仁眨眨眼,在他開口之前又補充道,「除了她是一個超級咒術師以外。」
  
  「咦……除此之外的事嗎……」虎杖雙臂交叉於胸前,低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欸,不過,空美小姐、五條老師跟夏油老師好像都是高專畢業的學生,據說從以前關係就很好的樣子。」
  
  雖然主要都是五條老師在說這件事,但空美小姐也沒反駁……欸、好像有反駁的樣子?不過虎杖覺得那大概是開起玩笑,這也是兩人關係好的一種證明。
  
  「這樣嗎……果然。」伏黑惠低聲自語道。其實聽到夏油傑一口一個「空美」地喊,當時伏黑惠就覺得耳熟……現在想想,可能是很久以前曾經聽五條老師他們提過。
  
  不過,伏黑惠在意的其實是別的事……先前他詢問較為可靠的大人、同時也是二年級的級任導師的夏油傑時,得到讓人十分在意的結果,並且可以說完全不像是對方會說的話。
  
  其中提及什麼做狗還有實驗品,好還說了「被判處死刑還比較好」這種相當於在說死亡更加輕鬆一般的話……即便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已經足以令敏感的伏黑惠內心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不管怎樣,虎杖你自己注意一點。」伏黑惠提醒對方,他直覺齊木空美或許會是個麻煩的人物……退一萬步來說,不提什麼實驗品和狗之類的事,跟五條悟關係好的能是什麼好鳥?當然,夏油老師除外。
  
  「伏黑你是在擔心我嗎?真是個好人!」虎杖悠仁面上流露感動的情緒,儘管伏黑惠當下擺出了「誰在擔心你啊可長點心吧」的表情,「放心吧,空美小姐說我只要聽她的就不會有問題!」
  
  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問題嗎?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伏黑惠沒有這麼問,雖然他很想,但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無良班級導師突然出現並插入話題。
  
  「看來我們惠跟虎杖相處得很不錯,老師我很欣慰喔!」五條悟做了一個浮誇的表情,「等等見到你們其他同學也要像這樣好好交流、相處喔,畢竟這就是青春嘛~」
  
  「除了我跟伏黑還有其他人嗎?」
  
  「當然了,實際上入學資格通常老早就定下來了,你是例外——事隔多年,空美美還是這麼喜歡走後門把人弄進來啊。」五條悟一邊解釋,一邊不知道算不算是誇獎地提到齊木空美——因為一般實在很難想象會用褒獎的語氣談論走後門這件事。
  
  「走後門?」伏黑惠這時謹慎的開口,以獲取更多關於這位神祕的齊木空美的情報,「那是?」
  
  「齊木空美自己當年就是突然轉入高專就讀,在此之前,高專的預招名冊上並不存在她的名字。」五條悟脣角上揚,像是想起什麼好事,「而且是踢掉劍橋大學的招攬信,毅然決然入讀我們東京咒專。」
  
  「哦哦!東京咒專好厲害,竟然贏了劍橋大學嗎?!」虎杖悠仁忍不住驚呼,他原來畢竟不是咒術界的人,對劍橋大學的名號可比咒術高專要認識得多了,「而且能收到劍橋大學的邀請,空美小姐果然是很了不起的人!」
  
  「……確實。」伏黑惠心情複雜地附和。作為本屆高專難得的嘗試人代表,此時他內心的感想是:咒術高專何德何能?
  
  「當然,後面空美還是接受了劍橋的邀請,在國外待了兩年,現在纔回來。」五條悟繼續說,「所以你們將會擁有一名來自劍橋的諮商輔導員,怎麼樣,是不是很興奮?」
  
  「哦哦哦哦!真的超酷的!」虎杖悠仁完全沒辜負五條悟對他的期待,是個完美的氣氛組。
  
  「……」伏黑惠沉默了,老實說,他覺得沒有必要。
  
  咒術高專是培養咒術師的地方,即便有個來自劍橋的高材生願意分享自己的經驗供他們參考,可是他們的未來早就決定了,職涯諮商就完全沒必要了吧?除非是想向齊木空美諮商,如何成為一名超級咒術師。
  
  「是吧?空美美就是這樣的人。」五條悟繼續說,同時示意自己的學生跟上他的步伐,「自我中心、我行我素,同時是個普通社會意義上的天才——所以即使是走後門也很理直氣壯,這就是她的風格。」
  
  這跟走後門有什麼關系嗎?而且實在難以想像五條老師這種人竟然會評價另一個人自我中心、是個天才——伏黑惠想著,同時感到更加不安。齊木空美好像是一個越描述越令人摸不清頭腦的存在。
  
  另一方面,五條悟腦中則在思考空美果然真的很喜歡走後門——或者説「創造特例」這件事。
  
  這回除了判處終生監視的虎杖悠仁,據齊木空美所言,她推薦入學的還有一個「藤原伊部」。
  
  五條悟確信那個藤原伊部也不會是什麼普通的存在,那至少也會是齊木空美認為值得為她創造特例的人。
  
  五條悟不免開始期待起與那位素未謀面的學生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_
  
  按照計劃,五條悟、伏黑惠與虎杖悠仁成功迎接了一年級預定入學的第二位學生:釘崎野薔薇。
  
  染著亮眼的棕色的短髮,釘崎野薔薇穿著和伏黑惠等人相似細節卻略有不同的黑色制服,高聲宣告的聲音帶著這個年紀女孩子特有的青春洋溢和颯爽。
  
  「開心吧,男生們,你們的一點紅來了!」
  
  說完後釘崎野薔薇環視一圈在場的人員,奇怪的蒙面男班導,臉臭男同學一號,蠢臉男同學二號:「……我果然是不受環境眷顧的類型啊。」
  
  「看著別人的臉嘆息太失禮了。」虎杖悠仁吐槽,同時說,「而且釘崎妳應該不是我們班唯一的女生,還有一個同學還沒到呢。」
  
  齊木空美提及藤原伊部時虎杖悠仁也在場。
  
  「嗯?插班生有兩個嗎,我還以為咒術師這種陰沉的職業人數很少。」
  
  「說陰沉未免也太……」虎杖咕噥著,畢竟他加入高專是為了作為一個英雄而死去,咒術師被這樣評價讓他不免感到沮喪,「是因為制服嗎?因為是黑色的制服——」
  
  不過沒人理會虎杖的嘀咕。
  
  「沒錯,你們還有一個沒到場,不過你們很快就能見到她了。」五條悟說,「在這之前,我們先去逛逛東京吧!目標,六本木!」
  
  「哦哦哦!六本木!」
  
  「大城市萬歲!」
  
  比起他的兩位同學興奮到歡呼起來,伏黑惠對五條悟所說的話感到興致缺缺。一方面是他對逛街之類的確實沒什麼興趣,另一方面則是他覺得五條悟肯定不會做這種好事。
  
  果不其然,等到他們來到五條悟口中的六本木,映入眼簾的是一棟散發不想氣息的大樓。
  
  看來五條悟姑且還是記得自己老師的身份,他對虎杖和釘崎說要試試看他們的水平,讓他們嘗試祓除大樓內的咒靈。
  
  拿著名為「屠座魔」的咒具,虎杖與釘崎進入了大樓。
  
  「我也一起去吧?」伏黑惠看著兩人的背影,略有些不放心地說。畢竟他不知道新來的那個釘崎的水平,可虎杖在不久前都還是普通人……伏黑惠很快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虎杖也需要人監視。」
  
  「你傷才剛好,不用勉強。」五條悟對待這個自己看大的孩子還是挺不錯的,「看著悠仁是空美的工作,隨意插手她會火大。」
  
  「……嗯。」那你還派虎杖進去?伏黑惠不是很懂五條悟的邏輯,也沒想到五條悟會說出這種彷彿顧忌他人情緒的話來……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不錯?
  
  「最重要的是,這次主要測試的是釘崎。」五條悟看出伏黑惠在想甚麼,不過他沒有打算回答,他轉而解釋別的事情,「咒術師需要『瘋狂』。」
  
  伏黑惠大概知道五條悟的意思,因為咒術師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東西。
  
  人類演化至今,發展出的文明讓大多數生活在和平社會的人們對於生存的本能下降,但詛咒卻能最大限度喚醒那種本能——對於「死亡」的畏懼。
  
  詛咒是扭曲且危險的,面對咒靈是直面死亡,撇除從小接觸詛咒或是長時間參與祓除咒靈的人,面對詛咒對於剛入行的新手咒術師而言,就是要違逆那種作為生物最為根本的求生本能。
  
  生物遇到危險會想要逃跑,逃離令自己產生威脅感的事物,這並不可恥,活著絕不可恥。
  
  但咒術師必須迎難而上,必須克服死亡的陰霾,然後活下來。
  
  「這一點悠仁做得很好,他的大腦很瘋。」五條悟說,同時嘴角騰起一抹笑意,「就這一點,他就能比我認識的某些傢伙們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因此我很看好他喔。」
  
  伏黑惠知道五條悟口中的「某些傢伙」是誰,但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好話題,因此他保持沉默,並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後他看到了。
  
  不知何時,在距離這棟建築物旁的廢棄樓梯上,站著兩個人。
  
  當然,儘管這一帶的建築羣幾乎都已經廢棄,但也不能排除有人路過的可能;但是,伏黑惠見過其中一個人。
  
  是的,那正是在回收宿儺手指的那天晚上,他曾經短暫見過一面的「齊木空美」。
  
  這個想法剛閃過腦海,伏黑惠便看到自家老師轉過頭,對著樓梯上站著的兩人舉起手打招呼,「唷,空美美和藤原同學,你們來啦!」
  
  伏黑惠看到擁有一頭奶油金髮的女人微微笑了一下,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然後,出現在距離他與五條悟兩公尺左右的地面。
  
  跟五條老師一樣的瞬移?伏黑惠有些驚訝,他沒看過除了五條悟以外的人使用這樣的能力。
  
  「雖然和悟君的能力不一樣,不過,大概就是那麼一回事。」齊木空美開口,那聲音與她略顯鋒芒美麗的容貌不同,帶著成熟女性的溫柔,「你好,你是伏黑惠對吧?我聽悠仁提過你。」
  
  我剛剛不小心開口問了嗎?伏黑惠一時有些驚訝,但同時他也有禮地回應,「您好,齊木老師。」
  
  「不用客氣,和悠仁一樣叫我空美小姐就行了,接下來我也會在高專任職。」齊木空美和善且普通地回應,同時她將落後她一步、以她為掩體遮掩自己的那個人輕輕拉了出來,介紹道,「對了,這是藤原伊部,未來也會成為你的同學,希望能好好照顧這孩子。」
  
  伏黑惠這才從齊木空美意外正常的招呼中回過神,轉頭看向那位藤原同學。
  
  那是一個有著深褐色長髮的女孩,年齡看上去要比他們小上一兩歲。她的皮膚白皙到幾乎有些蒼白,看起來缺乏日曬,同時又因此襯託得她身上其他色彩更為強烈。
  
  她上身穿著與伏黑惠類似的高領黑色制服,下半身卻是一條長度到小腿的暗紅色摺裙,以及一雙短管紅皮靴。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她眼睛。在精緻而略顯深邃的面部線條上,鑲嵌在眼窩的眼珠是彷彿寶石一般、像是能折射日光的紅眸。
  
  一直盯著那雙紅眸總感覺會被吸進去一般,於是伏黑惠下意識轉移視線,嘴上則說道:「你好,我是伏黑惠。」
  
  「……你好,惠。」過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回應一般,女孩細聲並緩慢地回答,「我是,伊部。」
  
  伏黑惠注意到,她沒有報上自己的姓氏、並且直接喊他的名字,像是不習慣這麼稱呼自己和他人。
  
  「哦……真有趣的孩子。」五條悟摸摸下巴,蒼天之瞳穿透黑色的眼罩掃視藤原伊部,像是想完全看穿這個人,「跟憂太類似的情況?」
  
  乙骨憂太,東京咒專二年級的學生,同時也是現今存在的四位特級咒術師之一——然而令伏黑惠的並不是這一點。因為作為後輩他知道得更多,五條悟口中「類似的情況」很可能是——
  
  「妳被詛咒了?妳詛咒了別人?」五條悟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孩繼續問,「除此之外感覺還有點什麼,但被隱藏起來了……是空美妳做的嗎?真有意思!」
  
  「我沒有被詛咒。」這是,藤原伊部開口,她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起伏,好像在闡述一件事實,「我是被愛著的。」
  
  ——但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五條悟想到,果然跟乙骨憂太的狀況一樣。乙骨憂太也曾經不小心因為過於深愛,詛咒了車禍喪生的青梅竹馬裏香,直到不久前纔在大家的幫助下成功解咒。
  
  「沒錯,伊部是被愛著,也愛著別人的好孩子。」齊木空美開口說道,她臉上帶著難以琢磨的笑容,但五條悟多少能通過過去的經驗揣測她話中意思。
  
  「所以是……有兩個?詛咒他人也被他人詛咒?」五條悟也笑了,他真的覺得很有意思,「我們的伊部的確是很有意思的孩子……那麼,程度是?」
  
  五條悟看向齊木空美,他詢問的是詛咒的等級;例如,由於乙骨憂太身懷巨大的咒術師潛力,因此被他詛咒的咒靈裏香是特級,還被稱為「詛咒女王」。
  
  「這方面不像那位乙骨憂太一樣,這孩子愛著的對象只有二級,愛著她的對象……姑且算是一級吧。」齊木空美回答,她當然對特級之一的乙骨憂太的情報也有所瞭解。
  
  被詛咒著、也詛咒著他人,並且對象還不同……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他愛他愛他嗎」?嘖嘖,是連麻辣教師五條悟都要咋舌說一句「貴圈真亂」的程度。
  
  不過,被詛咒了沒有死去,看起來也沒有危及性命,更甚至還有功夫去用愛詛咒別的對象——不得不說,很有意思,這個藤原伊部。
  
  「不過,愛是不分等級的。」齊木空美補充說明,「真要說的話,你可以把那兩位咒靈先生與咒靈小姐稱為『超級咒靈』,畢竟只有超這樣的字眼才能體現出唯一的、真正的愛——」
  
  「好了好了,我們就先不討論空美妳的命名水平了。」五條悟打斷了齊木空美的論述,一旁的伏黑惠難得覺得同意他的看法,「那麼,伊部同學的目標也是解咒嗎?」
  
  因為當時乙骨憂太就選擇解咒了。儘管還能召喚出「咒靈裏香」,但真正的裏香的靈魂已經被解放,獲得真正的安息。
  
  「不,我……」
  
  伊部之想說什麼回答五條悟,卻被面前大樓傳來的響動給打斷了。
  
  位於大樓頂層的位置,一隻身形比一名成年男子都要巨大的、渾身亂毛的凸眼咒靈跳了出來,顯然是釘崎與虎杖追捕的那隻咒靈。
  
  伏黑惠當即便想上去祓除那隻咒靈,然而甚至沒等他開口,或是一旁的五條悟阻止,原來還安安靜靜地病弱女孩率先出聲。
  
  「Garry,」細弱的嗓音喊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女孩彷彿請求一般說著,「請,幫幫我。」
  
  一道漆黑的彷彿能把光都吸進去的身影從女孩的腳底竄起,一旁的五條悟「嚯」地叫了一聲,看著漆黑的影子快速騰飛,纏上半空中即將脫逃的毛絨咒靈。
  
  彷彿漆黑的繩索一般逐漸收緊,看上去像是要生生把被他纏縛的物體給擠壓到爆炸。
  
  位於地面,紅眸的女孩在一旁齊木空美含笑的注視下,繼續下達指令——或者説,她只是誠懇地請求幫助。
  
  「Garry,請殺——」
  
  ——與此同時,位於大樓內部,眼睜睜看著咒靈脫逃的釘崎野薔薇迅速掏出自己的詛咒稻草人,舉起錘子準備對咒靈施行最終的詛咒。
  
  她看到了漆黑的繩索纏縛上咒靈的身體,意識到有人出手追捕咒靈……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錘子已經因為收勢不及而落下。
  
  當錘子狠狠敲上擺放在稻草人上的咒靈殘存的一部分時,空中被黑色緊縛的咒靈發出尖嘯,一瞬間爆炸開來,炸碎的肢體與爆發的咒力甚至波及到了捆縛的黑繩。
  
  地面上的眾人:「……」
  
  藤原伊部平穩的眼眸肉眼可見地動搖著,她張開嘴,彷彿擔憂一般喊,「Garry……」
  
  五條悟都在想這時候是不是應該配合喊一下「Garry你死得好慘啊Garry」了。
  
  好在,在五條悟講出讓人懷疑他人格的發言以前,被炸開的漆黑迅速聚攏在一塊,成形,化成一個類似人形的存在——看上去像是一個穿著破爛長風衣的修長男人,猛地衝回地面,落在藤原伊部面前。
  
  啊,太好了,沒事呢Garry——還不等任何人(五條悟)這麼感慨,落在藤原伊部面前的人影咒靈發出了驚人的聲音。
  
  這並不是說多怪異扭曲的怪物之聲,而是……這位名叫Garry的咒靈,他哭出來了。
  
  一邊哭一邊說,『人家的衣服被炸破了!好痛嗚嗚嗚嗚!』
  
  聽起來還是成年男人的聲音。
  
  「乖、乖。」藤原伊部認真地安慰對方,「呼呼,痛痛飛走——這樣就不會痛了。」
  
  『人家不是小孩子啊……我、我會振作,我可是大人,會保護好孩子作為的「IB」!』
  
  伏黑惠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新同學,然後轉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保持微笑,轉頭看向齊木空美。
  
  「啊,就是這樣。」齊木空美當然也是笑著的,她甚至是現場笑得最開心的,「這就是這孩子愛著的咒靈,當然,很顯然他們是兩情相悅。」
  
  「很有意思,不是嗎?」
  
  _
  
  看了一下節點覺得差不多可以更新了,嗯感覺這個篇章可以寫快一點!
  
  關於藤原伊部:來自恐怖RPG《IB恐怖美術館》的主角。原作遊戲裡面裡面角色名字叫IB,有些中文好像翻伊布,但覺得會聯想到某種寶可夢……總之就選用伊部,取藤原是因為想營造千金大小姐的感覺
  
  先給不知道的人簡介一下《IB恐怖美術館》,不過後面劇情也會描寫到,所以就是簡單說一下原作:
  小女孩IB與他的父母來到美術館參觀著名藝術家「Weiss・Guertena」的展覽,卻突然發現周遭空無一人,美術館變得詭異,而她要設法逃出美術館。
  至於Garry則是IB在美術館裡面遇到的一起冒險的其他客人,在不同的玩法和選項左右下,遊戲最好的結局是IB與Garry逃出美術館,並且還保有記憶,並且約定未來再見。
  當然有HE就會有BE或是TE,在這裡以遊戲裡面其中一個結局進行衍生,如果有玩過這個遊戲的朋友,歡迎猜猜看是屬於哪個結局!
  
  另外,今年是2012年發售的《IB》十週年,重製版已經上架,正好趕上也算是為自己的童年慶祝一下。
  
  真的希望有更多人知道這部作品(雙掌合十)

使用禮物 檢舉

53#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2-12-23 16:21:37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0_愛咒篇之三

  藤原伊部,經核可於今年(2018年)入學東京咒術高專,咒術師等級待認定,所有術式不明。

  這是作為東京咒專校長的夜蛾正道所能獲取的消息。
  然而由於與作為藤原伊部的監護人的齊木空美有著師生關係,作為夜蛾正道個人得知了在此之上的訊息。

  「空美和我說,她是在國外的一個美術館內找到那孩子。」

  夜蛾正道面前坐著的正是他的另外兩名學生,即目前都在高專任職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後者還是緊急趕回來的,原本被派到外地處理任務。

  而此時夜蛾正道正對著兩人說明自己從齊木空美處得知的消息。

  「當時,那孩子自稱在美術館走丟了,說自己找不到父母。空美了解情況後嘗試幫助她,很可惜沒能發現她的父母,最後才決定先接手照顧藤原伊部,並且聯絡我詢問能否讓藤原伊部入學。」

  「等等,那家美術館難道沒有走失兒童中心嗎?好吧,就算真的沒有,難道她不能讓櫃檯給自己廣播一下?」聽到這裡五條悟率先吐槽,「而且,雖然那孩子看起來跟空美剛入學的時候一樣,超級——矮的,」五條悟比了一個差不多到肋骨的位置,「可是今年也十五歲了,這個年紀會在美術館走丟?又不是小孩子!惠可是幼稚園就能自己從學校走回家欸!」

  「雖然惠那是早熟,不過確實,悟說得有理。」夏油傑也說,「那孩子……藤原伊部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那孩子肯定有什麼特殊之處,否則難以想像會吸引齊木空美的興趣——不是夏油傑想在背後說同期的壞話,而是齊木空美真的不像什麼路過的正道之光,會隨手做這種收留走失兒童的事。

  「我聽說她詛咒了所愛之人,跟憂太的狀態類似?」夏油傑剛剛趕回高專,只模糊地知道一點情況,因此也只能推測道,「是被父母惡意丟棄,但還是渴望父母的愛所以詛咒了……怎麼了嗎,悟,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沒有啊,就是覺得傑你的想像力很豐富。」五條悟露出一個奇異的表情,像是想笑但忍住了,他努力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咳、很可惜不是。藤原伊部愛著的對象是一位名叫Garry,還會用『人家』當第一人稱的成年男性咒靈。順便一提,等級大概是二級。」

  你是在開玩笑嗎——夏油傑的表情看起來想這麼說,但五條悟沒給他這個機會,逕直往下說:「而且不只這樣。似乎還有一個認定等級一級的咒靈也跟在藤原伊部身邊,雖然我還沒見過……不過我想,大概跟那個Garry一樣,都會聽從她的指令行動。」

  「如何,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有讓你想起什麼嗎,傑?」

  「聽起來很像……」夏油傑緩緩睜大雙眼,「我的『咒靈操使』嗎?」

  夏油傑的咒靈操使能透過擊敗咒靈後將之化作咒靈球,並透過吞嚥的動作收歸己用;平常除了有必要時使用體術,大多數時候的夏油傑都是命令咒靈替自己戰鬥。

  而這與不久前五條悟初次與藤原伊部見面時,對方呼喚出「Garry 」來替自己擊敗咒靈幾乎可以說是異曲同工。

  「是吧?我也覺得有類似之處,都是把咒靈當寶可夢之類的。不過術式的條件跟傑你的大概不一樣。」五條悟伸手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藤原伊部講起她的咒靈時提到自己是愛著咒靈,又被咒靈愛著,可能『愛』是一個關鍵……但是如果她沒有進行『術式開示』的話,很難得知細節。」

  在咒術的世界中,將公開自己的術式情報的行為稱為「術式開示」,目的是透過公開情報使術式,以達到術式效果增幅這個結果,是咒術師實戰中時常使用的增益手法之一。

  「……校長,空美還有和您說別的嗎?」沉思片刻,心情有些複雜的夏油傑再次轉向夜蛾正道,詢問,「那孩子的術式,空美有和您說嗎?或是其他必須讓我們知道的訊息。」

  「據空美給我的說法,藤原伊部除了你們提到的兩隻咒靈還能驅使別的存在,不過不能熟練操縱。」夜蛾正道保守地說,然而五條悟與夏油傑十分敏銳地察覺了對方話裡的意思,「最好當作她只能操縱兩隻咒靈,空美也表示她會這麼回應上面的詢問。」

  能驅使別的存在——即藤原伊部還有別的咒靈,只是能力有限,沒辦法做到像夏油傑這樣隨意操縱咒靈;又或許是藤原伊部的能力使用條件更為嚴苛,但不管如何,光是能夠操縱咒靈這一點,恐怕就容易引起高層忌憚。

  畢竟那是一群什麼都害怕的老橘子,五條悟這麼想,不僅害怕他的無下限術式跟六眼、害怕傑的咒靈操使,甚至連空美的無矛盾律法也害怕。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到比那群人更膽小的傢伙了。

  「唔哇,越來越像傑了欸,不穩定的咒靈操使嗎……」五條悟一面說著,掩藏在黑色眼罩下的雙眸越發明亮,他打了個響指:「太好了,這不是很有培養的價值嗎,以後我們高專就有兩位寶可夢訓練家,這帶出去多拉風啊!還可以在校內組織寶可夢大賽,目標是成為寶可夢大師!」

  「才不是寶可夢訓練家,正經一點啊,悟。」夏油傑嘆了口氣,心下對十年以來性格幾乎根本沒怎麼成長(反而感覺還更幼稚)的友人的反應十分無奈。

  但同時,即便是自覺是個沉穩靠譜的二十八歲傑出青年的夏油傑,內心一部分也不免泛起漣漪。畢竟,那似乎是一個與自己相似的孩子,至少他們擁有類似的能力。

  而且聽起來藤原伊部過去過得不是太好,這讓他想起了如今在高專就讀、在大家的看護下健康成長為開朗模樣的枷場姊妹,她們也曾有過不怎麼愉快的過去,被周遭的普通人傷害過。

  先前夏油傑之所以猜測藤原伊部並不是不小心走丟,而是被父母遺棄,也有聯想到枷場姊妹的因素在;他想起那些普通人和咒術師之間巨大的差異,幾乎可以稱之為鴻溝,因為兩者的視界截然不同。

  因此夏油傑才猜測,藤原伊部或許是被身為普通人的父母給遺棄了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夏油傑注意到自己的心態似乎有些不對,悄悄地吐了一口氣,平復失衡的心態。

  夏油傑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作為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名教師,面對命運坎坷的年輕咒術師——或者説,單純是一個可憐的未成年的孩子——他必須表現出值得依靠的模樣。特別是他旁邊的五條悟還能拉低高專平均心理年齡的情況下,他更是必須成為一個有擔當的成年人,讓孩子們不至於對成人的世界感到絕望。

  「總覺得傑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欸?」五條悟突然狐疑地看向夏油傑。明明沒發生什麼事,怎麼自己突然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你的感覺錯了。」夏油傑面不改色地回答,同時說,「還有別的事嗎,校長?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你是要去看看那孩子嗎?去吧。」夜蛾正道對著夏油傑頷首,對自己的這個學生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儘管有時候會跟著五條悟一起起鬨,但畢業特別是成為教師以後確實沉穩了不少,「現在的話,那群一年級應該都和空美在一起。」

  五條悟不由得好奇:「奇怪了,夜蛾、校長你怎麼知道?」

  「……你作為一年級的導師,難道都沒有看過他們的課表嗎?」夜蛾正道皺起眉頭,看著至今仍要讓自己操心的學生無奈地扶額,「空美這次回來擔任的是新設置的學生諮商輔導工作,今天的這個時候正好是第一堂諮商課……你們想幹嘛?」

  夜蛾正道莫名其妙地看向猛然從位子上站起來的學生,不理解這兩個人又在發什麼瘋。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看一眼,由夏油傑代表發言,「沒什麼。空美第一次上課不知道情況如何,正好現在有空,我和悟去看看狀況吧。」

  夜蛾正道皺起眉頭,正想問說能出什麼事,這兩個別是去搗亂的吧,就見五條悟先一步搶過話頭,「對對,我跟傑去看看才比較安心,空美雖然腦袋靈光,不過為人師表可不只是這麼一回事,所以就讓我,麻辣教師五條悟,去傳授點授課技巧給她吧!」

  「嗯,大概是這麼回事。」礙於目的一致,夏油傑此時不好吐槽五條悟難道你就有為人師表的樣子了嗎,於是只是對夜蛾正道說,「放心吧校長,我們有分寸。」

  夜蛾正道將信將疑地看著兩人走遠。

  一但確認離開夜蛾正道的視野,五條悟與夏油傑立刻全速朝著一年級的教室前進——要趕在空美開始授課之前到場才行,否則後果根本想都不敢想!

  不光是夏油傑,就連當了幾年老師多少培養出一點微乎其微的責任心的五條悟都覺得,讓齊木空美給一群雛鳥般的一年級生上什麼人生諮商課存在一定的風險。

  當然啦,一部份也是好奇空美究竟會怎麼教導那些孩子呢,這個即便對五條悟而言都毫無頭緒的問題的解答。

  這麼多年來,對五條悟而言,齊木空美一直都是個有趣的謎團。

  兩人很快抵達了一年級的教室,就當夏油傑還在考慮是否應該敲門提醒你面的人,五條悟已經大大咧咧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唷,課程進行的如何,空美美——嗯?你們怎麼都這樣看著我?」

  一進門就受到學生們熱烈的目光注視的五條悟摸摸下巴,思索三秒後悟了,「我懂了,是了解到麻辣教師五條悟的帥氣之處了嗎?嗯,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

  「才不是那樣好嗎。」伏黑惠下意識駁斥道,然而下一秒彷彿被自己的話嚇到一般瞳孔地震起來。與此同時,一旁的的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異口同聲地「哇喔」叫出聲,雙雙轉向齊木空美,眼中流露出驚奇和不敢置信。

  「完全被空美小姐說中了!」虎杖悠仁眼中幾乎要蹦出小星星,崇拜地看著齊木空美。釘崎野薔薇則是開始低聲呢喃著「這真的不是說好的劇本嗎?心理學真的這麼牛?」

  五條悟由自家學生們的反應,很快地推測出了現場狀況。

  「空美剛剛做出了對悟的反應的預測,是嗎?」開口的是跟在五條悟後面走進教室的夏油傑,他也聽出目前狀況,因此特別對學生們說道,「不是劇本。不過,看來確實是給你們空美老師當了一回教材。」

  夏油傑苦笑著看向齊木空美,能讓伏黑惠等人做出此等反應,想必齊木空美的推測做到了一分不差的程度……也就意味著,即便她沒有說出來,但肯定也知道方才他們和夜蛾正道的談話內容吧。

  「還是老樣子啊,空美。」五條悟擺擺手,儼然一副一點也不意外,並且也不太在意被猜透了行動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呢。」

  「……那個,空美小姐從以前就是這樣?」這時,伏黑惠謹慎地開口詢問,「這是術式嗎?」

  「嗯?不是啦,難道空美是這樣告訴你們的?」五條悟眨眨眼反問,「話說你們的課程如何,是怎麼進行到這一步的?」

  「只是我提出的一個小小的破冰遊戲罷了。」齊木空美這時開口,她溫柔地笑著,就像是一個合格的教師一般。

  事情還得說回大約十分鐘前,齊木空美與包含藤原伊部在內的四位學生正式見面,並簡短地做了自我介紹——以她非常不得了的簡歷開始。

  除了那個被釘崎野薔薇暗中吐槽很土的「超級咒術師」頭銜以外,齊木空美還擁有劍橋大學的心理學博士學位,這種在一般社會含金量極高的學歷。令人完全搞不清楚怎麼會來區區一個東京咒專當什麼諮商老師。

  途中虎杖踴躍發問,提出「心理學大致上都在學什麼?學了以後能像電視上演得那樣看透別人的心裡話嗎」這種無知的問題。

  不管是釘崎還是伏黑都覺得虎杖的問題過於離譜,前者直接出口吐槽「哪有那種可能啊,心理學又不是魔法!」;至於後者的伏黑,由於他見過真正意義上的「讀心術」,因此也認為那不是區區讀一個心理學博士就能習得的技能。

  「一般的心理學博士大概做不到。」齊木空美卻如是回答,「不過基於經驗我稍微能夠推測一下。」

  齊木空美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笑容,同時伸出食指擺在唇上,「這樣好了,作為讓同學們加深對我的理解方便交流,就讓我對接下來的事做出預測吧。倘若結果大致相同,希望同學們也可以和我稍微介紹一下自己。」

  這麼說著的齊木空美雙掌一合,口中吐出的推測,包括來人的身份(五條悟與夏油傑)、打開教室門的時間、進門後說的話——甚至,包括在現場聽著的伏黑惠的吐槽,全都在剛剛印證了。

  「原來是這樣——嘛,跟我猜得差不多。」夏油傑點點頭,接著對一臉震撼的學生們——尤其是伏黑惠——說,「不是什麼讀心的術式喔,空美只是普通地掌握了我們基本的行為模式……這一點惠明白的吧?『讀心』的能力不是這樣的。」

  伏黑惠當然明白,但他也不明白,「難道這真的只是普通的心理學……?」

  「不,怎麼想都不可能吧?這哪裡普通了?哪裡看起來都不普通吧!」

  伏黑惠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將心裡話吐出口,然而他很快意識到開口吐槽的竟然是平常槽點最多的五條悟!

  「空美美才不是那種普通人啦,普通的心理學做不到,但空美的心理學可以,就當成這樣就行了。」他甚至開始對學生傳授經驗,關於面對齊木空美時如何放平心態的經驗,「空美美是天才嘛。」

  伏黑惠驚訝地發現,五條悟這句話的語氣幾乎和「我和傑是最強」一模一樣,全然的理所當然,彷彿道理本應如此。

  「是的,我在凡人裡姑且也算是一個天才,簡單地看透認識較長時間的人的行動是沒問題的。」

  「原來如此,是因為有一定的熟悉度嗎……不過即使是這樣也很了不得!空美小姐太帥了!」虎杖悠仁喊道,一旁的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也忍不住點頭表示贊同。

  「好了,那麼關於我的部分就先到此為止。按照約定,請同學們開始進行自我介紹吧。」

  由於齊木空美的一通操作,教室內的氣氛算是被炒熱了,接著由虎杖悠仁打頭,每個人分別進行了自我介紹。

  在這熱絡的氣氛中,夏油傑注意到唯有藤原伊部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以至於等到伏黑惠都十分酷哥地簡短報上姓名和術式、輪到藤原伊部壓軸登場時,他都有些擔心對方怯場說不出話。

  然而,這份擔心其實是多餘的。證據是藤原伊部在聽到齊木空美叫到自己的名字時眼睛亮了亮,並且十分果決地向前邁了一步。於是夏油傑立刻看出藤原或許是一個比較沉默的孩子,但性格或許並不怯懦。

  「我的名字是,伊部、藤原。請叫我伊部。」

  或許是過去在國外生活的緣故,藤原伊部先報出名字,而後才添上姓氏。不過在場的人並未對此表達出疑惑,特別是學生們,相反的,他們都認真地注視著藤原伊部,就像是以這樣的目光默默支持鼓勵她繼續說下去一般。

  某種對於青春的感嘆油然而生,夏油傑欣慰地看著學生們。

  這些孩子,都是咒術界的未來啊。

  一方面,藤原伊部的自我介紹還在繼續,她似乎很努力想要做好這件事,然而多少有些不得要領。

  「喜歡的事物,馬卡龍,玫瑰花,兔子玩偶……還有藝術品也喜歡。討厭的東西是迷路。希望能跟大家成為朋友。」

  可能是因為先前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分別說了喜歡和討厭的事物,藤原伊部復刻了這一點,但除此之外僅剩下一句「希望成為朋友」便閉上了嘴,彷彿等待著眾人的回應一般。

  「沒問題!不如說請讓我當你的朋友吧!伊部!」

  釘崎野薔薇率先對藤原伊部不得要領的自我介紹做出回應,她幾乎要按捺不住內心的呼喊——這孩子是哪裡來的千金大小姐啊!簡直和沙織*一樣!

  東京這種大城市果然就是不一樣,連這種窮鄉僻壤的陰沉咒術高專都能遇上這種厲害的同期,這趟果然來對了——釘崎野薔暗自決定,自己一定要和藤原伊部成為朋友!

  「伊部妳喜歡的東西好特別啊,馬卡龍是電視上那種小小的一個就超級——貴的小點心嗎?好厲害!」虎杖悠仁也熱情地回應藤原伊部的自我介紹,「有機會的話能介紹給我嗎?我也很想嘗試看看東京店裡才能看到的時髦食物,嘿嘿。」

  「不要說那種會給人添麻煩的話。」伏黑惠皺眉看了活躍氣氛的虎杖一眼,接著才猶豫地望向藤原伊部,「……喜歡藝術品的話,東京都內還是有不少相關的展覽,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啊,惠好奸詐,要虎杖不要搭話結果自己對伊部獻殷勤,老師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是個悶騷!」

  「請不要胡說八道,五條老師。」伏黑惠的臉立刻就黑了,同時一把甩開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硬是插入話題的某人。

  「不過惠你是沒指望了,人家伊部同學有喜歡的對象了。」五條悟不受影響地繼續說著,同時看向藤原伊部,「對吧,那位『Garry』。」

  伏黑惠正想反駁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心思,請不要擅自在本人沒有同意的情況下讓他失戀時,藤原伊部先回了話。

  「不是喜歡的對象。」藤原伊部表情嚴肅地糾正,「是愛人。」

  「伊部是認為,喜歡和愛的區別很大嗎?」五條悟接著問,藤原伊部則是點頭回應。

  「喜歡,大家。」藤原伊部環視四周,所有在場的人都被看了一輪,那對如同紅寶石的眼眸停留在齊木空美的身上尤其久,「但是『愛』不一樣,不愛大家。」

  五條悟笑了起來:「為什麼?」

  師生之間這樣的對話簡直可以說是百無禁忌,要不是覺得氣氛不對,釘崎野薔薇保證自己肯定要報警檢舉不檢點的教師騷擾未成年女學生——然而,即便只從現場的空氣去判斷,也能知道五條悟的話裡似乎還有字面以外的意思。

  「愛是馴養。」

  藤原伊部簡短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接著就將目光轉而放到齊木空美身上,眼神還微微發亮。

  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在做了一件好事以後,期待家長能給予鼓勵一般;而齊木空美也確實朝她欣慰地笑了笑,彷彿在告訴對方她的回答十分完美。

  於是,五條悟……不,即便只是在一旁看著的夏油傑都似乎明白了一點。關於藤原伊部的能力,以及空美如何教育藤原伊部。

  「嗚哇……」一時之間感到訝異的五條悟只能先發出單純的感嘆詞,過了一會兒才說,「空美,妳常常唸《小王子》給伊部聽嗎?」

  「空美小姐,會唸給我聽。」反而是藤原伊部替齊木空美回答了,看她眼神越發晶亮的模樣,顯然很喜歡這件事。

  而五條悟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他彷彿和過去的藤原伊部一起,聽到了齊木空美魔音一般的陳述。

  『愛是馴養。庸俗而平凡的群體中沒有一個個體是特別的,有一個就會有成千上萬個,別說是我這樣普通的天才,就算是超能力者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止一個——雖然也有最特別的那個。但只論我們的話,終歸只是人類。』

  『不過,如果你能馴養另一個存在,那麼對彼此而言,你們就是特別的。』

  『你們會需要彼此,依託著彼此,讓彼此的生命繼續下去。』

  當時齊木空美笑吟吟的模樣與如今站在教室裡時一般無二,帶著某種令人不自覺悚然的氛圍。

  五條悟與夏油傑無從知道這一點,但卻切實地感覺到一種瘋狂。

  那是他們熟悉的,普遍的咒術師群體身上帶有的氛圍,區別只是齊木空美的瘋狂更甚於其他人。

  「哈,果然,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在學生們不明所以的目光這種,五條悟再次對齊木空美重複了一次評價,「……不,比起剛認識的時候,空美妳是不是稍微變得更恐怖一點了?嚇到我了喔。」

  儘管這麼說著,然而與一旁夏油傑明顯嚴峻起來的表情不同,五條悟臉上全然一副對新奇事物感到有趣的表情。

  用夏油傑的「咒靈操使」去形容是不準確的。抓獲咒靈、役使咒靈,這個術式並非這麼「單純」的東西。

  藤原伊部的術式是「馴養」。

  並非單純針對咒靈,凡是能與藤原伊部建立起「馴養」關係、被他所愛或是愛著她的,都將化作她的一部分力量。

  到了現在,五條悟才終於能理解透過六眼所見的那副場景,究竟代表著什麼。

  在藤原伊部身上,他沒有看到極端愛欲形成強大而不詳的咒力,也沒有如同陰影一般如影隨形的咒靈籠罩,有的只是被彷彿由咒力細細抽出的絲線纏縛四肢軀幹。

  那絕不是單純的咒力,而是攜帶著與其他生物之間的緣分形成的線,那些被眼前的女孩所馴養過的存在,透過絲線攀纏著她,像是搖尾乞憐的小狗,又像是咆哮著討要愛意。

  然而,那又如何?藤原伊部已經「馴養」了他們,所有這些都只是她所擁有的東西。

  她愛著他們,又被他們愛著,建構出一種看似畸形,但運行起來意外和諧的共生方式。

  「唔,本來想過要不要給藤原伊部同學做一下入學測試,不過看來是不必。」五條悟說著笑起來,在夏油傑不贊同的眼光中對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學生們說,「合格!藤原伊部同學完全合格了,成為咒術師的適配度高達99%喔,簡直就是命中注定的職業選擇!」

  「哈,為什麼要用那種網路上的性格測試一樣的語氣講話,聽起來有夠可疑……」釘崎野薔薇越聽越覺得自己的班導不靠譜。

  「哈哈,但老師我是很認真的喔?」五條悟輕鬆地笑笑,看著藤原伊部說,「就算說是『因咒術師而生』也沒問題的程度。對吧,伊部同學?」

  「嗯,是的。」藤原伊部予以肯定。

  我就是因此得以生存。

  +

  來更新,結果還沒寫到少年院……但覺得走主線之前還是得讓小朋友們認識一下,所以還是下章才會寫到少年院了
  可喜可賀是這章總算講了一些我們IB的術式!雖然一樣是我編的(x)不過還是透過對IB恐怖美術館這款遊戲的認識+某個結局的延伸設計出來的,另外還結合了很喜歡的故事書《小王子》,如果有同時接觸兩個作品的人,希望也能喜歡IB術式的詮釋
  當然這並不是術式的全部……畢竟都還沒進少年院,等到劇情進展多一點大概才能看到更多東西

  *沙織:咒術迴戰原著角色,釘崎野薔薇小時候認識的來自大城市的「沙織姐姐」,對於大城市光鮮亮麗的認識還有憧憬基本上就是來自這位沙織;由於文中沒提及,這邊作為背景說明一下

  *《小王子》:世界著名的故事書,故事中的一些情節和形象被廣泛運用在很多作品中,沒有看過的話非常推薦去看看原作!原本的故事很溫馨,請不要信了空美的邪!
  稍微節錄一段故事中狐狸與小王子的對話:

  狐狸:「那是常被忽略的一件事。馴養其實就是『建立關係』」
  狐狸:「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小孩,跟其他成千上萬個小孩沒甚麼兩樣,我不需要你,你也一樣不需要我。我對你而言也只不過是一隻狐狸罷了,就跟成千上萬其它的狐狸一模一樣。但是,假如你馴養了我,我們就彼此互相需要。對我來說,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對你來說,我也將是世界上僅有的……」
  「我好像懂了。」小王子說:「有一朵花……我想她曾經馴養了我……」

  狐狸:「這是有可能的。在地球上,甚麼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喔!她不在地球上。」
  「妳是說,在另外一顆星球上面?」
  「是的。」
  「那顆星球上面有獵人嗎?」
  「沒有。」
  「這倒有意思!雞呢?」
  「也沒有。」
  「唉,那真是美中不足!」

  狐狸:「其實我的生活單調透頂了。我獵捕雞,獵人獵捕我,所有的雞都是一樣的,所有的人也都是一樣,這怎能不讓我覺得厭煩呢。但是,假如你馴養了我,我的生命就會有如被陽光照耀般充滿希望。我會認出你和別人不同的腳步聲,當聽到別人的腳步聲時,我會立刻鑽到地底下,而你的腳步聲就像優美的音樂一樣,總有辦法把我從洞裡吸引出來。再說,看吧!你看見那邊的麥田嗎?我又不吃麵包,麥子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那些麥田也不吸引我,真悲哀。但是你有一頭金色的頭髮,於是當你馴養了我,再想想!那些金色的小麥都將使我想起你,而我從此也將喜歡聽吹過麥田的風聲了……」

使用禮物 檢舉

54#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4-22 03:32:2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1_愛咒篇之四

  入目的是她已經習慣的漆黑。
  
  這麼說或許不太準確,因為眼前的環境遠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相反,室內的燈光算得上充足,左右兩側牆壁是三人立於中心展臂也無法觸及的程度。不論向前向後,即便奔跑起來也不會立刻碰壁或是碰到出入口。
  
  這是一條長廊,而她立於不是開端也不是結尾的半途,除了兩側牆面掛置的藝術品,空間略顯寂寥;然而儘管如此,室內明亮雅致的燈光也讓整個空間看起來並不陰森恐怖。
  
  ——至少從普通人的角度看來是如此。
  
  深紅的眼瞳映照出的黑暗並未出現在明面上,即便那些陰影在她的眼底翻湧,那是會令所有生理機能正常的人感到戰慄,毛骨悚然的恐怖。
  
  但是,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於那些自陰暗處爬出的事物,習慣本該屬於世界裏側的怪異場景,習慣逐漸攀附上周圍的一切、乃至於她本身的漆黑。
  
  畢竟所謂的「習慣」,其實也只是將本來特殊的事物轉化為平凡的一種過程——然而矛盾的是,當你設法將這些超常怪誕之事視作一種日常,那麼有朝一日或許會發現,這些平凡的習慣其實才是你擁有的最為特殊的寶物。
  
  至少那些東西屬於自己。是唯一,也是永遠。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平靜而自然地邁開步伐,朝著歡欣鼓噪著的黑暗走去。
  
  _
  
  清晨,位於到東京咒術高專宿舍床上的藤原伊部睜開了雙眸,即便是剛起床,那雙無波的紅色眼瞳也沒有渙散的跡象。
  
  如同眼底存在的清醒一般,藤原伊部並沒有貪戀溫暖柔軟的被窩,果斷地自床上起身,進入宿舍附帶的盥洗室洗漱。
  
  約莫半小時過後,坐在床邊的藤原伊部扣上制服的最後一顆鈕扣,沒有半點褶皺的紅色褶裙垂落在膝下幾公分,在她身後,名為「Garry」的咒靈拿著梳子,專注地梳理披散著的亮麗長髮。
  
  待到藤原伊部差不多整裝完畢,宿舍的門被叩響,伴隨著輕輕的敲擊聲傳入房內的是釘崎野薔薇的聲音。
  
  「——伊部?妳起床了嗎?」
  
  由於床離門有一段距離,要回答對方的話大概要提高音量——猶豫不過半秒,藤原伊部選擇以行動代替言語,自己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打開宿舍門,見到門外的釘崎才細聲回答。
  
  「我起床了。早安,野薔薇。」
  
  音量很小,但因為距離夠近足以令釘崎野薔薇聽見。更重要的是,釘崎野薔薇看著眼前小心探頭,用輕柔的聲音小聲回話、並且有禮貌地打招呼的藤原伊部,只覺得心臟不規律地顫動了幾下——她甚至直呼自己的名字,拜託,這真的很可愛欸!
  
  就算是她過去暗自對城裡女孩的憧憬想像裡面,也沒有設想過真的能在一間陰沉的咒術師學校裡面認識這樣溫柔可愛的女孩子。
  
  「早安!伊部,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雖然我不是很期待食堂的菜色啦——對了,假期有機會的話一起去外面吃早餐吧,正好我知道幾家網路上評價不錯的名店。」
  
  「我會期待。」伊部認真地回覆野薔薇,「不管是去食堂還是在校外用餐,期待跟野薔薇、還有大家一起去。」
  
  釘崎野薔薇:「……」
  
  這誰頂得住?她完全就是天使吧!!
  
  此時正巧從自己宿舍走出來的虎杖悠仁湊到兩人身邊好奇道:「早上好!妳們在說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似乎是被突然出現的虎杖悠仁嚇到,藤原伊部下意識退了兩步。釘崎野薔薇頓時察覺了對方這個動作,當下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看著虎杖那張傻乎乎笑著的臉,面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這小子怎麼這麼粗魯!伊部一看就是比較怕生的孩子,這下可好了,嚇到人了吧!
  
  「虎杖你幹嘛突然從後面靠近,去去,你都嚇到伊部了!」
  
  釘崎伸手嫌棄地作勢驅趕虎杖,後者也不氣惱,反倒伸手摸了摸後腦,誠摯且充滿朝氣地表示歉意,「抱歉抱歉,我以為妳們看到我了嘛。伊部妳被我嚇到了嗎?對不起!」
  
  「……還好,我其實習慣了。」藤原伊部像是一邊思考想說的話一邊緩緩回答,「悠仁不是特別嚇人。」
  
  跟她過去認識的許許多多的「人」比起來,虎杖悠不但仁四肢健全還長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乍一看完全就是普通人,要不是身上的那股氣息,藤原伊部也不會下意識迴避。
  
  「其實我感到非常親切。悠仁身上有熟悉的氣息。」像是害怕對方誤會,伊部補充道,「因為很親切,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啊,那,謝謝?」虎杖悠仁其實沒太理解對方的話,但總覺得,這個時候道謝就好了!
  
  「……感覺很親切的話應該不會拔腿就跑吧?」
  
  從虎杖悠仁身後走來的伏黑惠聞言忍不住吐槽,倒是讓不知道要不要吐槽伊部的釘崎野薔薇鬆了口氣。
  
  伏黑惠倒是有別的想法,他覺得藤原伊部很可能是感覺到虎杖身上詛咒的氣息——虎杖作為宿儺的容器在咒術界本就被視為咒靈,而術式似乎能控制咒靈為己所用的藤原伊部可能對此比較敏銳,才對虎杖有了親近感,但同時又因為迴避危險的本能想要逃跑,這就說得通了。
  
  「算了,這不重要。」伏黑惠有意早點跳過這個話題,以避免虎杖或是藤原因為想到此節感到尷尬,轉而提起其他事,「總監部那裡下達指令,有任務需要我們去做。」
  
  「蛤,早餐都沒吃,有這麼著急嗎?」釘崎皺起眉頭,這才剛來大城市第一天就要上工?她甚至都還沒好好逛過街呢!
  
  「買了路上吃,事態挺緊急的。」想起剛剛從輔助監督口中匆匆得知得到的消息,伏黑惠皺起眉頭,「一個小時前『窗』監測到咒胎反應,推斷咒胎如果孵化的話,等級會是特級。」
  
  「特級咒靈……!」
  「特級咒靈很厲害嗎?」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整齊劃一地看向做出不合群發言的虎杖悠仁,臉上的表情都是「不會吧你這都沒概念嗎?」
  
  「我只聽說過一點……但不知道這個等級具體代表什麼。」只知道超級咒術師跟特級咒術師兩種的虎杖悠仁感覺自己很無辜,繼而憂心地說道,「我知道五條老師也是特級,意思是那個咒胎會跟五條老師一樣強嗎?這樣會不會出什麼事?」
  
  「怎麼可能……那種等級的咒靈如果存在,光有一個,世界就會毀滅了。」被迫一肩扛起無良教師應該負責的咒術界常識科普任務,伏黑惠嘆息一聲,深覺自己承受太多不太承受的重擔,「不管是夏油老師還是五條老師,就算面對特級咒靈也是綽綽有餘……但對我們來說就不是如此了。」
  
  虎杖悠仁感覺懂了……原來是自己太菜啊,那沒事了,反正還有兩位最強的老師兜底呢,怕什麼。
  
  懷抱著這種有可靠大人(伏黑惠:至少實力是可靠的)兜底的安心,四人草草解決早餐,接著由咒專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接送抵達事發現場,才得知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不論是只有實力很靠譜的五條老師,還是實力跟人品都很靠譜的夏油老師,兩人此時竟然都不在東京,雙雙去到外地出差了!
  
  「像是五條先生和夏油先生那樣的人才,本就不該在高專悠閒。」伊地知先生對著四位小年輕說道,「咒術師這行時常人手不足,這次也是不得已才讓你們這些新生接下這個任務……因為是超出你們處理能力的任務,因此絕對要避免戰鬥。你們只要在時間內確認內部是否還有生還者,如果有的話將人帶出來,時間到了沒找到人也出來,先進行回報作業。」
  
  「假使遇到特級咒靈,請遵從自己的恐懼逃跑吧,絕對要馬上逃。」
  
  在伊地知嚴肅的告知中,虎杖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個……請問,空美小姐不在嗎?難道也去出差了?」
  
  細心的伏黑惠察覺,當提到齊木空美時,有些緊繃的伊地知似乎稍稍放鬆了一點,就好像安心了一般的反應令他頗感訝異。
  
  畢竟他們要面對的可是特級,稍有不慎就會死亡,可不是鬧著玩的……難道那個齊木空美擁有能和特級周旋的力量、並且即將負責主導他們這次的行動?
  
  「是的,總監部有事情要與空美小姐進行談話,現在人在京都總部。」伊地知的回答卻出乎伏黑惠的預期,直言齊木空美不在現場,「不過空美小姐出發前交代過我,在一定時間內你們沒有出帳的話就聯絡她,屆時她會負責把你們帶回高專。」
  
  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女似乎有些不解,伊地知覺得自己多少也得透露點什麼,也好讓他們別那麼困惑不安;畢竟其實他本人雖然擔心,但實際情況卻沒有想像中那麼悲觀,至少他認為,自己今天不會看到這些還有大好未來的孩子們葬送在此地。
  
  「其實,我曾經是空美小姐的後輩,因此知道一些時。她的術式能突破領域的限制,將任意生物或是物品轉移至其他地方。」
  
  「連傳說中的領域都能突破?!」進入高專前就被同樣作為咒術師的奶奶傳授關相關知識的釘崎野薔薇驚呼,「這也太強了吧!」
  
  「轉移……原來如此,所以才說一定要逃嗎?」伏黑惠明白了伊地知為什麼再三強調要他們逃跑,但又沒那麼擔心他們死亡;就對方這個說法,就算那個咒靈真的孵化出特級,只要他們逃得夠久,也絕對能等到齊木空美的救援。
  
  「伊地知先生竟然是空美小姐的學弟?」這是重點偏移的虎杖悠仁,他瞳孔地震地看著伊地知那張彷彿歷經滄桑的臉,「不會吧,明明看起來年紀比空美小姐大很多啊!」
  
  「……空美小姐是跳級入讀,年齡本來就比我小一歲啊!」
  
  「可是伊地知先生看起來跟五條老師,那個,差距也……」
  
  眼看氣氛逐漸輕鬆,伏黑惠也鬆了一口氣,撇過頭卻看到方才沉默沒作聲的藤原伊部,不知何時脫離隊伍,面前還站著一個中年家庭主婦;兩人說了一會話,最後那位主婦對著藤原伊部連連彎腰鞠躬,前者似乎是阻止了她的動作,又說了一句話便轉身來找他們了。
  
  「伊部,怎麼了?」同樣注意到藤原伊部行動的還有釘崎野薔薇,「那個人是?」
  
  「少年院裡面住的人的媽媽。」說起對方的身份,藤原伊部沒有使用「母親」這種正式的詞,反而用了「媽媽」這樣在同齡青少年看來過於幼稚的稱呼,「她很擔心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叫阿正,我答應要幫她找。」
  
  「找不到孩子的媽媽……會擔心吧。」藤原伊部輕輕說道,「所以,我要讓他們見面。」
  
  釘崎聽了只覺得對方果然是個善良又溫柔的好孩子,虎杖則是湊上來,了解狀況後也握緊拳頭,跟著燃了起來,「好,我也幫你,伊部,我們一定要讓他們母子見面!」
  
  「……」伏黑惠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出聲表示,「該出發了。」
  
  _
  
  進入少年院後不久,他們找到了「阿正」。
  
  如果那位形狀淒慘、大半肢體都如同絞肉搬被碎爛的岡崎正就是那個「阿正」的話,他們確實找到了。
  
  伏黑惠近乎漠然地看著虎杖悠仁表露出動搖的模樣,口中仍然不放棄地表示要將遺體帶回去給那位岡崎媽媽。
  
  「不要管屍體了,就放在這裡。」伏黑惠聽到自己對著虎杖說,「本來就沒有多想救的人,死了我更不會管。」
  
  這是真心話。
  
  伏黑惠自認不像虎杖悠仁那麼天真,無法單純地去做一個救人的英雄,不去計較其他的事情。
  
  像是少年院收容的本就是犯下了罪行卻不能被真正法庭制裁的犯人、像是這個阿正還是個二度無證駕駛撞死無辜女童的累犯。
  
  如果救下來的都是這樣的貨色,如果因為他們活下來而在未來讓無辜的其他人被殺害,怎麼辦?
  
  伏黑惠沒辦法不去思考這些問題,說到底,咒術師是拼上性命去拯救他們的性命,他自認自己的性命價值沒有高於他人,但也絕對不想與區區人渣放在對等的位置以一換一。
  
  ……但是,伏黑惠知道,虎杖肯定聽不進去這種話。
  
  豈止聽不進去,對方甚至還會感到憤怒,對自己漠然的態度感到忿忿不平,如同現在這樣揪住自己的衣領,質問自己。
  
  「那你幹嘛救我!」虎杖對著他喊道,「照你的說法,我成為容器的瞬間就是『詛咒』了吧,那你為什麼——」
  
  虎杖後半句話沒能說完,他越過伏黑惠的肩頭看向岡崎正的屍體——或者說屍體曾經在的方向,「伊、伊部?」
  
  伏黑察覺不對,頓時掙脫虎杖的手,轉頭看去,就看到藤原伊部那個名為Garry的咒靈化作一片如同瀝青的黑水,將岡崎正的屍體整個吞沒,接著恢復原來的大小,被藤原伊部收了起來。
  
  「是?」做完這一切,藤原伊部歪頭看向似乎有些目瞪口呆的三人,「因為說好要讓他們見面,先把阿正先收起來。」
  
  「我會讓Garry不要吞掉阿正,可以放心。」想了想,藤原伊部甚至補充說明著,雖然總覺得把阿正當成不可吞食的口香糖一樣的口吻很奇怪,「至少要讓媽媽見到阿正一面。」
  
  「就算他是離開家的壞孩子,但是、媽媽就是媽媽。」
  
  對於這種奇怪的表述,伏黑惠奇蹟似地聽懂了——岡崎正不是好人,或許是個人渣,但僅僅是擔憂著孩子的媽媽是沒有錯的。
  
  藤原伊部答應救下阿正時絕對沒有考慮那麼多,假設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壞事……她只是為了等待著的人而努力。
  
  不能說伏黑惠就被對方的說法給說服,不過由於藤原伊部的行動實在太快,對於任務的執行又沒有妨礙之處,儘管心情複雜,伏黑惠仍然沒打算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和對方爭論。
  
  於是伏黑惠抿了抿唇,開口:「隨便你們。剩下還有兩個人的狀況要確認,該走了。」
  
  那邊虎杖悠仁是真的想救人,並沒有不分輕重地想在現場爭吵出個結果來,因此見到伊部解決了救不救人的難題便感激地對她一笑。
  
  接著轉頭認真地看向伏黑惠說:「嗯,還是任務要緊,我們趕快行動,也許沒找到的那兩人還有救——不過出去以後我有話要對伏黑你說,所以我們一定都要平安出去啊!」
  
  氣氛終於趨緩,一旁看著的釘崎野薔薇這時總算鬆了口氣,慶幸至少這兩個臭男生沒有真的在危險的任務現場吵起來,剛剛她都想好要上來勸架了,只是沒想到伊部竟然比她還快,而且從根本上解決了爭端,一時只覺得真不愧是她。
  
  釘崎野薔薇往藤原伊部的方向走去,剛想開口,看到後者的瞬間一聲「小心」便忍不住出口,同時身體也下意識朝著藤原伊部的方向撲去。
  
  電光火石之間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聞聲猛地抬頭看去,只看到兩位女同學雙雙被突然出現的黑洞吞噬,消失了身影。
  
  下個瞬間,毛骨悚然的氣息在身邊炸開,散發著一股遠超常人想像的可怖氣場的「生物」立於兩人身側。
  
  ——特級咒靈,襲來!
  
  __
  
  好久沒更新上來更一下
  
  本來覺得可以放更多訊息在這章,但考慮到連貫性還是斷在這裡,覺得有點可惜,所以接下來應該會嘗試趕快更新,一次把愛咒篇寫完之類的……大概吧(?)
  以及提前回答一下可能會有的疑問,為什麼這裡劇情大致還是按原劇情展開,絕對不是說雙教師組合加上空美不夠給力,情勢完全沒有變化,後面會不同的,只是擔心有人覺得「這不就跟原著一樣嗎?」先提前透底,請安心~
  沒有把跟原著一樣的地方都標出來,不是說故意水字數(其實我嫌棄自己很囉唆希望字數少一點)是因為前期這些環節都是交代設定很重要的部分,對角色來說也很重要,盡量改動一些細節想讓咒術界科普的部分有變化,希望不會覺得是在重看一次原著文字版(合十)

使用禮物 檢舉

55#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4-22 03:33:0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2_愛咒篇之五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深刻意識到,在他們面前的並不是能一邊與之周旋、一邊設法逃跑的對象。
  
  這是虎杖悠仁頭一次面對特級,剛照面的瞬間左手便被對方給平整地切了下來,他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毫無疑問,那是一個怪物。
  
  儘管早就知道這一點,但「特級」跟虎杖原先設想的還是差距太多了。
  
  贏不了,甚至想要拖住對方都那麼難,與特級比,他們就是如此弱小。
  
  意識到這點的虎杖悠仁很快下定決心。
  
  「伏黑,你先出去,去聯絡空美小姐!」虎杖一面死盯著特級咒靈,一面對著伏黑惠喊,「只有去找空美小姐救人,我們才有生還的可能性,總之,快走!」
  
  「不行,你一個人怎麼可能……」
  
  「——我不是在逞強,只是這樣做最好!」虎杖悠仁匆匆打斷對方的話,堅定地說,「我會爭取時間,所以你一定要出去,讓空美小姐來救我!拜託你了,伏黑!」
  
  被虎杖這麼一通拜託,又想起進入少年院以前輔助監督伊地知說過的話,伏黑惠一咬牙,召喚出玉犬向著出口的方向前進。
  
  
  寬廣的空間裡只剩下虎杖悠仁與特級咒靈,虎杖強忍著身上的傷,勉強躲避著攻擊——雖然,他幾乎只是不斷被特級咒靈如同打皮球一般用巨力掄在牆上罷了。
  
  再一次被咒靈的咒力屏障撞擊到角落,虎杖悠仁嘗試握緊已經失去部分手指的手,內心滋生的種種情緒如噴湧般出現。
  
  好痛苦。
  好難受。
  為什麼是我?
  幫助他人這麼痛苦還一定要去做嗎?
  要是那個時候,沒吃下手指的話——
  
  「……就不會遇到空美小姐、也沒辦法認識其他人了、吧。」
  
  虎杖悠仁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能說是結下多深厚的感情,相處的時間也不算長久,但是——他確實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白白死亡。
  
  如果只是在這裡、宛如被踐踏的垃圾一般死去,那就像剛剛他質問伏黑惠那樣,直接在成為容器的時候乖乖被殺死不就好了?
  
  ——虎杖悠仁沒有和任何人透露過,但是,當他被齊木空美詢問要「死刑」還是「無期徒刑」時,狀況並不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樣,畢竟怎麼可能是為了當漂亮姐姐的狗才說一定要活下去……雖然空美小姐確實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但當然不僅僅是那樣。
  
  然而虎杖悠仁其實是被打動了,因為齊木空美的話。
  
  『在你做出選擇之前讓我說幾句吧,可以參考參考我說的話再做決定。』齊木空美說,『什麼難得一見的容器體質、被扯入與普通完全扯不上關係的裏側世界,一般青少年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覺得自己是什麼命中注定的主角吧,雖然看上去都是壞事,但早晚會變強走上人生巔峰——不是這麼一回事喔。』
  
  當時,齊木空美用像是看透一切的語氣說著。儘管腦筋還混亂得像是打結一樣,虎杖悠仁也下意識想反駁對方的說法。但齊木空美逕直說了下去。
  
  『因為漫畫裡面的主角有慢慢成長的機會,但是,現實之中不是這麼一回事。悠仁現在很弱小,所以才不得不被像這樣捆在這裡,如果我是比較古板一點的咒術師,悠仁的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因為殺掉悠仁實在是很簡單的事情。』
  
  齊木空美在表明自己能輕易扼殺虎杖悠仁的生命。
  
  她沒有扯什麼「身為容器的你也是需要祓除的詛咒」或是「這是規定,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之類的話,給出的理由無比簡單:因為「虎杖悠仁」太弱小了。
  
  『現在也是,因為悠仁還很弱小,所以只能從死刑或是無期徒刑二者中選一個。』齊木空美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雖然這二者都是受限之下僅有的選擇題,但是,如果選擇死亡那一切就到此結束,不過選擇無期徒刑的話能獲得額外的時間。靈長類姑且算是只要擁有更多時間,就有能創造更多可能性的生物。』
  
  『如何?選擇無期徒刑的話,現在還只能當我的狗,但我不反感默默提升自己的實力、最終一舉翻盤打敗大魔王的那種設定,也不會過分憂心詛咒之王返回世間這種事……所以我會願意給你未來。』
  
  『那麼,就算被視作詛咒、被我當成實驗動物,未來很可能生不如死,現在你要選擇——活下來嗎?』
  
  齊木空美肯定不只是在詢問虎杖悠仁想不想活下來,畢竟心理健康的人都不會莫名其妙想死吧?
  
  但虎杖悠仁知道齊木空美的意思。儘管被當成詛咒、就算知道未來有風險可能會被宿儺控制,就算哪天可能被迫成為傷害他人的幫兇——但就在現在這個當下,他是否敢於走向尚未定性的未來。
  
  ……是啊,虎杖悠仁想起來了,儘管疼痛讓他的思緒有些凝滯,但是,他想起來,從來沒有什麼「為什麼是我?」這種事。
  
  因為這是他的選擇,他選擇要活下去。
  因為活下去了才擁有未來,各種可能性也就此出現。
  
  空美小姐說的沒錯,痛苦到好像生不如死一樣……但就算這樣,他也說好了要活下去。至少絕對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畢竟爺爺也說了,要在眾人簇擁之下死去,現在的話怎麼看都不是那種場合啊。」
   
  虎杖悠仁原來有些渙散的神智在強烈的求生意志喚回,他彷彿用盡全身的力量,拼命閃過了咒靈的又一次攻擊。
  
  進入帳以前已經約定好了,在裡頭待了一定時間後沒有出去回報,伊地知先生就會聯絡齊木空美。只要能撐到時限,空美小姐就一定會來救自己!
  
  雙方實力差距是壓倒性的,但虎杖悠仁沒想著要尋求兩面宿儺的幫助,除了被再三告誡過詛咒之王的危害,便是因為它打從心底相信著當初說要讓自己擁有未來的齊木空美。
  
  如此想著,虎杖悠仁得以一次又一次在受到重擊過後頑強地爬了起來。

  意識漸趨模糊,僅憑著一股勁支撐著的時候,有道從很近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喂,小鬼,你要死了。」
  
  虎杖悠仁渙散的精神花了十幾秒才分辨出,那是兩面宿儺的聲音。
  
  其實能分辨出來已經十分了不起,除了最初吞下手指後聽過對方用自己的身體大放厥詞,從虎杖悠仁被告知「無期徒刑」到入學高專,這位理應囂張惡劣的詛咒之王卻異常安分,沒有再冒過頭。
  
  此時那道低沉懶散的嗓音響起,用像是宣告事實一樣的語氣說:「再被捶兩下你就死定了。」
  
  什麼啊,虎杖悠仁胡亂想到,詛咒之王就可以隨便擱著詛咒人嗎?別隨便給人插旗啊。
  
  「把身體交給我,保你這次不死。」宿儺說道,「與之相對的,和我訂下『束縛』吧,小鬼。」
  
  ——於纍纍白骨山尖,屍山血河所環繞的王座之上,詛咒之王漫不經心地支著下巴,猩紅色的眼眸閃爍著某種暗芒。
  
  種種片斷式的記憶好似劃過眼前,擁有令人森然眼神的金髮女子,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執起乾癟的手指,嘴角咧出一個失望的弧度。
  
  『太可惜了,除去其他實驗中的部分這下就剩這一個能用。果然即使是二十分之一的詛咒之王,還是會輸給超能力者……不過沒想到連超能力者的消化道都打不過,都不如過期的咖啡果凍傷人。』
  
  「哈。」一旦回想起來甚至憤怒到笑出來,眼神卻是全然的冷然,「很帶種嘛,那個女人。」
  
  找到機會就宰了妳。
  
  __
  
  被詛咒之王惦記著隨時要宰的某人,理所當然地毫無危機感。

  不如說齊木空美目前十分悠閒,不久前與總監部的高層們進行了一番愉快的談話,現在離開了總監部正在京都的街頭漫步。
  
  之所以來到總監部當然是來為新收養的宿儺容器虎杖悠仁抗爭……之類的事情,當然是完全沒有。
  
  或者說,目前總監部內部其實更希望虎杖悠仁能存活,以作為對齊木空美的一種牽制手段——總監部派去嘗試控制齊木空美原生家庭的咒術師不知道為什麼全部鎩羽而歸,現在唯一能和咒術界扯上關係、並且被他們拿捏住的也就只有這個在高專讀書的宿儺容器,當然不能隨意處置得來不易的重要人質。
  
  實際上作為宿儺容器,虎杖悠仁能擺脫死刑,特別允准齊木空美肩負起監護看管的職責,順序應該是相反的——正因為齊木空美自己去提出想要虎杖悠仁的監護權,總監部的高層覺得能用作牽制,於是順水推舟賣了這個人情又獲得把柄,那些高層恐怕覺得這是一步好棋吧。
  
  當然,對齊木空美而言就是理所當然地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一般她想做的事情(除了贏過弟弟楠雄)沒有做不成的,所以本人並不放在心上,也並沒有被牽制的感覺。
  
  雖說有兩年沒有回國,然而咒術界高層的基本情勢還在預料中——像是當年她刻意隱瞞術式情報並在適當時候釋出一部分,果然在高層中造成了某些混亂與分歧。上了年紀還貪戀權術的老頭一般心胸狹窄,到今日高層之間關係的裂痕仍在,未見彌合,
  
  除了表面上的和平,暗地裡各個勢力不斷嘗試給齊木空美拋出的橄欖枝,隨著齊木空美這些年透露出與「天元」有所聯繫而增加,心情不好想看低等生物打架但正巧不是夏天沒有蟲子的時候,偶爾齊木空美也會隨手設計一些爭端讓高層的人們去勾心鬥角——不過實際上比想像中要無聊就是了,因此齊木空美也不是很熱衷。
  
  老實說就這個狀況,如果是齊木空美的目標是改革咒術界的話已經普通地成功了吧……不過她的目的並不是這個,於是高層才得以天真愉快地以為給「齊木空美」找到了牽繩,轉頭專心刁難著專注改革十年但實際上都在當教畜和麻辣教師作育英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看,今天不就找藉口把兩位最強發派到國外出差了嗎,同時也給了齊木空美可乘之機,成功地讓一年級對上了特級咒胎。
  
  ——是的,不說別的,但就這個結果而言是齊木空美有意創造的局面。
  
  畢竟總監部還不想虎杖悠仁死嘛,特級咒胎什麼的一看就太過激了,同行還有一個資料裡同樣也是齊木空美帶回來的佐藤伊部也在呢,怎麼看也得先放個一級試試水溫吧?
  
  所以齊木空美是期待著的。
  
  「現在的話,宿儺應該忍不住冒頭了,實驗也能進到下一階段。」齊木空美自言自語,「我在的時候害羞到不會說話呢,虧我還很期待看到他。」
  
  即使擁有宿儺手指並且積極嘗試各種各樣的事,至今齊木空美仍未能在現實中見到宿儺受肉。
  
  其實齊木空美自己也有反省,是不是不應該糾結劑量,像是虎杖悠仁那樣一口氣吃一整根手指才是對的?
  
  先前因為嚴謹的研究精神,齊木空美萬般努力下設法把其中一根手指粉碎成粉狀並製作成藥劑,給某位拿了補貼後欣然贊同加入人體實驗天與暴君試用,其結果就是拉了三天肚子……
  
  把工傷賠償金結給小白鼠一號後,齊木空美也嘗試在給楠雄手作點心裡面加了一些。結果楠雄甚至沒有拉肚子,可以說腸胃都是超級腸胃,區區詛咒之王果然奈何不了超能力者的消化系統,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一根手指。
  
  現在哪怕兩面宿儺再次復活,最多也只有十九根手指的力量了,好在問題不大。畢竟本來就連五條悟都打不過,多一根少一根有差嗎?
  
  當然沒差,所以為了科學還有打倒楠雄做貢獻才是能真正榨取其存在價值的使用方針。
  
  齊木空美思索著這一切,確認了時間。
  
  「那麼,伊部那邊也差不多開始了……」
  
  齒輪「咔噠」一聲嵌入了設定好的位置,有序地轉動起來。
  
  _
  
  伏黑惠召喚出玉犬,讓式神循著出口的氣味在前頭帶路。
  
  他的內心焦急,不止是因為身處在特級咒靈的領域之中帶來的焦慮,還有對直面領域咒靈的虎杖、以及狀況未明的釘崎和藤原二人的擔憂。
  
  然而現在伏黑惠能做的只有盡快逃出去,剛剛他確認了時間,進到少年院到異變突生的時間太過短暫,離約定好的救援時間還有一段差距,因此只有他早一步出去回報狀況,夥伴們才有更大的可能生還。
  
  不知不覺,跑在前頭領路的玉犬突然慢了下來,伏黑惠心中焦急,看向自己的式神時卻察覺到由對方那裡隱約傳來的情感——那是困惑,一時之間似乎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伏黑惠當即意識到不妙,難道空間被那個特級咒靈再一次扭曲了嗎?但即便如此,玉犬記住了現實的出口氣味,即便明面上看起來道路完全不同,循著氣味應該也能原樣返回,找到出口離開這個並不完全的領域。
  
  現在玉犬突然喪失了追尋的氣味,不管從哪個方面思考都只能導向不妙的推測——比如本來就危險的咒靈進一步「進化」了,導致本來只能做到混淆方向的領域成了真正的生得領域,直接侵蝕了現實的空間!
  
  伏黑惠匆匆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時間被定格在某個時刻,心下更加傾向咒靈的領域恐怕已經升級的猜測,他沉默了半晌,最終一咬牙,低頭吩咐玉犬改變追蹤目標——
  
  「先去釘崎的位置,藤原應該也在那裡」
  
  反正都找不到出口了,與其在這裡乾等,倒不如和夥伴們會合——伏黑惠拼命想著憑藉自己也能做到的事情,只要找到他們,一起撐過去一段時間,時間到了齊木空美一樣會發動術式,也許、他們能活下來。
  
  伏黑惠盡量不去思考被留下面對特級咒靈的虎杖悠仁的事,儘管他知道,領域如果真的升級,那麼直面特級的虎杖大概已經……
  
  不、不能思考這種事。如果總是浪費時間想到這些事,那麼連當下能做好的事情可能都會做不好。伏黑惠深呼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下個瞬間,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突兀地出現,如同芒刺在背一般,伏黑惠猛然轉過頭,然後看到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堆人——或者不該稱之為人的生物。
  
  一個個彷彿量產的無頭黑色塑料模型人偶的咒靈彷彿包圍此地一般聚攏,在踩著高跟鞋的人偶咒靈腳邊,一個個宛若從相框裡爬出來、僅有上半身的女性靠著雙手移動身軀;密密麻麻的眼球自黑暗中睜眼,炯炯有神地盯著眼前的生人,還有藍色皮膚的紅眼巫蠱娃娃擺動粗糙針腳車縫的四肢,布面的臉上扭曲的笑容直面伏黑惠……
  
  數量如此之多的咒靈足以令一般咒術師頭皮發麻,伏黑惠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然而,真正令伏黑惠戰慄的感覺卻是從一眾咒靈身後傳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紅色的鞋子。在昏暗的空間中顯得異常鮮豔,彷彿新鮮的血液剛剛澆灌其上,一步一腳都能印出滲人的血印子。
  
  長過膝蓋直達小腿的紅裙則像是已經乾涸的血液,暗紅色的面料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與之相對的,從黑暗中突兀出現的白皙臉蛋,其面龐之上鑲嵌的兩顆宛如寶石般的血紅色眼眸,在黑暗中閃爍著粼粼波光。
  
  有人,或者說伏黑惠認識的人,從各種各樣扭曲如魔物的咒靈群中走了出來。
  
  散發著伏黑惠一點也不熟悉的巨大的威壓和強大氣場。
  
  「惠、沒事吧?有沒有不小心被無個性傷到?」
  
  ——那是落入黑洞消失的藤原伊部,以及跟在其後一起被吞噬的釘崎野薔薇。
  
  伏黑惠不若以往冷靜的形象,腦袋因為接連的變故思維暫時打結了,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些都是伊部的咒靈?」
  
  「沒錯!伊部簡直超厲害的!」沒等藤原伊部回答,釘崎野薔薇眼睛一亮積極搶答,「這些全——部都是伊部的咒靈!剛剛伊部在我面前親自召喚出來的,三兩下就把那個特級派來的雜魚咒靈祓除掉了!」
  
  釘崎簡單說明了下與伏黑兩人分開後的狀況,本來被丟到一個黑暗的空間裡面被咒靈包圍,覺得就算不完蛋也免不了一場惡戰的時候——藤原伊部出手了,召喚出自己「馴養」的咒靈,一下子就扭轉了局勢!簡直超酷的有沒有!
  
  光聽釘崎的說明,確實就像是某種不派講究劇情邏輯的小說王道套路一樣——但伏黑惠並沒有跟著一起敬佩,而是突然想到剛見面時齊木空美對藤原伊部的介紹,分明說是和乙骨前輩類似的狀況、分別擁有一級和二級兩隻咒靈,眼前這些看上去少說也是二級起跳的咒靈群體卻完全沒提及。
  
  儘管心下有些困惑,然而伏黑沒打算在這種緊要關頭浪費時間質問夥伴「你為什麼比說好的強?」畢竟顯然有更重要的問題等待處理。
  
  雖然十分詫異、心底還有一絲怪異,但這些都不是重點,「虎杖他……」
 
  說到一半伏黑有些遲疑,想要回去找虎杖,又覺得面對特級咒靈僥倖逃生不感謝命運,竟然還想回去救人是否太過自以為是。
  
  然而像是看穿伏黑的想法,藤原伊部開口了。
  
  「不用擔心,我請Garry還有Mary先去找悠仁了。」伊部說,「他們會幫忙拖時間,我們抄小路過去,來得及。」
  
  「但是伊部,妳的『Garry』等級是二級吧,恐怕不是特級的對手。」釘崎野薔薇擔心地說道,「那個Mary是一級嗎?這樣或許還能爭取一點時間……」
  
  不,特級跟一級根本是天差地別,一旦踏入特級的領域,那就是另一個境界了——清楚這邊的伏黑的憂心可以說是比釘崎多上許多。
  
  「在外面的話,Mary是一級沒錯。」像是不明白同伴們的憂心,藤原伊部維持著一貫文靜的語調說,「但是在『這裡』,說她是特級也可以。順帶一提,Garry現在的話是一級。」
  
  「在這裡?」伏黑忍不住問,「在這個咒靈的領域裡?」
  
  藤原伊部點頭又搖頭——由於這個回答太過令人摸不著頭緒,看出伏黑和釘崎面上的疑問,藤原伊部開口繼續解釋。
  
  「Mary是藝術大師Guertena大師生前最後的作品,作為大師投注了畢生最後心血的最後之作,在美術館裡實力能達到特級的程度……」
  
  「等、等一下!」釘崎匆匆打斷伊部的話,「美術館?但我們現在在少年院啊!」
  
  別的不說,就算世界上真的存在什麼「在美術館能獲得額外加成」的咒靈,但他們現在所處的少年院,某方面而言可以說是距離充滿文藝氣息的美術館相距最遠的場所。
  
  「不。」然而,藤原伊部的答案十分堅決,「這裡就是美術館。」
  
  伏黑感覺到,隨著那聲宣告,似乎有「某種東西」自藤原伊部腳底踩著的陰影中傾瀉而出。
  
  黏稠的,陰暗的,鼓譟攪動著的。
  
  「這裡是『我的』美術館。」
  
  ——那瞬間,伏黑和釘崎意識到了。他們身處的空間,確實不能再稱之為少年院、甚至是特級咒靈的領域。
  
  以藤原伊部為軸心,漆黑的咒力以強勢的勁頭向外輻散,無數的、比方才所見到更龐大的咒靈群體… 「藝術品們」在黑暗中甦醒神智。
  
  這裡確實是美術館,而且,是「伊部的美術館」。
  
  ——年僅十五歲的少女,展開了她的領域。
  
  _
  
  啊,寫領域展開好開心,空美暫時沒辦法裝的逼從可愛的IB醬身上裝回來了,滿足
  還沒有寫完這個領域的具體狀況,不過少年院這邊本來就沒有安排什麼危機,應該很快可以搞定,大概!
  
  想說原作五條貓貓新刊都出籠了,趕快來更新一下……最近的發展一直在虐悠仁小天使跟惠惠,本人作為虎杖阿嬤粉真的受不了這個,一度都提不起勁寫了,所以可能可以說是五條悟解除封印讓我看到一絲希望……拜託芥見下下好好做人不要亂搞,讓我好好把這本同人寫完吧別搞我心態了……
  
  以及這章好像也沒有什麼需要小筆記的地方所以就先這樣(?) 本文最後由 流年不利 於 2023-4-22 03:3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56#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5-13 14:42:40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3_愛咒篇之六

  儘管時隔數年,伊部仍然記得,那是一個被灰色天空所籠罩的午後,年僅九歲的她被父母帶著來到美術館,參加藝術家 Guertena 先生的作品展。
  
  在場館中藤原伊部透過一幅名為《深海之世》圖畫的作品,誤入了另一個美術館。
  
  在那裡,本來應該沒有生命的產品一個個都被賦予了生命般動起來,讓誤入的伊部遭到很多展品的追趕,試圖把她永遠留在美術館。

  那時的她一心想著要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在遇上了同樣遭遇的成人 Garry 先生時,更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出去。

  因為兩人約定了要在外面的世界再次見面,Garry 還答應帶自己去吃十分美味的馬卡龍……那時的伊部,就是如此單純地懷著這樣小小的對未來的憧憬、拼命努力地嘗試離開美術館。

  是的,在那時的「美術館」,只是令伊部拼了命想要逃離的恐懼之地,在她尚且有勇氣掙扎的時候總是在想方設法地逃跑,跟 Garry 一起。
  
  之後,他們又一起遇到了自稱也被困在美術館的「Mary」。

  就像遇到 Garry 後安心地一起結伴那樣,她跟 Mary 也成為了朋友,儘管,後來發現 Mary 和他們不一樣,是美術館裡面展出的作品。

  作為展品的 Mary 如果想要離開,那麼就要讓一位客人代替她留在美術館,不然永遠也出不去。

  其實只要把 Garry 和她一起留在美術館,Mary 就能離開了……但是那個時候,就在伊部和 Garry 兩人意識模糊、奄奄一息的時候。

  代表著精神與靈魂的紅玫瑰與藍玫瑰亦是殘破不堪地落在地上。

  那個時候——是 Mary 選擇留下來,並且說了「因為我們是朋友」這樣的話。

  於是他們三個人都留在了這個奇異的美術館中。

  剛開始自然是不習慣,畢竟那時的伊部也不過是九歲的孩子,驟然面對與過往家庭生活迥然不同的美術館日常,毫無排斥地接納纔是異常吧,而這一點,和她一起的 Garry 狀態卻比她還要糟糕。

  不知從何時起,偶爾伊部看向這位初識時令伊部十分有安全感的大哥哥,不自覺地便會產生一種近似見到美術館展品那樣、毛骨悚然的感覺。

  漸漸的,Garry 熟悉的面容變得像是遇熱熔化的蠟像般不成形,又像是整個人在畫紙上被漆黑的蠟筆隨意塗黑,就連肢體動作也變得扭曲,與人類差距甚遠。

  當 Garry 身上再也找不到一點與人類相似之處,本已逐漸習慣美術館的伊部開始驚慌失措,去找了 Mary 還有其他展品先生和小姐們尋求幫助。

  他們和她說,因為 Garry 沒有被美術館的主人承認,他不是展品,也不具備長久留下的「資格」,一直待著的話就會自然而然變成那樣,被這間美術館「塑造」成藝術品。

  ……藤原伊部從未忘記當時自己的心情,儘管她並不能很好的描述出來。

  真的要說的話或許……啊,應該是「憤怒」。

  對擅自將自己的朋友變得面目全非的美術館,對不把這一切當一回事的展品們。

  倘若要問這股憤怒從何而來……那肯定是因為「這纔不是我心目中的美術館」,這樣的想法吧。

  接著,自然而然產生了「如果這是我的美術館,肯定就不會這樣」這種想法。

  沒錯、如果,這裡能變成「伊部的美術館」的話——

  _
  
  藤原伊部領著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三人正在趕路。

  原先跟在伊部身邊旁的藝術品們在主人的授意下再次隱入黑暗中,根據伊部本人的說法,每當她展開「美術館」的時候,這些作品總是會出來迎接自己,不過實際上他們都有自己所在的展區,除了特定的時間或是她的召喚以外不能隨意離開所屬展區。

  「那些咒靈根據展區分佈嗎,聽起來跟真的美術館一模一樣。」一面趕路,釘崎野薔薇嘴上也沒閒著,好奇道,「領域啊,我以前沒見過,還以為應該會是更超現實的感覺呢,畢竟這玩意不是我們咒術師的殺手鐧嗎?」

  不過雖然這樣說,釘崎也知道是自己想當然了。由於所謂的「領域展開」是一般難以見到的傳說中的技術,能使用領域的都是特級,且每個領域除了「在領域中攻擊必定能擊中」這條規則以外,其餘特性都會根據術師或咒靈的特性而有所差異,因此當然不存在什麼可以參考的依據。

  實際上,就算是一旁接觸咒術界頂層戰力——指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已經蟬聯十幾年最強咒術師頭銜的教師組合——較久的伏黑惠,也只見過五條悟的領域,因為夏油傑本人不會領域展開……當然他所持有的特級咒靈能做到,但伏黑沒看過。

  總之,伏黑惠見過的領域只有五條悟的「無量空處」,那次的經驗就與這次有很大的不同。五條悟的領域倒是符合釘崎口中那種「超現實」的印象,並且一旦展開領域,不必展開具體攻擊就能用強大的資訊流直接破壞對手的大腦,就很有放大絕的感覺。

  相較之下,伊部的領域「美術館」就不具備這樣的特性,甚至令伏黑惠感到有些困惑,作為領域的主人藤原伊部似乎不能直接裁切空間、做到自由的移行換位,或是直接攻擊領域中的敵人?

  但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藤原跟他們同齡,這個年紀能展開領域已經很了不起,只是侷限於經驗不足而掌握不全面的話,實為情有可原。

  「因為這裡就是美術館。」伊部耐心回答著釘崎的話,「作品們不能離開展區太遠的規則之前就有了,後來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沒有嘗試改動過。」

  說到這裡,看了看和自己一同奔跑的同期們,再想想接下來需要橫越的展區,藤原伊部好看的眉毛難得微微皺了起來,流露出困擾與思索的表情:「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應該改一下……」
  
  這話說的好像藤原伊部真從別人手裡繼承了一間美術館,並且她正在認真思考廢除不合理的管理方針一樣——那嚴肅苦思的表情讓釘崎野薔薇在這個緊張的時刻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只覺得對方實在可愛。
  
  「之前……?」伏黑惠倒是對伊部發言中的某些措辭感到在意。
  
  「嗯,那是我來到美術館之前的事。」藤原伊部自然地回答。
  
  與此同時,原本三步併作兩步加緊的步伐逐漸趨緩,在越加困惑的伏黑惠以及釘崎野薔薇的目光下停下步伐。

  真紅色的眼眸看往廊道盡頭的方向,藤原伊部呢喃般地說:「氣息改變了,領域的感覺……是悠仁,展開領域了?」
  
  釘崎野薔薇一聽,當即一聲「當代咒術界已經卷到咒專一年級就以領域展開為目標了嗎」疑問就要出口;倒是一旁的伏黑惠則是反應極快地,語氣急躁地搶白。
  
  「是兩面宿儺,虎杖把那傢伙放出來了!」
  
  釘崎這才想到虎杖接觸咒術界滿打滿算都沒有一個禮拜,怎麼想也不可能跟藤原伊部個情況,那麼這可能是被身體裡面的詛咒之王操縱了身體。
  
  並明白了這一點後釘崎也開始焦急:「那傢伙在想什麼……可惡!我們必須快點趕過去啊!」
  
  伏黑惠知道自己應該理智地駁斥釘崎野薔薇「趕快過去」的提案,現在這種情況怎麼想他們這些學生也只能逃跑,但是……
  
  「藤原,你能感應到虎杖那邊的情況嗎?我們……能去救他嗎?」儘管知道希望渺茫,然而伏黑惠還是咬牙問出了相當於廢話一般的詢問。
  
  「不。」
  
  藤原伊部的回答不出所料的是否定。然而沒等兩位同期心往下再沉幾分,只聽真紅眼的女孩又道,「因為對方也開了領域,而且攻擊性很強,領域覆蓋過來,會和我們正面撞上。」
  
  不知道為什麼,藤原伊部的聲音聽不出緊張或是驚慌的情緒,真要說的話,伏黑惠十分難以理解地從中感覺到一絲欣慰。
  
  「太好了,不用我們自己去找。」似乎不是錯覺,藤原伊部的嗓音中真的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欣慰之情,就好像覺得詛咒之王很懂事一樣,「原本他們在Mary的展區附近,那裡距離我們有點遠,直接走過去的話,很浪費時間。」
  
  現在是浪費時間不浪費時間的事情嗎?照這樣下去,我們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啊!
  
  釘崎野薔薇差點這麼吐槽,不過好歹是忍下了這種不合時宜的吐嘈欲。
  
  「不過如果對方要過來的話……」藤原伊部像是思考著什麼一般偏了偏頭,接著掏出了兩朵玫瑰花。
  
  是的,毫無預警,藤原伊部彷彿魔術師變戲法一樣掏出了兩朵玫瑰花。
  
  不管是釘崎野薔薇還是伏黑惠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只見藤原伊部將兩朵不同色的玫瑰分別遞給他們;伏黑惠面前的是藍色玫瑰,釘崎野薔薇面前則是紅色玫瑰。
  
  「給。」藤原伊部不由分說地將兩朵花塞到他們手裡,「這個,要拿好,不要弄掉了。」
  
  「這是……咒具?」伏黑惠感覺了一下,手中的玫瑰花不論是觸感還是香氣都無限貼近真正的玫瑰,唯一有異的部分只有其上似乎附著著咒力。
  
  藤原伊部卻搖搖頭,然後說:「這是入館的憑證。」
  
  釘崎覺得自己逐漸摸索出了伊部的邏輯:對方似乎會將領域相關的事情都與「美術館」這一存在扯上關係。
  
  按照這個思路,釘崎詢問道:「確實要進美術館得買票……但是我們剛剛一路不是都在美術館裡面嗎?」怎麼現在才搞這個出來?
  
  所以這算什麼,補票嗎?
  
  「是的,因為我們一起,隨意走動沒問題。」藤原伊部表示,畢竟她是「美術館」的主人嘛,帶幾個客人免票入場還是可以的,「但這個不一樣。玫瑰花會保護你們。」
  
  她似乎想要解釋,奈何,時間來不及了。
  
  巨大的震盪從原來平穩的地面傳來,四周原本精心設計規劃的美術館內裝宛如被巨物輾過一般轟然坍塌,塵屑飛揚得好像漫天大雪在室內降下。
  
  如同被巨力一把撕碎的紙劇場,被撕得半毀的場景下裸/露出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片血色的水面上,纍纍堆疊而起的牛骨,以巨碩的動物脊柱作為樑柱,搭起一座充滿不祥氣息的古老建築,入母屋造*式的屋頂上遍佈黑色鬼瓦,在山花*的位置長著一口咬合的牙齒,正脊*處由猛獸的遺骨做了詭異的妝點。
  
  最為詭異的,是建築本應作為建築牆壁的位置,足以將十數人一口吞下的血盆大口向著四面張開,朝著眾人散發著強大的威壓。
  
  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與詭異的建築照面的瞬間,便感到周遭的空氣驟然壓縮一般的巨大壓力,恍然間便有要被無形的空氣擠壓致死的危機感,巨大的咒力刀刃如同在田中揮舞的鐮刀朝他們揮舞而來。
  
  應該要逃跑。不論是伏黑還是釘崎都在心裡這樣想著。
  
  不跑的話會宛如砧板上面的魚肉般被輕易切碎吧。
  
  但是就算這樣,身體不聽使喚,短短一瞬間的極端便決定了生死。
  
  要被切碎了。徒勞地這樣想著。
  
  「——不會有事的。」
  
  與無可迴避的刀刃一同落下的是藤原伊部毫無波瀾嗓音。
  
  並且,他們並未感到疼痛。
  
  當然不是因為死得太乾脆、甚至沒能感覺到疼痛一切就結束了。
  
  「玫瑰花會保護我們。」
  
  正如藤原伊部再三強調過的話一般,被攢在手心的玫瑰花湧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力量,讓巨大的咒力刀刃在眼前消散,保護了他們。
  
  那絕不是單純的咒力屏障之類的東西,伏黑惠在那個瞬間閃過這樣的念頭,儘管只是直覺,但他不覺得那是什麼防衛型的咒具。
  
  真的要說的話,那股力量、應該是……
  
  「哦?真有意思。」
  
  充滿興味的嗓音傳來,三人這才發現了在巨大詭譎的建築物重壓之下錯過的人影,明顯是搶了虎杖悠仁身體的兩面宿儺站在屋簷上,好整以暇地睥睨著他們,眼神如同蔑視螻蟻一般。
  
  「有意思。在我的領域中,擋下了我的攻擊?」
  
  ——眾所周知,在領域中的攻擊都是「必中」的,代表不可迴避、唯有同等級的領域相抗衡才有可能抵銷或是壓制對方;除此之外從未聽過什麼例外,不如說「必中」這一特性分明才是一個領域最基礎擁有的特性。
  
  然而現在兩面宿儺展開的領域「伏魔御廚子」中卻出現了一個例外——小鬼頭有三個,但他看得分明,有古怪的只有那個穿紅裙的女人。
  
  時間回到不久前,虎杖悠仁與兩面宿儺最終還是定下了束縛。
  
  僅僅是因為看到同伴的咒靈前來幫助自己對抗特級咒靈、意識到同伴恐怕還在趕來拯救自己的路上,擔憂著夥伴來送死的行徑,虎杖悠仁便下定決心與宿儺達成束縛。
  
  並不是以「讓自己活下來」為條件,而是提出「將眼前的咒靈祓除、拯救虎杖悠仁的三位同伴,包括同伴擁有的咒靈」作為交換條件,在宿儺看來無聊愚蠢至極。
  
  ——但是宿儺當然會答應,畢竟這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為了他的目的。
  
  兩面宿儺這方提出的條件有二,一是未來當他喊出契闊,虎仗要交岀身體一分鐘(虎杖悠仁追加條件為這一分鐘宿儺不可以傷害他人),二則是讓虎仗必須忘記這個約定。
  
  只要這樣,他便幫助虎杖「解救」他的同伴。
  
  束縛達成後宿儺輕而易舉地用虎杖的身體消滅特級咒靈,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展開了領域——虎杖悠仁是說「將眼前的咒靈祓除拯救三位同伴」,但可沒限制救了以後不能殺。
  
  這次出來又不算在約定的一分鐘之內,並且反正虎杖悠仁根本不記得束縛的事,精神崩潰也不影響宿儺以後喊契闊出來使用他的身體。因此詛咒之王理所當然地展開領域打算殺了礙眼的小鬼們。
  
  只是沒想到領域中竟然還有攻擊會落空這種事,這反倒引起兩面宿儺的興致了。
  
  「美術館會保護擁有玫瑰花的客人,這是我定下的規則。」藤原伊部平靜地抬頭,直視著宿儺的眼睛說,「這裡是我的美術館。」
  
  即便不知道對方口中的「美術館」是什麼東西,但兩面宿儺還是準確地接收到藤原伊部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這是她的領域。
  
  「哈。」兩面宿儺嗤笑一聲,為對方無知的發言,「就妳那個脆弱得像是紙糊的領域,已經被我碾得碎屑都不剩,現在,這裡是我的『伏魔御廚子』。」
  
  不論是咒術師對咒術師,還是咒術師對咒靈,兩兩展開的領域相撞往往是強壓弱,單純比拼起純粹而直觀的「力量」;作為詛咒之王、並且剛剛才在咒靈處又尋回一根手指的宿儺,再如何也不可能壓不過年齡僅有自己零頭的小鬼頭。
  
  「對不起,那我更正一下。」藤原伊部點點頭,竟然像是接受了宿儺提出的意見,「這裡『現在』是你的。」
  
  在兩位同伴驚異的目光中,頂著兩面宿儺驟然冷下來的眼神,藤原伊部向著宿儺踏出一步。
  
  「但是,以後會變成我的『美術館』。」
  
  咒力形成的刀刃向她襲來,卻又一一落空。
 
  「以前美術館也不是我的美術館,但是,只要努力的話就可以變成我的。」
  
  對藤原伊部來說,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年,齊木空美遇到藤原伊部時,美術館就已經成為了藤原伊部的所有物。儘管她最初是以客人的身份進入美術館,但離開時身份卻不再是客人。
  
  最初的藤原伊部只是一名普通的、並未被發掘咒術師天賦的小女孩,在那個天有點陰的日子恰好與父母去美術館參觀,卻不想誤入了某位咒術師的領域當中。
  
  那座名為「Guertena 的世界」的美術館,是擁有強大咒力的Guertena大師死亡後所誕生的遺留物,由於特殊的性質,這個結界似的領域因為封閉以及館內無數自然散發咒力的咒物和咒靈自給自足,並未在咒術師本人死去後消失,而是成為了無主的領域,收納著出自這位大師各種作品誕生的咒靈。
  
  藤原伊部只是誤入了這樣的地方,以客人的身份被永遠留了下來。
  
  但是從某一刻起,藤原伊部成功地成為了美術館的「主人」。
  
  ——正如五條悟說過的,伊部的術式「馴養」,實際上甚至是比咒靈操使還要誇張,甚至稱得上恐怖的天賦。
  
  因為馴養代表的是收歸己有,代表把他者轉為自身。
  
  是將「他的」變成「我的」,如此這般的能力。
  
  ……也因此,方才被撕碎的「美術館」實際上並非藤原伊部真正的領域,畢竟先前她也從未做出領域展開的手勢。
  
  然而現在,藤原伊部將雙手十指交叉相握於胸前,以彷彿像上天祈禱般簡單的姿勢,喊出了自己真正的領域名。
  
  那是實際上並不具備真正意義的空間的、實則只為侵佔、同化他者而存在的奇特領域。
  
  「領域展開.婆娑壹穢土。」
  
  _
  
  繼續放我們伊部裝逼(。)
  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領域該怎麼樣表達,希望有傳達出那個意思,不過還沒有寫完就是了,下章還會繼續講領域相關……當然想就這樣屌打詛咒之王還是不行,但作者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講解領域規則,好欸!
  
  想了一下感覺這章可以放一下小筆記了:
  (1)美術館正如藤原伊部自述,原本不是她的,而是來自於著名藝術家Guertena 的遺產,是別人的領域,因緣際會下被藤原伊部給收編
  (2)因為是收編的領域,實際上還是和本身的領域有差別,比如文中寫到伊部是透過「改變美術館規則」來改動這個領域裡面的一切
  (3)與原作不同,玫瑰花在這裡變成保護人的道具(原作中玫瑰花代表人物的血條,花朵凋零人就跟著死了)就是伊部對美術館實行的改動,給玫瑰花寄託了較好的寓意
  (4)前章寫過伊部派了Mary和Garry 去幫助虎杖,可以猜看看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宿儺還是被放出來了
  (5)前章有人留言詢問該不會伊部的領域直接就叫「伊部的美術館」吧……當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不會劇透,總之正如文中寫到的,雖然說領域會以美術館的形式出現,但實際上伊部的領域名字是「婆娑壹穢土」
  (6)前章也有人說不懂空美想幹嘛,這邊揭曉一下這章寫的比較明顯的理由:她想讓宿儺接觸到伊部的領域。做實驗嘛!
  (7)最後,公布一下這邊的《IB恐怖美術館》走的結局:ED6 歡迎來到 Guertena 的世界(ようこそゲルテナの世界へ、Welcome to the World of Guertena)
  Garry 由於過度疲憊而精神失常,Ib 失去力氣無法行動。但 Mary 為了自己第一次交到的朋友 Ib 和 Garry,選擇了留在 Guertena 世界。於是,三人一起永遠留在了這個充滿著 Guertena 作品的世界,和作品們永遠地遊玩下去。
  唯一一個三人結局,但在這看似歡樂的結局若仔細觀察將發現 IB 與 Garry 的花瓣皆有受到摧殘(摘自維基百科)
  
  
  【*】入母屋造是一種建築屋頂的形式,在日本叫入母屋造,中國叫歇山頂,特徵是有九條屋脊,一條正脊(最頂上的那個屋脊)、四條垂脊及四條戧脊,因此又稱九脊頂。
  山花則是屋頂兩側形成的三角形牆面。
  
  為了描寫大爺的領域研究好久,覺得那個建築的形制應該是這個……錯了的話賴我!

使用禮物 檢舉

57#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5-25 00:13:12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4_愛咒篇之七

  兩雙同樣鮮紅的眼睛對視著,互不相讓,正如同他們各自的主人相互對峙。

  在藤原伊部展開領域後,乍看之下周圍似乎沒有太大的改變,然而作為領域主人的宿儺首當其衝地感覺到了那股怪異的力量。

  絕對不是說那是多麼棘手的暴力或是高超的技巧——要想和兩面宿儺比拼這兩者,除非你是五條悟——不能以咒力多寡或是對其控制的精妙程度來形容,不是那麼單純的東西。

  然而要說毫無頭緒倒也不是,兩面宿儺到底還是從咒術昌盛的平安京時代便存活至今的存在,單說面對稀奇古怪術式的經驗這一塊,即便是當今咒術界戰力天花板的五條悟都無法與之相較。

  「哼……原來如此。」兩面宿儺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興味、同時彷彿看穿一切的笑意,「妳的領域不具備結界的效果, 反而化作了『規則』本身啊。」

  在領域中發動的術式不會落空,這是所有領域必定存在的規則,不論開啟者咒靈還是咒術師、也不論能力高低差別,而從咒術的角度去看,這其實就是一種經由束縛定下的規則。

  要撼動這種與整個世界締結下的束縛,唯有以同為規則的力量相抗。

  是以那股力量不是單純的強大咒力,而是更接近「束縛」的概念,是一種針對某些特定對象進行的條件交換。

  「我的領域婆娑壹穢土,是讓我可以擴張『美術館』展區的能力,當然也包含擴展時期必須遵守的規定。」

  藤原伊部一步不退地與宿儺對抗著,同時不忘要進行術式開示增加術式效果……雖然說法很奇怪,但姑且、大概算是術式開示沒錯,至少在場的人都理解了藤原伊部話中的意思。

  「婆娑壹穢土」作為一個領域,即使不像「伏魔御廚子」在敵人踏入的瞬間便被咒力之刃硝成肉泥、也沒有「無量空處」那樣使用大量的資訊粗暴地破壞敵人的大腦那樣直接的攻擊手段。

  然而,捨棄了空間以及結界的形式,最終呈現的結果卻比起上述兩位特級的領域更具侵略性。

  藤原伊部使用這種侵略武器的方式正如兩面宿儺的推測,是「規則」。找到藤原伊部並將她領出美術館的齊木空美,教導過她要如何完善規則。

  雖然說是久違的領域展開,然而藤原伊部回憶著曾經的教學內容,開於此地一步步建構著自己的領域、自己的規則。

  「——規定,在展區『擴建』的期間不可由外力干擾擴展工程。」

  這條規定決定在侵佔他人的領域時,對方攻擊無效,詛咒之王的領域也不例外。且不止是術式,一般物理的攻擊也算在其中。
  
  「——規定成立。」

  「規定,擴展對象綁定後,未經核可不可擅自移動。」

  將敵對方的領域困鎖在原地,即便兩面宿儺的領域並非封閉的結界,而是可以具現化覆蓋現實世界,被鎖定後也無法靠著收回領域強行脫離。
  
  她這是將宿儺鎖在了原地。
  
  「同上,規定成立。」

  一旁的伏黑惠因為眼下驚險萬分的情況心如擂鼓,聽著夥伴一連制定了兩條「規則」、成功保住性命並牽制住詛咒之王,喜悅的情緒還沒上來,就見被牽制的某人嗤笑一聲,看上去半點沒有受制於人的意思。

  宿儺那好整以暇的姿態讓伏黑惠心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只聽藤原伊部繼續說著:「規定,擴展的工程將在四年內完成……」

  藤原伊部頓了頓,再次開口:「規定不成立。」

  首次無法成立的規定讓伏黑與釘崎心中一突,同時讓宿儺面上的譏笑更甚。

  「規定,工程在五年內結束……同上不成立。」

  「規定,工程在十年內結束……不成立。」

  「十五年……十八年……二十年……規則不成立。」

  隨著藤原伊部將時限往上加,甚至到了即便耗盡人的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歲月,然而依舊無法讓這條規則成立。

  「……果然,這樣行不通。」在那個數字達到「六十」時,藤原伊部停下了繼續加碼的動作,轉而認真地看向詛咒之王,提問,「要讓你加入美術館,需要多久的時間?」

  竟然直接詢問了被掠奪者的意見了,而且還是那個兩面宿儺——好在,大概是覺得藤原伊部的行為十分滑稽,詛咒之王回答了她的問題。

  「想要消化我十分之一的領域,妳的話,至少也要一百年。」

  兩面宿儺居高臨下地看著藤原伊部,給出的數字高到嚇人,卻不是誇大其詞。

  詛咒之王畢竟是詛咒之王,一千年的時光足以出現多少為禍人間的凶惡詛咒,然而只有他稱王,並且即便是在千年前無數頂尖的咒術師聯合起來對抗也沒能將之祓除,只是以二十根手指的形式封印起來。

  藤原伊部擁有者罕見的才能,無疑問是個天才,然而終究還是囿於年紀和經驗,人生至今只走過短短十五年,如何與存活上千年的老怪物相較?

  「順便告訴妳,如果是我的全盛時期,妳倒是不用等上一千年的時間。」兩面宿儺嘴角咧開一抹惡意的笑容,「因為妳在踏入我的領域的瞬間就會被我碾碎。就這點程度的『束縛』怎麼可能奈何得了我!」

  規則之力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然而像兩面宿儺這種層級制約一時或許能辦到,但那終究只是一時;實際上就算藤原伊部真能活到一千歲,在此之前就會因為咒力或是各種條件不平等而無法維繫住規則。
  
  而只要哪怕短短一瞬的破綻,兩面宿儺一發致命的攻擊【捌】打到頭上來,該死還是會死。

  甚至是現在多打幾次【捌】也能加速藤原伊部領域規則失效,到時候幾人便會如同砧板上的魚。

  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的心臟彷彿開始向下沉,剛剛因為藤原伊部的行動局勢彷彿明朗起來,但現在看來,必死的局面完全沒有改善……

  「嗯。」

  作為被宣告攻擊是在浪費力氣的人,面對詛咒之王的死亡威脅,藤原伊部以一個全然不像是面臨危及生命處境的人,語氣和表情都平靜得過分。伏黑惠看了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都不禁覺得自己這位同期該不會是物理意義上的面癱?

  「謝謝你的反饋,一千年,我記下這個數據了。」

  ——兩面宿儺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很難看,並且本來好似貓戲老鼠一般的態度驟變,當下竟是再次發動起斬擊,又受伊部的領域規則一個個影響落空。

  伏黑與釘崎不知道是哪個詞彙致使詛咒之王流露出那種表情,藤原伊部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只是伸出手,指著兩面宿儺的口袋……或者說,虎杖悠仁的制服口袋。

  虎杖悠仁的口袋裡裝著一張被主人當成護身符的、稍微有一點特別的術師證。證照上面的等級標示赫然顯示著「超級」二字。

  「規定,『超級咒術師證暨美術館VIP尊享票』即刻授予全面權限並啟用。」

  「——規定成立。」

  隨著藤原伊部再次定下了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規定,從某那張術式證裡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熟悉是最近才聽過,陌生則是因為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都與對方認識不久。

  然而誰都能聽出,那正是齊木空美的聲音,並且她還說著誰都沒想到的事情。

  『好久不見了,宿儺。玩得開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作為他們的老師——諮商室的老師也算是老師吧——竟然和詛咒之王打起招呼了。

  『不過玩得不開心也不要緊,該換成悠仁回來了,那孩子滿擅長開心的,就讓他替你開心吧。』

  ……啊不過聽起來比起打招呼更像是在挑釁,果然齊木小姐還是他們的友軍。

  實在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擺出什麼表情的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忍不住想。

  兩面宿儺同樣也聽出了那道自己痛恨的聲音,並且與之同時湧上腦海的,其中一根手指遭到毀滅時的記憶。

  『那麼再見了。』屬於齊木空美的聲音很乾脆地和宿儺告別,即便她一句話以前才剛跟對方打招呼,然而這完全不妨礙她以愉快的嗓音發動術式。

  那是另詛咒之王熟悉到可恨的術式……

  『無矛盾律法——概念置換。』
  
  制定規則,判斷價值,衡量操控,任意擺弄。
  
  原先還在兩面宿儺支配之下的身體當即脫離控制,沉入心的深處不省人事的小鬼的意識跟著迅速甦醒;就好像石子投入池中,虎杖悠仁的意識就是被高高濺起的水花,兩面宿儺的意識則是石子入水後水面的漣漪,漸漸地消逝。
  
  被置換了狀態的詛咒之王很快便懷著無處宣洩的憤怒,如同方才不知因何沉睡的虎杖悠仁那般,意識陷入短暫沉眠。

  ——以特殊的手段儲存在術師證上的術式發動並且生效,過程中沒發出什麼特別的音效,真要說的話,只有詛咒之王無能狂怒般的怒吼聲作為BGM,聊表安慰。

  在詛咒之王怒吼的BGM當中,伏黑惠等人便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屍山血河、不祥的建築物和獸骨如摧枯拉朽之勢崩塌,眼前的場景再次恢復到美術館的內部陳設,平靜得就好像剛剛一切都是夢一場。

  伏黑與釘崎還這邊懵著呢,然而剛剛還站在他們面前的身體因為突然渾身癱軟倒地,那雙眼睛再睜開時已經由血紅轉為琥珀色,原本猙獰怒極的表情也一隨之一變,成了與伏黑等人相似的懵逼,在一屁股蹬在地上又因為被痛擊的尾椎而齜牙咧嘴。

  「啊痛痛痛……不對,那個特級!」

  皺眉揉著臀部的虎杖悠仁想起失去意識以前的情況,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迅速跳了起來,猛一抬頭,卻正巧和自家小夥伴們對上眼。

  四張臉面面相覷,除了藤原伊部,有三張臉都是懵逼的。

  「伏黑?釘崎和伊部也在?你們怎麼在這裏?那個特級呢?」虎杖悠仁搶先問了一句,接著才注意到四周場景轉換,「不對,這裡是哪裡?我們剛剛不是還在少年院嗎?!」

  「……你先等等,虎杖。」伏黑惠沉默一會兒,對著虎杖悠仁說,「我組織一下語言。」

  因為完全不是能總結成三兩句話說完的事,就算是靠譜如伏黑惠,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一時語塞的事實。

  「我來。」藤原伊部自告奮勇,「我們現在在我的美術館裡面。」

  解釋了但好像沒完全解釋,看似把地點公布了,但這就好比出去玩問你訂什麼飯店,卻得到「就訂一間飯店」的回答一樣微妙……

  「喔喔,這樣啊……」

  虎杖悠仁點點頭表示明白,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有傷釘崎野薔薇差點就要死命搖這位小夥伴的肩膀,逼問:你是明白什麼了你就點頭?敢不敢說出來分享一下你明白了什麼?!
  
  「那、那個特級咒靈呢?」虎杖悠仁摸摸腦袋問,「還有『Garry』跟『Mary』……他們沒事吧?」
  
  虎杖悠仁的記憶停在與特級咒靈戰鬥的途中,雖然之後因為和宿儺的束縛內容而忘記了一部分,然而他卻還清楚地記得屬於藤原伊部的咒靈Garry和Mary前來救援自己的事。
  
  當時真的是嚇了一跳啊,因為……
  
  「在找Mary嗎?在這裡喔。」
  
  一道充滿好奇的聲音響起。眾人一齊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有著金色長髮面容俏麗可愛的小女孩。
  
  她的金髮如同金色絲線一般不混一絲暗色雜線,身上穿的深綠色綴著蕾絲的洋裝同樣完美、嶄新而亮麗,特別是胸前用作點綴的荷葉領巾,是大海一般美麗的藍色,正好與那雙睜得大大的眼眸相仿。
  
  是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精緻漂亮到不似人類的小女孩……不過她確實也不是。
  
  雖然從外表看來完全沒有威脅性的樣子,也看不出咒靈的身份,然而,不論是伏黑惠還是釘崎野薔薇都還記得不久前藤原伊部和他們說過的話:眼前自稱Mary的女孩雖然看似如真人一般鮮活、又不像普通咒靈長得那麼掉San,但作為藝術大師Guertena大師生前最後的作品,不僅不是人類,甚至是等級能評上特級的咒靈。
  
  作為咒術師,祓除咒靈已經可以說是刻在DNA裡面的本能,是以儘管知道這是藤原伊部馴養的咒靈,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仍然忍不住警惕起來。
  
  「啊,太好了,妳沒事!」只有接觸咒術界沒有多長時間的虎杖悠仁看到Mary壓根沒想太多,反而懷著慶幸與驚喜,「我還擔心妳被那個特級給……總之,沒事就好。」
  
  看著虎杖那沒心沒肺傻樂呵的表現,伏黑與釘崎兩人可說是心情複雜。
  
  虎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擔心的可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女孩,而是一個能打你十幾個的特級?那可是特級!
  
  就算你身體一直關著一個詛咒之王,也不能把其他的特級當成隨處可見的白菜蘿蔔啊,搞清楚是詛咒之王牛逼又不是你牛逼!
  
  「悠仁擔心我嗎?真的嗎?好高興!」Mary聽了虎杖的話,本來就閃亮的藍眸迸發尺寸更加炫目的光芒,「做朋友吧,悠仁跟我做朋友!我們可以一起玩唷!」
  
  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想要被關愛、喜歡交朋友天真小女孩的模樣……伏黑惠心情複雜地想。不過他當然還是相信藤原伊部的說法,不會跟著一起被迷惑了。
  
  釘崎野薔薇則是被Mary閃閃發亮的笑容暴擊了一下心臟,默默無聲地摀住胸口,天人交戰……雖然這是一股咒靈,但她真的好可愛!而又是伊部的咒靈,不會出去害人,看起來還那麼乖巧……不!醒醒啊釘崎野薔薇!不要被迷惑了!再快她還是咒靈啊!
  
  「啊、要是有時間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在這之前,Garry先生呢?」虎杖收斂了一下後嚴肅地詢問Mary。
  
  伏黑和釘崎這才想到,剛剛被伊部派去支援的不只是Mary一個,還有他們比較常見到的、名為Garry 的漆黑咒靈。
  
  明明是一起被派過去的,卻只有Mary一個回來,在考慮到Garry是比特級低一個等級的一級咒靈這個前提下,伏黑心中有了個不太好的猜測。
  
  釘崎野薔薇想到了一樣的事,其實她對那個黑漆漆的咒靈印象還不錯,總覺得和普通的咒靈不太一樣,甚至比眼前的Mary 給人的感覺更加溫和無害……
  
  空氣一片沉默,虎杖感覺著驟然沉重起來的氣氛,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個,Garry先生難道被……」
  
  「嗚哇哇哇哇你們不要追著人家啦啊啊啊啊啊!!!!」
  
  帶著哭腔的沒出息的哭聲突然出現,在寧靜空曠的美術館中響徹。
  
  眾人往聲援一看,只見一個身量頗高的成年男性向他們跑來。他有著一頭算不上低調的紫色頭髮,身上穿著深藍色大衣不知道是時尚還是單純穿得太久而顯得有些破爛,寬大的衣擺正隨著他狂奔的姿勢在身後翻湧。
  
  而他死命地向著他們跑來的原因,大概、可能,約莫,是因為在他身後追趕著的女人……指得是美術館那些下半身沒有入畫的、只能上半身突破畫框用手爬行的女子。
  
  而且還不是一個,分別是紅色、黃色、藍色、綠色衣服的女子,通通以一個穿刺畫框突破次元璧的方式爬行追趕男子。
  
  眾人:「……」
  
  為什麼這裡會有普通人啊?!雖然是美術館但這也不是常規的美術館啊,這人怎麼混進來還倒楣到被館藏作品們追的啊?!
  
  「啊!」虎杖指著朝他們狂奔而來的男人,驚呼,「Garry先生,您沒事啊!」
  
  伏黑惠以及釘崎野薔薇:「……?」
  
  誰?你說誰沒事?什麼Garry?
  
  「雖然跟之前見的時候不一樣,不過那絕對是Garry先生,我親眼看到他從黑漆漆的樣子變成現在這樣的。」虎杖還不忘對著明顯不在狀況的兩位夥伴解釋。
  
 「又被姐姐們追了啊,Garry好沒用喔。」一旁的Mary人小鬼大地歎息,「明明已經是美術館的一份子了,卻還是跟以前還是人類的時候一樣那麼沒出息,這樣伊部才不會喜歡呢。」
  
  嘆氣完後,Mary像是想到什麼好事,表情很快又轉換成開心的表情:「不過伊部最喜歡、最要好的朋友本來就是我,嘻嘻。」
  
  伏黑和釘崎再次:「……」
  
  還真是同一個Garry?但這個看起來完全是普通的人類啊……他遇到超自然現象甚至還會逃跑,這哪裡有點咒靈的樣子了?
  
  而且你們美術館內部明顯存在的修羅場,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管同期如何風中凌亂,靠譜的藤原伊部在看到朝自己飛奔而來的(雖然狼狽的不得了的)Garry ,一向沒有什麼波瀾的紅眸頓時一亮,同時腳下一踩,宛如一個救世主一般擋在了柔弱無助的Garry 先生面前。
  
  伏黑惠覺得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還得歸功於帶著畫框的小姐們的速度不算太快,普通人小跑步也能甩開……畢竟用手爬行真的不是很方便。
  
  「規定,美術館內禁止藏品們隨意追逐……」
  
  她竟然直接追加了美術館規則!
  
  釘崎和伏黑大為震驚,藤原伊部竟然為了被作品追趕的Garry增加了美術館的規則——剛剛增加規則可是為了吞掉詛咒之王的領域,結果現在竟然用在這種地方……雖然「禁止追逐」對一間美術館而言,實在是基本中的基本就是了。
  
  「啊!不行啦伊部,這樣我要怎麼和姊姊們玩耍?」Mary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真的要加規則應該加『禁止Garry沒出息地在美術館亂跑』才對,只要他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姐姐們就不會覺得有趣捉弄他了嘛。」
  
  好一個受害者有罪論,千錯萬錯真就錯在他好欺負?

  連釘崎野薔薇都覺得這未免也欺人太甚……雖然Garry不是人。
  
  虎杖悠仁看左看右嘗試理解了一下狀況,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成了繼伊部以後第二個站在Garry 面前幫他擋住追擊的人……順便,腿腳不便的畫像小姐還在努力用手趕路,就這個速度,伏黑惠是真覺得事情沒必要搞這麼誇張。
  
  「雖然不太清楚,不過Garry先生不願意的話,你們別強迫他。」虎杖悠仁說著,整個人彷彿正道的光,感動得Garry 熱淚盈眶,「Garry先生是好人!」
  
  「悠仁竟然也幫Garry說話……」被反駁的Mary看上去還有臉忿忿不平的樣子,鼓起面頰就像是一隻氣到膨脹的河豚一樣:「早知道剛剛就讓對面的咒靈先生把悠仁跟Garry一起殺掉就好了。」
  
  剛才Mary被伊部派去拖延時間,實際上她也真的只做到了拖延時間而已。
  
  即便在「美術館」中Mary擁有的力量算得上強大,但卻完全沒想到直接把對面的特級咒靈擊敗拯救虎杖悠仁,才間接導致了兩面宿儺被放出來。
  
  說是有什麼壞心眼Mary倒也沒有,只是想要多玩一會兒——畢竟外面來的咒靈不是什麼常見的玩具,而且還是更加稀有的特級——只是聽著天真而殘忍的話語從女孩的口中吐出,讓人再次意識到眼前美麗而鮮活的女孩,本質上仍然是異類、是心懷惡意的咒靈。
  
  同時也再次展示出藤原伊部的能力控制起來的咒靈們,與夏油傑的咒靈操使收的咒靈本質上的不同。
  
  伊部的能力能讓她馴養的那些咒靈在收歸己有以後實力似乎仍有增長的空間,戰力不會就此封頂;然而,咒靈本身就沒有咒靈操使那麼受控,術士也做不到完全掌控對方的行動……
  
  「Mary,不可以這樣說。」藤原伊部淡淡開口,「欺負悠仁還有Garry,我會生氣。」
  
  然後,就像是要表明自己真的生氣了,藤原伊部想了想補充:「從現在開始,我要跟Mary絕交三十分鐘。」
  
  不,這種幼稚的威脅手段怎麼可能……
  
  「三十分鐘!太久了!」Mary尖叫出聲,整個人肉眼可見焦躁起來,立刻討饒道,「我錯了,伊部,改成五……不、十分鐘!好不好?我會讓姐姐們不要惡作劇了!」
  
  不等藤原伊部回應,Mary朝著就要爬到眾人跟前的畫框女子們使了一個眼色,顯然是示意「姐姐們」趕快離開,以示自己的誠意。
  
  畫框女子們:「……」
  
  雖說表情多少有點不滿,但這些「姐姐們」似乎很寵愛妹妹,還真的掉過頭去,慢悠悠地原路折返回自己的展區——其實就在不遠處,畢竟她們本來也不能離開太遠,追出來也就是想逗逗Garry這整個美術館獨一個的奇(玩)葩(具)罷了。
  
  伏虎釘三人:「……」
  
  這種期間限定的絕交警告竟然真的有用?突然又覺得伊部對咒靈們的掌控力完全不遜於夏油老師了呢!
  
  「不應該和我認錯,應該向Garry還有悠仁道歉。」藤原伊部卻沒有心軟,只是認真糾正。
  
  雖然這話說得沒錯,然而卻也無可避免地讓Mary的注意力回到Garry身上,幽怨陰沉的目光再次鎖定了後者,讓後者瞬間又是一抖——不僅僅是氣勢問題,畢竟他們一個是特級咒靈一個只是一級咒靈,在美術館Mary又有著天然的優勢,輕易就能壓制他。
  
  不過,就算是Garry自己多少也是要點面子的,特別是在伊部面前不想丟臉……雖、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但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盡量減少扣分項是很自然的吧!
  
  「咳……剛剛只是事出突然、不小心就被嚇到了……人家沒事,伊部妳也別對Mary那麼嚴苛啦。」紫髮的男人努力挺起胸膛,試圖展現自己身為成熟靠譜的成年男性那一面。
  
  「話說,伊部妳和同學們在美術館待這麼久沒問題嗎?」
  
  Garry面上浮現擔憂的表情,伏虎釘三人這才恍然想起來現在的狀況確實不適合繼續在裡頭待著,畢竟伊地知先生就在外面等著,還說時間到會直接聯絡齊木空美……對了,時間!
  
  按理說他們在裡面也待了不短的時間,雖然危機已經解除,但是怎麼說也不可能還沒到約定好的時限吧?
  
  「不要緊,我們在美術館裡面。」這時藤原伊部開口解釋道,「進入美術館內部以後,時間是靜止的。」
  
  「時間靜止……?」
  
  有可能嗎?伏黑惠拿出計時設備一看,果然發現時間停在某一個時刻,而那恐怕那就是藤原伊部打開「美術館」的時間點了。
  
  「這間美術館連這也能做到嗎?」釘崎野薔薇嘖嘖稱奇,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伊部,妳的領域展開好厲害!」
  
  「不,這不是我的領域展開的效果。」藤原伊部卻搖搖頭否認,並解釋道,「是『美術館內』的時間是靜止的,因為擴展的工程算在美術館內,所以時間也是停滯不動的。」
  
  「喔喔、是這樣嗎……」釘崎野薔薇感覺聽了但沒完全懂,只能懵懂地點點頭,「但美術館是伊部的,所以都一樣啦!」
  
  「嗯,是這樣沒錯。」這回藤原伊部贊同地點頭。
  
  伏黑惠卻聽出了深層的意思:藤原伊部遇到「美術館」這個領域時,領域本身就已經就具有時間靜止的效果。
  
  只是因為藤原伊部將使用自己的領域吞噬掉的其他領域,全部都當作「美術館擴張」,因此能延續這個時停的性質。
  
  「所以聽到兩面宿儺說需要一千年的時間才能侵略他的領域的時候,才會是那個反應嗎……」伏黑惠低聲自語道,想起藤原伊部當時平靜的反應,十分自然地接受了實力懸殊的現實,完全沒往心裡去的意思。
  
  因為即使要花上一千年那麼漫長的時間,對藤原伊部而言也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絕望。
  
  「不管怎麼說還是快點出去吧,外面的人會擔心你們。」Garry正色說,「不管過了多少時間,擔心就是擔心……」
  
  「——這位Garry同學說得很好,老師我可是很擔心的喔!」
  
  眾人目光循著突入的聲音望去,只見某個白髮眼罩的高專教師,站在某一個正靠著朝外做鬼臉的畫作旁的牆壁,旁邊還站著一個溫柔笑著的奶油金長髮女性。
  
  正是五條悟和齊木空美兩人。
  
  _
  
  更新!下章再解說一下婆娑壹穢土就能完結愛咒篇,然後突入我們的下一篇章〈貺賜篇〉啦!
  順便預告一下即將出場的是評論區有人疑心是不是沒了的前任修狗(身體)諸星,是的他真的沒事,儘管被空美百般折磨壓迫還是好好活到成年了(抹眼淚)
  
  本章小筆記:
  (1)伊部的領域不具備真正的空間,與一般擁有結界性質的領域不同,捨棄了空間的屬性,幾乎是純粹的侵略武器
  (2)伊部首先定下的讓宿儺攻擊無效的規則,與先前用玫瑰花保護客人屬於不同的規則;玫瑰花對抗的是單純的領域效果,也就是宿儺的術式,因為領域中攻擊必中指的實際上是術式必中
  一般物理攻擊抵銷是在定下這條規則以後才成立
  (3)原著曾經說【伏魔御廚子】會隨著宿儺移動、直接入侵現實,但一般的領域是劃定區域以後就無法移動,因此伊部第二個定下的規則就是要鎖住宿儺,讓他不能帶著悠仁的身體離開
  (4)【婆娑壹穢土】能力聽起來那麼bug,當然也有短版,就是消化別人的領域需要時間,並且時間長短由對方的能力決定
  同理可知:如果是【無量空處】的話,會比伏魔御廚子花費更長的時間,以及無量空處灌輸資訊進大腦的效果大概率會被規則判斷不算是攻擊,所以比起來還是宿儺的領域更簡單粗暴,要制定規則反制比較容易……
  (5)【婆娑壹穢土】的短版很明顯,會花大量的時間和對方僵持、相當於敵我都被封印在原地;然而伊部又算是幸運的,因為一開始收下的領域「美術館」正好有時間靜止的效果,所以會變成只要能撐住就看得到希望
  (6)美術館內時間靜止這一點是《IB恐怖美術館》原作設定
  
  大概這樣,那麼下次見了~

使用禮物 檢舉

58#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6-11 23:03:1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5_愛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極樂。【爱咒篇.完】

  關於五條悟表示自己對親愛的學生們的憂心之情,不管他是不是說真的,反正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是半點不信。
  
  這傢伙說是擔心他們,但手上拿著的東西經過釘崎敏銳的觀察過後確認,絕對是竹下路那家名店的可麗餅!
  
  也就是說,這個據說在國外出差的人即便趕回國內,第一件事也不是為拯救可愛的學生而來,而且去排隊買網紅美食……真的好屑!這種失德教師沒問題嗎?!
  
  會相信五條悟的鬼話並且認真道謝的也只有一向捧場的虎杖,還有給人一種很好騙……比較單純的印象的伊部了吧。
  
  「不過呢,既然大家都沒事就行了,保住性命的同時又獲得了不錯的經驗,皆大歡喜。」五條悟高興地拍手總結了一年級生本次驚心動魄的任務淨顏,「看起來你們有很多故事可以和老師分享,回去以後要通通告訴老師我……至於現在,就麻煩空美美先把孩子們直接回到高專吧。」
  
  面對五條悟的提議,已經感到疲憊不已的一年級生們面面相覷,最後竟是由伏黑惠站出來表示:「我們還有點事要做。」
  
  伏黑惠有些猶豫,但出於各種原因他還是開口了:「有件事……因為答應了,最好是先去完成一下比較好。」
  
  說的是他們最初進入少年院的原因:要把「岡崎正」帶回去給他的母親,不論生死。
  
  雖然伏黑惠的想法沒有改變,還是秉持著要不平等地拯救自己認為值得拯救的人,但是,他也隱約有些認同藤原伊部先前所言,將人(屍體)帶回去不是為了死者本人,而是為了還活著、還在等著的人。
  
  五條悟自然沒什麼意見,於是藤原伊部收攏自己的領域,美術館內的景色褪去,現實世界的取而代之,就連本來人模人樣的Garry都在回到現實的瞬間變回漆黑如一道影子的咒靈模樣,Mary更是直接隨著美術館一併消失了。
  
  美術館中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驚險怪誕的夢,伏黑惠恍惚一瞬後低頭確認,身上的計時設備果然已經恢復功能。
  
  夢醒了,靜止的時間果然如預期中那樣繼續走動。
  
  藤原伊部將扭曲的令人不忍卒睹的「岡崎正」從咒靈Garry的 體內拿出,交給了岡崎太太。後者的表情實在說不上是高興或是感動之類的正面情緒,畢竟那比起說是某個曾經活著的人,更像是某種畸變過後的怪物,光是看一眼都能令普通人寒毛直豎、甚至引起生理性的噁心。
  
  ……然而儘管如此,岡崎太太還是顫顫巍巍地抱住了畸形的肉塊,如同擁抱著初生嬰兒的母親——又或者說,她也確實只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母親,擁抱著不會再回應自己的孩子。
  
  藤原伊部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五條悟注意到自己的這位學生面上表情雖然起伏不大,但那目不轉睛的模樣,隱隱似乎帶點羨慕的情緒。
  
  藤原伊部在羨慕已化作扭曲肉塊的岡崎正,只因為那個平凡,卻對自己的孩子無限包容的母親。
  
  岡崎正的母親最後還是用顫抖的聲音哽咽著和藤原伊部道了謝,完全沒有責怪他們——雖然誰都知道今天的事不是這些少年們的錯,但眼見心愛的孩子死狀如此淒慘,卻還能保持最後的體面不遷怒帶著孩子屍體給自己的人,實在算得上明事理的母親。
  
  「我有時候會覺得,或許這是報應是我太寵愛這孩子,導致他學壞,去傷害別人家的孩子,所以現在我的孩子也死了。」岡崎太太說,「你們都是很好的孩子,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啊。」
  
  高專一年級生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應這位堂堂痛失愛子、實際上卻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什麼好人的母親,就連純粹的祝福都不知道如何應對,顯得手足無措。
  
  「我們會的。」唯有藤原伊部還知道怎麼開口回答,神情認真鄭重,「岡崎媽媽也請保重,就算阿正不在了,也一定要好好吃飯。」
  
  「因為我也不在我的媽媽身邊。我的話會希望就算我不在了,媽媽也能吃好每一頓飯、好好休息迎接明天。我想阿正應該也這麼想。」
  
  岡崎太太聽了藤原伊部這話,猜想到了什麼,便看著後者破涕為笑;稱不上多燦爛的笑容,然而絕對足夠溫暖,讓人聯想到太陽曬過的棉被般蓬鬆。
  
  「……好,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_
  
  將阿正的屍體歸還,解決整起事件以後的咒專一年級們早已疲憊不堪,最終被齊木空美一個響指發動術式,送回了咒術高專有醫療室,直接空降在某反轉術士人才面前。
  
  原先本來說好回來以後釐清情況,然而看著一年級們掩藏不住疲憊的樣子,五條悟一拍手便決定先讓孩子們好好休息,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五條悟自己則是與齊木空美一同在校園裡閒逛。
  
  高專的木槿樹依舊挺拔,樹下走著兩個高挑的身影,可以說是老同學、老地方,十分適合遙想那時年少的場景,抒發對他們之間共同的青春回憶的追想、懷念。
  
  「悟君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提起十年前的事情懷念什麼並不存在的友情歲月的話,我會立刻離開這裡喔。」
  
  「這都能被猜出來?我本來還想拿那些美好的回憶當成開場白好好跟空美美敍敘舊欸~」
  
  「當然是猜到了才提前說的,因為我不喜歡聽廢話。」齊木空美溫聲說著內容完全不溫情的話,甚至可以說是冷酷無情,「所以別這樣,我真的覺得很噁心。有什麼話請直說。」
  
  「好吧好吧——」五條悟不著調地拖長尾音,「只是看到那群孩子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嘛。」
  
  「追憶OUT。好了到此為止悟君可以滾了喔。」
  
  「空美美,好狠?!妳甚至沒有給我黃牌警告的機會,我抗議!」
  
  五條悟佯裝氣憤地大呼,根本看不出他實際上完全沒期待能跟齊木空美追想青春——畢竟他的這位老同學,一直以來似乎都只會往前看、往前走,視野落點遙遠到看不清面對身邊的人……世人又將這種態度稱為目中無人。
  
  齊木空美就是這樣目中無人、一往直前的人。
  
  「只是覺得伊部那孩子和當年的空美妳有點像。」五條悟頗為感慨地說,「才剛入學就做了很了不得的事啊,連我都嚇了一跳。」
  
  這話並不是謊言。
  
  雖然程度上可能夠不上「嚇一跳」,但是得知一年級的學生遇上了特級咒靈的時候,原本預計下午處理完任務才會飛回日本的五條悟迅速收拾了要祓除的咒靈,甚至用術式發動長距離瞬移馬不停蹄地趕回日本。
  
  ——當然,雖然一路上他強壓著憤怒想了很多,認為這很可能是上面的老橘子的陰謀,想要殺害虎杖這個宿儺容器……然而等到來到現場,看到齊木空美站在少年院的「帳」外面觀望,五條悟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關於這事很可能根本沒那麼多陰謀,純粹是這位在訓練上十分斯巴達的同期在訓練新生。
  
  想明白這一點以後五條悟自然也就不急了,甚至抽空去買了可麗餅,然後才慢悠悠地蹭齊木空美別的術式一起進到領域內部。
  
  只是沒想到領域竟然是他的學生開啟的,五條悟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便是因為新一代咒術師能出這樣的人才而感到愉悅。
  
  在名為美術館的領域之中,無數「緣」形成的絲線纏繞著對方,彷彿要將藤原伊部整個人幾乎要被纏成一個蛹一般,那模樣明顯與一般的領域展開不太一樣。
  
  可即便如此,這位新入學的小同學清凌凌的目光所及之處,那些絲線卻無比乖覺地低伏,像是被馴服的細犬一般,在主人下達指令以前安靜蟄伏。
  
  這孩子完全沒辜負先前自己對她的評價,是天生的咒術師。
  
  「不過……」五條悟摸摸下巴邊思考邊道,「總覺得伊部的那個『領域』稍微有點不對勁。」
  
  一般的領域正如其名,是屬於術師個人的結界,之所以能在自己的領域中能擁有絕對的優勢,就是因為身為結界的主人能掌控結界中所有的一切。
  
  就這點來看,藤原伊部對「美術館」如臂使指的控制力完全符合,但得天獨厚的蒼天之卻瞳硬是從咒力的流動和術式運行當中瞧出一絲不對來:「有種那原來不是她的領域的感覺……對了,就跟傑那傢伙讓自己的咒靈展開領域類似的感覺嘛。」
  
  不過,咒靈操使雖然也能做到差不多的事,但那是建立在必須徹底擊潰對方的前提……藤原伊部的「馴養」卻不一定需要透過戰鬥收服對方,在看的比一般特級都要強上幾分的Mary以後,五條悟更是確定,伊部的術式讓她即便作為弱小的一方也能收服咒靈、甚至隨意使用咒靈的領域。這可是件很稀罕的事情。
 
  「所以伊部的領域也是一樣的狀況嗎?」五條悟頗感興趣地詢問齊木空美,「解答一下,讓我對個答案吧,空美美。」
  
  面對五條悟的提問,齊木空美既沒有繼續讓對方滾,也沒有乾脆利落地將答案揭曉,反而用問題來應對問題:
  
  「悟君覺得,『愛』是什麼呢?」
  
  乍聽之下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題,不過五條悟自覺知道答案:「『愛是馴養』,對吧?」
  
  伊部的術式嘛,當時就是這麼介紹的。
  
  「不,」齊木空美否定,即便那是不久前她才說過的話,「『愛』是『詛咒』。」
  
  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聽到這個論述,然而五條悟卻無比贊同:「確實,我一直覺得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看來空美美跟我有一樣的見解,這大概就是世人所謂的默契吧。」
  
  齊木空美沒理會五條悟故意做出的讓人感到噁心的黏糊糊發言,逕直說著。
  
  「確實如悟君猜測,美術館並不是伊部自己的領域……不過那也不是她收服的咒靈擁有的領域。其實恰恰相反,最初如Mary那些咒靈都只是名為『Guertena』 的詛咒師遺留下來的領域中所束縛的咒靈。」
  
  ——Guertena 是擁有咒術師才能的藝術鬼才,其創作的無數藝術品在被其灌注了感情與心血後,得以咒靈的型態降生於這個世界。
  
  這位能在藝術史上留名的大師顯然對此樂見其成,甚至想方設法找到讓自己的領域「美術館」在死後仍能繼續運行,用來收藏自己的「作品」。
  
  而藤原伊部一開始之于那間美術館,不過是不巧誤入了仙境的愛麗絲一般的存在。
  
  「那孩子只是不巧誤入了那個地方,然後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將無主的領域收為己用。」
  
  Guertena……還真是個陌生的名字。五條悟若有所思地想,似乎沒聽說詛咒師中有這號人物,畢竟他本來就不太關注這方面的情報……更不要說藝術界了,他對藝術品鑑賞不怎麼熱衷。
  
  「伊部進入美術館的時間是2012年,而我是2015年把那孩子帶出來。」
  
  「也就是說,她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便從被困名為美術館的領域之中任人宰割的囚犯,一舉翻身成為整個美術館的主人。」
  
  「悟君覺得伊部為什麼能做到?」
  
  齊木空美靜靜地微笑起來,而後自問自答起來。
  
  「當然是因為『愛』啊。」
  
  愛是詛咒。
  
  尤其當那種愛意偏執且專一,包含永遠不變的執拗死心塌地,令人窒息的愛,更是最為扭曲、卻也無比強大的詛咒。
  
  「一開始藤原伊部只是拼命想要離開,想要回到自己的家裡找她的父母還有朋友們。這樣的念頭讓藤原伊部覺醒了術式。」
  
  儘管還懵懵懂懂,但覺醒了術式後,從此藤原伊部擁有了能用來博弈的資本。
  
  「後來,伊部和我說過,在美術館待久了以後,她開始將美術館當成自己的家。雖然她還是很想回到那個有媽媽的家,但她開始愛上美術館,決定要和大家好好相處。」
  
  以愛為名,藤原伊部「詛咒」了美術館。
  
  「被一起捲進美術館中,倒楣的Garry先生是完全的普通人,早晚都會死去……但是伊部愛著他,希望他能永遠留在身邊陪伴自己。」
  
  以愛為名,藤原伊部「詛咒」了Garry,不讓他真正死去,卻也不能再作為人類活著。
  
  「伊部是個心中充滿愛的孩子,如果她想的話,能夠去『愛』任何人事物,這正是她最具潛力的地方。」
  
  哪怕是奇形怪狀、對人類充滿惡意的咒靈,哪怕不是某事某物,只是單純作為一個概念存在的「美術館」,藤原伊部都能「愛」對方,對其施以詛咒。
  
  即便是被稱為詛咒之王的兩面宿儺,藤原伊部也能馴養對方;就算要花上成百上千年的光陰,她也能執著地、持續地愛著。
 
  而這正是藤原伊部最為恐怖之處。
  
  擁有馴養術式的咒術師,其本質是以愛為名詛咒馴養對象,同時這個過程並非單向,而是雙向的馴養。
  
  也就是異化自己,同化他人,直至融為一體。
  
  「另外,雖然美術館不是伊部的領域,不過那孩子當然也會領域展開了。」齊木空美繼續說,「畢竟你們不是都說『只有領域能夠對抗領域』嗎?伊部的領域『婆娑壹穢土』也很有意思,主要以制定規則為手段,能很好地輔助她的術式效果。」
  
  「婆娑壹穢土……是嗎?」五條悟由齊木空美點到為止的解說中窺見此領域的全貌,不由得笑出了聲,「這樣嗎,真有意思啊。」
  
  ——愛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極樂。*
  
  眾生因為愛而陷於輪迴,駁雜的欲念化為鎖鏈禁錮著此間一切生靈,沉淪於愛執的人無法前往極樂淨土,只能在婆娑世界這片穢土上徘徊。
  
  藤原伊部的能力,便是以愛化咒,一切只為創造獨屬於自己的一塊愛欲流動的「穢土」。
  
  因此領域本身不具備具體的空間概念,然而,是將「馴養」概念發揮至極的一種「侵略武器」,能吞噬其他咒靈乃至咒術師的領域,與他人爭奪著領域的所有權,形式是定下「規則」讓他人遵守。
  
  是個有趣且超規格的術式和領域。最重要的是,並不屬於「御三家」任何一家曾經擁有或有過記載的,屬於新的時代咒術師的術式。
  
  這一點才是最打動五條悟的部分。作為出生即改變咒術界平衡、一力拉高咒靈等級的六眼神子,五條悟隱隱從各種跡象覺察出,目前咒術界格局、或者說是平衡,將會再一次被打破。
  
  在現在這個時代,五條家有六眼誕生,天元與星漿體的換代如期發生,與此同時,還出現了可以說比六眼還要稀奇的、能承受宿儺手指的容器,甚至與十種影法術、赤血操術的擁有者年齡相當。
  
  現在更是有藤原伊部這種明顯與過往傳統咒術師不同體系的人出現,不得不說,讓早就覺得目前的咒術界爛透的五條悟可以說是眼睛一亮,越發期待年輕人今後的發展。
  
  他們都是咒術界的未來。
  
  「空美美好像總是能找到很有意思的人,能告訴我秘訣嗎?」想到這裡,五條悟笑笑,佯裝抱怨的語氣說道,「我也很想撿到這樣的人才欸,改革咒術界比想像中還要麻煩,很需要人來幫忙嘛。」
  
  「很遺憾,這件事就算講出秘訣,悟君也沒辦法原樣復刻一遍。齊木空美果斷拒絕五條悟,「而且伊部的術式也不是為了改革咒術界,那種不管怎樣都無所謂的事存在的。」
  
  「除非是要拯救世界或是毀滅世界的時候,我才會考慮讓伊部的術式派上用場吧,所以悟君可以死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別想把藤原伊部算進改革派。
  
  「好過分,對很多人來說才不是怎麼樣都無所謂的事,是空美妳太奇怪了,世界又不會隨便毀滅。」這下五條悟是真的開始抱怨了,畢竟也算是努力奮鬥很長時間的目標,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輕視,誰都會感到不快。
  
  「而且明明空美也看不上那些老橘子,他們原先可是毫不猶豫想要殺掉悠仁喔?伊部的術式也是,要是被他們知道肯定會有很多麻煩。」
  
  「悟君好像有所誤會,在我眼中,那些老爺爺和悟君的差別不大。而且我覺得悟君更煩人一點。」
  
  「喂喂這麼說就太過份了,把我跟那群老橘子相提並論什麼的!」五條悟大聲抗議,不滿的表情讓他看上去半點沒有靠譜成年人該有的樣子,「再怎麼說我也長得好看多了!」
  
  堂堂六眼淪落到只能和那群皮膚皺巴巴像橘子皮的老頭比長相,不論誰聽了大概都會覺得荒謬。不過,齊木空美並未感到那種荒謬,畢竟長相這種事對她來說根本無所謂。

  「悟君老是在並不重要的方面進行無效努力,大概就是這樣才會到現在都在煩惱那些老爺爺們的事吧。」齊木空美嘆息一聲,語氣中難得有了一股似乎在為老同學擔憂的語氣。
  
  「這樣下去真的沒問題嗎?悟君太好搞定了,說不定會有什麼腦子不太好想要顛覆人類社會的反派角色想要搞事,覺得只要想辦法把悟君封印起來就能大展拳腳之類的……當然,會覺得悟君是最大障礙的傢伙程度如何可想而知,但完全只知道依賴悟君的咒術界就會有點麻煩,還可能會展開什麼生存大逃殺遊戲讓咒術師死個精光呢。」
  
  「詳細到像是一份寫好的犯罪計劃書……不,根本是故事大綱吧。」五條悟吐槽,「不過內容還是太超現實了一點,別的不說,我怎麼可能被封印嘛……不過暗算的話倒是說不準。」
  
  五條悟這麼說,想起的是當年被伏黑惠他爸——伏黑甚爾——用天逆鉾捅自己那一下,頓時覺得有必要防備能消除術式效果的咒具。
  
  到時候注意把相關咒具直接銷毀好了。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做下這個決定,然後又開玩笑似地開口道:「不過要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也還有傑嘛,要是他也趴了,就拜託空美來救我們了,反正這也能算是拯救世界吧。」
  
  五條悟被人封印這種事,設想一下就能知道,絕對是能牽動這個咒術界的大事。
  
  雖然這個設想從根本上就很荒謬,但五條悟順著這個思維模式思考,越發覺得如果齊木空美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只對「世界毀滅」等級的事情感興趣,真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出手,就相當於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這麼一想竟然還覺得不錯?五條悟心態特別好地想,他可是特別懷念還在讀書時期大夥一起揮灑青春、大殺四方的日子。
  
  可惜的是,齊木空美是個冷酷無情的女人。
  
  她甚至直言不諱地說:「那種事怎麼樣都好,悟君去死也不會影響我的計畫。」
  
  五條悟不滿地叫喚,「空美美——」
  
  「不過,現在的話,」齊木空美打斷五條悟的話,卻轉頭看向他,「暫時需要悟君好好活著。」
  
  不論是虎杖悠仁還是藤原伊部,如今都是五條悟的學生,世人眼中那些與他人交流達成的積極正面的社會關係,將作為維持他們健康的心理狀態的穩定儀器,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某方面來說,我對咒術高專與悟君是抱有期待的。」齊木空美輕聲說道,「請悟君不要讓我失望,務必讓悠仁和伊部體會到真正的青春。」
  
  虎杖悠仁與藤原伊部必須要體會到屬於他們的青春,必須打從心底喜愛著咒術高專,喜愛自己的師長同儕,直至對整個校園的一草一木、乃至其延伸的一切裹挾著美好的回憶,投以深切愛意。
  
  就像這樣,盡可能愛著這個世界吧。
  
  直到某一天、到了這份無比巨大的「愛」能夠派上用場的時候……
  
  「我很期待,那些孩子的未來。」
  
  _
  
  〈愛咒篇〉結束!
  
  雖然沒有成功先導(?)下一篇〈貺賜篇〉,不過光是能把想要講的部分講完,圓上篇名「愛咒」這個概念,作者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空美到目前為止的佈局也揭露了一些:現在她研究的課題是以「愛是最扭曲強大的詛咒」為概念延伸出來的實驗,伊部就是她最重要的一個實驗對象之一,因為伊部的術式到領域歸根結底就是「愛」一個字
  
  先前可能很多人會疑惑,如果說照伊部的「愛是馴養」的理論,那麼沒辦法愛上伊部、馴養不了的對象(如某千年光棍兩面宿儺)怎麼辦?
  還有為什麼即便不培養感情,伊部的領域也可以同化宿儺的領域(只是花費時間比較久)?
  這邊統一給出的解釋是:馴養是愛的表現形,但本質還是詛咒
  並且伊部的詛咒不只會施加在對方身上,也會施加在自己身上,從描述中伊部的經歷應該能看出來,她來到美術館以後不只是收服了美術館,實際上她也真的把自己當成美術館的一份子,等同於將自己屬於常人的一部分也捨棄了……這就是雙向奔赴的愛!(重新定義雙向奔赴)
  
  
  *愛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極樂,出自楊傑《淨土十疑論•序》,擷取一段大概是這樣:
  「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極樂。娑婆,穢土也;極樂,淨土也。娑婆之壽有量,彼土之壽則無量矣;娑婆備諸苦,彼土則安養無苦矣;娑婆隨業輪轉生死,彼土一往則永證無生法忍,若願度生,則任意自在,不為諸業縛矣。其淨穢、壽量、苦樂、生死如是差別,而眾生冥然不知,可不哀哉!」
  設計上「婆娑壹穢土」的概念就源於對於婆娑世界和極樂淨土的差距,伊部不可能放棄自己愛著的對象,因此她所圈化的範圍只能是穢土,而不是淨土

使用禮物 檢舉

59#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9-22 20:14:43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6_貺賜篇之一

  時值仲夏,天氣由初夏稍感悶熱的氣溫開始節節攀升,雖然還不到最熱的時刻,仍舊讓許多人感到吃不消。
  
  東京咒專的校園亦不能免俗於這波熱浪,甚至比起一般高校學生,需要進行實戰演練的咒專生們大多數時間都得待在容易施展拳腳的戶外,享受不了校舍裡裝設的空調。
  
  就比如此時咒專的操場上,二年級的前輩們正「親切友好」地指導著新入學的一年級生們。
  
  「還有一個半月就要舉辦交流賽了,少浪費時間像鹹魚癱在地上。」二年級的學姊禪院真希拿著長柄咒具叉著腰,對著累趴在地的一年級生們精神喊話,「起來接著練,絕對不能輸了這次的比賽,都給我贏!聽到了嗎?!」
  
  被打趴在地接受陽光暴曬的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
  
  講道理,我們這兩條鹹魚不是前輩您親手攤平在地上晾的嗎……
  
  「小真希真起勁哎,」坐在樹蔭下抱著腿的枷場菜菜子一邊搗鼓著手機,抽空看了一眼彷彿燃燒起來一樣的同班同學,好奇地用手肘捅了捅坐在隔壁的雙胞胎姊妹問道,「交流會我們去年不就贏過了嗎,而且年年都舉辦,沒什麼稀奇吧……為什麼小真希一副要送學弟妹們C位出道,或是出國參加奧運的樣子啊?你覺得呢,美美子? 」
  
  「可能是因為夏油老師跟五條老師吧,菜菜子。」枷場美美子人比較沉默,但面對雙胞胎姊妹的問話還是很樂意回答,「真希好像和兩位老師打賭,這次在我們的指導下能帶著一年級一起贏下交流會。」
  
  「喔喔,原來是這樣。」菜菜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怪不得,絕對是悟哥出口煽動小真希,說什麼『沒有憂太老師真擔心今年的交流賽還能不能贏呢』之類的話吧……傑哥說不定也參與了,很像他們會幹的事。」
  
  相較還會注意使用敬詞的美美子,同樣是被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長大、年齡到了自然而然入學高專的菜菜子稱呼就比較隨意,依舊按照還沒入學時候的習慣喊哥。
  
  「不不,這種茶言茶語還是比較像夏油吧!」興致勃勃地插入話題的是同為二年級、並且還是枷場姊妹的青梅竹馬的胖達,「悟的話肯定會直接拋一句『你們是不是不行?啊抱歉老師忘記你們還很弱了』嗚哇,光是想像就開始火大了,畢竟悟很擅長這種事……對吧,棘?」
  
  「金槍魚蛋黃醬。」
  
  「喔喔,就知道棘你也是這麼想,不愧是我的好友啊!」
  
  「說真的,這畫面不管看幾次都很神奇,胖達你怎麼能理解棘在說什麼啊?還有憂太那傢伙也是。」
  
  菜菜子一臉納悶,明明都是同時間入學的,同年級的乙骨憂太甚至還是插班轉入,但不知道是不是男生特有的默契,這三個一個不能說人話、一個根本不是人、加上一個剛入學的時候是個怯懦寡言的社恐,性格相差甚遠,在相處過後卻玩得特別好,可以說是自成一個小圈圈,把她們這些聽不懂飯糰語的人直接排除在外。
  
  不過,哼哼,枷場菜菜子一點也不稀罕臭男生們的小圈圈,她跟雙胞胎姊妹美美子,還有同期的小真希也可以抱團貼貼,組成咒專JK陣線也完全不輸給他們那群DK!
  
  「枷場還有胖達跟棘!你們也不要想偷懶,都給我過來訓練!」那邊禪院真希又發話了,這回卻是對在樹蔭下偷懶划水的同期們喊話,一雙眼中熊熊燃燒的火光就連咒力眼鏡厚重的鏡片都擋不住,「絕對要讓那兩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哭著懺悔!」
  
  「但我覺得就算贏了交流會悟哥跟傑哥也不可能會懺悔啦……咳咳,我是說,小真希我們就來啦!走吧,美美子!」
  
  菜菜子扯著美美子的胳膊一同朝著真希小跑過去,一邊使眼色讓胖達跟狗卷棘趕緊起來,以免真希一個激動,等等在地上曝曬的鹹魚乾立刻又多了倆。
  
  「來了來了……不過,一年級人數有這麼少嗎?」胖達疑惑地看著已經從地上艱難爬起的學弟妹,不管怎麼數都只有兩個人。就這個數就算是沒有人類那麼靈活手指的胖達都能數清楚,不存在算錯的可能性吧?
  
  「還有兩個,其中一個虎杖悠仁被五條悟帶走,說是開小灶補習咒力控制。」真希回答。
  
  說起來新入學的虎杖悠仁不知道怎麼回事,體質卻比真希這個天與咒縛都要誇張,不僅跑五十米僅費時三秒,據說還能徒手打穿不含鋼筋的水泥牆……這還是人類嗎,這是隱居在地球的賽亞人吧?!
  
  不過說到對咒力的使用似乎就是完全的外行,甚至與感受不到一絲咒力的真希差不多等級,因而目前正在加緊練習中。
  
  「另一個呢?」胖達又問。
  
  「我知道!」這回換成菜菜子舉手搶答,「伊部醬在諮商室接受輔導!」
  
  「伊部醬?」聽到這個略顯親近的稱呼,真希疑惑地皺起眉頭,「枷場妳們認識那個新來的後輩?我怎麼沒聽妳們說過。」
  
  「哎呀,難道小真希是嫉妒了嗎,背著妳偷偷跟學妹玩不帶妳什麼的——快玩笑的啦,快先把咒具放下、放下!」菜菜子擺擺手讓面色不豫的真希收收殺氣,「是因為那個啦,在來這裡之前我和美美子去諮商室拜訪空美姐,正好遇上嘛。」
  
  「新來的那個老師?」真希挑眉,又是一個她沒有想到的稱呼,「叫齊木的那個?妳們之前認識……嗯?幹嘛?」
  
  說到一半真希突然話鋒一轉,原因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摸的她身後,默默伸出一只爪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胖達。
  
  真希之所以沒有一棒子呼在對方臉上,很大原因是對方此時臉上生動到不像熊貓的沉重表情,讓她一時之間捉摸不透。
  
  胖達以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說:「真希,要叫『姐』。」
  
  「……蛤?」
  
  「敬稱,要叫空美姐,不然就稱呼『空美小姐』。」胖達無比嚴肅地道,彷彿傳道士勸世一般,「這樣做比較好,相信我吧!」
  
  「什麼莫名其妙的……胖達你也認識那個齊木……小姐?」真希在包括枷場姊妹在內與胖達如出一轍的幽幽目光,終究還是修飾了一下自己的稱呼,儘管她並不習慣這麼做。
  
  在禪院真希至今為止的人生中就沒遇過什麼靠譜的成年人,即便入學高專以後也因為一年級時期導師是某個最強輕浮男而對老師這一職業失望透頂,讓她面對比自己年長的對象基本不存在什麼基礎的尊重。
  
  這一點胖達他們當然也知道,然而……就是因為知道得多,胖達才善意提醒自己這位友人,最好是不要在稱呼上有所冒犯,不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回想起某些童年時期往事的胖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甚至感覺身上起了人們常說的雞皮疙瘩——雖然他是受到華盛頓公約保護的可愛熊貓,跟體表光禿禿的人類不一樣。
  
  「胖達當然認識啦,畢竟我們都是在高專長大的嘛,空美姐以前也是高專的學生,跟悟哥他們同一屆的。」菜菜子解釋,美美子則在一旁安靜地點頭以示附和,「惠應該也認識空美姐吧——啊,不過拜訪惠還有津美紀的時候空美姐好像從來沒有參與過,唔……」
  
  枷場姊妹不止和胖達一起長大,同時跟很早以前便認識的伏黑惠也算是幼馴染,不過到底還是有所不同。
  
  因為過去的伏黑惠對是否要走上咒術師的道路猶豫不決,對咒術界的一切都處於不排斥但也不主動接觸的態度,更多是五條悟帶人去伏黑家拜訪(騷擾),伏黑惠本人則是在入學以後才真正意義上接觸高專和咒術界。
  
  至於齊木空美,老實說從她自高專畢業以便一直行蹤飄忽,枷場姊妹印象中上一次見到齊木空美,已經是五年以前的事。但就之前短暫的拜訪交談過後,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致認為,果然空美姐還是當初那個空美姐,本人似乎沒有太大變化。
  
  「……嘛,總之,空美姐很酷,有什麼問題問她的話也不介意順手幫忙解決,很可靠。」菜菜子最終點著頭下了結論,「是個各方面都沒有死角,完美的人。」
  
  「是嗎?」真希將信將疑地咕噥了一句沒想到咒術界竟然還有靠譜的成年人存在。
  
  至於伏黑惠直接陷入沉思,總覺得記憶一角鬆動,一些模糊的聲音和畫面慢慢浮現。
  
  「……沒有死角……」伏黑惠皺起眉頭思索,「這話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啊,那個的話,」菜菜子和美美子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地一同笑出聲,「肯定是哥哥大人說的啦!」
  
  「哥哥大人?」真希挑了挑眉,這她倒是記得聽雙胞胎提過「是那個在東京警視廳工作的哥哥嗎?我記得妳們好像說過。」
  
  「諸星先生嗎?」伏黑惠皺起眉頭再次努力回想,然而儘管他也算得上與雙胞胎的哥哥——諸星秀樹熟識的關係,還是沒能回想起相關的記憶。
  
  不過,假使「毫無死角」真的是由諸星秀樹給出的評價,那麼有鑑於前者術式的特殊性,齊木空美這個人恐怕是真的不簡單。
  
  面對真希與惠兩人的提問,以及一旁沒出聲的釘崎等人(除了胖達以外)好奇的目光下,雙胞胎對看一眼,有志一同地點頭後又搖頭。
  
  「蛤,什麼意思?」真希一臉莫名其妙,「妳們還有其他哥哥?不就是那一個嗎?」
  
  她明明記得開學自我介紹時雙胞胎說了自己是被領養的,並且家裡還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啊,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哥哥大人說的不是歐尼醬……不是在說秀樹哥啦。」
  
  菜菜子撓撓面頰,一副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樣子,一旁的美美子見狀接過話茬。
  
  「但是,如果是讚美空美姐的話,肯定是『哥哥大人』說的。」美美子認真地說道,「因為『哥哥大人』超喜歡空美姐的。」
  
  _
  
  三日前,東京都目黑區駒場東大前站周邊商店街發生了一起性質惡劣的縱火案件。
  
  起火地點為商店街內的一間連鎖家庭餐廳,整間店連同週邊幾家相鄰的商店付之一炬,案發當時正在店內消費的客人以及店內從業人員無一倖免。
  
  經民眾通報警消人員迅速到場,在控制火勢並於案發地點進行初步採樣後,判定此案並非單純的意外事故,移交專職負責處理惡性縱火事件的縱火犯搜查一系偵辦。
  
  此案判定人為縱火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是最初的起火地點位於用餐區的一角,與一般常見餐廳瓦斯外洩導致意外失火的情況顯然不符;二是則火場中罹難者們的死狀。與一般因為火場濃煙窒息嗆死的狀況不同,死者們皮肉被猛烈的大火灼傷,甚至在司法解剖後給出「骨頭均被燒至碳化」的結果。
  
  顯然是一瞬間被高溫火焰直接灼燒才導致此種驚悚的死狀。
  
  並且案發地的家庭餐廳位於一樓,大門直接面對著熱鬧的商店街區,然而除卻起火前離開店家的人,在起火後還在店內的人員未有一例生還,即便座位距離大門口僅有一步之遙也同樣。
  
  本案之所以棘手之處也在此,根據現場勘驗,應該是有猛烈的火勢在一瞬間燃起迅速蔓延,然而現場沒有任何特殊的助燃劑使用過的痕跡,根據現場只有高溫火烤焦痕,沒有受到物理衝擊的損傷判斷,犯人並未借助炸.彈之類的爆裂物。
  
  因此不僅難以鎖定嫌疑人(監視器連同店面一同焚盡),就連作案手法,是如何一瞬間燃起如此高溫的火焰並大範圍覆蓋至鄰近店鋪,縱火犯搜查一系對以上種種問題可謂一籌莫展。
  
  即便是因為偵辦縱火案經驗豐富而被後輩調侃為「火災老爹」的弓長警部,在他接近二十年的警察生涯中也想不到任何一例與此案相同,或能用作參考的案件,著實令人傷透腦筋。
  
  目前僅有的一條幾乎能作為案件唯一突破口的線索,是一名在火災發生前辭職並離開現場的一名員工的證詞。
  
  「所以我說為什麼都不知道啊!」在起火前一刻離開店家的、姓氏為「本田」的相關證人先生不安中又帶點不耐地回應警官的詢問,「都說了我在事情發生之間就離職了……有誰可以證明這件事?人都死光了你們不知道嗎?我上哪找人證明啊!」
  
  「請您冷靜一點,本田先生……另外,關於您說您辭職的事,請問是有什麼特殊的緣由讓您決定辭職嗎?」
  
  「辭職需要什麼理由,我就是突然覺得幹這個沒前途……那火也不是我放的,現在是把我當嫌疑人在審嗎?警察先生,你們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真的跟整件事情沒關係,就是幸運逃過一劫的路人。」
  
  「感謝您的配合……不好意思,請稍等片刻。」
  
  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正在詢問本田的警察說了幾句話後,後者立刻向本田表示暫停的信號,跟著前者離開房間——偵訊室的大門關上,看著空無一人的小房間,本田不禁鬆了口氣。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收到警視廳的通知前來提供證詞,從第一次的惶惶不安到現在略帶不耐,總覺得再來幾次的話可能會轉為完全的不滿,然後通過有關渠道對警視廳這種擾民行動進行申訴什麼的——畢竟他真的很無辜,這件事與他完全無關,只不過是走運了一點,恰好躲過災難。
  
  真希望警察們也能趕快認清這一點,然後趕快放他走——頻繁被傳喚的事實嚴重影響了本田的打工,要知道他可是有四個還在上學的義妹需要他支付學費,老是這樣被警視廳的人叫來,打工處的老闆已經開始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感覺這次的打工也要黃了。
  
  就在本田在內心抱怨的當口,偵訊室的大門再次打開了,這回進來的卻不是剛剛對本田進行詢問的警官。
  
  正在進行簡單自我介紹(包括姓氏、警階與職務)的警官十分面生,本田對自己在各種職場訓練出來的記憶力頗有信心,確定先前沒有在這裡看過對方。
  
  尤其是對方古銅色的深色皮膚和頗為俊朗的外觀,如此明顯的特徵,對方絕對不是縱火犯搜查一系的警官,大概率是特別找來的外援,用以「審訊」自己。
  
  ——事實上,對方一踏入偵訊室,本田便感覺到了某種「異質」感,那是先前來警視廳提供證詞時,面對任何一位警察都沒有過的感覺,由此他斷定對方肯定不是等閒之輩。
  
  不過本田也沒有那麼擔心,畢竟他真的啥事也沒幹,就算真找來什麼專職審訊的菁英,只要不是想屈打成招,那麼對本田來說就沒差。
  
  「放心吧,我們可是警察,任務是保護公民的安全——就算根據轄區縮短範圍,東京市民的安全我們也由責任義務進行保障,不會有屈打成招這種事。」
  
  我把話說出來了嗎——不對,本田馬上注意到,對方恐怕只是恰好猜到自己在想什麼……真不愧是相關領域的菁英啊,肯定很擅長心理學之類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技能,牛逼。
  
  ……但是,就像本田一直強調的,就算真的是菁英好了,用在他身上也只是浪費啊。
  
  「請不要擔心,我十分確信本田先生不是犯人。」
  
  警官先生語氣溫和地說出了彷彿安慰一般的話,這話這些天他已經聽過各種警官輪流說好幾遍了,然而接下來聽到的卻總是針對警方所謂的「疑點」進行的詢問……啊,老實說有點煩了,真的。
  
  「我知道,你只是察覺到危險,所以離開了那個地方。」
  
  對,對——本田想著,這是他第一次被詢問時給出的證詞來著?因為當時太慌了又沒想太多,直接把「真話」都交代了……結果惹出一堆麻煩,因為他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是察覺到什麼危險。
  
  是看到什麼違禁品嗎?看起來不像是好人的傢伙?還是聞到刺激性的氣味?
  
  以上通通都沒有。
  
  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理解,他當時……
  
  「——你會死,對嗎。」
  
  「……什麼?」
  
  一時間本田差點以為警官先生在威脅自己,不過他很快意識到對方是在詢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卻像是肯定句。
  
  「覺得接近起火點——接近那張桌子一步你就會死亡。這種毫無由來的危機感讓你甚至來不及思考更多,靠著僅剩的責任心和店長表示不幹了便匆匆逃離店裡……你感覺僅僅遠離那張桌子還不夠,必須徹底遠離那個地方才有活下來的可能,是這樣吧。」
  
  ……他先前的筆錄有寫出這麼詳細的心路歷程嗎?警官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甚至可以說是被原始本能操縱的某種「本能」一般的感覺。
  
  本田一時間感覺寒毛直豎,並在同一時間想到之前感到的異質感——因為沒有會危及生命的感覺而沒有太過在意,但現在看來,對方比自己想的「層次」更高……只是對自己沒有惡意罷了。
  
  那是不亞於過去他靠著本能躲避的危險——是同等級的、卻不帶有惡意的強大。
  
  「這起案件絕不是你犯下的,這一點我很清楚。」警官先生再次強調,這次這句話終於不再像是安慰本田的話,「我甚至認為不是普通人類犯下的案件,整件案件移交到縱火犯搜查一系根本就是個錯誤嘛。」
  
  警官先生的語氣微妙轉變,與剛剛那種平靜揭露本田心理活動時不同,但對本田來說威壓仍然存在。
  
  「不過呢,根據現場屍體分佈狀況來看,你拒絕為客人點單以後應該就是那位店長上去接受點單了,所以那裡果然坐著從外觀看來像是人類的東西對吧——總之,其實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本田先生,當時你有看到那位客人對著空氣,像是精神有問題一樣的自言自語嗎?」
  
  有,所以大家都不想靠近,但我不是因為那樣才想逃……本田沒來得及說出口,但警官先生看起來已經知曉了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最後,警官先生說,「你似乎因為極度恐懼難以描述那個人的長相,不過不需要你描述,可以的話請再稍微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與心情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請交給我吧,我會盡全力『理解』你的。」
  
  警官先生的語氣再次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的溫和。
  
  然而本田這回沒能再想更多旁枝末節的事,而是順從對方的話,全身心回到了那個令他感到無比恐懼的當下。
  
  那是本田最後一次因為此案前往警視廳協助辦案,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對自己露出爽朗笑容的——名為諸星秀樹的警官,才離開了警視廳。
  
  _
  
  「沒想到會親眼見到最近風頭正盛的那個人啊,弓長警部。」方才首先在偵訊室進行例行詢問的警官透過單向玻璃,看著接替自己詢問證人的諸星秀樹,語氣中帶著好奇。
  
  「他就是那位前警視總監諸星登志夫的孫子,諸星調查官吧?剛剛交談時我完全沒看出來是來自警察世家的人,一點架子也沒有呢。」
  
  諸星登志夫,數年前還是警視總監的大人物。據聞首相還曾詢問對方是否能出任警察廳長官*一職,然而卻被對方婉拒,並以想要退休為由將職務交接給現任的白馬警視總監,轉而出任警察學校校長一職。
  
  當時不少八卦說對方之所以出任警察學校校長一職,是為了嫡親的孫子諸星秀樹開後門,質疑對方是否有徇私的想法……當然這很明顯屬於是謠言中傷的部分。
  
  畢竟這位諸星秀樹先生可是東大跳級畢業的高材生,並且通過國家公務員考試的正規渠道考取資格進入警校,一切程序公開透明,當中沒有任何可操作空間。
  
  「不要隨意議論他人,尤其是淺薄地以身家背景去判斷一個人。」弓長警部提醒身旁的警官慎言,直說得後者低頭連連應是。
  
  然而雖然嘴上這麼說,弓長警部腦中難免跟著想起來一些關於眼前這位諸星秀樹的相關傳聞。
  
  這位時年二十八歲的年輕人被任命為警視廳的調查官,警銜是以二十八這個年齡還說高得驚人的「警視」一階,甚至比從業多年兢兢業業在第一線的弓長警部都要高一級;當中固然有此人金光閃閃的資歷加分,但明眼人也都能看出,對方仕途能順利實際上與背靠「諸星」這面警界世家的金字招牌也有很大的關係。
  
  當然,雖然升遷路上肯定是走了點關係,然而弓長警部對這位堪稱空降的諸星調查官本人卻沒什麼惡感。
  
  究其原因的話,當然是因為對方確實具備相應的能力,以及這個「調查官」也不是什麼用來沖履歷的虛職,對方確實在這個職位上克盡職守,並且完成了一些……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諸星警視自然有是他過人之處,才能出任調查官的職務,至於我們,只要做好應盡的本分就行了。」弓長警部說。
  
  好巧不巧,似乎完成與重要證人的面談,諸星秀樹從偵訊室走了出來,看著弓長警部與一旁的小警官,說道:「我這邊的詢問已經完成,也獲得必要的情報,未來應該不需要再把這位無辜民眾叫過來詢問……另外,這起案件從現在起移交由我這邊負責處理,沒問題吧?」
  
  不,當然有問題。縱火犯搜查一系顧名思義就是管這個的,被人越權指揮甚至是搶案子算是哪門子事?而且只是簡單會面短暫交談就篤定想要的情報都獲得了?怕不是只是阻止他們組繼續循線偵辦案件吧。
  
  一旁的小警官一時間不由得皺眉,同時十分擔憂地想到,弓長警部能受得了嗎?不會被這位新上任的調查官大人氣到氣急攻心吧?
  
  然而,弓長警部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僅是點點頭嚴肅地回答,「是,那就拜託您了,諸星調查官。」
  
  「哪裡,這是我該做的。」諸星秀樹聞言又笑了出了,儘管外界傳聞對方是個身世雄厚的菁英,但光看這個笑容恐怕都會覺得他平易近人吧,「我這個『調查官』就是幹這個的嘛。」
  
  待諸星走後,小警官一時之間還有點摸不清頭腦,總有種兩人進行了一種很新形式的加密對話——一旁的弓長警部看了,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對方提點一下。
  
  「這位諸星調查官上任不滿一年,你知道他解決了多少案子,又都解決了什麼樣的案子嗎?」弓長警部問,「平均下來大致上是每個月能解決五起涉及公民非正常死亡或失蹤的案件,並且都是一些無從下手、找不到證據的懸案。」
  
  小警官聞言點了點頭,然而即便如此,仍然似懂非懂。他並未弄清楚這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雖然破獲懸案是很厲害,但隔壁強行犯搜查三系的目暮警官靠著各式各樣的名偵探老弟也能破案,因此小警官並不覺得有什麼可稀罕的。
  
  然後弓長警部知道的更多一些。與名偵探們破獲的各種精巧的高智商犯罪不同,諸星秀樹負責的都是一些連最出名的名偵探都無法偵破的案件。
  
  是現行法律無法定罪、甚至物理的法則都無法解釋的,堪稱「超自然案件」的存在。
  
  諸星調查官在曾經協同辦案的各種警官的口中,更是有著彷彿會讀心一般的,將離奇案情重構至彷彿在眼前上演的能力。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雖然領著調查官一職看似手下沒有固定班底協助辦案,時不時還得遊走刑事部各處調借人員,然而,真正遇上他專職負責的案件核心部分,諸星調查官似乎有著別樣的門道,能夠請到警察系統外真正「專業」的人才處理。
  
  不過這一點下面的人不清楚,上面的人諱莫如深,只有和諸星秀樹合作過的人才能將真相拼湊一二。
  
  「不管如何,只要知道諸星調查官是為了公眾的利益努力,這就夠了。」弓長警部如此做結,「我們都一樣啊。」
  
  ——與此同時,結束了詢問,在弓長警部設想中正為了公眾的利益奔波的諸星調查官,在警視廳某處靜僻的角落裡撥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後對面傳來「摸西摸西~麻辣教師五條desu~」的欠揍招呼,直接被諸星秀樹給無視,他深吸一口氣,在不會被遠處的行人注意到的範圍內低聲怒吼。
  
  「什麼麻辣教師,我看你就個是白癡眼鏡架——你現在不戴墨鏡改成蒙黑布了?我管你的!那你就是白癡衣帽架!少在那邊自詡麻辣教師,你的學生聽了絕對會哭吧!」
  
  「你問我幹嘛發那麼大火?衣帽架你還敢問?要不是你跟教主硬是給我弄了一個調查官的名頭,我本來應該是走正常升遷管道負責普通刑事案件偵辦——你知道現在我在警視廳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嗎?我被當成專門處理靈異現象的人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都在背後喊我什麼冥界偵探超自然調查官非正常死亡搜查官啊可惡!」
  
  「你說這也沒什麼不好?咒靈案件本來就是超自然事件他們也沒說錯?一點也不好啊混蛋,我完全被當成怪人了!本來升遷速度很快就被當成沒有本事只靠家世的警二代看待了,現在這種不明不白的空降調查官職位根本讓誤會雪上加霜……」
  
  電話那邊似乎說了一句「咦秀樹不是本來就是靠爸一族嗎這不算被誤會吧?」
  
  「才沒有好嗎,就說了當初國家公務員考試我是自己考上的……雖然諾亞幫了點忙,但只是讓他幫我補習——啊,這點我可以證明,秀樹君是自己努力考上的,只是面試時候有點緊張,不然肯定能第一名錄取——你看吧諾亞都這麼說了。」
  
  「蛤?什麼叫不要無縫切換對話,很像人格分裂?我本來就人格分裂!話說我跟諾亞什麼狀況你不是很清楚嗎,裝什麼驚訝啊……喂、不准說我精神病!」
  
  罵罵咧咧吵嘴一陣子,終於感覺情緒比較穩定後,諸星秀樹才進入正題,「之前我不是說疑似發現具有智慧的特級咒靈蹤跡嗎?剛剛接到一個可能有關的案子,我用術式去套了一下重要證人的證詞,大概有八成的把握這次遇到真貨了。」
  
  找不到犯人的縱火案,就跟過去諸星秀樹接手的種種被稱為「靈異事件」的懸案一樣,正是普通人看不到的咒靈所造成的案件。
  
  在詢問重要證人以前諸星秀樹前往過現場勘驗,根據經驗判斷出能在瞬間造成這種程度的損害,怎麼說也該是個特級;但奇怪的是爆發力還有殘穢都達到特級的水平,然而造成的災害範圍卻比想像中要小,簡直像是特級咒靈有意識收斂力量,不想被人發現。
  
  這一點和諸星秀樹在上任這個莫名其妙的「調查官」一職後陸續發現的一些案件很像;都是有特級咒靈出現的蹤跡,但傷亡情況卻遠比應有的情況要小。
  
  雖然傷亡較小不是什麼壞事,但反規律的事情卻不能無視,因為不管作為咒術師還是一名在職警官,將危險因子排除在公民的生活中都是他的責任義務。
  
  「對了,這次特級咒靈還疑似與咒術師一起出現,但我『共感』了一下證人當時的感觀,對那個咒術師的樣子還是看不太清,對方可能用自己的術式做了什麼反偵查的機制……但總之,我判斷狀況跟教主在訓練他的寶可夢不一樣,那個人應該是真的在跟特級咒靈進行對等的對話。」
  
  「是這樣嗎?會說人話還會進行思考的咒靈嗎……」五條悟的聲音透出一股若有所思的味道,「總覺得跟諾亞的設定很像啊。」
  
  「哪能一樣啊,弘樹原本可是人類,而且是……那個傢伙把弘樹變成這樣的,跟現在特級咒靈疑似超進化到會思考的狀況完全不一樣好吧。」諸星秀樹皺著眉反駁,「喂,衣帽架,我感覺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有什麼貓膩,你也知道我的術式是什麼對吧?我內心這種不妙的感覺說不定真的昭示著什麼不妙的大事正在醞釀著,你跟教主自己多注意點。」
  
  「知道啦。秀樹你考上警察成為人民保姆以後真的變得有點囉嗦欸,快要取代傑男媽媽的定位了。」五條悟懶洋洋又欠揍地回道,「秀樹媽媽不用太擔心啦,我跟傑可是最強,還有一群看著就前途光明的學生。對了,跟你說說最近入學的學生裡面有兩個特別有趣的孩子,然後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他們的監護人是——」
  
  「廢話夠了,我還要去辦案,有其他消息或是遇到打不過的特級咒靈再通知你過來代打,就這樣我先掛了,再見。」
  
  諸星秀樹直接掛了五條悟的電話,同時錯過了一個事後得知時,讓他感到無比後悔為什麼要著急掛電話的消息。
  
  「真是的,每次聯絡都這麼費勁,要不是這是必要的報告,我才懶得聽他廢話那麼多……」諸星秀樹碎碎念叨。
  
  『但秀樹其實很喜歡這樣和悟吵嘴吧?總是很有精神的樣子,不是不錯嗎?』
  
  「那是諾亞你太正向思考了……不,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總之都是五條悟的錯!」諸星秀樹和腦中的諾亞對話,「不過那傢伙最後到底要說什麼啊,在那邊吊人胃口,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就打斷他了……諾亞你覺得呢?那兩個新的學生該不會是教主撿來的吧?哈哈,很像他會做的事。」
  
  諾亞思考了一下,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要怎麼回應對方……在他早就收到齊木空美回國、以及對方全盤計畫書的情況下。
  
  秀樹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好搭檔、總是包容鼓勵自己的人,另一方面,齊木空美是「諾亞方舟」的創造者,並且是「澤田弘樹」命中注定一般的摯友,總覺得偏向哪邊都不好。
  
  權衡了一下以後,諾亞方舟決定:
  
  『……嗯,說得對,說不定是這樣呢,秀樹。』
  
  ——人工智能半咒靈學會了善意的謊言。
  
  _
  
  看了一下上次更新時間,大概三個月吧,真的是滿久的,都有人問是不是在整理大綱……其實這部份是大綱大致上都沒問題,主要還是心態沒調整過來,因為我每週追咒術迴戰的新刊……(爬行
  
  本週也是被新刊創到了,我想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就不說了,還好在本文大綱裡面後續發展跟原著本來就沒什麼關係,所以也沒有芥見下下殺一個我這邊就要多救一個這種事……萬幸
  
  轉換心情寫了這章,如果沒被下次更新再打擊到的話我會盡量快點寫啦,雖然顯而易見的很難(ry)
  
  然後是感覺很久沒寫(因為很久沒更新)的小筆記:
  (1)枷場雙胞胎登場!雙胞胎會用「歐尼醬」跟「哥哥大人」區分秀樹跟諾亞,基本上是因為直接喊名字容易被誤會,因此養成的習慣
  (2)關於惠對空美的印象,大概是小時候偶爾會聽到五條悟等人隨口提起,但因為時間久遠+從來沒見過本人,記憶並不清晰
  另外,惠對「諾亞」的存在也並不清楚
  (3)文中寫的「本田」是在原作12話出現的路人小哥,那個號稱要養四個義妹的路人打工王,由於原作就作為路人視角出現了一下,本田這個姓氏是私設
  (4)諸星跟五條悟他們同歲,目前二十八歲,做到調查官的位置可以說高得離譜……換算成名柯裡面的職位,大概就是黑田兵衛擔任的管理官,同一階級的
  (5)諸星升職很快一部分真的跟家世有關,另一部分就像諸星自己說的,跟五條悟他們有關,算是改革現行體制的曲線救國吧,後面會再詳細描述這一塊
  總之大概就是(麻辣教師五條悟:沒錯,諸星秀樹就是我們改革咒術界派進警視廳臥底的間諜!)
  當然諸星本來真的只是想普普通通當個警察而已,奈何誤交改革派損友。
  (6)擁有智慧會思考的咒靈原著裡面說是新出現的,但剛開始的時候五條悟顯然沒放在心上,可能因為他是最強吧;但諸星本人是警察,比起五條悟那種自我中心,他會更在意民眾的安危,也會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比起原著裡面腦花的行蹤會更早被發現
  不過他目前不是傑哥的皮啦所以被五條悟看到也不會怎樣(?)

  【*】
  警察廳長官:警察位階之外、日本警察廳的首長,但比警視總監多一個日章,由首相親自任命。
  本文在2005年(研究編號005)讓諸星秀樹的祖父諸星登志夫升任警視總監,但考慮到柯南元年時警視總監應該是白馬探的爸爸,所以趕在這之前讓諸星登志夫調任,成為警察大學的校長,位階比警視總監低一階,算是半退休狀態。

使用禮物 檢舉

60#
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3-11-9 17:01:2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KU]研究編號047_貺賜篇之二

  諸星秀樹並沒有太過在意五條悟方纔在電話裏未竟的話題,當然也沒注意到在他心目中無比純真善良的諾亞方舟對自己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實際上,諸星秀樹也不全是在敷衍五條悟,他的行程確實稱得上緊湊,除了剛剛轉達的咒靈縱火案,還有幾起不大尋常的人口失蹤案要搜查。

  其實單就職務上來說,作爲單獨劃分出來的調查官諸星沒有什麼定期要回報的庶務或業績壓力,也不像是廳裏其他同仁那樣有著專職負責的領域——例如一般說警視廳的搜查一課負責偵辦情節嚴重的刑事案件,但其實只是個概括許多課系的整個機關的統稱。

  搜查一課根據負責的案件、職務類型不同進行更精細的劃分,如強行犯搜查的職務下方,另外針對具體罪行分出數個小組,並且除了主要搜查作業外,另外也有專門負責庶務聯繫的人員存在。

  以上都是於警察體系內行之有年、照章辦事基本上出不了大錯的部門……遺憾的是,諸星秀樹這個被損友半強迫推銷獲得的「調查官」一職,完全不屬於這正在緊密運行的一環。

  這個調查官據說是政府因應近來逐漸浮出水面的超自然現象做出的對策,似乎頂頭的人終於察覺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唯物的了……雖然諸星秀樹對「近來」一詞表示強烈的質疑。

  咒靈這玩意在高專時候他上課時就被科普過,早在平安京時代就已經存在,咒術界還有御三家這種聽起來中二到不行的設定,也不能說多低調吧,怎麼那邊搞得跟最近才知道一樣反應遲緩啊!

  是什麼矇蔽了你們的雙眼?是帳嗎?果然是帳吧?

  至於爲什麼現在警界才正視咒術界的存在,那就更簡單了,一定是因爲五條悟跟夏油傑每回祓除咒靈都不放帳,現在夜路走多了碰到鬼、一不小心就被普通民衆發現,現在紙包不住火只好開始想對策……邏輯它閉環了啊!

  快給我反省!二十八歲還自稱最強的大齡中二病組合!

  ——總而言之,五條悟以咒術界御三家之一的家主的身份,與諸星秀樹的祖父諸星登志夫進行了密談,詳細談話內容諸星秀樹本人不得而知,但他覺得自己的祖父恐怕不是親祖父,怕不是跟五條悟才是親祖孫吧,因爲過後不久他就被通知升職,還沒開心多久就發現是個活像都市傳說的非自然死亡調查官職務。

  諸星這個調查官沒有什麼專門負責的領域,說好聽叫靈活度高,說難聽點就是諸星是塊磚,哪裏缺就往哪裏搬……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光全東京一年非自然死亡就有多少人啊?就算扣除掉由人類或真正的意外所造成的死亡,剩下來的數量也完全不是一個人能處理的工作量!

  「可惡,我又不是悟那傢伙,可以隨時用反轉術式刷新腦袋……怎麼可能像他那樣二十四小時不睡覺還可以亂殺一通啊!」

  諸星秀樹沒學會反轉術式,那玩意實在不是普通人能學會的……他最多隻能用術式把自己的腦袋和精神飽滿的他人同化,以做到類似刷新的效果。

  不過一般熬夜查案的時候,身旁要不是沒人要不就是精神比自己更差的同僚,結果就是同化術式根本沒用,只會變成兩個更加疲憊又可憐的警視廳社畜罷了……

  『秀樹,』腦海中的諾亞溫吞地提醒他,『不能用殺這種詞彙喔,你是警察,用詞不當可能會給一般民衆帶來不好的影響。』

  「知道啦……不過就東京這個社會氛圍,根本輪不到我影響。」諸星秀樹嘆息一聲,頗感無語地吐槽,「特別是米花町,強行犯搜查三系的目暮警部他們轄區,聽說那裏一天平均得發生一起命案,而且全部都是有找到犯人後結案的案件,也就是說大部分都跟咒靈完全沒關係,簡直就是魔窟嘛……雖然一年算下來殺的人還是沒有咒靈多。」

  咒靈畢竟擁有著常人難及的力量,並且和那些殺了人以後,爲了逃避刑責還要與警方和偵探們鬥智鬥勇遮掩罪行的犯人不同,咒靈甚至不需要隱藏自己的罪行——不如說還會透過大規模的殺傷致使更多人產生恐懼、反過來汲取恐懼等等負面情緒作爲養料更加壯大自身。

  因此通常咒術師這邊還要幫咒靈們掃尾,視情況編個過得去的意外……比如他們家最強組合就超愛用瓦斯或是沼氣爆炸來搪塞強大術式造成的痕跡。

  想到最後,諸星頗不是滋味,「嘖,但說到底,一樣是因爲人類的惡意誕生的不幸,區別也不大……越說越覺得人類這個物種果然應該自生自滅吧。」

  『似乎是如此。但是,那些親友被咒靈殺害的無辜者,沒有機會得知自已親近之人真正的死因,真相將永遠無法公諸於衆。秀樹不是覺得這種事情很討厭嗎?所以才會接受這個職務。』

  「……哈,你說得對,諾亞。」諸星秀樹沉默了幾秒,沒太糾結地承認了。

  雖然總是抱怨這個職位是五條悟他們硬塞給自己的,但真正決定接下工作的還是諸星自己,因爲他思考再三後認爲,這確實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

  「接手這個職位後才發現『窗』沒觀測到的咒靈果然還是很多,連帶的沒被看到的悲劇故事也很多。」諸星秀樹嘆道,「不太想承認這一點,但五條悟那小子的改革方向大概沒錯……雖然看他那樣子也沒想太多。」

  其實有時候,諸星秀樹也會偷偷在內心質疑五條悟跟夏油傑在咒術界搞改革是認真的嗎?他一直覺得五條悟實際上不太在乎這些事,或者說並不真的同情低於自己的存在;至於夏油傑……出於禮貌如今他不太會主動去讀取友人的內心想法,但他總覺得後者積極跟著五條悟一起改革這件事很弔詭。

  不過諸星秀樹想了想,覺得就算真是如此也沒差,畢竟夏油傑也不是警察,對於保護公民這件事沒有責任,既然如此還是讓他乖乖跟五條悟一起在咒術界搞改革就好。

  至於他作爲警察,以及姑且算是兩人好友的身份,也該做好自己能做的。

  把握當下全力以赴,不論結果如何,最後總不至於因爲努力不足而後悔。

  「好了……果然沒必要想太多。我們走吧,諾亞。」

  諸星秀樹做好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奔赴下一個案件現場。

  「還有困擾的民衆在等待我們解救呢。」

  _

  夏油傑剛剛完成手頭最後一個祓除任務,匆匆趕回咒專。

  作爲咒術高專的任教老師,平時即便出差也不會這麼著急忙慌地趕路,一是夏油傑主要負責的不是剛踏入咒術界的新人,由他任教的二年級生已經能在部分任務中獨當一面,用不著他處處操心;二則就算有必要進行什麼教學,以咒術師來說場地大多也會在校外。對咒術師而言實踐要比理論知識重要得多。

  既然不是教學常態,夏油傑今天之所以趕路回高專,自然是有別的事要辦。

  進入高專後夏油傑馬不停蹄地趕往近期入駐高專校地的課室:諮商室。

  禮貌地敲了敲諮商室的門,夏油傑才打開大門。與他原先的預期不同,映入眼簾的不是奶油金長髮的女性友人笑吟吟看著自己的畫面,一開門視線就被堵在門口的白髮大型路障給佔滿了。

  「傑,你好慢啊。」大型路障還衝他大聲抱怨著,「我跟悠仁都看好幾部恐怖片,真是讓我們久等了,對吧悠仁!」

  「那個,夏油老師好!」名叫虎杖悠仁的孩子手上抱著玩偶狀的咒骸從後頭探出頭來,臉上的表情介於「打擾了」跟「抱歉」之間,「之前看的兩部片子還是滿好看的,雖然因爲這樣我被揍了好幾次,哈哈。」

  「悠仁你好。是在進行咒力控制的訓練嗎?要加油喔。」

  夏油傑立刻看出虎杖悠仁的訓練內容,一時之間還挺意外的,沒想到五條悟能想到這種法子……倒不是說這個辦法多驚爲天人,而是熟人大概都覺得五條悟會直接甩一句「咒力控制?那不是跟呼吸一樣輕鬆嗎~」讓學生自行體悟,沒想到對方竟然正經地進行教學,出乎意料。

  而且訓練看起來進展不錯,看著虎杖悠仁開朗地大喊「謝謝夏油老師,我會加油的!」咒骸仍然紋絲不動,足見對方現在已經能控制自己的咒力,訓練成果斐然。

  「至於悟,我可沒讓你提早來。」夏油傑一邊迴應五條悟的話,一邊將視線在空間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諮商室內緊閉的一扇門上。似乎是爲了能不受干擾的相談,加上私人諮商的保密原則,因此另外開的一間比較小的相談室,「空美和伊部同學還在裏面?」

  「啊啊,還在裏面聊天呢。」五條悟無聊地撐著下巴,「應該快出來了,再等會吧。」

  「……你該不會在這裏待了很久吧,悟?」夏油傑收回看著相談室門扉的眼神,轉而懷疑地看向一副很閒樣子的某位最強,「沒記錯的話你今天也有要出差的任務才對……現在也還沒到約定的時間。」

  雖說本來就約好今天有事要聚在一起,但作爲特級咒術師他們的日程十分繁忙,空美姑且不說,他都做好五條悟會壓線抵達,甚至中途才姍姍來遲的準備了。

  畢竟就連夏油傑自己都是拼命壓縮任務時間才擠出赴會的時間,回學校連二年級的練習狀況都還沒來得及檢查。

  「那個啊,別擔心,沒問題的。」五條悟一臉嚴肅地朝夏油傑豎起大拇指,「我把任務拜託灰原處理了,絕對沒問題!」

  「喂喂,把任務轉嫁給後輩算是哪門子沒問題……你沒亂給任務吧,是灰原能處理的嗎?」夏油傑忍不住扶額,灰原雖然是一級術師,已經能處理大部分的任務,但最近特級才能應付的任務也不少,他真怕五條悟隨手扔出什麼棘手的任務給對方。

  「傑真的很愛操心欸,灰原都出多少任務了,現在也好好活躍在第一線,安啦安啦。」五條悟擺擺手,接著才說,「而且七海海也跟著一起去了,就是那個眼睛有點模糊的後輩七海海啊,傑還記得吧?他最近決定重操舊業了,正好借這個任務練練手不是也不錯嘛。」

  「是嗎,那就好。」夏油傑一聽也放下心來。也是,雖然悟平常看著不著調,但也不至於真的逃避任務……畢竟對這位最強來說也不是什麼困擾的事。

  這回應該是藉機讓許久沒有祓除咒靈的七海海找回手感,另一方面,有一直勤勤懇懇進行祓除行動的灰原在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對吧,這下算起來『改革派』又加一啦。」五條悟心情很好地說著,語調跟唱歌差不多,惹得一旁的虎杖悠仁好奇地看過來,「七海海很可靠呢,真是太好了~」

  「想得真美啊,悟,人家七海有理你嗎?」夏油傑不是很相信。

  「七海海說廢除彈性上下班制的話會考慮加入。」五條悟得意洋洋地表示,「這超簡單的,我當然馬上就答應了。」

  對於五條悟的回答,夏油傑一時之間感到很難評價,首先就是不管五條悟還是自己,甚至在不同領域幫助他們改革的諸星,三個人每天平均睡眠時間加一塊恐怕都不一定能湊滿十二小時,真不知道這傢伙是哪來的臉在這畫餅。

  不過,想歸想,夏油傑倒是沒有針對這一點和五條悟多分辯什麼。說到底這個咒術界他們是一定要改革的,夏油傑本來就希望新生咒術界能成爲屬於咒術師們的樂園,因此現在先記下制度改革的意見當然不是什麼壞事。

  實際上最近他們的行動也越來越順利,雖然花了比想像中要多的時間,但總算能號召一部分咒術師羣體。

  至於一般社會方面,御三家和咒術總監局的勢力堪稱盤根錯節紮根於這片土地,然而由於咒術本身具備的保密性質,許多日本社會新興的權貴人士對咒術界不存在任何認知,是極好的切入點,另一方面五條悟正式接管五條家以後也幫了不少忙。

  還有一部分助力來自諸星秀樹,這部分倒是意外之喜,夏油傑也沒想到考上警察以後諸星還能幫上咒術界改革小分隊的忙。

  雖然諸星本人老是吵吵嚷嚷說再也不要辦這種會被人當成「靈異刑事」的案子了,現場蒐集資料並偷偷傳給他們的時候倒是沒在客氣,對警方那邊還美其名曰「移交專業團隊處理」……嗯,仔細想想到底是誰佔了誰的便宜還真不好說,加上五條悟,他們三人睡眠不足的鍋也很大一部分得扣在這件事上。

  總之諸星靠著警方的報案系統和自己本身以及咒術師的實力,直接把「窗」的觀測職務給頂了,現在高層要給他們什麼虛假的情報坑人,基本上不可能,畢竟東京市民打電話報警的手速,不知道爲什麼快到讓咒術師都會懷疑人生……

  夏油傑正分神想著,私人諮詢室的大門恰巧打開,齊木空美和藤原伊部自房間內走出來,兩人的神色與往常無異,然而藤原伊部懷裏抱著一本圖書,似乎不是日文書,上頭印刷的文字也不是英文,不過光是看封面外太空、星空與金髮男孩的圖樣,十有八九是某版本的《小王子》。

  之前聽說空美會念書給伊部聽,本來覺得有點難以想象,沒想到似乎是真的。夏油傑看著這一幕神情忍不住柔和了些,特別是看著表情沒什麼起伏但珍惜地抱著圖書的藤原伊部,頓時想到,空美的感性再怎麼異於常人,面對未成年的孩子果然還是會照顧他們幼小的心靈。

  「謝謝空美小姐,我學到很多。」這邊藤原伊部還在認真地和齊木空美道謝,「我會努力學習《小王子》,下次,一定要讓宿儺成爲我的展覽品。」

  夏油傑:「……」

  雖然知道這位小同學是如何詮釋自己的術式,並且聽說了一年級們在少年院出任務時發生的事,對伊部的能力有了更深的理解……但再怎麼說,《小王子》那種面向兒童的作品上不可能寫著那種事情吧。

  「嘛,作爲短期目標的話還算過得去的課題。」齊木空美和顏悅色地說著在一般咒術師眼裏聽起來十分大言不慚的話,竟然把堂堂詛咒之王稱爲「還算過得去」的程度,「好好努力吧,最重要的是愛喲,用愛好好感化宿儺吧。因爲伊部是很有愛的孩子,所以沒問題的。」

  要是沒仔細聽的話是很溫馨的對話,但夏油傑不認爲感化詛咒之王是什麼老少閒宜的話題……說什麼用愛感化,空美不可能是認真的,大概是她特殊的幽默感……大概。

  「空美這是在挑釁嗎,宿儺聽得到吧?」五條悟從椅子上站起,摸著下巴作思考狀,接著轉頭看向抱著咒骸的虎杖悠仁,「喂,被小看了喔?堂堂詛咒之王連吱一聲都不會嗎,明明跟悠仁獨處的時候話不是很多嗎?害羞了嗎?兩~面~宿~儺~君~」

  夏油傑看著年近三十的摯友對著一臉懵逼的虎杖悠仁(內裏的宿儺)煽風點火……要說挑釁的話不是你自己在乾的事嗎。

  「奇怪,都這樣了還不出來嗎?」又噴了兩句垃圾話後發現宿儺毫無反應,五條悟至少悻悻然收手,「棱角都被磨光了嗎,時間可真殘酷啊……啊,我是在跟宿儺說話,悠仁可不要分心了。」

  「五條老師,你說得太晚了。」虎杖摸著剛剛被咒骸狠狠打了一拳的右臉頰,剛剛不過一瞬間的懵逼就讓他吃了一拳,「不過好像真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吔。」

  「沒反應嗎?真沒禮貌啊,都這樣打招呼了。」齊木空美看了一眼虎杖說道。

  原來那種煽動性的言論是在打招呼嗎?夏油傑想,完全看不出來。

  「原來是在打招呼嗎,真不像空美。」五條悟把夏油傑的心裏話說了出來,「空美的話難道不想煽動宿儺出來看看嗎,很難得一見喲。」

  「喲什麼喲,不要因爲無聊就慫恿空美做那種事,悟。」夏油傑出聲制止,「也不要把人當動物園裏面的瀕危生物,悠仁也會感到困擾的。」

  「啊,那個,我是沒什麼事啦,但之前有說過不要放宿儺出來比較好對吧?」虎杖下意識揉捏著懷裏的咒骸說,「空美小姐真的希望我把宿儺放出來嗎?」

  虎杖悠仁澄澈而「kirakira」閃著光的琥珀色眼瞳看向齊木空美,看上去還真像某種等待主人指令的大型犬……令夏油傑不得深想,難道齊木空美一直狗來狗去地叫著,其實是在誇獎虎杖悠仁嗎?這孩子好像真的有這方面的才能。

  「……哎呀,倒也不是?」令人慶幸的是齊木空美似乎只是說說罷了,「不必緊張喔,悠仁,只吃了三四根手指的宿儺我沒有興趣,至少也要吃到十五根以上才值得放出來。」

  「到了那種程度才想放出來……空美妳是有毀滅日本社會文明的打算嗎?」

  毫不誇張的說,齊木空美的發言說是離譜都難以形容,簡直就是堪稱恐怖分子的宣言。

  雖然夏油傑不覺得有自己和五條悟,甚至再加上齊木空美和諸星秀樹,還會壓制不了兩面宿儺——再不濟還有某位超能力者——但這不是計畫把恢復大半實力的人形災害放出來的理由好嗎!

  「哦,好像也不是不行?全部毀滅以後在廢墟上重新創造一個咒術界什麼的……」五條悟竟然認真思考起來,「啊,果然還是不行。那樣的話毛豆喜久福的供給會斷掉吧?沒有那個實在不行呢,做什麼都會沒幹勁~」

  「哪怕是編一個也好,悟你就不能說出更像樣的駁回原因嗎?」夏油傑嘆了一口氣,「……先不提這個,今天我可不是要聽悟你胡說八道才來的……確認一下,是要給伊部同學進行『特訓』,對吧?」

  夏油傑看向空美,總算切入正題。

  撇除掉齊木空美這位難以評價的「超級咒術師」 小小的高專諮詢室此時聚集了咒術界僅有的四位特級之二,戰力已經是用來討伐詛咒之王都綽綽有餘的程度——之所以聚集在這裡的理由也很簡單,正是因為藤原伊部。

  不久之前,藤原伊部在一次越級下發給一年級的祓除任務中,為了解救同伴展開自己的領域,一度與未恢復實力的詛咒之王相持不下。

  雖然沒有親自看過,不過通過五條悟事後轉述,夏油傑確信這個孩子擁有著比當時他們預想的都要更加出色的才能,「馴養」不止能比肩自己的「咒靈操使」,在性能上甚至更加優異。

  若是要具體比喻的話,「咒靈操使」是將咒靈製作為傀儡任意擺弄,本質上是將活物製作成「木偶」那樣的死物,術式強度與術士本身掛勾,夏油傑的實力得足夠打敗咒靈才能收服對方,後續使用也要看本人下達的指令是否恰當。

  但「馴養」卻是針對活物,如同馴服猛獸那般,因此在理論上經過馴養收為己有的咒靈具有成長的可能性,並且不受限於術士個人資質與能力。

  不可思議的術式,未來的發展也令人充滿期待。作為教師,夏油傑對於培養這樣的後進十分感興趣,甚至對發掘了藤原伊部的空美也感到羨慕。

  倒也不是單純羨慕運氣好,空美的眼光和頭腦無庸置疑,但竟然能遇上這種彷彿被上天特意賦予了咒術師特質、生來就要成為咒術師一般的孩子……果然,空美運氣超級好。

  出於奇異燃起的教學熱忱,夏油傑在五條悟發出「聽說空美要特訓伊部欸,傑很閒的話乾脆來湊個熱鬧怎麼樣?」的訊息時,就算沒有很閒也表示自己絕對會到場。

  「特訓?是嗎,悟君是這樣說的啊……倒也沒錯,最終目的是要加強伊部的能力。」齊木空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算是贊同,「過程暫且不論,最終要達成的結果是最重要的。」

  「一般都是鼓勵學生過程比結果更重要吧,空美不適合當老師吔——不過這才是空美嘛。」五條悟說,「那麼,空美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做點像樣大人該做的事。」齊木空美也不賣關子,回答,「作為誘餌給伊部帶隻聰明伶俐的特級咒靈填充經驗吧,反正你們很閒。」

  「才沒有很閒!說了是把任務都推給灰原和七海海才能來的喔?請好好珍惜我!」五條悟理所當然地以撒嬌的語氣說出人渣一般的發言,隨即又興致勃勃道,「哪裡有特級咒靈啊,那玩意也不是到處都有吧?話說我跟傑也不適合做誘餌,哪有白癡咒靈看到這麼懸殊的戰力還硬湊上來啊~」

  「有一匹,我稍微觀察了一陣子,覺得……對伊部來說大概還不是時候。」齊木空美對著好奇看向她的眾人——包括藤原伊部——瞇起眼睛,笑著說道,「退而求其次找了個過得去的替代品,那隻請務必不要放過。」

  「至於特徵的話,我想想……或許你們聽過,三天前在東京都目黑區發生的惡性縱火案件?」

  -

  是盯上漏瑚的空美美(。)
  看到對象應該就知道,悟醬跟傑醬在本次訓練中是打手兼誘餌來著……
  剛剛才從諸星秀樹處聽到這件事悟醬:喔豁。空美你在警界也有人?
  拼命完成手上任務趕來的真熱血教師傑哥:才沒有很閒啊……

  (1)本章提了一下大家的睡眠時間……咒術界改革小組睡眠不足是可以預見的,但不是高層老橘子的錯;因為想取代咒術總監局的地位,五條悟跟夏油傑兩人透過諸星跟政商界建立關係,時不時要處理一些額外的事務
  (2)前面寫過的內容可能會感覺咒術界改革沒成效,但就像上文夏油傑想的那樣,目前五條派作為新興派系已經能跟守舊派互別苗頭
  (3)也因為雙方相持不下的局面,更不能在此時被人抓到把柄,所以很多事情只能周旋!比如當時五條悟仍然只是想給悠仁爭取緩刑,看似做法一樣,但想法跟邏輯是不同的
  (4)然後說到睡眠不足,空美這邊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官方設定「齊木空助」一天睡眠時間只有十七分鐘,空美的話因為會反轉術式,睡眠時間只會更少來著
  某知名不具的超能力者表示大約十年沒看過齊木空美睡覺了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5-17 21:39 , Processed in 0.108231 second(s), 92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