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L] [魔道祖師│羨澄] 做死挑戰情人的底線 [PG-13]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1:15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魔道祖師
連載進度: 連載中
前提概要


江澄重生
這一次重生他要保住江家做自己,想盡各種辦法想在江家覆滅前把魏無羨跟藍湛湊在一起。
本系列主要走搞笑風格,沒有正經劇情,角色個性有稍微改變,OOC一定有,尤其是大三角最為嚴重。

劇情需要回有前世忘羨&曦 ➝澄,後世湛 描寫
本篇CP羨澄only,江澄從頭到尾都只喜歡魏無羨。

以上可以接受再往下繼續看





觀音廟結束後,江澄放下魏無羨的一切,金丹沒有歸還,把江家和金凌照顧得很好,等江家漸漸穩定下來,慢慢放手讓他的大弟子接手所有宗務和宗主的位置,他一個人出門當個自由自在的遊俠,偶爾在夜獵碰到藍湛和其夫人會去搶了他們的獵物洩憤,後來因為保護金凌身受重傷,所以臨死之前讓人把金丹還給魏無羨就沒有任何懸念撒手走人。

本以為自己可以在奈何橋邊見到家人,誰知道出現在江澄眼前的是一片花海,微風徐徐吹來吹散江澄身上堆積的負擔,過沒多久一位身穿白衣,面帶溫和笑容的男子拿著佛塵來到江澄面前。

「你是誰?」江澄戒備地看著陌生人,就怕自己陷入幻境,眼前的陌生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小心謹慎為上。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我是白夜,負責引渡像你這種與我有緣的靈魂。」

「這裡是天界?」

白夜搖了搖頭,「這裡是我自己的世界,你既然能來我這裡,證明我們有緣。」

「所以我現在可以離開回去我本來該去的地方嗎?」江澄狐疑看著白衣仙人,臉上寫著我不相信你的大字,轉身就要去找可以離開的方法。
「你就不想聽聽我接下來的話嗎?」

「不想,鐵定沒什麼好事。」江澄雙手環胸,眼前的人雖然沒有敵意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惡徒,只是他不想待在這個看起來平和的世界里,他不配也不願回想曾經他也擁有過這樣的生活,那裡甚至比這裡還要漂亮數百倍。

「就算我有辦法能夠讓你重新扭轉過去?」白夜勾起笑容,眼前這個迷途的靈魂真是越來越有趣,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像江澄這樣的靈魂。

江澄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白夜道:「你可以做到這件事?」

「可以,我能夠讓你回到你最想改變的時間,只是那個時空會因為你的選擇而有不同的改變。」

江澄緩緩走回白夜面前,他聽得很認真,老實說白夜的這個條件他確實很心動,若是他能夠回到過去改變一切,他的父母、家人還有江家的弟子們是否就可以不用死,只是這種東西不可能那麼容易就獲得,通常都需要相對的東西來做交換。

「那這樣總會有個條件吧?你應該不可能平白無故就讓我回去。」

白夜微笑,果然江澄是個聰明人不需要他多加解釋就能理解,溫和的開口說出他的條件,「我的條件就是,這一次重生江澄你要幸福過完這一生。」

「就這樣?」江澄困惑地看著白衣仙人,幸福這個名詞他自認是跟自己無緣,勉強要說蓮花塢還未發生變故之前,他自認那時候是幸福的,如果說只要保下蓮花塢就是幸福的條件那也太簡單了,不加思索的回答;「我答應你。」

「上一世你考慮了所有的事情想辦法讓大家可以安心過生活,唯獨沒有為自己好好活過,所以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為了自己而活,勇敢去追求你本該擁有的幸福。」

「所以什麼是幸福,我到底該怎麼知道我有沒有達到?」

仙人微微一笑,伸手指著江澄的心口,溫柔的聲音回答江澄的問題,「它會告訴你答案。」

用手按著心口,江澄一臉茫然地看著仙人,對方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抬手一揮江澄就被一股力量拉入黑暗之中,期間他聽見有道聲音在跟他說,跟隨心的聲音你就會找到答案。

「還有,若是沒有達到這個條件,你死後靈魂會被萬鬼給吞噬永不超生。」白夜悠悠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江澄此刻非常想要痛罵這個不可靠的仙人,怎麼沒把最重要的這一點先說,他都答應才補充根本就是在坑他吧。

當他重新睜開眼之後回到了還沒被覆滅的蓮花塢,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到江澄想哭,身材雖然矮小了些有些不方便,但是他回來了,他這一次一定要保護好江氏所有人。

換上江家校服走出房間,江澄沿路上碰到了他的師弟們都給了他們一個用力地擁抱,搞得師弟們紛紛露出不能理解的樣子,江師兄這是吃錯什麼藥了嗎?又馬上探頭探腦確認是否有個紅黑色的身影在附近,就怕被那人看到等下的訓練會被加重。

「阿姐!」江澄放開最後一個被他荼毒的師弟,跑向不遠處穿著紫衣羅裙的少女,雙眼泛著淚,撲進對方懷裡,哽咽地喊著姐姐。

江厭離抱住突然衝過來抱緊自己的弟弟,溫柔的摸著他的頭,調笑道:「怎麼啦,又跟阿羨吵架了?」

搖了搖頭,江澄不捨得離開熟悉的懷抱,決定任性一次對江厭離撒嬌,「誰要跟他吵架,多幼稚。」

「好好好,我們阿澄已經是個小大人了。」江厭離用手指輕輕掃過江澄的鼻尖笑著說,在從懷中拿出白綢帕子溫柔地抹去江澄眼尾的淚珠,牽起江澄的手說:「我剛燉好蓮藕排骨湯,阿澄要喝嗎?」

「要喝!阿姐我們快走,別讓魏無羨知道又要跟我搶了。」江澄破涕為笑,握緊阿姐的手往廚房走去,只是他沒想到冤家路窄這句話會套到他和魏無羨的身上。

江家姐弟才剛踏進廚房,就看到有個束著高馬尾的少年神秘兮兮地偷開鍋蓋在盛湯,翠綠的湯碗裡面裝著滿滿的排骨和蓮藕。

重生回來江澄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魏無羨,上一世每次喝湯排骨都會被魏無羨搶走,這次連搶食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人整碗端走,江澄氣不過捲起袖子就要上去和魏無羨搶奪,沒想到那人卻端著盛好的熱湯來道江澄面前,臉上帶著事討好的笑臉,害得江澄眨著眼不明所以的看著魏無羨。

「江澄!我正想要把湯端去找你,你就來了。來來來,來這裡喝。」魏無羨端著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在過去把江澄帶到小矮凳上,把熱騰騰又香味四溢的熱湯吹涼一些才推到江澄面前,雙手撐在下巴下面樂呵呵的看著江澄。

江澄被眼前的魏無羨盯到渾身不自在,從以往魏無羨就只會跟自己搶排骨,從來就沒裝過這麼大一碗滿是排骨的湯給自己喝過,而且江厭離也是會先把大塊的排骨夾給魏無羨,所以他早已習慣每次都只能喝到裝滿蓮藕的湯。

久而久之他已經習慣這樣不平衡的對待,他也不會主動去爭取更多,選擇把一切都封藏在心裡。

江澄從小就有貓舌頭,無法吃太燙的東西,所以每次吃飯他都是先從最遠的菜盤夾菜,等溫度下降之後才放到嘴裡。

這件事從來沒有人知道,就連虞夫人也不知道,所以當魏無羨還特地吹涼才讓給他喝的時候,江澄突然很感慨這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嗎,他已經多久沒有被人關心過了。

當他有記憶以來,每一次吃飯都是不歡而散,爹娘在飯桌上吵架已經是日常,父親姐姐總是先夾菜給魏無羨,擔心飯菜不合他的胃口,而大部分這些都不是江澄愛吃的食物,可是江澄都不敢說,就怕說了會惹父親更不喜歡他。

一想到這些,江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這可嚇壞了在場的江厭離和魏無羨,尤其是魏無羨,他立刻跑到江澄身邊抱緊他,拍拍他的背努力說話想要逗江澄開心,好在魏無羨從以前就最擅長哄騙江澄,過沒多久江澄就恢復冷靜,用袖子粗魯抹去臉上的淚水把魏無羨推開。

他都多大的人,怎麼這樣一個小舉動就可以哭成那副模樣,還讓小孩子來安慰自己,這要說出去他三毒聖手江晚吟的面子都丟光了。

裝模作樣地拿起湯勺開始喝湯,這一次他再也不要萬事都讓魏無羨了,但看在他剛才剛安慰自己又眼巴巴地盯著他湯勺里的排骨,江澄最終是心軟,舀起最大塊的排骨遞到魏無羨嘴前,撇過頭驕傲地說:「喏。」

「看你們感情那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魏無羨欣喜地張嘴吃掉遞到嘴巴前面的排骨,滿足的擦了擦嘴回答:「那是自然,我可是阿澄的夫君,照顧好他是我的責任。」

江澄手上的湯杓掉了下來,瞪大雙眼驚恐地看著自家姐姐,腦袋里一時之間無法運轉,魏無羨在說什麼鬼話,什麼未來的夫君?我怎麼沒有這一段記憶啊!

重生歸來之後蓮花塢完全沒變,熟悉的故人和景色都還在,唯一不一樣就地方只有他不過就是擁抱了師弟們一次,為什麼魏無羨這貨就變成了他未過門的道侶了?!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9-16 13:35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2:38
只看該作者
01 我要退婚


不願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事實,江澄語氣急促催促魏無羨讓他再說一次,「魏無羨你剛說什麼?」

江澄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一定是剛才他哭成那樣,魏無羨為了讓氣氛輕鬆一些才故意這樣說。

「我是阿澄的夫君啊?等你成年禮過後,我們就會成親。」魏無羨露出擔心的眼神看著江澄,為什麼江澄一臉震驚不情願的樣子,昨天當江叔叔說到這件事明明就還好好的。

擔心江澄可能因為昨晚突然發燒身體不舒服,魏無羨低身湊近,想要用額頭去探測江澄的額溫,卻被江澄輕易避開。

「阿姐,魏無羨在騙我對不對?」江澄一心只想求證,沒有注意到魏無羨因為他的閃避,一閃而過震驚又失落的眼神,他轉身抓住江厭離的手,希望能聽到這都是假的。

江厭離對江澄這一系列怪異行為感到困惑,小時候明明不斷說要跟阿羨在一起永不分開,好不容易才讓父母同意,怎麼才過一晚上人就變了,莫不是昨晚的高燒讓阿澄燒傻了吧?

江厭離握住自家弟弟的手柔聲的說:「阿澄,你跟阿羨的婚事,全雲夢江氏的人都知道。」

全雲夢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上一世他將自己對於魏無羨的感情埋藏在心裡,一直到進到棺材都沒有告訴魏無羨,怎麼這一世一開始就把這個大秘密暴露出來。

不行,我不能讓魏無羨的姻緣被破壞,得要早點想辦法把這個問題解決。

「我去找爹和阿娘問清楚!」江澄拍桌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衝,一路狂奔跑到江家宗主房,而魏無羨也急忙起身追在身後,拼命喊著要他跑慢點。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嚇得在房裡的江楓眠險些摔了手上的發簪。正欲開口訓斥是哪位弟子不懂規矩莽莽撞撞,抬頭髮現闖入的是自家兒子,江楓眠收起方才嚴肅的表情,語氣平緩地問:「阿澄,有什麼事嗎?」

「爹,我跟魏無羨真的有婚約?」

「你從小不是一直吵著要嫁給阿嬰嗎?每年生辰你都一定會提一次,你娘幾度氣到想要拿紫電打斷你的腿。」江楓眠疑惑為什麼兒子突然跑來問這個問題,有些擔心是否昨晚高燒燒到昏頭誤以為自己在做夢,揮手讓人去請江家的醫修過來替江澄診治。

「小孩子的話怎麼可以當真!」

先暫時不管為何和魏嬰成親會是他的生辰願望,反正不外乎就是魏無羨那廝又用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這個世界的自己,難怪阿娘總說他笨,也只有自己才會那麼傻,魏無羨說的什麼都相信,就這樣被騙了一輩子。

現在的他可不是當時懵懂無知的小兒,他要捍衛自己的愛情將這個婚退掉!

他可不想要重來一次還要看藍湛冰冷厭棄的眼神,上一世已經深刻體會過,莫名其妙被人敵視,還在江家祠堂,他的家人面前被他打傷,這樣的人生體驗過一次就夠了。

他都沒跟藍忘機計較他介入他和魏無羨之間,藍湛怎麼好意思把自己視為第三者。

若是他跟魏無羨的婚事傳到姑蘇去,晚些時日就要去藍氏聽學,藍忘機還要不要給他好臉色看,他不想連求學期間都還要遭受委屈,到時候若發生衝突,魏無羨那個見色忘兄弟的傢伙鐵定會幫襯他的道侶,為了往後的安寧生活,這婚事一定得退。

「阿澄,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容許你胡來。不久前才為了你們的婚事,回信退了金家那邊。」

「怎麼突然退金家的婚,那不是阿娘和金夫人說好的娃娃親嗎?」

雖然江澄不怎麼喜歡金子軒這個人,但江厭離喜歡,他也不願破壞姐姐的幸福,而且他有些想念金凌那小子;要是這樁婚事告吹,那金凌就不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他的幸福也就不完整,無論如何他都要讓爹娘把這樁婚事訂下來,「爹,您不可以退這門婚事。」

江楓眠感到困惑,「所以阿澄你喜歡的是子軒嗎?」

「不喜歡。為何爹要這樣問?」江澄不解,明明在談阿姐和金子軒的婚事,怎會突然把話題扯到他身上。

「當初三娘子和金夫人是替你和子軒訂親。」

這一世和自己熟悉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白夜那傢伙竟然沒有告訴他改變會如此大。

金子軒跟阿姐的婚約沒了,反而換成是自己跟金子軒訂親?

聽見江楓眠的話,江澄瞪大眼睛,還沒從這番話緩過來,先不論自己心悅之人是誰,他一個儀表堂堂、英俊瀟灑的男人,將來要和一位溫柔婉約大家閨秀的美女仙子成親,而且一定還要比魏無羨那傢伙先找到對象;再說,他又不是魏無羨那個斷袖,為何論及婚嫁的對象都是男的。

難道重生後他其實是個姑娘家?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江澄毫不猶豫當著自己父親面前拉開上衣檢查,這可嚇壞江宗主和在外面偷聽的魏無羨,他的手才碰到腰帶,還沒繼續往下檢查他最重要的東西是否還在,魏無羨就從外面飛奔到江澄身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當眾把褲子給脫了。

魏無羨開始替江澄整理被他弄亂的衣襟,他的動作俐落徬佛已經很習慣做這種事,不一會乾淨整齊的江小公子又再次出現他們面前,又怕江澄突然想要脫衣服,魏無羨伸出左手握緊江澄的右手。

「江澄你在做什麼?」

「確認自己是男是女罷了。」沒有聽出魏無羨語氣里的不滿,江澄說得平淡,試圖甩開魏無羨的手,但他卻發現魏無羨的力道之大自己怎麼都甩不開就放棄掙扎,反正從以前魏無羨就很愛對自己動手動腳,不差這一回。

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把阿姐跟金子軒的婚事訂下,不過就是被魏無羨牽手又不會少一塊肉,江澄只想著該如何說服父親,沒注意到魏無羨暗自竊喜的小表情。

不想多加理會魏無羨,江澄轉頭面對江楓眠,先把阿姐的婚事弄好,他們兩人的婚事晚點再談,「爹,我以為阿姐跟金孔⋯我是說金子軒才是良緣。」

「阿離和子軒?阿澄為何這麼說?」

江厭離和金子軒曾經本來有婚約這件事情只有他和虞紫鳶知道,江澄是絕不可能知道,他為何會突然提前這件事。

當初就是江楓眠不捨得讓女兒和金子軒訂親,所以在兩位夫人在討論這樁美事的時候,他藉口說要等他們下一個孩子出生在再來結親,打著能拖多久是多久的如意算盤,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虞夫人兩年後懷上了江澄。

這次,他就沒法再用同樣的招式推托,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

誰知江澄出生後,本以為金夫人會因為江澄的性別而放棄,沒想到她卻堅持不放棄,為了讓金家知難而退又合理的拒絕,所以只好讓江澄和魏無羨訂親。

好在江澄從小就和魏嬰感情深厚,逢人就說將來要當魏嬰的妻子,自家兒子什麼個性他們都清楚,估計也只有魏嬰這樣的性子可以忍受江澄的個性,於是他們夫妻倆也只好順水推舟同意這婚事,至少肥水不落外人田。

江澄還是可以繼續當江家家主,魏嬰的名字將來也可以入江家的族譜,兩人成婚算是一舉數得。

江澄完全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麼,他一心只想說服江楓眠替阿姐做主,無法明言說自己來自不同的世界,思來想去只剩下這個說法。「我有預感他們一定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而且阿姐還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孩子?」江楓眠似乎是對於江澄的話有些心動。

「是個白白嫩嫩又乖巧懂事的男孩,爹一定會喜歡的。」

「說得好像真的。」

「就是真的!爹你要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感情之事我希望你們能自己決定。好了,阿澄,你大病初愈先回去歇息吧。」江楓眠只認為江澄身體才剛恢復,神智還沒清醒,所以才說出不切實際的話,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揮手讓魏嬰把人帶走。

「爹!!」江澄不願意放棄,還想要開口卻被父親的一個手勢給禁聲。

「阿嬰,你帶著阿澄回房,給醫修再看一下。」

魏無羨點頭像平時一樣搭上江澄的肩膀,轉身就要帶人離開宗主房,江澄並不搭理他,拍開不安分的爪子走到江楓眠面前。

想起前世江厭離和金子軒本來的婚事是被魏無羨給破壞,中間發生許多事,好在之後他們兩人還是走到一起。

或許現在這門親事沒定下來,之後就不會發生金子軒對阿姐出言不遜的事,他們兩個還可以有個不錯的相遇,況且魏無羨鬼點子多,讓他幫忙想想對策幫阿姐追到那個悶騷的孔雀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一想心情平復許多,是該來處理最後剩下的麻煩事。

「爹,我不跟您談阿姐的事,我還有一事要跟您說,望您成全。」江澄恭敬的行禮,大有江楓眠不答應他就不起身。

「你說吧。」

「我要跟魏無羨解除婚約!」

魏無羨一聽見江澄要說的事完全不樂意,重新握住江澄的手,「我不同意!」

魏無羨等江澄成為他的道侶等了十年,費盡心思才讓師弟相信,只要他們成為道侶就能永遠在一起,成為真正的家人。

初次被江楓眠帶回蓮花塢,魏無羨在看到江澄的第一個念頭是——好一個精緻水靈的人,長大一定長得很好看。

誰知道接下來江澄就威脅要放狗來咬他,初次見面的好感瞬間破滅,魏無羨嚇得半夜跑出蓮花塢,爬到樹上不肯下來,後來是師姐提燈來尋他、勸了許久才勸把人從樹上勸下來,他們在回程的路上找到嘴硬心軟跑出來找人卻不小心掉到坑里的江澄,那張精緻的小臉沾滿泥巴,頭上還撞出一個腫包,一邊抹淚一邊向他道歉,魏無羨登時就不氣了。

在江厭離的周旋下,兩個小男孩在房間握手言和,一邊喝著蓮藕排骨湯,一邊定下約定,江澄允諾往後的日子若是碰到狗,都會幫魏無羨把狗趕跑,而魏無羨則是允諾會將今日之事告訴江楓眠。

雖然小孩子心大小爭吵不會放在心上,但魏無羨從小在外面流浪,身心早已比其他同年的孩子來得成熟,他沒辦法立刻接納這個新環境和江澄,就怕江澄那一晚只是隨口說說,之後他若不慎惹他生氣,他又會拿狗來嚇唬他。

經過幾次試探,魏無羨發現江澄是真心把他當成家人、好兄弟來看待,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分給他,他的家人、他的師兄弟、他的房間、他的歸屬自然還有他的真心也毫不保留。

江澄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陽,照亮魏無羨本來黑暗冰冷又殘酷的世界,帶來他從未擁有過的一切美好和溫暖。

魏無羨慢慢開始接納江澄,貪心的想要更多,於是他霸佔江澄身旁的位置,不給其他人接近江澄的機會。

同時他發現江澄心思純粹,他所說的話都信從不懷疑,所以他決定利用這點。

從小在外流浪魏無羨早已練就一身善於觀察的好功夫,借由觀察人細微表情作出適當的回應。小嘴也想抹蜜似的,總能輕易哄好江澄逗他開心,在照顧江澄起居體貼入微,慢慢將自己融入江澄的生活中。

魏無羨的生辰比江澄早六日,每年生辰當晚他都會悄悄告訴江澄自己祈願——他有多希望可以和江澄成為家人,他的執念鐵定比江澄強烈。

性子不服輸的江澄自然就掉入魏無羨設下的陷阱里,才有江澄每年生辰都許下要嫁給魏無羨的願望。

昨天江澄在聽見江楓眠點頭同意他們兩人的婚事時,高興得站起身又在虞夫人複雜的眼神中乖巧地坐回椅子上,魏無羨深知要不是虞夫人在場,估計江澄就要主動投懷送抱。

同一時間,江楓眠下令將他們的婚事傳揚下去,越多人知曉這事越好,最好還能傳到蘭陵那邊。江宗主此舉真正用意是做戲給仙門百家看,也算是給金家傳個話,我兒已有婚配對象還請金夫人放棄這念頭。

當夜魏無羨難掩興奮,躡手躡腳爬上江澄的床,想要和江澄來個親密接觸,他都還未動手江澄就主動送上門,他還沒動手就察覺江澄的異常。

江澄身體溫度異常高手腳卻冰冷不似常人,整個人縮在魏無羨懷裡,痛苦地喘氣。

魏無羨急忙跑去找來醫修替江澄看診,醫修看完搖頭嘆息,連續幾位醫術精明的醫修都診不出問題,好在高熱僅維持一個時辰就降了下來,這才讓江家上下安心。

江澄清醒後行為舉止異常,若不是他記得蓮花塢的一切,魏無羨險些要懷疑江澄是否遭人奪捨。

江澄哪裡能知曉魏無羨在想什麼,只當他在找麻煩。忽然有個想法閃過腦內,江澄驚慌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開始掙扎,「魏無羨,放開!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不!」

為了讓魏無羨可以放開自己,江澄開始把腦中可以想到罵人的話都說出來,「登徒子放開我,我不想被傳染成斷袖。」

魏無羨聽到差一點沒被江澄給氣死。

他外表風度翩翩、帥氣英俊配上那雙會笑的桃花眼,在世家公子榜上名列第四,怎麼在江澄眼裡就變成像是喜好男色,強搶民男的斷袖登徒子。

就算他平日里喜歡逗逗小姑娘、拉拉她們的發帶和她們調情,但他可不是隨便誰的手都會牽好嗎,除了師姐跟江澄之外,他可是刻意和其他人保持距離,就怕他的小祖宗吃醋,況且他牽自己道侶的手有何不可。

「我不是斷袖。」極力調整氣息讓自己冷靜,不要和江澄在江楓眠面前吵架。

「你是!你斷的可厲害了,在含光君懷裡就像個沒骨頭的人,還當著藍老頭的面前說出不知羞的話。需要我幫你恢復記憶你都說了些什麼嗎?」想起在觀音廟里魏無線那番不害臊的騷話,江澄眼裡寫滿委屈,掙脫不開魏無羨就霸了,他怎麼還那麼愛招惹自己。

「含光君又是誰?」為何江澄口中多出許多他未曾聽聞的名字,他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有親親師妹一人,哪來的其他人。

一聽見魏無羨提到藍湛,江澄心裡沒有來的來氣,將上一世的所受的怨氣一股腦地對著魏無羨宣洩。

「姑蘇藍氏二公子,藍湛、藍忘機,你未來的道侶,姑蘇藍氏魏無羨,不,我該尊稱一聲藍二夫人。」

「江澄,慎言。」江楓眠出聲打斷開始口不則言的江澄,他注意到魏嬰臉色蒼白越發難看,而且江澄確實說得有些過頭。

藍湛這個名字他是知曉的,一身素衣襯托出不凡的氣質,長相雅正端方、氣度翩翩和他的哥哥藍渙並稱藍氏雙壁,是不少姑娘家心悅的對象;世人皆評價藍湛是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亂必出,是眾多世家弟子的楷模,但怎麼都無法想像他會跟性子自由、不受拘束的魏嬰牽扯在一起。

「對不起,我失言了。」江澄眼神失望著地上,這一世的父親果然還是以魏無羨的感受為先,從不問他究竟為何會出此言。

「江叔叔,我沒事,江澄他就是說說而已。」魏無羨搖頭表示他不在意,不讓江楓眠繼續發難江澄,雖不解江澄為何反應如此強烈,但他見不得半點委屈出現在江澄臉上。

江澄這種只要情緒激動就會口不擇言的個性他已經習慣,甚至還覺得有點可愛,那番話雖然句句都在諷刺他,但聽在他耳里更像是江澄在吃味,吃那個他未曾謀面,不知道長得是方是圓、是美是醜的含光君的醋,興許他應該要感謝那位含光君讓他可以見得江澄忌妒人的模樣。

「江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回房休息好不好?」不讓江澄繼續待在宗主房和江叔叔談論退婚的事,摟著江澄的腰只當他同意就把人往門外帶。

「魏無羨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去找阿娘拿紫電抽斷你的腿。」江澄早已忘記最初的目的,現下只想讓魏無羨放開他。

「抽就抽,抽斷我就有理由能賴著你一生一世!」

在江氏若要論不知羞恥二字要如何寫,沒有人比得過江家大師兄魏無羨。

「無可理喻!你要斷就斷在藍忘機身上,莫挨我。」江澄奮力想要掙脫魏無羨的懷抱,無奈他絲毫搬動不了魏無羨禁錮在他腰上的手半分。這身體怎能如此孱弱無力,若換到他的世界,這種假意勸架實則偷吃豆腐的登徒子豈是他的對手。

「我偏不,就算我是斷袖,我也只斷在你身上,也只拉你一起斷。」魏無羨死死抱緊江澄不放,誰也不肯退讓。

江楓眠無語看著兩個長不大的少年拌嘴,伸手揉了下太陽穴,嘆了口氣。

若不是知曉他們兩人的性子,還真像妻子在得知丈夫和其友人外遇要和離,丈夫不願放手嘗試想輓回妻子的心,妻子執意不聽堅持要離開,一般只會出現在百姓人家愛看的情愛話本里。

「阿澄、阿羨,等你們談完再議此事,我乏了,你們先下去吧。」江楓眠對著魏無羨使眼色。

魏無羨點點頭,出掌打昏江澄,把人背在背上彎腰向江楓眠道謝,「江叔叔,阿澄興許是昨晚發熱還未恢復,做了噩夢。你放心我會好生照顧他。」

「好,三娘子那我會想法子,顧好阿澄還有你自己。」

「是,魏嬰告退。」

阿澄,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你退掉這門親事。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8-16 22:03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3#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4:18
只看該作者
02 害人且害己

上次江澄未能如願退婚,接下來幾日他都無法和江宗主或是虞夫人提到退婚的事,他們兩人很有技巧避開這個話題,再加上魏無羨在一旁阻饒,江澄只得放棄從爹娘這邊下手,改變已成定局的婚事這條路。

既然爹娘那裡行不通,就從魏無羨下手,讓他自主退婚。

江澄陷入苦思,上一世魏無羨究竟是何時愛上藍湛他沒有半分頭緒,當他注意之時,魏無羨就已經跟藍湛滾在一起,兩人歪膩的樣子實在是辱了他的眼睛。自然也沒興趣打聽他們的故事,努力把魏無羨和藍忘機有接觸的地方都想了一遍,推敲出可能時間。

興許魏無羨對藍湛動心是在藍氏求學就有好感,只是魏無羨不自知,若不是喜歡藍湛又怎麼會那麼愛調戲他,送他春宮圖還有送兔子,還跑去偷窺人家洗澡,隨便扯掉抹額。(魏:我沒有我不是!)

現在他們還未擁有自己的配劍,不能直接御劍到姑蘇堵人來場偶遇,江澄想了許久不知該如何才能讓魏無羨察覺自己的心,與其自己想破頭倒不如直接問本人。

「魏無羨,我問你,一個人要如何知曉對另一人的心意?」

「阿澄⋯⋯你有意中人了?」魏無羨眼色一暗,莫非這是江澄要退婚的真正原因,如若是,他會想盡方法去破壞。

「不是我。」江澄搖頭。

魏無羨聽見江澄說不是他松口氣,「那是誰?」

江澄想了下,看了魏無羨一眼。俗話說食言而肥,說他是胖子合情合理。

「是個胖子。」

「你跟這個胖子什麼關係?」印象中江澄的友人沒有體態豐腴之人,此人又是誰。

江澄瞥了魏無羨一眼,挑眉道:「⋯⋯陌生人罷了。」

「陌生人你還關心他做甚?」江澄關心陌生人比關心他還要多,魏無羨不悅。

「我欠他的,你究竟要不要說?」江澄沒了耐心,就魏無羨話多,若非眼前是魏無羨,以他三毒聖手的行事作風,這樣跟他說話的人早就被他用紫電轟出去,本是他在發問為何到後面都是他在答。

注意到江澄臉色出現明顯的慍色,魏無羨收起緊迫逼人的神情,靈動的雙瞳轉了一圈,嘴角悄悄上揚起來,「我說我說!喜歡一個人會喜歡捉弄他,想盡辦法出現在他的面前,和他一同玩樂、闖禍被罰也一起挨,他去哪裡就跟到哪裡。」

魏無羨的答案讓江澄肯定他最初的猜想————藍氏聽學時魏無羨總愛捉弄藍湛看他那張冰塊臉上出現怒意。明明早已告誡過魏無羨無事別招惹藍湛,整天喜歡在他面前亂晃惹眼。除水行淵的時候嘻笑玩樂、偷喝酒一起被藍先生處罰,最後兩人相伴斬妖除魔,成為世人贊譽的神仙眷侶。

果然求學的時候他就對藍湛動心,江澄心中竟覺得苦澀,自己終是不如藍湛在魏無羨心中的地位。

「你會如何和意中人表明心意?」

「若是我的話,我會每日寫一封信闡述我的心意,最好還能附上我的畫像讓他能夠每天看到我。」

「謝了。」

「江澄,我們上街去玩吧?」魏無羨收起練習用的木劍,走到江澄身邊。

「不要,要去你自己去。」

「不嘛,聽說街上來了一個妙筆畫家,只要跟他說他就畫的出來,我們去看看嘛?」魏·臉皮不用錢·無羨不屈不饒賴在自家師弟身上,想用哀兵政策讓江澄答應自己出去,此招百試百靈從未失手。

「妙筆畫家⋯⋯好!」這一次江澄沒有拒絕,是該畫張畫像讓魏無羨記熟道侶的長相。湊到魏無羨身邊輕輕嗅了一下,皺眉道:「渾身汗臭,你別靠近我。」

「怎麼可能不臭,從早上練到下午都沒停歇過,師妹不也一樣嗎!」魏無羨不甘示弱,雙手反抱江澄,用力在他頸脖處聞了起來。

「誰跟你一樣,還有別叫我師妹。」江澄隨手把毛巾扔到魏無羨臉上,靈巧掙開魏無羨的懷抱,魏無羨嘻皮笑臉收下毛巾又湊近江澄身邊,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走回房間,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出發去雲夢大街上尋人。

魏無羨抓著江澄的手腕穿梭在街上,但凡看見新奇的小玩意就會停下腳步,江澄無奈卻也任由魏無羨抓著他跑,偶爾嘴他幾句要魏無羨安分些,想起以前他們曾經也是如此,怎奈發生那件事之後一切都變了。

想起此出外出的目的,現下並非貪戀這雙手溫度時機,他須趁早習慣放下。江澄甩開魏無羨的手,望向魏無羨困惑的雙眼,抬手指著不遠處的糕點攤,「我想吃那個,師兄你幫我買行嗎?」

江澄的一聲師兄讓魏無羨立馬點頭,方才被江澄拒絕難過情緒煙消雲散。要知道江澄可是甚少叫他師兄,他哀求許久都沒成,好不容易聽見,就算江澄僅是要他跑腿他也心甘情願。

「行行行!阿澄要買幾份我都買給你!」

「一份就夠了,晚上還要回家吃飯,阿姐做的飯你要是敢剩下就把你丟去餵狗。」江澄惡狠狠地說。

明是凶狠的威脅,怎知他的模樣在魏無羨眼中又是另一幅畫面。

江澄從荷包拿出銀子遞給魏無羨,魏無羨反手握住江澄,把銀子放回荷包內,俏皮的眨眼道:「這次師兄請客,阿澄把錢留著買自己想買的。師兄這就去幫阿澄買蓮花蘇,你在這等我別亂跑。」

「我又不是三歲孩童,還不快去。」

望著魏無羨一溜煙鑽進人群里,江澄這才轉身往另一條路前進,途中幾次他迷失方向,好在最後誤打誤撞找到了那位妙筆畫家,根據江澄的描述把藍湛的模樣描繪下來,正當江澄把畫收進懷裡,他就落入一個在熟悉不過的懷抱中。

還未開口趕人,江澄從彼此緊貼的身軀感受到另一人的顫抖,驚覺四周天色已深,意識到他離開太久,說不出責備的話,由著魏無羨抱著他,直到畫家出聲打斷他們,他們才注意到擋到人家的攤販,江澄窘迫他竟跟魏無羨當街擁抱,丟下一錠銀子匆匆拉著魏無羨離開。

「江澄,不是說了要等我,怎麼就亂跑了?」

「我不是沒事嗎?」

「阿澄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多久,只差沒去報官。」魏無羨反客為主,從被人抓住手腕改成牽起江澄的手,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開。

「有這麼誇張嗎,不就是稍微離開閒逛而已,再說我相信你會找到我。」

江澄的聲音不大,魏無羨卻聽得一清二楚,難得江澄主動開口跟魏無羨說話,這讓魏無羨很是欣喜,心想他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師弟回來了。

自從上次他們兩人在江楓眠面前鬧了一場後,江澄對魏無羨的態度總是特別冷淡,除了討論要怎麼幫師姐追到夫婿之外,他能夠躲魏無羨多遠就會躲多遠,徬佛他是個瘟神靠近都會染上晦氣,害得師弟們都在調侃他被江師兄厭棄要被休掉。

「阿澄信我,嘿嘿。」如今聽到江澄說信他,魏無羨樂到就差沒飛上天。

「⋯⋯曾經。」輕描淡寫地回應。

人的心一旦破碎過,又豈是輕易能復原。

江澄對眼前的魏無羨抱持著複雜的心情,這個時候的魏無羨他可以無條件信任,陪著他做任何事,只可惜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曾經是何意,江澄你說清楚啊!」

不理會魏無羨,江澄收起哀愁,伸手平攤在魏無羨面前,「我的蓮花酥呢?」

「江澄你不說清楚,我就不給你吃。」魏無羨用手擋住胸口死命護著裝著點心的紙袋。

「不吃就不吃,我還不能自己再買一份嗎?」

不等江澄放開他的手去攤販買,魏無羨從懷裡掏出一塊被壓扁又難看的蓮花酥塞到江澄口中,「師兄特地為師弟買的,不許你吃別人的。」

魏無羨幼稚的行為江澄哭笑不得,口中傳來熟悉又懷念的味道,外皮酥軟餡料充
足不甜膩,很合江澄的口味,伸手就想再拿第二塊卻被人中途攔截,那人嬉皮笑臉的欠揍表情,江澄嘆氣搖著頭,拍了拍手掌,拍去手上的碎屑。

「都給你吃吧。」江澄從以前就習慣凡事都讓給魏無羨,既然他想吃就都給他。

自知是方才那樣逗弄讓江澄不悅,魏無羨垂頭喪氣抱著僅剩下三塊的紙袋,可憐兮兮望著江澄,江澄翻了個白眼又從袋中拿起一份蓮花酥放到口中,用眼神看了魏無羨一眼,看著魏無羨吃掉第二塊,最後那一份魏無羨捧起袋子讓給江澄,誰知江澄拿起來不是往嘴裡塞,而是塞進魏無羨嘴裡,帶著淘氣的笑容道:「好吃嗎?」

「好吃!」江澄餵的都好吃!魏無羨差點就想再去買一份回來。

「好吃下次出來再買,再不回去爹娘和阿姐就就要擔心了。」

魏無羨隨意抹去沾在嘴角的碎屑,將手靠在江澄肩上,充滿好奇盯著他懷裡的那份畫卷,「所以江澄你是去請畫家畫了哪家仙子啊?」

「我的妃妃、茉莉還有小愛啊。」江澄早已不是最初無知的少年,對於魏無羨的調侃也能冷靜對應。

果不其然,魏無羨一聽見這個名字全身一僵,拱手說了句失禮告辭就退到一旁,將自己困在自己的空間里。

「魏無羨。」

「嗯?」心情雖還未平復,魏無羨依舊面向江澄。

江澄從懷裡掏出一卷畫卷塞到魏無羨手上,臉上染上不明顯的潮紅,送人東西這種事他從沒做過,光是開口就讓他羞恥到想找個洞鑽,「這個送你。」

「方才把我支開難道是為了送我這個?」

看著江澄的反應,魏無羨心中難掩激動,嘴角上揚在心中嘆道江澄真是可愛,連送個東西都能繞那麼多彎,若不是江澄還在面前,魏無羨早就拿著畫卷高聲呼叫,猛地想起方才江澄那番話就沒有當場打開來看,儘管畫不會傷人,魏無羨還是會怕,笑著把東西收下。

江澄點點頭回應,「答應我,你會一直把這個放在身上。」

「阿澄送的東西我自當隨身攜帶,我會放在我心口,每日拿出來賞閱。」魏無羨說得天花亂墜以表自己的誠心。

在江澄面前自然不能表現出不喜這禮物,萬一以後他就不送禮豈不吃虧,反正江澄不會每天抽查,屆時用另一幅畫偷天換日他不會察覺。

聽見魏無羨的承諾,江澄點點頭,甚是滿意,「你不看嗎?」露出期待的目光直盯著魏無羨,好似在催促他打開。

既是江澄贈送的東西,魏無羨不好掃了他的興,大不了在大街上丟臉,沒望還能討個慘讓師弟可憐可憐他。

「好,我這就來看阿澄送我的禮……」

怎知,當魏無羨把圖紙展開看到裡面所畫的人像,臉上的笑容凝結成霜。

他手上的那卷畫卷根本不是美人圖亦不是記憶中三隻小奶狗的畫像,而是一位氣度非凡、仙氣凜然的男子畫像,旁邊還很貼心標示此人的名——藍湛。

誰來告訴我,為何江澄要送男子的畫像給他,是要他去相親嗎?

「江澄,這是何意?」魏無羨臉色難看,語氣自然也談不上多好。

「這是你十八年後的道侶,下個月你就會在雲深不知處碰到他,怕你不認得錯失良機,我特地請人畫了張畫像給你,不用謝。」江澄湊到魏無羨身旁開始說明畫像是誰,認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減少這一對神仙眷侶少走彎路。

指不定藍氏求學後,他和魏無羨的婚約就能不作數,魏無羨提早嫁去藍家可以獲得含光君和藍氏的庇護,更不會因為強出頭而牽連到江家,他也就能守住這個世界的家人和雲夢江氏所有師兄弟。

「……。」

「怎麼,未來道侶太俊看呆了?」良久不見魏無羨說話,江澄只當是他看到藍湛的畫像一時情緒激動說不出話來,恍然想起前世觀音廟那番話立即釋然,「也是,不然你怎會心甘情願被男子壓在身下。」

「江澄,你再說下去我就要發怒了。」

「我有說錯嗎?他不好看?」江澄蹙眉,魏無羨的反應和猜想的不一樣。

「不好看。」

「⋯⋯你的喜好變了?」

「我才沒有變!」

「你不喜歡?」

「不喜歡!」魏無羨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被消耗乾淨,若不是眼前是江澄,他早就上前揍人,哪還會心平氣和說話。

「那我下次畫張你的畫像?」

「這還差不多。」

「再請爹送去藍家幫你牽線。」江澄默默補上方才未說完的話,趁為無羨還沒回神轉身就往蓮花塢內跑。

「江澄!江晚吟!」魏無羨失去理智,立刻將手上的畫像撕碎扔在地上,追上無時無刻踩在他理智線上的准媳婦。

當夜江家祠堂多了一抹黑紅身影在罰跪,原由是在江家門口隨意扔垃圾。

(TBC)

使用禮物 檢舉

4#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4:59
只看該作者
03 師兄送你不用錢

算準時間也快到去藍氏聽學的日子,江澄跟魏無羨拿到屬於各自的配劍,帶上隨身行囊和幾位師弟們出發前往姑蘇。

在路上江澄不斷告誡一同前往的弟子們,此番前行他們得一言一行皆代表雲夢江氏,雲深不知處並非雲夢,修要和某個不成器的大師兄一樣,把雲深不知處鬧得天翻地覆,丟了雲夢江氏的臉面。

此番話聽在被指名道姓的魏無羨耳里格外刺耳,張嘴反駁江澄像個留著鬍子的老古板,將來鐵定沒有仙子肯嫁與他,但還未說出下句「除了我以外」臉上就迎來一本厚實的藍色書衣的書籍,上面寫著藍氏家規。

「你若是閒得慌,藍氏家規你先背熟,免得一天到晚被罰抄。」

揉了揉被書砸到有些紅腫的額頭,魏無羨把書拿在手上快速翻閱過,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癟著嘴道:「澄澄啊,這家規有三千多條啊,全部背下來這不是要我命嗎?」

「放心,您老記憶力最好,連溫氏家規都能背成藍氏家規,還背得琅琅上口。」江澄不理會魏無羨裝可憐的模樣,他是不會再輕易被騙。

「我何時看過溫氏家規?」平時魏無羨就特厭惡看這些密密麻麻的書卷,更別提讓他背書,或是去背其他家族的家規,背了又要做甚又沒用處,他可不願當江家以外的人。

「⋯⋯我夢裡。」江澄沒法說明原因為何,隨口說了個誰聽到都覺得荒謬的答案,就盼魏無羨不會揭穿他的藉口。

「夢裡的我好看嗎?」誰知魏無羨不但沒有拆穿還順著江澄的話,笑臉盈盈看著他。

「很醜。」江澄毫不遲疑地回。

誰讓莫玄羽初登場就用死人白的面脂抹了張大白臉,還在眼睛周圍畫上宛若猴子屁股大的紅色脂粉,嚇得江澄差點當成妖孽用紫電給他一鞭。

「醜?!!我哪裡醜!」魏無羨不服江澄的夢裡的他長得醜,他在世家公子榜排名可是超過江澄,怎麼也不會被說醜。

魏無羨雙手捧起江澄的臉讓他眼中只能看著自己,「江澄你看清楚,哪裡醜?」

被魏無羨搞到心煩,江澄拍開臉上的手掌,魏無羨從上次開始莫名喜歡對自己動手動腳,不悅瞪了他一眼,「又不是說你這張臉。」

「不是我的臉又是我,江澄你做惡夢了吧?」魏無羨皺眉,怎麼會有人長得不是同一張臉卻是同個人,唯有奪捨或是被獻捨方能做到;前者他魏無羨不屑做,後者他哪來的名聲讓人選他做獻捨對象。

魏無羨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江澄會夢到這不尋常之事,他眼中溢滿濃濃的哀愁,其中還有參雜魏無羨無法解釋的情緒,說的平淡好似是描述與之無關之事。

「是就好⋯⋯」

聽不見江澄的聲音,魏無羨湊近江澄想聽清楚些,江澄一把拍開過進的俊臉讓他別往他身上貼,話題也因此中斷。

一行人在江澄堅持下徹夜趕路,終於在求學前三天抵達姑蘇,為的就是可以讓魏無羨能在彩衣鎮多玩幾天,以免剛到雲深不知處就被藍湛抓到偷買天子笑,丟他們江家的臉。

魏無羨被江澄派去採買要送給江厭離的禮物,江澄瞞過其他人悄悄買了兩壺天子笑,在外面下了層結界阻擋香味飄散,魏無羨的狗鼻子可靈的很,這暫時還不能被他發現。

這可是他為了幫助魏無羨跟藍湛促進感情而準備的東西。

萬一魏無羨沒有像以前那樣偷翻出牆喝酒,那這酒就可以派上用場,過程不同但得到的結果相同就行。

魏無羨,你最好爭氣一點,求學時候就讓藍湛那個小古板看上你來跟爹提親,不要丟了我們雲夢江氏的臉。

這兩天魏無羨帶著江家子弟們盡情玩遍彩衣鎮的每個角落,江澄則是喬裝混入人群開始散播有水鬼的消息,要沿海居民小心夜晚無事別接近湖邊。

雲夢一行人來到雲深不知處門口,入口守門的藍氏弟子仙氣凜然讓來求學的他們不僅嘆道藍氏弟子果然個個樣貌出眾。

「煩請出示拜帖。」

江澄看了魏無羨一眼讓他把東西拿出來,當初他自告奮勇要保管拜帖,江澄再三強調拜帖極為重要,若丟失就不能進雲深不知處,魏無羨拍胸脯保證他會誓死保管好,若弄丟任憑江澄處置。

魏無羨摸遍全身上下都找不到拜帖,只摸到江澄塞給他的那本藍氏家規,臉上笑容不見,苦著臉看著江澄道:「江澄糟了,拜帖不見了!」

江澄皺眉,有外人在此他不便當場責備魏無羨,而他活那麼久,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這種小事他不屑生氣,「拜帖不見?你不是說會保管好嗎?」

「姑蘇藍氏規定,前來求學的子弟,沒有拜帖不得進入。」藍氏子弟恭敬的鞠躬行禮拒絕他們進入。

「小兄弟別這麼不通人情,我們也非故意為之,通融一下放我們進去?」魏無羨嘗試靠近守門的藍氏子弟套近乎,這可是他最擅長的事,從來沒有失手過。

「不好意思,規定沒有拜帖就不能進入,各位還是找到拜帖再來吧。」

重活一世藍家人果然還是一樣刻板不懂得變通,但他江澄宗主也不是當假的,這種小事他還應付得來,江澄把魏無羨往身後拉,命其他師弟們封住魏無羨不讓他開口。

「在下雲夢江氏江澄,這位是我師兄魏無羨。我們不慎遺落拜帖,如今天色漸晚露宿不便,一路從蓮花塢趕來舟車勞頓沒有停歇,能否請你通傳藍二公子,他認識我家師兄,定能判斷我們的真偽。」

或許是見江澄態度誠懇亦或是他給人莊重威嚴的壓迫感,藍氏子弟同意回去幫他通傳,設下一層結界人就消失在他們面前。

江澄待人走之後,立即轉身開始在魏無羨身上摸索,嘴上念叨他怎麼如此冒失連個拜帖都保管不會,以後要怎麼幫忙管一個家族的各種事。

無視魏無羨臉上因江澄方才脫口說出我家師兄而沾沾自喜笑得像個傻子,把他全身上下都摸過,想找出那份拜帖。

魏無羨嘴上裝得像個姑娘讓江澄不要亂碰還發出詭異的聲音,實則盼望江澄摸得在透徹一些,一旁的雲夢子弟們紛紛搖頭,好似對眼前兩人打鬧的畫面習以為常。

「江公子,二公子⋯⋯」藍氏子弟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江澄揪著魏無羨的衣領,兩人的衣服皆凌亂不堪,魏無羨的外袍半滑落到腰間,里衣直接曝露在大庭廣眾下,嚇得他立即身手擋住眼前。

聽聞弟子通傳有人稱認識自己,他在兄長的勸說下和弟子一同前來確認查看,怎知卻看到江澄跟魏無羨胡鬧的場面,藍湛皺眉,「雲深不知處不可⋯⋯」

不等藍湛說完,江澄就從後方踹了魏無羨一腳讓他往藍湛懷裡撲,藍湛話被打斷又看到不知羞的人朝他撲來,閃身閃開魏無羨,臉上盡是嫌棄。 好在魏無羨反應快穩住身形,才沒在眾人面前摔個四腳朝天。

這時從魏無羨懷裡掉出一幅畫,畫像上是個氣質高雅,雖然畫像上的男子面容冰冷,眉宇間透出剛正不阿的氣度,完美的將景行含光表現出來,重點是最下方還有一排字——藍二哥哥,我心悅你,我想天天跟你天天。 魏嬰,名字後方還附上一個大愛心跟一對親親小人的塗鴉,就跟魏無羨床頭的畫作一樣。

看到這幅畫魏無羨就生氣,就是它害得自己被虞夫人罰跪,那時他就下定決心若讓他見到那個人先揍一頓解氣。

如今他人是見到了,但他們還得仰仗這人才能進去,此時和他打起來不划算,往後他一定連本帶利討回來。

魏無羨不敢相信這個被他當場撕毀的畫像竟又出現在此地,而且上頭還多了一些讓人誤會的字,可以做到毫無聲息接近自己還把東西放到他身上不被察覺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站在他身旁的江澄。

那些字根本不是魏無羨寫的,但對於常年幫魏無羨抄寫的江澄而言,要模仿魏無羨寫字並非難事,江澄用肩膀推了推魏無羨的肩膀讓他可以更靠近藍湛,悄聲的在他耳邊說:「我就幫你到這裡。」

⋯⋯。

幫何事?我不需要!

這個小祖宗又在搞什麼事,居然會寫出這種騷話,師妹學壞了!

寫這些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芳心暗許的對象是藍湛。

只見和他們一起來聽學的江氏子弟無不掩嘴偷笑,都在看愛惡作劇的大師兄要如何收場,似乎沒人關心他要怎麼面對一座即將爆發的冰山,此刻魏無羨突然覺得自己平日里素行不良,造成現下大伙都以為他在玩,還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不過他魏無羨是誰,就算碰到這種情況也能夠用他三吋不爛金舌化險為夷,只可惜他錯估藍湛並非一般人。

「啊哈哈哈哈,這麼巧啊湛兄。」魏無羨尷尬地笑了笑,「我這是想讓師弟們可以提前認識威名在外的藍二公子而準備的小道具,看在我把你畫的那麼俊的份上你別跟我計較行嗎?」悄悄伸腳踩到畫像上,慢慢往後拖想要偷偷毀滅證據。

「雲深不知處不可塗抹刻畫、不可戲弄他人。雅正集十遍。」藍湛一揮手那張自畫像便消失殆盡,冷眼看了魏嬰一眼。

「不過就是張畫像至於如此嗎?小古板⋯⋯唔唔!?」魏無羨瞪大雙眼,伸手拉扯江澄的衣服,一手指著自己雙唇緊貼的嘴。

江澄皺眉,就算重生一次他還是不喜藍湛總是隨意禁言他的人,拉開魏無羨阻止他弄亂自己的衣服,「這是藍氏禁言術,一個時辰就會自行解開,你若想強制解開,你的聲音就沒救了。」

深知魏無羨的性子會想強制破術,江澄好心提醒,他可不想以後要被魏無羨難聽的噪音荼毒,順手把被魏無羨弄亂的衣服整理整齊。

「(怎麼會!江澄!你快想想辦法)」

「讓你安靜一點不聽,現在藍二公子罰你,你就長點記性下次別再犯了,一個時辰不說話而已,又不會少塊肉。」江澄雖然不悅卻也無可奈何,此術只有施術者本人跟藍氏內門子弟可解。

「(江澄!你也太狠了吧!)」

藍湛冷冷望著江澄,對於眼前面容姣好英氣風發的少年改觀,眼前的人似乎不如江湖傳言那般無知、衝動莽撞,更無處處不如雲夢大師兄,相反他認為江澄更適合當江家下任宗主。

「藍公子,江家拜帖在此。」江澄從懷裡拿出拜帖,似乎早料到魏無羨會把拜帖遺忘在客棧內。

魏無羨不敢相信江澄居然拿著拜帖沒有告訴他,害他以為弄丟東西提心弔膽,還落得被藍家小古板給禁言的狼狽模樣。

「有拜帖,請。」

魏無羨不甘心自己一人受罰,死也要拖個伴,趁江澄跟在藍湛身後踏上雲深不知處台階時,悄悄來到他身後用膝蓋撞了他的膝蓋一下,江澄對於突然的襲擊沒有防備,整個人踉蹌就在要摔倒在地時,雙手胡亂對著空中揮,一抓到長條絲帶誤以為是魏無羨的頭帶,沒在客氣用力拉扯借力才穩住身形,等他站穩腳步才發現手上哪裡是魏無羨的發帶,而是藍湛的抹額。

藍湛一手擋住飽滿的額頭,面目猙獰瞪著江澄手上的抹額表情著實嚇人。

這還是江澄第一次看到藍湛臉部表情變化如此之大,以往頂多臭著臉或是不給他半分好臉色看,比起藍湛的臭臉,江澄更苦惱要如何化解危機,他剛才扯得可狠,還能看見藍湛白皙的肌膚上出現被布料拉扯過的紅痕。

江澄瞥見一旁暗暗竊喜的魏無羨,瞪了他一眼。

方才本可順利讓魏無羨和藍湛順其自然發展,如今卻被他給攪和害得江澄處心積慮設計的計畫失敗,魏無羨不知抹額之於藍家人的意義,這不是害得他也要被藍湛盯上嗎。

魏無羨哪裡知道江澄的想法,只當藍湛也會罰他的師弟抄書,他現在正被禁言也無法開口替江澄解圍,攤手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在旁看戲。

沒想到魏無羨還未能等到藍湛開口討回東西,江澄就先拿抹額捆住魏無羨的雙手還打上蝴蝶結,把人推向藍湛懷裡再把抹額放到藍湛手中,「藍湛對不起,我知抹額對藍氏的重要性,我真不是故意要扯你的抹額,作為賠罪,我師兄就送給你當道侶,告辭。」

江澄說完雙手作揖行禮,帶領若干弟子走進雲深不知處,過程中不拖沓一氣呵成,留魏無羨和藍湛在入口處乾瞪眼。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9-16 13:37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5#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5:59
只看該作者
04 一山還有一山高

「江澄!你也太不夠意思!師兄我是物品所送就送嗎!」魏無羨怒氣沖沖跑進房裡跟江澄理論。

剛才他跟藍湛互看不順眼,他又不能開口跟藍湛理論,兩人就在門口拉扯起來,不知道那個抹額是何材質,竟然不會斷。

藍湛力氣超乎尋常的大,魏無羨一時半刻無法掙脫,只能任由藍湛扯著抹額一路從雲深不知處山腳拖回山上,沿路上被不少熟面孔看到,魏無羨只得露出尷尬又不失禮的笑容和那些人點頭問好。

藍湛帶著魏無羨來到藍氏宗主房,裡面有兩位衣著和藍湛相似的男人,想起不久前江澄曾對他說過,藍氏拒收樣貌不端正者,果然如今一看還真沒有貌醜之人。

中間坐得筆直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德高望重的藍啓仁老前輩,看起來就不是很好說話,和雲夢江氏的先生同個類型,往後求學的日子可就苦了;藍啓仁旁邊站著一樣素衣俊秀的年輕少年,外貌和藍湛有八分相似,令魏無羨忍不住在他和藍湛之間來回轉頭比對,兩人唯一的差別是,男子臉上帶著笑,周圍散髮如沐春風的氣息。

這位男子是藍氏宗主藍渙,藍曦臣,是藍湛的哥哥,年紀僅比他們再大上一些。

好在藍曦臣是位明理能夠溝通的人,立刻替魏無羨解圍並讓藍湛解除禁言術,讓他可以從被抹額束縛的狀態下解脫,順便告知抹額之於藍家子弟的重要性,煩請他下次多注意些。

比起雙手束縛沒了,魏無羨更驚訝的是藍渙竟光看臉就猜到藍湛在想什麼,能夠讀取人心的法術他一定要跟他請教,這樣以後他就可以讀江澄的心,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

藍曦臣對魏無羨的反應習以為常,初次見面的人每次在看到他們兄弟對話都會露出迷惑又崇拜的表情,順便開口解釋他只是可以猜到弟弟的想法並不會讀心這一類的法術,果不其然魏無羨露出失望的目光。

不讓魏無羨逗留在此處,藍曦臣告訴他藍湛會帶他去他跟江澄的房間,還叮囑魏無羨既來藍家求學,務必遵守藍家的規矩,莫要再犯。

這一世江澄跟魏無羨依舊被安排在同一房間,江澄本想隨意找個人換房,無奈江氏弟子皆以兩人有婚約在先不和他換,其他家族的子弟他不熟也不好提出換房這樣的提議,更別提無故和藍宗主跟藍啓仁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可以,他想減少和藍曦臣接觸的機會。

上一世,魏無羨那傢伙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老喊著「我拆你一傑還你一壁,當不成兄弟可以當妯娌。」,和藍湛想方設法想要把藍曦臣塞給他,那時不知道魏無羨的手段,江澄吃了不少來自竹馬的暗虧。

這藍曦臣也不知在想什麼,被弟弟和弟媳這樣強制湊對也不出聲,臉上永遠都是那副春風滿面的笑容,無奈他們都是宗主身分,江澄也不好開口懟人,只能默默忍受好幾次尷尬的飯局。

某次江澄酒醉還差點把藍渙的抹額扯下來,好在藍曦臣是個君子,儘管臉上帶著可疑的緋紅,還是出聲提醒江澄抹額對於藍家人的重要性。

那次之後江澄能避開藍家人就極力避開,自然避開的對象也包括他那個斷袖叛逃江氏的師兄,後來外出夜獵碰上藍二夫夫會搶他們的獵物洩憤。

如今魏無羨這番話也是江澄當時想同魏無羨說,他江澄是物品他說不要就不要,說送人就送人嗎?

江澄小聲的道:「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

「你剛說什麼?」江澄的聲音太小魏無羨聽不清楚,皺眉湊近江澄想聽清楚些。

平淡的瞥了魏無羨一眼,一邊收拾這次帶來的行囊,一邊推開魏無羨回應道:「你本來就跟他是一對,我只是可憐你們花那麼多時間錯過,幫你們一把。」

「幫何事?」

「你們的姻緣。」

「為何你老是覺得我跟那個小古板是一對?」

停下手上的動作,江澄終於轉頭正視魏無羨,「我若說我只要做夢就可以看到未來,你信嗎?」

「⋯⋯信!」江澄臉上認真嚴肅的表情令魏無羨遲疑一下才回答,那不像是說謊的人會有的表情,江澄若是說謊眼神是斷不敢對上魏無羨。

「我看到十八年後你和藍湛是一對神仙眷侶。」江澄省去中間發生的種種只說魏無羨的結局,那些舊事不提也罷。

先不論十八年這種精確的數字是如何而來,比起自己跟藍湛的未來,魏無羨更在乎他和江澄,「那我跟你呢?」

「⋯⋯。」

「怎麼不說話?莫非我太好看江澄你顧著看我,忘了要說的話。」魏無羨擺出一副自戀的樣子,惹來江澄的白眼。

「我只夢到你跟藍湛在我面前噁心我。」

「我哪裡噁心,江澄你說清楚!」

自從江澄大病康復後,他對魏無羨的態度就不如從前,在外人眼裡他們看起來感情依舊很好;但魏無羨知道,江澄刻意和他保持距離,本來相鄰的兩顆心,如今隔了一道厚實的石牆,無論他如何敲打呼喚江澄的名字,聲音都無法穿透。

吃了好幾次來自未婚夫的暗虧,魏無羨也絕非省油的燈,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今日若沒有從江澄嘴裡問出點什麼,他絕不罷休。

上天似乎不搭理魏無羨,總挑他最忙的時候來打擾,藍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魏嬰,你在嗎?」

魏無羨一聽到藍湛的聲音身體就起雞皮疙瘩,直白的翻了個白眼,內心腹誹這人總愛在錯誤的時間來挑事。

被江澄挖坑那麼多次早有心理準備,撲到江澄身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開口,江澄早猜出魏無羨的動作,側身閃避開來,還沒開口魏無羨精准碰到他的敏感帶,頓時身體虛弱無力錯過時機,眼睜睜看著魏無羨把他抱到床上。

「阿澄,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要惹我生氣。」

江澄哪是安分的人,比起少年魏無羨他有的是經驗,雙瞳因被悶著而泛起淚光,利用少年江澄的優勢,讓魏無羨心軟松懈對他的牽制,江澄趁機使勁咬下魏無羨的手逼他疼到縮回手,立刻對門外大喊:「進來!」

江澄說不出救我兩個字,跟人求救還不如靠自己,況且他寧死都不會跟藍湛求救。

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放心去信任,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人,只是那人把他的信任當成理所當然、不值得一提的東西隨意丟棄,從那刻起,江澄就在自己的心上了層層大鎖,不輕易讓人打開。

藍湛經過屋主的允諾推開房門,才剛進房就見魏無羨棲身壓在江澄身上,江澄的雙手被舉高至頭上,上頭被魏無羨的紅色頭巾綁成蝴蝶結固定在床頭,嘴巴被魏無羨用手遮住根本無法開口,雙腿被魏無羨的雙腿給壓制無法出力把人從身上踢下,兩人身上的衣服因為方才的糾纏凌亂不堪。

魏無羨拉開江澄的衣領狠狠地在他白皙的頸脖處咬下,疼的江澄雙目逼出生理淚水,若不是藍湛在現場,他不想再因大聲喧嘩、口出惡言被罰抄藍氏家規,江澄早就破口大罵魏無羨,再說嘴上還有一隻手他根本發不出聲音。

「藍湛,你還愣在那裡做甚?我跟我師弟要辦正事,你莫非還想留下繼續看?」魏無羨壓低身體靠近江澄,手悄悄點了江澄的穴道讓他無法抗拒。

「雲深不知處不可私下鬥毆、不可衣冠不整、不可淫亂。藍氏家規十遍。」

江澄瞪著藍湛,不斷用眼神暗示他快把魏無羨帶走,但藍湛並不會通靈根本不知道江澄的想法,僅是撇開臉不去看眼前香艷刺激的畫面。

「藍湛,你再不走我可要收錢了。」魏無羨拉開腰帶隨意往床下扔,身上的衣服滑落至腰間,看似慵懶舉手投足之間散髮出色氣。

「屢教不聽者罪加一等,魏嬰隨我去戒律堂領罰。」藍湛跨步來到床邊,伸手擋著魏無羨不讓他靠近江澄。

不滿藍湛阻擋在他和江澄之間,魏無羨拍開藍湛的手,「若我不去呢?」

「我請不動自然有人請得動。」藍湛再次出手阻擋魏無羨,這次連身體也用上。

魏無羨顧著和藍湛爭論沒空捂住江澄的嘴,他早就已經自行衝破解開被封住的穴道,抓準時機大喊,「藍宗主來了!」

讓魏嬰一時疏忽被藍湛得了先機點穴無法行動,再用禁言咒封住魏無羨的嘴,不讓他說話,抓住他的衣領往外走,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麼丟下魏無羨又回到房內,看見江澄正在努力解開雙手的束縛,白皙的皮膚早已被磨破,伸手打算替江澄鬆綁,低聲說:「別動。」

江澄在被藍湛觸碰前反射性縮回手,拒絕意味十足。

不理會藍湛,儘管知道眼前的他跟自己所認識的那個藍忘機不同,但江澄還是沒辦法立刻就轉換心境接納他,冷冷地回道:「不必,我自己可以解開。」

明明不喜與人有過多接觸,也不在意他人對自己的看法,藍湛不知為何看到江澄將一切拒於門外的孤傲模樣,內心竟被激起漣漪,對於江澄產生興趣,他手上的紅色發帶甚是刺眼,那雙手就應該用白色的東西綁才適合,像是抹額。

早在藍湛發呆的期間,江澄就解開手上的紅色發帶,動了動被綁疼的手腕,在心裡腹誹魏無羨沒有留情綁得死緊,害得他手腕因掙扎弄出顯眼的傷口,這明日聽學被人看到該怎麼該做何解釋,果然這師兄總是在給他添麻煩,婚事還是得早點退掉。

江澄注意到藍湛伸手想拿下抹額,早已聽聞藍二夫夫喜歡拿抹額當情趣玩一些新招式,沒想到這麼年少就如此心性,想來十八年後玩得就更激烈,無奈的搖頭嘆息。

只是藍湛如今卻是朝江澄走近,江澄特地觀察一陣子確認藍湛的行走路線是朝他過來;如此詭異的行為讓江澄蹙眉,又沒喝酒怎麼會連自己的道侶是誰都分不清楚,好心出聲提醒被他遺忘在外頭不能行動的道侶人在外面,「藍湛你要做甚?我師兄在外邊。」

江澄的聲音喚回已經要準備解開抹額的藍湛,他立刻停下動作,不敢相信他竟想將抹額拿來綁人。

「湛失禮了,藥擦過會好快些。」藍湛從懷裡拿出一瓶傷藥塞到江澄手上,匆匆撇頭揪起被他仍在門外的魏無羨離開,還能看到耳根刷上淡淡的粉紅色。

藍湛臉部細微的變化怎麼能逃過魏無羨的雙眼,只可惜他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指著他和他無言的叫囂。

好你個小古板,我就知道你在覬覦我師弟的美貌,居然還想對他出手,看我如何整死你!

江澄走到門口叫著門外的兩人,把小瓶子丟回去,「喂,這藥你給魏無羨吧,抹額你愛怎麼綁他都可以,他皮糙肉厚可以唔唔⋯⋯?!」,話還沒說完雙唇就緊貼在一起發不出聲音。

「再加雅正集三遍,明日交予我。」

江澄不敢相信自己人生中竟然會有被藍湛禁言的一天,這筆帳他絕對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聽說當晚藍二公子從戒律堂回來後,倒立在罰抄家規,問他原因他死都不說,連藍曦臣也問不出所以然。

(TBC)



使用禮物 檢舉

6#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6:40
只看該作者
05


江澄雖然不悅因魏無羨的緣故害得他得要罰抄藍氏家規,但念頭一轉似乎可以藉此機會拉近藍湛跟魏無羨的感情,抄書也不算什麼處罰。

好在前世做宗主時常批閱公文,求學時也少不了幫魏無羨罰抄,江澄就算閉眼寫字一樣可以寫的公正整齊,十遍家規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魏無羨從戒律堂領罰回來,好在平時在蓮花塢沒少被虞夫人處罰跪祠堂,一跪就是一晚早已習慣,這點處罰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讓他痛苦的是被藍湛禁言無法說話,明明只跪三個時辰卻彷彿跪了一天那麼久,還要和一個木頭共處一室,就算魏無羨想盡辦法作怪,那個人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狀況中回神。

一想到藍湛剛才竟想用他的抹額綁江澄,魏無羨就一肚子火,這小古板看起來一表人才做出來的事卻如此下作,江澄被他看上還得了,再說江澄可是他未過門的道侶,能跟江澄在一起的除了自己以外,誰也別肖想。

想起江澄說過自己跟藍湛未來會是道侶,魏無羨看了眼藍湛想像他們成為道侶的畫面,江澄還說過他是在下面扭腰擺動的那個,魏無羨打了個冷顫寒毛直豎,還有些反胃,大力甩頭想把想像畫面給甩掉。

我魏無羨堂堂一米八的男子漢,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浪成何體統,再說他要是斷袖也絕對是在上面的那個!江澄夢中那個絕對是假貨,等下一定要跟江澄解釋清楚。

江澄坐在木桌前方,手拿毛筆在紙上振筆疾書,頭也不抬就知道回來的人是誰。

魏無羨關門上了鎖還順手設一個消音結界,這個結界他修改過,隱密性極高,一般人難以察覺,施展也不費力。

方才他要做的事被藍湛破壞,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旁人再打斷他,還有他必須跟江澄說清楚。

「阿澄,我們談談。」魏無羨自動坐在江澄對面,一手撐在下巴上看著他。

「要談解除我們的婚約嗎?好啊。」正巧抄完十遍藍氏家規,江澄將毛筆放下抬頭直視魏無羨。

魏無羨深呼吸數次讓自己不被江澄的話給激怒,忽視他的話逕自開口道:「你最近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惡夢一直糾纏你?」

江澄輕輕歎一口氣,果然想要魏無羨主動解除婚約沒有那麼容易,「⋯⋯是。」

魏無羨伸手握住江澄,眼中充滿心疼,「可以跟我說說那個夢嗎?」

「太長我不想說,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不用你管。」江澄眷戀被魏無羨關心的時候,將手從溫暖的手掌中抽回,儘管溫度滾燙卻無法捂熱他的心,這溫暖最後終是不屬於他。

「江澄!」眼前的江澄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看他的眼裡多了一層防備,魏無羨心揪的疼。

那個總愛跟在他身後一起玩樂的江澄,總是在第一時刻把心情告訴他的江澄,何時不再信任他,不再將心裡最脆弱的事物和他分享。

究竟夢裡的「魏無羨」對江澄做了什麼,才讓他有了這樣的轉變,唯一能確定的是要讓江澄心死,鐵定做了傷透他的心的事。

誰都不能傷害他的寶貝師弟,就算是夢裡的自己也一樣,絕對要想辦法得知江澄做了什麼夢,否則江澄老是想把他往外推給藍湛。

不論魏嬰再怎麼喊江澄,江澄都不肯透露半個字,他認為沒有必要將此事告訴魏無羨,說了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魏無羨,剛才跟藍湛相處如何?」

「提他做甚,一提他我就有氣。」巧妙地被江澄轉移注意力,魏無羨雙手環胸不滿撇過頭,彷彿藍湛跟他有何血海深仇一般,倏地,魏無羨轉頭,瞇起眼睛看向江澄道:「莫非,阿澄你很在意他?」

「沒有。」江澄嗤笑了聲,上輩子他最厭惡之人非藍湛莫屬,連帶整個藍家都討厭,「要也是你,我都提醒過你沒事別去招惹藍湛,你偏不聽,江家才會⋯⋯!」江澄咬緊下唇即時收回差點說出口的真相。

「江家才會如何?」魏無羨沒有錯過江澄說漏嘴的關鍵,趁勝追擊想把更多江澄隱瞞的消息給刨出來。

「才會⋯⋯沒有你。」重來一次江澄依舊說不出口要棄了魏無羨,內心有道聲音在阻止他,彷彿說出口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至始自終都是魏無羨一意孤行,棄了江家、棄了雲夢、棄了對他的信任,還有棄了他的諾言。

「沒有我?」

若是江氏未來沒有我,難道我死了?
我若死了那又如何能和藍湛成為道侶,小古板長得是好看,但個性悶和我八字不合,再說藍氏三千多條家規還有這裡的飯菜難吃得要命,要我長久住下來絕不可能;況且雲深不知處哪有蓮花塢好,好山好水又沒有繁雜得家規,生活逍遙自在,最重要的是還有江澄會陪他到處玩耍,要我選擇藍湛當道侶這說不通啊。

莫非他為了藍湛捨棄雲夢、捨棄江澄?
若真是如此,就能說通為何江澄會有這種反應,夢裡的「魏無羨」真是個混帳啊。

魏無羨從江澄的話中推敲出惡夢大抵內容,細節部分他不清楚,若是他知道「江澄夢裡的魏無羨和藍湛」都做了些什麼,鐵定會拔起隨便去和他們拼命。

「阿澄,你聽我說,那些都是你的夢,雖然你說那是未來的事,但未來是會改變的,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種結果,要是我們做出不同選擇,那自然那些就不會再是我們的『未來』。」魏無羨再次上前把江澄的雙手握在雙掌中,略為用力不讓江澄掙脫。

江澄聽完魏無羨的說法,確實很有道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很多事情都和他記憶不同——沒有江厭離跟金子軒的婚事、爹娘感情敦厚、他和魏無羨的婚約等。

「⋯⋯就算你說的有理,你還是改變不了任何事。」

只要魏無羨的英雄病不改,未來的那些事情一樣會發生,江澄就得再次經歷一次至親五人餘生一人的痛苦,早已冰冷、破碎的心又如何輕易被修復,還是早點把魏無羨跟藍湛湊在一起才是上上策。

「江澄,你相信我!」魏無羨著急想要江澄相信他。

「⋯⋯要我信你可以,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魏無羨眼見江澄願意再給他機會,嘴角不自覺上揚,壓下心中的激動情緒,握住江澄的雙手道:「阿澄你說,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江澄雙眼一亮,沒想到要讓魏無羨主動解除婚約這麼容易,害得他還為此傷透腦筋,張嘴道出他的條件,「跟我解除婚約。」

魏無羨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他怎麼就沒想到江澄一心一意想要的是什麼,「除了解除婚約之外,我都可以答應你。」

江澄不滿的撇嘴,果然要讓魏無羨放棄沒那麼容易,小聲碎念的模樣差點讓魏無羨鬼迷心竅點頭答應。

「阿澄你放棄吧,我是不會放棄你的,我要永遠待在你身邊!」

「魏無羨,做不到的事就別隨便承諾別人,那只會顯得相信的那人像個傻子。」江澄再次抽出他的手,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尤其是魏無羨那張能顛倒黑白伶牙俐齒的嘴,說過的承諾沒半個實現過。

「我哪次沒做到了?」魏無羨委屈,他從以前答應過江澄的事情從未食言過,江澄怎麼可以把夢裡的那個人當成他。

「就拿藍氏拜帖來舉例吧,是誰說會保管好不弄丟的?」江澄雙手環胸眯起雙眼看著魏無羨,眼神彷彿再說你要做何解釋。

魏無羨冷汗直流露出尷尬的笑容,嘗試想替自己辯解,「那是意外,我那天前夜喝多了才沒注意到,下次我保證不會了。」

「你還想再來藍氏求學?」江澄挑眉,他突然想起上一世這個時候差不多是他們兩人夜間幽會的時候,要不要再次相信魏無羨的事就先擺在一旁。

魏無羨連忙搖頭,「不!這樣苦行僧的生活來過一次就夠了。」,他才剛來第一天就已經深刻體會到雲深不知處的厲害,還有那三千條家規,這種生活明年若還要再來殺了他比較快。

江澄走到他的櫃子旁邊,翻出一個樸素的木盒,從裡頭拿出兩壇天子笑放到魏無羨面前,「這個天子笑送你。」

「阿澄,你什麼時候偷帶進來的?」魏無羨雙眼放光直盯著天子笑。

上次在姑蘇彩衣鎮品嘗過後,天子笑那濃醇的滋味他一直無法忘卻,一心想著要找機會偷溜出去買酒喝,怎知江澄早已準備好,真不愧是他的準媳婦兒就是懂他。

「這你別管。」自是計畫好要坑⋯⋯,幫助魏無羨和藍湛增進感情。江澄輕咳幾聲轉移話題道:「方才害你無故被罰我也過意不去,你可以原諒我嗎?」

「哪也非你一人之錯,我也有不對,你的手擦藥了嗎?」

江澄秀出已經纏好繃帶的雙手,靈活的轉動,像似要證明自己沒事,阻止要一把打開天子笑的魏無羨,「你別在房裡喝,天子笑氣味重容易被發現,屆時我們都得要挨罰。」

經過江澄的提醒,魏無羨連忙縮手,還是江澄想的周全,「對對對,要找個偏僻的地方喝。」

「我剛才已經幫你打探過了,出去之後右轉到底有道高牆是雲深不知處的邊界,那邊不太會有人去,你要高歌也不會有人管;要是被發現,你就翻牆過去,在外面喝酒他們也不能罰你,卯時天一亮你在翻牆回來,這種事情你在蓮花塢沒少做過,難不倒你吧?」

魏無羨目瞪口呆聽完江澄的計策露出佩服的表情,他被抓去戒律堂罰跪左右也不過三個時辰,這麼短時間江澄就已經先打探好四周還擬定如此完美得計畫,伸出雙手的拇指表示佩服,果然江澄才是未來江家宗主的適任者。

「你快去吧,再晚些時候雲深不知處就要換班巡邏。」江澄起身推了推魏無羨的後背,催催他快出去。

「你不陪我去嗎?」魏無羨轉身抓住江澄的手腕,避開他受傷的位置。論喝酒江澄也是個喜歡飲酒的人,怎麼可能對眼前的美酒沒興趣。

江澄搖頭指著後方木桌上空白的文書道:「不了,我留下來抄家規。」

「我也留下來。」魏無羨轉身就要走回木桌旁,江澄趕忙拉住他。

「你的那份我已經幫你抄完了。」

「啊?」魏無羨皺眉,抄完是何意?

「方才的事情我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就替你抄了那一份,不信你可以自己檢查。」江澄放開魏無羨不再阻攔,態度坦然自若。

由於這陣子被江澄坑過太多次,魏無羨遲疑片刻還是跨步走到木桌旁,拿起江澄所說已經寫完的文書翻閱,裡面的字跡跟他幾乎一模一樣,就連有些偷懶打混摸魚的部分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若是不說還真看不出來是出自旁人之手。

每一本都翻過確認內容確實是藍氏家規,魏無羨對於他竟然疑心江澄的真心感到無地自容,好在江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這才讓他稍稍寬心。

江澄露出我沒說謊騙你的表情,挑眉道:「現在可以安心出去喝我的賠罪酒了?」

「可以可以,師弟果然還是在意我的,嘿嘿。」魏無羨拼命點頭,拿著天子笑抱住江澄在他頸脖處輕輕磨蹭。

「別磨蹭了,小心別被發現,記得留一口給我。」

「好,那我就出去散個步佔個位子,我先去佔個好位子等你來。」魏無羨解除他設的結界輕手輕腳推開門,四處張望確認沒人才走出房間,腳剛跨出去沒幾步就被江澄還喚住。

江澄走回房內翻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那是他們兩人離開雲夢之前,江厭離塞給他們的傷藥,抓過魏無羨的手腕仔細塗抹傷藥,確認過兩手擦傷的地方都上好藥,再把隨便塞到魏無羨手上才放人走。

魏無羨嘴角上揚,拎著天子笑腳步輕快走在廊簷下,輕輕哼起雲夢小調,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方才江澄替他上藥時心疼的表情全數映入魏無羨眼中,儘管江澄說得極小聲他還是聽見他替自己抱不平,埋怨藍湛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他還以為江澄鐵了心不管他,結果其實心裡依舊還是他從小到大捧在心尖上的人,捨不得他受傷。

魏無羨心情大好,輕輕鬆鬆翻上屋頂,找了個極佳的賞月位置,一壺天子笑放在懷裡,動手打開另外一瓶開始飲酒。

過沒多久,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他的興致。

「魏嬰,雲深不知處不可夜遊。」

呿,怎麼又是這個小古板,他不是也在被罰嗎?

魏無羨沒好氣的望向這個打斷他喝酒賞月好興致的不速之客。

(TBC)

使用禮物 檢舉

7#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16 22:07:24
只看該作者
06 情人變情敵

魏無羨由於偷喝天子笑被藍湛當場抓到,用了點小伎倆害得他跟藍湛兩人雙雙摔出雲深不知處的界外,後來還在雲深不知處牆外打了一架,觸犯藍氏家規數條。

兩人實力相當,比武比起來自然不分上下,好在出來之前江澄有把隨便塞給魏無羨,否則他沒過幾招就會被藍湛給制服,抓回雲深不知處受罰。

「停!藍湛我們停戰!」魏無羨率先開口並把隨便收回刀鞘內,休戰意味濃厚。

藍湛停下攻擊保持戒備就怕魏無羨會耍什麼花招。

從剛才交手的經驗來判斷,儘管招式看起來沒有太華麗的技巧,卻招招瞄準藍湛的要害,真要讓魏無羨攻擊成功,藍湛就是他劍下的一縷亡魂。

今日正巧輪到藍湛巡夜,他早已抄寫完他那一份家規,不想被自家哥哥問出他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匆匆忙忙拿著避塵就飛躍上屋頂開始例行巡夜。

誰知道才剛巡視沒多久就看到魏無羨大搖大擺地拿著兩壺酒走在長廊下,一個輕巧翻上外牆,找了處空位,整個人沒個正形歪躺在屋簷上大口喝酒,更過分的是早已警告過他莫在觸犯藍氏家規,魏無羨依舊不當藍曦臣的警告為一回事,顯然是方才處罰沒有罰夠。

「雲深不知處不可夜遊,未到卯時不可入內,不可私自鬥毆,還有不可喝酒,明天一早跟我去戒律堂領罰。」藍湛將避塵收了起來,魏無羨已經沒有方才的殺氣,他也不需要戒備他。

「為何又去那個地方,我沒有在雲深不知處裡面也算?這也太不講理了!」魏無羨不服開始和藍湛爭論,怎麼每次都會碰到藍湛這個人壞他的事,好在懷裡那一壇酒沒有在剛才的打鬥下摔壞,這開始他留給寶貝師弟的好酒,可不能讓藍湛給發現。

「算。」眼前的人不守規矩行事高調胡來,沒有一刻停歇,每次碰面他都在破壞藍氏家規,挑戰藍湛的理智線。

藍湛對於魏無羨的第一印象已經降到谷底,甚至能說是厭惡,厭惡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受教、行為頑劣的人,世人怎麼會對他讚譽有加,還謠傳出他是下一任江氏宗主最佳繼承者,在藍湛心中倒不如讚譽江澄來得實在。

「藍氏真是不講理,不過就是喝酒哪有那麼嚴重。」魏無羨小聲腹誹,無奈修仙之人聽力比一般人來得靈敏,加上此刻夜深人靜,聲音在小也能輕易被聽見。

眼見藍湛又要把避塵拔出來,魏無羨立刻舉高手上飲了半壺的天子笑,臉上掛著陪笑的笑容道:「要不這樣,我這裡還有一點天子笑,我分你喝,你就當沒看到我如何?」

「欲買通執法者罪加一等,你別再犯錯了。」藍湛冷冷瞥了魏無羨一眼把避塵收回鞘內,說出讓魏無羨頭痛的答案。

「你們藍氏就是家規三千條太過繁瑣,才會養出你這樣不懂得變通、性子死板沒人性的人。」

藍湛說不過魏無羨,只能用眼神瞪他表示他的不滿。

趁藍湛皺眉還沒反應過來,魏無羨立刻把手上的天子笑灌進藍湛嘴裡,臉上盡是得逞的笑容,「這下你也喝了酒,我可以答應你當作沒看到,我們扯平如何?」

藍湛張大雙眼下一刻整個人倒在地上,嚇到正準備打開另一壺天子笑來喝的魏無羨,用隨便的劍鞘輕輕戳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藍湛,確認他是否還清醒。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藍二公子竟然是一杯醉,魏無羨有種抓到人家把柄的感覺,暗自竊喜。

這個時辰估計等不到江澄,而且他也不希望江澄出現在此地,害他跟著被處罰,儘管可惜沒能跟江澄在優美月色下飲酒,卻也不能浪費江澄特地準備給他的東西,魏無羨拿起天子笑仰頭就喝,怎知他還沒喝到手中的酒壺就被另一人給搶走。

「喂,小古板你把酒還來,那是江澄給我的。」魏無羨伸手想要把酒壺搶回來,怎知藍湛靈巧的閃過,似乎對江澄的名字產生共鳴,跑到雲深不知處另一端。

「江澄?江晚吟會來?」喝醉酒的藍湛臉上難得一見出現了笑容,樂呵呵的篡緊手上的天子笑在牆邊探頭探腦想要看到另一人的身影。

他就知道這個小古板對他師弟有異心,魏無羨咬牙切齒的道:「誰准你隨便叫我師弟的名字!」

「江晚吟!魏嬰,江晚吟怎麼還沒來?」

「我師弟不會來,你死心吧。」

「你騙人。」

「我沒騙你,但如果你在牆上刻下江晚吟我心悅你,我師弟或許會氣到衝出來也說不定。」魏無羨隨口說說,一個醉漢又怎麼會當真,而且依藍湛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有違藍氏家規的事。

沒料到藍湛果真信了,將天子笑放到地上,拿起避塵在牆上刻下端正的字,魏無羨沒想過藍湛喝醉酒會如此瘋狂,果然是平時壓抑太久的後果。

魏嬰輕手輕腳地來到藍湛身邊想要把天子笑偷拿回來,只可惜他沒成功,因為藍湛在牆上刻字以後沒見到江澄,直接一口氣喝光它還把酒壺收進懷裡。

「騙子!」藍湛不滿嘟起嘴來,拿起避塵打算在旁邊刻下另一行字,卻被魏嬰突然喊了一聲江澄給吸引去注意力,之後便被人用隨便一擊擊暈。

隔天一早卯時一到,藍湛早已清醒,直接揪起酣睡在一旁魏無羨的衣領去戒律堂領罰,自然先下了個禁言咒以防他在路上亂說話,擾了其他藍氏子弟跟世家子弟的清夢。

早在魏無羨被藍湛抓去戒律堂沒多久,就有江氏弟子跑來通知江澄,大師兄因為夜遊喝酒還和和藍二公子打架,現在正在戒律堂受戒尺一百下的處罰。

魏無羨平日裡雖然皮也沒少挨過揍,但一百下的戒尺卻是他初次承受,背上被五指寬的戒尺打得皮開肉綻,疼到他領罰完直接躺在原地不動,嚷嚷著若是江澄不背他回去,他就永遠躺在這裡不走。

江澄態度淡定,彷彿早就知道這一切,告訴來通知的江氏弟子他已知曉事情緣由,讓他們先回去準備等下要準備求學拜禮的事宜。

昨晚他一邊抄書一邊思考魏無羨所說的那番話,確實這一個時空的魏無羨不像他那個地方的魏無羨,而且江澄隱約覺得內心深處有道聲音在告訴他要放下成見,相信魏無羨。

沒有魏無羨來搗亂,這一次江澄的拜禮進行十分順利。

本因魏無羨從進到雲深不知處後,三番兩次屢勸不聽觸犯多次藍氏家規,導致藍氏權高望重的藍啟仁對於江氏的印象極為不滿。

今日江澄在拜禮上表現出虔誠和得體的禮儀,令藍啟仁跟藍曦臣很滿意江澄的表現,難得給了個極高的評價也沒有多加刁難魏無羨,讓江澄課後就可以把魏無羨帶回去。

結束求學拜禮後,江澄收拾東西來到戒律堂,看到的是像灘爛泥巴躺在地上的魏無羨和跪姿端正就如同外表給人形象一樣的藍湛。

「阿澄,你來接我了嗎?」魏無羨一看到江澄出現,臉上出現笑容張開雙臂迎接他。

怎知江澄無視他,直接越過魏無羨走到藍湛面前,將一疊文書放到他的腳邊,「這是我跟魏無羨罰抄的家規還有雅正集。」

藍湛點頭,昨晚喝酒造成的頭痛還未消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澄。

被江澄忽略的魏無羨不甘心,開始在戒律堂的地上撒潑起來,頓時堂內充斥著魏無羨喊江澄的聲音。

江澄直白翻了個白眼,猶豫數秒還是乖乖蹲在魏無羨面前,揹著他離開,路上碰巧遇到外出辦事的澤蕪君,他看了眼魏無羨的傷勢,特地給他指了一條療傷的道路。

一聽見有冷泉可泡,魏無羨哪還有方才病懨懨的模樣,催促江澄快點揹他過去,江澄翻了個白眼,想把魏無羨丟在原地甩手走人,又想起魏無羨說過他曾在冷泉碰到藍湛還逗弄過他,心想這是可以增進他們感情的機會,揹著魏無羨就往冷泉的方向前進。

魏無羨果然是個不省心的主,一看到冷泉,直接將外衣脫個精光隨意丟在一旁,縱身一躍跳入冷泉內開始滑水,好在江澄閃得快才沒被他弄溼。

完全把冷泉當成蓮花池,魏無羨在其中展現高超的游水技巧,江澄在一旁不時吐槽搭話,吹捧他好厲害順便提醒他別鬧得太過份,萬一碰到藍湛又要被罰抄家規,實則偷偷將魏無羨的衣服收拾整齊,趁他不注意偷溜回房,離開前還設下一道防音結界。

當魏無羨在冷泉裡游了一圈,在角落處撞見同樣來冷泉修煉的藍湛。

「你怎麼在這?」

「還不都是你的處罰太過,藍宗主才讓我來這裡療傷。不過這冷泉真的好,感覺絮亂的氣息越來越穩定。」

魏無羨滑水靠近藍湛想跟他套近乎,儘管他們最初見面印象並不好,江澄還老是想要把他們湊成對,但魏無羨的性子哪是默默吃悶虧而不反抗的人,他本該是要避開藍湛,以免被江澄誤會,但這不代表魏無羨會放棄惡整藍湛的機會。

昨晚他打昏藍湛後,用法術抹去藍湛在牆上的傑作,費了他不少靈力,當事人倒好睡的跟死豬一樣,一早還神清氣爽把他抓走挨了一百下戒尺,根本沒整到人反而累慘他自己。

藍湛一看到魏無羨接近就往旁邊移動,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可以遠離魏無羨這個麻煩製造者,儘管沒有昨晚的記憶,但身體還殘留對於魏無羨的排斥。

魏無羨趁其不備潑了藍湛一身濕,笑話他像個落水的花美男,若不是藍湛有極高的休養,他們差點又要在冷泉裡打了起來。

後來還是魏無羨自覺沒趣,同時發現自家師弟不再回應他,轉身搜尋卻沒找著江澄的人影,靠近岸邊發現連帶他的衣物也憑空消失。

江澄你整我嗎?
好歹也留一條遮羞布給我啊!

儘管衣物全都被江澄給拿走,幼年時的悲慘生活早已成就他堅強的心智,魏無羨也不是容易被慘況打敗的人,抓緊藍湛的手臂不放手,就算他們的關係會被可能路過的來人誤解,他也要從藍湛身上搶到一塊布。

只可惜魏無羨錯估藍家人的力量,被藍湛狠狠甩開,整個人掉落冷泉中嗆到不少水,等他從泉水中爬起身哪裡還有藍湛的身影。

除了小聲腹誹藍湛不夠義氣,魏無羨開始找尋能否有替代物,放眼望去,四周可以利用的除了樹葉以外沒有其他東西足夠擋住他暴露的下身。

幸運的是這裡偏僻,非藍氏內門弟子禁止進入,沒有其他人可以看到魏無羨狼狽的樣子,再加上冷泉位處深山,四周的草葉都較平時山裡能見的要來的大,可以遮住他下身的東西。

魏無羨簡單的用大片樹葉弄了一件草裙穿在身下,好在他以往特別喜愛在雲夢後山打山雞練就出一身好輕功,避開人來人往的道路,悄悄翻牆回到他跟江澄的房間。

被人惡整連衣服都沒穿,魏無羨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主,一腳踢開門去找害他狼狽的罪魁禍首興師問罪。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江澄面不改色看著下身僅用一片大葉子遮蔽的魏無羨,又看了眼窗外尚早的夜色詢問。

魏無羨比他預料還要早回來,按照他的推算,魏無羨定會被藍湛帶回去房裡辦事才對,為何此刻人出現在房內。

莫不是魏無羨缺乏訓練的身材藍湛嫌棄他?

不,藍湛明明連莫玄羽那傢伙都能夠有反應了,沒理由比莫玄羽身材好的魏無羨沒感覺。

江澄看了眼魏無羨的腹部,雖然沒有非常壯碩的肌肉,但也算是平坦精壯,線條優美的腹部,任人看了都會為此多看幾眼,看來江氏的訓練還不夠,沒法讓藍湛對魏無羨的身體產生興趣,回雲夢再和爹娘說要加重魏無羨的訓練。

「雲深不知處禁亥時未歸。」魏無羨還氣在頭上,哪能注意到江澄打量他身體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工整堆在床上,跨步走過去開始穿上衣服。

對於魏無羨竟如此遵守藍氏家規感到意外,上一世就沒見過他如此聽話,江澄挑眉,「你怎麼沒跟藍湛回房?」

魏無羨將腰帶系上,一腳跨上房內共用的木桌上,模樣十足十的流氓,「誰要跟那個小古板回房!」

「你不是最喜歡跟藍湛天天嗎?」江澄不以為然。

「天天是何意?」魏無羨聽見江澄講了多次天天,總覺得並非他所熟悉的天天,他有股預感,等下的答案會讓他的理智斷線。

「就是兩個人情投意合下在床上做一些難以啓齒的事。」

聽到江澄回答的瞬間,魏無羨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斷線,直接撲倒江澄,修長的四肢壓制住江澄的手腳,雙瞳開始轉變成紅色,身邊開始聚集黑色的怨氣。

江澄感到驚訝,雙眼瞪大看著魏無羨此刻的變化,為何魏無羨這時候就會召喚怨氣,他明明沒有失去金丹啊。

不能讓魏無羨維持這個狀態太長時間,於是江澄開始奮力掙扎,無奈他的力氣太小,魏無羨又壓制他的施力點,他根本無從出力掙脫,面前的魏無羨已有當年夷陵老祖的樣子,無論江澄如何喊魏無羨的名字他都沒有反應。

腦內出現一道聲音不斷在告訴江澄,吻他,吻他魏無羨就能復原。

要他主動獻吻這種事情他做不來,但又不能放任魏無羨維持這個狀態,就怕久了他真的會被怨氣侵蝕損了心性,他又不精通音律沒辦法像藍湛那樣用清心音安定魏無羨的心神,論力氣他現在無法反抗,咬牙心一橫放手一搏。

江澄抬頭狠狠地朝魏無羨嘴上咬了下去,他就是個純情處男,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從沒有跟娘跟阿姐以外的姑娘有過更親密的接觸,更別提接吻這種事,這可是他憑著年少時聶懷桑借給他們的情愛話本里的插圖,有樣學樣模仿的。

由於江澄突然咬了魏無羨,用力過猛咬掉他嘴唇上的一塊皮讓魏無羨恢復理智,低頭看著笨拙啃咬他雙唇的江澄,內心難掩欣喜,反客為主搶過主導權,粗暴地掠奪江澄口內的空氣。

從沒有接吻經驗的江澄又如何知道要換氣,被魏無羨吻到整個人暈乎乎地,理智早已被他拋到腦後,不願服輸的傲氣讓他此刻只想要比魏無羨撐得久,不願意提早認輸。

這樣的結果就是讓魏無羨有機可乘,不斷加深這一個吻,江澄被吻到快喘不過氣來,恢復了神智拍打魏無羨的後背期望魏無羨能放開他,怎知卻被誤會成欲拒還迎,於是江澄抬腳直接用力往魏無羨身下踢,才讓魏無羨放開他。

「好疼!江澄你謀殺啊!」魏無羨雙手擋住被江澄膝蓋直擊的下半身,倒在江澄身旁。

「誰叫你得寸進尺。」江澄大口躺在地上喘氣,沒想到和人接吻會那麼累。

「阿澄你奪走我的初吻,你要對我負責。」魏無羨的語氣宛若一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

「說什麼鬼話,我們有婚約在身,你是我的,我想怎麼親都可以!」江澄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著魏無羨道,似乎不覺他這番話間接承認他對魏無羨的佔有欲。

「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魏無羨揚起燦爛笑容,壓抑不住激動情緒,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話,滾到江澄身旁抱住他,果然師弟心裡還是在乎他的。

躺在地上調整氣息,江澄的理智慢慢恢復,這才意識到方才自己不慎說出心中最深處不打算告訴魏無羨的話。

重來一世,江澄還是沒辦法放下對魏無羨的執念,儘管做了許多事情想惹怒魏無羨讓他主動退婚,但往往計劃失敗總是讓他悄悄松一口氣,他似乎開始意識到白夜那番話的意義——跟隨心的聲音會找到答案,若魏無羨這傢伙是他幸福的條件,是否意味著他這次可以貪心一點為自己著想跟藍湛搶人。

上一世他選擇什麼都不說將心意埋藏在心裡,自負地以為這樣魏無羨會懂他的心意,沒料到這樣做只是讓他們漸行漸遠,而他也不像藍湛還有藍曦臣會替他說話,能夠幫他說話的人早就不存在於世上了;這一世不同,他都跟魏無羨定親,爹娘還有阿姐的態度都很明確,全都站在他這裡,魏無羨的心似乎也靠在他這裡,或許他這次能改變一切,自然也包括他和魏無羨的關係,這一直是江澄心中的遺憾。

「我還能信你嗎?」江澄淡淡地吐出這句話,他不敢去賭自己能否可以再信任眼前的人一次。

「能能能!我發誓!若我違背誓言必定⋯唔?」魏無羨從江澄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本應擋在他們之間厚實的牆壁開始鬆動,他知道這是江澄在退讓,立刻舉起手立勢,還沒說完後面違約的後果就被江澄用手指擋住雙唇。

「罷了,別亂發誓,我可不想再替你收屍。」江澄最終不願聽到魏無羨立下毒誓,就怕萬一他再次食言,那誓言會應驗到他身上。

「你都替我收那麼多回了,再多一次也沒關係吧?」魏無羨討好的笑著。

沒好氣地翻了白眼,果然這傢伙還是想要食言,他就不該一時心軟放下芥蒂,江澄推開往自己身上蹭的魏無羨道:「滾滾滾!你下次要闖禍千萬別讓我知道,更別讓我看到。」

魏無羨注意到江澄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立刻意識到他說錯話,雙手雙腳並用纏到江澄的身上,補充道:「我說錯了我要收回剛才的話,我不會讓師弟有替我收屍的機會,因為我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魏嬰,不要再讓我當一個傻子。」江澄沒有明說,但言語間已經表明願意再次相信眼前的魏無羨會做到他的承諾。

他們取了字之後,江澄就鮮少再叫他魏嬰,如今江澄開口就代表他願意再給魏無羨一次機會,這還是從江澄大病之後第一次展示他內心,魏無羨頓時覺得前面那些被江澄坑都是小事。

「我們阿澄才不傻,他最聰明瞭!我可不准你說他傻!」魏無羨抱緊江澄嚴肅地看著他道。

「哼,傻子。」江澄嘴角因為魏無羨的話不自覺上揚。

魏無羨沒能忍住他的衝動,出其不意直接在江澄唇上偷親一口,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道:「阿澄,你偷我的衣服是不是暗戀我啊?」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江澄一抬手彈了魏無羨的額頭略施小懲,不再排斥魏無羨靠近他身邊。

「難道你不知道今日是何日?」

「何日?」

重生回來江澄並未特別注意日子,一心只想要湊合前世那對苦命的道侶。

「今天可是七夕啊,你偷我衣服不就是學牛郎想讓我嫁予你嗎?」

江澄翻了個白眼,這種沒正經的話也只有魏無羨說得出口,作勢要再彈魏無羨的額頭,洋裝生氣道:「你是一年只想跟我見一次面嗎?」

經過江澄的提醒,魏無羨發現江澄在意的不是能不能結親而是最後結果,他沒想到江澄心中對他的在意竟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強烈。

「呸呸呸,我們會比他們好每天都在一起不會分開!我要當牛郎旁邊的牛,我可以替你出主意改變你的夢,還能永遠跟你在一起。」

「就你貧嘴。」江澄輕輕槌了魏無羨肩膀一拳,魏無羨為了閃躲不慎扯到後背的傷,疼的他倒抽一口氣。

「阿澄你小力點,我可是傷患呢。」

想起魏無羨背上被戒尺打傷的傷口,心疼的情緒油然而生,江澄掙脫魏無羨的懷抱走到矮櫃前,拿出熟悉的白色小瓷瓶回到魏無羨身邊,讓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藥,一邊抱怨阿姐給他準備的傷藥都抹到魏無羨身上都快見底,他來日若受傷就沒藥可用都是他的錯。

魏無羨背對江澄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江澄嘴上埋怨,用藥卻沒在心疼,每一處傷口都均勻地塗上傷藥,再說藥用光寫信回蓮花塢請師姐送過來就好,而且雲深不知處也不是荒涼之地,他就不信城鎮內的藥局沒有上好的傷藥可以買,江澄就是心疼他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江澄抹完最後一快傷處把蓋子蓋到瓷罐上,替魏無羨把衣服穿上,靠到他身旁道:「魏無羨,你說你要當我的牛替我出主意,我想湊合阿姐跟金子軒,你有什麼好法子?」

「這也是你的夢嗎?」

「嗯,主要是我捨不得金凌。」

儘管金凌是阿姐跟金孔雀的孩子,但養了大半輩子也算是他半個孩子,要是可以江澄希望能護住江厭離跟金子軒給金凌一個完整的家。

「金凌又是誰?」一聽到陌生人的名字,魏無羨就不開心。

「他是阿姐跟金子軒的孩子,字還是你替他取的,難聽死了,如蘭,像是藍家人的名字,如江或是如夢不是更好嗎。」

魏無羨看著江澄一臉認真地道,反而慶幸當初師姐是讓他取名,真要給江澄取他那小外甥可能一輩子都不想被叫字了吧,既然得知金凌是師姐的寶貝兒子,那自然這條姻緣線就得要幫忙牽起。

「阿澄你要不要說說在你夢里,我們何時會碰上金子軒。」

「應是幾日後藍老頭去聶氏清談會不在,藍曦臣跟藍忘機下山除水祟會碰上。」江澄偏頭思考了下前世的記憶緩緩道來。

「阿澄我有一計你覺得如何?」

江澄湊近魏無羨聽完他的計策,拍了下手錶示贊同,果然有魏無羨幫忙出主意輕鬆多了,他實在是不懂男女之間情愛的東西。
江澄雖選擇再次相信魏無羨,但他並非立即就能接受。直接告訴魏無羨,若要他完全信任他,金子軒跟江厭離的婚事必須成功,還有若是魏無羨真的想跟他在一起,有個人不能留。

這些若魏無羨都能做到,藍氏聽學結束,他就把糾纏他好幾十年的惡夢都告訴魏無羨。

白夜告訴他,這一世到死之前必須要過得幸福才能成功扭轉過去。

對江澄來說,他的幸福就是蓮花塢沒被溫家剿滅,爹娘阿姊跟姐夫阿凌都活得好好的,雖然不想承認,這願望自然也包含魏無羨那傢伙。

所以江厭離跟金子軒的婚事必須成功,還有防範蘇涉這個人,才不會發生後面一連串的悲劇,魏無羨也不會失去控制,最後被落得萬鬼吞噬死無全屍狀的慘狀,亦不會有後續含光君問靈十三載 等一不歸人的癡情佳話留存下來。

這才能證明魏無羨說的那番話有道理——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否則他依然會選擇相信自己,努力矯正魏無羨歪到他身上的這條線。

只要江澄不要再出餿主意把他推開,尤其是推給那個藍家面癱,江澄提出任何條件魏無羨都能接受,最好還是能把小古板跟其他人湊對,不要來打他或是江澄的主意。

光是第一天魏無羨鬧出許多事情已經成為世家子弟的飯後閒談的話題,還有謠傳魏無羨苦戀藍湛,做那麼多事情只為了吸引藍湛的注意力,怎知反而被對方厭惡,令不少人偷偷替他打氣盼望他能早日追得美人歸。

魏無羨又怎麼會知道他跟藍湛的關係已經被傳到天花亂墜,他正美滋滋地挨在他的親親師弟身上,好不容易江澄才願意接納他的觸碰,自然要把握機會黏緊緊。

孰不知這是風雨前的寧靜,等魏無羨跟江澄入座後,藍啟仁帶著藍曦臣和藍湛走了進來,藍氏兄弟手上捧了一大疊線裝書,魏無羨看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此刻他只想和江澄在一起,哪有心思去理會那些不相關的東西。

待藍啟仁走到正中央的書桌前,眾世家子弟起身向他行禮,得到回禮後才緩緩坐回原位,藍曦臣跟藍湛把書放到書桌上,一個站到藍啟仁身後,一個則是回到了第一排正中央的位子,端正的坐下翻開書卷聽講。

藍啟仁淡淡掃了眼坐在前排的江氏子弟們,最後視線落在魏無羨身上。

看魏無羨坐姿不端正,慵懶的樣子,一點也不尊師重道,再加上近日雲深不知處總能聽到魏無羨要追求藍湛的閒言閒語,藍啟仁重重在書桌上拍了一掌,雙手顫抖握緊從藍曦臣手上哪來的線裝書道:「魏無羨,你寫的這些是什麼東西?」

「藍氏家規啊。」突然被人點名,魏無羨從百般無聊翻書狀態中回神,看了眼藍啟仁手上之物,認出那是之前江澄替他罰抄的十遍藍氏家規如實回答。

「藍氏家規?!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寫了什麼!」藍啟仁將文卷摔到魏無羨腳邊,臉上的鬍子氣到翹起來。

魏無羨一臉困惑將抄寫本拿起來,他檢查過江澄寫的東西,沒有任何不妥,為何如今多了一些情話綿綿的句子,唯一能動手腳的只有一個人,轉頭看江澄,大有要他說明的意味在。

江澄撇開頭有些心虛,他當時只是想要幫助魏無羨跟藍湛早日互通心意,所以才利用罰抄家規的機會在裡頭補上肉麻情話,昨夜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忘了這回事,沒想到這些文書最後會輾轉來到藍啟仁手上,況且說要寫情話給心儀對象這主意的人,不正是魏無羨本人嗎,這可不能怪他。

魏無羨又怎麼會猜不透師弟在想什麼,這鍋有一半也是自己的錯,沒事提什麼寫情詩這種爛建議,這下害到自己了,但他魏無羨是誰,臉皮堪比城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臉不紅氣不喘的答:「是藍氏家規沒錯啊。」

「你說這是藍氏家規,你唸唸你都寫了什麼,再來跟我談。」

「藍老⋯⋯先生您真要我唸?」千鈞一髮之際魏無羨把平日私底下的稱呼止住,不然他怕藍啟仁會氣到中風。

「要你唸就唸。」藍啟仁用力甩袖冷靜自已的情緒,他就不信魏無羨會不知羞恥到敢在大眾面前唸出那些不堪入耳的句子。

「那我可唸囉,不要後悔喔。」

魏無羨也不怕藍啟仁,拿起手上的卷宗,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始唸上面的內容,一開始是很正常的藍氏家規,後來變成油膩的情話,還加油添醋胡說一通,他轉向江澄深情款款的說出來,越說話題越兒少不宜,讓一眾聽學的其他世家子弟羞紅了臉,氣到藍啟仁讓他閉嘴,魏無羨才停下來。

「我寫到睡著可能不小心把在夢裡對仙子說的話一起寫下來了。」

「感情你夢裡的仙子是忘機啊,讓你忘了自己在罰抄家規啊。」

魏無羨搖頭,嫌棄看了藍忘機一眼,自從他來雲深不知處後就跟藍忘機牽扯不清,不用江澄跟好友聶懷桑提醒,他想把人甩到一旁不理,沒想到找人反過來招惹他, 「在我心中只有阿澄才是仙子。不,他比仙子更好看。」

江澄冷哼了聲,臉上卻浮現不明顯的紅暈,似乎對魏無羨的答案頗為滿意。

「荒謬至極!男子如何能諭做仙子。」

藍湛站起身來恭敬向藍啟仁行禮,得到他的首肯才開口道:「叔父,魏嬰無錯。江澄比仙子好看。」

在藍湛眼中江澄確實長得一副好皮囊,是這一輩世家子弟中的翹楚者,魏嬰這些雖然不正經,但這句話說的沒錯。

藍啟仁險些氣結,好在有藍曦臣在他身後扶住他的身體,才沒讓他被氣到昏過去。

魏無羨跟江澄同時轉頭看向藍湛,魏嬰臉上的表情寫著這人真是藍忘機嗎?阿澄你不是說他心悅的是我,這怎麼看都不像啊!

江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藍湛,他也對於性格大變的藍湛感到困惑,這裡的藍忘機是吃壞肚子連帶腦子也不好使了嗎?
一個人的喜好有那麼容易說變就變嗎?

江澄還沒有機會思考為何跟前世發展不同,藍忘機接下來的那番話直接氣倒藍啟仁跟江澄還有魏無羨。

「叔父,這些並非魏嬰的手筆。」

「什麼?」藍啟仁一聽氣到身體開始發顫,魏嬰非但沒有老實罰抄家規,反而找人代抄,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紀。

「這些是晚吟寫給湛的⋯⋯情信。」藍湛停頓一下,似乎在思考要如何說明。

「誰准你隨便叫我師妹的字!」

「那是重點嗎?」江澄吐槽魏無羨。

這個藍湛沒事跑來添亂做什麼,還有藍忘機是如何發現這是他的手寫字,明明當時在抄寫是模仿魏無羨的字跡去書寫,江澄有把握不會被人認出。

而且前世藍湛並沒有那麼大膽直接,莫非是因為他來到雲深不知處時,做了哪些想要湊合前世魏無羨跟藍湛這對神仙眷侶,反而適得其反影響到本來的發展,讓他們變成神仙怨侶相看兩厭。

所以他越是把魏無羨推給藍湛,就等於壞了他們兩個的姻緣嗎?

眾世家子弟饒有興趣閉嘴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們開始討論起來魏無羨跟藍湛誰比較適合江澄,能夠看戲不用聽藍老先生枯燥無味的教條,自然是眼前堪比言情話本的鬧劇來得有趣。

藍啟仁不想在眾人面前兇藍湛,自然也就沒有追究江澄代替魏無羨罰抄的事,揮手甩袖,面對藍湛道:「忘機,課堂結束後回去倒立抄家規三百遍。」

「是。」藍湛乖巧的行禮,接受藍啟仁給他的處罰。

「叔父,忘機似乎還有話想說,你讓他說完吧?」藍曦澄從藍湛的眼神裡讀到了他的訊息,於是開口替他講話。

念在藍曦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亦是他自豪的姪子,他點頭同意讓藍湛繼續說。

「前些日子湛的抹額被晚吟扯下,當時湛就已經認定他作為未來的道侶;但不知晚吟的心意,看完晚吟寫的情詩,句句打動湛的內心,相信他是真心喜歡湛,湛亦如此,望叔父成全。」

「忘機你⋯⋯!」藍啟仁揪緊胸口,一時無法言語,不知改為姪子一口氣說了那麼長一串話高興,還是要為了他大膽示愛違背藍氏祖訓生氣。

藍啟仁兩眼一翻往後倒,被一旁的藍曦臣接住放到椅子上,對著學堂內眾弟子宣布提前結束,讓他們先行離開,獨留事件中心的三個主角。

聶懷桑第一個收拾好他的隨身物品,搖著扇子在經過魏無羨身旁小聲的道:「魏兄,我可是很看好你跟江兄的。」

課後某人偷偷開了賭局,賭藍湛跟魏無羨最後誰會贏得江澄的芳心。

過沒幾日江宗主收到來自雲深不知處的書信,藍宗主想請他到雲深不知處喝茶。

本以為是魏嬰又闖禍要讓他過去,怎知是藍宗主親筆寫下簡單明瞭的提親信,想要替他的二公子藍湛求姻緣,對象自然是他的寶貝兒子江澄。

江楓眠:誰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8-26 20:29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8#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8-30 07:34:29
只看該作者
07 初次夜獵
*江澄女裝描寫有


「魏無羨,你這是什麼餿主意!」江澄一邊御劍飛行,一邊對著旁邊的魏無羨大罵。

江澄身上穿的是白色上襦和淡紫色的齊胸襦裙,裙底繡上精緻的蓮花,外面套上透膚的大袖衫,近看還能看到上頭與白色絲線繡成的雲紋,臉上帶上薄紗遮去大半張臉僅露出那對水靈清澈的大眼,平時的束發被分成兩個包子頭,遠看還真有些神似江厭離。

為何江澄會如此裝扮要說到一個時辰前,藍啓仁因藍忘機當眾表明心意氣到病倒在床上,藍氏現任宗主負責照顧他,將宗主之位暫時交給大兒子藍曦臣管理。

來到雲深不知處前,江澄早有提醒過住在河畔邊的居民夜深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最好能夠遠離河邊,但還是有少部分不信江澄這個陌生人的片面之詞,於是紛紛趁夜出航變成水行淵的大餐,這才讓居民相信江澄所說的話,連忙通知姑蘇地盤的藍家人幫忙。

因此藍曦臣才帶著藍湛跟一隊藍氏菁英弟子下山除水祟,而江澄則是拉著魏無羨跟上藍曦臣的隊伍,請求藍曦臣讓他們兩人可以一同前往。

趁著近幾日藍老先生休養停學,他們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磨練磨練,都說實戰是最快速成長的方法,而且雲夢多湖他們從小就水性好,也曾抓過幾次水鬼,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藍曦臣看了藍忘機一眼,微笑開口邀請兩位公子一起參加。

能夠下山歷練對於平日一直待在作息規律到枯燥的兩位雲夢人士來說是天賜的禮物,得到藍曦臣的允諾,一溜煙就往山下跑,片刻就看不見一紅一紫的身影。

「兄長,為何帶他們一起?」藍湛皺眉不能理解藍曦臣的作法,這次的水祟並非一般邪物,他不希望帶江澄一起去,更不願魏無羨跟著過來。

「我看忘機希望江公子一同前往,所以才答應,難道忘機不想?」

「此番出行並非出遊,危險,不得胡鬧。」

「忘機放心,兩位公子在雲夢素有佳名,實力不差;雖然性子奔放了些,但他們並不是不懂分寸。」藍曦臣淡淡笑了,接著道:「再說,若是情況危急,忘機你也能來個英雄救英雄,贏得江公子好感不是嗎?」

「湛明白了,多謝兄長提點。」

另一方面,魏無羨跟江澄下山除了要跟藍氏雙壁到彩衣鎮除水祟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製造金子軒跟「江厭離」的初次見面。

魏無羨提議找個跟江厭離神似的女子,帶著她一同去撞金子軒的船來場偶遇,再趁機遊說金子軒來江家長住,日久生情這樁婚事自然就成。

誰知當他們來到約定地點,連個姑娘的人影都沒看見,江澄急得跳腳讓魏無羨趕緊去想辦法找過姑娘來代替,魏無羨墊起腳四處探頭想要找到符合的姑娘,大街上卻沒有半個姑娘入他的眼。

突然靈光一閃,抓著江澄就往旁邊的布料行走,不給江澄開口說話的機會就把人推進更衣區,迅速脫掉江澄身上的衣服往外頭丟,再把手上的上衣跟濡裙塞到他懷裡,催促他換衣服。

沒有可以更換的衣服,江澄只得硬著頭皮換上他從未碰過的布料,這套衣服他不陌生,和江厭離平時喜好穿著的服飾相似,但江澄更好奇為何這衣服如此合身徬佛就是量身訂制,他明明沒跟魏無羨說他的身量尺寸,他如何知曉。

走在魏無羨的催促下,江澄不再糾結,撥開眼前的布簾,看著魏無羨眼神不斷在自己身上打量,江澄雙手環胸不耐煩道:「看夠了沒,敢笑我就打我帶你的腿!」

「不,是阿澄太好看,我想把你的樣子刻在心裡。」魏無羨說的真誠。

「油嘴滑舌,接下來要做什麼?」江澄臉一紅,他還是不習慣魏無羨直白的誇贊。

「自然是打扮成師姐的樣子去接近金孔雀啊!」

「你瘋了嗎?」

「才沒有,阿澄你不說話的時候跟師姐還是有幾分相似!」魏無羨戴著江澄來到銅鏡前,一把扯下他束發用的發帶,任由如墨色的青絲散落,拿起木梳仔細溫柔替江澄盤發。

在魏無羨的巧手下,江澄此刻髮型跟江厭離平時一樣,透過銅鏡看到魏無羨得瑟的笑容,嘴角也被渲染到悄悄上揚,只是吐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好聽,「看著還行。」

「那是自然,再給我幾日練習,我能弄得更好!」魏無羨被江澄稱贊臉上的笑容張揚,就怕沒人看到。

「要不以後你在蓮花塢開個店,專門幫姑娘弄頭髮?」

「那可不行,我只想幫阿澄弄頭髮,而且我將來要做阿澄的下屬,哪有空開店啊。」魏無羨搖頭拒絕,雖然他生性喜歡挑逗小姑娘,偶爾拉拉姑娘的發帶逗弄她,唯獨身體接觸會保持距離,誰讓他的媳婦兒是跟大醋桶,他可不想每天回家會被叫去祠堂罰跪。

江澄冷哼一聲,對於魏無羨只想幫他弄造型感到高興,又為他說要當下屬這句話不高興,頓時跟前世信誓旦旦說要當他下屬的魏無羨重疊在一起。

「走了,否則要錯過遇上金子軒的時辰。」江澄收起笑容起身,比起自己難堪的模樣,江厭離的終生幸福更重要。

魏無羨拉住江澄,拿起一個淡紫色的面紗替他戴上,江澄跟江厭離本就是親姐弟,眉眼間還是有些相似,如今這樣一裝扮,遠觀還真分不清楚誰才是本尊。

江澄和魏無羨租了一艘小船,江澄站在船頭,魏無羨在船尾划船,聽從江澄的指示移動,只不過魏無羨沒有抓好距離,他們確實是撞上金子軒的船,濺起大片水花潑濕了在船頭獨自飲酒休息的金子軒,就算全身濕透依舊不減他的風姿,反而讓岸邊小姑娘們春心蕩漾,紛紛抱在一起偷看。

而江澄則因為過於大力撞擊船身傾斜,為了不讓自己掉落水中他縱身一躍到金子軒的船上,卻因落地不慎踩到過長的裙擺整個人摔進金子軒懷裡。

過一會,魏無羨拿著船槳一同跳到金子軒船上,似乎對於自己的技術沾沾自喜,悠悠哉哉走上前,按照和江澄說好的台詞喜孜孜的笑道:「師姐,你沒⋯⋯」

他們最初的計劃是不經意發生撞船的小意外來個驚天動地的初次相遇,魏無羨再假裝對此事感到抱歉出現,為了表達歉意邀請金子軒來雲夢作客,先把人拐到雲夢蓮花塢,再想辦法製造江厭離跟金子軒相處的機會,日久生情自然就能促成一段佳話。

魏無羨本來滿心期待看到江澄彆扭的表情,沒想到卻看到金子軒雙手放在江澄的腰上,那只落水孔雀臉上還有莫名的紅暈,怒氣直衝腦門,舉高木槳威脅道:「金孔雀你給我放開他!」

「你別太過分了,是她自己撲過來,我不出手難道任由她撞到頭嗎?」金子軒覺得莫名,他好端端乘船出遊,刻意避開人群怎麼還能被其他船撞上,害得他全身濕透衣服因為碰水緊貼在身上渾身不自在,懷裡還有個出水芙蓉、水靈精緻的姑娘,讓他更加不敢亂動。

「我不管,總之你給我放開他,不然我就用這槳揍你!」見不慣江澄和他以外的人親近,魏無羨咬牙切齒道,極力不讓手上的船槳砸到金子軒頭上。

他還記得他答應江澄要湊合金子軒跟師姐,豈能這時出手害得金子軒對師姐產生厭惡,那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不可理喻!」

正當金子軒想要推開懷中的姑娘,他的船身遭受強烈撞擊造成傾斜,江澄和他一同往船緣撞去,兩人身體緊貼,金子軒還能聞到江澄身上清淡好聞的蓮花香氣。

魏無羨在船傾斜時就已察覺,縱身上跳閃過水鬼的攻擊,催劍出鞘站在劍上,在木槳上貼了爆破符,沒有半分猶豫直擊水鬼,當場把它炸的粉碎。

江澄在水鬼襲擊他們撞上船緣就已經拉著金子軒一同滾到一旁才沒讓整艘船翻覆,把人從身上推開,他不想被金子軒濕透的衣衫弄得自己衣服也濕透,拉整被弄皺的領口站起身,站到魏無羨身邊。

水鬼出現就代表他們快碰到水行淵,在下山前,江澄有先告訴魏無羨,若當水鬼來襲,不論牽線計劃是否辦成都得以彩衣鎮居民安全為先。

這次要促成金子軒跟江厭離的初見計劃估計失敗,只能等解決水行淵後,回雲深不知處再另想其他法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蘇涉的去留,江澄沒有告訴魏無羨蘇涉是誰,他不希望魏無羨救他,所以他得找個機會悄聲無息解決蘇涉。

此時碧靈湖四周開始滿起詭異的濃霧,金子軒也察覺不對勁,雖然他從小在金家被捧走掌心中長大造成脾氣驕縱,但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還是願意挺身而出,只是他還未能說完,眼前的姑娘就跳上仙劍和魏無羨一同離去,留他一人在船上。

過沒多久傳來魏無羨聲音,悠悠地告訴他,方才在擊退水鬼時不慎把他的船炸破一個洞,估計不用半刻鐘就會沈船,讓金子軒早點御劍和他們一同去找澤蕪君。

金子軒這時才注意到船身開始下沈,已有湖水開始灌進來,內心腹誹魏無羨絕對是故意為之,只為了報復他不小心碰到那姑娘,催動歲華跟上魏無羨和不知名的蓮香姑娘。

魏無羨、江澄跟金子軒御劍來到濃霧中心,下方是藍氏子弟們還有無端被捲入的聶懷桑的船,看到熟人雲夢雙傑毫不猶豫就下降到聶懷桑的船上,魏無羨抬頭呼喚盤旋在上方的金子軒一同下來,要是不叫他,他估計也拉不下臉,要不是他是未來的姐夫人選,魏無羨根本懶得照顧他。

聶懷桑對於突然出現在他船上的不速之客感到驚嚇,以為是有水鬼跑上來,定眼看清楚來人是誰,哭喪著臉跑過去抱著魏無羨和他訴苦。

他不過就是趁著藍啓仁休養中停學跑下山來遊玩,刻意支開聶家護衛就是想要玩的盡興,怎知船才剛出航他就被捲入這濃霧中,他靈力低微身上除了一把鐵扇之外從不佩刀,老是被他哥罵他也不管,現在突然有些後悔沒聽哥哥的話帶刀在身上,不會用好歹還能壯個膽。

江澄雙眼微眯看著聶懷桑的小手抱緊魏無羨的腰,臉上寫著我不開心快哄我的大字,怎奈濃霧過重魏無羨根本看不到江澄更別提他的表情。

「你在看什麼?」魏無羨聲音出現在江澄身後,好不容易才掙脫像只八爪章魚的聶懷桑,讓金子軒負責照顧他,循著熟悉的蓮花香氣找到站在船頭的江澄。

剛才他試著叫江澄的名字,江澄一直沒有搭理他,往日江澄就算不喜歡搭理他,在聽到他亂叫他師妹時也一定會回嘴,完全不回應通常是江澄生氣的時候,不然就是有什麼事情比他還重要,讓江澄沒心思回應魏無羨。

如果是前者,魏無羨猜測或許是因為聶懷桑的關係,為他吃醋鬧脾氣;如果是後者,魏無羨不容許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獨佔江澄的心思,自從來到雲深不知處,他就感受到看他師弟的目光的人變多了,還有人敢當場跟他搶人。

魏無羨有些心急想到江澄身旁問他,身體被聶懷桑死死抱住又不好對友人動粗,只得耐著性子安撫聶懷桑,看到旁邊站著看戲的金子軒,把聶懷桑從身上扒拉下來丟過去,掩耳遮住不去聽金子軒因為再次被人撞倒破口大罵他的話,現在誰都沒有江澄重要。

「蘇涉。」江澄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本來全身狀態緊繃瞬間放下戒心,沒有自覺將全身重量都往後靠在魏無羨身上,好似他一向習慣如此,在這人身邊他可以不用逞強,也無需防備因為他不會傷害他,可以將自己最脆弱的弱點交給他來守護。

這副身軀什麼都好就是力氣跟體力不比以往,剛才御劍飛行一小段路程就讓他滿頭大汗、氣息不穩,此時背後注入一股暖流,溫順的靈力在他的筋脈內流動舒緩他的不適,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嘴角不自覺上揚,待靈力恢復正常運作後才開口讓魏無羨收手。

「蘇涉是誰?」魏無羨收回放在江澄後背傳輸靈力的雙手改放到江澄腰上,從後方抱緊他纖細的腰肢,在聽見陌生名字之後話語間充滿濃濃的醋味。

「藍湛的追求者。」江澄解釋,感受到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緊了些,嘴角失笑,卻不討厭魏無羨為此吃醋的小動作。

上一世觀音廟後,蘇涉被藍湛砍掉右手逃跑沒多久找了一個鬼修的男子結成道侶,後因他們做太多壞事而被逢亂必出景行含光的藍二夫夫解決。

這段小插曲還替藍湛和魏無羨的愛情故事添增不少點綴,世人都在傳說當初蘇涉是求愛藍湛不得,才由愛生恨硬生生將自己活成藍湛的樣子,藍湛的法器是琴他也輔修琴藝,藍湛的道侶是夷陵老祖,那他也要跟一個鬼道的修士結為道侶,癡情男子只可惜愛錯人,就跟他江澄一樣,一顆真心給錯了人。

魏無羨眯眼,順著江澄的視線看到了在不遠處外門藍氏子弟船上的那人,確實面容姣好,但僅也是在一般民眾較為出色罷了,和他相比構不成威脅,「小古板竟有男性追求者?果真藍顏禍水啊。」

「你別笑,你也是其中一個。」江澄默默補了一句堵上魏無羨偷笑的嘴,從魏無羨懷裡離開,下一刻被迎面而來的海風吹到打了個冷顫,立刻躲回溫暖的懷抱中。

收緊環抱江澄腰的雙手錶達不滿,嘟嘴將頭靠在江澄肩膀上,嘟囔著道:「那也一定不是我,是不知哪來的冒牌貨。」

江澄抬手輕拍魏無羨的頭安撫道:「嗯,是假貨。」,心中正在盤算該如何悄悄處理掉蘇涉以絕後患。

金子軒無語看著在船頭上演言情畫本劇情的魏無羨和江澄,感情他們是忘了他跟聶懷桑還在嗎?

從他和魏無羨跟蓮香「姑娘」一同來到聶懷桑的船上,江澄臉上的面紗早已不知飛到哪去,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一想到他剛才竟有一瞬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姑娘動心,他心跳不禁加快,又想起方才在船上魏無羨宛如修羅的面貌,才剛萌芽的心思瞬間枯萎,身體本能反應往後退開,以免被誤會捲入無謂的衝突。

聶懷桑甩開扇子扇了扇,擋住臉上愉悅的笑容,真不愧是魏兄,看來不久就能買到絕版的白玉毛筆了。

「懷桑,往藍湛他們那邊靠過去,但別靠太近。」

魏無羨發話哪有不聽的道理,儘管聶懷桑不知魏無羨究竟想做什麼,光是魏無羨帶著江澄還有金子軒出現就已經像是定心丸讓他感到安心,何況他完全沒有戰力,現下能做到的就是操控船隻緩緩靠近。

待船跟藍湛所在的船中間有艘船的距離,魏無羨回頭和聶懷桑討要他手上的船槳,出其不意用船槳潑了藍湛滿臉水。

藍湛蹙眉在空中優雅轉圈閃避湖水,往旁邊藍曦臣所在的船上跳,眼神凶狠瞪著魏無羨,果然最初就不該讓魏無羨跟來,這麼危急的時刻還在玩水胡鬧。

等到船上沒有人,魏無羨再次在船槳頂端匯集靈力,一擊朝空船底部擊打,將船整個翻過去,兩三個水鬼正趴在上頭,因為魏無羨的突襲暴露在眾人視線中,張牙舞抓朝兩旁的船隻飛撲胡亂攻擊,它們還未碰到人就分別被避塵跟隨便一擊穿過頭顱屍沈湖底。

藍湛看了眼魏無羨手上的配劍道:「此劍何名?」

「隨便!」魏無羨將隨便收回劍鞘內。

「胡來,此劍有靈,怎能如此隨意。」藍湛微怒,就連這時候魏無羨也是如此輕挑的態度。

「它的名字就叫隨便,當初江叔叔問我要叫什麼名字,我想不到好名字就回答隨便,早知當我拿到之後劍上已經刻了隨便,我看久也覺得隨便這名字挺好!」像是要證明自己沒有胡說,魏無羨將劍鞘上的刻字展現給藍湛看。

「荒唐。」藍湛冷漠看了魏無羨一眼,似是認為此人沒救,糟蹋這麼一個上品的靈劍,不願再浪費唇舌與之對話。

魏無羨眼見沒趣,對著藍湛吐舌做鬼臉,這才把木槳拋回聶懷桑手裡,聶懷桑還在為了魏無羨的突襲感到佩服,愣是呆站在原地,直到江澄開口讓他靠近藍曦臣他們的船才趕忙划船過去。

「魏公子,方才是如何知曉忘機船底有水鬼呢?」藍曦臣佩服的道,這雲夢二位公子的表現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簡單!吃水不對!」魏無羨俏皮的眨眼回答。

「怎麼說?」

「藍湛明明一個人,船吃水的位置卻比兩個人還要深,那就說明船底有東西,這種時候船底能有什麼東西,自然只有水鬼。」魏無羨緩緩道來他觀察到的現象。

方才他就一直留意四周的情況,這才讓他發現藍忘機船底有異,為此不說明原由讓聶懷桑靠過去,故意激怒藍湛就是為了不被水鬼發現,但更多是他看藍湛不爽,私心報仇罷了。

「真不愧是魏公子,此次有你們一同參與真是幫了個大忙。」藍曦臣佩服,這個魏無羨平時吊兒郎當沒正經,但觀察力敏銳又聰明,遇事也不退縮行為大膽,確實是個人才。

「藍湛別太崇拜我,比你早發現水鬼還救了你。」魏無羨雙循環胸挑眉看著藍湛,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

「無聊。」藍湛甩頭不搭理魏無羨,看著前方的湖水。

「我救了你還這種態度!阿澄,你看看他,那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魏無羨回頭用手指著不甩他的藍湛,想要從江澄這裡討到公道,怎知只得到江澄的白眼。

江澄沒好氣地看著魏無羨,這人沒有一天安份過,無奈道:「你可不可以少說幾句話,這個時候還這麼⋯⋯呃啊!」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9-10 18:5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9#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9-16 13:26:00
只看該作者
08

比起魏無羨的心情,江澄更在意和藍曦臣他們同船的蘇涉,一時松懈沒留意四周,右腳突然被一雙青黑色腐爛發臭的雙手抓住,被那雙手往後拉扯狠狠摔倒在船板上,他立刻翻身用左腳使勁朝水鬼臉上踢去讓它鬆手,只是水鬼修長尖銳的指甲在松開的過程划傷江澄的腳踝,划出一道可怖的傷口。

「江澄!」魏無羨看到江澄摔倒立刻收起玩心跑到他身邊,看到水鬼抓傷他的寶貝師弟,雙眼逐漸轉為猩紅,捏起手訣操控隨便一劍從頭貫穿它的身體,使它化做粉塵消散在空中。

魏無羨把江澄抱在懷裡眼中滿是心疼和自責,自責他只顧自己得意,沒有留意四周環境害得江澄受傷,他不是沒有注意到江澄有個壞習慣,從小只要有自己在他身邊,江澄對於四周的警戒心會降到最低,可以說沒有任何防備,要偷襲非常容易。

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飛了過來,輕巧落在一旁,臉上竟能看出有他的著急,「江澄,無事?」

「腿都受傷了怎麼可能沒事!」魏無羨沒好氣的回,只差沒有當場翻白眼給他看。

這小古板非要在這時候說這種話來氣人嗎?

「魏無羨,都是你害阿姐替我備的傷藥都用光了,我身上才沒有備用藥可用,回去之後,你可要賠雙倍的藥給我啊。」江澄疼的倒抽一口氣,臉色漸漸發白,額間滲出不少汗水,卻依舊和魏無羨耍嘴皮子。

剛才那個水鬼抓的狠戾,江澄右腳小腿處皮肉被切開一道可怖的裂痕還能看見裡面的白骨,差一寸就要傷到筋骨廢了這條腿,而且指甲上端有毒,他的腿部已經開始有些發麻,不過這點傷並不礙事,他以前更嚴重的傷口都承受過,撐個兩三個時辰並不會死,就是該死的疼。

上一世也曾被水鬼襲擊,這次仍然沒逃過命運依舊受了傷,傷勢甚至比前世還嚴重。

他真是太大意了,竟開始貪戀魏無羨曾帶給他的信任感和安心感,導致這種情況還放鬆戒心,才會被那種小妖怪給弄傷。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魏無羨被江澄還有精神跟他打趣氣到笑,用剛才江澄罵他的話堵回去。

從小到大他就一直護著江澄,從沒有讓他受過那麼重的傷,或許讓江澄養成這種有他在身邊就放鬆防備的習慣似乎不是好事,待他們回到雲夢後,他得修煉自己提升自己的境界,強大到足以守護他重要的人。

「魏、魏、魏兄⋯⋯」聶懷桑語氣顫抖呼喚魏無羨的名字,比起會被水鬼殺死他寧願被魏無羨的眼神殺死。

魏無羨凶狠地望向聶懷桑,大有你要是敢說廢話,我就用隨便修理你。

聶懷桑手指著外面的湖水,顫抖的道:「這湖水的顏色好詭異,水上冒出奇怪的氣泡。」

經過聶懷桑的提醒,藍曦臣注意到湖水顏色變異,船身開始劇烈晃動警覺有變,立刻傳聲讓所有同行的弟子御劍,「是水行淵!大家御劍!」

剛才聶懷桑跟魏無羨對話時,江澄就已先點穴止住不斷流血的傷口,扯掉魏無羨的紅色發帶簡易替自己包扎,徬佛沒事般站了起來。

身上這套衣服太過於累贅,根本無法使展功夫,這讓江澄出招綁手綁腳就怕一不小心走光。

為了解決這個困擾,江澄直接撕開裙擺嚇壞在場的所有男子,紛紛撇過頭不去看碎布下那雙若隱若現白皙勻稱修長的雙腿,再說江澄身邊還有一尊守護神,面露獠牙狠瞪在偷窺他師弟的登徒子。

身上透膚大袖衫也逃不過被撕成布條的命運,江澄用布條將被分成兩斷的裙擺綁成絝,簡單活動下四肢滿意點頭。

「為何盯著我看,沒聽見澤蕪君讓你們御劍嗎?」

在江澄的提點下,因為看他出神的眾藍氏弟子這才紛紛御劍上升來到上空。

江澄拉住跳上隨便要御劍飛升的魏無羨,讓他閉嘴直視前方,他則走到魏無羨身後,用方才剩餘的布條俐落地替他綁了個高馬尾,果然魏無羨還是適合高馬尾,江澄這才跳上三毒和魏無羨一同上升到空中。

儘管沒有跟這世的魏無羨配合過,但身子裡的記憶還在,一紅一紫的身影穿梭在碧靈湖上方,為湛藍清澈的天空畫上完美的畫作。

待眾人都御劍飛升後,藍曦臣大略清點人數,迅速擬定計劃,先是讓金子軒帶著靈力微弱的聶懷桑和戰力較弱的藍氏子弟退到岸邊,疏散未能順利避免的居民,剩下的人一分成兩隊,一對聽他的指令設下陣法封印水行淵;另一隊跟著藍湛負責攻擊,引開水行淵的注意力,不讓他發現陣法小隊,簡單來說就是要當誘餌,魏無羨跟江澄自然被歸在藍湛的隊伍裡。

「魏無羨!」江澄喊了他的名字,魏無羨立刻明白他的想法朝他身邊飛去。

「阿澄你能行嗎?」魏無羨擔心的望向他受傷的右腿。

他們同時御劍無法主動攻擊,只能被動閃躲幫不上忙,但若一人御劍,另一人自然可以操控仙劍攻擊水行淵,只是他們從未嘗試過此招式加上江澄腿有傷,魏無羨擔心江澄會勉強自己。

江澄白了他一眼道:「我倒要看你行不行,別被我甩下去。」

魏無羨微微一笑,跳到江澄的三毒後方,一手環繞江澄的腰讓他貼近自己。

江澄怒嗔道:「魏無羨,你手在摸哪裡!」魏無羨那廝不小心碰到他的敏感處,他險些腿軟。

「阿澄你別亂動,靠著我你才更好施力,還是阿澄想到什麼了,不妨說過師兄聽聽?」魏無羨湊到江澄耳朵旁,壓低聲音故意逗他,他方才實屬無心之過,卻意外讓他發現江澄的弱點,臉上嘴角微微上揚。

魏無羨所言不假,江澄的右腿已經麻痺沒有感覺,僅靠左腳他確實不能操控三毒安穩飛行,有了魏無羨在他身後支持,確實可以站得更穩,「誰跟你一樣滿腦子壞水!」

「魏嬰、江澄凝神!」藍湛出聲打斷陷入兩人世界的魏無羨跟江澄,有股難以形容的情緒擾亂他的心神,他突然覺得魏無羨此刻有點礙眼,又有點羨慕魏無羨可以得到江澄的信賴。

「救命啊啊!快來人救命!」蘇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他正舉高雙手揮動,試圖引起上方藍湛的注意,卻不知道此舉動還替他引來蠢蠢欲動的水行淵。

蘇涉所在的船下方湖水色澤最為漆黑,藍湛皺眉暗叫不妙,開口讓其他藍氏弟子在空中待命,正欲催劍下去救人,卻聽到江澄從旁悠悠傳來一句:「藍湛,你想救蘇涉,你是否心悅他!」

藍湛停下飛行,他只是想多救一個人是一個人,況且那人還是他們藍氏外門弟子,姑且也算是藍家人沒道理不救,怎麼在江澄眼中就是心悅,所以真如兄長所言,英雄救英雄是心悅人的表現嗎?

「小古板你竟然想腳踏兩條船,對得起我師弟嗎?」

「魏無羨你閉嘴。」江澄惡狠狠瞪著魏無羨,不讓他插嘴添亂。

不管哪一個世,蘇涉都是一個沒用的草包,這種時候還敢大喊無非就是在告訴怪物你在哪裡,身為一個藍氏外門弟子竟連最基本的觀察、判斷情況都做不好,除了長相有幾分姿色外其他的不值得一提,性格還很自負、盲從無法分辨是非,不然就不會做出因為不滿金子勳而對他下千瘡百孔這種惡咒。

出乎江澄預料的是,本來蘇涉召喚不出的仙劍竟然讓他成功從水中召出,只是仙劍不受他的控制,筆直往上空飛去,撞飛江澄的三毒,導致他失去平衡和魏無羨雙雙從三毒上摔落下去,在摔落湖里之前,江澄轉身出掌把魏無羨往上擊飛沒讓他一同下墜。

當江澄想要施術讓三毒飛回腳下,才剛伸上捏出訣字,手臂就被失控的仙劍割傷,疼痛讓江澄反射性縮手,因此沒能即時喚回三毒。

魏無羨在被江澄打飛時就已經讓隨便出竅接住他,穩住身形操控隨便急速下降,伸長手臂想要拉住江澄,「江澄—————————!」

就當魏無羨快要碰到江澄的指尖時,蘇涉的仙劍再次朝他們飛來,江澄大喊要魏無羨當心,魏無羨咬牙縮手回避仙劍的攻擊,甩了一張符咒停下像是中邪失控的仙劍,因此錯失可以拉著江澄的機會,看他掉進水行淵所在的湖水中心,和蘇涉的小船一同被漆黑的觸手給捲了進去。

藍湛攔住要御劍衝入水中找人的魏無羨,現在狀況並未明朗,貿然下水並非明智之舉,他也很擔心江澄的安危,只是不能讓魏無羨衝動行事連他也出事,他剛已經用藍氏獨有的法術傳音告知兄長,待他過來再商討該如何解決。

這個水行淵跟以往的不同狡滑的很,抓走了江澄跟蘇涉就隱匿身形躲藏起來,湖水有助於水行淵提升力量,就算魏無羨有多麼熟悉水性,在湖水中也不是它的對手;儘管現在湖面平靜沒有波瀾,但有可能是水行淵做出來的假象,為的就是引像魏無羨這樣被憤怒沖昏頭的莽夫下水,再伺機將他吃掉。

看著碧靈湖中心江澄消失的位置,湖面一片平靜,連本來因水行淵出現變異的地方都跟著水行淵一同消失,恢復碧藍清澈的湖面,察覺不到湖底下有絲毫的動靜,寧靜又和平徬佛水行淵根本沒有出現過。

魏無羨心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看著湖面上自己的倒影,雙眉皺緊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就連那對帶著笑意的桃花眼也黯然失色,向來都是江澄臉上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當江澄露出此表情通常都是他又莽撞行動險些喪命後,他終於體會到江澄當時的心情,等到這次救回江澄要好好和他道歉。

踩著隨便在上方不斷盤旋大喊江澄的名字,想讓水行淵聽見他的聲音出手攻擊並趁空擋救出江澄。

魏無羨不敢貿然靠近湖面,只得在有段距離的半空中沒有目的的瞎晃製造噪音,像個瘋子一樣在渺無人煙的湖面上大吼大叫,鬧騰一陣子魏無羨停了下來,湖面仍舊沒有任何波動。

「魏嬰,靜心。」藍湛向下飛到魏無羨身旁緊抓魏無羨的肩膀,利用天生怪力不讓他胡鬧。

若不是要找江澄需要幫手,魏無羨算是此次同行夜獵當中的佼佼者,藍湛根本懶得跟他說話,直接朝魏無羨丟禁言術以防他說太多廢話。

在來雲深不知處聽學前曾聽聞藍氏人人皆有怪力,魏無羨不久前在冷泉那邊也體驗過,對象還是藍氏少年輩翹楚的藍湛。

現下江澄不見,不知是生是死這讓魏無羨如何冷靜,如何不著急,為何這個小古板可以保持平靜,他不也心悅江澄,怎就不擔心他的安危。

「你讓我如何冷靜,江澄被抓走了,很有可能已經被水行淵給吃了!你說我能不急嗎?」魏無羨奮力想要掙脫,怎奈藍湛的手就是死死抓緊不放。

魏無羨被憤怒沖昏頭,雙眼染上鮮紅,從懷裡拿出閃光符向後一甩,刺眼的白光讓藍湛離開縮手擋住,待白光消失一道劍氣朝他襲來,他狼狽的閃避臉頰被劃出一道血痕。

藍湛抹去臉上的血跡,看清楚魏無羨手上拿的是隨便的劍鞘,他已經擺好陣勢隨時都有可能會攻過來,於是提起精神防備魏無羨。

「正是如此才更要靜心,待兄長過來商討營救對策,你這樣胡來只會拖後腿。」藍湛被動閃避魏無羨的攻擊,雖然對方是用劍鞘,但魏無羨揮舞的速度比尋常人快、力道又狠,劍鞘還是能被當作一把利刃,身上的藍氏校服已經被劃破好幾道口子。

「他身體不好腿上還有傷,阿澄等不了那麼久!」魏無羨出招一招比一招兇狠,就是想要擊敗藍湛去救江澄。

「不可理諭!」他怎麼會不擔心江澄,更是因為擔心他才要靜下心思考有什麼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江澄。

藍湛拿起避塵的劍鞘擋下魏無羨的突襲,化被動為主動反擊回去,「江澄沒那麼弱!」

「閉嘴!」

「他就算身體弱也比普通人要來的強,不需別人保護。」儘管藍湛跟江澄相處的時日不多,但從江澄的眼中能夠看出他並非軟弱之人需要別人來保護;反之,他還是反過來保護人的那一方,他瘦小堅挺的背影給人莫名的安心感,看著那道背影就好像得到莫大的勇氣。

「你怎麼知道,阿澄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平時都是我保護他不讓他受傷害。萬一、萬一他離開被水行淵吃了該如何?」魏無羨心急如焚,說出來的話沒有連貫反覆無常。

俗話說關心則亂,就是在說魏無羨這個樣子吧。

藍湛看準魏無羨心緒不定,出招毫無章法破綻百出,雙眼微瞇看準魏無羨招式出現漏洞那一瞬出手反擊,「你不信江澄嗎?」

魏無羨因為藍湛擋住他的攻擊一時疏忽,給了藍湛機會,避塵的劍鞘飛快襲向魏無羨,劍鞘底端狠狠撞上腹部害得魏無羨乾咳和藍湛拉開距離。

此時藍曦臣朝他們御劍飛來,修仙之人聽力皆比尋常人要來得好,更何況蘇涉求救聲那麼大,就算藍湛沒有先傳音告訴他情況,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為了不讓藍氏弟子們擔心,藍曦臣在聽到呼救聲立刻御劍過來查看情況。

沒想到當藍曦臣找到藍湛跟魏無羨時,他們正拿著自己的劍鞘在比試,一紅一白的剪影在空中激烈衝突發生強烈的閃光,若非有修為之人是看不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和招式。

若在平時藍曦臣會放任他們自己在旁邊切磋,在雲深不知處要找到和藍湛實力相當的對手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人;如今江小公子跟蘇涉下落不明,他們兩人竟還有閒心在這用劍鞘打架。

忘機,你的雅正呢?

藍曦臣從袖口拿出他一隻白玉洞簫——裂冰,那是他的專屬法器,將裂冰放至唇邊開始吹奏。

淡藍色的靈力從玉簫末端傾斜而出朝魏無羨跟藍忘機的方向飄去,捲走兩人手上的劍鞘並禁錮他們無法動彈。

「魏公子魯莽衝動就罷了,忘機你怎麼也跟著胡鬧?」

「兄長對不起,忘機一時失控,回去自當罰抄家規三百遍。」

趕來的途中透過藍湛精簡的說明,藍曦臣大致理解現在情況並感到棘手,先別提此番下山除祟非但沒能解決水祟還有弟子失蹤,其中一人還是五大世家中的宗主繼承者——江澄。

每年各仙門百家搶破頭也想讓家裡不受教、或是下一任家主繼承者到藍氏聽學,他們都盼望聽學結束自家孩子能夠有所成就。

藍氏聽學期間除了教導各式各樣的知識,還有人倫道德,唯獨劍法、弓法、音律、心法甚至是符咒不教,更不會讓藍氏弟子以外的世家弟子參與夜獵,為得就是讓仙門百家能夠安心將孩子交予藍氏。

夜獵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險,在藍氏保護的地盤上竟有世家子弟出意外,這消息若是傳出去,姑蘇藍氏的名聲必然會有影響,名聲受損事小,和仙門百家的關係破裂才是嚴重的後果。

這次興許本不該讓魏無羨跟江澄一同前行,若萬一江澄不幸⋯⋯,藍曦臣猛然止住不敢往下想就怕這念頭成真。

藍曦臣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有澤蕪君美名的人,在遇到突發事件後續應對果決、臨危不亂,就像是一本行走的完美辭典。

指派所有的藍氏子弟兩兩一組在碧靈湖上方用各自的法器去探測湖水,若出現任何反應或是異常立刻傳音回報。

藍曦臣讓魏無羨跟藍湛一起行動,就算平時互看不順眼,他們如今目標一致這個時候就不該吵架互扯後腿,況且他們兩人實力相當,若能合作定能互相理解進而成為知己吧;再說,往後江澄若嫁入雲深不知處,魏無羨勢必也會一同過來,趁早讓他們學習和睦相處。

魏無羨方才因為江澄落湖下落不明失去理智,被藍湛剛才那番話——「江澄沒有那麼弱,他沒弱到需要人保護,你不信他嗎?」給打醒。

是啊,江澄沒有那麼軟弱,他不像聶懷桑手無縛雞之力,需要時時刻刻被護在身後,他需要的是可以跟他並肩作戰的人;而且,江澄那麼聰明也一定會想辦法逃跑,要是被江澄撞見他方寸大亂的糗樣,他嫌棄自己變心該如何是好。

平日夜獵魏無羨總會大膽嘗試各種不同的方式,絲毫沒有顧慮後果,若不是有江澄在一旁協助,他不知道會死在妖獸的攻擊下幾次;但魏無羨並非有勇無謀,反觀他很聰明也機伶善用敏銳的眼力找出一絲細微的變化,遇事反應也快,只是他嫌麻煩不喜歡做事情之前先冷靜思考一下,總是先行動遇到狀況再作應對,讓江澄每次跟他出去夜獵都一定要念叨他一次。

魏無羨猶豫片刻點頭同意藍曦臣的安排,眼下找到江澄是首要目標,確實不該帶有私人情緒,排斥在場實力排名第三的藍湛同行。

為何藍湛實力排第三?
自是在此澤蕪君是他們這群人的頭,第一名當之無愧,第二名自然是魏無羨他本人,小古板雖和他實力相當但還是略遜一籌只能讓他排第三;況且他們藍家善音律,可以藉由音律去探測水中的情況,比起他貿然下水盲目尋找來得有用。

藍湛召出忘機琴對著中央湖面使展法術,每到一個地方他就撫琴一次,他們將整座碧靈湖都繞了一圈,每次藍湛都對著魏無羨搖頭,藍湛每搖一次頭他心就涼一分,期間也沒有半個藍氏子弟發信號,直到最後一處藍湛依舊是同樣的反應把忘機琴收回,藍忘機搖頭打碎魏無羨最後的希望。

距江澄落水失蹤也有一段時辰,好在他是修仙之人,在水裡依然可以閉氣半個時辰不受影響,只是他身上有傷估計撐不到半個時辰。

耗了那麼久精力還沒有找到江澄,魏無羨精神快要到達崩潰邊緣,他相信藍湛不會拿江澄的性命開玩笑,不會找到人不告訴他。

若非他手上沒有半樣和江澄有關的物品,他早就用自己獨創的尋人法術找江澄,哪需要靠藍家幫忙。

正當魏無羨頹喪蹲在隨便的劍身上,一道紫色光影朝他飛來,千鈞一髮之際停在魏無羨面前,魏無羨定眼一看正是方才被蘇涉仙劍擊飛不知去向的三毒,明明主人不再身邊,三毒竟在他的周身徘徊。

一把劍只會聽從一個主人命令,除非主人讓他認其他人為主,那麼有了原主人授意的旁人方能使用他的劍,魏無羨不認為江澄會讓三毒聽命於他,畢竟從江澄高燒清醒後就一直在抗拒他,所以排除這個可能性。

靈劍必須有原主人的靈力才能催動,江澄根本不他在身旁要如何驅動,除非外人能有原主人的一縷靈識或是殘存的靈力,方能讓劍聽從外人的命令。

通常原主人貼身接觸過的物品上頭多少會殘留些許靈力,魏無羨所能想到江澄帶在身上的三毒劍鞘,只是三毒的劍鞘江澄落水前握在手上,如今跟著他一同落入湖中不知去向,這裡又如何會有江澄的貼身物品能讓三毒聽命。

叮鈴,一個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魏無羨認出這是雲夢江氏特有清心鈴的聲音。

江氏子弟每人擁有一個,平時都會掛在腰上,可以將自己的靈力或是靈識保存在裡頭,緊急時刻可以當作最後手段,普通時候清心鈴不會發出聲響,只有在主人陷入危機或是遇到危險時才會發出聲音。

清脆的鈴聲從他身後傳來,他猛然想起江澄在御劍飛升前有用布條替他綁頭髮,立刻將髮帶扯下來,果然江澄的清心鈴跟布條綁在一起。

魏無羨啞然失笑握緊手上的清心鈴,鈴身透出淡淡的藍光卻不燙手,江澄總是習慣會在清心鈴存放自己的一縷靈識以防萬一。

他竟不知該慶幸江澄總是會把事情考慮到很周到的個性,還是該為了他連自己可能出意外都算進去生氣,「江澄,你真的是⋯⋯」

藍湛不能理解為何魏無羨要對著一枚銀鈴落淚,他還沒放棄仍持續用忘機琴找尋江澄的下落。

「藍湛,我知道要如何找到江澄了!」魏無羨抹去臉上的淚痕提起精神,江澄的清心鈴帶給他希望,他有把握這次可以找到江澄。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10-5 10:56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0#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9-22 23:07:08
只看該作者
09 雲夢雙傑攜手擊殺水行淵
*此篇篇幅較長,字數破一萬字
*江澄戰損描寫有
*劇情比較正經
*雲夢雙傑嘴砲王上線,個性OOC
*忘&羨幼稚情敵互毆描寫有
*魏無羨容易失去理智,羨推請斟酌閱讀

以上可以接受再往下繼續看




對於法術、符咒這類偏門的功夫要說魏無羨第二,世上還沒人敢稱第一,其中他最擅長共情跟用物品尋人的法術。

魏無羨手指在清心鈴上方快速畫出陣式,待他結束最後一筆時,清心鈴跟三毒猛然往某處飛行,「我先去找江澄,你跟澤蕪君說一聲。」

他已經無法安心等待,光是想到他若晚一步可能就會跟江澄天人永隔,魏無羨打算無論自己是生是死都要早一刻找到江澄。

從懷中拿出一張小紙人,魏無羨將自己的靈識放入,頓時紙人從平躺在魏無羨掌心中站起身往藍湛身邊飛,還故意在藍湛的肩膀上跳動,彷彿就像是魏嬰縮小版。

這是魏無羨不久前獨創的法術,本來打算聽學時拿來惡整藍湛,沒想到此刻竟派上用場,「它會帶你找到我們!」魏無羨說完操控隨便跟著三毒消失在藍湛眼前。

在得知魏無羨能夠找到江澄,藍湛臉上出現顯而易見的欣喜,雖然臉看起來還是一樣冰冷沒有溫度。

儘管魏無羨使用的法術並非正道,人命關天,藍湛不跟魏無羨計較使用這種不正經的術法,控制避塵找到了藍曦臣,告知他已經找到江澄還有蘇涉,魏無羨已經先行過去,他會帶其他藍氏弟子過去,再請藍曦臣按照原定計畫封印水行淵,若封印不了就用法鎮滅了它。

魏無羨跟隨清心鈴和三毒來到一處偏僻角落,湖面被岸邊粗壯茂密的樹枝遮去遠看只會覺得是樹叢,方才他跟藍湛有經過附近卻忽略此處,沒想到碧靈湖還有這麼一片水域沒被發現,難怪方才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原來是躲到這裡。

魏無羨從懷裡拿出幾張符咒往清心鈴正下方的水面貼,把隱匿蹤跡用的樹枝全數炸碎,還順帶炸出一個大水洞,水洞中間正是江澄,他的手腳上跟身上被草綠色的水草纏住不能動彈,嘴上亦有水草纏住讓他無法唸咒,水行淵跟蘇涉卻不見蹤影。

「江澄!」魏無羨哪顧得上眼前是否是個陷阱,他好不容易找到江澄,一心只想要把江澄救走,說什麼也不願再分開。

操控隨便向下俯衝,就當魏無羨快要接近江澄身邊,本來被他炸開的水波整個往他身上傾倒,為了不被淹沒,魏無羨也只得放棄飛到江澄身旁,緊急轉了個方向避開波浪的攻擊回到湖面上,巨大的黑影從下湧現。

果然想要救出江澄沒那麼容易,這水行淵比他想像中還要聰明,修為也比普通水鬼要來得高,興許還有自己的意識,若真如此,那僅憑他一人力量要收拾水行淵會是一場苦戰,魏無羨暗自嘖了聲。

水行淵捲起江澄的身體往湖水深處游動,魏無羨追了過去並丟了幾張爆符炸開江澄四周的湖水讓水行淵無法繼續下潛,只能被動防守。

就當魏無羨把水行淵逼到岸邊勾起一抹冷笑,準備用隨便來給它最後一擊,水行淵突然舉高江澄並用把觸手刺穿江澄的右腿穿出一道窟窿,此舉果然讓殺紅眼的魏無羨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混帳!我早晚一定要把你烤來吃!」魏無羨長髮披散在後頭,拿來綁髮用的髮帶和江澄的清心鈴正被他攢在手掌心,雙眼泛紅眼中只剩下殺意,身後黑色的迷霧開始聚集,齜牙咧嘴的樣子讓水行淵一瞬有些膽怯,真不知道相比起來誰更像邪物。

見攻擊江澄起了作用,水行淵抓住這個弱點開始下潛想把魏無羨引入水中,若是魏無羨敢輕易靠近或是有任何動作,抵在江澄脖子上的刺就會往裡頭刺進一分,尖刺在江澄白皙的肌膚上劃出一道傷口,豔麗的鮮血從上頭緩緩落下。

限制住魏無羨的攻擊,水行淵膽子壯大起來,把江澄當成免死金牌放在某個位置。

水行淵儘管有自己的意識會思考,終是戰鬥經驗不足,遮掩弱點的方式太粗糙,魏無羨一開始就注意到這點,刻意用符攻擊別處轉移水行淵的注意力,後來開始有技巧攻擊擦過江澄擋住的位置邊緣,假裝他根本不在意江澄是生是死,為的就是讓水行淵不再把江澄當成盾牌,刻意落下狠話,「死章魚我告訴你,你抓錯人了,這種骨瘦如材沒有幾斤肉的人,你吃掉他也只會被他的骨頭噎到。」

由於魏無羨的話水行淵停止下潛,手上抓的這個人確實沒有另一個來的有份量,還不能勒太用力就怕不慎把他弄死,它就沒東西可以保護自己;而且眼前的人僅有最初避開江澄,後面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招招瞄準它的弱點,害得它身上多了好幾處燙傷都是被火符給弄傷,魏無羨也沒有掉入它設下的陷阱,反而保持不被它觸手攻擊的距離來回擊它。

「你沒注意到我們這批人都穿白衣,哪一個比較重要,不用我教你吧?」

水行淵被魏無羨給說動,一時之間停下行動,抓住這個機會,魏無羨迅速飛身來到水行淵面前,當即甩下一道強光符趁符咒施展前往上躲避開傷害。

刺眼的白光在湖面上方炸開,頓時四周只看得到白光看不見其他東西,水行淵本就是長期居於幽暗的湖底深處,又怎麼能習慣如此刺眼的白光,疼的它甩手丟下江澄用觸手擋在面前躲回湖裡。

抓住水行淵逃跑那一瞬,魏無羨操控隨便俯衝接住被水行淵丟下的江澄,江澄安穩的被他抱在懷裡,強光逐漸消退,為了不失去暫時性的優勢,魏無羨帶著江澄往岸邊移動,確認水行淵無法靠近,設下一個結界圍住他們兩人,動作極其輕柔把江澄放到乾淨的地面上,撚手燃起火符小心謹慎避開江澄的肌膚燒掉纏繞在他手腳上的水草,長時間的綑綁已經在江澄的手腕上留下痕跡,魏無羨在心裡將水行淵罵了一遍。

江澄全身冰冷臉色像白瓷一樣蒼白,他本來膚色就偏白,此刻肌膚顏色又再白上一層,還能看到下方青色血絲,要不是魏無羨先探過江澄的脈感受到微弱的跳動,他真不知懷裡若是一句屍體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魏無羨拿下掩蓋在江澄嘴巴的水草放到手掌上燒毀,輕輕拍打江澄的臉呼喚他的名字,江澄雙眼緊閉動也不動。

儘管魏無羨什麼都在行,唯獨醫術他只略懂皮毛,好在雲夢江氏四面環海,在雲夢找不到一個不會水的人,而且身為雲夢居民他們幼年時都必須學習救命法——若碰上溺水之人該如何處理,以防發生任何狀況還可以多救活一條生命。

江澄的症狀明顯就是嗆水過多加上長時間待在水中暈了過去,再不處理恐怕江澄的脈只會越來越微弱,但他不能趁人之危偷親江澄,這對江澄不公平。

魏無羨狠狠甩自己一巴掌,都什麼情況他還在想那些東西,江澄的命哪有他自己那些小心思重要,用力甩開腦內那些不安,抬起江澄的下巴親了下去裡頭吹氣,同時從江澄平坦的腹部將自己的靈力輸進江澄體內。

冰冷的身體開始變得溫暖微弱的靈力在經脈內流動,江澄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緊閉的雙眼案微微顫抖,猛地咳出嗆進嘴裡的湖水,緩緩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的身影清眼前是魏無羨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魏無羨還是有注意到他留在魏無羨身上的清心鈴,虛弱的道:「總算來了⋯⋯咳咳、太慢了。」

前世江湖上五大世家,溫氏已被殲滅,另外三個主要世家——聶、金,藍三尊結義,唯獨排除當時射日之戰受創嚴重的江氏,再加上魏無羨當時修行鬼道在射日之戰表現優異,眾世家懼怕他,不敢江氏扯上關係,眉山虞氏雖是江氏的外祖家,但避世多年,只有在資金上提供一些幫助,剩下的一律不聞不問。

自從當了宗主之後,江澄在做每一件事前會把所有能想到的狀況都考慮進去,或許之後預測狀況沒有發生,但多一份準備他就更安心。

因為能夠幫他的人一個都沒有,除了自己以外他不知道還能再信任誰;為此,江澄早已養成凡事都靠自己,他身後已經沒有人能保護他跟幫他,他還不能倒下,不能讓江氏在他這一脈毀掉,於是小小少年的肩膀壓上整個雲夢江氏的重擔,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讓江氏恢復成以往繁榮跟穩定。

江澄知道這次除水祟必須要解決掉蘇涉,不讓魏無羨或是藍湛下水救他,若真不幸魏無羨到時候英雄病發作去救蘇涉不慎被抓進水中,他至少還能靠自己的清心鈴找到魏無羨的位置把他救起來,儘管江澄知道魏無羨最後選擇牽手走下去的人不是自己,重來一次他不想再經歷沒能握住魏無羨手的悔恨了。

於是在去跟藍曦臣和藍湛匯合前,江澄故意用布條替魏無羨綁馬尾當作後手,沒想到這反倒成為讓魏無羨來救自己的線索,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阿澄!!」魏無羨等到江澄恢復尋常溫度用力抱緊他想把江澄給揉進身體混為一體,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害怕會失去江澄,到現在還不相信他差點就要失去他了。

「我在。」

「阿澄,阿澄,阿澄阿澄!!」

「嗯。」

「阿澄,江澄,師妹!」

江澄感受到和自己緊貼的身軀傳來的顫抖,環繞在他腰上的雙手不自覺收緊,像是深怕他再被抓走緊緊抱住不肯鬆開;本來在聽到魏無羨叫他師妹時,想要舉起手往他頭上揍,頓時收手反手抱住魏無羨輕拍他的後背無言的安慰他,「我在,魏嬰。」

聽到江澄喚他魏嬰,魏無羨身體抖了一下,繼續喊江澄的名字,彷彿要把這段時間未能得到回應的次數都喊出來,「阿澄,阿澄,阿澄阿澄!娘子、阿澄,阿澄,阿澄阿澄阿澄!」

江澄忍無可忍,抬手對著魏無羨的頭頂,不重不輕揍了一拳道:「魏無羨你夠了沒,誰是你娘子,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你。」

「早晚會是我的!」魏無羨小聲的道。

修仙之人聽力比尋常人都要來得好,魏無羨這番話自然也進到江澄耳裡,不想跟魏無羨瞎耗,江澄召來三毒到面前,伸手輕觸陪伴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夥伴,低聲和它道謝。

被水行淵抓走前,江澄操控三毒跟過來,水行淵很聰明,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帶江澄來到隱瞞的水域後用水草限制他的行動,還摀住他的嘴跟鼻子阻擋他在水中呼氣,江澄漸漸失去意識,好在右肩被蘇涉割傷的地方隱隱刺痛,江澄才能在昏迷之前操控三毒去找「魏無羨」;三毒彷彿能感受到主人和他道謝,劍身發生淡淡的光輝回應,江澄勾起笑容站到三毒身上,才剛恢復他險些站不穩,好在有魏無羨在旁邊支撐他的身體才沒讓江澄摔倒在地。

「蘇涉呢?」江澄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蘇涉的身影,疑惑的道。

他們所在的地方江澄感到陌生,上一世從沒有來到這裡,他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狼狽,就連水行淵的危險程度都和前世不同,一切完全偏離他的認知,興許魏無羨所言正確,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

魏無羨聽到江澄口中說出蘇涉的名字,眼神冷了下來,毫無感情的道:「提他做甚?」

「這個人不能留。」江澄懶得跟魏無羨解釋,箇中緣由說起太麻煩太費時。

就是蘇涉那個草包的錯,害江澄被水行淵抓走,還被他的破劍弄傷,魏無羨咬牙切齒的道:「確實是不能留。」

「魏無羨。」江澄開口叫了和他並肩而站,一手從他左肩下繞過留一手扶著他的腰,當他的人行拐杖的魏無羨,魏無羨面帶笑容期待的看著江澄,似乎在等待他接下的話,「不要浪費靈力做這種事!」

原來魏無羨正在用他的靈力替江澄烘乾上身濕透黏在一起的衣服,他一臉無辜小聲的道:「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阿澄的⋯⋯」

「都什麼時候還在想這個!」江澄臉色極為快速染上緋紅,狠狠地在他額頭拍了一掌,「水行淵解決了沒?」

「還沒⋯⋯」魏無羨小聲的應,甚至有些心虛不敢看江澄。

江澄嘆氣似乎對於魏無羨的答案沒有很吃驚,眼前的魏無羨長髮飛揚臉上滿是疲態,身上的衣服也出現不少破口,好在沒有傷到身體,想必是為了救他經過不少波折,不自覺伸出手地替魏無羨整理凌亂的衣衫。

嘗試運行自己的靈力,手腳開始可以自由行動,右腳因水行淵刺穿他的那一下恢復了些許感覺,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次水行淵比前世強還有毒,沒有帶解藥在身上。

注意到江澄腿上還在涔血的傷口,魏無羨從懷中拿出江厭離替他準備的傷藥。自從上次江澄的手受傷後,他就有股預感得隨時帶著藥瓶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好在他的預感是正確的,如今還真派上用場。

撕下袖子弄成長布條替換江澄腿上已經被血染紅顏色的髮帶,魏無羨小心翼翼的道:「再試一次?」他指的是在江澄被水行淵抓走前他們原本預計的計畫。

魏無羨知道要讓江澄放棄斬除水行淵是不可能的,他跟自己一樣有顆行俠仗義的心胸,只是被江氏家規還有繼承人的身份束縛住,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

「自然,你還有力氣吧?」江澄鬆口氣,好在魏無羨身上有備藥,本因傷口造成的疼痛才有了止緩。

「阿澄可別太小看師兄啊,我什麼都好,就是體力特別好。」

江澄無奈白了魏無羨一眼,這種情況還能說出這種荒唐話也只有魏無羨這樣沒有危機意識的人,伸手跟魏無羨討要他的清心鈴,用布條重新替他綁好馬尾,滿意的點頭道:「還是這樣順眼多了,回去可得把我的清心鈴還我,聽到沒?」

甩了甩頭確認馬尾不會鬆脫,魏無羨解下自己腰上的清心鈴綁在江澄手腕上,有樣學樣地道:「師兄我只有這一個寶貝,阿澄可別弄丟了。」

在蓮花塢但凡江氏弟子人人皆會擁有一個清心鈴,在第一個銀鈴沒有意外被破壞的情況下,是不會擁有第二個。

就跟藍氏抹額一樣,雲夢清心鈴就代表他們的本心,若是將清心鈴交予另一人,那此人必定是鈴主人認可的對象,通常他們會將清心鈴交給自己的道侶以表心意。

「學人精。」江澄臉上不自覺揚起笑容,感受到強烈的怨氣朝他們襲來,立刻換上戒備的表情叮嚀魏無羨別亂來,這個水行淵跟普通的不同非常狡詐。

魏無聲羨跳到江澄的三毒後方抱住他,有了魏無羨的支撐江澄可以站的很穩固,一道黑影朝他們的方向襲來,一擊打破魏無羨佈下的結界,好在江澄反應夠快閃過觸手的攻擊,僅被削斷幾縷頭髮。

「遲早要把它弄成烤章魚來吃!」魏無羨雙眼微瞇憤恨道,這水行淵竟敢三番兩次傷害他的寶貝師弟。

「別什麼東西都想烤來吃!」江澄回嘴御劍飛升到碧靈湖上方。

魏無羨撇嘴反駁,「你看它的手那麼鮮肥定很有肉,咬起來定特別過癮。」,根據他玩遍雲夢所有大小水域,抓過那麼多魚跟水鬼的經驗,這個水行淵一定多汁美味。「江澄想吃清燉還是紅燒?」

全天下會想把水行淵這種邪物烤來吃的估計也只有他身後那傢伙想得出來,慶幸這不是在藍啟仁的課堂上,這裡也沒有其他藍家人在場,否則魏無羨鐵定老早就被禁言。

江澄勾起笑容諷刺,「它一看就知道很難吃的東西,你到時吃壞肚子我可不管你。」

「阿澄最會嘴硬心軟,哪次我吃壞肚子不是你照顧我?」魏無羨回嘴道,抬手甩出爆符炸開偷襲他們的觸手。

「那是怕我阿姐太累還要被你這個幼稚鬼糾纏,不然誰想管你啊。」江澄一邊閃避水行淵的攻擊一邊回應魏無羨,絲毫不把水行淵放在眼裡,回頭對魏無羨道:「魏無羨,用你的符變出鞭子給我。」

「紫電是什麼品級的靈器,是能說變就變嗎?」他是可以用符咒幻化出不同物品,但並非什麼都能做到,魏無羨擔心江澄是因為受傷導致腦子不清楚胡言亂語,特別提醒他。

江澄白了魏無羨一眼,臉上只差沒寫著我難道不知道嗎的大字,再說他又沒說讓魏無羨變出紫電來。

這個水行淵比前世還要難纏,換作三毒聖手才不把這種小妖怪看在眼裡,只是這裡他跟魏無羨的實力還無法輕鬆戰勝它,雖不想提早在魏無羨面前展露他會使鞭,但眼下狀況不容許他顧慮太多,「外型像就好,你若是能變出紫電還需要打得那麼辛苦嗎?」

水行淵見自己被江澄跟魏無羨無視,他們還開始討論起要怎麼烹煮它,於是從水裡舉起黑色的觸手,觸手前方捲著已經昏過去的蘇涉,另一隻觸手纏繞在蘇涉的脖子上緩緩纏繞,蘇涉臉色開始由蒼白轉為黑青色。

這可是聽了魏無羨的話把最後王牌拿出來,這下他們三個都得成為它的嘴下美食,它已決定到時第一個開刀的對象自然是滿嘴胡言的魏無羨。

魏無羨按照江澄的指示用符咒幻化成一條外形神似紫電的鞭子,他無法離解江澄讓他這麼做的原因,他沒見過師弟練習用鞭,臨陣磨槍上場能行嗎。

當江澄拿到他變幻的鞭子順手甩了幾下,雖然比起紫電用起來略嫌不順手也比沒有來的好,魏無羨立刻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江澄非但會用鞭子還使用非常上手,就跟虞夫人用紫電抽他的模樣一模一樣,他竟不知江澄竟留有這一手,看來以後不能隨意惹江澄生氣,否則估計會挨上一頓抽。

站在三毒上方的江澄跟魏無羨連看都沒看蘇涉一眼,更別提停下攻擊,招招直逼水行淵要害也不在乎是否會傷害到它手上的人質,蘇涉身上的藍氏校服已經破爛不堪看不出本來的面貌,還能聽到魏無羨小聲的抱怨沒有在蘇涉身上弄出幾道口子。

這還是水行淵第一次碰到如此冷酷無情的人類,竟不顧同伴的死活,仿照方才刺穿江澄的右腿,這次它選擇刺穿蘇涉的右肩,巨大的疼痛讓蘇涉終於恢復了知覺,看到自己身上純白的藍氏校服已被鮮血染紅一半,水行淵的觸手卡在身上的疼的他臉色發白,還有纏繞在脖子上的觸手讓他呼吸困難,艱難地看著魏無羨跟江澄開口求救。

誰知魏無羨跟江澄完全沒有看蘇涉跟水行淵的方向,魏無羨聲音不大卻能順利傳到蘇涉耳中,這個蘇涉被水行淵攻擊還能活命,莫非水行淵心悅他,江澄聽到魏無羨胡謅亂道,嗤笑出聲加入對話。

「你們別、太、⋯⋯超、過了。」蘇涉漲紅臉艱難地說,這兩人無視他就罷,完全棄他不顧還在那裡說風涼話,纏繞在脖子上的觸手又勒緊幾分。

魏無羨僅給了蘇涉冰冷如刃的眼神,毫無感情道:「還能說話果然是真愛。」

這蘇涉果真命大,被抓走那麼久竟還能活下來,若不是他跟江澄還沒脫離險境,魏無羨老早就衝過去把蘇涉碎屍萬段,拿去餵水行淵。

「捨不得弄傷臉,可能還是喜歡臉吧?」江澄補充道,反手用鞭子削斷水行淵的觸手,鞭子還不小心抽到蘇涉的右肩,正巧位子和江澄被他仙劍劃傷的地方分毫不差,到現在蘇涉唯一完好如初的地方就只剩下他那張好看的臉,其他的地方只能用狼狽來形容。

水行淵彷彿聽得懂人話,倏地狂暴起來,捲緊蘇涉開始甩動並用其他觸手在蘇涉身上弄出更多窟窿讓他發出淒厲的慘叫。

江澄聽到難聽到叫聲皺眉,「你應該先封住蘇涉的嘴。」

魏無羨跟著皺眉贊同江澄的看法,伸手拿出符咒在江澄閃避水行淵觸手靠近蘇涉的瞬間封住他的嘴,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轉頭對水行淵挑釁道:「要跟那傢伙玩閨中之樂就回水底玩,別把你們私下的事搬出水面污了我們的眼。」

蘇涉險些沒被氣昏過去,魏無羨這樣出身低微的家僕之子沒有教養也罷,江澄好歹也是五大世家的公子,從小受到完善的禮儀教導,怎麼比魏無羨還要無禮,藍湛怎會看上這種沒教養的粗俗之人,他一定要跟藍湛揭穿江澄的真面目,不能讓江澄變成藍氏二夫人。

水行淵被譏諷到狂暴起來,不顧手上還抓住蘇涉,直接往魏無羨跟江澄身上扔過去,他們很有默契一個用符一個用鞭同時將蘇涉往遠方擊飛,蘇涉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很有默契地擊掌轉頭收起調笑的表情看著水行淵。

方才他們那些話為的是激怒水行淵刻意為之,讓它失控把手上的蘇涉丟棄,但多半也是他們的真心話。

沒有第三人擋在他們之間,魏無羨跟江澄施展功夫不再綁手綁腳,不然每次不小心打中蘇涉,就要看到他那張破相的面孔扭曲在一起著實傷眼。

把蘇涉擊飛沒有取他性命已是魏無羨跟江澄最後的仁慈,他們已經嘗試從水行淵手下救了蘇涉,至於他飛出去之後會下落何處就不關他們的事,一切都看蘇涉自己的造化了,少了水行淵的威脅剩下就看他體力夠不夠游到岸邊或是撐到藍氏援兵趕來。

「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嗎?」經過方才一番糾戰江澄所剩的靈力不多,表面看不出來他其實已經有些呼吸困難。

「當然。」魏無羨面帶笑容,正如他了解江澄,江澄也了解他,自然也知道彼此現在的狀況。

他們兩人所剩的靈力不多,只能一擊命中,否則就會變成水行淵的食物。

若想一擊殺死水行淵必須靠他們兩人合作,同時使用三毒跟隨便刺進水行淵的弱點,但這樣他們兩人就會失去平衡掉進湖水裡,生死未卜。

「你怕嗎?」

「老實說,我怕。」魏無羨用力摟緊江澄,「我怕再次失去你。」

江澄嘴角上揚,「那就信我一回,選擇我。」

「我一直都信。」魏無羨站到隨便的劍身上和江澄並肩而行,把所剩不多的符咒放到江澄手中。

魏無羨給江澄的是他自創的閃光符咒,比一般修仙者在使用的還要強,可以讓妖獸暫時失去視覺,看不到自己周身方圓十里內的東西。

他們同時朝水行淵的雙眼扔下閃光符,果然讓它停在原地不動,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漫無目的往上空揮動它所有的觸手,魏無羨跟江澄靈巧地閃過所有的觸手來到水行淵身前。

江澄用鞭子纏住水行淵右半邊的觸手,魏無羨則是使用符咒困住左半邊的觸手,讓水行淵的弱點毫無防備展露在他們眼前,江澄和魏無羨互看對方一眼,操控隨便跟三毒同時飛向某處。

閃著紫光和紅色光芒的仙劍分開向兩旁飛散,最後一同刺向水行淵的雙眼中,發出淒厲的尖叫,細長的觸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想和他們同歸於盡。

接下來水行淵體內發生巨大的白光,伴隨白光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水行淵化做粉塵散落於湖水中。

至於失去隨便跟三毒的魏無羨跟江澄自高空緩緩落下,他們方才在施展最後一擊用盡所有的靈力,暫時無法御劍,雙雙往下墜落,魏無羨伸長手臂握緊江澄,他再也不要放開這隻手再也不要,這就是魏無羨給江澄的答案。

江澄閉上眼睛心想,這次有魏無羨陪他一起作伴似乎也不賴,主動握住魏無羨的手。

一道白光劍影往下墜的兩人飛過來,藍湛一手抓著江澄的手腕,一手抓著魏嬰的領子後方御劍飛升,絲毫不覺得手上多了兩個男子的重量會影響他御劍飛行的高度。

由於江澄身上穿的是女子的服飾,他無從下手只得拉他的手,江澄的皮膚細緻,交握的地方隱隱發燙,他卻捨不得鬆開。

「藍湛,你救人就救人,為何抓我師妹的手,而我則是扯領子啊?」衣領後方本人揪緊,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魏無羨不安分的亂動,舉高他的左手道:「這樣很不舒服,要不你也抓我的手如何?」

「我不喜與旁人接觸。」藍湛不理魏無羨舉高的手,就算魏無羨亂動也不影響他御劍。

「欸,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都那麼熟了,拉我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魏無羨不死心再次舉起手在上空亂揮,試圖觸碰藍湛。

「不熟!」藍湛冷漠看了魏無羨一眼,大有再說一句話我就禁言你的意味在。

「哪有你這樣的,我們都已經坦承相見過了⋯⋯」

魏無羨這人就是如此,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仍然厚臉皮,越是不讓他碰,他就越想碰,魏無羨就是想看藍湛不痛快的表情,於是才會故意招惹他,卻不知道他這個行為被江澄誤會。

「魏無羨你害不害臊啊,哪有你這樣的,都被人扯著領子還鬧,就不能少說兩句嗎?」江澄怒喝魏無羨,真的是不管哪一個世,魏無羨被人揪住領子都不安分,盡是在丟臉;況且他就這麼想跟藍湛握手嗎?

「不能!阿澄你讓我說,我就不信這小古板⋯⋯唔唔!」魏無羨見藍湛不理他開始伸手亂揮想要碰藍湛,話都還沒說完雙唇就緊貼在一塊不能說話。

「別碰我。」藍湛捏緊魏無羨的衣領成功制止魏無羨幼稚的行為。

「(阿澄~~~小古板又禁我言!)」魏無羨伸手拉扯江澄的上衣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張大雙眼無辜看著江澄。

極為護短的江澄自然不滿藍湛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他的人,但剛才魏無羨一心想要逗弄藍湛讓他有些吃味,嘴上說不出好聽的話,「藍湛,你解開魏無羨的禁言,否則他等下落水我們會找不到他,藍氏不想學生出意外吧?」

「⋯⋯阿澄你好狠的心,師兄心好痛,要呼呼才會好。」恢復說話能力的魏無羨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一按住胸口彷彿心真的開始絞痛。

「少來!」江澄拍開趁亂摸到他胸口的鹹豬手。

「嘿!看我的!」魏無羨看準藍湛因為他跟江澄鬥嘴分神的瞬間,伸手握住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沒料到藍湛竟直接放手讓魏無羨往下掉,魏無羨大罵一聲,立刻手腳併用抱緊旁邊的江澄,還趁機在他的懷裡蹭了蹭,露出挑釁的笑容看著藍湛,險些沒把他氣死。

藍湛在跟魏無羨分開跟藍曦臣匯合後,雖然心急卻也明白若不冷靜會誤事,安靜地待在一旁等候藍曦臣發落,思考過後藍曦臣決定由藍湛帶頭去幫魏無羨救江澄,他則是帶著剩餘的藍氏子弟御劍跟在藍湛身後做後援。

趕路途中有道黑影朝他們的方向襲來,藍湛立刻閃開,御劍飛在藍湛身旁的藍曦臣難得看到弟弟臉上露出顯而易見嫌棄的表情,定眼看了和他們擦身而過的黑影一眼。

原來是全身上下殘破不堪,暫時沒有生命安危的藍氏弟子蘇涉,待他落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藍曦臣才想起該把人救起來,命其他人藍氏弟子在藍湛後方待命佈陣,隨時準備好要封印水行淵,他則是御劍過去把人從水中撈起來跟上隊伍,他還沒能看清狀況,只聽見爆炸巨響和刺眼白光,連忙閉上雙眼撇過頭,險些失手讓蘇涉再次落入湖中。

待強光散去,藍曦臣拎著已經昏過去的蘇涉御劍往他們飛了過來,看到自家弟弟一手握著江澄微微笑了。

四周早已看不見水行淵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任何邪氣,兩位雲夢江氏的公子渾身濕透,但氣息穩定生命並沒有大礙,這才讓藍曦臣鬆口氣安心下來,並對眼前的少年公子感到佩服。

江澄右腳濡裙下方已被鮮血染紅,臉色蒼白氣息不穩,若放著傷口不處理恐會造成往後無法御劍,為了照顧未來的弟媳,藍曦臣提議他們立刻回去和叔父稟報,況且江公子身上有傷需要馬上醫治,否則可能未來修練會受影響。

魏無羨在看到蘇涉的瞬間瞬間,面目猙獰起來,雙瞳轉成鮮紅色四周也出現淡淡的黑霧,恨不得馬上把蘇涉碎屍萬段,就是他害得江澄被他牽連讓水行淵抓去,弄得現在這樣狼狽,沒想到他當真命大還真被藍氏趕來的援軍救了起來。

江澄大吃一驚,這世的魏無羨脾氣比上一世還差,動不動就心性受到影響失去理智,怨氣是那麼容易就能召喚的嗎?

這裡四周都是藍家人,要他像上次一樣吻魏無羨他做不到,但又不能讓魏無羨一直處於這個狀態。

江澄左顧右盼確認,藍曦臣跟藍湛還沒發現魏無羨的異常,趁怨氣還沒聚集到他身後,江澄用單手捏住魏無羨的臉,心一橫閉上眼湊了過去,就在雙唇即將貼上前,突然全身發冷顫,江澄急忙撇開頭打了個噴嚏,卻因距離過近額頭狠狠撞上魏無羨,疼的他差點要當眾罵出有損江氏臉面的話。

魏無羨因為這一撞雙眼恢復清澈,盤旋在他身後的怨氣也隨之消失,將他才恢復的微弱靈力輸給江澄,讓江澄不被冷氣給侵襲,順帶抱緊江澄想用他的身體溫暖他,還聽到江澄小聲埋怨魏無羨老是失去理智讓他為難,再有下次就讓藍湛來讓他清醒。

魏無羨放軟態度向江澄求饒認錯,換上討好的笑臉將臉埋在江澄胸口磨蹭撒嬌,他知道江澄最受不了他這樣,鐵定會馬上消氣。

蓬鬆的馬尾搔得江澄直發癢,對於魏無羨無賴般的行為沒輒,江澄暗暗嘆氣,用力拉扯魏無羨的馬尾,疼的他發出嚎叫差點又被藍湛給禁言。

江澄跟魏無羨靈力耗盡無法御劍飛行,藍湛揪著江澄的手加快御劍飛行的速度,當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了靠近彩衣鎮的湖邊,金子軒跟聶懷桑正在一艘畫舫等他們。

金子軒真不愧是財大氣粗的金家小公子,吃穿用度都要最好,這艘船除了是彩衣鎮外型華麗高貴的。

普通畫舫都是一層,這艘船卻有兩層,船身頂端使用高級綢緞,綢緞放下形成天然的私人空間。

聶懷桑拿出兩套衣服,一套是紫色調為主的男性箭袖長袍,另一套則是紅色調的箭袖長袍,和紫色那套同款式,是聶懷桑的小心思,魏無羨點頭謝過友人的貼心。

金子軒雙手環胸一臉驕傲的道:「船上備有完整的藥品,以備萬一我連醫修也找來。」

從他帶著聶懷桑回到彩衣鎮,疏散當地居民確保他們安全後,找了醫修備齊藥品和幾套男性衣服上船,跟聶懷桑一同在彩衣鎮碼頭口等他們歸來。

藍曦臣上前檢查過藥箱露出敬佩的目光,恭敬地行禮謝過金子軒,他的出現猶如及時雨來的正巧,省去他們得花時間找家客棧跟醫修耽誤診治時機。

江澄右腿的傷不能再拖延下去,魏無羨不理會江澄的掙扎,還撂下狠話,若是江澄執意要自己走,那他就在所有人面前吻他。

深知魏無羨臉皮厚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當真會在眾人面前親他,要不是江澄意志力堅強,強撐精神不讓人發現,這付瘦弱身軀在給水行淵最後一擊,早已耗盡最後的力氣,連根手指都無法控制;比起逞強拐著腳上樓保住他的面子,造成往後他的腿廢了使不上力,倒不如丟臉一點讓魏無羨抱他上樓。

評估兩者之間的利弊,江澄當即做出決定,雙眼閉上身形微晃倒向魏無羨的懷裡,惹得魏無羨驚慌接住江澄往後喊著澤蕪君,倏地感受到衣服下擺被一股力量拉扯,一道熟悉的聲音悄悄地在他耳邊響起,「用背的。」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10-5 10:58 編輯

留言

@aye_kk 婚前婚後不同感覺的萌點!婚後感覺兩人放閃會更加肆無忌憚😳 2021-10-3 23:33
雙傑就是婚前婚後都很萌🥰 2021-9-25 11:17

使用禮物 檢舉

11#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0-5 11:01:1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0

「魏公子快帶江公子隨我上二樓。」藍曦臣見江澄暈厥,立刻和金子軒要求二樓淨空留給他們並不要開船,就怕船搖晃使得他施術發生錯漏,其餘的藍氏子弟和醫修負責照顧蘇涉跟受傷的人。

魏無羨揚起笑容,沒有拆穿江澄的小伎倆,難得他肯服軟,遵照江澄的指示避開他的傷處,小心翼翼背著他跟著藍曦臣來到二樓。

二樓裡面備好躺椅,躺椅上鋪上最高級柔軟的墊子,桌上放滿齊全的藥材,說是把一整個藥舖都搬來也不誇張。

藍曦臣擅長醫術江澄是知曉這一點,先不論藍曦臣是否和前世一樣對自己抱有不同的心思,在姑蘇要說的醫術排行藍曦臣定能排上前五;當他說要替自己治療,江澄沒有太大的排斥,他也不希望這次受傷落下病根,往後遇上溫家派不上用場,況且還有魏無羨和藍湛在旁,估計藍曦臣也不敢踰矩。

魏無羨動作輕柔把江澄放到躺椅上,拿起桌上的方巾將他裹得嚴實,吃了桌上恢復靈力的丹藥恢復些許靈力,坐到江澄身後,雙掌貼在他的後背毫無保留將所有靈力傳給江澄。

藍曦臣默默看了眼魏無羨跟江澄的互動,拿起小刀讓跟著上來的藍湛壓住江澄的右腿,讓魏無羨壓好江澄別讓他亂動。

江澄腿上的傷口已然潰爛,必須整塊挖除才能完全根除,再加上他還中毒貿然用藥會影響到診治的判斷。為此,藍曦臣必須在沒有用麻藥的情況下替江澄割下腐肉,只是過程對一個年幼少年來說太過痛苦,不知江澄能否撐到手術結束。

除了一開始下刀的時候江澄疼到吼了一聲,之後他就咬緊自己的下唇不讓示弱的聲音從他口中流出。

這讓在江澄身後架住他的魏無羨無比心痛,他的師弟最怕痛了,本不該需要承受這種苦楚,都是某個草包的錯,害得他得受到如此折磨,他又不能代替江澄承受,只能在心中把蘇涉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完全不留一點口德。

江澄不斷收緊握住魏無羨垂放在旁的手腕,魏無羨只能不斷柔聲安撫他,開始胡說八道試圖幫江澄轉移注意力,卻讓在操刀的藍曦臣難得說出重話讓魏無羨閉嘴。

魏無羨默默闔起嘴巴把自己的靈力傳進去幫江澄舒緩疼痛,江澄身上滲出薄汗下唇逐漸發白,還因為太過用力咬破唇角留下鮮紅的顏色,他不敢亂動,就怕一動讓藍曦臣不小心切斷他的筋脈,好在有魏無羨的手在旁邊,可以捏緊那隻手轉移注意力,有人陪他一起痛似乎就不會那麼難受。

半個時辰過後,藍曦臣將腐肉都去除連帶替江澄解毒,手臂上的劍傷也一併處理好,將傷處固定包紮好,這才抹去臉上冒出來的汗水宣告大功告成,好在處理及時傷口沒有引起體熱,好好休息恢復體力就沒事了。

「謝謝。」江澄緊繃的神經在聽到藍曦臣告知動刀結束,身體虛軟脫力向後傾倒,魏無羨在身後支撐他才沒有摔倒地上。

「這一個月江公子切記不要讓傷處下水,好好休養就會恢復了。」藍曦臣叮囑江澄該如何照養傷口,開始收拾藥箱。

江澄在接受治療的反應讓藍曦臣佩服,他更加理解為何自家弟弟會被江澄吸引,年紀輕輕就能有此風範和膽識,果真是個被雲夢大師兄光芒給淹沒的人才;若往後能成為藍湛的道侶,定能對他有所助益,更加堅定藍曦臣想要幫自己弟弟的決心。

「澤蕪君,你也替他看一下吧。」江澄拉過魏無羨的手臂讓藍曦臣替他上藥。

方才江澄捏的用力,魏無羨連吭都沒吭出聲,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如何,估計上頭多半都是被他抓出的傷痕,外加跟水行淵打架弄出來的傷口。

魏無羨反手握住江澄拒絕藍曦臣的觸碰,除了江澄他不想被任何藍家人觸碰,以防江澄又誤會他招蜂引蝶,臉上掛上善意的笑容道:「不用麻煩澤蕪君,我有師姐的傷藥,晚些時候我自行處理即可。」

「那好,我去看看蘇涉的狀況。」儘管已經讓姑蘇最好的醫修去治療傷者,但蘇涉身上多處傷口並不好處理,作為藍氏代理家主藍曦臣還是得去確認每一個弟子的安危,離開前轉身詢問弟弟的去留,「忘機你呢?」

「⋯⋯我留下。」

「不行!」魏無羨跟江澄異口同聲地道,很有默契看了彼此一眼。

「為何?」

魏無羨搶在江澄開口前道:「因為江澄想吃枇杷,我走不開身,藍湛你幫忙買一下吧?」

「當真?」藍湛不信任魏無羨,轉頭看向江澄,江澄點頭回應,藍湛這才拿著避塵離開二樓,離開前告訴江澄跟魏無羨他們兩人的仙劍幫他們撿起來放在樓下。

江澄跟魏無羨趁這時脫去身上殘破不堪的衣服,換上聶懷桑替他們準備的衣服,換好衣服江澄活動一下手腳,果然還是箭袖長袍穿的舒適。

魏無羨繫上腰帶拉平領口將銀鈴繫回腰上,臨時用的綁髮布條已經替換成他慣用的正紅色髮帶,束起高馬尾恢復成平時自由奔放少年,替江澄擺好軟枕和薄被才轉頭道:「阿澄,你休息一下,待船靠岸我會叫醒你。」

江澄沒有理會魏無羨,舉高手到他面前做出討要東西的動作,他實在懶得開口,反正他表現如此明顯,不用言語也能猜出他想做什麼。

魏無羨展開雙臂抱了江澄一下,卻聽見江澄輕拍他後背讓他別鬧,趕快把江厭離的傷藥給他;雖然誤會江澄的想法,但誤打誤撞討到一個抱也值得。

拿到藥瓶的江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要魏無羨坐下,讓他捲起袖子露出雙手,那雙手臂上佈滿大小不一的傷痕跟勒痕,還有被他指甲抓出血口的痕跡,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面看著魏無羨因為疼痛整張臉扭曲在一起,悠悠地道:「現在知道會痛了,方才還逞什麼英雄。」嘴上說的狠,下手的力道卻放輕柔些。

「阿澄都沒喊疼,我喊疼不是太丟人嗎?」魏無羨趴在江澄肩膀上反駁。

「你也知道丟人?」江澄挑眉回應,丟人這兩字要出現在魏無羨身上,還真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那是自然,我怎麼能讓你搶盡風頭,不就顯得我很遜嗎?」

江澄抹完藥膏故意避開傷處用力拍了一下,算是略施小懲,嘴上依舊不饒人,「都幾歲了還那麼幼稚,你以為就你能逞英雄啊?」

「江澄,你下手輕點⋯⋯」對著被拍紅的地方吹氣,魏無羨小聲反抗。

江澄蓋上藥瓶蓋子,把小瓷瓶塞回魏無羨懷裡,悶悶地道:「對不住啊,我不是藍湛不會憐香惜玉。」

一聽到藍湛的名字魏無羨瞬間變臉,開始搓起泛起雞皮疙瘩的雙臂,「阿澄這種話別亂說,怪噁心人。」

「我乏了,讓我一個人靜靜。」江澄推開魏無羨,拉起薄被往身上蓋翻身背對他,拒絕談話意圖明顯。

「你好好休息,我下去找懷桑聊聊。」魏無羨失笑看著鬧彆扭的江澄,替他拉好被子才悄悄離開。

當藍湛抱著一筐枇杷回到畫舫上,就看到江澄獨自一人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平時束在腦後的烏絲,如今隨意散落在一旁,添增慵懶氛圍擾人心弦;平日裡總是繃著臉拒人接近,此刻放下一切武裝像個純粹稚嫩的少年,讓人不禁想要靠近。

身體比理智早一步行動,藍湛拿著椅子坐到江澄的躺椅旁邊靜靜地看著他,不捨得把人吵醒。

江澄感受到有人靠近,三毒在下面他來不及召喚,悄悄在掌中聚集微弱的靈氣,以備不時之需,睜開眼睛發現藍湛過於接近的臉孔,嚇得他差點爆粗口,被人打擾休息又被驚嚇,口氣不善道:「你想做甚?」

「枇杷。」藍湛捧起手上一筐香氣四溢的枇杷望向江澄。

「魏無羨在下面,你去找他吧。」江澄看了眼枇杷內心五味雜陳。

當初魏無羨就是拿枇杷去挑逗人家藍湛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說要吃枇杷也是魏無羨,他只是不想再找其他理由把藍湛支開,順著魏無羨的話讓藍湛去買枇杷,誰知道藍湛買完竟回來找他,找他先替魏無羨試毒嗎?

這次下山除水行淵費盡心力還是沒能殺死蘇涉,江澄正心煩又碰上一個不愛說話的藍湛出來攪和,翻了身不想繼續搭理藍忘機,本以為藍湛會知難而退離開,他等了一陣子身後的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再次翻身看著藍湛,語氣不耐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不找魏嬰,吃枇杷。」藍湛在聽到魏嬰的名字皺起他好看的細眉。

「你要吃就吃,別煩我。」他不是藍曦臣不能讀出藍忘機的想法,看著藍湛抱住枇杷苦惱不已的樣子,江澄只覺得更加煩躁。

這人到底是被他兄長保護的多好,就連剝枇杷來吃也不會,也不會開口求救,只會一直乾巴巴地看著他,對於藍湛,江澄打心底不喜,更別提要他好言相向,光是跟他單獨共處一室就已經夠糟心了。

「不會剝就去找你兄長或是魏無羨,他們都會教你。」

「不想。」

「我也不想教,你找他們去。」江澄指著樓梯口道。

「⋯⋯。」

本以為自己的脾氣已經夠倔,沒想到眼前的人比他還頑固,被藍湛直白的雙眼盯了一刻鐘,盯到江澄渾身不自在,嘆了口氣坐起身從竹簍拿了幾個枇杷出來,開始慢慢地剝開枇杷皮,一會就把枇杷剝得乾乾淨淨,舉起他的成品道:「學會了沒?」

藍湛點點頭,模仿江澄的動作俐落的剝好一個枇杷,儘管江澄不想承認,本期盼看到他弄得雙手都是枇杷汁液的狼狽模樣,但藍湛第一次看就可以剝得如此完美,令他感到挫敗。

儘管臉上沒有表情變化,他的眼中滿是期待,就像是考試得到最高評分想得到爹娘獎勵的孩子,面露孩童般的笑容,藍湛把他第一次剝好的枇放到江澄嘴邊,盼望江澄能吃下去。

看來藍湛在還沒愛上魏無羨前,他也沒那麼討人厭,江澄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連忙大力晃腦把這可笑的念頭甩出去。

從以前江澄就特別容易心軟,吃軟不吃硬,所以才老是讓魏無羨還有金陵得寸進尺,無法抗拒這樣純粹無助的眼神,好似他不吃就是個惡人。

「澤蕪君在樓下,你可以拿給他吃。」

「兄長不餓。」

藍湛的回答非常直接,江澄替藍曦臣感到不值,弟弟白養了。

既然藍曦臣不能打消藍湛的念頭,那未來愛的要死要活,不惜打傷藍氏三十三位長老,還在爹娘面前打傷他的魏無羨總行了吧?

「魏無羨餓了,你去找他。」

在還沒看到未來有所改變前,江澄不打算放棄幫魏嬰跟藍湛這條感情坎坷的道侶牽線。

「不要魏嬰。」

「藍湛,我就直接跟你說了。」江澄見藍湛不願相信,決定直接告訴他真相,接著道:「十八年後你會跟我師兄成為人人稱羨的一對道侶,所以你要照顧的對象是他,不是我。」江澄有些詫異在提到魏嬰二字竟看到藍湛面露嫌棄,就好似每當他看到自己一般。

「未知全貌,不可妄言。」藍湛並沒因江澄的話放棄,再次舉起枇杷道:「我想剝給你吃。」

強忍脾氣沒有當場翻白眼給藍湛看,秉持著他堂堂一家宗主不跟乳臭未乾的少年計較,江澄才沒馬上發難。

都已經挑明告訴他未來,藍湛仍然我行我素,江澄的耐性快被磨光,藍湛再鬧騰不離開,他就要翻臉。

為了不被年少青澀懵懂的少年影響,一不小心對他心軟,江澄拿起剛示範剝給藍湛看的枇杷,不自覺放輕語氣像在哄孩童般道:「我自己有剝,你吃吧。」

江澄說完把藍湛拿到他唇邊的枇杷往回推,「吃完沒事就去找魏無羨或是澤蕪君,別來煩我。」

沒想到藍湛接下來的舉動令江澄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藍湛張嘴吃掉江澄手上那顆枇杷,薄唇不小心擦過江澄得指尖,嚇得江澄連忙縮手喊了聲魏無羨。

藍湛無意識舔了舔嘴,拿起枇杷湊到江澄唇邊道:「嚐嚐,甜。」

若是江澄不吃,彷彿都要看到藍湛頭上冒出垂頭喪氣的兔耳。

這人真的是他那個只會擺臭臉給他看,對他冷言冷語沒有半點好臉色的藍湛嗎?

江澄有種莫名的預感,若他不同意,藍湛有的是耐心跟他耗,光是看這張就已經夠讓他煩躁了,長時間耗下去他沒耐心,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

正當江澄要妥協張嘴吃掉好打發藍湛,眼前一道黑影快狠準吃掉藍湛手上的枇杷,若不是藍湛手縮得快上頭就會印有一圈漂亮的牙印,江澄則是被魏無羨給抱在懷裡,看著他怒目相向看著藍湛。

「好你個小古板,趁人不注意跑來調戲我師妹?」

江澄一掌輕打在魏無羨額頭反駁道:「你叫誰師妹?」心裡感激魏無羨的出現解決他的困境,趁他們不注意拿魏無羨的衣服抹去方才被藍湛碰觸的指尖。

「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沒聽過嗎?」

「不是朋友。」藍湛冷冷的回應。

「就算你我談不上朋友,但別人的道侶怎能隨意輕薄,虧你們藍家家規三千多條,卻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魏無羨抱緊江澄對藍湛吐舌,下一刻就被懷中人用手指扭轉手臂上的嫩肉,扭出一道紅痕,疼到魏無羨開口求饒,卻沒有放開江澄的意思。

「此話當真?」藍湛無視魏無羨,雙目直盯著江澄要他給個說法。

「不是。」

魏無羨嘟嘴不滿道:「阿澄你上次可不是這樣說啊⋯⋯」

前些時日江澄為了湊合魏無羨跟藍湛,在七夕那日偷走他的衣物,害得他跟藍湛在冷泉拉拉扯扯,弄到全身狼狽不堪,回房後,魏無羨韓國找江澄討公道,江澄親口承認魏無羨屬於他,這可讓他心裡樂開了花好幾日。

江澄不想理會魏無羨,他知道若是繼續回應只會中了魏無羨的陷阱——變相在藍湛面前承認他們有婚約,於是巧妙轉移話題,「你沒把人家的手咬斷吧?」

「沒有,小古板反應倒是挺快的⋯⋯」魏無羨惋惜,他果然不該讓江澄一 人待在樓上自己去樓下回收三毒跟隨便,以至於讓藍湛有機會鑽這個空和江澄獨處。

「那就好,不然爹又要收到藍老、⋯⋯先生的書信要他把你帶回雲夢。」江澄急忙改口對藍啟仁私下的稱呼,就怕會被藍湛毫無預警給禁言,他堂堂一個宗主被藍家小輩禁言,他臉該往哪兒擺,繼續道:「屆時要你對藍湛負責,可別指望我會幫你。」

「湛願對阿澄負責。」

「誰准你叫我阿澄,我們不熟!」江澄全身泛起雞皮疙瘩,被藍湛叫名字怪噁心人,連忙動手弄掉手背上的異樣感。

「就是就是!阿澄是你可以叫的嗎?」魏無羨搭腔,對藍湛做出鬼臉,「還有你對我師妹負什麼責,他有我這個師兄照顧就夠了。」

「晚吟在姑蘇境內受傷,藍氏理應負起責任。」

「不必了,我承擔不起二公子這份情,我沒那麼嬌弱需要人來照顧。」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被藍湛喚名字的一天,通常都是藍曦臣這麼稱呼,念在他們同為宗主,對方又比自己年長,他才默許藍曦臣這個外人叫他的字。江澄非常不喜歡人叫他的字,他認為太顯女氣很容易被誤會,若非親近之人,他厭惡外人在大庭廣眾下叫他的字。

江澄恭敬有禮和藍湛作揖道謝,接著道:「還請藍二公子直呼我的名字,江澄,便可。」

此時江澄唇邊多了一顆紮實飽滿多汁美味的鵝黃色果實,順著望過去看到的是魏無羨欠揍的笑臉。

「澄澄吃枇杷消消火氣,師兄剛試吃過了,很甜的。」

江澄無奈地看了嘴邊枇杷一眼,他剛睡醒講了那麼多話確實有些口渴,眼前正好有個多汁飽滿的果實,他抵抗不住誘惑張嘴吃掉,瞬間唇齒之間溢滿枇杷的香氣跟果汁,不禁露出滿足的笑容。

一個無法滿足口舌之欲,江澄將果肉嚥下後才剛張嘴,另一顆枇杷就已自動奉送到他嘴邊,魏無羨一邊餵食江澄一邊用眼神挑釁看向藍湛,好似在告訴藍湛休要打他師弟的主意,江澄只會吃他親手剝的東西。

「夠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江澄搖頭推開魏無羨的手,本就是解解饞,一下子吃了四五個足矣。

這東西不能多吃,吃多了會上火,這幅身子虛,若他不自己注意,萬一病倒也無人心疼。

吃飽喝足加上有魏無羨在身旁,和水行淵戰鬥損耗的體力還有疲憊宛若潮水般襲來,江澄開始犯睏頻頻點頭,魏無羨注意到江澄開始打盹,為了不讓他往前摔著,一把拉住他往自己身上靠,懷裡的少年還會自行找到舒適的位置,小嘴一張一闔斷斷續續說出待船靠岸讓魏無羨叫醒他。

魏無羨抱住江澄往後靠到躺椅上,拎起被江澄踢到地上的薄毯蓋到江澄身上,懷中少年不安份亂動想把身上的被子抖下去,小聲喊熱,惹得魏無羨輕笑拉緊被子包住他,用袖子替他擦去額邊的薄汗。

江澄聲音軟綿綿像是在跟人撒嬌,只有他熟睡後才會沒有防備,把最純粹的那面展示出來,若非怕打擾他休息,魏無羨老早就把人抱緊一親芳澤。

藍湛一直在原地看著雲夢兩位公子的互動,和方才他們跟江澄兩人單獨相處完全不同,竄緊在寬袖中的手,憤恨地看著魏無羨。

(TBC)
———————————————————
雲夢雙傑就算沒有談戀愛我也覺得他們的互動就很萌啦(幹
正經的劇情到此告一段落,順便給魏哥一點危機,接下來澄澄要繼續調皮了。

藍曦臣:忘機,兄長也想吃枇杷。
藍忘機:(把枇杷整籃放到藍曦臣面前)
藍曦臣:兄長手髒,忘機能幫我剝一個嗎?
藍忘機:不會。
藍曦臣:......




10

「魏公子快帶江公子隨我上二樓。」藍曦臣見江澄暈厥,立刻和金子軒要求二樓淨空留給他們並不要開船,就怕船搖晃使得他施術發生錯漏,其餘的藍氏子弟和醫修負責照顧蘇涉跟受傷的人。

魏無羨揚起笑容,沒有拆穿江澄的小伎倆,難得他肯服軟,遵照江澄的指示避開他的傷處,小心翼翼背著他跟著藍曦臣來到二樓。

二樓裡面備好躺椅,躺椅上鋪上最高級柔軟的墊子,桌上放滿齊全的藥材,說是把一整個藥舖都搬來也不誇張。

藍曦臣擅長醫術江澄是知曉這一點,先不論藍曦臣是否和前世一樣對自己抱有不同的心思,在姑蘇要說的醫術排行藍曦臣定能排上前五;當他說要替自己治療,江澄沒有太大的排斥,他也不希望這次受傷落下病根,往後遇上溫家派不上用場,況且還有魏無羨和藍湛在旁,估計藍曦臣也不敢踰矩。

魏無羨動作輕柔把江澄放到躺椅上,拿起桌上的方巾將他裹得嚴實,吃了桌上恢復靈力的丹藥恢復些許靈力,坐到江澄身後,雙掌貼在他的後背毫無保留將所有靈力傳給江澄。

藍曦臣默默看了眼魏無羨跟江澄的互動,拿起小刀讓跟著上來的藍湛壓住江澄的右腿,讓魏無羨壓好江澄別讓他亂動。

江澄腿上的傷口已然潰爛,必須整塊挖除才能完全根除,再加上他還中毒貿然用藥會影響到診治的判斷。為此,藍曦臣必須在沒有用麻藥的情況下替江澄割下腐肉,只是過程對一個年幼少年來說太過痛苦,不知江澄能否撐到手術結束。

除了一開始下刀的時候江澄疼到吼了一聲,之後他就咬緊自己的下唇不讓示弱的聲音從他口中流出。

這讓在江澄身後架住他的魏無羨無比心痛,他的師弟最怕痛了,本不該需要承受這種苦楚,都是某個草包的錯,害得他得受到如此折磨,他又不能代替江澄承受,只能在心中把蘇涉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完全不留一點口德。

江澄不斷收緊握住魏無羨垂放在旁的手腕,魏無羨只能不斷柔聲安撫他,開始胡說八道試圖幫江澄轉移注意力,卻讓在操刀的藍曦臣難得說出重話讓魏無羨閉嘴。

魏無羨默默闔起嘴巴把自己的靈力傳進去幫江澄舒緩疼痛,江澄身上滲出薄汗下唇逐漸發白,還因為太過用力咬破唇角留下鮮紅的顏色,他不敢亂動,就怕一動讓藍曦臣不小心切斷他的筋脈,好在有魏無羨的手在旁邊,可以捏緊那隻手轉移注意力,有人陪他一起痛似乎就不會那麼難受。

半個時辰過後,藍曦臣將腐肉都去除連帶替江澄解毒,手臂上的劍傷也一併處理好,將傷處固定包紮好,這才抹去臉上冒出來的汗水宣告大功告成,好在處理及時傷口沒有引起體熱,好好休息恢復體力就沒事了。

「謝謝。」江澄緊繃的神經在聽到藍曦臣告知動刀結束,身體虛軟脫力向後傾倒,魏無羨在身後支撐他才沒有摔倒地上。

「這一個月江公子切記不要讓傷處下水,好好休養就會恢復了。」藍曦臣叮囑江澄該如何照養傷口,開始收拾藥箱。

江澄在接受治療的反應讓藍曦臣佩服,他更加理解為何自家弟弟會被江澄吸引,年紀輕輕就能有此風範和膽識,果真是個被雲夢大師兄光芒給淹沒的人才;若往後能成為藍湛的道侶,定能對他有所助益,更加堅定藍曦臣想要幫自己弟弟的決心。

「澤蕪君,你也替他看一下吧。」江澄拉過魏無羨的手臂讓藍曦臣替他上藥。

方才江澄捏的用力,魏無羨連吭都沒吭出聲,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如何,估計上頭多半都是被他抓出的傷痕,外加跟水行淵打架弄出來的傷口。

魏無羨反手握住江澄拒絕藍曦臣的觸碰,除了江澄他不想被任何藍家人觸碰,以防江澄又誤會他招蜂引蝶,臉上掛上善意的笑容道:「不用麻煩澤蕪君,我有師姐的傷藥,晚些時候我自行處理即可。」

「那好,我去看看蘇涉的狀況。」儘管已經讓姑蘇最好的醫修去治療傷者,但蘇涉身上多處傷口並不好處理,作為藍氏代理家主藍曦臣還是得去確認每一個弟子的安危,離開前轉身詢問弟弟的去留,「忘機你呢?」

「⋯⋯我留下。」

「不行!」魏無羨跟江澄異口同聲地道,很有默契看了彼此一眼。

「為何?」

魏無羨搶在江澄開口前道:「因為江澄想吃枇杷,我走不開身,藍湛你幫忙買一下吧?」

「當真?」藍湛不信任魏無羨,轉頭看向江澄,江澄點頭回應,藍湛這才拿著避塵離開二樓,離開前告訴江澄跟魏無羨他們兩人的仙劍幫他們撿起來放在樓下。

江澄跟魏無羨趁這時脫去身上殘破不堪的衣服,換上聶懷桑替他們準備的衣服,換好衣服江澄活動一下手腳,果然還是箭袖長袍穿的舒適。

魏無羨繫上腰帶拉平領口將銀鈴繫回腰上,臨時用的綁髮布條已經替換成他慣用的正紅色髮帶,束起高馬尾恢復成平時自由奔放少年,替江澄擺好軟枕和薄被才轉頭道:「阿澄,你休息一下,待船靠岸我會叫醒你。」

江澄沒有理會魏無羨,舉高手到他面前做出討要東西的動作,他實在懶得開口,反正他表現如此明顯,不用言語也能猜出他想做什麼。

魏無羨展開雙臂抱了江澄一下,卻聽見江澄輕拍他後背讓他別鬧,趕快把江厭離的傷藥給他;雖然誤會江澄的想法,但誤打誤撞討到一個抱也值得。

拿到藥瓶的江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要魏無羨坐下,讓他捲起袖子露出雙手,那雙手臂上佈滿大小不一的傷痕跟勒痕,還有被他指甲抓出血口的痕跡,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面看著魏無羨因為疼痛整張臉扭曲在一起,悠悠地道:「現在知道會痛了,方才還逞什麼英雄。」嘴上說的狠,下手的力道卻放輕柔些。

「阿澄都沒喊疼,我喊疼不是太丟人嗎?」魏無羨趴在江澄肩膀上反駁。

「你也知道丟人?」江澄挑眉回應,丟人這兩字要出現在魏無羨身上,還真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那是自然,我怎麼能讓你搶盡風頭,不就顯得我很遜嗎?」

江澄抹完藥膏故意避開傷處用力拍了一下,算是略施小懲,嘴上依舊不饒人,「都幾歲了還那麼幼稚,你以為就你能逞英雄啊?」

「江澄,你下手輕點⋯⋯」對著被拍紅的地方吹氣,魏無羨小聲反抗。

江澄蓋上藥瓶蓋子,把小瓷瓶塞回魏無羨懷裡,悶悶地道:「對不住啊,我不是藍湛不會憐香惜玉。」

一聽到藍湛的名字魏無羨瞬間變臉,開始搓起泛起雞皮疙瘩的雙臂,「阿澄這種話別亂說,怪噁心人。」

「我乏了,讓我一個人靜靜。」江澄推開魏無羨,拉起薄被往身上蓋翻身背對他,拒絕談話意圖明顯。

「你好好休息,我下去找懷桑聊聊。」魏無羨失笑看著鬧彆扭的江澄,替他拉好被子才悄悄離開。

當藍湛抱著一筐枇杷回到畫舫上,就看到江澄獨自一人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平時束在腦後的烏絲,如今隨意散落在一旁,添增慵懶氛圍擾人心弦;平日裡總是繃著臉拒人接近,此刻放下一切武裝像個純粹稚嫩的少年,讓人不禁想要靠近。

身體比理智早一步行動,藍湛拿著椅子坐到江澄的躺椅旁邊靜靜地看著他,不捨得把人吵醒。

江澄感受到有人靠近,三毒在下面他來不及召喚,悄悄在掌中聚集微弱的靈氣,以備不時之需,睜開眼睛發現藍湛過於接近的臉孔,嚇得他差點爆粗口,被人打擾休息又被驚嚇,口氣不善道:「你想做甚?」

「枇杷。」藍湛捧起手上一筐香氣四溢的枇杷望向江澄。

「魏無羨在下面,你去找他吧。」江澄看了眼枇杷內心五味雜陳。

當初魏無羨就是拿枇杷去挑逗人家藍湛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說要吃枇杷也是魏無羨,他只是不想再找其他理由把藍湛支開,順著魏無羨的話讓藍湛去買枇杷,誰知道藍湛買完竟回來找他,找他先替魏無羨試毒嗎?

這次下山除水行淵費盡心力還是沒能殺死蘇涉,江澄正心煩又碰上一個不愛說話的藍湛出來攪和,翻了身不想繼續搭理藍忘機,本以為藍湛會知難而退離開,他等了一陣子身後的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再次翻身看著藍湛,語氣不耐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不找魏嬰,吃枇杷。」藍湛在聽到魏嬰的名字皺起他好看的細眉。

「你要吃就吃,別煩我。」他不是藍曦臣不能讀出藍忘機的想法,看著藍湛抱住枇杷苦惱不已的樣子,江澄只覺得更加煩躁。

這人到底是被他兄長保護的多好,就連剝枇杷來吃也不會,也不會開口求救,只會一直乾巴巴地看著他,對於藍湛,江澄打心底不喜,更別提要他好言相向,光是跟他單獨共處一室就已經夠糟心了。

「不會剝就去找你兄長或是魏無羨,他們都會教你。」

「不想。」

「我也不想教,你找他們去。」江澄指著樓梯口道。

「⋯⋯。」

本以為自己的脾氣已經夠倔,沒想到眼前的人比他還頑固,被藍湛直白的雙眼盯了一刻鐘,盯到江澄渾身不自在,嘆了口氣坐起身從竹簍拿了幾個枇杷出來,開始慢慢地剝開枇杷皮,一會就把枇杷剝得乾乾淨淨,舉起他的成品道:「學會了沒?」

藍湛點點頭,模仿江澄的動作俐落的剝好一個枇杷,儘管江澄不想承認,本期盼看到他弄得雙手都是枇杷汁液的狼狽模樣,但藍湛第一次看就可以剝得如此完美,令他感到挫敗。

儘管臉上沒有表情變化,他的眼中滿是期待,就像是考試得到最高評分想得到爹娘獎勵的孩子,面露孩童般的笑容,藍湛把他第一次剝好的枇放到江澄嘴邊,盼望江澄能吃下去。

看來藍湛在還沒愛上魏無羨前,他也沒那麼討人厭,江澄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連忙大力晃腦把這可笑的念頭甩出去。

從以前江澄就特別容易心軟,吃軟不吃硬,所以才老是讓魏無羨還有金陵得寸進尺,無法抗拒這樣純粹無助的眼神,好似他不吃就是個惡人。

「澤蕪君在樓下,你可以拿給他吃。」

「兄長不餓。」

藍湛的回答非常直接,江澄替藍曦臣感到不值,弟弟白養了。

既然藍曦臣不能打消藍湛的念頭,那未來愛的要死要活,不惜打傷藍氏三十三位長老,還在爹娘面前打傷他的魏無羨總行了吧?

「魏無羨餓了,你去找他。」

在還沒看到未來有所改變前,江澄不打算放棄幫魏嬰跟藍湛這條感情坎坷的道侶牽線。

「不要魏嬰。」

「藍湛,我就直接跟你說了。」江澄見藍湛不願相信,決定直接告訴他真相,接著道:「十八年後你會跟我師兄成為人人稱羨的一對道侶,所以你要照顧的對象是他,不是我。」江澄有些詫異在提到魏嬰二字竟看到藍湛面露嫌棄,就好似每當他看到自己一般。

「未知全貌,不可妄言。」藍湛並沒因江澄的話放棄,再次舉起枇杷道:「我想剝給你吃。」

強忍脾氣沒有當場翻白眼給藍湛看,秉持著他堂堂一家宗主不跟乳臭未乾的少年計較,江澄才沒馬上發難。

都已經挑明告訴他未來,藍湛仍然我行我素,江澄的耐性快被磨光,藍湛再鬧騰不離開,他就要翻臉。

為了不被年少青澀懵懂的少年影響,一不小心對他心軟,江澄拿起剛示範剝給藍湛看的枇杷,不自覺放輕語氣像在哄孩童般道:「我自己有剝,你吃吧。」

江澄說完把藍湛拿到他唇邊的枇杷往回推,「吃完沒事就去找魏無羨或是澤蕪君,別來煩我。」

沒想到藍湛接下來的舉動令江澄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藍湛張嘴吃掉江澄手上那顆枇杷,薄唇不小心擦過江澄得指尖,嚇得江澄連忙縮手喊了聲魏無羨。

藍湛無意識舔了舔嘴,拿起枇杷湊到江澄唇邊道:「嚐嚐,甜。」

若是江澄不吃,彷彿都要看到藍湛頭上冒出垂頭喪氣的兔耳。

這人真的是他那個只會擺臭臉給他看,對他冷言冷語沒有半點好臉色的藍湛嗎?

江澄有種莫名的預感,若他不同意,藍湛有的是耐心跟他耗,光是看這張就已經夠讓他煩躁了,長時間耗下去他沒耐心,他最缺乏的就是耐心。

正當江澄要妥協張嘴吃掉好打發藍湛,眼前一道黑影快狠準吃掉藍湛手上的枇杷,若不是藍湛手縮得快上頭就會印有一圈漂亮的牙印,江澄則是被魏無羨給抱在懷裡,看著他怒目相向看著藍湛。

「好你個小古板,趁人不注意跑來調戲我師妹?」

江澄一掌輕打在魏無羨額頭反駁道:「你叫誰師妹?」心裡感激魏無羨的出現解決他的困境,趁他們不注意拿魏無羨的衣服抹去方才被藍湛碰觸的指尖。

「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沒聽過嗎?」

「不是朋友。」藍湛冷冷的回應。

「就算你我談不上朋友,但別人的道侶怎能隨意輕薄,虧你們藍家家規三千多條,卻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魏無羨抱緊江澄對藍湛吐舌,下一刻就被懷中人用手指扭轉手臂上的嫩肉,扭出一道紅痕,疼到魏無羨開口求饒,卻沒有放開江澄的意思。

「此話當真?」藍湛無視魏無羨,雙目直盯著江澄要他給個說法。

「不是。」

魏無羨嘟嘴不滿道:「阿澄你上次可不是這樣說啊⋯⋯」

前些時日江澄為了湊合魏無羨跟藍湛,在七夕那日偷走他的衣物,害得他跟藍湛在冷泉拉拉扯扯,弄到全身狼狽不堪,回房後,魏無羨韓國找江澄討公道,江澄親口承認魏無羨屬於他,這可讓他心裡樂開了花好幾日。

江澄不想理會魏無羨,他知道若是繼續回應只會中了魏無羨的陷阱——變相在藍湛面前承認他們有婚約,於是巧妙轉移話題,「你沒把人家的手咬斷吧?」

「沒有,小古板反應倒是挺快的⋯⋯」魏無羨惋惜,他果然不該讓江澄一 人待在樓上自己去樓下回收三毒跟隨便,以至於讓藍湛有機會鑽這個空和江澄獨處。

「那就好,不然爹又要收到藍老、⋯⋯先生的書信要他把你帶回雲夢。」江澄急忙改口對藍啟仁私下的稱呼,就怕會被藍湛毫無預警給禁言,他堂堂一個宗主被藍家小輩禁言,他臉該往哪兒擺,繼續道:「屆時要你對藍湛負責,可別指望我會幫你。」

「湛願對阿澄負責。」

「誰准你叫我阿澄,我們不熟!」江澄全身泛起雞皮疙瘩,被藍湛叫名字怪噁心人,連忙動手弄掉手背上的異樣感。

「就是就是!阿澄是你可以叫的嗎?」魏無羨搭腔,對藍湛做出鬼臉,「還有你對我師妹負什麼責,他有我這個師兄照顧就夠了。」

「晚吟在姑蘇境內受傷,藍氏理應負起責任。」

「不必了,我承擔不起二公子這份情,我沒那麼嬌弱需要人來照顧。」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被藍湛喚名字的一天,通常都是藍曦臣這麼稱呼,念在他們同為宗主,對方又比自己年長,他才默許藍曦臣這個外人叫他的字。江澄非常不喜歡人叫他的字,他認為太顯女氣很容易被誤會,若非親近之人,他厭惡外人在大庭廣眾下叫他的字。

江澄恭敬有禮和藍湛作揖道謝,接著道:「還請藍二公子直呼我的名字,江澄,便可。」

此時江澄唇邊多了一顆紮實飽滿多汁美味的鵝黃色果實,順著望過去看到的是魏無羨欠揍的笑臉。

「澄澄吃枇杷消消火氣,師兄剛試吃過了,很甜的。」

江澄無奈地看了嘴邊枇杷一眼,他剛睡醒講了那麼多話確實有些口渴,眼前正好有個多汁飽滿的果實,他抵抗不住誘惑張嘴吃掉,瞬間唇齒之間溢滿枇杷的香氣跟果汁,不禁露出滿足的笑容。

一個無法滿足口舌之欲,江澄將果肉嚥下後才剛張嘴,另一顆枇杷就已自動奉送到他嘴邊,魏無羨一邊餵食江澄一邊用眼神挑釁看向藍湛,好似在告訴藍湛休要打他師弟的主意,江澄只會吃他親手剝的東西。

「夠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江澄搖頭推開魏無羨的手,本就是解解饞,一下子吃了四五個足矣。

這東西不能多吃,吃多了會上火,這幅身子虛,若他不自己注意,萬一病倒也無人心疼。

吃飽喝足加上有魏無羨在身旁,和水行淵戰鬥損耗的體力還有疲憊宛若潮水般襲來,江澄開始犯睏頻頻點頭,魏無羨注意到江澄開始打盹,為了不讓他往前摔著,一把拉住他往自己身上靠,懷裡的少年還會自行找到舒適的位置,小嘴一張一闔斷斷續續說出待船靠岸讓魏無羨叫醒他。

魏無羨抱住江澄往後靠到躺椅上,拎起被江澄踢到地上的薄毯蓋到江澄身上,懷中少年不安份亂動想把身上的被子抖下去,小聲喊熱,惹得魏無羨輕笑拉緊被子包住他,用袖子替他擦去額邊的薄汗。

江澄聲音軟綿綿像是在跟人撒嬌,只有他熟睡後才會沒有防備,把最純粹的那面展示出來,若非怕打擾他休息,魏無羨老早就把人抱緊一親芳澤。

藍湛一直在原地看著雲夢兩位公子的互動,和方才他們跟江澄兩人單獨相處完全不同,竄緊在寬袖中的手,憤恨地看著魏無羨。

(TBC)
———————————————————
雲夢雙傑就算沒有談戀愛我也覺得他們的互動就很萌啦(幹
正經的劇情到此告一段落,順便給魏哥一點危機,接下來澄澄要繼續調皮了。

藍曦臣:忘機,兄長也想吃枇杷。
藍忘機:(把枇杷整籃放到藍曦臣面前)
藍曦臣:兄長手髒,忘機能幫我剝一個嗎?
藍忘機:不會。
藍曦臣:......



使用禮物 檢舉

12#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2-1 09:35:2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1



當江楓眠來到雲深不知處時,魏嬰正在藍氏家訓石面前罰跪,拿著一根細長樹枝戳著地上的某個小洞,江澄則是坐在一旁跟他一起拿樹枝玩。

如若不是魏無羨跪的地方是藍氏家訓石前方,江楓眠真要以為他的兒子跟義子少年心性正在挖螞蟻洞玩,並非被藍啟仁處罰。

「阿嬰,這次是因何事被罰?」江楓眠停下腳步,似乎對於會在此處看到熟悉的身影不感到驚訝。

在雲夢,魏無羨被罰跪、蹲馬步、面壁思過已是蓮花塢的日常風景,他還正愁收不到藍啟仁寫信跟他控訴魏無羨太過頑劣,讓他有藉口可以來雲深不知處看望江澄,順道叮嚀魏嬰別太頑皮給藍先生添麻煩;控訴信是沒收到,給江澄的提親信反而收了不少封,才剛解決金家那邊的婚事如今又碰上藍氏提親,他兒子的桃花運還真旺盛。

一見到江楓眠,魏無羨立刻把手上的樹枝放下,佯裝乖巧跪直身體,利用身形擋住江澄,不讓江楓眠看到他們打混摸魚,正氣十足應道:「我跟人打架,不小心把人給打傷,藍老先生讓我在這裡我罰跪悔過,江澄是奉命監督我有無偷懶。」

「是的,爹,我是來監督他有沒有偷懶。」江澄甩手扔下樹枝,收起方才慵懶調皮,站起身恭敬向江楓眠行禮。

江楓眠扶額輕揉太陽穴,本以為會是上課打盹、翹課、跑去後山抓魚、塗鴉或是偷拔藍啟仁鬍子這種小事,沒想到竟是跟人打架,還把人打傷。

深知魏嬰的脾性,儘管有些衝動魯莽,但絕不主動出手打人,除非對方惡言相向或欺負江澄踩到他的底線,才會不顧一切先揍人一頓。

並非江楓眠自誇,論打架在和魏無羨跟江澄同輩之間,還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厲害的人,他完全能想像被揍之人下場如何,斷一條手臂都是輕微的了。

要知道來藍氏求學大多都是大家族的世家子弟,豈能隨意毆打,甚至還把人打傷,只盼這位世家公子是出自好說話的世家。

「你打傷誰?」江楓眠冷靜道。

「花孔,咳⋯⋯金子軒。」

不但把他的雙腿打斷,還讓他變成一個豬頭,這話魏無羨不敢說出口。

江楓眠閉上雙眼發出嘆息,魏無羨揍誰不好,偏偏招惹最麻煩的金家。

光是金子軒跟江澄的婚事告吹就已經讓金夫人不滿,如今又把她的寶貝兒子弄成重傷,這讓他如何交代。

「爹,您怎麼突然來雲深不知處?」江澄困惑江楓眠此刻出現。

照理來說藍家書信寄出,從雲夢御劍不眠不休趕來,他估算過至少還要兩個時辰才會到達,為何爹會突然提早出現。

「我是為了你的事而來。」

江楓眠此番前來是為了前些日子藍宗主捎來求親的書信,特地親自過來當面回絕這門親事,只是他沒想到竟跟魏無羨惹禍的事撞在一塊。

江澄用手指著自己猶疑道:「我?」

在他的記憶中,江楓眠從未因他的事有如此這般反應,江澄覺得眼前一切不真實,甚至有些恍惚。

「藍宗主向我提親,說是想讓藍湛跟你結親。」

「什麼!?」魏無羨一聽藍宗主竟寫信去雲夢提親,連罰跪也忘了站起身來,忿忿不平地道:「那個小古板竟然出此爛招跟我搶人?」

「魏嬰,跪好。」江楓眠嚴厲道,魏無羨扁嘴不情不願跪回地上,看他跪回原位才轉頭對江澄道:「阿澄,你隨我進去。」

「是!」江澄臨走前把剛才屁股下方的柔軟坐墊踢給魏無羨。

那是藍啟仁被魏無羨毆打金子軒至重傷氣到罰他罰跪省思,讓藍曦臣跟藍湛隨他一同去看金子軒狀況。

藍湛讓江澄留下代替他監督魏無羨。

從彩衣鎮回來,江澄跟魏無羨除水患有功,加上江澄受傷不便行動,藍啟仁同意讓他們休息一個月不用聽學。

不用聽學的這一個月,魏無羨非常安份和江澄待在房內沒闖禍,課堂上一片祥和令藍啟仁很舒心,興起想延長江澄的修養日子換取更多日安寧的念頭;但藍啟仁不知道的是,藍氏後山禁地靈池畜養的靈魚少了幾條,這些魚全都進到江澄和魏無羨肚子裡,替他們提升少許靈力和修為。

由於江澄的腳傷尚未痊癒,雖可以正常行走,但不宜久站,於是藍湛命人取來藍啟仁愛用純白印有藍氏捲雲紋的羽絨軟墊,該坐墊質地柔軟坐久也不會不舒服,正適合給江澄用。

受人所託江澄也不客氣,直接把純白的坐墊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上去,果真柔軟舒適怪不得藍啟仁總愛講課到一半就坐下休息。

確認四周藍氏子弟都離開後,江澄才跟著魏無羨一同拿樹枝挖洞玩打發時間。

魏無羨立刻明白江澄的意思,輕笑幾聲,把軟墊拿過來跪在上面,利用衣服寬大下擺將軟墊遮嚴實,江楓眠看在眼裡卻沒說破,臨行前小聲說了句,「跪好,別亂跑。」

江澄隨著江楓眠來到藍家宗主室,屋內站了藍氏代理宗主藍曦臣,藍氏出席的還有藍啟仁跟藍忘機,金家除了金宗主金光善之外,還多了幾位沒有在前世出現的人——金夫人,雙腿打上石膏破相的金子軒跟趾高氣昂的金子勛。

比前世僅有金宗主一人前來多了不少人,江澄作為小輩在見到長輩自是需要先行禮才不失儀,江澄分別鞠躬作揖和藍氏長輩、宗主代理還有金氏夫婦問安,結束後站回江楓眠身後,連分眼神都不願施捨給金子勛。

前世正是因為金子勛愚昧,中了金光瑤跟蘇涉的陷阱,跑去窮奇道劫殺魏無羨,反被溫寧殺害,害得魏無羨變成人人喊打喊殺的夷陵老祖,在不夜天之役被晚鬼吞噬,讓他守著陳情,抽打鬼修十三年,等來的卻是一個不歸人;害得阿姐江厭離守寡,隨後為保護魏無羨命喪不夜天;害得金凌才剛滿周歲就沒了爹娘,被人罵他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鬼。

這些種種因素都令江澄無法給金子勛好臉色看,但凡有他在的場合一定會出事,他有不祥的預感,這次金子勛會來添亂。

金宗主和金夫人還有當事人金子軒出現在房內他還能想通原因,令他不解的是藍湛跟金子勛,他怎麼想都想不透。

「江宗主初來乍到,興許還不知曉此次的事,曦臣。」藍啟仁點頭示意藍曦臣開口說明。

藍曦臣點點頭,緩緩開口道出事情緣由。

「昨日深夜,金公子跟魏公子在雲深不知處內鬥毆,金公子被打斷了雙腿,臉也被魏公子打傷,上前勸架的金氏子弟也被打傷不少,但傷勢都不礙事,休息幾日便能復原。」

藍曦臣說的委婉,金子軒的面容豈能用打傷來形容,説打腫成豬頭都不為過。

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真正看到金子軒的慘況,江楓眠再次發出嘆息,「在過來之前,阿澄已告知我大概狀況,造成藍氏還有金氏的麻煩,楓眠在此先替阿嬰向大家陪不是。」

江楓眠站起身子恭敬向在場所有人鞠躬致歉,江澄跟著江楓眠一同彎腰道歉。

「另有一事想跟江宗主確認。江公子的婚約對象是魏公子,這是否為真?」

「自是真的。」江楓眠抬手阻止江澄開口,接著道:「江某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此事。」

「那為何金公子會說江公子和他有婚約?」藍曦臣面露笑容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有些緊迫逼人。

金光善撇開頭不敢直視江楓眠,手卻悄悄指向一旁的夫人,似是在暗示那是他夫人的決定與他無關。

「金宗主、金夫人,實在是對不住。魏嬰從小和阿澄感情敦厚,彼此都認定對方是此生的道侶,我和三娘是看著他倆長大,實是不忍心拆散他們。前些日子,阿澄生誕我們才允諾他們二人的婚事,江某也有傳信到蘭陵替我兒取消和金公子的婚事,書信似乎沒有傳到蘭陵,以致產生這次誤會,全是江某的錯。」

金夫人就在金光善身旁,用她水珠般的大眼正死死盯著金光善,在外怕老婆出名的金光善,不得不壯大聲勢先給江楓眠一個下馬威做做樣子,這才讓金夫人不再緊迫逼人,轉而將目光對上江楓眠還有打量站在他後方的江澄。

「江澄是我們金家先訂下來的,豈能讓一個家僕之子給搶去,江宗主莫非看不上我們?」

「江某絕沒有⋯⋯」

「你就是看不起我們蘭陵金氏,才找個家僕頂替吧。」金子勛插嘴冷諷。

這個場合本就沒有小輩插嘴的餘地,金子勛光是出現在這裡就已破例,他還自以為自己身分貴重,能隨便開口說話。

江澄不悅金子勛目中無人的態度,估計這就是金光善帶金子勛過來的目的,讓他代替金宗主開口。

當宗主那麼多年,江澄早已不是當初懵懂無知的少年,立刻回嘴:「放肆!宗主們在談話哪容許你這小輩隨意插嘴,還有,魏無羨不是家僕,還請金子勛公子放尊重些。」

「你說什麼!你好大的膽子敢如此跟我說話!」金子勛瞪大雙目狠狠瞪著江澄,垂落在一旁的手握緊發出喀喀聲響。

「我說錯了嗎?金宗主有讓你開口嗎?」江澄雙手環胸抬高頭,驕傲地回嘴,堵上金子勛的嘴,讓他氣得牙癢癢又無法發作。

江澄並沒打算放過金子勛,畢生修養全都拋諸腦後,接著道:「還是金子勛公子已經把自己當成下一任金宗主來看,說話才如此張狂無禮,隨意侮辱未來的藍二夫人。」

江澄光顧著出言諷刺金子勛,因此遺漏藍湛在聽到藍二夫人的時候雙眼閃過的精光。

「阿澄,慎言。」江楓眠低聲喝斥,卻不在一開始就阻止江澄,正是為了讓他說完。

「是。」江澄自然明白父親的想法,閉上嘴巴退回他本來的位置站好。

金夫人開了金口讓金子勛退到他們身後,開口道出她的疑惑。

「阿澄方才所言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跟藍公子之間⋯⋯」

這番話就連江楓眠也是頭次聽見,這也能說明為何大病過後,江澄會一改以往性子,費盡心思想要解除和魏無羨的婚事,原是江澄夢見他和藍湛才是道侶,如此是否該同意藍宗主的提親信。

江楓眠讓江澄自己回答,江澄緩緩開口道:「晚輩這些年來一直被相同的夢困住,唯有夢中之事發生,夢才會往下發展。」

江澄無法說出自己來自未來的世界,這番話只會被當成瘋子,輕則是請醫修來診治,重責是被關在蓮花塢不得外出。

「預知夢?」

江澄恭敬朝藍啟仁行禮,接著道:「正是。夢中,藍二公子跟我師兄是對神仙道侶,他們兩人攜手斬妖除魔的故事論文人人稱頌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停頓幾許又道:「晚輩夢裡之事未曾落空過,還請藍老先生信晚輩一回。」

藍啟仁手捂心口,被江澄的話震攝住,頓時氣血翻騰,險些沒把心頭的鬱血給吐出來。

江澄口中的未來是忘機會跟魏無羨那個無可調教的頑劣學生在一塊,他倒寧願選擇江澄這樣知書達禮又安份聽話的好學生來當他的姪兒婿,他可不希望藍家好苗子被魏無羨給帶壞。

「既如此,江宗主怎麼還會同意你們的婚事?」

「那是我同意阿澄阿嬰婚事後,阿澄才頻繁做此夢,為此所困,人都瘦了一圈。」

這還是江澄頭一次從父親的雙眼中看見沒有保留的父愛和關心,一時間不忍有些鼻酸,悄悄側過頭吸了吸鼻頭。

江楓眠接著道:「此次前來除了想和藍宗主喝茶敘敘之外,聽聞藍渙公子醫術了得,江某想請澤蕪君替阿澄看看,阿澄這病能醫好嗎?」

「江公子如此優秀,渙自當盡我所能幫助江公子。為此,渙斗膽想替敝弟說媒,還望江宗主能考慮考慮忘機跟江公子的婚事。」

「這是我跟江宗主的私事,輪不到藍家小輩插嘴。」

「渙此次暫替父親青蘅君接任宗主一職,渙與金宗主同為宗主,還請金宗主給渙一點尊重。」藍曦臣面帶笑容拿出宗主的信物,並沒有因為他年幼而退縮。

「夠了!都別吵了。」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藍啟仁頭疼,本以為藍曦臣年紀輕輕但為人穩重識大體,這才讓他作為代理宗主一同出席,怎知一碰上藍忘機的事情,他就失了分寸,還跟長輩金光善發生爭執。

江楓眠轉過身面對金氏夫婦和金子軒,「金宗主、金夫人還有子軒,這次是阿嬰的錯,我代他向你們道歉,還請你們不要跟他計較。」

金光善率先開口:「只有道歉我們可不接受,子軒可是雙腿被打斷無法行動。」頓了下,看向一旁重傷的兒子,接著道:「說到底子軒會變成這副模樣,都是你那好準兒婿魏無羨起的頭,江宗主是否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我們雲夢江氏會負起責任治好子軒的傷,我會請雲夢最好的醫修替子軒診治,必定會將健康的金公子還給二位,請金宗主和金夫人同意我帶著子軒跟阿澄一同回蓮花塢。」

金光善面有難色搖頭道:「子軒若跟你們回去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還望金宗主直言。」

金光善摸了摸他自豪的鬍子,惋惜地道:「江澄跟魏無羨有婚約在前,子軒若貿然住進蓮花塢,外人不清楚緣由,不就誤會子軒是小人嗎?」

江楓眠再次鞠躬行禮致歉,內心腹誹金光善這個老狐狸,此番話無非就是想讓他解除江澄跟魏無羨的親事,鄭重地道:「孩子如今長大了,他的婚事就讓他自己決定吧。」

沒有明講清楚,此話大致意思是在說江澄跟魏無羨的婚事就此告吹,江澄想跟誰在一起就由他自行決定。

金夫人抬手制止想要反對的金光善,她又怎會不懂丈夫的心思,無非是想利用自己的兒子來鞏固在仙門百家的地位,但金子軒是她的兒子,唯有這點她不能同意,開口道:「好,江宗主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在場的人都能替我們見證。」

金夫人看向一直未開口的藍啟仁,藍啟仁點頭同意,她才接著道:「若是子軒無法再度使用歲華,你們江氏可要負起照顧他一輩子的責任。」

世人都知道她跟虞紫鳶情同姐妹,自從她們同時有孕在身,她一直有個心願就是要和她結成親家親上加親,無奈江楓眠老是從中作梗想要破壞這個娃娃親。

當魏嬰跟江澄定親的消息傳到蘭陵時,金夫人立即下令將消息封鎖並不讓金子軒知道,還告訴他,他已經跟江澄定親,待他過完成年禮就要去提親。

金子軒對於這門親事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厭惡,他一出生凡事都是爹娘替他決定好,鋪好一條順遂不受苦的路。

每日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一伸手張口就有人替他準備好一切,儘管有揮霍無度的金銀珠寶,和一整間房供他驅使的僕人,他連自己做決定的機會都沒有,看不慣魏無羨跟江澄能夠自在不受拘束做任何事,以至於昨晚金子軒才會口出惡言諷刺魏無羨,口不擇言說了江澄的壞話,因此兩人就在後院打了起來。

「阿嬰生性好動缺乏管教,江某有個不求之請,請讓魏嬰繼續留在雲深不知處聽學,還煩請藍先生嚴厲教誨他。」

光是這幾個月和魏嬰相處,他無時無刻氣血飆升,藍啟仁不太願同意江楓眠的請求,但礙於不想讓自己的光彩教學史出現污點,他咬牙同意收下魏無羨這個性子頑劣的學生,必定要讓他成為知書達禮的翩翩君子。

「⋯⋯好,但我有個條件。」

「藍先生請講。」

「此次事件是在我藍氏的地盤內發生,我們藍氏也須負起責任,故讓忘機作為此事的見證人,跟江宗主一同回雲夢,若金公子傷勢沒好,他也不能回來。」

既然忘機往後會和男子成為道侶,藍啟仁寧要江澄也不要魏無羨當未來的藍二夫人,藍忘機的條件不必魏嬰差,他們兩者區別在於相處的時日。

藍啟仁並不信世上有人能夢到未來的事,這一切太多變數,夢見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全貌,出於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的念頭,他才出手幫姪兒一把。

薑還是老的辣,藍啟仁此話一出令金宗主跟江楓眠無法出言反駁,美其名是讓藍忘機當見證者,實則為藍氏安插到雲夢和金子軒競爭的敵手,兩位宗主只得吃下這記悶虧點頭已表同意。

「湛願跟晚吟回去。」

長輩們之間的你來我往江澄又怎會不知,他已無心顧及藍湛喊他的字喊得如此自然,江澄打心裡排斥讓藍家人進雲夢,儘管眼前這人還未變成那個為愛瘋魔的藍忘機,他依舊不喜歡藍湛,冷言冷語諷刺他。

「你跟我回雲夢做什麼,雲夢不歡迎藍家人。」

若非江楓眠在場,江澄老早就當藍湛的面告訴他實話——他討厭藍湛,此生不願和他有更多的瓜葛牽扯,他還沒大度到被人用劍刺穿肩膀還能當沒事。

金子軒跟他們一起回雲夢本就是他和魏無羨的計畫,打算先把人拐回雲夢久住,讓江厭離看顧,他的傷勢差不多也得在雲夢休養半年才會康復。長時間相處下來,金子軒就會被阿姐的溫柔折服,跟江厭離來的個日久生情,傷勢恢復後,金子軒回金家跟金夫人說要迎娶江厭離,金凌就能順利誕生。

這一世,藍湛跟著一同回去又是鬧哪樣?

「阿澄不得無禮,藍二公子他是代表藍氏來雲夢的客人,你要好生招待他。」

「孩兒知道了。」江澄被江楓眠當眾訓斥,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滿,抱拳高舉於面前,擋住他的表情,一字一句加重音調道:「我定會拿出雲夢人的待客之道,好生招待藍二公子。」

另一處角落,金夫人拉著金子軒過去,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厲聲道:「子軒,你給我爭氣點。去江家之後,不論是阿離或是阿澄,你都得給我搞定一個,沒有搞定你就別回來了。」

「⋯⋯孩兒明白。」這是當人親娘說的話嗎!金子軒礙於母親的威嚴,不情願點頭答應。

魏無羨一見到江澄跟江楓眠從藍氏宗主房出來,後面還有金家隨從架著金子軒,立刻起身卻在江楓眠的目光下重新跪回去,有些急促開口道:「江叔叔,江澄,結果如何?」

「我要跟爹一同回雲夢,還有金子軒跟藍湛也要一起回去。」

魏無羨伸手指著自己想要知道他的結果,方才回去雲夢的名字裡沒有聽到他,讓他有點不安,「江叔叔,那我呢?」

「你留在雲深不知處繼續聽學。」江楓眠開口宣判結果。

魏無羨大受打擊,這跟江澄當初說的不一樣,江澄說揍了金子軒之後,江楓眠會來把他帶回雲夢,而江澄會想辦法一起回去,為何江叔叔帶回家的僅有江澄跟金孔雀,甚至還有那個想跟他搶人的小古板,他卻得留在這個無聊的地方聽藍老頭上課。

江澄拍了拍魏無羨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熬個半年就可以結束了。」

對於可以提早結束聽學江澄鬆了口氣,人生來藍氏聽學過一次便不願再來第二次,藍氏枯燥無味又生硬的教條和他不對盤,還順便解除他跟魏無羨的姻緣。

早知如此一開始就該先把金子軒打殘帶回蓮花塢,後來也不會被魏無羨坑穿女裝還有被他奪走初吻。

一想到兩人第一次激烈糾纏難分難捨的吻,江澄的臉漸漸發燙,手指更是不自覺輕觸雙唇,好似在回味當時的情況。

魏無羨不滿小聲嘟囔,「這跟說好⋯⋯」,在江澄兇狠的眼神下閉嘴,哭喪著臉抱著江澄的腰,趁江澄回雲夢前多抱幾把,委屈道:「要跟阿澄分開半年太難熬了。」

江澄早已習慣魏無羨如此黏人,沒有把人從身上推開,「半年可以做很多事情,你趁此機會多跟藍老先生學習何謂雅正。」

「你想看我變成穿得像是披麻帶孝,滿嘴藍氏家規的人嗎?」魏無羨扁嘴,光想像就讓他渾身不對勁。

「那也不錯,至少你可以安份一點,免得以後被自己害死。」

「我還要跟阿澄成親,我才不會那麼容易死⋯⋯。」

江澄一掌拍在魏無羨的額頭,看他疼到整張臉皺在一起,嘴角揚起一到好看的弧,開口道:「不想死就好好待在這裡,跟藍老先生和澤蕪君學習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輕易就動怒。」

「阿嬰,好好聽藍老先生的話,休要鬧事,知道嗎?」

江楓眠刻意不阻止江澄和魏無羨親密互動,為的就是讓來雲夢的兩位客人能看到這一畫面,這畫面在雲夢大家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要是沒看到他們兩人歪膩在一塊反倒不習慣,藉此讓金子軒和藍湛打退堂鼓,放棄和江澄成親的念頭。

魏無羨乖巧點頭,依依不捨地從江澄懷裡離開,「魏嬰知道,江叔叔慢走。」

江楓眠輕拍魏無羨的肩膀讓他好生待著,帶著兩位新客人離開雲深不知處,江澄前腳才剛跨出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又折返回去,開口道:「忘了告訴你,我爹解除我倆之間的婚約。」伸手拍了拍魏無羨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幫你在藍湛面前多說點好話,不讓他有機會偷看別的男人。」


(TBC)

———————————————————

魏無羨:江叔叔別丟下我一人啊啊!! 還有阿澄你離藍湛那小古板遠一點啊!

藍湛:叔父,為了將來的姪媳婦您(的坐墊)就犧牲一下吧。
藍啟仁:我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姪子(吐血)。

使用禮物 檢舉

13#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2-7 23:06:32
只看該作者
12


初到雲夢蓮花塢,金子軒跟一干金氏弟子們還有藍湛便受到來自雲夢江氏的熱烈歡迎。

尤其是藍湛幾乎要跟所有的江氏弟子過招後才能進到屋內,就算傷不到他半毫讓他累的半死也值得。

在江澄刻意安排下,金子軒跟金氏弟子被安排在江厭離的房間附近,藍湛則是被安排跟江氏弟子同住,好歹他也是不請而來的客人,又是魏無羨未來的道侶,江澄最後還是替他安排單間房。

這兩處都離江澄的房間很遠,需要走上一段路才會到,而且跟著江澄回來的並不只有金子軒和藍湛,還有一個小巧可愛的黑色生物,外型神似烏鴉,雖然最近被江澄養的有點圓潤,但移動速度飛快;若有外人想要闖進江澄房間都會先被牠攻擊並趕出去,久而久之,除了莫名有耐心的藍湛跟江氏弟子以外沒人敢隨便跑來江澄房門口。

魏無羨做了一個烏鴉當作是自己的分身和江澄一起回蓮花塢,烏鴉最喜歡停在江澄的頭上,也喜歡跟江澄一起洗澡一起睡,他也會代替魏無羨陪江澄聊天阻止藍湛靠近江澄。

除了替自己的小外甥做打算,江澄每日努力跟魏無羨的分身一起湊合江厭離跟金子軒,剩下便是加強訓練師弟們的功夫,剛好有個免費沙包送上門,不好好利用說不過去,他才不管魏無羨會不會心疼,他只要藍湛別來煩他就好。

江澄對待金子軒和藍湛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別,看在金子軒是未來姐夫的份上,頂多嘴巴上欺負從不失分寸;對於藍湛,江澄從未給過好臉色也不主動搭理他,任由他一人在旁邊。

平時金子軒和藍湛身為江家的客人會同主人一起用膳。

由於江澄冷落太明顯,江厭離總是會當橋樑關切金子軒跟藍湛,於是在江厭離面前,江澄會主動搭話要他自己夾菜,就怕阿姐為了照顧藍湛而不顧金子軒,最後嫁入雲深不知處,他不要將來小外甥要姓藍。

小烏鴉彷彿有靈性,只要江澄開口跟藍湛說話便會插進來打斷,不給藍湛任何表現機會。

藍湛除了每日清晨在江澄門口等他起床問安,根本沒機會可以近身接近江澄,更別提開口和他說話,還得當江氏弟子們的陪練對象,他們彷彿和魏無羨沆瀣一氣,把所有不滿都往藍湛身上宣洩。

金子軒就算來到蓮花塢還是沒有改掉在金家當少爺的習慣,從不和他人一同沐浴,由於魏無羨打傷他江氏必須負責,江楓眠特地交代這個時辰浴場留給金子軒使用。

剛從浴場出來碰到了正要進去的未來小舅子,江澄抱著木盆和毛巾站在門口,木盆內舒服躺在毛巾堆中的是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烏鴉。

「江澄你木盆裡那個黑色的東西到底是何物?」

金子軒的傷勢已好大半,基本行走也不需要下人攙扶靠著拐杖便能移動,臉上的傷在江厭離的細心照料下早已恢復原本帥氣逼人的模樣,真不愧長期佔據公子排行榜上第一的男人。

為了江厭離和金凌,好幾次江澄都要忍耐不讓自己出手揍花他那張俊臉。

光是在蓮花塢生活近半年,金子軒就深刻體會到江厭離的好,人美心也美,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沒有可以挑惕的地方,比起其他對他有敵意的江氏弟子好上幾百萬倍。

至於江澄他可不敢恭維,光是他在魏無羨面前說江澄的不是就被人打到半殘,如果真抱有其他心思那不連命都沒了,他又不是藍湛那個古板不會看人臉色,總是直接和魏無羨對著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魏無羨對江澄有其他心思,只要表現出對江澄有一絲興趣就會有一個無時無刻都在他身邊趕蒼蠅的守護者;江澄雖隱藏很深但對魏無羨的容忍卻異常高,這也難怪聶懷桑那小子老是用詭異的眼神偷看魏無羨跟江澄。

他完全不信未來水火不容的兩人會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道侶,光是想像就足以令人渾身雞皮疙瘩。

金子軒一直好奇魏無羨在聽到只有他得留在雲深不知處不能回蓮花塢,非但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反而還笑著目送江澄離去。

他來了蓮花塢久住那麼多日也沒收到來自藍家的書信,魏無羨真有那麼乖不把雲深不知處掀翻?

還有這個黑色的不明生物究竟是何物,怎麼就跟魏無羨那傢伙一樣黏在江澄身旁,不管何時都能看到他們倆的身影。

「這個是魏無羨的式神。」江澄回道,手指戳了戳烏鴉的頭嘴角微微上揚,看著金子軒對於自己阿姐已經產生情感,他也不阻止這個狀況發生,但還是很不爽這個金孔雀是他的姐夫。

「就這小玩意也叫式神?」金子軒見狀也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烏鴉,這還是他頭次看到式神覺得新奇。

黑色的烏鴉對著金子軒做鬼臉,奮力振起他短小的翅膀飛到金子軒頭頂,狠狠地在他的穴道上啄下去,令金子軒失去他的修養罵道,摀著肚子往茅廁跑去。

江澄失笑看著惡作劇得逞的小烏鴉,攤開手讓牠可以飛到自己的手上,「金子軒好歹也是你未來的姐夫,你老是啄他的頭頂,萬一他還沒娶阿姐就先禿頭怎辦?」

「反正婚禮新郎官會戴帽子看不出來,澄澄我們快進去,免得要碰上小古板。」烏鴉薇薇蹭了蹭江澄溫暖的掌心撒嬌,被江澄放回木盆內帶進浴場,並確認沒人尾隨把門關上。

烏鴉僅有在江澄面前才會開口說話,普通時都是發出鳥叫聲。

當牠第一次開口嚇到江澄,差點把牠烤來吃,相處久了,江澄便習慣烏鴉會說人話,偶爾也會回個幾句,就像是魏無羨在他身邊一樣。

江澄替他起了個名字叫薇薇,雖然烏鴉抗議過多次但江澄才不搭理牠,後來薇薇也放棄就任由江澄喊;反正,薇薇、魏魏唸起來差不多。

由於烏鴉外型可愛,江厭離親手替牠縫製不少衣服,其中還有一套是給牠沐浴用的小毛巾,薇薇總是會等江澄坐到浴桶替牠的小木盆倒熱水時,拿起小毛巾裝模作樣圍在身上。

烏鴉其實是魏無羨一時興起的念頭,由於他不能陪在江澄身旁又要防範藍湛那個披著人皮的狼,所以把自己的靈識利用符咒變成烏鴉時時刻刻防範有人覬覦他的師妹,半夜偶爾會變回原型偷看江澄睡覺以解相思之苦。

這也是為何魏無羨自己一人在雲深不知處上課安份不頂嘴,因要維持烏鴉的型態太耗費體力,他利用課堂來補眠,他不鬧騰藍啟仁也睜一隻眼閉一眼放過他上課睡覺。

「澄澄!七日後就結束聽學了,我都快無聊死了。」烏鴉舉起翅膀清理自己的臉,一邊和江澄說話。

江澄潑了牠滿身水哼道:「少來,你沒偷拔藍老頭的鬍子?沒把他心愛的盆栽給砸了?沒有畫他的畫像偷貼在他背後?」

烏鴉露出笑容讚嘆道:「澄澄你好聰明,我都沒想到可以這樣做!」

「自己做的事別推到我身上。」江澄說的這些全都是前世魏無羨在求學時的豐功偉業。

「那我如果乖乖聽學,等我回來阿澄會給我獎勵嗎?」烏鴉眼中閃過狡黠的精光。

冷哼了聲,江澄伸出手指按壓烏鴉的頭頂道:「行啊,你若不怕你的道侶吃醋的話。」

烏鴉發出淒厲的聲音怨道江澄戳到他的腹瀉穴,害他現在在雲深不知處鬧肚子疼,只能跟藍啟仁告假一日,江澄反嗆你別找藉口翹課還賴我頭上,薇薇反手用翅膀握住江澄的手指開口道:「藍湛不是我道侶!!」

江澄沒有抽回手指,悠悠地道:「誰知道未來會如何?」

薇薇咬破江澄的指尖,舔了從破口溢出的滾熱物,「阿澄可是跟我訂下血契,說好要給我一個獎勵可不能食言啊。」

血契是由締結契約的兩人提供的鮮血交融生成的契約,若其中一方違約不出七日便會死。

「你哪會血契別騙我!」江澄抽回手放入口中舔過滲血的傷口。

儘管前世的魏無羨是個法術奇才,血契這種失傳的法術他當時並不會,自然此刻他也不會。

江澄不知道的是烏鴉薇薇的主媒介便是魏無羨的血,只要被牠咬到一樣等同於簽下血契,更何況江澄還舔過自己的手指讓這個血契正式締結在一起;而且魏無羨改良過這個血契,若條件達成會強制執行契約,但結下契約的兩人並不會有生命危險,而是根據契約內容決定價值。

「呿,還以為阿澄會上當。」

「我從不食言,再說七天你都撐不了,之後要如何撐過一生?」江澄拿起放在木桶邊緣的毛巾,小烏鴉飛過去羽毛和身體被輕輕擦拭乾淨,接著才起身換上自己的睡衣。

「阿澄!七日之後你要來接我嗎?」小烏鴉神清氣爽飛到江澄的頭頂和他一同離開浴場。

「多大的人還要別人去接?」江澄回嘴,嘴角卻悄悄上揚。

「師妹不來接我,我會找不到回家的路。」魏無羨說的委屈還假裝啜泣。

臉上的弧度垂了下來,江澄停下腳步反思魏無羨的話,他不是不曾尋找過魏無羨,只是那人不願跟他回家。

「蓮花塢還是你家嗎?」

「阿澄你再說什麼傻話,蓮花塢不是我家會是誰家?」

「我家。」

「阿澄你要把我趕出去嗎?嗚嗚,都跟我睡過那麼多次竟不願負責⋯⋯」

江澄翻了個白眼伸手摀住烏鴉的嘴巴,對於動不動就戲精上身的魏無羨感到無語,要不是此處沒有外人,他這番話在其他弟子耳中會誤會他跟魏無羨的關係,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解除跟魏無羨的婚約又被謠傳成一對。

「閉嘴!再亂說我就把你烤來吃。」江澄語帶威脅道,終於讓假哭的烏鴉閉嘴。

「那阿澄是答應我囉?」烏鴉立刻換了幅面孔,臉上根本沒有淚水侵染過的痕跡。

「做你的大頭夢吧。」

一人一鳥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走在回房的廊下碰到行色匆匆的金氏弟子,問了才知道他們家公子因腹痛弄了滿身狼狽,現在江小姐正在房內照顧他。

江澄跟小烏鴉互看一眼,拔腿就往金子軒的房間移動,「該去和師姐討碗甜湯喝了。」

「你可別讓金子軒禿頭啊。」

「禿了我們就送他一頂帽子當禮物吧。」

(TBC)







彩蛋

「那個該死的烏鴉居然啄我頭頂⋯⋯」金子軒面色蒼白身形搖晃走在蓮花塢的迴廊上,卻在轉角處和一襲粉紫色的身影相撞,在對方要被他撞飛前拉住她的手,兩人雙雙往後倒去。

由於金子軒的保護,江厭離並沒有跌倒而是和金子軒一同倒在地上,她連忙從金子軒身上起身卻因對方放在腰上的手而無法動態,漲紅著小臉柔柔地道:「金公子您沒事吧?若沒事能否⋯⋯先,放開我⋯⋯?」

金子軒晃了晃暈眩的頭,方才為了救人頭直接撞到厚實堅硬的地板,他連撞到的是誰都不知道,頭昏腦脹手也不自覺往下碰到一處柔軟的地方,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就多了一道巴掌印,順著力道頭再次往後撞整個人昏了過去。

等到金子軒再次清醒過來人已經在房間里,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一套乾淨的,床邊是滿臉擔憂的江厭離,她正努力擰乾毛巾替自己擦拭臉上的薄汗。

光是那雙素白的柔荑靠近他的心便會劇烈地跳動,金子軒多麼希望他能不要清醒停在這裡。

注意到金子軒已經清醒過來,江厭離停下動作往後面移動幾分拉開距離,細聲道:「金公子對不住,我不知道你身體不適還出手打傷您。」

「我沒事。」

「金公子還有什麼地方會痛嗎?」

「沒有,江姑娘呢?」金子軒開始憶起失去意識前碰觸到的感覺,俊臉已不自然的速度竄紅。

江厭離想起方才的意外臉紅到脖子,立刻站起身用雙手掩面,正巧被剛踏進來的江澄跟魏無羨撞見,誤以為金子軒趁機偷吃他們姐姐的豆腐,江澄上前擋在自己姐姐面前,小烏鴉立刻飛身又往金子軒的頭上飛去狠狠地拔了他的頭髮引得他喊痛。

由於害羞江厭離唯唯諾諾說不出半句話,

小烏鴉拔頭髮拔的更賣力直到師姐喊出江澄的名字阻止他對金子軒動手,才讓烏鴉停手,飛回江澄肩膀前用屁股在金子軒面前晃了晃。

把兩個過度關心自己的弟弟們趕出去,轉身折回房內和金子軒道歉,解釋江澄他們並不壞只是太過保護自己而已,讓金子軒好好休息,晚點會再送醫修開給他治腹痛的藥過來。

過沒多久江厭離請人送過去溫度適中的湯藥和一碗蓮子湯,婢女特別交代這是小姐親手做的,若是金子軒敢喝剩就別怪小公子不客氣。

結果金子軒喝完甜湯的下場便是上吐下瀉在床上躺了七天才恢復,本以為他可以從被惡整的地獄解脫,誰知道魔鬼本人回到了雲夢,他的好日子也就此結束,心裡更加深要迎娶江厭離當老婆的念頭。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12-7 23:23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4#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2-22 11:43:4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3 魏嬰歸來


七日便是魏無羨從雲深不知處結束聽學回來的日子,這些天小烏鴉薇薇異常安份,每天都在嘗試想讓江澄去接他回家都被拒絕。

經過魏無羨透過薇薇不斷地碎念,江澄終於被魏無羨給煩透,答應魏無羨三日後會在蓮花塢碼頭上等他,若他貪玩誤時就自己找路回家。

日子一眨眼便過去,金子軒的腳傷還未痊癒便繼續留在江家,但期間他已有寫信回家和娘親提起此事,身為做證人的藍湛自也留了下來。

「藍湛,我要去碼頭接魏無羨,你也一起來吧。」

「好。」藍湛停下正在抄錄的藍氏家規,拿起避塵走到江澄身旁,臉上是看不太出來的微笑。

這還是從他來到雲夢之後,江澄第一次主動約他出去,就算有隻小烏鴉在也不打緊,反正他不會影響到他們。

烏鴉舉高翅膀上下揮動表示抗議,「阿澄你作何找藍湛,我不要他來。」

江澄出手抓住烏鴉不讓他亂動,「多大的人還要別人接,我帶藍湛去笑話你。」

「家醜不外揚,怎能讓外人看到!」薇薇窩在江澄的頭上不走,咬住江澄的頭髮卻捨不得拉扯,沒精神地把江澄的頭頂當成鳥窩,悶在上頭不搭理此身的主人。

「往後都是一家人,計較這做甚?」江澄戳了戳在自己頭頂動也不動的烏鴉,卻漏看藍湛聽到他說往後都是家人眼中閃過的精光。

「誰跟小古板是家人!他想嫁進江家先過我這關。」

兩人一鳥就這樣離開了蓮花塢,江澄特意提早一個時辰出門就是為了可以去市集走走,帶著藍湛簡單繞了還沒被溫氏摧殘過的雲夢街頭。

沿路上江澄說了不少和魏無羨喜好有關的事,還買了魏無羨愛吃的小點揣在懷裡,藍湛面無表情跟著並未聽進去半個字,雙眼則是盯著滔滔不絕地說話的江澄,自動把江澄口中魏無羨的名換成自己。

往常都是魏無羨帶著江澄走在市集中,若魏嬰無法陪同便會請江厭離或是師弟們帶他一起去,因為在蓮花塢內眾人皆知江澄是個路癡,若沒人跟著他,不出半刻中就能找不到人。

儘管和江澄冷戰,烏鴉薇薇還是沒忘要當指標,當江澄走錯方向會用翅膀捉弄他,讓他走向正確的道路。

「藍湛你喜歡狗嗎?」江澄咬了一口小點心不在焉地跟藍湛搭話。

「我喜歡你。」藍湛從盯著江澄的側臉改成看著他的雙瞳,如水晶一般的紫眸此刻正映照他的身影。

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還是烏鴉薇薇嚷嚷著牠也要吃一口打破僵局,江澄吹涼小點舉高讓肩膀上的烏鴉可以吃。

薇薇就像是魏無羨的翻版,就連喜好跟口味都一樣,什麼都吃、什麼都不挑很好餵養也因如此才被江家姐弟給養成小胖子。

「那你怕狗嗎?」

「不怕,你若怕狗我會保護你。」

江澄把口中的食物吞進去,停下腳步看著藍湛,挑眉道:「誰說我怕狗?」

「那為何如此問?」藍湛微微歪頭不能理解。

「魏嬰幼時被狗追咬過,現在只要看到狗就慫,以後就靠你幫他趕狗了。」江澄摀住烏鴉的嘴巴不讓他開口,雙目看著藍湛,裡頭找不出一絲玩笑。

藍湛皺眉不解,為何他要替魏無羨那個討人厭的傢伙趕狗,冷冷地道:「為何?」

「因他是你道侶亦曾是我江家人,我無法伴他身旁一輩子,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他不是我道侶,我不喜他。」

「現在不喜歡罷了,你只是還沒發覺自己真正的心意。」江澄心中泛起苦澀平淡無奇地回,從他重生以來,不論做了多少努力事情都沒有朝他預期發展,就好比魏無羨跟他之間並沒有任何改變。

雖說江澄七夕那日相信魏無羨要同他一起面對,除水祟他選擇握住魏無羨伸過來的手,但最後魏無羨仍和前世一樣選擇去逗弄藍湛,江澄打消他的心意能夠修成正果的念頭,還是幫助魏無羨跟藍湛這對苦命道侶不用再走冤枉路比較實際。

為了避免江澄誤會,藍湛握緊江澄的手,期盼他能夠回應自己的心意,「江澄,湛心悅你。」

江澄抽回雙手拒絕藍湛靠近,薇薇張開嘴巴高舉翅膀戒備地盯著藍湛,大有他在踰矩一次就要咬掉他的手。

輕輕嘆了口氣,江澄不知從哪裡出了差錯,這一世藍湛對他異常執著,「藍湛,你我之間不會有結果。你討厭我,討厭到想把你哥塞給我讓他來治我。」

藍湛頭次聽到自己竟想把兄長推給人,這人還是他心悅之人,「我不可能把兄長塞給你,塞給魏嬰還說得過去。」

抓住要飛過去拉扯藍湛抹額的小烏鴉,就怕烏鴉真扯下摸額,藍湛跟魏無羨關係就成了定局,江澄神色嚴肅地道:「藍湛,魏無羨怕狗這事我只告訴你,若有旁人知曉利用這點來對付他,雲夢江氏跟你勢不兩立。」

烏鴉感動地窩在江澄懷裡,江澄嘴上說不要他,但旁人若欺負魏無羨,江澄也不輕饒,他竟不知自己在江澄心中的份量那麼重。

「我答應你不告訴任何人,但我不會替他趕狗。」

懷裡的小烏鴉吵著要江澄買魏無羨愛吃的糕點帶去碼頭找他,江澄邁開步伐往前繼續前進,沒有將目光停留在藍湛身上,「藍湛你最好說到做到。」

魏無羨從江澄跟藍湛的談話猜出江澄提早出門似是要去見某個他懼怕的東西,就算他再怕也還是得帶江澄去,不然等江澄找到路到碼頭天估計也要黑了。

隨便找了個藉口打破沈悶的話題,有了薇薇的帶領,江澄平安順利來到他和魏無羨幼時最愛的糕餅舖,糕餅舖老闆一看到江澄就露出笑容熱情地招呼他。

這件糕餅舖老闆收留了江澄最初的三位朋友——妃妃、茉莉還有小愛,牠們雖已不在但都有留下牠們的後代,江澄只要一有空便會偷跑來看牠們,這是他少數不會迷路的地方。

小奶狗一見到江澄紛紛丟下老闆往江澄腳邊跑,小狗的接近讓一直不開口的薇薇嚇到展翅高飛發出淒厲的叫聲,雖然不捨得離開小狗們,但江澄也不能放任烏鴉如此嚎叫影響其他攤販的生意,只得站起身伸手指向糕餅店老闆的方向要小狗們回去,這才讓烏鴉收起翅膀往江澄懷裡飛。

江澄沒好氣地笑道:「你怎麼跟魏嬰一樣都怕狗?」

「狗會咬人!!萬一牠把我吃了怎辦?」烏鴉用鳥嘴啄了江澄的胸口以示抗議。

江澄捧起不知何時被他養到有點圓潤的烏鴉,戳了戳肥厚飽滿的腹部笑道:「確實看起來挺好吃的?」

「澄澄你真捨得吃我?」烏鴉開始裝作受傷假哭。

江澄轉頭同藍湛開口:「藍湛,避塵借我一用。」

「要用避塵做何事?」

江澄露出孩童要惡戲前的笑容,抓住要逃跑的烏鴉,道:「烤烏鴉!一時找不到竹籤接你避塵用用。」

「不可胡來。」藍湛收緊避塵不讓江澄靠近。

江澄嘖了聲,要不是一時匆忙加上魏無羨在旁邊鬧他忘了帶三毒出門,又如何會需要跟藍湛這個小古板借。

小烏鴉一聽到江澄要把自己烤來吃立刻開始激烈掙扎,過沒多久聽見江澄的笑聲,薇薇這才知道自己被騙,用鳥嘴咬了江澄的指尖當作報復。

「誰讓你要在阿姐弄給金子軒的蓮子湯下瀉藥。」

「阿澄你不也贊同?」

「我只說加少許讓那花孔雀可以安生幾日,誰讓你整罐加進去。」

「你這不是為難我,這個小腳怎麼拿得動藥罐!」為了證明自己並非故意,薇薇高舉牠小短腿,模樣滑稽逗笑江澄。

藍湛不著痕跡介入他們之間,「時候不早該出發了。」

小烏鴉在江澄的頭上蹦跳,興奮不已指著不遠處的小船,上頭正巧站了一位身著江氏校服的男子,男子伸長雙手賣力揮舞著,就像是在跟江澄打招呼,江澄則是用手肘撞了藍湛的手臂讓他回應,藍湛卻連分眼神都沒有看在小船上的人,只是深情款款地盯著江澄。

無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強烈目光,江澄緩緩開口道:「魏嬰他不討厭別人抱他,你等下主動些。」

藍湛不給任何回應,依舊盯著江澄,還是小烏鴉先發難,張開翅膀擋住藍湛不給他看。

藍湛不回應江澄只當他聽了進去,他都說的如此清楚,就算藍湛不會說話,用身體行動總會了吧?

隨著船隻的靠近,小烏鴉不再和藍湛乾瞪眼,飛回江澄的頭頂,蹦蹦跳跳地要江澄看魏嬰的船。

撲通一聲,本來在江澄頭上的小烏鴉失足摔落到江澄腳邊的湖水中,牠跌落的地方冒出幾個水泡後便沒了動靜。

「薇薇!!」江澄慌張地朝水中大喊,伸手在烏鴉落水的地方撥水,整個人幾乎一半都落在碼頭平台外,身形搖搖晃晃就要落下。

藍湛還沒來得及伸手抓住江澄的臂膀,本來平靜的湖面開始有了動靜,大量的水泡從下方發出,一個人影便從下方浮現,扣住江澄的頸脖親了上來,來者便是本該在小船上的魏無羨。

小船上哪裡還有魏無羨的影子,魏嬰親到江澄沒氣開始掙扎才放開他,漂浮在水中露出燦爛如絢陽的笑容道:「阿澄我回來了!」

江澄因被魏無羨放開而往後跌坐在碼頭上,臉上還未退卻的潮紅雙眸帶著水氣狠狠地瞪著他,用手背抹掉唇上殘留的溫度,埋怨地到:「你就不能正常點嗎?」

「誰讓我太久沒見到澄澄忍不住。」魏嬰臉上掛著討笑的笑容,不怕死地又道:「話本都是這麼寫的!」

「你又是看了什麼話本?」江澄沒好氣地回嘴,這個師兄果然沒變。

魏無羨趴在碼頭的木板上,指向他的船回道:「懷桑特別推薦的,我帶了一些回來給你當禮物。」

「不用。」江澄嗤笑了聲,從地上站起來雙手環胸盯著泡在水裡的大師兄,「你還要在水裡泡多久?變成人乾我可不管你。」

「嘴上這麼說,到後來還不是會照顧我!」魏無羨舉高雙手撒嬌道:「阿澄拉我起來!」

江澄沒好氣白了他一眼,轉頭對著藍湛催促道:「藍湛你還愣著做何,還不拉他起來。」

藍湛連看都不看魏無羨更別提伸手相助,他還沈浸在江澄說他們是一家人的事裡,似是想起若往後他們成為家人,魏無羨不就是他的哥哥,道侶的要求哪有不聽的道理,拿起避塵就要往魏無羨的衣領勾。

他本就不喜與人有過多接觸,更別提從來沒有半點好感的魏無羨,若不是江澄開口,他才不要拉魏無羨起來。

「你別拿你的劍當竹竿。弄壞我的衣服你賠嗎?」魏無羨躲開藍湛的避塵,這小古板究竟發什麼神經,突然改變心意要拉他起來。

一白一紅的身影在水中閃躲,畫面著實詭異,江澄看了片刻耐心早被磨光,天知道這兩人在磨蹭下去,他何時才能回家。

江澄彎腰伸出手攤平在魏嬰面前,「我數到三,不放上來就自己起。」

「三!」魏無羨不等江澄數便自己數,笑臉迎人樂滋滋地握住江澄。

上岸後魏無羨用火符烘乾濕透的衣服,主動牽起江澄的手說他要回家,江澄心軟便答應他,過沒片刻江澄就後悔太早心軟,魏無羨得寸進尺對她動手動腳,拍開摟在自己腰上的鹹豬手,「摟我腰做何?你道侶在旁邊。」

魏無羨沒有看到藍湛把人往旁邊撞開,整個人像是沒骨頭般賴在江澄身上,「我挨在我道侶身上有何不可?」

「你我現下可沒有婚約,別亂攀關係。」早已習慣魏無羨對誰都如此,江澄沒有特別排斥,因為推開他只會讓他纏得更緊,倒不如順他的意隨他去。

「阿澄除了我還能選誰?」

江澄揚起嘴角,緩緩地道:「喜歡我的人多的是,你後面排隊吧。」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12-27 22:5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5#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2-24 16:58:35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4  選擇



一聽到喜歡江澄的人多到要排隊,魏無羨跟藍湛都開始緊張,比起鮮少將情緒外顯的藍湛,魏無羨第一個跳起來擋住江澄的去路,「第一名一定是我對吧?」

江澄推開魏無羨逕自往前走,事不關己地開始扳手指數道:「估計第1031個吧。」,不理會魏無羨在後頭哭喊師妹你好狠心,才剛跨步又有一抹白色身影擋住他,江澄不給他好臉色看,無視他臉上難得顯而易見的慌張神情。

魏無羨突然抓住江澄的手腕在大街上奔跑,利用從小在雲夢巷弄中奔跑的經驗不一會便甩掉藍湛,把江澄帶到某個狹小的暗巷中。

這個暗巷塞兩個人剛剛好,魏嬰利用他的優勢把江澄困在他的臂膀中,臉上一掃以往調笑的神情,眼裡僅映照江澄的身影容不下旁的東西。

儘管不久前已聽江澄說過,魏無羨還是想要親自確認,雙手抓緊江澄的肩膀,道:「阿澄你真的不願再替我趕狗了嗎?」

江澄抬頭盯著魏無羨的雙目,如墨般的眸子清楚映著自己的身影還有藏不住的情感,動搖江澄的心。

「對不起,我可能得食言了。」拿前世魏無羨的話堵上這一世魏無羨的嘴,江澄心中並不平靜反而更痛苦,彷彿有股無形的力量抓緊他的心,使得他無法呼吸。

「阿澄你沒事吧?哪裡會痛?」魏無羨擔憂地看著突然痛苦靠在他胸口喘氣的江澄。

江澄搖著頭抓緊魏無羨的肩膀,「我收回方才的話、⋯⋯哈、哈啊⋯⋯」

聽不清楚江澄說了什麼,看著他難受魏無羨就心疼,「阿澄別說了,我帶你回去看大夫。」

江澄阻止魏無羨帶自己去找大夫,對著魏無羨說出真心話,「我答應會替你趕狗一輩子!」本壓迫在心周圍的力量便消失殆盡令他困惑,看著手掌發愣。

為了確認他的猜想,江澄又再說一次反話心口並沒有任何痛苦,但如果說出和前世誓言相關的反話,心就會開始劇烈陣痛,他才想起這或許就是白夜所說心會告訴他答案。

重活一次江澄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一面湊合魏無羨跟藍湛,一面又貪心想要改變既有的事實,浪費不少精力在算計,他不就是為了不要活的跟前世一樣狼狽難堪才選擇答應白夜重活一次人生嗎?

看來這一世若他要得到幸福,魏無羨就是他的答案。

眼前的魏無羨並非那個讓他傷心的那一個,江澄下定決心要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揪起魏無羨的衣襟,道:「我說的我會做到,你承諾我的你能做到嗎?」

魏無羨雙眼凝神盯著江澄點頭,手則是附上江澄抓在兩側的的手,道:「可以,阿澄若不信,要我下血契也行。」作勢就要咬破自己嘴唇被人給阻止。

江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往前撞上魏無羨的雙唇咬了一口,粉舌舔掉因動作粗暴而咬破唇角留下的紅色,將自己的手伸出去,等同於他把自己心跟著一併託付,「魏嬰,跟我回家。」

自從江澄大病一場後性格劇變,老是做出一些魏無羨無法理解的行為,老是想把他跟藍湛湊成一對,老是問他蓮花塢到底是不是他家。

「好,我們回家。」魏無羨回握住江澄的手,牽著他離開了巷弄,不遠處有道琉璃色的眼珠正緊盯著他們的背影。

三個人各懷心事回到蓮花塢,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還有江厭離跟金子軒,就在魏無羨險些又要把金子軒揍成豬頭被江楓眠叫走。

奔波一日江楓眠並沒有困住魏無線太久,閒話家常幾句便放人離開,魏無羨先是和師姐討了一碗蓮藕排骨湯才回到他和江澄的房。

至於魏無羨的那些行囊早已送到房內的角落,江澄則是看著兵法書在研究,魏無羨不在的這半年內,江澄除了訓練弟子的能力之外,還把蓮花塢做了改造,增加兩三條可以逃跑的密道和藏身之處。

江澄還開始研究輔具,製作一門護甲可以防範刀槍還有溫逐流的化丹手,那雙手僅能隔著薄透的布料或是穿透人腹部化去體內的金丹,有了這個護具便能夠抵抗溫逐流。

魏無羨端著熱騰騰的蓮藕排骨湯進到房內,抽走江澄手上的兵書把湯匙塞到他手中,坐到他的對面,雙手撐在臉下,雙瞳直盯著江澄。

被魏無羨盯到心裡起疙瘩,把托盤推給魏無羨,江澄不自在地道:「你要吃何必塞給我?」

只見魏無羨笑著搖頭,再把托盤推回給江澄,笑臉迎人道:「我特別拿來給阿澄吃的,師姐的蓮藕排骨湯趁熱喝!」似是想起什麼又道:「放心,師兄保證沒有加料!」

嗤笑一聲,江澄舀起碗中的排骨湊到魏無羨嘴前,道:「誰知你會不會錯拿成阿姐要給金子軒那份,你先吃給我看。」

魏無羨看了湯勺內最大塊的排骨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他的師妹嘴上說拿他來試毒,實際上卻給他最大塊的肉,江澄難得的主動魏無羨也不會放過,張嘴吃掉江澄湯勺內的肉塊。

排骨燉到入味,入口即化,綿密細緻的味道充斥在嘴裡,魏無羨滿足的表情讓江澄跟著揚起笑容,魏無羨握住江澄的手,同樣舀了一塊排骨餵到他的嘴邊,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便把此湯分享完。

吃飽喝足魏無縣感到困意來襲,伸展筋骨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地道:「時候不早該就寢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夜色還未完全變黑於江澄而言並不晚,他亦習慣伴著清晨的日光入眠,江澄拿回他的兵書,道:「你先睡。」還未翻開又被人給搶走,對於被人三番兩次打斷,那人又是魏無羨,江澄本就沒什麼好脾氣,瞪了他一眼。

對桌的魏無羨比江澄還要快一步,搶回書卷往後一扔,趁江澄起身走過他身旁要去撿的瞬間把人抗在肩上往床上扔,手腳俐落跟著爬了上床把人禁錮在懷裡,拉著薄被替彼此蓋上。

「你這是做甚?」魏無羨的力道強勁,江澄掙脫不開,又或是他沒有試著掙脫。

魏無羨把頭抵在江澄頭上,清楚地聞到從江澄身上傳來的蓮花清香還有淡淡的皂香,他才有種自己終於回到家的感覺。

這半年他都只能透過薇薇的雙眼來看江澄根本碰不到人,如今他終於能夠親自動手,哪有說放手就放手的道理,儘管江澄根本不願跟他一起洗澡,但沒拒絕和他一起睡覺。

「師妹現在有了我,我為了相公的身子著想,還有後半生的幸福,不能讓你英年早逝。」

「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江澄出手揍了魏無羨的腹部一拳,沒想到結實的身體將力道反彈,疼的他轉過身低聲咒罵,「我才沒有要娶你!」

「我娶阿澄也可以。」魏無羨無所謂地道,他只要能夠跟江澄在一塊,對他來說誰嫁都沒差。

「你是想被紫電抽斷腿嗎?」

「斷一條腿可以當阿澄的道侶,不虧!」

江澄轉過身來面對魏無羨,抬眼看著臉上充滿笑意的師兄,這個眼中只有他沒有其他人的魏無羨他竟有多久沒看到了?

被魏無羨這麼一鬧騰江澄也有些乏了,沒有心思去回憶過往,這才憶起少了些什麼,四處張望開口問道:「薇薇呢?」

這半年來有黑色毛球的陪伴,江澄已經習慣每晚有個小傢伙的陪伴,偶爾會在睡前跟薇薇說一些前世的事,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現下他還真無法安心入眠。

魏無羨不滿嘟起嘴,「師妹果然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

「薇薇可愛,阿姐喜歡牠。」

魏無羨一把攬過江澄,裝作楚楚可憐地模樣,還真有那麼一瞬看起來像長大後的烏鴉薇薇,「羨羨才可愛!師姐一定比較喜歡我!」

看著跟一個動物爭風吃醋的幼稚鬼,江澄沒好氣白了魏無羨一眼,「請問你貴庚?」

「三歲!」

「我對幼童沒興趣,二十年後再來吧。」江澄抬手往魏無羨的額頭拍下。

「在阿澄面前自然隨時都可以嫁。」

「我可沒同意要娶你啊!」

「阿澄你還記得七日前我們的約定吧?」

「記得。」江澄停下正阻擋魏無羨的雙手問到。

「我可是很安份沒有惹出麻煩,藍老頭還寫信替我作證。」

江澄狐疑地看著魏無羨,不信藍啟仁還會為他背書,「信呢?」

魏無羨從懷裡拿出一個白色書信放到江澄手上,眼中盡是期待,江澄彷彿看到一對狗耳朵出現在上頭,一時被迷惑出手揉了他的頭,為了掩飾自己的衝動,江澄連忙收手把信拆來看,信中寫著魏無羨課堂表現良好,藍氏已經沒有什麼好教他,以後若無要緊事,不必再到雲深不知處。

把信中文字一字不漏地看完,江澄放下信函看著魏無羨,對上他盈滿笑意的雙眼,「看來你果然還是藍啟仁的教學污點啊。」

「哪有!」魏無羨大聲喊冤,聲音大到江澄連忙伸手摀住不讓他影響到其他師弟們休息。

「你想要什麼獎賞?」江澄直接切入重點,魏無羨做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要從他這裡得到獎勵。

江澄從小沒有任何喜好,也不隨意花錢,爹娘給的零花錢他都存了下來,要說是小富翁也不為過,對江澄來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用錢不能解決的,他也大概能猜到魏無羨所求,無非就是想要一些小玩具或是凹江澄請客。

「我想要你。」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1-12-25 01:45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6#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2-26 23:52:1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5 夷陵老祖



魏無羨的答案出乎江澄意料,他從未想過魏無羨會有這樣的要求,也沒想過他會抱有和自己同樣的心思,「真的不要藍、唔。」

不等江澄說出那個字,魏無縣抓住他的雙手親了上去,一直吻到江澄沒氣,魏無羨才戀戀不捨放開沒有半點經驗的江澄,道:「在我面前不要提別的男人。」揚起邪魅的笑容,用手指輕刮江澄的臉頰,似是想起什麼,三兩下爬下床,走到他的行囊附近開始翻找起來,不一會從包裡拿出一本藍色書皮的書,上頭寫著密冊,有如珍寶一般捧在懷中回到床邊交給江澄,滿是期待地看著他,「說起來我還帶了一個禮物回來給你。」

從床上坐起身,江澄不疑有他拿起來看,書皮下方寫了移靈老祖,令江澄愣了片刻才翻開第一頁。

原來裡頭是兩個小人親親的圖案,和魏無羨畫在床頭的那兩個小人一樣,不過這書裡的小人多了頭髮跟一些描繪,把魏嬰和江澄幼時的模樣都勾勒出來,江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往後翻了下一頁。

沒想到越往後翻畫面的人物動作就越兒少不宜,甚至是兩個光裸沒穿衣服的人物糾纏在一起,畫上人物維妙維肖,翻了幾頁都是同樣相似的圖,江澄身體止不住顫抖,一把捏緊手中的淫亂之物下床走到桌岸旁,對著燭火就要燒毀被魏無羨從後給救下。

好在阻止的即時,僅有角落被燒到,魏無羨輕拍掉書角的灰燼埋怨地道:「阿澄這可是我嘔心瀝血的大作,你怎能燒掉它!」

江澄隱忍即將爆發的怒氣道:「別告訴我你這半年在雲深不知處都在畫這東西。」

這些畫作是魏無羨為了逗弄江澄而準備的自製繪本,裡頭的主角自然是他跟江澄,幻想著他跟江澄成為一對道侶的故事。

「懷桑認為我可以去當說書人,還說他願幫我出書在清河販售,筆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做移靈老祖。」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魏無羨特地翻開寫下他名字的內頁。

好兄弟就是要拖下水幫忙擋住媳婦兒的怒氣,聶兄,我會懷念你的。

遠在清河被逼迫苦讀的聶懷桑沒有來打了個寒顫,默默跑去添了點燭火。

魏無羨給聶懷桑看的是另一個版本,文辭並茂劇情高潮迭起引人入勝,由於太在意劇情,聶懷桑時常利用課堂偷看,也就沒有在上課找魏無羨搭話,魏無羨才有時間補眠跟做自己的事。

聶懷桑意猶未盡老是纏著他求續集,還把他的話本傳閱給其他人看,不知不覺間他有了一個筆名叫做移靈老祖。

魏無羨洋洋得意地解釋他自己取的筆名,自然也有聶懷桑幫忙的份,「看了這些書那人的靈魂都會移動到新的境界,故自稱移靈老祖。」

魏無羨的取名天賦也沒比他好,果然應該讓阿姐考慮換一個人替金凌取字。

江澄不能接受夷陵老祖被成如此難聽的名,就算那是本人自己取的也一樣,拿起桌上的毛筆在書頁上移靈二字畫了個叉,在旁邊寫下筆觸強勁的的夷陵二字。

「移靈太難聽估計沒人會買,你改用夷陵吧。」

魏無羨雙眼發出精明的亮光,江澄神來一筆讓這個筆名變得更加高深莫測,他越看越覺得喜歡。

江澄嘴角有些僵硬,這一世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不是鬼道始祖而是情色話本的始祖了嗎?

「敢問移靈老祖你的大作呢?」

魏無羨拿起他送給江澄的密冊洋洋得意地抬高頭,一副江澄快誇我的模樣。

似是聽見腦內有東西斷裂的聲響,江澄抽走魏無羨手上的書籍塞到懷裡,「既是給我的東西哪有拿去賣的道理!」

真要讓這本書出成冊子在雲夢或是江湖上流傳,他江澄的臉面要往哪兒擺,還有魏無羨不是在下面的那個,怎麼這書裡他反到成了進攻的那一方。

江澄沒有意識到他那番話的意義,魏無羨微微一笑,趁著江澄分神撲倒他,握住江澄的手腕過高舉過頭用左手固定不讓他掙脫,另一手則是探進江澄的衣領中摸索,想要把自己的創作拿出來,卻故意越摸越偏移書冊。

「魏無羨你摸哪兒!」江澄抬腳踢開魏無羨,反倒讓魏無羨可以跨坐在他腰上,魏無羨過重的重量壓的江澄動彈不得。

魏無羨臉上盡是無辜的神情,「誰讓阿澄想要燒書,我怎麼能讓我的第一本創作還沒出版就被燒!」

江澄扭動身子想要把魏無羨從身上甩開,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反倒享受這一切,令江澄氣得牙癢癢又沒辦法揍人。

他這幅身體就是太孱弱僅有他前世一半的修為跟力道,反倒是魏無羨比前世還要壯,又高了他幾寸令江澄不滿。

「燒了你不會再畫一本嗎!」

魏無羨揚起笑容彎下身,故意在江澄臉上吹起逗弄他,「我竟不知道阿澄這麼好學,想要偷偷研究我的書,本人就在面前哪還需要書?」

這本書內藏一個秘密,夾藏在書頁之中有魏無羨特製的符咒,那是他自己創的守護法陣,會在持有者受到危險時產生作用,例如碰到大火或是被大水浸濕又或者被刀斬斷或是刺穿都會觸法守護陣,把人轉移到魏無羨身旁,所以當江澄想要燒書魏無羨才阻止他,並賭江澄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到會把書帶在身上。

不知為何他在藍氏求學的半年,偶爾會夢到江澄腹部被人用手掌貫穿,滿身是血倒在他懷裡,魏無羨驚醒後雙手止不住顫抖,手中的觸感還在,就怕夢某天成真。

為此,魏無羨利用課堂空檔鑽研法術,勤跑藍家藏書閣,險些沒讓藍啟仁因吃驚而誤以為魏嬰中邪,要對他做驅邪儀式。

看著自己的意思被人曲解,江澄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用頭狠狠撞上魏無羨,反過來撲到他身上,用手抵在魏無羨的喉讓他無法抵抗,從懷中拿出那本藍色書皮的書,勾起嘴角道:「這種誤人子弟的東西還是趁早燒了!」

「那也要看誤的人是誰?」魏無羨並不心急雙手放到江澄的腰上,手指不安份地滑入衣服內,不疾不徐地拉開江澄的腰帶,道:「阿澄那麼著急撲倒我,莫非是想親身體會?」

「我看你是想要親身體體驗被三毒刺穿的樂趣?」不笑反而驕傲地揚起眉頭,江澄一手抓住魏無羨亂摸的手,一手不讓魏無羨可以搶回他所謂的大作。

魏無羨用力抱緊江澄一同倒向床鋪,湊到他耳邊道:「師兄現下文思泉湧,阿澄可要當我頭位讀者?」

兩人顧著在床上嬉鬧沒聽見門外的敲門聲,於是等金子軒進到江澄房內看得到是魏無羨壓在江澄身上,兩人衣衫不整,江澄胸口因激烈運動而上下起伏臉上有著詭異的紅暈,一本藍色的書冊滾落到他的腳邊,翻開的頁面畫著羞恥的圖令金子軒臉色漲紅撇開頭。

魏無羨則是因意外的訪客分神而被江澄踹下床,江澄無視在地上吵著他的腰好痛的魏無羨,若無其事坐起身整理被弄亂的衣服詢問不請而來的訪客,「金公子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金子軒本就有察覺到江澄跟魏無羨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他也沒興趣介入那兩人之間,只是沒想到他們已經展到這一步。

無視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的魏無羨,確認過沒有旁人在外頭,轉身關上房門,金子軒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撇過頭驕傲地開口道:「我只是最近受到諸多江姑娘照顧感到過意不去想回禮,沒別的意思。」

江澄挑眉看著扭扭捏捏像個女人似的金子軒,看他究竟想說什麼,若是要拒絕跟江厭離的婚事,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我對女人喜歡的東西不了解,江姑娘說過魏無羨你對這方面很在行⋯⋯」

魏無羨從地上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走到金子軒的面前眯起雙眼繞著他打量起來,順手撿起地上的秘冊收到懷中,若無其事地道:「臉也沒比阿澄好看,師姐怎麼就看上你。」

江澄聽不下去魏無羨處處拿自己跟金子軒比較,他的面子薄還沒有不知羞到可以拿來說嘴。

「魏嬰不要在那邊丟人現眼,還不滾回來。」江澄怕魏無羨這樣刺激金子軒會壞了江厭離的大事,連忙把鬧事的不安份子給叫回身邊。

「想要我幫忙可以。」聽話大步走回江澄身邊,魏無羨坐到床邊摟住江澄的肩膀,打著哈欠看著金子軒道:「你要拿什麼來交換?」

江澄嘴角微揚大抵猜到魏無羨的算盤,可以趕走藍湛又能幫阿姐的姻緣牽線,一舉兩得的交易不虧。

「你這是要敲竹槓?」

魏無羨沒料到金子軒會以為自己應該無條件幫他忙,湊到江澄身旁卻用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師姐怎麼會喜歡這種蠢貨?」

噗哧一笑,江澄回道:「就算蠢也是要當你姐夫的人,別笑他。」

「阿澄你這是要選我當道侶的意思嗎?」魏無羨抱緊江澄撒嬌道。

江澄推開過於貼近的青梅竹馬,驕傲地道:「我跟阿姐從沒把你當外人,你自然是阿姐的弟弟也是我⋯⋯咳。」要叫魏無羨兄長或是哥哥江澄說不出口,只能用咳嗽轉移話題。

「我是阿澄的什麼人,相公還是娘子?澄澄你說清楚啊!」

江澄臉色倏地刷紅,出手揪住魏無羨的領子,怒道:「魏無羨!」

金子軒劇烈咳嗽打斷陷入兩人世界的魏江二人,他們兩人無視其他人的功力越來越厲害,要不是他有求於人,老早就想要離開此地,不然他有種要被傳染蠢笨的預感。

「金子軒你感染風寒還來我們房內有何居心?」

魏無羨明知自己並沒有生病還刻意調侃自己,金子軒忍住不在未來的舅子們面前翻白眼,極力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不跟他們計較,「你的條件是什麼?」

「幫我把藍湛趕出蓮花塢。」

(TBC)

使用禮物 檢舉

17#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1-12-29 10:44:2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6 金江聯姻

重生後角色個性會有些微變動,皮皮澄不斷在做死邊緣挑戰魏某人的理智,絕對OOC,小學生文筆流水帳故事。

羨澄only ,官配黨請自行離開。

澄自始至終都只喜歡羨。
劇情需求有微量的後世湛 ➝澄描寫,這一世的曦臣弟控末期。

沙雕風,想看正經的故事這裡沒有。
修改了一些原著設定,加了自己的私設進去。

———————————————

金子軒寫了封信給在蘭陵的金夫人表明自己的傷勢已痊癒,不日便可以回蘭陵。為此藍湛也不必在雲夢江氏多做停留,還望娘能請爹去信至雲深不知處,請藍老先生來信讓藍湛能夠回雲深不知處,江厭離跟江澄還有魏無羨會作為雲夢的護衛護送金子軒回蘭陵,確保他在回蘭陵的路上不會出岔子,最後附註江澄已決定他的道侶是魏無羨,而他們未來也都會是自己的弟弟,之前的恩怨就此勾消。

金夫人不愧是行動力超強的女人,一收到金子軒的信立刻要金光善去雲深不知處看著藍啟仁飛鴿傳書叫回藍湛才准會蘭陵,另一方面還請人準備兩間客房,一個靠近金子軒的房間是給江厭離使用,另一個比較遠的房間是給江澄跟魏無羨使用。

藍湛過沒幾日便收到藍啟仁要他回家的信,只得立刻打包行李和江宗主一家人辭行。

御劍離去前,江澄找藍湛到蓮花湖畔談話,他必須趁此機會跟藍湛挑明清楚,讓藍湛可以徹底放棄自己,不要再為了錯誤的姻緣浪費在錯誤的人身上。

江澄不讓魏無羨跟過來,就怕他會跟藍湛打起來,但想也知道那傢伙鐵定會在附近偷窺。

兩人並肩走在蓮花塢的廊下,避開江氏弟子來到位居深處和湖面連接的蓮花湖畔,江澄和藍湛拉開距離,看著平靜的湖面道:「藍湛,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魏嬰,你放棄吧。」

這些話他無法坦白地告訴魏無羨,要說出口實在太令人感到羞恥,沒有到必要時刻他不會親口說出來,但對象若是藍湛,不直接說出口感覺會鬼打牆。

「為何?他喜歡的不是我嗎?」

「現在還不是。」江澄忍住怒氣心平氣和地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懂,所以你把魏嬰塞給我不也是同個道理。」

那是因你跟魏嬰在未來會成為道侶,這並非強扭而是提早面對事實!

不知說了幾百次那是未來的事情,但除了魏嬰之外沒人信他,藍家人的腦袋都跟石頭一樣頑固不知變通,江澄一時無法想不到更好的說詞讓自己不會想要發脾氣,只得換別的方法去說服藍湛放棄他,「天底下人那麼多,魏嬰能幫你介紹幾個。」

「不必,他們沒你好。」藍湛淡淡地回應道,他並不想聽這些,他願意等、願意守在江澄身旁。

「你若是因我扯你抹額就認定我,我跟你道歉,那實屬意外,魏無羨那傢伙故意害我跌倒才不小心扯掉的。」

「並非如此,我欣賞你。」

江澄頭一次將投放在湖面的目光移到藍湛身上,上一世藍湛對他的厭惡深刻於心,他從沒想過會得到藍湛的青睞跟欣賞,「別浪費光陰在我身上。」

藍湛的臉雙頰就因此染上不明顯的紅暈,看著江澄的眼神柔情似水,表面依舊冷若冰霜,「無妨,我可以等。」

從以前江澄就不知該如何和藍湛說話,才談幾句他的氣血都要飆高,話不投機和藍湛無法達成共識,江澄放棄要跟他繼續對話,還是早日把人趕回雲深不知處來得實際,省得在蓮花塢碰面還要受氣。

就算藍湛再如何討人厭,前世藍曦臣對自己抱有異心,但藍曦臣前世在江氏落魄時曾有伸出援手,儘管作用不大但江澄銘記在心。

這一世江澄不願看到藍氏的藏書閣被燒,藍曦臣帶著藏書下落不明,害得藍湛被打斷腿還跟魏無羨被困在玄武洞裡,孤男寡男共處一洞七天七夜。

既已決定要跟魏無羨共度一生,江澄又怎能忍受魏無羨跟藍湛那麼長時日待在一塊,萬一他們抵抗不了命運萌生情愫該如何是好?

這一次江澄決定要跟命運對抗到底,這自然也包含魏無羨。

重生回來江澄考慮許多事情,早已準備好兩個紙條要給藍氏雙壁,就當作是報前世的恩情。

寫給藍曦臣的紙條是關於未來的事,讓藍氏可以提前做準備以免失去藏書,順便讓藍曦臣勸勸藍湛要學會如何進退,以免遭受無妄之災;寫給藍湛的紙條是讓藍湛能夠不要固執和溫家硬碰硬,受了傷還要逞英雄去不夜天教化,拖累其他世家弟子都。

後來魏無羨從集市攤販遊戲贏來兩個翠綠的錦囊,他提議江澄可以用這個裝要給藍曦臣和藍湛的紙條。

江澄拋了兩個錦囊給藍湛,叮囑他回到雲深不知處在看,其中一個是給藍曦臣的,務必要轉交給他,最後再補上錦囊是魏無羨去市集玩遊戲贏回來的東西,看完裡面的紙條任憑他們處置。

「藍二公子慢走不送。」江澄拱手向藍湛道別,說完轉身就去角落揪出在偷窺的雲夢大師兄離開,沒看到藍湛把錦囊別在腰上愉悅的樣子。

送走藍湛這尊大佛就剩下送金子軒回金家跟金宗主提親,這一次雲夢三姊弟護送金子軒回蘭陵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跟金宗主提親,讓金子軒可以入贅到雲夢江氏。

不久之前金子軒跑來找江澄跟魏無羨的幫助,那時江澄就先分析金子軒跟江厭離這樁婚事的利弊給他聽,他知道金子軒從小便活在爹娘的命令和安排中,從未替自己的決定半件事。

若金子軒當上下一任金宗主,勢必走上他爹娘替他鋪好平順的路,從此無法自由,會被家族綁一輩子;若金子軒入贅江家,他就是江家人,既是江家人,那江澄跟魏無羨會和他同一陣線,他在金家碰上麻煩,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定會替他討公道,不讓人有機會說他壞話。

金子軒除了當江家主母之外,還可以當江家的副宗主,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聽從爹娘的安排,還能夠認識更多朋友,為此他若能入贅來江家百利而無一害啊。

別看江厭離外表柔弱,她可是比誰都還要堅強有魅力,江澄深知要是阿姊是兄長,江家的宗主之位定是落在她身上。

這一世江澄不想做宗主,他想當個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遊俠,魏無羨那傢伙要寫書也要有點墨水,旅途帶上他除了能夠增廣見聞,還能順便打發時間倒也不為一場壞事。

上一世便因為金光善只顧自己,沒有讓金家子弟跟修士上戰場,待大戰結束再仗著自己是所有宗主中年歲最大、財力跟勢力最豐厚跳出來主持殘局,其他大仙門損失慘重根本無力和金家對抗。

不論如何只要有魏無羨在,他定會在射日之爭強出頭牽連到江家,不過這一次有江澄在身旁,他不會讓魏無羨因得罪溫晁引來殺機,或是火燒蓮花塢害死爹娘跟師弟們。

江澄要讓金子軒入贅當女婿還有另一層用意,拿他來當質子牽動金光善在伐溫之戰出錢又出力,要激起金子軒的鬥志太過容易,讓魏無羨去挑釁幾句便能上鉤。

金子軒實力和能力並不比江澄或是魏無羨差,在金家像是高貴的金絲雀被圈養著,根本無處可以施展他的長才,有個地方能夠讓他像隻孔雀一樣開屏展現自我,他怎麼會不心動。

再來金子軒入贅江氏便無法擔任下一任金宗主,金光瑤也不會把主意動到金子軒身上,金凌便不會在出生剛滿月就沒了爹。

至於金子勛,憑他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遲早會引來殺生之禍,只要不讓魏無羨去招惹他,他自己會去找惹其他人,他是生是死都跟江家無關。

聽完江澄的分析,金子軒一時半刻無法說話,他沒想到江澄竟如此深慮,連同他們的未來都想好,除了入贅這一點比較丟人之外,其他並無壞處。

況且江澄承諾不會用轎子去金家迎接金子軒,他可以穿上新郎官服騎著馬匹自己帶隊來江氏,入贅女婿只是個頭銜,只要他有一番作為,誰還會笑話他是贅婿。

江澄派魏無羨去遊說江厭離讓她同意金子軒入贅江氏,他們三人再一同去找江楓眠跟虞紫鴛說明一切,費了一番功夫終於讓江宗主鬆口,若他們能讓金宗主跟金夫人同意金子軒入贅,就讓江厭離當江氏下一任宗主繼承人。

金子軒領頭站在蘭陵的城門口,身旁站著魏無羨跟江澄,門外早已站滿兩排金家下人在恭候他們回來。

領頭的人江澄記得,當初溫氏把所有仙門世家的繼承人都「請」去教化,眼前的綿綿姑娘便是陪伴金子軒一同過來的侍從之一,亦是魏無羨跑去亂逗弄小姑娘還自稱自己是小姑娘家的魏遠道,又幫人擋下王靈嬌的烙鐵引來女人的怨妒,導致造成蓮花塢下場比藍氏淒慘。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事重演,必須得在溫家獨大把眾世家弟子召去不夜天聽訓前說服金子軒帶金子勛跟一干男修士前往,江澄就不信王靈嬌還會吃男人的醋。

待綿綿領他們進到金家大宅,江澄跟魏無羨護送江厭離來到金夫人安排的客房,確認過房內的安全ㄝ,在離開之前,魏無羨不放心地握住江厭離的雙手再三叮嚀交代,若是金子軒欺負她亦或是半夜來敲門都一定要大聲呼叫他或是江澄,他們立刻過來救她。

「金子軒你可以做到吧?」

金子軒吞了吞口水維持鎮定道:「當然。」

魏無羨微瞇雙眼滿臉寫上不信任,為了他跟江澄的未來,這一次外出必定得成功。

「姐夫。」江澄開口叫了他還未來得及叫金子軒的稱呼。

當時江澄身為江宗主光是忙著重建江氏就忙到焦頭爛額,除了護送江厭離嫁去蘭陵就不得空去拜訪他們,一直到金凌的滿月宴才能抽身,誰知他未能見到金子軒還有魏無羨,便傳來魏無羨操控鬼將軍在窮奇道上殺了若干金氏子弟,其中包括金子軒跟金子勛。

「你剛喚我什麼?」金子軒還以為自己聽錯愣在原地,他還以為江澄是最不可能鬆口叫他姐夫的人。

「想聽再說一次就把這事給辦妥!」江澄打死都不願再說第二次,威脅地道:「辦不妥我就讓我未出世的外甥姓江!」

「江澄你是說我跟阿離,咳咳,我是說跟江姑娘會有個孩子?」金子軒的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上一層紅色,沒有什麼比江澄承認他是姐夫又得知自己跟江厭離會有孩子來得高興。

「如果你沒把這事辦妥,你就跟這孩子無緣,這全都看你的表現。」江澄沒有把金子軒會死在魏無羨手中的事說出,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此時魏無羨從行囊中拿出一個軟甲跟一對護膝給金子軒,語重心長地道:「穿上這個等下挨打才能多挨幾下,也不會才跪半時辰就暈過去。」

金子軒無語看著魏無羨的禮物,雖說是好意他總有種被小瞧的感覺,最後他還是收下這兩樣東西穿在身上才去見爹娘。

魏無羨跟江澄作為來客跟著金子軒一同去見金宗主,由魏無羨親自跟金光善和金夫人道歉出手把金子軒打成重傷,他願意接受金宗主跟金夫人的責罰。

金光善本想對魏無羨用刑,卻在金子軒跟金夫人的求情下放過他,僅是讓他待在金家當下僕半年來還債,江家姐弟則是作為證人留下來。

金子軒費了一番功夫總算說服金宗主跟金夫人讓他入贅江氏並保證兩人往後若有孩子,孩子姓金亦會入金家祠堂。

金夫人一見到江厭離就非常喜歡,直接認定她就是金子軒的媳婦不容反對,而且江澄提出若是金子軒入贅江氏,金夫人也能一同來蓮花塢住,虞紫鴛正缺一個能夠聊天的室友。

世人都知金光善跟金夫人只是表面夫妻並無任何感情,金光善花名在外,金夫人為了兩世家的和平睜一隻眼閉一眼,現在江澄又提出可以到蓮花塢跟她的好姐妹同住的邀請,她多年來枯燥的生活似是找到出口,蓮花塢有她的寶貝兒子跟兒媳婦還有好姐妹,聰明人都知該選擇個。

最後,金子軒僅是挨了一頓罵罰跪祠堂一晚了事,魏無羨則是收到一套他從未見過的高級布料的金氏下人服還有一張工作表,上頭寅時便要起床去做準備忙到酉時才能歇息。

(TBC)
本文最後由 Hoshiakira 於 2022-1-14 23:05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18#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1-14 23:06:03
只看該作者
17 分歧點(上)

重生後角色個性會有些微變動,皮皮澄不斷在做死邊緣挑戰魏某人的理智,絕對OOC,小學生文筆流水帳故事。

羨澄only ,官配黨請自行離開。

澄自始至終都只喜歡羨。
劇情需求有微量的後世湛 ➝澄描寫,這一世的曦臣弟控末期。

沙雕風,想看正經的故事這裡沒有。

———————————————

看到金家侍從每日的時刻表,魏無羨隨意扔到一旁躺在床上抱緊江澄的腰發出哀嚎,埋怨金子軒沒人性,他都豁出一切幫他追到師姐居然還得在蘭陵金氏當半年的下人,早知就不幫他,放任金子軒自己自生自滅。

才剛抱怨還未撒嬌討到甜頭,魏無羨的頭頂便迎來江澄的拳頭,江澄的力道沒有放水,習以為常地道:「從我腿上滾開!」這傢伙這世變得異常會利用手上的一切得到好處,好幾次自己都被圈到陷阱中。

「我不!阿澄不摸摸我的頭我不下去!」魏無羨雙手收緊,把臉埋在江澄的雙腿間來回轉動,不論江澄如何拉開他都不放手。

「給我下去!」魏無羨的頭弄得江澄不舒服,無奈力氣差人一截,江澄推不動腿上像黏皮膏一樣自稱三歲的竹馬。

從以前江澄便慣是會順著魏無羨的意行動,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往往掉進深坑把自己撞到滿頭包,爬出坑洞卻看不到挖陷阱的人在外邊;只是這次不一樣,坑洞裡挖洞的人就在裡頭等他,沒有讓江澄摔傷,反而會在讓江澄踩在他的肩頭上,把人送到陷阱邊緣,或許這次真會有改變。

跟魏無羨糾纏片刻,無法把腿上這尊大佛拉開,江澄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拿起一旁的軟枕,魏無羨以為是要往自己臉上蓋連忙躲開,沒想到江澄僅是放在腿上再把魏無羨的頭放上去,手指繾綣擋住他視線的瀏海,正當魏無羨舒服地眯起雙眼,頭頂感受到一股拉力,瀏海被人扯掉一根髮絲,手上拿著他頭髮的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讓魏無羨無法生氣。

「金子軒也太不講道理,不過就讓他偶爾身子不舒爽跟拔幾根頭髮而已⋯⋯」

「誰讓你讓薇薇拔了金子軒頭髮頭頂都要禿一塊。現下落到人家手裡,沒得逃了吧?」

明明都是江澄出主意而他負責實行,怎麼就他一人受罰,江澄卻能坐在一旁隔岸觀火事不關己?

魏無羨翹起雙唇嘟囔道:「阿澄不也捉弄他,怎麼你沒事?」

「整人的不是你嗎?」江澄再次捲起另一根頭髮,大有魏無羨要再亂說話就要拔起來的趨勢。

「是我是我!阿澄別再拔了,禿頭就不好看了。」

魏無羨連忙喊停閉上嘴巴,他也只是說說,真要讓江澄在金家當下人做工他可不樂意,誰都不能欺負他的寶貝。

江澄放開魏無羨的瀏海笑了出來,估計魏無羨根本沒仔細看紙張背後僅寫了讓他服侍自己跟江厭離即可;但江厭離的部分金夫人都安排妥當,根本不需要其他人過去幫忙,再說金夫人又怎能讓金子軒以外的人去江厭離面前閒晃,自然照顧江厭離起居的工作就落到金子軒身上。

「還不快睡,酉時到了你還沒起,我可不叫你。」

江澄決定先不告訴魏無羨實情,等隔日他發現再說。

翌日清晨,魏無羨被江澄從床上踢下去發出巨大聲響,魏無羨揉著發疼的腰睡眼惺忪地從地上爬起,看了木格窗外的天色,夜色昏暗沒有半點光,晚風從縫隙中吹入惹得魏無羨發了個冷顫,拉開溫暖還有餘溫的被子鑽了進去抱住江澄。

冷冽寒風灌進鋪裡,加之有個冰棒抱他,江澄一個激靈驚醒,被人打斷好覺,魏無羨又一臉比自己還要舒服,搞得他才是要被處罰的那人,一個拳頭直直落在魏無羨的頭頂把人打醒。

「澄澄為何打我?」魏無羨揉了隱隱作痛的頭頂埋怨道,在夢裡他正跟江澄你儂我儂就差一步就可以親到他,卻被人無情地打斷。

「酉時到了你還不去集合?」江澄抱緊被單不讓魏無羨可以進來,他要在鑽進來就真的會沒完沒了。

魏無羨雙唇下垂跟江澄拉扯被單,拉扯片刻魏無羨搶不贏他,悻悻然地鬆手任命走到衣櫃前換上金家下人專用的衣服。他還記得江澄身子弱,忽冷忽熱容易受風寒,他可不願好不容易身子有些起色又要躺在床上休息一陣子。

從以前便習慣酉時起,江澄無法躺回床上繼續睡,轉頭對魏無羨要求讓他把自己的衣服也一併拿過來,魏無羨突然靈光乍現,不知從哪裡找到木托盤,把江澄的衣物都放在上面端到江澄面前,微微彎腰道:「江公子請更衣。」

江澄好笑地笑了出聲,放下身上的被子站到魏無羨面前,脫下外袍放在一旁,魏無羨面帶笑容走上前,假意替江澄披上外衣,實則趁機抱緊他。

「你把我衣服都弄皺了。」皺起眉頭,江澄並沒有推開魏無羨,接著道:「笨手笨腳等等被金子勛嫌棄。」

一聽到金子勛的名,魏無羨從江澄的頸窩處抬頭,不滿地開口道:「要我伺候那個小少爺,沒門!」

饒有趣味地喔了一聲,江澄平淡地道:「我不也是個難搞的小少爺?」

「我本就是江家的家僕,服侍江家人天經地義。」魏無羨抱緊江澄,接著道:「再說,我伺候阿澄是我心甘情願,何來不願之談?」

「魏無羨,你從來就不是江家的家僕。」江澄一拳打向魏無羨的肩膀道:「誰敢說你,你就揍誰,揍完誰不服叫他來找我。」

「嘿嘿嘿,阿澄果然心疼我。」

「少往臉上貼金,你再不更衣就真趕不上集合,別丟我江家的臉。」江澄不受影響穿好外衣,接著小聲道:「還有若是碰到綿綿姑娘你可別動歪心思,小心不知道怎麼死的。」

魏無羨嘴角止不住上揚,湊到江澄臉旁用手指戳他的臉頰,逗弄他,「阿澄這是在嫉妒嗎?」

拍開在臉上亂來的手指,江澄翻了個大白眼道:「這樣就嫉妒,那每日我光嫉妒就飽了。」

眼見江澄的耳根幾乎紅透猶如熟透香甜可口的蘋果,壓下想要咬一下的念頭,再捉弄下去江澄就真的要發火了。

魏無羨微微笑著放開江澄換好衣服,趁江澄沒有防備在他的頰旁偷香,「阿澄若是想我就喚我過來吧!」長腿兩三步跑出房間轉身關門躲過砸中門框的枕頭。

當魏無羨來到金家下人集合地,領頭的綿綿姑娘有些意外看到他出現,先是交代完手上的工作等到人都散去,才告訴魏無羨少爺有吩咐過,他並不用和他們一起做事,只需要服侍江公子即可。

魏無羨悄聲碎念還算金子軒有良心,注意到面前的麗人便是江澄口中的綿綿,這也難怪江澄會不安,綿綿確實是金家女婢中樣貌之最,殊不知江澄所擔心的根本不是魏無羨會愛上綿綿。

不過在魏無羨眼裡再好看的人也比不上江澄,他可以不吝嗇稱讚陌生人和其打交道,卻不會有半點歪心思。

綿綿帶著魏無羨繞了金氏大宅一圈,金家腹地廣大,是蓮花塢的十倍,他們哪個地方是哪一位公子的住處,哪一個地方是做什麼的都一一說明清楚。

特別交代他沒事別靠近金家人的房間,主子們的脾氣難以捉摸,尤其是金子勛很容易踩到他的底線,時常都是摔東西被趕出來。

綿綿跟一般大家閨秀不同,辦事能力強,人緣又好,魏無羨才相處幾日便想要挖角來雲夢工作。

魏無羨這半年一得空就纏著江澄要他告訴他關於「未知」的那些事,他想要多瞭解和江澄有關的事,想要替他分擔壓在肩上的重擔,想要跟他共享僅有他們知道的秘密。

前一世他們結束聽學,魏無羨在返回蓮花塢前夜,留下一張字條跟聶懷桑遊山玩水去,他們半路遇上藍湛跟他一同去九天舞玄女祠除祟,據聶懷桑的說法,魏嬰跟藍湛配合極佳天生一對;後來江澄擔心魏無羨一人在外會出事,火速回到蓮花塢和阿姐說完事情經過,便帶上行囊上路追尋魏無羨的蹤跡,中途迷失方向,費了些時日才追上。

這次江澄選擇另一條道路,在他們決定留在金氏後,江家那邊江澄早已打點好,弟子們的訓練交給虞夫人監督並沒有人因江澄不在而偷懶。

江澄在金家做客也不是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他每日早上都會去門口等,就是想要碰上還未被承認的金光瑤,還有寫下該如何管理江氏的方法,為了溫氏即將到來的反叛而做準備。

被魏無羨糾纏到只得跟他說接下來即將到來的事情,包括他當初調戲人家小姑娘,後來又為了小姑娘得罪溫晁的寵兒王靈嬌,又在玄武洞抓溫晁當人質差點弄死溫晁,害得仙門子弟被當成臭王八的食物困在洞裡,但亦是他跟藍湛合力斬殺玄武闖出年少英傑的名聲。

前面這些種種造成後來溫晁帶兵火燒蓮花塢,同行的護衛還有化丹手溫逐流,他那雙巧手化去江楓眠的金丹害得他失去靈力被無名小卒一劍殺死,虞紫鴛為了守護江氏戰到最後一刻,死在溫逐流的掌下。

鉅細靡遺描述事情的經過,儘管重活一次蓮花塢被燒、師弟們慘死在眼前、爹娘死狀慘烈不得善終,屍身還被溫晁跟王靈嬌給羞辱,這些都已深刻在江澄的骨子裏無法抹滅,撇除自己為了救魏無羨而失去金丹和魏無羨殺了金子軒跟江厭離的事,其餘的都講了。

魏無羨聽完蓮花塢遭逢的變故才懂為何江澄自從頭受傷後性子轉變如此大,換做自己定當會做跟江澄一樣的事。

期間魏無羨認識了綿綿和她成為朋友,亦認識了一個有趣的金家客卿名叫薛洋。

聽見薛洋的名字江澄皺起眉頭,就算人不在場,含光君跟夷陵老祖聯手除害的事蹟早已傳遍整個江湖,沒有人不舉雙手歡呼稱他們為英雄;況且薛洋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再不情願也知道這事。

前世便是魏無羨跟含光君聯手斬殺薛洋,這世竟和他成為朋友,興許能有機會改變薛洋不讓義城那樣的慘事發生,順便多一個幫手能在溫氏起兵幫忙。

「魏無羨你覺得薛洋如何?」

(TBC)

———————————————————

使用禮物 檢舉

19#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4-1 10:38:44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8 分歧點(下)

「阿澄你莫非想把我推給薛洋?!」

江澄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跟他說正經事都在想些什麼,沒好氣地道:「是啊,你們那麼合拍,鬼點子多,婚後日子絕對不會無聊。」

「阿澄我只把他當朋友,就跟懷桑一樣。」

經過魏無羨的提醒,江澄喔了一聲,接著道:「原來你比較喜歡聶懷桑嗎?我這就請爹寫封信去清河提親。」

魏無羨連忙撲到江澄身上阻止他在書案邊拿毛筆寫字,使出渾身解數就是想讓江澄打消念頭,沒料到懷中的軟玉寶貝身子突然開始發顫,瀏海擋住他的雙眼還能聽見細微的聲音,誤以為江澄在哭,手忙腳亂想盡辦法想逗笑他,卻發現江澄在忍笑。

「阿澄學壞了。」魏嬰在江澄身抽氣假哭,卻沒得到江澄的安慰。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聶懷桑跟薛洋你選誰?」江澄整理儀容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地看著他。

魏無羨雙掌合在一起放在面前,放下身段道:「阿澄我錯了,不該誤會你對我的心意。」

江澄冷冷一笑,揚起嘴角掙脫魏無羨握住自己的手,開始在宣紙寫下要給江楓眠的家書,信中提到他們一切安好無須擔心,還有魏無羨想要求取的對象是姑蘇,還未寫下藍這個姓就被魏無羨給搶走宣紙,不再跟江澄耍嘴皮,就怕他真會替自己找新對象。

「你要是再胡說一句,我就真的寫信給我爹。」江澄放下毛筆也不跟魏無羨胡鬧,抬眼看了魏無羨。

「阿澄問薛洋是有何打算?」魏無羨也不跟江澄胡鬧,再鬧下去江澄的性子都被磨去,就真要跟他翻臉,不選自己當道侶了。

「若要改變命運,薛洋必須拉入我們這一邊,保住常氏跟其他無辜百姓跟你小師叔的命。」

魏無羨困惑道:「小師叔?」

他是聽聞自己娘親有個師弟卻沒有見過此人,更沒有告訴江澄這件事,為何江澄會知道此事。

若江澄連這私事都能知曉,代表江澄所說他的夢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說那個夢裡面的「魏無羨」當真棄了江家、棄了江澄還棄了他允諾江澄的承諾。

「我沒看過他本人,是金凌跟我說有過這件事。」看出魏無羨臉上的困惑,江澄解釋道,況且薛洋的事鬧那麼大,江澄要不知道也奇怪。

魏無羨愣了幾刻才想起金凌是他們的小外甥,他每次聽到金凌的名都會誤會是要自己他搶江澄的人,但若是把這些話告訴江澄,恐怕又要被罵不正經,接著問道:「我小師叔發生何事了?」

「我無法跟你說太多,我當時不在現場,此事是後來聽聞的。聽說薛洋因櫟陽常氏的常慈安曾驅牛車碾斷他的小指,而後將其一家全都殺了,被你小師叔跟宋嵐給阻止送到金家審判,而後薛洋逃跑還把宋道長的門派給屠了,事後又把義城的百姓設計成走屍誆騙曉星塵,全部枉死在霜華劍下。」

魏無羨深吸一口氣,他是覺得薛洋幼年時遭遇跟自己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被江楓眠找到帶回江氏,重新給了他一個家,否則他也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會跟薛洋一樣走上復仇的道路。

他跟薛洋會聊得來除了年幼相似的遭遇之外,還有他身上那股調皮勁、不受拘束的自由心性,他是有察覺到薛洋隱藏不住的黑暗面,但並不覺得會是一個威脅。

「這些都還未發生吧?」

「廢話。曉星塵知曉真相後就自戕,薛洋為了他,四處收集曉星塵破碎的魂魄,在義城裝神弄鬼把你跟藍湛引了過去,後來被你們兩位大英雄給殺了為民除害。」

江澄沒好氣地回,心裡也嘆道為了找魏無羨,他何嘗不是過了像發瘋一樣的十三年,只不過他等到的卻不是他所想的那一個歸人。

魏無羨自然聽出江澄話中酸他跟藍湛的往事,看著江澄陷入沈思不發一語,那是只有他被過去給束縛才會出現的表情,二話不說就抱住江澄,把頭抵在他頭上,輕拍他的後背安撫他,「江澄,那都是你的惡夢,我和那個魏嬰不同,決不會離開你更不會叛逃江氏。」

江澄雙手回抱魏無羨,臉也不自覺蹭了幾下,他就再信一次魏無羨,信他這次會站在自己身旁。

「藍氏有雙壁算什麼,我們雲夢就有雙傑!我跟那個小古板八字不合,湊成一對根本不可能。」魏無羨調整自己的姿勢讓江澄可以靠得舒服些。

聽見一摸一樣的誓言從魏無羨口中說出,江澄身子抖了一下,當初就是這句話讓他像個傻瓜信了一輩子,最後只換來一句對不起我食言了。

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繩,江澄心裡明白眼前的魏無羨跟那個食言的魏嬰不同,身子在聽到一樣的誓言還是不自覺地排斥。

儘管江澄的反應小幾乎難以察覺,但魏嬰身為從小就把師妹放心尖上的人,又怎會察覺不到江澄的反常,心裡暗罵江澄夢裡拋下這麼一個寶貝不要,選擇古板木頭的「魏無羨」,害他得替他背鍋,花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才讓江澄願意相信他。

魏無羨捧起江澄的臉,對方沒有拒絕,嘴角微微上揚,雙眸映照出江澄的模樣,笑著說:「阿澄信我這一次。」

突兀的咳嗽聲打破此刻的安寧,金子軒臉上寫滿尷尬,他不過就是替江厭離來送東西給她的兩位弟弟,就撞見魏無羨跟江澄抱在一起的畫面。

這兩人要做這種事也不知道把門關上,他總有他若不阻止這兩人接下來就要滾在一起。

金子軒是同意只讓魏嬰伺候江澄,但沒說是要這種全面的伺候啊,這要是讓阿離看到該怎麼辦?

魏無羨暗自嘖了聲放開江澄,江澄也坐直腰桿讓金子軒進來順帶把門帶上。

「金子軒你來這裡有事?」

這裡是我家,我沒事就不能過了嗎?
金子軒忍了下來,要不是魏無羨是他未來的弟弟,他手上江厭離特製的蓮藕排骨湯早就往魏無羨的臉上伺候,哪還有他說話的餘地。

「阿離,咳。江姑娘請我把這個拿來給你們吃。」

魏無羨一看到蓮藕排骨湯,不等金子軒開口,接過托盤把湯放到木桌上,雖然托盤裡有三個小碗,但魏無羨只盛兩碗湯,其中一碗都是排骨,另一碗大多都是藕。

「金大少爺自己裝啊,我得伺候我的小祖宗喝湯,抽不開身。」魏無羨拉著江澄坐到一旁,把盛滿排骨的那一碗放到江澄面前,正當江澄要用湯杓舀起排骨之際,魏無羨對著湯杓吹了幾口氣,吹散上頭的熱氣才讓江澄吃。

得了吧。

金子軒忍住不翻白眼給魏無羨看,江澄好手好腳哪裡需要你伺候。

與其等魏無羨裝給他,到還不如自己動手,以免他又在自己的湯碗裡加料,他又得蹲在茅廁三日不離開。

「還有封信是阿離要給你們。」

阿離的手藝真好,金子軒喝著湯憶起江厭離的請託,順道提點了句。

有一黃紙信封放在托盤上,江澄認出上頭的字跡,是出自於現任宗主江楓眠。

信上署名是要給江澄跟魏無羨,江澄推開魏無羨放到自己嘴邊的湯杓,讓他自己先吃。

「我們的信?」

「阿澄你快看看江叔叔寫了什麼,是不是同意我們結親。」順勢把湯杓內江澄賞給自己的排骨吃了,魏無羨催促江澄快看信。

江楓眠親筆寫信過來必有要事,江澄和魏無羨放下手中的碗筷,由江澄拆信魏無羨在他身旁一起看,信上的內容是關於在百鳳山舉行的圍獵,跟前世不同的是,負責這次圍獵從金氏變成溫氏。

(TBC)

使用禮物 檢舉

20#
原作者| Hoshiakira 發表於 2022-4-5 13:48:30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19 百鳳山圍獵 開端

百鳳山圍獵是每兩年都會舉辦一次的活動,通常是由五大修仙世家輪流當主辦者,今年輪到岐山溫氏,主辦世家可以選擇是否要參戰。

但凡年滿十六,不論男女皆可參加,每一個世家都會推派至多十位弟子出場,在規定的時刻抓到或是收服妖獸可以獲得分數,每一個品級的妖獸分數不同,最後統計每一個世家得分選出世家排名前三,另外還有個人排名,以狩獵最多妖獸的得分來選出前五位,給他們額外的獎勵。

每一個參加的世家弟子都會騎著駿馬入場,兩旁會是來圍觀加油的百姓,或是沒有上場的弟子們,未參賽選手可以向喜歡的選手投遞花朵打氣,據說若是選手收下花朵那代表彼此有緣,往常圍觀的大多都是女子,她們投花除了打氣更多的是投遞心意,盼能獲得選手的青睞。

前世江澄貴為宗主並沒有在列隊中出現,而是讓魏無羨領頭出場,那時他懷裡都是花束,入場結束進到江家帳篷,魏無羨還特意像江澄炫耀一番。

這一世爹娘還健在,江厭離在不久前正式成為宗主繼承人,她還是江湖上第一位女宗主繼承人,加上金氏願讓他們的獨子入贅江氏,所以江澄得已用選手身分參加。

當時江澄跟魏無羨在蘭陵收到江楓眠來信,兩人商討出新的對策,魏無羨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薛洋成為江家的客卿,承諾這一次百鳳山圍獵會帶他一同出席。

江澄在江家的帳篷內來回走動,焦躁情緒一覽無遺,跟著一起參賽的江氏弟子們閉緊嘴巴不敢開口,就怕踩到江澄的爆點。

原是本該領頭帶著江氏弟子入場的雲夢大師兄人不知去向,沒人知道他去哪兒,現下又快到了他們出場,江澄嘖了聲,下令弟子們整隊由他帶頭出場。

江澄一手舉旗一手控制韁繩從入口進場,江氏旗幟飄揚在空中,兩旁的觀賽者開始發出尖叫聲,從以前他便對此類活動沒有興趣,只有魏無羨會笑著跟姑娘們調情。

倏地江澄從人群中聽到熟悉的聲音,他一轉頭便在人群中看到最突出的身影——穿著江氏校服頭戴花環,雙手高舉像小姑娘家嬌羞,在隊伍中大喊江澄名字的魏無羨。

猛地和江澄對上目光的魏無羨發出尖叫聲,雙手擺在下巴兩旁,朝江澄方向丟了一朵花,故作嬌羞地道:「澄澄~看我看我!」

這讓他大半天好找的人居然混在下方觀眾群中,跟小姑娘家一樣,還對他丟花,這魏無羨是不要他的腿了嗎?

江澄撇過頭閃避往他身上丟的花朵,用只有彼此能夠聽到的音量,悄聲斥責道:「魏無羨你又在搞什麼?」

魏無羨一個蹬腿從人群中飛起,準確地落在江澄身後,從懷裡拿出花朵插在江澄的耳邊,「當然是給澄澄一個驚喜啊,怕沒人丟花給你,我可是一早就去搶了個好位子呢。」

「你這是驚喜還是添亂,身上都是香氛味別挨著我。」

「師兄送的花,阿澄可還喜歡?」魏無羨微微一笑,用靈力散去身上沾染上的香粉味,江澄吃醋起來如此可愛,江澄夢裡那個「魏嬰」真是太沒眼光了。

「哼,誰稀罕這些東西。」江澄冷哼了聲,往後靠在魏無羨身上,找一個舒適的位置。

江澄沒有自覺撒嬌的樣子令魏無羨勾起嘴角,這是江澄也已經開始願意打開心胸接受他的徵兆吧,「真的不要?」

魏無羨作勢要把江澄耳邊的花給摘了,卻被江澄阻止,「這是給我的東西,誰准你亂動。」

從以前就是死鴨子嘴硬,明明高興卻要裝作不在乎,這也是江澄可愛的地方,況且江澄這小性子也只在他面前才會顯現,魏無羨樂意他對自己使性子。

「那我的花給你了,阿澄是不是也該有點表示?」魏無羨湊近江澄在他耳邊低語。

江澄揚起笑容,抓緊韁繩用力一駕,險些讓魏無羨被震下馬,「行啊,若這次圍獵你奪得第一,我就給你一朵花。」

為了怕江澄再次使壞讓馬把他踢下去,魏無羨雙手繞過江澄的腰,雙手覆上他的雙手握住韁繩,轉頭對著兩旁的女人笑著道:「姑娘們抱歉,這人是我的,他的花就由我收下了。」

雙腿一夾緊讓馬匹加快速度走到試場中,途中還能聽見江澄小聲碎嘴,他可還未答應要當魏嬰的道侶,魏無羨揪著江澄對著江家的座席揮手,席中的江厭離面帶微笑微舉雙手回應他,在江厭離身旁的金子軒則是冷哼著臉看著在馬背上歪膩的準弟弟們,在他家荼毒自己一年還不夠,現在要來荼毒仙門百家的弟子們,實在是沒眼看下去,還是看娘子比較順眼。

等到魏無羨跟江澄繞行一圈,拜見過主辦的五位宗主們,帶著弟子們回到營帳,這樣才算是圓滿落幕。

只是他們沒想到江氏本空無一人的營帳內,竟有人在等候,營帳裡面有一個白衣公子背對魏無羨跟江澄,但那個背影還有隸屬於藍氏的抹額,讓兩人一眼就認出來者的身份,那人便是姑蘇藍氏的代表,藍湛。

藍湛此刻出現在此處不知有何意圖,江澄的記憶裡,藍湛那時還沒有對魏無羨產生強烈的興趣,更沒有獨身一人闖入他們江氏的陣營中。

不久前,溫氏帶人去雲深不知處想找在姑所藍氏的藍宗主談談,沒料到姑蘇藍氏早已沒有半個人在。

領頭的溫旭見撲了個空,盛怒之下,一把火燒了藍氏的藏書閣跟雲深不知處聽學堂。

由於江澄事先給了錦囊妙計,藍曦臣和藍家長老們商討好對策,各自攜帶一部分藏書連夜逃亡,攜帶書卷逃向他處不知下落,藍湛亦算是藍氏掌罰長老,亦不知去向。

好幾年前,青蘅君早已將家主的位置傳給藍曦臣,自己閉關不問世事,而溫家來襲之前,藍曦臣特地請閉關中的父親出關,請他跟藍啟仁還有藍湛帶著藍氏修為較弱的弟子躲藏在藍家秘境,那是只有配戴藍氏抹額方能進入的寶地。

平時是藍氏宗主或是長老閉關修煉用的地方,危機時則可以用來避難,入口處設有特殊的結界跟幻境,非藍氏直系弟子是無法觸動開關。

藍氏藏書閣被燒過沒多久,青蘅君就帶著藍氏一族出現在雲深不知處,開始收拾被溫氏燒盡的善後,藍曦臣也在三個月後回歸,兄弟二人幫助爹爹一同重振成為一片灰燼的藏書閣,雲深不知處也毀了大半,於是,這一次百鳳山圍獵只有藍湛這一名藍氏弟子參加。

魏無羨把江澄護在身後,對於不請自來的客人問道:「藍湛,你來我們的營帳有何要事?」

往常各個仙門弟子都不會在比賽開始前去別家的營帳,一方面是怕擅闖誤觸其他人家的禁制,另一方面是怕被人誤會,誤會是要去竊聽別家的圍獵計劃,有舞弊之嫌。

「我來跟江澄道謝。」藍湛說明自己過來的來意。

藍家僅有他一人參賽,加上前些時日適逢火難,根本沒有多餘的資金可以設立帳篷,藍湛會來參加這場圍獵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再見到江澄一面。

江澄從魏無羨身後探頭出來,他做那些事只是為了報恩,從沒想過要跟藍湛改善關係,「不必多言。」,語畢又縮回魏無羨身後,就怕對上藍湛那雙直白的雙目。

「江澄,給你。」藍湛手上拿的是一株水仙,還沒放到江澄手上邊被魏無羨給截胡。

「我師妹又不是姑娘家家,送花討他歡心就免了,他已經收了我的花,藍二公子還請回吧。」魏無羨把花還給藍湛,誰不知道在百鳳山圍獵送花代表何意。

不知道是誰方才跟個姑娘似的,混在姑娘堆中,學習那些姑娘,給了他這朵花,還跟他討回禮。

同樣的事,魏無羨做就可以,但藍湛或是其他人做,就不行。

江澄沒把心裡話說出,沒有戳破魏無羨那番義正嚴辭的話,沒有把頭上魏無羨強塞給自己的花拿下,默許魏無羨的所作所為,讓師弟們先行去外頭確認裝備是否正常,把營帳留給他們三人。

如今江澄已不知該怎麼面對藍湛,無論他如何說,藍湛就是不懂放棄,倒不如讓魏無羨去替他開口。

「那是我給江澄的,你作何替人回答?」藍湛握緊手中未能算出的花怒道。

「江澄是我師弟,他不想搭理你,自然我這個做師兄的替他回答。」魏無羨理直氣壯地道。

藍湛說不過魏嬰,亦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直接禁言不讓魏無羨開口,逼得江澄跳出來面對他。

「藍湛,你三番兩次禁言我雲夢江氏之人,究竟有何居心?」江澄雙手環胸,雙眼直瞪著藍湛,擋在魏嬰面前,就算轉世重生,藍湛這個喜歡禁言他家人的壞習慣都沒有改。

前世先是在他面前禁言金凌,罵他不懂規矩;現在又是禁言他未來的道侶,是當他不存在嗎?

「我禁言魏嬰實屬下策,待我說完自會解開。」

「我們無話可說,快解開魏嬰的禁言,別讓我更加厭惡你。」

「當真無話可說?」藍湛抬手解除對魏無羨的禁言,從江澄眼中看到了一堵牆,不讓自己可以靠近。

「我師妹說無話可說就是無話可說,還請藍二公子自行離開吧。」

此時一道不屬於他們三人的聲音介入,「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只是為了爭奪江二師兄的關注啊。」

「薛洋?!不是讓你跟弟子去外頭準備嗎?」江澄詫異出現在營帳內的第四人,他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還真是太過鬆懈。

薛洋抱著他的佩劍,身穿江氏校服,從樑柱上跳了下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一直躲在上頭看熱鬧,他還沒想過這三人之間如此不尋常,實在是太有趣了。

「讓我來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吧,磨磨蹭蹭下去,我們江氏還要不要進場啊?」

「薛洋別添亂,你先出去。」江澄想要把薛洋趕出去,他看出薛洋臉上的表情,跟魏無羨平時有鬼點子的表情一模一樣,不能讓他留下來,否則事情只會更加複雜難解。

「再讓你們三個談下去也沒有結果。」薛洋人跟為泥鰍似的,江澄才剛碰到他的背,人就轉身躲開,旋身來到魏嬰跟藍湛之間,「這個江湖用實力說話最快,誰能拔得圍獵頭籌,誰便能跟江澄表白心意,如何?」

江澄來不及摀住薛洋的嘴,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挑撥早已水火不容的二人。

「好!」
「好。」

魏嬰跟藍湛狠瞪彼此一眼,藍湛把水仙放在桌上,甩袖轉身離開江氏營帳。

薛洋露出笑容對著江澄道:「這不解決了嗎?」

「解決個鬼,你把事情弄得更複雜了。」江澄頭痛,真不知把薛洋攬入江家勢力究竟是福是禍。

(TBC)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5-7 18:25 , Processed in 0.105891 second(s), 9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