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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饕餮之食43[PG13](0503更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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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9 22: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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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分類: 靈異志怪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饕餮之食27[PG13](1113更新)

以前有發過,現在重發QQ


我無法扭曲既定的命,只能改變發生的速度,該來的終會到來。

走到這裡已心滿意足。

跟所有人道別,走向最後的旅途,笑著擁抱命的到來。

一條命的結束會由一條新生的命來替代,終究會有人取代並填補我離開後的空缺,本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應該已經走向了終焉,沉睡在黑暗之中的我,為什麼再次睜開了眼睛?

誰把我叫了回來?

我取代了誰?

我,殺了誰?

這幾天不停的下雨,落下的水打在肩膀上不停加重與生俱來的罪,我喜歡晚上,這讓我想起曾經擁抱過的黑暗,在沒什麼燈光的街道上,雨滴落的聲音沒有掩蓋掉那細微的貓叫。

朝著自己爬來的貓連眼睛都還沒有張開。憑著自己的本能朝我爬了過來。

幼貓的後腿無力地在地上拖行,細小的呼叫著已經不見蹤影的母貓。

沒有將幼貓抱起,只是靜靜地看著幼貓拖著無力的兩隻後腿爬進傘的遮掩範圍。那隻幼貓彷彿求救一般喵喵地叫著,我站在一旁繼續看著牠攀上自己的鞋,小小的爪子陷入球鞋的細孔中,牠抬起還未張開的雙眼向著我,一顆牙也沒有的嘴露出粉色的小舌頭,又是一聲細小的貓叫。

這次我蹲了下來,將幼貓放進自己懷中,用拇指撫摸著小小的腦袋,也許牠還聽不到聲音,一定沒有聽見我融入雨中的嘆息。

我淡淡地開口,看著用兩隻前肢攀在自己衣服上的小貓說:「你跟我一樣,一出生就被拋棄。」

抬起腳往別的方向走去,脫離原本回家的方向,繼續說著:「但是你沒有放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走進仍亮著燈的量販店,隨手將傘收起,幾乎是跑起步來地衝進生活用品區,拿起一條毛巾就將小貓放在裡頭,開始搓揉起牠被雨淋濕的身體。

「你靠自己的力量向我求救,很努力的爬向我,你做到了哦。」

所以,想放棄的我,也是可以繼續下去的吧。

只用手掌就能將整隻幼貓托住,不斷地用拇指搓揉毛巾溫暖牠的身體。

「你很努力地跟我求救,在摸到我之前很努力地讓自己活下去。」

那是我做不到的事。

原本只打算走到這裡的生命,因為你的出現而有了新的目標。

我不知道活下去要做什麼,但也不知道死了之後可以幹嘛。資料系統中記載著出生至今的天數,正好滿二十年。法律上,我是名獨立自主的成年人了。

可我從未想過自己想要做什麼,漫無目地的活到現在。

我的代養人從今天開始不必再付任何責任,今後要做什麼、怎麼做,得完全依靠自己、自己負擔所有責任。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到目前為止的生活都有已經有設定好的方向,既定的道路讓我不用多想些什麼,從未替自己做過什麼決定,擁有的自主權利讓我徬徨無措。嚮往、希望、期盼什麼的,根本沒有那種感覺存在過。

又從貨架上抽下一條毛巾覆蓋在幼貓身上,將那條髒掉的毛巾掛在手臂上,僅僅用手掌就能夠捧住整隻幼貓,手指不停地搓揉幼貓的身體,力道不重,牠輕到幾乎沒什麼感覺,太大的力道可能就會傷到牠。

輕微的貓叫聲從毛巾中傳來,我將牠捧近我的臉,用拇指輕輕碰著牠小小的腦袋:「餓了嗎?」牠的耳孔還是緊閉的,不可能聽見聲音,但跟著話語而來的貓叫,好像是在回應我的問題,牠喵了一聲,而後發出嗚嗚的聲音,真的像是在跟我討吃的東西。

將幼貓用毛巾包裹起來,露出一個小洞讓牠呼吸,我到放置鮮奶的地方挑了盒裝牛奶,拿著用髒的毛巾一起結帳。

站在店門口,撿起被我亂丟的雨傘,重新回到雨中。

因為你拼命的爬了過來,碰觸我、向我求救,要求我救你,也像是救了我。

爬向我的你彷彿再跟我說著活下去、努力地向我伸出你的手,拉住想永遠停留在那裡的我。

帶著我陪你,一起活下去。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3-5-3 23: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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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鳥海魚 + 5 小貓好令人憐愛∼∼ 滿20就領悟到生命需要有所目標,不是耍廢大學生....因而產生奮發向上與失望寂寥,說聲佩服!! 朝哲學之道前進思考(還有重點之一生計..) 期待後續的發展與跟小貓互動(重點竟然是貓貓嘛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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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10 19: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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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就一無所有,輾轉地換過好幾個家庭,享受過的溫暖全都不屬於我。他們只是替代品,填補我缺乏的東西。一定的時間到了,就換到下一個家去,輪流頂替我所失去的。

我不討厭,反正沒有其他選擇。

走在下雨的夜裡,提著從量販店買來的幾條毛巾和鮮奶,我走向那個稱之為家的地方,18歲那年,代養人送的禮物。

我從沒見過我的代養人,我們之間僅透過信件交流。那些短暫的父母會從那個人那邊收到一筆費用,我所有的生活費用都是由那個人負擔。也因此,受到不錯的教育,生活品質也還不錯。

從來不用擔心缺少什麼。

他們或是他會替我準備好一切,只需要走上去就可以了。

18歲時,最後一對暫時的父母親將我送出家門來到這棟公寓,打開公寓有點腐朽的大門,樓梯間的燈管發出細微的聲音,燈光顯得暗淡,沒一會時間便開始閃爍,黑與白交替在灰色的樓梯間。

看著替換過的門板,經過兩年的時間還是覺得跟新的一樣,從口袋裡掏出那對父母收到的信件中拿出來的鑰匙打開門,我踢開進了水的球鞋走進房裡,輕輕地將手中的毛巾團放到床上。

「我記得還有多的針管。」

因為科系的關係,我在房間內堆了不少醫療用品。

打開這團髒掉的毛巾,從塑膠袋中又拿出幾條新的毛巾疊放在一起,讓那隻幼貓能夠溫暖些。幼貓身上的雨水乾了許多,牠動著細小的手,在毛巾堆裡爬著。確定牠只能在範圍內行動,我拿起那盒牛奶到廚房微波,準備接下來的餵食。

打開一包新的針管充當餵食小貓的滴管,我將牛奶倒在碗裡端進房中。

先是輕撫著幼貓的身軀後慢慢地將牠握在手中,讓牠的背靠著我的手掌,這時候才把牠翻過來,幼貓的肚皮上卡了一些小石子,應該是在地上爬行沾上的,這隻幼貓也髒的看不清楚毛色。

我用拇指扳開幼貓的嘴,把少了針頭的針管靠近牠嘴邊,以緩慢的速度推擠針管中的牛奶滴落在牠口裡。知道是食物後,幼貓立刻用舌頭舔去有點溫熱的牛奶,我想,明天去買個小奶瓶來會比用針管好,還有幼貓專用的奶粉。

只讓牠吃了一點,便停止餵食。

還吃不夠的幼貓又開始發出細小的聲音。

「不行,你不能吃那麼多。」小小的胃還沒辦法消化。

還沾著牛奶的小嘴喵喵地叫著,忍不住地用食指碰觸著牠:「乖,先吃這些。」大概再過兩個小時才能夠再讓牠吃些牛奶。我用手指代替母貓的舌,輕碰著幼貓的身體,按摩著牠的腹部還有肛門,直到牠排出一些糞便後才停下。

看著手錶上的數字,距離店家開門的時間還很久。

一個濕潤的觸感讓我把視線轉移到在毛巾堆中的幼貓身上,牠開始吸吮我的手,看到牠挺有食慾的模樣,就不用準備糖水來刺激牠進食了。帶著好玩的心態,我伸出小指靠近牠的嘴邊,輕咬的感覺讓我的手開始發癢。

牠沒有我,會死在路邊吧。

就像完全沒有目標的我最後也只能被淘汰。

看著將手指當成母貓的乳頭吸吮的幼貓,羨慕起牠想活下去的本能。掌心貼著牠小小的身軀,感受著細微的跳動,鼓舞著血液流動渾身的溫暖。收回被牠吸住的指頭,我用握著牠的手搓著牠的小腦袋,胎毛的觸感有點刺癢。

暫且先這樣吧。

沿著床邊趴下,臉碰觸著柔軟的床墊看著放回毛巾團中的幼貓又開始叫著。彷彿知道我在哪裡,明明還未睜開眼睛卻能準確地朝著我爬來。

靠在手臂上的耳朵聽著順著血液流來機械聲,計算時間的經過。就這樣讓幼貓用牠髒汙的身體貼在我的鼻尖,靠近我的唇。

吐出的氣息吹打在牠身上,還能嗅到雨水和幼貓的體味。

我想,得替牠洗個澡。

這不是個很好聞的味道。

但,就暫時這樣吧。

什麼都不想去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用手將小貓往自己拖近,臉部傳來牠小小的心臟用力鼓動的彈跳。和在我胸口維持單一頻率的跳動不同,幾乎沒有距離的心跳聲在眼前拍打,強烈的訴說牠想要活下去。

「小傢伙……」

挪動自己的臉龐,額頭靠著幼貓,用疲憊的聲音說:「你得讓我活下去才可以。」

我累了、真的好累。

為什麼要把我拖回來?

張開嘴,想問出所有的疑問,但嘶啞的聲音叫不出任何名字。滿腹的問題隨著閉上的嘴吞回肚裡,照著安排的路走到了現在,真的被放手的這一刻讓我驚慌失措。

以為終於走到終點,卻被告知現在才正要開始。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1-8-10 19: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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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11 19:4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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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活著,就帶上我。」讓我繼續走下去,給我一個活著的原因,被強行拖回來的生命實在太痛苦,我的靈魂還殘留著死亡的氣息,去除不掉。即使忘了原因,仍然記得曾經死過一次。

  身體因回想起過去而開始疲累,抗拒著回憶。閉上眼睛便能聽見哭泣的聲音,懇求我繼續活著,哭到沙啞的嗓音還有抓著我的手都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害怕。

  我的離去似乎帶給那個人相當大的恐懼。

  依稀記得開口告訴過那個人,這是注定好的命。

  我們無法改變命,只能夠延後或是提早,這樣的結果已是竭盡所能遞延命的到來,所以我能夠欣然接受,我們所有人的終焉皆是如此。

  選擇接受安排,在那個時間退場。閉上眼睛,準備接受永遠的睡眠。但我卻再次睜開雙眼,遺失了大半記憶,只隱約記得我不應該繼續在這裡。

  這樣的念頭隨著年紀增長而加深,想要停下腳步、想要回去曾經讓我睡著的地方,可是眼前安排好的道路逼得我不得不往前走,直到走到了這裡,走到能夠自我選擇的地方,想著終於能夠停下來了,卻被從黑暗的巷弄傳來的貓叫聲拖住了腳步。

  清澈的聲音穿過雨滴進入我的耳蝸,與我相反的生命黏在地上拖行著幼小的身體,牠想活下去、而我想死去。

  想再次回到短暫擁抱過的黑暗。

  這些多出來的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消耗。

  我有好多的疑問,好想問,為什麼把我拖回來?

  撫摸著幼貓完全乾掉的毛,感受牠均衡起伏的背部,聽牠的呼吸聲,幼貓安穩的睡著:「麻煩你也帶著我活下去吧。」

  真的要走不下去了。

  只要活著一天,那股莫名的罪惡感就越來越重,與生命想活下去的欲望互相拉扯,我沒辦法去死,因為知道有人會難過。可是也沒辦法繼續活著,沉重而不知的罪壓的我快喘不過氣。

  順著柔軟的胎毛摸著幼貓的身體,我看著牠無力的後腿,很可能是牠遭到母貓遺棄的原因。沒有人伸出援手,這隻貓應該會在隔天早上被清潔人員和落葉混在一起,沒多久,牠小小身體就會被落葉給掩埋。

  牠沒有我,會死。

  「我救你,讓你活著。」

  所以,請當我活下去的理由和藉口。

  ●

  早上九點,天空仍有點陰沉,空氣中飄散著一點點雨絲。站在店門外,還沒睜開眼睛的幼貓用爪子勾在我的衣服上,單手捧著牠幾乎沒什麼重量的身體,等待店門開啟。

  在那後來,我看顧著這隻幼貓,重複餵食和幫助牠排便,牠漸漸有了食慾,喵喵叫個不停,不斷討食,甚至用牠尚不靈敏的鼻子嗅著我的手掌,伸出小小的舌頭舔拭般的討好。

  還會伸出小小的貓手掌推壓我的手部,惹得我哭笑不得,收回手:「我不是母貓,這樣推不會有奶水的。」

  找不到溫度的幼貓開始在毛巾堆中爬行,用牠的前肢搖搖晃晃地撐起身體,緩慢地朝我的方向爬來,牠的後腿疲軟地和被繃直的身體拉成一條線。我盯著牠的後腿一會,還是伸出手將牠撈了起來,放在胸口。

  牠咬著衣服,竟然吸吮了起來。

  明明是男性,卻害我湧起一股母愛,捨不得把牠從身上放下。

  為了照顧牠,幾乎整夜沒睡。一邊用筆記型電腦找照顧幼貓的資料,一邊注意牠睡得是否安穩,耗掉不少體力。

  我倚著床坐在地上,仔細地讀著螢幕上的資訊,小小的身體靠著我的肩膀,爪子還勾著衣料,看了牠幾秒鐘,輕輕地將勾住衣服的小爪子拿起,挪開放在大腿上的電腦讓牠躺在腿上。

  雖然資料上說要等幼貓再大一點才能替牠洗澡,但這身髒汙對牠的身體無任何益處,還是清乾淨會好得多。

  「要用酒精棉片還是只用濕紙巾就好?」捧著牠站起身,環顧著房間。手錶的指針指向六,我想,稍微幫牠清理過就出門吧。偏著頭思考了下,還是拿起了刺激性較低的濕紙巾輕輕地擦拭幼貓的身體,肚腹的部分最髒,擦拭之後,我才發現牠的毛色是灰黑色的,細毛中還有幾顆灰色的小石子,白色的紙巾因為髒汙而變成灰黑色。

  濕潤的紙巾一點一點地輕拂過牠的身體,清理掉卡在眼睛的眼屎,手指碰著還未睜開的眼睛,想起剛才吸收的知識。

  貓的眼睛會變色。

  幼貓時期,眼睛都是灰藍色的,到了三、四個月的時候才會定色,感覺相當特別。

  「你的眼睛會是什麼顏色?」亮眼的黃色,還是溫柔的橘黃?

  明亮的藍、清澈的綠?

  我將牠舉高,再次額靠著額,彷彿這個樣子便能將我所想的事傳達給牠:「好期待你張開眼睛。」那一定會是一雙,非常特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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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鳥海魚 + 3 您真內行 原來幼貓不能洗澡還有眼睛會變色,長知識了,幼體會激起保護欲跟增長動力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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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13 17:2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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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和我在夢中所看見的那雙眼睛一樣美麗?

  那是一名女性的眼睛,微微的瞇起並凝視著我,有著說不盡的溫柔。即使浸泡在淚水裡也令人心動。那雙眼睛沒有離開過,而我似乎也很習慣被那雙眼睛這樣凝視。

  這是最近一直做到的夢。

  等將牠整理乾淨後已經是七點半左右的事情了。將最後一點牛奶熱過後餵給牠吃。吃飽喝足後躺在毛巾堆中,又呼呼睡去。

  我也該去洗個澡才能帶牠出門。

  在床另一側的牆邊擺了個兩層抽屜小矮櫃,我打開上層的抽屜抽了一件上衣和短褲,才從下層拿出貼身衣物。就這樣兩個抽屜,放了全部的衣服。外套的話,只有這件被幼貓和雨水弄髒的風衣。

  不需要太多的東西。

  客廳只有電視跟機上盒,沒有椅子也沒有桌子。

  房間則是一張床和當衣櫃用的小矮櫃,再多也沒有了。

  另外兩間房間平常也都不會使用,讓我使用這間房子,總覺得有點浪費。將幼貓連同毛巾抱起,挪到較裡面的位置,才離開房間來到浴室,在這個稱之為家的地方,會使用到的第三個地方。

  要不是為了餵幼貓吃東西,也不會走進放有微波爐的廚房。

  我沒有吃晚餐的習慣。另外兩餐都在學校解決。能夠維持生活基本機能就好,不需要太多東西。

  溫熱的水打身上,順著頭髮往下蔓延在身上,閉著眼睛感受灑下的水。

  對了……資料上寫說幼貓三到四週就會開始使用貓砂,得先去買那個東西。

  在那之前要先去找獸醫才行。

  「不知道學校老師有沒有認識的獸醫……」那隻貓的後腿,不知道還沒有沒救。擦拭牠的時候捏了幾下,反應沒有說很好,但還不到完全沒有知覺。國外也有癱瘓的幼犬後來能夠獨立行走的案例在。

  人類受損的神經仍有可朔性,若可復健的話還能維持基本生活。

  幼貓的話……應該也是可行的。

  關掉不斷打下的水,甩甩頭拿過放在浴室的毛巾隨意將身體擦乾。這些問題不在我學習的範圍內,沒辦法下定論。

  踩著濕漉漉的步伐走進房間,看著睡得天翻地覆的小貓崽,我提起靠在床邊的後背包從倚著牆的書堆中抽出幾本放入背包。

  讓牠多睡一點時間吧,這段時間,來整理、整理下午上課需要用到的東西。

  過了八點十五分,床上傳來東西互相摩擦的聲音,沒多久細微的貓叫聲就傳過來,放下手中翻閱到一半的筆記,伸長手將牠撈了過來:「睡醒了啊。」

  抓著衣服,牠仰起頭不斷叫著,彷彿回應我的問話。

  單手將背包的拉鍊拉上,拉過背帶把背包掛在左肩上,就這樣把牠捧在胸前,一直持續到找到這間快要開門的寵物店。貼在胸口的幼貓出奇的安分,好像仔細地聽著我的心跳。

  在門口大概等了快三十分鐘,店門終於緩緩上升,這間小型的寵物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早開門。

  推開店門走出來的是一位年約五十歲的女性,看見捧著幼貓的我立刻迎了上來,仔細地盯著尚未睜開眼睛的牠瞧:「撿到的嗎?」她仰起臉看著我,伸手摸了摸幼貓的腦袋,領著我走進店裡。

  「有養貓的經驗嗎?」

  「沒有。但有查過一些資料,我要買這些東西。」一手捧著幼貓,另一手在口袋中翻找著,拿出一張對摺兩次的A4紙遞給那位女士。

  接過紙張後,她看著上頭抄寫的項目,點點頭:「打算自己養啊,我以為你是要帶小貓過來讓人認養的。」她指了指貼在櫃檯上的訊息,上頭是流浪動物之家定期舉辦認養活動的宣傳。

  看到我認真盯著宣傳的模樣,她繞過櫃檯走向商品架時停頓了下,問著:「改變心意了嗎?」

  「不,沒有。」搖搖頭,跟在她身後看她一一將寫在紙張上的物品放入從櫃台中拿出來的提籃裡:「牠不能沒有我。」

  拿著幼貓奶粉的手停了下來,她轉動有點微胖的身軀看向被我捧在胸口處的幼貓,中年的女性突然板起臉孔:「要想清楚哦,我這邊有好幾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學生來這領養貓咪後又送回來。」

  在牠攀住我的鞋子之前,我站在雨中看著牠無法順利移動的小小身軀,思考著,要不要負擔牠的生命。如果真的響應了牠的呼救,就是和牠的命攪和在一塊了。

  我和自己掙扎著,求生和尋死在互相拔河,直到牠爬上了鞋子讓我選擇逃避,給了我一個藉口繼續殘喘,延續這條原本早已結束的命。

  也許,我就是還想多待在這裡一段時間,才會找理由給自己,只是想找個依靠而已。牠需要我,那麼,便讓牠需要吧。

  這樣的話也能繼續留下來了。

  摸著牠小小的頭顱,我看向拿著小小的奶粉罐的女士:「牠會一直在我身邊。」

  我不能沒有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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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去貓咪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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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題外話道出心聲,只能向外尋找...QQ 還是如果親朋好友有養可以不時的去拜訪ww 2022-1-10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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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15 23: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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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想清楚,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家裡的人都要同意,這樣才能給貓好的環境,不能因為你想養所以就養。」她一邊幫我拿著紙上所寫的物品,一邊碎念著有些家長氣急敗壞的把貓拿回店裡,指著她的鼻子罵為什麼讓他們家的孩子把貓帶回來。

  看著比手掌還小的貓崽,我比其他人都還知道命有多重要。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夠承擔。命與命的交纏有多沉重,這點我很早就明白。正因如此,才會活得如此痛苦。我只是個還活著的死人。這顆不屬於我的心臟在胸腔內強而有力的跳動,不斷提醒我強奪了它的生命。

  輕輕的貓叫聲讓我短暫的從罪惡感中脫離,拿出錢包付帳。

  我不得不養牠。

  那位女士無奈的拿出塑膠袋再將東西一一放入,除了一塊軟墊被我拿在手上外,其他的東西填滿了整個塑膠袋。

  將那塊軟墊放入貓提籃,放妥後才將一直捧著的幼貓小心地拿下來,這期間一直用手托著牠,手都有點發酸了。

  脫離溫暖的牠又開始朝著我的方向叫了起來,那聲音聽起來很無助,明知道牠的耳孔還是關閉的,我仍用手指碰觸牠小小的腦袋對著牠說:「我不會離開你,這樣比較安全,待著吧。」

  牠朝我爬了過來,在我收回手時輕輕昂首,那雙閉著的眼睛彷彿看著我。

  把一切看著眼裡的女士還是不是很放心地開口:「你帶去給醫生看過了嗎?」

  看了一眼貓提籃中的幼貓,牠的後肢疲軟地攤在軟墊上:「還沒。」我想了下後繼續開口:「這附近,有獸醫院嗎?」

  「有哦,我的店就在這附近。」一個男人忽然開口介入我的問句,他短暫的看了我一下就將視線轉向那位女士勾起微笑:「張太太,我要下訂單,跟之前一樣,兩包。」

  然後他在櫃台上放了五張千元鈔票。

  收下鈔票的女士勾起笑容,從收銀檯上拿下一本本子,翻開後又在裡頭畫上新的正字記號:「醫生家的狗真的很會吃呢,一樣後天送過去。」

  朝著女士點點頭,那個男人將視線轉向放在櫃台旁我剛買的貓提籃,開口:「寵物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太喜歡寵物這個詞,也許是我根本沒有把剛撿到的牠當寵物的意思吧。將貓提籃往自己身上靠,看著裡面安分下來的幼貓回答:「牠的後腿有狀況,也許等牠大一點就會好了。」

  小心的抱起貓提籃後,我緩慢地將視線轉向那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問了這個問題:「你養的那個東西,吃這些夠嗎?」說出口後,愣住的人反而是我,他仍保持著笑容回應我沒頭沒腦的問題:「你知道我養的是什麼?」

  他看起來好像很期待答案,但是,我不想說出那是什麼。

  拿起擺在桌上裝著貓用品的塑膠袋,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好像想起了什麼,卻又不太明瞭,想阻止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看向那個人沒有變過的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氣舒緩不安的情緒,開口:「停手吧,你所做的不是件好事。」

  緊緊抓住貓提籃的把手,內心沒理由的竄起一陣不安,那股罪惡感彷彿又加深了,本以為帶走的一切,是不是因為我又回到這裡所以跟著回來?

  難道,那時候的選擇錯了?

  想到這點,不安的感覺更深了。好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可能會讓我想起更多東西的這個人。

  我拿著所有東西慌忙地逃離寵物店。

  如果,心中的那個假設是正確的,那麼,我當初的死有什麼意義?

  「可惡。」不要再去想了。

  「不會是這樣子的。」那是那時候最好的選擇,我遇到她,然後要求她……要求她什麼?

  為什麼她一直在哭?

  「別去想!」不要再想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跟現在的我無關!

  我將貓提籃抱在胸前,仔細地凝聽裡頭細微的貓叫聲,聽牠叫我的聲音,對、牠需要我,沒有我不行。

  「我會保護你。」死死地抱著貓提籃,看向前方扭曲帶著不祥的黑影,從有意識開始便能看見這些他人眼中不會出現的東西,只要我一靠近,它們就會退離,昨天在雨中的時候也是,這些東西想要這隻幼貓的命,伸長了帶著腐肉的手準備碰觸努力求生的幼貓,想要摀住牠的嘴讓牠無法呼吸。

  所以我才會站在那裡,讓它們只能在遠處看著這隻幼貓繼續發出求救,即使虛弱,牠仍活了下來。那是我沒有的求生意志。

  「只要有我在,你會很安全。」那些東西不可能靠近你。

  不斷地安慰自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這是成年後所做的第一個選擇,就算知道侵占了他人的命仍然想要活下去,只要活著就好。

  大大地吐一口氣,想像把所有的不安都吐出去,現在,只要想該做的事情就好。從這裡出發的話,需要花上兩倍的時間才能到學校,看著躺在貓提籃中好像又睡著的幼貓後再看向擋在前方的黑影,我往前邁開腳步,那些東西迅速地縮到角落讓開前方的路,那些帶著惡意的東西用憤恨的表情看著我,而我也朝著他們看了過去,它們其中還參雜了不屬於黑色的東西。

  那個東西狠狠地將黑影踩在地上將之抹煞掉,它拿著武器在我靠近時不得不後退,我忘了那是什麼,只記得曾經需要避開那個東西,但是現在不用了。這大概都是拖那個代養人的福,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才會給我這個名字,讓它們不得不怕我。

  我也是那個東西追殺的對象,因為我不應該繼續存在。他用這個名字保護脫離規則的我,讓已經死的我得以繼續活在別人身上。

  眾官所畏,避三呎。

  取名,齊官衛。

  這是那個人給我的名字。

  求我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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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邊的時候覺得好中二,但是我又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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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觀設定突然變廣了,如果是那位女士的視角,就會覺得兩人對話有點二ww 2022-1-11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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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16 19: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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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飼料一樣後天才到,你要不要先吃點別的?」脫下外套,隨意放在一旁的座位上,回到獸醫院的醫生朝著一點燈光都沒有的內部喊著,沒多久,一個沉重的腳步緩緩靠近,下一秒一團火焰飛了過來,打上放在座位上的外套,青藍色的火光將外套燒成了灰,座位上的椅墊卻完好無傷。

  「喂,不聽話要多餓兩天哦。」看著被灰弄髒的椅墊,醫生無奈對著聲音這樣開口,他蹲下身,將手埋到那堆灰裡,撈出殘留的青藍色火焰,在手指上跳動沒多久的火焰被一股鼻息吹滅。

  「別把我當成你養的狗,你這次又遇上什麼?」

  聽著對方埋怨的語氣,醫生笑笑地開口:「一個怪人。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養的是什麼,好像也知道我在做什麼。真是怪了,我應該比那個高調的傢伙隱藏的好啊?」

  他直接坐在地板上看著近在眼前的眼睛,藍的像是天空。看著對方完全走出黑暗,那是一隻很大隻的狗,長得有點奇怪,卻又說不上來,乍看之下很像是大了兩倍的哈士奇。

  對方說,這是牠能維持的最小姿態了。

  「你們做這種事,本來就很容易被盯上。那個人說什麼?」從哈士奇的口中吐出人類的語言,近距離看著哈士奇藍色的眼睛,醫生從牠的眼瞳裡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黑影,虎視眈眈地張開流著膿的嘴。

  「也是。但那個人不同,他只是給我警告,感覺不到任何危險,沒有要殺我的意思。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燒掉外套的理由?」

  「你確定對方是人?」

  面對不答反問的回應,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饕,你忘了我看不見那些嗎?既然我能看見,那就是還活著的。難道我後面又多了什麼嗎?」他回過頭看著自己的身後,只能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街道,完全看不到剛才在對方眼中看見的那張噁心的嘴。

  和自己的同伴不同,他看不見那些東西。

  「跟在你後頭的東西沒少過。你是不是也忘了,我討厭什麼?」

  再次被問題反擊,這次他收起了一直掛在嘴邊的笑,想起他們相遇時牠的憤怒,看著靜謐的藍色眼珠,慢慢地開口:「他跟你一樣?」

  饕再次用鼻孔噴氣,將頭扭向一邊:「所以,不要帶著這種味道回來。」

  「難怪他會跟我說這樣吃不飽。原來是同類嗎。」低下頭自言自語,他隨即站起身往仍是漆黑的房內走去,一邊脫下自已的衣服:「抱歉,我沒想到還會遇到饕餮。我把衣服處理掉,等等準備其他的東西給你吃。冰箱還有一點剩菜。」

  「不用,我沒那麼餓。」聽見對方走上樓梯的聲音,饕朝著那堆灰燼吹氣,飛灰在空中消散,然後牠回過身看著以緩慢動作跟上前去的黑影,再次吐出青色的火焰,聽著黑影著火時的慘叫,牠有點慶幸他看不到這些東西。

  牠們叫起來真的很刺耳。

  沒多久,樓上傳來其他聲響,饕知道那傢伙正要準備食物,甩了甩尾巴,饕看向緩慢往這裡聚集而來的其他黑影,淡淡地開口:「吃一餐,已經飽了二十年了。」

  饕餮,性好食;非所好之物,不食。

  那時候在口中化去的肉的滋味還殘留在嘴裡。

  這個味道還不足以勾起食慾,只是不想聞到而已。但會想起那個不好的回憶、會憶起被自己果腹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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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17 18: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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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牠是隻饕餮,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最愛吃的是什麼,所以,牠吃了自己的母親。克制不了對吃的慾望,循著本能,牠張口咬上虛弱的母親,嚼肉啃骨,狼吞虎嚥的咬著,直到咬上咽喉才注意到母親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她染血的嘴角勾起淺笑,抬起殘缺的手摸上牠的臉,用剩餘三分之一的手緩緩抬起自己只剩下半截的身體,移動的動作讓壓她身上啃咬的饕滑了下來,露在外頭的半截脊椎落到了饕身旁,她先是看了看殘缺的自己,才看向滑落的饕,她拉過饕,輕輕地將額抵在小小的腦袋上,開口:「太好了。」

  她一邊喃喃的唸著太好了,一邊用少了手指的手撫摸著幼小的饕,她笑著,然後奉上一吻,告訴饕牠們是什麼樣的生物,強悍的生命力即使只剩下頭也能張嘴進食。

  母親把自己壓在胸前說:「吃吧。」

  到最後,她都一直噙著笑,在四散的紅花中,牠看著擁著自己的母親伸出爪子抓住母親的頭髮,她的溫暖從肚腹的位置開始湧出,這是饕對母親僅有的印象,那是牠第一次吃飽的時候。

  想到這裡,忽然又不是那麼想要吃東西了。

  飢餓隨著噬親的罪惡一直伴隨在牠身旁,同胞們不願意靠近牠,而饕也沒有意願再吃下其他饕餮,同族相殘,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

  不想再次品嘗一次那樣的感覺,饕在那次之後便不再進食,到底有多久,牠不太清楚,就在要成為第一隻餓死的饕餮之時,遇到在樓上忙東忙西的這傢伙。

  這個沒有牠可能會死的傢伙。

  牠張開眼睛看到這個傢伙的第一眼是注意到無數隻攀在他身上,如枯木般乾扁的手,饕驚訝地看著眼前對自己來說只有丁點大的小孩,他趴在自己身旁,露出笑容看著自己的眼睛,把小小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對著身旁的人講話,就在這個時候,攀附在他身上的枯手抓上了喉嚨,準備收緊。

  情急之下,牠張嘴咬了他的喉頭,像是那時候咬上母親的咽喉一樣。

  「饕,這樣份量夠嗎?」

  回憶被打斷,那時候的小孩居然捧著臉盆下來,饕忽然覺得當時應該把他咬死才對。

  「我不是說沒那麼餓嗎?」

  到底是怎樣的工夫可以在剛剛那段時間內生出這麼大一盆冷盤?

  「你每次都說不餓,可是都啃掉半包飼料。這次又聞到最想吃的味道,我想應該會很餓,就弄這麼多了。」走下樓梯,醫生拍開燈,照亮整間獸醫院。

  室內的裝設不如近期的獸醫院那樣有著明亮色調,用來分隔手術台跟飼主等候區的櫃台甚至還有點掉漆,在櫃檯左側鑲在牆上的櫃子還擺著一疊一疊的紙,櫃檯桌內沒有電腦,只擺放著幾個資料夾,上頭寫著預約的時間。

  把臉盆放到饕的面前,換了一套衣服的醫生跟小時候一樣蹲在地上看著饕,看牠進食總是莫名的覺得心安,不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皮包骨的模樣。

  看著不論是動作還是外型,都跟狗很像的饕低下頭嗅著臉盆中的食物,跟不久前遇到的那個大男孩真的完全不同。

  「原來,你們可以變成人的模樣啊。是說,那隻貓不會是要被拿來當食物的吧?」伸出手,醫生碰觸著饕身上跟狗一樣的長毛,想起那隻幼貓的狀況後皺起眉:「不過也真是神奇,那隻幼貓居然沒死。」

  叨起蘋果塊,饕放入口中咀嚼這對牠而言沒有味道的東西問:「什麼意思?」

  「嗯?啊,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

  將蘋果塊咬成沫吞下肚後,饕坐直身體,用前肢把臉盆推到一旁,坐直身體的饕甚至比蹲下的成年男子還高。

  「你沒追上去也滿奇怪的。」只要發現有動物受傷了,這傢伙絕對衝第一個處理。有次甚至只因為走路姿勢有點偏頗就把人家正在溜的狗抓起來,撥開狗抓子看,發現爪子有點紅腫,還當場教育飼主正確的洗澡方式,避免狗再造成感染。

  這次居然覺得奇怪卻沒有追上去,饕反而覺得眼前的人也異常了。

  「因為那隻貓不可能活著。」繼續皺著眉,醫生伸長手也從臉盆中拿了一塊蘋果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開口:「首先是替那隻幼貓保暖方式錯誤,再來的話,就是身為醫生的直覺?」

  再伸出手想要拿蘋果,才發現那個臉盆被饕推的更遠了。

  「……不要這樣吃。」畫面看起來真的很像在跟狗搶食物。

  「反正很新鮮。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那種感覺,總之,我在那隻幼貓身上感覺不到命的存在,或許有,但是很薄弱。」

  看著饕正以不悅的眼神看著自己,醫生壓著自己的膝蓋站起身,看見放在櫃檯桌上正閃爍著綠光的手機,打開後發現一封訊息躺在收件夾中,他點開那封訊息,閱讀完畢後才對饕開口:「然後就是那個人,不過你說他是饕餮的話,那我會覺得怪也沒什麼了吧。」

  再次轉身走向樓梯,他背對著饕說:「工作上門,我出去一趟。地點很近,你不用來也沒關係。」說完後就踏上樓梯,往二樓走去,饕看著這次上去沒有多久,只是拿了件新外套就下來的醫生說:「別忘了你下午有預約,東西拿到了就回來。那個記得帶在身上。」

  「好。」

  像小時候一樣,他用笑容開心的回應著,在他轉身走出獸醫院的時候,饕往前撲過去咬住忽然跟在醫生身後的黑影,銳利的牙齒沒入黑影的身體裡,腐臭的味道瞬間盈滿口腔。

  看著遠去的背影後方又聚集起其它東西,饕把咬碎的東西吐出來,在看了看那盆那傢伙準備的特大號冷盤,似犬的嘴冒出淡淡的青藍色火焰,往前踩住掙扎的黑影,用爪子將它又拉成兩塊。

  「想要我吃東西就不要老是帶這種讓人倒胃口的東西回來。」

  說著沒人聽見的抱怨,饕再次將黑影燒成跟外套一樣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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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20 1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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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08


  拿著一堆貓用品,我坐在公車亭的椅子上盯著貓提籃裡的幼貓看,均勻起伏的腹部顯示牠還活著,但是周圍覬覦的視線仍不間斷。那些黑影就在潛伏在附近,等待吞噬牠的機會。

  這隻貓沒有死,但也不算活著。

  只要離開我,牠的身軀就會慢慢冰冷,在完全僵硬之前,那些黑影會衝上前將牠分食殆盡。這些死了卻無法離開的東西,連以前的樣子都沒有留下,只會不停的以吃來維持留在這裡的力量,沒辦法繼續留下來的它們會面臨更嚴酷的懲罰。

  變成這副模樣本來就是一種懲罰,大多是違反了規制所以才會變成這副德行。整天只想著找吃的東西,最常見的就是它們互相啃食著。扭曲的身軀會掉下一塊塊腐臭的肉屑,黑色黏稠的液體從中流出,散著惡臭。

  沒有人知道那個規制是誰訂下的,世界本來就有許多莫名其妙就存在的規則在。只要超出線就算犯規。

  而提著武器的那些東西則是為了管理黑影而存在的,它們自許為管理者,為了維護規制的存在。像我這樣強佔他人的生命為己有的行為,在它們眼裡是違規的,而我手中的幼貓也是。

  它們稱這樣的行為叫做違規者,是可以被獵殺的對象。而它們有一個惡趣味,會故意把黑影趕到違規者附近讓那些黑影飽食一頓之後再將之殺害。

  看著只能躲在遠處的管理者,我好想將它們撕成碎片。

  抬起還掛著提帶的手,想做出將它們捏碎的動作,忽然一個冰涼的物體被放到張開的手掌上,眼前出現一襲長髮:「來,今天是義美牛奶。」一條三個一組的布丁被放到我的手上。

  看著被放到手上的布丁,我忽然餓了。

  「公車還要20分鐘才會到,你要先吃一個嗎?東西我可以先幫你拿。這是幫別人照顧的貓嗎?」聲音的主人探過頭看著放在我腿上的貓提籃後才將視線轉向我,繼續問:「還有,你怎麼會在這裡?」

  脫下後背包,她跟著坐在我旁邊,一邊聽她碎碎唸:「我一直叫米奇、米奇,你都沒有反應,結果一看到布丁就回神了。到底是有多愛吃啊?」

  「抱歉,我在想事情。」

  坐下來的女孩是我的大學同學,張雨涵。她在班上的綽號是小雨,而我則因為姓氏的關係被班上的同學們稱為米奇,就是那隻傳奇的老鼠。面對她連環砲的問題,有點招架不住。

  看著身上大包小包的我,小雨朝著我伸出手說:「把手伸直。」

  我依言將手臂打直,看著她把掛在手肘上裝滿貓用品的袋子拿過去,還小心翼翼的不碰到手掌上的布丁。

  「這個我幫你拿吧,又書包又貓籠的,就看你怎麼吃。」她朝著我將五官擠在一起,滑稽的表情讓我忍不住笑出來。她總是這樣惹我發笑,在班上也老是帶著不擅與人交際的我和其他人互動,替我取了這個讓人倍感親切的綽號,也是第一個發現我最喜歡吃什麼的人。

  自從小雨知道布丁是我的最愛後,她都會送一顆布丁給我。偶爾會像這次一樣丟出一整條,因為這樣的舉動,班上的同學也都學她在碰到的我時候會放一顆布丁到我手上。

  這好像變成班上餵食我的手法之一,他們總說我太瘦了。

  他們通常用布丁當作交換,要我吃下其他東西。可是除了布丁之外,我覺得其他的東西都沒什麼味道,吃了也沒太大的感覺,只是為了維持生活機能不得不吃而已。

  看了下熟睡的幼貓,我將貓提籃再往自己的身上靠,然後用嘴咬開布丁的膠膜,接著再咬開離第一顆布丁的封膜,把整條布丁放在貓提籃上,我用空出來的手拿起打開的布丁直接往嘴裡倒去,一口吃掉半個。

  三兩下就解決掉一顆後,我朝著小雨開口,解決累積起來的問題:「要吃也不是不行,只是比較辛苦。這隻是我要養的貓,昨天撿到的,不太放心所以就帶著了。在網路上查到這近有很早開的寵物店,所以才到這邊來。」

  「……你吃布丁還是這麼豪邁。好了!停手!剩下的等吃過早餐再吃!」看到我準備咬住第二顆布丁,小雨連忙伸出手將剩下布丁搶走,馬上塞進書包裡。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吃早餐?」抬起手的時候,我注意到現在已經是10點多了,已經過了早餐時間,也代表我們翹掉早上兩堂課。

  「因為只要我們不逼著你吃東西,你根本都不吃吧。反正都翹課了,今天乾脆中午在上課吧,正好壓你去學生餐廳吃飯。仲平剛剛傳訊息來說要佔6個位置。」

  小雨亮出手機晃了晃,秀出班上人氣王傳來的訊息。

  看著她清秀的面容,我只是靜靜的聽她說班上又發生了哪些事情,真的多虧了小雨我才有辦法融入班級裡,跟她認識之後多出了很多和人的交流。

  她是位很好的女孩,應該有美好的人生。

  我想要答謝小雨所給的幫助,所以決定跟著小雨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那些跟枯木一樣的食物:「嗯,那我們就快點出發吧。公車來了。」

  拿起放在腳上的貓提籃,我轉頭看向她:「小雨,你上學都搭公車嗎?」

  「對啊,我家說我騎車技術太爛,不給騎。」她推著我的背要我快點走上車。

  「嘿,有貓在,別推我。」穩住貓提籃後,我拿出朝司機比出二的手勢,連小雨的份一起刷票。

  「貓沒怎樣吧?」小雨連忙彎下身看向裡頭的幼貓有沒有因為剛才的舉動而被吵醒,看見牠蜷曲著幼小的身體睡得正香,小雨呼出一口氣,安心似地拍了拍胸口。

  她的一舉一動總是能讓我笑出來。

  可以的話,希望可以一直這樣。

  「這一個星期,我接妳上下學,可以的話這段時間盡量不要搭公車。」我看向貼在窗外的黑影,它用空洞的眼眶對著臉泛起紅暈的小雨,莫名的,我覺得這樣的小雨很可愛。

  更希望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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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23 22: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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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09

  「就當妳老是送我布丁的謝禮吧,只是還有貓在,我會騎得很慢。」隔著小雨,我盯著那個黑影看,就算沒有眼睛也不想它盯著小雨。

  我走向窗邊,一巴掌拍在玻璃上讓那個黑影飛離車身,只要有我在,它們別想抓走任何東西。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待在他們的身邊,保護他們不被黑影靠近。

  「記得,千萬不要搭公車。」

  「喂?我到了指定地點囉!」拿著手機,用小跑步離開獸醫院的醫生來到距離四條街的位置,他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將手機壓在左耳上:「嗯?還要再走?不是說在這邊嗎?」

  聽著話筒傳來的聲音,醫生照著指示走到對方所說的位置抬起頭往上看,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手臂把他的視線給拉了回來,看見來人,醫生舉起手打了招呼:「最近還好嗎?沒被抓到吧?」

  站在醫生旁邊的女子,在有點冷的天氣裡只穿著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而深藍色的牛仔褲襯托出女子踩著紅色高跟鞋而拉長的腿部線條,束在腦後的頭髮隨著抬起頭的動作跟著晃動:「差一點點。那些東西追得越來越緊了,哪天可能要跟你借一下饕了。」將手機放入口袋中,女子這樣開口說道。

  「抱歉,我家饕不外借。需要的話麻煩自己去找一隻。是說,這個還要多久?」指著上方掛在外頭的腳,醫生偏過頭看向即使踩著高跟鞋也還是跟自己差了半顆頭的女子。

  「五分鐘。我讓阿文先去把其他人擋下來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好,那我就先上去囉。門鎖都開好了?」收回視線,醫生邁開腳步往掛著腳的大樓走去,女子在他身後回道:「阿文都開好了。德洋,小心點。」

  聽見自己的名字,醫生回過頭露出笑容,一手還無所謂的揮了揮:「都做過多少次了,放心、放心。」

  看著對方毫無防備的舉動,女子翻了下白眼,覺得替這個白癡擔心的自己也是個蠢蛋,但和自己不同,眼前這個笑得燦爛的傢伙不會知道樓上的狀況:「畢竟你看不見。」

  醫生轉回頭繼續往前走,打開解開鎖的大門:「就是因為我看不見所以才可以這樣走過去啊。樓上應該擠滿你們說的那種東西吧,光是想就覺得噁心。好了,我上去了,顧好這裡哦。」

  看著他走上樓的身影,女子嘖了聲後往上看著那雙還垂掛在外頭的腳。正如醫生所說的,那上面擠滿了希望生命墜落的黑影,它們爭先恐後地想要摸上那雙腳。

  而成功吸引住那雙腳主人目光的黑影正裂開嘴笑著,它伸出細長乾枯的手抓在腳踝上,等待他摔下去的瞬間將之一口吞噬。

  「才不會讓你們得逞,就算是不要的東西,也不要讓給你們這些噁心的傢伙。」

  沒多久,她看見雙腳主人稍微挪動了下動作,女子知道醫生已經走到樓上了,現在是進行交易的時候了。

  他應該正在詢問對方賣或不賣吧?

  有時候總覺得多此一舉,反正他都不要了,乾脆一點直接拿走不是很好嗎?

  「濫好人。」咕噥了聲,她翻開智慧型手機,連接到雲端硬碟查看上頭的名單,咬著下唇仔細地選擇接下來準備交易的對象,正想點開更詳細的資料時,一聲巨響把她的注意力拉了過去,一團模糊的東西癱軟地躺在女子的面前。

  散出的紅色把周圍都染上了鐵鏽的味道。

  「還是下來了吧。」收起手機,女子完全不在意那團癱軟的東西噴出的紅色潑灑到自己的高跟鞋上。

  女子繞過那團東西,衝向樓梯大喊:「德洋,快點下來!」

  擦著紅色指甲油的手往前掐住擋在前方的黑影,長長的指甲陷入其中,黑影扭曲地發出叫聲,女子抓起黑影甩向牆邊:「魏德洋!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越來越多的黑影擠在樓梯間,阻擋女子的視線,她從來沒有看過哪個違規者可以吸引到這種數量的黑影。

  「魏德洋!」

  女子的聲音在空蕩的樓梯間迴盪,踩著高跟鞋往上跑,繼續大喊:「快點下來!管理者要來了!」攀住樓梯的扶手,終於看見醫生的臉,他看向女子,回道:「等一下!我還沒收好!」

  而醫生,魏德洋的手上拿著一個類似實驗管的細長玻璃瓶,他小心地將一條線放入玻璃瓶內,輕輕地蓋上軟木塞後才邁開步伐往下跑,一邊跑一邊問:「妳打不贏嗎?」

  「數量太多了!快點啦!它們要來了!」

  相較於緊張到像逃命的女子,看不見其他東西的魏德洋只不過像是趕時間的人。

  回到樓下的兩人看向躺在地上的攤軟的物體,魏德洋恭敬地彎下腰後牽著女子的手快步離開這條巷子。

  女子回過頭看向跟著魏德洋一起離開的黑影,伸出艷紅的手指指向後方:「阿文!」

  魏德洋只覺得一陣強烈的風吹了過來,他知道那是女子看不見的同伴。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管怎麼訓練都還是看不到東西。

  反而是別的東西越來越清楚了。

  魏德洋空著的另外一手壓向胸前的口袋,把玻璃瓶按在自己的胸口,那條紅線像是一條跳動的大動脈,彷彿連接著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

  明明就是如此的有活力,為什麼會想捨棄呢?

  「算了。反正他都不要了,讓給我也沒什麼關係。」沒有回過頭,魏德洋拉著一直看著後方的女子往前跑,逃離那些早就該出現的管理者。

  他聽見女子對著看不見的同伴下達指令:「吃掉它們!」這個時候,在她的眼睛裡是不是浮現了一張長滿利牙的大嘴咬過去的樣子?

  那張嘴吃進去的東西,不會再吐出來,狼吞虎嚥地想要把東西塞入口中。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1-8-23 22: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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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26 21: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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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0

  每次只要聽見女子下達這個指令,老是會想起小時候的回憶。在鮮紅色的記憶裡,那異常大的嘴中的牙齒還勾著一塊碎肉,那張嘴的主人轉向自己,卻慢慢的將嘴闔上,那張嘴說了一句話,可是怎麼樣都想不起來。

  在他們離開之後,巷子傳了其他人驚恐的叫聲,遠遠地還能聽見警車的聲音。他們兩人轉過彎,走向剛才魏德洋所待的十字路口。

  鬆開女子的手,將放在剛才收在懷中的玻璃瓶交到女子手中後說了一組數字,女子點了點頭,馬上輸入到手機裡。

  「接下來就麻煩妳了,小俐。」

  「嗯,買家我已經找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要不要讓饕清理一下,數量太多了,阿文沒辦法一次處理完。」

  「是哦?還有幾隻?」魏德洋回頭看向後方,只看見不斷聚集的人潮,還有開勉強擠進來的警察,其中還混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著那個勞碌命的背影,魏德洋拿出手機決定給朋友一個加油打氣。

  被稱做小俐的女子瞇起眼睛,仔細的數著還跟在魏德洋身後的黑影:「一、二、……我的老天爺,居然還有五隻!」小俐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還在悠哉發簡訊的魏德洋淡淡的給予回應:「好多。」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只有小小螢幕的按鍵式手機,拇指快速的在按鍵上移動,確定簡訊發送出去後才將視線轉向小俐:「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要讓買家等,妳快點過去。」頓了頓後再次開口:「這次的買家,是怎樣的人?」

  「等我一下,給你看照片。」

  將手伸入牛仔褲的口袋,小俐翻出手機,細長美麗的手指在螢幕上點了幾個東西,叫出一張圖片後放大才將螢幕轉向魏德洋。

  看見照片上的身影佈滿管線,手無力的垂在一旁,蒼白憔悴的臉龐分辨不出年紀,小俐在一旁開口解釋:「他一直在等器官捐贈。雖然有合適的,可是還沒輪到他,最多只能再等一個月。」

  仔細地看著照片,魏德洋搖搖頭:「最多兩星期。」

  「他的命剩這麼短?」皺著眉頭,小俐收起手機朝十字路口的左側走去,那邊停放了一台紅色的機車,跟在後方的魏德洋點了點頭:「因為是透過照片有點模糊,我只是粗估判斷而已。反正東西都到手了,他可以放心的活下去囉。」

  跟著走到離機車五步遠的位置,魏德洋停下腳步,看著小俐戴上全罩式的安全帽,就算要騎車也只穿著一件襯衫,除了她奇妙的興趣之外,還沒看過她穿白襯衫之外的造型。

  光是看她這樣的打扮就覺得冷,可是拿外套給她還會被拒絕。曾經吃過幾次閉門羹的魏德洋決定不在奉勸友人多加件衣服。

  「那麼,就送妳到這。路上小心。」舉起手,魏德洋向小俐道別,轉身離去的時候聽見對方回了一句:你才要小心呢,看不見的笨蛋。

  是啊,他是個笨蛋。

  明明看不見,卻還硬要攪和進來的蠢瓜。

  不過,畢竟是答應過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都想做到。

  聳聳肩,魏德洋沒有轉過身,只是揮了揮手表示聽見了。他是不知道在饕跟小俐的眼中這個世界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們所說的黑影到底是什麼,也沒有實際的概念。

  但是他知道,這些東西不應該這麼多。偶爾,他能透過饕的眼睛看見扭曲的黑點,一團又一團的東西擠在饕的眼睛裡頭反射出來的模樣,讓人感覺很噁心。

  也許,他該慶幸自己看不見那堆鬼東西,想到他們兩個老是數著自己身邊到底跟了多少黑影,那些數量總是讓他們嘖嘖稱奇。

  照他們兩個的話來說,自己在那些東西眼裡似乎是最好的獵物,殺了他也不會遭受到任何懲處。

  想到這點,魏德洋停下腳步,轉頭只能看見已經騎遠的紅色機車,根本看不見小俐口中所說的東西,黑影不能對人類出手這條規則在他身上並不存在。雖然在小俐身上也同樣不存在,但和自己不同的是,小俐是被稱為破壞者,而自己並不是。

  小俐能夠破壞那些規則,讓事情朝著她所想的方向走,因為強多了所以沒有東西想要跟在她身邊。除非碰上比較強的管理者,但是小俐的作風一向是把對方殺成碎片,她有說過,最討厭的東西就是這些偽善的管理者。

  有一次,小俐來到他的獸醫院,皺著臉說要洗手。明明看起來很乾淨,小俐卻拿起菜瓜布拼命的刷著,都破皮了還是一直刷,直到饕開口要她停手,小俐才停止洗手的動作。

  「如果,我也能看得見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更接近你們了。就可以幫小俐清洗沾滿偽善者黑血的手。也可以在那個時候對童年的友人提出警告,不用看著從腹部湧出的鮮血染紅白色的洋裝,那把看不見的武器,無情地穿過她的肚腹,如果,自己也看得見的話,這些都可以不用發生。

  能夠做的事情,絕對比現在還要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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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買賣原來還有這樣可以續命,延長靈魂的時間,難怪小俐他們是破壞者,打破了生死簿的時辰.. 2022-1-14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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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8-29 15: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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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1


  魏德洋一邊等著紅綠燈一邊這樣想時,發現旁邊巷子傳來異狀,他看見好幾隻野狗圍著被撞到的垃圾桶,啃咬一個黑色的塑膠袋。

  平時有在餵養流浪狗的魏德洋沒有少見過這樣的場面,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在距離比較遠的那隻狗,牠瘦到連幾根肋骨都能數得出來。那麼模樣跟當初見到饕時一樣。

  記憶裡,是在她倒下去後,眼前出現了跟這隻狗幾乎一樣瘦的饕,他想也沒想的衝過去抱起牠,顫抖地伸出手,拉出一條紅線,回過頭看向躺在自己身後的她趴在地上,用手按著肚子上的破洞,從指縫中汩汩流出的紅液拖出一條細長的東西,她撥開那個東西,變成紅色的手伸了出來,從自己的身上拉出一條一樣紅豔的線,她用幾乎快要聽不見的聲音開口:「拿去。」

  魏德洋小小的手僵在空中,他想做的不是拿走眼前這個人的紅線,而是……

  「這是我已經用不到的東西了,拿去,給需要的人。」她的眼睛看著被自己抱在身上,以為是狗的東西,揚了揚手:「拿去啊,小洋。就跟我教你的一樣,綁起來……」

  然後,她就不再開口了。

  而饕繼續活了下來。

  結束不太好的回憶,魏德洋繼續站在巷子口看著那群流浪狗咬出塑膠袋中的東西,還有幾個東西好像也跟著滾了出來,但被其他的狗擋住而看得不太清楚。

  一股濃濃的臭味飄了過來。

  那隻瘦巴巴的流浪狗從坐著的姿勢改為站著,搖搖晃晃地想要離開。那隻狗朝著魏德洋的方向轉了過來,看見牠的眼睛,魏德洋瞪大雙眼:「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碎念的同時,他朝著那隻狗跑了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那隻狗身上。魏德洋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觸狗顫抖的身軀,捧起牠的臉,看向牠即使瘦得不像樣,仍美麗的藍色眼睛。

  那隻狗閃躲著魏德洋的碰觸,因為太過瘦弱移動的速度緩慢,很快的又被魏德洋抓住,這次他冒著被咬的風險把狗抱了起來:「你們饕餮難道都喜歡餓死嗎?」

  彷彿聽得懂魏德洋在說什麼,狗看向他。

  「尋死是最笨的舉動了。」魏德洋將狗抱在懷裡,輕輕的這樣說著。

  垂下眼睛,他撫摸著狗幾乎只有骨頭的臉頰,細細地撫摸著:「沒有活下去,妳永遠不知道轉機在哪裡。讓我救妳,如果妳願意的話。」

  這是面對尋死的人都會說的一句話。

  他不會要求每一個人都要活下去,但是每一次,都希望對方可以Say yes。

  他實在不明白有什麼事情需要去死,明明有很多人都掙扎的想要活下去,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的人選擇死。照片裡的那個男孩即使身上插滿管線也還是露出難看到像是在哭的笑容,不放棄活著。

  可是還是有很多人選擇捨棄。

  所以,就聽她的話,把那些人不要的東西回收起來。

  魏德洋等待著狗的回應,他知道這隻狗、或者說,這隻饕餮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看了看魏德洋,被抱在懷裡的饕餮張開口:「……如果,我不要呢?」沙啞細小的聲音傳了出來,讓聽見回應的魏德洋說出對方選擇NO的下一句話:「那麼,妳願意把命給別人嗎?」

  這麼簡單就可以捨棄,那還不如讓給那些還想活下去的人。魏德洋用單手抱著瘦到幾乎沒什麼重量的饕餮,空出的另一手從繞到對方身後拉出一條,跟在樓梯間放入玻璃館中相同的紅色的線,而每次遇到這種時候,他總希望對方再說一次NO。

  「……有人會要嗎?」

  「很多。但如果是饕餮的話,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只認識一隻饕餮。」

  如果那個大男生也是的話,這樣才也兩隻。

  加上手上這隻,是第三隻,但是不管是哪一隻,遇見的時候都瘦得亂七八糟。

  早上遇見的那個大男生也是,瘦的沒幾兩肉。

  「那牠為什麼不吃了呢……?」聽見其他同伴,這隻饕餮努力的仰起頭,看著魏德洋接近黑色的咖啡色眼珠,用幾乎要碰到魏德洋鼻間的嘴繼續開口:「我啊……不想再吃人了。」牠的眼睛滑至眼尾,看向被流浪狗咬得破破爛爛的塑膠袋。

  「人?」

  跟著看了過去,只覺得這附近臭的異常魏德洋看見狗群正咬著上面只剩下一點皮肉附著的骨頭,差點沒吐出來,魏德洋大喝一聲的把狗趕走,狗群跑開之後,魏德洋才看清楚被遺落在地上的那截東西,還有從袋子滾出來得是什麼。

  只是剩下一半的手掌還有一截只剩下一些肉的小腿。

  其他黏在地上油油黃黃的東西,魏德洋已經不想去判斷是什麼了。

  胃酸在翻騰著,推擠著想要從食道出來,努力的壓著嘴才不至於吐出來。即使上工時看過不少人死在自己面前,有時候也需要切開動物的身體,但他從沒想過人類淪為食物的模樣。

  饕跟小俐看見的就是這個樣子嗎?

  人類被當成食物吃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一想到他們兩個的眼睛時常會看到這樣的東西,而且還是一堆的時候,魏德洋忍不住反胃的感覺,捧著瘦巴巴的饕餮跑到住宅的圍牆邊吐了起來。嘔吐的味道又混著屍體的臭味,感覺更噁心了。

  「啊……」用袖子擦拭著嘴巴,魏德洋吐了一口氣,有點感嘆的開口:「難怪你們都說看不見真好……現在我也這麼覺得了。」

  吐完之後,魏德洋往殘缺的屍塊走去,先是把被流浪狗撞倒的垃圾桶扶起來,用腳把破成變成一片、片的塑膠袋踢到旁邊,接著他開始翻找起垃圾桶裡的東西,沒多久就挖到一個沒有裝太多東西的垃圾袋。

  有點艱難地用單隻手把結給打開,然後包住手,魏德洋蹲下身體,隔著塑膠袋將剩下一半的手掌放入袋中,然後捻來一塊殘破的黑色塑膠袋,抓起那截小腿骨也跟著丟到袋子中。

  「唉,那傢伙有得忙了,今天下午的預約也得全部取消了。」處理完後,魏德洋將塑膠袋掛在手腕上,幫勞碌命的朋友默哀一秒後,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再看了看手中的饕餮,魏德洋轉了轉眼睛,在心底盤算了下後開口:「我還是希望妳活下來,正好我朋友想要一隻饕餮,跟著她如何?她很強,妳吃不了的。」

  如果敢吃的話,跟在小俐旁邊看不見的阿文也會想辦法幹掉的。

  「……沒有饕餮吃不了的東西,只有不想吃的東西。」畢竟每隻饕餮都是衷於自己的慾望,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恐怕沒有發現牠有多忍耐才能不咬下去吧?

  「……我不想吃了。」

  「饕也都是這麼說,可是還是吃掉半包飼料。」

  把這隻饕餮在往上抬了一下,拉好覆蓋在牠身上的外套,魏德洋滿身髒汙的走出巷子:「現在這麼臭,希望饕不要聞出來。」

  但是,一定會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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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字數可以撐住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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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1 17: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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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2


  回到獸醫院,將那裝有人骨的垃圾袋放在櫃檯上,接著把新來的饕餮放到看診台上,魏德洋才走到診間旁的洗手槽稍為清理一下雙手後拿起電話一一向預約看診的飼主們道歉,這段期間都背對臭著一張臉的饕。

  就算那張臉真的跟哈士奇很像,魏德洋還是感覺的出來對方的臉色很難看。牠的眼睛一直盯著看診檯上的饕餮看,讓魏德洋不得不移動身體阻擋在牠們之間。

  不過饕倒沒有預想中的生氣。

  講完最後一通電話,魏德洋拿起手機又發了一封簡訊,才轉向饕,二話不說先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藍色的眼珠終於開始移動,轉到魏德洋身上:「我知道。」牠知道這傢伙放不下受傷的動物,所以才沒說什麼。

  只是覺得這傢伙跟饕餮還真有緣份,人一輩子都不見得會遇上一次的饕餮,他一碰就是四隻。

  比起這個,牠更在意放在櫃檯上的那袋東西,雖然很臭,但還是聞得出來是什麼,看著幾乎是一樣臭的魏德洋,饕開口:「把那袋拿去丟掉。」抬起前肢,饕指著垃圾袋裡的人骨。

  「不行。我不會放太久,很快就會有人來拿走了。很臭的話我再多包幾層吧?」打開櫃檯下方的櫃子,魏德洋拉了好幾個印有政府字樣的專用垃圾袋出來,搓開後一袋裝過一袋,把人骨封在裡面。

  不想告訴對方其實這樣一點效果都沒有,饕看向把另外一隻饕餮又重新抱回身上的魏德洋,不解地問:「你又要幹嘛?」

  「洗澡。想說牠的身上也很髒,所以一起去洗。」抱著那隻饕餮,魏德洋又往樓上走去,因為身上真的很髒,還縮起自己的肩膀盡量不去碰到牆壁,完全不想讓這個味道留在牆上。

  「……德洋,那是隻母饕餮。」他應該不至於分辨不出來,但看見魏德洋真的打開了浴室的門,把對方放到浴缸裡面後,抽掉一直覆蓋在上頭的外套走到位於二樓住家客廳中的垃圾桶前把外套丟進去,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起丟到垃圾桶中,抽起垃圾袋,打上死結。

  看到這裡,饕覺得自己應該要出聲阻止了。

  回過頭,魏德洋一臉古怪的看著饕:「我知道啊。」看骨骼的大小比饕小了不少,就知道是母的饕餮了,站起身,覺得有點冷的魏德洋快步走近浴室,打開熱水先用手試了一下溫度後才慢慢地沖在那隻饕餮身上,水滑過牠的身上,由透明無色轉成黑色的汙水流向排水孔。

  站在門外,饕又說了一次:「德洋,牠是隻母饕餮。」

  正壓下寵物用沐浴乳的魏德洋回應道:「我知道啊。」看著用雙手搓出泡沫的魏德洋用很輕的力道,盡量不弄痛幾乎只有骨頭的母饕餮,細心挑掉卡在身上的細石,因為對方實在太髒了,魏德洋來來回回壓了好幾次寵物用沐浴乳才把對方都打上泡沫。

  準備沖水的時候,魏德洋怕把饕也弄濕,把牠給趕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浴室門,有點不想告訴對方,饕餮可以化成人型。

  還是男女分開洗會比較好。

  「算了。」聽見裡頭開始沖水的聲音,饕轉身走回客廳,趴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反正在魏德洋眼裡,饕餮就是饕餮,就算對方忽然變成人型他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在浴室裡,一直沒有開口的母饕餮同樣閉著眼睛,任由魏德洋將水沖刷在自己身上,其間牠還伸出舌頭舔拭這些乾淨的水。發現這個舉動的魏德洋用一手撐起牠的頭,不讓牠繼續喝進這些水:「等等我會替妳準備更乾淨的水,拜託不要喝這些。」

  「……那隻就是你認識的饕餮嗎?」

  「嗯,很小就認識了。」

  回答著對方的問題,魏德洋一邊翻開對方的耳朵,看了看之後站起身從放有毛巾的架子上拿出一盒棉花棒從中拿了幾支出來,又蹲回浴缸旁清理母饕餮的耳朵。

  「牠吃的……是什麼?看起來……很健康。」

  聽著母饕餮沙啞的聲音,魏德洋再次轉開水卻把蓮蓬頭放到磁磚地上,任水流逝,還把洗臉台的水龍頭轉到最大,水聲充滿了整間浴室。

  「好了,這樣饕聽得比較沒那麼清楚。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些,妳聽過就算了,不要在饕的面前提起,牠不喜歡。」

  坐在濕漉漉的磁磚上,魏德洋看著在排水孔上旋轉的水花,慢慢的開口:「我知道每隻饕餮天生都有最愛吃的東西,除了那個東西之外吃什麼都沒味道。饕,牠最愛吃的,是同族哦。」

  「……看牠的樣子,是吃過了。」拒絕進食的話,應該會跟自己一樣。

  餓的骨瘦嶙峋。

  如果不是天生注定要吃的東西,牠們吃再多都不會覺得飽。頂多是不餓而已。雖然只短暫的看了幾眼,饕的模樣很健康,牠繼續開口:「……同族相殘……」母饕餮的話斷斷續續的從浴缸中傳出來,魏德洋接了下句話:「罪大惡極。」

  「牠只進食過兩次。第一次是出生的時候,吃掉的是牠的母親。不僅是同族相殘,牠還背負了噬親之罪。這邊就是我想告訴妳的,妳不是說,『沒有饕餮吃不了的東西,只有不想吃的東西。』嗎?這句話是對的。饕告訴我,牠母親在耳邊說的遺言,我希望妳能聽進去。」

  勾起嘴角,魏德洋露出一貫的笑容,說著未完的話語:「我終於遇見,不能吃下去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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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後面,我發現自己最喜歡的角色不是主角(´⊙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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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3 2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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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饕餮之食13[PG13](0903更新)

饕餮之食13
  站起身,魏德洋脫下身上最後一件衣服,撿起放在地上的蓮蓬頭讓水打在身上,順著身軀留下的水有點灰,繼續說:「所以我想,總有一天妳會遇見沒辦法吃下去的人。」沒有回過身,魏德洋知道對方正看著他,母饕餮看見魏德洋的身上有許多用水也沖不去的髒污,像是印在身上的黑色胎記。只是那些東西都像是手掌的型狀,攀附在魏德洋的背上、肩上。

  母饕餮撐起自己的身體,斜臥在浴港裡,看著那些手掌印,用虛弱的聲音問:「……那些,是違規者的代價嗎?背上的那些東西。」

  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魏德洋繼續沖洗著自己的身軀,聽見問句後扭過頭看著自己的背部:「其實我看不到那些東西。不過饕說這些是黑影做的記號,因為吃掉違規者不算是違規,不會被懲處。所以我還滿常被當成目標的,沒有饕保護我,可能很快就死了吧。」

  「所以……我吃掉你也是沒關係的吧?」看著把水關掉的魏德洋,母饕餮勾起微笑,牠有點好奇這個人會有什麼回應,明知道牠是隻以人為食的饕餮,卻還毫無防備的在牠面前,自若泰然。

  「我不介意讓饕吃了妳。」從釘在牆上的架子上抽出一條白長巾繫在腰上後,再抽下一條長巾丟到浴缸裡蓋住母饕餮的身體,瘦到凹下去的雙頰讓那雙眼睛看起來更像大顆的藍寶石,魏德洋看著對方的眼睛以及嘴邊的笑容,魏德洋又蹲回浴缸旁:「雖然我也希望妳繼續活著,但對我來說牠更重要。」

  「這是我帶妳回來的第二個目的。如果,妳還是想死,我會把妳的命給饕,讓牠吃了妳的屍體。反正那是妳不要的東西,讓給我用這條命可以有更多的價值。」

  看著對方漂亮的藍色眼睛,魏德洋說出心裡的盤算。

  他再次伸出手繞到對方身後,拉出一條紅色的線:「這東西很珍貴,與其讓妳這樣丟掉,不如給我吧。現在,我最後一次問妳,選擇活著繼續尋找轉機,還是把命讓給別人?」

  看著那條從自己身體裡被拉出來的紅線,牠伸出手想要抓住代表自己生命的紅線,卻揮空了手,魏德洋笑著繼續開口:「這就是我違規的理由。」他把那條紅線拉了更多出來,纏了一部分在手掌上,只要扭動一下手掌就能把線給扯斷,等待著母饕餮的答案。

  答案如果是NO,他就會像今天早上一樣扯斷這條線,然後放到玻璃瓶裡,交給想要活下去的人,讓他們更有效的使用命。

  這是魏德洋真正的工作,用他自己話來說就像是在做資源回收。把人家不要的東西收集起來,然後販賣給需要的人。

  他負責回收,小俐負責販賣,所以他們兩個才會是管理者獵捕的對象。

  不過魏德洋比較慘一點,是連黑影都可以無條件獵殺的人。相較於魏德洋違規者的身份,小俐則是強到足以動搖規則的破壞者,只有比她更強的管理者才有辦法將之清除。

  想到小俐的身份,魏德洋鬆開紅線站起身:「還是等妳見過我朋友在回答吧。在那之前,我想替妳吊一劑營養針。可是我熟的動物中不包含人,能請妳變回剛剛的樣子嗎?」

  聞言,母饕餮靜靜的變回類似狗的模樣讓魏德洋將牠抱起。

  打開浴室的門,魏德洋看見原本走到客廳去又折回來的饕坐在門口,明明跟狗長的一樣的臉卻能表達出各種情緒,此刻牠用帶著怒意的眼神看向被魏德洋抱在手上的母饕餮並隨的魏德洋移動到客廳,看著他放下母饕餮。

  「……你認為,我真的能碰到嗎?」可以不用再吃下去的對象?

  「怎麼不行?妳這麼喜歡人,當然可以碰到。」被饕從背後推著的魏德洋硬是停下腳步,回過頭對母饕餮這樣說道。

  「不要把水滴到客廳地上。」已經受不了的饕,用後腿踹向把客廳地板弄得濕答答的魏德洋,將他踹進自己的房間裡,還順便幫他把門給關上。

  似乎被魏德洋奇怪的個性給逗笑,母饕餮的語調聽起來有點開心,牠看著警戒中的饕問:「……他怎麼能肯定我喜歡人呢?」

  「如果不喜歡就不會吃得這麼痛苦。」饕丟下這句話後咬著魏德洋打開房間門丟出來的長巾,把他滴在客廳上的水給擦乾,抹完地板後還把那條長巾丟掉母饕餮身邊吸收從牠身上滴落的水。

  「……在以前,我也碰過一個不能吃的人。可是那個人身邊已經有一隻饕餮了,而且跟我一樣,那是隻會吃人的母饕餮。我很羨慕牠,也想像牠一樣碰到一個可以陪在身邊的人。他不知道對吧?不知道我們喜歡人是因為人是我們最愛的食物。」母饕餮看著魏德洋被踹進去的房間這樣說著。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想吃。

  饕餮就是這樣的生物,用吃來佔據所愛的東西。越是喜愛,就越想吞入肚內,享受咀嚼的感覺、享受最愛的東西和自己化為一體的感覺。

  聽著母饕餮忽然講述的過往,饕聽見了其中的端倪:「規外者。」

  「……嗯。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規外者。」

  「我知道那個女孩。」提起這個女孩,饕就想起牠和魏德洋一起看見那女孩的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任何黑影,乾淨的像是未曾被汙染過的淨土。

  會被歸類在規外者是因為那個女孩的強悍不僅僅是動搖規則,她的霸道連規則都束縛不了,任何規則在她身上都不起不了作用,所以被劃分在規外者的範疇,而她,有一雙非常特別的眼睛,深沉的像是無盡黑洞的眼瞳。

  然而奇怪的是不管是哪個規外者,都意外的遵守規則。

  上次的規外者知道自己將死,也不願意使用與生俱來的特權繼續活下去,看也不看自己甫出生的孩子,安靜地閉上了眼睛,陷入永遠的沉睡。

  留下其他人面對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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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寫這段的時候有點猶豫,但覺得醫生應該根本沒把對方當人類看,就寫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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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8 20:2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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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饕餮之食13[PG14](0908更新)

饕餮之食14


  這次的規外者女孩,也因為相信著世界的規則,強制地要人付出代價,直接給予對方應有的制裁,讓對方在活著的時候先品嘗死後要付的代價。

  那個女孩,根本不在乎制裁的對象懷有身孕。她抓著對方看向她比墨還黑的眼睛,從瞳孔中反射出那些被殺死的人的面孔,從對方淒厲的尖叫中傳來女孩輕柔的聲音,只是嗓音中帶著哭泣。

  這些經過大部分是從魏德洋從事法醫的朋友那裡聽來的。只是那個朋友當然不是這樣描述,那位朋友萬般不解為什麼面對忽然抓狂的女性,女孩還能如此冷靜。在魏德洋亂七八糟的解釋下,那個名法醫才稍微懂了,但他非常不贊同這樣的做法。

  可是對他們這邊的人而言,女孩的做法才是對的。

  只是照著規則來而已。

  想起最後看見那女孩靜靜流淚的面容,即使身為規外者,她跟上一個人一樣,遵守著命的安排,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把已死的戀人留在身邊,她珍惜最後的時間,牽者對方冰冷的手,等待接走戀人的大門開啟。

  等待對方再次回到這個世界,期待不一定會碰見的下一次相遇。

  身為規外者,他們不像其他人可以走入大門等待下一次的生命,他們的命僅此一次,因此,他們比誰都還要尊重命。

  不過卻因為太過強悍而招來它們的追殺,管理者不承認規外者的存在,在它們眼裡,等同於是違規者。因為他們不受任何規則拘束。

  對管理者而言,是一種威脅。       

  「……女孩?」

  母饕餮睜開眼睛,看向饕搖搖頭:「……不是男的?」

  那女孩有一張漂亮的臉孔,還有烏黑的長髮,雖然瘦小,卻有一對讓魏德洋稱讚的胸部,怎麼看都不像是男的:「是女孩。在隔壁市讀大學。」

  「……我知道的也是大學生,但是男的。」

  「規外者不可能有兩個人不是嗎?」一直躲起來偷聽的魏德洋,從房間中走出來插入兩隻饕餮的對話,他手裡拿著吹風機朝著母饕餮走去,插上插頭後,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拿著吹風機吹乾母饕餮身上的毛,一邊說:「不過好像也有可能。反正規則在他們身上根本不管用,也不知道上一個規外者是不是真的死了。」

  饕走向前叼起剛才丟到母饕餮旁邊的長巾蓋到魏德洋根本沒吹乾的頭髮上,順便丟出反駁:「就因為他死了,莫霖才會成為規外者。這是規則。」

  「那如果,他復活了呢?」

  看著兩隻愣住的饕餮,魏德洋一派輕鬆的說著:「哦,我只是因為我的工作所以才這樣說。我的工作是把別人不要的命回收,然後放到另外一個人身上,換個方式說的話,就是讓那個人獲得新的命。」

   望著兩對漂亮的藍色眼睛,魏德洋接著說:「所以,有沒有可能那個規外者接收誰的命,看起來像是死了,但是其實還活著呢?」

   「……這可能嗎?」

  迎接母饕餮看過來的視線,魏德洋勾著不變的笑容回應:「就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命才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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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提早了一天更新,結果忙起來變成往兩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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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11 19: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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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饕餮之食15

  和小雨抵達學校後,她立刻抓住我的手往學生餐廳的方向跑去,才跑了兩三步後小雨就鬆了開來:「又忘了你手上還有貓!我先過去,你用走的過來。」

  她就這樣拿著那袋貓用具往學生餐廳衝去,雖然距離中午下課還有半個小時,學生餐廳卻已經開始湧現人潮,我捧著貓提籃走到餐廳門口時正好碰見傳簡訊給小雨的人氣王走了過來,他舉起手,向我打招呼,而我也朝著他點點頭,並指向小雨的位置:「小雨佔好位置了。老師提早下課嗎?」

  人氣王,關仲平搖著頭低下身往貓提籃裡頭看去:「還沒下課。太無聊就跑出來了。這你的貓嗎?最好在裡面放一包暖暖包,幼貓很需要保溫。」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貓看,我有點擔心他看出什麼眉目,所以往後退了一點,讓幼貓遠離他的視線。

  「如果待在你身邊這隻貓可以過得更好,我是不會出手的。你不要那麼緊張。只是,雖然跟著你身邊牠就不會死,還是要注意一下保溫吧,這樣對牠會比較好。」注意到我的舉動,關仲平拍了拍我的肩膀後笑了笑,朝小雨的方向走去。

  一走到小雨身邊,他就伸出手揉亂小雨的頭髮,氣得小雨揚起拳頭打向關仲平,後者也不閃躲的就站在原地被打。

  低頭看著縮成一團的幼貓,我決定走向學生餐廳旁的便利商店。

  看見我轉了方向的小雨停下對關仲平的攻擊,扯開喉嚨大喊:「米奇?你要去哪裡?」

  不像她一樣有那麼好的肺活量,我指了指旁邊的便利商店後,看見小雨了然的點了點頭才走過去。

  「還真躲不過他的眼睛。」在便利商店尋找暖暖包時,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關仲平的情景,有一扇漆黑的大門在他面前被打開,一隻被黑色斗篷覆蓋的手提著燈籠從中慢慢伸出,那隻手把燈籠照了下右邊、又照了照左邊,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我記得那扇大門。

  它是用來連結另一個世界,死去的生命會到那個地方稍做休息後才再次回來這個地方,那隻被黑色斗篷覆蓋的手是另一個世界的引渡人,它們需要這個世界的引渡人打開大門才可以指引生命到它該去休息的地方。

  在他眼裡,這隻幼貓是需要被引渡過去的,只是可以的話……

  「我希望不要是現在。」陪我走完這一段就好了,只要讓我可以繼續走下去就好。陪我一起找出答案,找到我必須要回到這裡的理由。

  拿著暖暖包,我走向剛才小雨所在的長桌,現在只剩下關仲平。正當我準備找小雨的身影時,他說:「小雨去幫大家點便當,我們等等過去拿就可以了。」

  「小雨說,這幾天你要接送她。」撐著下顎,關仲平看向正在排隊的小雨,然後丟出一串鑰匙到我面前:「先借你。我的車停在操場後面的停車場,鑰匙上有車號,車箱裡面有兩個安全帽。」

  原本看著前方的臉,轉而面向我:「我不像你一樣可以驅走黑影。一定要保護好她哦。」他收回原本撐在下顎的手,整個人趴在桌上,導致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啊,不想再送走認識的人了。你一定、一定要保護好她。」

  把聲音悶在手臂中,他低低的說著不太清楚的話:「再也不想送走還可以活著的人了。」

  當我想追問剛剛那句話時,他透過手臂與手臂間交疊的細縫,露出一隻眼睛看著我:「可以嗎?規外者?」

  聽見這個名詞,我皺起眉糾正他:「要說多少次我不是規外者?」

  「那些東西閃成那個樣子,不是規外者是什麼?」說到規外者,他又爬了起來:「但是好奇怪,會計系大四的那個學姊也很像,不過你們兩個給我的感覺,你比較強一點。所以我支持你是真的規外者的說法。」

  嘆了一口氣,我無奈的繼續開口:「不需要這種支持。她、莫霖才是這次的規外者。我很像,但是不是。」

  關仲平不是第一次向我提起這件事。

  從我們相遇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時不時的拋出這個議題,逼我承認是個規外者。但與其說我是規外者,不如說是違規者,因為我本來就不應該繼續在這個世界上。

  「也許她也是規外者,但是我們需要的不是她。」他抬起臉,面向學生餐廳的門口,他伸出手往前推,我彷彿聽見那扇黑色大門被開啟的聲音:「在入學那年,校門口發生嚴重車禍,你和她同時出現在那裡,卻只有你留了下來,讓徘徊在附近的黑影拖不走快要死掉的人。」

  他的手仍在使力,那扇黑色的門好像比以前還要噸重,關仲平的聲音開始有點吃力:「你會給其他人多一點活下去的機會,但她不會。我不知道你跟她有沒有發現,那場車禍,管理者是有辦法制止的。那個駕駛身上攀附著一個黑影,照規則來說,管理者要立即給予懲處阻止這場車禍的發生,可是,它們沒有。」

  被關仲平用力擠的前方傳來一絲冷風,還混雜了難聞的鐵鏽味,門被強硬地推開來,發出嘎嘎的聲響,他用力的推開慢慢浮現的大門,從敞開的細縫我可以看見堆疊在一起的黑色物體,那堆黑色物體身上的衣服吸收了水分,沉重地垂了下來,這時候,關仲平停了下來,看向我:「你知道,我的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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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被我更新到15了( ºΔº )
我好厲害哦(ノ>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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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15 11: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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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6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他指的是另一位引渡人。我曾經短暫看過他幾次,那個人在校園也是個有名的人物,而我遇到他時,那人正用很特別的方式在抽菸,被夾在手指間的菸管緩緩冒著白煙,混著從他口中吐出的煙霧,我看見若隱若現的大門。

  「和他搭配的引渡人,現在就躺在裡面。」他用手維持著門,從臉頰落下一滴汗:「那裡面,都是死去的引渡人,不管是這裡的還是那裡的。」

  從他打開的門中,我看見還未失去光芒的、引渡人手中的提燈被浸泡在紅色的池子裡飄浮,關仲平同樣看著門裡頭,只有黑色和紅色交錯。他用滴著汗的下顎指了指門裡頭:「這是違規者才會到的地方。」

  接著他將眼睛轉向門內,滿滿的黑色斗篷將關仲平的眼睛染一片漆黑:「但是現在躺滿了我的同袍。我們的工作是引渡死去的生命,我們知道他們該面臨的是怎樣的命,現在,有太多不該結束的命因為管理者的縱放被提早送入休息地。」

  瞇起眼睛,關仲平看著躺在裡頭一具、一具交疊在一起的屍體:「我的同胞向管理者提出抗議,這,卻是他們的下場。」

  關仲平的聲音平靜的讓我聽不見餐廳中吵雜的聲音,他的話夾雜著從門裡吹出來的腥風捲近我耳裡:「為什麼我的同胞要遭到這樣的對待?」

  他將手收回了來,看著失去支撐慢慢回彈的門,他的眼睛像是潑上了墨,變得幽黑地轉向我:「我的同胞,做錯了什麼?」

  他丟給我的每一個問題,都讓我無從回答,關仲平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腦子裡播放著剛才門內的畫面,他告訴我:「老師的搭擋被殺的時候,我們就站在門前,因為該死的規則讓我們沒辦法越過門,只能看著她的身體一刀、一刀的被刺穿,那些管理者在我們面前把她殺了,因為她提出抗議、指責管理者縱容黑影,拒絕引渡不該進入休息地的命,所以,她被殺了。」因為她不肯執行她的工作,管理者用規則將她殺死。

  「殺了它們只會遭來更多的獵殺。這個世界的引渡人本來就不多,被這樣一攪和之後,可以從這邊打開門的人變得更少,少了引渡人的指引,黑影會越來越多,也許這正是它們想要的吧,這樣才可以繼續玩它們的遊戲。」

  不管怎麼樣這把火都不會燒到它們身上,它們只要盡情的獵殺就可以了。

  關仲平抹掉汗水,站起身,他的眼睛已經變回原本的顏色,正看向走進學生餐廳的那位引渡人,精神狀況看起來不太好,本來就滿深的黑眼圈變得更深了,他朝這裡走了過來,停在長桌的另一邊看向關仲平:「你說了?」

  「對。」聽見回答的引渡人轉而看向我:「所以,你要幫我們嗎?」

  「我不能這麼做。即使它們有這樣的惡趣味,但並沒有違反……」忽然,我的話被暴怒的聲音打斷,他扯開嗓子大喊的聲音裡,有著深深的悲鳴:「去他媽該死的規則!」

  暴怒的聲音引來餐廳內其他學生的觀注,少了吵雜聲的餐廳靜的只有呼吸的聲音。

  「喂、喂!小祈,你冷靜一點!」關仲平趕忙跑到那位引渡人旁邊,壓下他準備抬起的拳頭:「我們會為小婷報仇的、一定會為她報仇的,只是,不是現在。」

  那雙飽含憤怒的眼睛朝我瞪了過來,隨後他轉身,在大家的注目之下離開餐廳。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需要規外者的幫忙才可以報仇。你會給機會,可是莫霖不會,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找你的原因。」看著那位引渡人離去的方向,關仲平聳肩如此說道。

  「……這是命啊。」這些是既定會發生的事,我們無法阻止。

  摸著貓提籃,如果少了牠我大概也沒辦法接受命安排我再次回到這個世界。

  「所以,你不覺得你又回到這裡,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嗎?你不覺得再次成為規外者,就是為了行使你特別的權力,讓那些命維持該有的速度嗎?」不會被迫提早離開,讓可以活著的命繼續的活下去。

  他看著我,勾起微笑:「你不會覺得這就是你的命嗎?」

  「等等……你說什麼?你知道我為什麼再次回到這裡?」我錯愕的想要打斷他的發言,再次成為規外者?

  這是什麼意思?

  我站起身,想要抓住準備離開的關仲平,而他只從口袋中抓出幾枚銅板丟到長桌上:「破壞者跟違規者可是比你們兩個規外者還要幫忙我們哦?我其實不太懂為什麼身為規外者的你們卻比那群管理者還要遵守規則。」

  我伸出的手只來的及抓住他又扔過來的東西,他笑著揮了揮手,轉身追上那個已經離開的引渡人:「給你布丁果凍,便當要記得吃完哦。車鑰匙改天再還我,拜託你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啊!」

  關仲平停下腳步,看向正在點便當的小雨:「他選擇你,所以要保護好她哦。」

  看著拉出一點距離的關仲平,我朝他喊著,平穩的心跳開始劇烈跳動:「你知道多少事情!」我想要再張開口,問出我最想問的那句話,我到底殺了誰?

  我佔據了誰的命活了下來?

  我無法原諒自己一出生就是個兇手。

  也無法原諒讓我成為兇手的那個人。

  「全部。但,在你想起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現在你只要知道,引渡人需要你,我們真的需要一個規外者就可以了。」他轉回來,看著我:「你跟莫霖不同的原因不只一個。因為我們需要的是一個不會被替換的規外者。」

  他指向我的手,被另一外一隻手給覆蓋,那是一雙藏在黑色斗篷底下的手,纖細修長的手指有著暗紫色的指甲,蒼白的皮膚上佈滿青色跟紫色的血管,那隻手直直的指向我,關仲平的聲音被另一個人所掩蓋,我看見的是一雙真的是全黑的眼瞳,流著深紅色的眼淚:「讓它們獲得應得的制裁。」

  重疊在關仲平身上的女子,伸出另一手,拿著破碎的燈籠,裡面的燈光已經不在:「殺人者,拿命還。」

  「就是這樣。」再次開口的聲音,又回到關仲平本人:「我們,只是照規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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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作息劇烈改變中。゚(゚´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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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18 13: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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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7
  ●

  走回來的小雨看見長桌上只剩下我,疑惑的開口問:「仲平呢?」

  抹了抹臉,我還沒把剛才的事完全消化完畢。撿起關仲平留在桌上的銅板交給小雨:「他高中的家教老師來找他,先離開了。然後,便當要我吃。」他也和其他同學一樣,丟了跟布丁有關的東西到我面前,提出交換條件要我吃其他東西。

  「那個名字很好聽的學長啊?不過我聽仲平說他最近狀況不太好耶,本來都全勤的他居然無故曠課三天,電話也都不接,還是仲平跑到他家去才確認人平安。只是瘦了不少。」

  「這樣嗎。我只希望他不要做出什麼傻事。」我還在繼續消化剛才的事情。劇烈跳動的心臟到現在都還沒回歸平靜,困惑我20年的問題就快要有了解答,滿腹的疑問是不是可以不用在堆積下去?

  看著小雨,我很想追上去攔住關仲平,質問為什麼那時候引渡人沒有將我帶走?

  可是因為看著小雨,所以我才沒辦法追上去。在她走回到我附近之前,都有一個黑影抓著她的腳踝,被她拖著前進。

  那個黑影拖著腸子在地上爬行,留下一條條汙黑。在它不得不放手之前,都死死地抓住小雨的腳,用它空洞的眼睛看著我、對我咆哮。

  如果可以,我想把這東西踩碎。假使,我真的是關仲平口中的規外者,我可以直接抹殺對人出手的黑影。

  小雨的命還很長,不應該被黑影拖走。然而我卻看不見有管理者要來收拾這個黑影,它們提著武器對準的目標,是我。

  它們的惡趣味從以前就存在,只是現在惡劣到只願意維持在最基本的規則,甚至連引渡人都提出了抗議。

  引渡人只會接走命真的結束的人,因為管理者放縱黑影恣意的獵捕,逼得引渡人不得不接走還未真正走向終焉的生命,防止黑影繼續誕生。

  「希望可以沒事。那,這下怎麼辦?我也有點米奇的便當哦,你吃得下兩個嗎?」

  揚起手上印著取餐編號的單據,我露出苦笑:「不行的話,等一下只好請其他人幫忙吃掉了。」

  「我保證他們只會壓著你吃下去。」

  我也是這樣想。

  那傢伙可真是會丟麻煩過來給我啊。

  看著關仲平離開的方向,我更加的無奈。

  為什麼所有事情都在20歲的時候一件、一件的冒了出來?

  好像約定好似的,接連不斷的發生,逼得我做出選擇。然而,好像嫌我不夠措手不及似的,我看見學生餐廳的門口走來另外一身影,剛才一直被關仲平提起的那個學姊,莫霖。

  她浮腫的眼睛連眼鏡都遮掩不住。

  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拿起貓提籃,先是往裡頭看了下,發現幼貓居然窩到暖暖包身上去了,而且還注意到我的視線,朝著我張開小嘴,發出細細的貓叫聲。我想,在事情都結束之後,應該要給牠取個名字。

  「小雨,號碼到了再叫我。我先離開一下。」抱著貓提籃,我往學姊的方向走去:「莫霖學姊。」

  聽見自己的名字,她轉過身,那雙說出不奇異感的黑色眼睛望了過來,只在我的臉短暫的停留一下後就轉移到貓提籃上,然後凝視著提籃:「你要救那隻貓讓牠變成違規者嗎?」

  聽見她過於直接的話語,讓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停頓了一會,我點頭承認:「我需要牠。」

  她伸出手,輕輕碰觸著貓提籃:「牠也需要你。」接著,她說出一句我來不及聽清楚的話,細小而含糊,她垂下有著長睫毛的眼睛,再抬起時她已經收起剛才憂鬱的表情露出淺淺的笑:「真的碰面之後我才知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然後她伸出的手不再碰向貓提籃,對著我停在空中:「我是莫霖。很高興認識你,另一位規外者。」

  我揚起頭看著餐廳的天花板,嘆氣。

  「我不是。」我只是想要拜託學姊協助關仲平,怎麼連她都說我是規外者?

  「不是?」莫霖學姊皺起好看的眉,疑惑地看著我:「我一直不願意以規外者的身分協助事情,就是因為有你在啊。」

  那雙黑色的眼睛凝視著我,說出讓我更加無法接受的話:「你是比我還早存在的規外者,如果你沒有下一步動作,我是什麼都不會做的。」

  我再一次被突如其來的事情衝擊到無法思考,愣在原地,聽著她更加讓我不解的話語:「我們一直在等你。現在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你決定的怎麼樣?」

  她所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只能呆呆的看著她對我伸出的手,遲遲無法給予回應。

  「你選擇的,是停止,還是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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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連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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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21 19: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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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8


  回到樓下的獸醫院,魏德洋把裝著人骨的袋子用垃圾桶反蓋,阻擋臭味傳更多出來,然後拿起消毒酒精噴向看診台,仔細地擦拭過才將母饕餮放到上頭。

  看著正在準備營養針的魏德洋,饕抬起前肢指向垃圾桶:「拿去丟掉。」

  「還不行啦。晟凱說忙完才會過來。死人是他專門的,你不要擔心啦。」移動著點滴架,魏德洋拿起母饕餮的前肢,看著根本只有皮的手,拿在手上的針不知道該怎麼戳下去。

  「會有點痛,不過這樣才可以讓妳有多一點體力。抱歉,忍耐一下。我也通知了那個朋友,她也是工作結束之後才會到。」

  捏起對方的皮,魏德洋快速的把針扎進去,拿起透氣膠布固定好後,才連接上點滴。調整好滴落的速度後,魏德洋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機,又發了一封簡訊催促朋友快點來。

  一次兩封,傳送。

  看向安靜地接受治療的母饕餮,十分開心一切到目前為止都跟預先設想的情況差不多,放下心中大石頭的魏德洋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覺得不過半天時間就這麼疲累,還把吃的東西都吐光了。

  看向魏德洋,饕站起身,用頭頂在魏德洋的後腰處,將他推向樓梯,看著在眼前放大的樓梯口,魏德洋用手推開饕的頭:「我今天不想爬樓梯了。」

  他繞過饕,走向饕還沒吃完的臉盆冷盤,想要伸出手去拿時,一團藍色的火焰飛了過來,將臉盆跟食物一起燒掉。

  「饕餮不吃東西就算了,還浪費食物。你真的很愧對傳說。」

  「那是你們人類寫出來的東西,跟我無關。累的話就上去睡覺,要不就去弄吃的。」看著魏德洋,剛才他打出第六個哈欠。

  「那你過來。」走回櫃台內,魏德洋朝著饕招了招手後,蹲下身坐在櫃檯後方的地板上,看見走過來的饕,魏德洋立刻伸出手抓住對方的頸子,把臉埋進去:「這樣就好,不要趕我上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牠的狀況不太好,我擔心不顧著會撐不到小俐過來。」

  「你把屍體帶回來,是不是要給牠吃?」即使身上撐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饕講起話來仍就平順,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坐了下來,撐起魏德洋整個貼過來的身體。

  「就算不吃的話還有楊晟凱可以幫你處理。」一次把魏德洋心中的盤算給說出來,饕看向一直在心裡打算盤的傢伙在自己的身上蹭了又蹭:「啊~還是你懂我。」不然那麼臭的東西誰要拿回來啊。

  「睡吧,有問題我會叫你。」

  「謝謝。還是要有你在旁邊,閉上眼睛才不會覺得怪怪的。」將臉更加埋入饕的毛裡面,想要隔絕那些閉上眼睛就會感覺到的視線,那些饕口中虎視眈眈的黑影。

  沒多久,兩隻饕餮就聽見倒在地上的人類均勻的呼吸,母饕餮看向整個人貼在饕身上的魏德洋開口:「……所以,全部都是這個人計算好的?」他帶回來的東西沒有一個被浪費掉,不管是哪一個都有另外的用途。

  「他只是喜歡資源回收再利用。」

  饕降下自己的身體讓魏德洋可以舒適一點,又補了一句:「從小就這樣子。」他們相遇的時候,這傢伙甚至想拿走牠的命呢。

  「……那個,也是小時候就這樣了嗎?身上的東西……還有……命的紅線……都是從小時候……?」聽著母饕餮越來越多的話,饕挪動了下自己的身體,把頭枕在交疊的前肢上,因母饕餮的問題開始回想有點久的以前:「那些在遇到我之前就有了。那時候是他的鄰居在保護他。」也是所有事情的開端。

  因為那個鄰居,饕不得不接受魏德洋這個燙手山芋。

  「……所以,你是為了保護他,才又吃了同胞……嗎?」吃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母饕餮努力的讓自己看見比自己豐腴許多的饕,牠的眼中帶著一絲憤怒:「……同類相殘,罪大惡極。」

  看著那雙含著怒意的眼睛,饕靜靜的開口:「我知道。雖然聽起來像是藉口,但繼續活著,也不是我本身的意願。」

  饕開始講述起和魏德洋認識的經過。

  「那時候我比妳還慘。黑色的大門已經在我面前開啟,而我正等著引渡人把我帶去休息地,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看見門那端的引渡人出現。接著,我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引渡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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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節快樂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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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26 17: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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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19

  黑色大門沒有引渡人是不會開啟的,這幢大門靜靜的樹立在這裡,好像故意要把牠引到這邊來一樣,躺在柏油路上的饕聽見傳遞而來的腳步聲,用已經開始模糊的腦袋思考為什麼引渡人會消失不見。

  當時牠只是想快一點進入休息地,不用背上殺害同族的罪名,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

  過沒多久,真的有一個孩子跑了過來,發現虛弱的倒在地上的牠,那孩子大口的喘著氣,有點吃力的把饕抱起來,往回走去,口中一直說著:對不起。

  還是個孩子的魏德洋用顫抖的手抱著饕,看著那隻被血液泡濕的手朝著他伸過來,手的主人催促著年幼的魏德洋接過她拿著的東西,在更前面一點,是正試著把武器從卡著的身體裡抽出來的管理者。

  察覺到管理者更加用力的要抽出武器,女子用殘存的力氣壓向肚子,不在乎又掉出去幾寸的東西,硬是要把它的武器卡在自己身體裡。

  「救牠,才可以救你自己,聽話,小洋。」

  伸出顫抖的手,小小的魏德洋抓對方一直捏在手中的紅線,專注的看著他把從自己上延伸出來的命綁到饕的身上。被血浸泡過的線有點濕滑,魏德洋沒辦法順利的綁好,他試了好幾次,才固定好線。

  綁好線之後,女子用力的將那條線扯離自己的身體。她自己則像是斷了線的娃娃,失去線的支撐頹然的倒在地上,原本一直用手堵住的東西隨著破開來的洞散落出來。

  饕看見女子露出放心的笑容,看著自己的身體倒在地後,她回望抽出武器的管理者:「變成這樣子,就可以了。」她轉動著自己變得有點透明的手,往前一推,那幢豎立的大門碰的一聲關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去休息地。」

  饕知道,這段話,是對著牠說的。

  看向朝自己撲過來的管理者,女子張開手抓住對方,反過身將之壓制在地下:「幫我,保護他,拜託你。」她透明的身軀仍滴落著血水,女子用力的將對方反制在地上,勉強開口:「幫我把他帶走。」

  「拜託你。」

  饕看向握著女子遺留在地上冰冷身體的孩子,開口問:「為什麼,不讓我死?」在那孩子把線綁在一起之後,牠忽然覺得自己原本艱難的呼吸變得順暢,飢餓到不行的身體又突然灌入了活力,原本虛弱的只能躺在地上的牠,慢慢地走向原為引渡人的女子繼續問著:「為什麼?」

  「因為……沒有你,我們沒辦法讓失去平衡的規則恢復原狀。」緊緊抱住溫熱的頸子,魏德洋再次介入兩隻饕餮的談話。魏德洋抬起埋在毛堆裡的臉,鬆開抱住饕的手,收起笑容望向母饕餮的眼睛,阻斷饕說下去:「如果妳想知道為什麼的話,就活下去,活著看看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掉偷聽的壞習慣?」

  饕看著魏德洋攀住櫃檯撐起自己的身體,爬起身的他正好看見一輛轎車停在獸醫院門口,一位穿著西裝的男子,推開車門皺著臉往前走向獸醫院的玻璃門。

  朝著對方揮了揮手,魏德洋指向反蓋住的垃圾桶,看見對方變得更臭的臉。用手撐在櫃檯上,看著友人走進獸醫院後,立刻捏起鼻子,然後狠狠瞪向放在櫃台上用層層垃圾袋包裹起來的東西開口:「不要告訴我是怎麼找到的,我不聽那種不科學的事情。東西我先帶走,早上的事情處理完我在跟你算這件事情。」

  丟下這句話,對方奪過放在櫃檯上的人骨後就跳上車子離去,魏德洋就這樣看著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朋友又風塵僕僕的離去。

  「……就這麼簡單把東西交給他嗎?」看著迅速駛離獸醫院的轎車,母饕餮提出疑問。

  「交給他是最正確的。晟凱會很仔細的看上面每一個傷口,找出任何一個遺留下來的線索。」然後查出兇手,用被稱為法律的規則讓他付出該有的代價。

  雖然一點用處都沒有,但至少可以給還活著的人一個交代。

  那是他做不到的事。

  就算可以讓別的人活下去,卻沒辦法給失去親人的人一個理由。他拜託晟凱找出在這個世界中的原因,然後告訴那些人,讓他們開始面對死亡。

  看著那輛遠離的車子,魏德洋繼續說:「我們想減少更多的悲劇發生,你們不是說了嗎?同族相殘,罪大惡極。但是那些管理者們卻放著黑影到處作亂,撥弄著事件發生。在活著的時候,黑影也是人啊。它們就這樣看著同族自相殘殺,卻不願意出手制止。」

  「我們想停止它們的遊戲,讓命回歸它原本的速度。讓我們在該哭泣的時候才哭泣、在該接受懲處的時候,接受應有的處罰。」回過身魏德洋看著看診檯上的母饕餮又勾起了笑容:「殺人者,人恆殺之。」

  「我們,照規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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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作真的好忙( TД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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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9-29 11: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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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 20


  說完這句話沒多久,魏德洋注意到又有人接近玻璃門,發現過來的人後立刻朝著母饕餮比出一個安靜的手勢,「好了,這個話題有之後在談。現在,拜託妳認真的當一下狗。」

  看著玻璃門前方又出現的人影,饕也跟著站起身走向前:「希望你已經想到理由解釋這個臭味是怎麼回事。」這個臭味大概會持續一個星期,連休診的原因都要順便想出來。

  推開門的人一打開就被迎面而來的味道震在門口:「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推開搖著尾巴靠近的饕,板起臉孔迎向笑的一臉尷尬的魏德洋:「你又在幹什麼了?」

  「呃……爺爺,你要不要先上去樓上?比較沒有味道。」跑出櫃檯,魏德洋連忙接過來者手上提著的提袋,發現是一袋狗飼料。

  「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張太太,她說你今天又訂了飼料。你也不會買一包比較小的先擋一下,要讓小饕餓肚子嗎?」責備似的看向魏德洋,走進來的老人這樣開口。

  看了一眼認真在當狗的饕走上前去舔了舔老人的手,那傢伙天天都在餓肚子,也不差這一天,魏德洋這樣想著。

  而且牠剛剛還浪費了一大盆食物。

  「我有弄東西給牠吃啦。」只是不被領情。

  「你啊,又在忙什麼奇怪的事情了?」注意到趴在看診檯上的母饕餮,老人走上前去,有點粗糙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母饕餮的背脊,往後挪到骨盆前一點的位置,捏了一下,只抓起一點皮。

  「餓了好久啊。真是,怎麼什麼事都擠在今天?」看向掛在牆上的月曆,老人拍了拍一直跟在自己旁邊的饕的頭顱:「撿到你的時候也是今天呢。」

  跟著看向月曆,魏德洋才注意到今天的日期:「……已經是這個時候了啊。所以爺爺今天才這麼早出門?」

  「是啊。終於可以不用在保管那麼大一筆錢了。你姊姊也真是的,自己都顧不好了,還顧到別人的孩子。你也是,盡跟你姊姊學一些有的沒的。那天你抱著小饕來的時候,知道我嚇得有慘嗎?」老人抬起手敲了走到旁邊的魏德洋的頭。

  那天,小小的魏德洋抱著一隻比自己還大的狗跑到這間獸醫院,他什麼都不說的在哭,身上還留著血,嚇壞當時還是這間獸醫院醫生的老人。

  比這時候躺在看診檯上的生物還要瘦弱的饕在醒來的時候還要咬上魏德洋小小的喉嚨,當下凶狠的咬勁還在自己的手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也是在那天,他失去了唯一的女兒。

  「你啊,有跟你爸爸、媽媽說已經接手這個獸醫院了嗎?」看著靜靜走到月曆前的魏德洋,老人開口問。

  「沒有。我不想打擾他們。」

  盯著月曆,魏德洋伸出手摸上今天的日期,閉上眼睛將頭抵在月曆上:「20年了。」原來,那天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姊姊。」妳覺得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是停止、還是繼續?

  不管怎麼樣,我們準備好點燃堆積已久的憤怒還有不滿。

  老人在一旁看著魏德洋將手貼在月曆上思考的模樣,又用手拍了拍跟在自己身邊這隻大的異常的狗:「幫我看好他,別讓他做傻事。」

  其實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同樣是獸醫,在魏德洋把饕撿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牠不是狗。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因為車禍所以才慘死在馬路上。

  即使看起來很像,但是他知道並不是。

  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來接受失去唯一的孩子。

  「小洋。」老人開口叫喚幾乎把眼都埋在月曆上的魏德洋,聽見小時候的暱稱,他回頭看向叫著自己的人,嘴角還是掛著淡淡的笑。

  「爺爺,你覺得我該怎麼做?」照著之前預訂的計劃走,還是維持原樣?

  在這個計劃裡,他所擔任的角色並不重要。

  就算這個計劃沒有實行,他還是可以做一樣的事。有他跟小俐就夠了,繼續做這樣的資源回收,他們所說的規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個世界還是可以用某種扭曲的姿態走下去。

  反正他是個違規者。

  只是,一想到被圍困在這個計劃中的人,魏德洋不知道該用怎樣的面孔出現在那個人面前,一直到現在,他才有了選擇的機會,然後,大家都在等他。

  如果,自己沒有答應的話,那個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這樣的負擔?

  是不是可以一直沉睡在黑暗裡。

  看著快要哭出來的笑臉,老人伸出手環住魏德洋,就像是小時候在晚上找不到爸媽哭著站在門口,自己總會蹲下身抱住他的時候一樣,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很多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做你認為該做,而且也能做到的事情就好了。」

  她的女兒一定也是這樣。

  做她認為必須做的事情。

  感受取代父母的溫度,魏德洋輕輕的回答:「好。」

  用力的吸吸鼻子,魏德洋拍了拍臉頰,看向比父母還像是父母的鄰居爺爺,他指了指躺在看診檯上的母饕餮:「那就麻煩爺爺幫我看顧一下了,還有饕也是。」

  「你不要做什麼奇怪又危險的事情。」例如把整間房子搞得比垃圾場還臭跟撿了什麼不知名生物回來。

  「爺爺,這恐怕沒有辦法。」因為這些事,已經做了20年了。

  看向做出追打動作的老人,魏德洋忽然對他鞠躬,被這突兀的舉動給嚇到,老人停下了動作,聽見魏德洋說:「爺爺,謝謝你。」

  謝謝你,什麼都沒有問我。

  「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全部的事情。」

  毫不保留地說出一切。

  姊姊做出的決定,還有他做了什麼事。

  他是個兇手。

  殺了無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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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了,YA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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