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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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饕餮之食43[PG13](0503更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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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0-3 15: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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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21


  魏德洋拿起放在樓梯間的安全帽後打開獸醫院的玻璃門,跨上停在門口的機車,往那間學校的方向騎去。

  「你如果擔心的話,可以追出去。」看了眼望著門外的饕,老人這樣開口。

  饕將視線回來,看著老人家的臉一會後,轉向躺在看診台上的母饕餮,違背跟魏德洋的約定,開口說話:「安先生會照顧妳,不准對他出手。」

  然後,牠裂開嘴,露出裡頭倒鉤的牙齒:「不然,我會吃了妳。」雖然不是自己的意願,但是被救回來是事實。

  看著那傢伙從小就為了這件事情如此拼命,不知不覺也想要幫這傢伙做點什麼,除了那件約定的事情之外,還想要替他再多做些什麼。

  不要讓他只有一個人在承擔這些罪。

  「拖著我活下來,那你也要給我活下去。」

  饕甩了甩身上的毛,翻出藏起來的利爪,看著魏德洋離去後拉出的長長一條黑影,饕往前穿越玻璃門,暴漲的身體變成幾乎有轎車的大小,牠先是壓低自己的上半身之後用後腿一蹬,一下子就追出一大段距離,饕由上方往下看,街道上的黑影們不斷的聚集在一起,往魏德洋前往的方向追去。

  到了這種時候,管理者還是沒有出現。

  「要開戰了嗎。」在這種時候,那個連看都看不到的傢伙居然還敢把牠丟下來一個人去。

  「不要以為你做這樣的事情就可以彌補犯下的罪,活著,活下去,這都是你自己講的。」為什麼你現在變得跟那些人一樣?

  你想要把自己的命給誰?

  活著最大的理由就是違抗注定好的命,用盡畢身力氣去駁一個反抗的機會,你把機會帶給其他人,那麼也應該有人把機會帶給你。

  就這樣,擴散下去。

  傳染給彼此,那麼,也許引渡人就不會看見那麼多的悲劇。

  所以要活下去才可以,如果沒有活下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既然走上這條路,就貫徹到底吧。

  你拖上我,那我就陪你,一起走到最後。

  饕在後方跟著魏德洋,看著他專注地盯著前方的道路不疑有他的往前行,瞇起眼睛,牠注意到開始有幾個管理者出現在周圍,它們拿著武器把黑影趕到這條被拉出來的隊伍裡。

  「你想死,也要問我同不同意。」這是約定好的。

  跟在魏德洋身後,饕張開長著有倒鉤利牙的嘴,咬碎跟在後方的黑影。

  一個黑影被消滅,另一個黑影就會補上來,數量多到饕無法用咬的,所以牠張開嘴,吐出火焰燒上這些東西。

  饕看著即使這麼做數量還是沒有減少的黑影,牠停在原地,瞇起眼睛仔細看著那群黑影移動的方向,它們是跟著魏德洋在移動的,以前不曾有過如此龐大的數量在跟隨他。

  「……德洋想去哪裡?」那裡有誰?

  為什麼這群黑影會忽然緊追不捨?

  盯著黑影,饕判斷黑影不會立即對魏德洋造成危險後,拉開了一點距離,牠想知道這群黑影到底要做什麼。

  除了魏德洋這個違規者之外,還有誰會讓黑影群起殺之?

  饕抬頭看著也跟在附近的管理者,它們一直在旁邊觀看著,等到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在享受收割的快感。

  「你這小子最好不要出什麼事。」

  藍色的眼睛,仔細地盯著被黑影包圍的人影。

  到現在,都還沒有人意識到,等待機會的不是只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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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直努力更新ヽ(*。>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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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0-6 19: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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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 21


  看著饕離開的身影,老人開口:「你們,果然可以說話嘛。」

  走到看診檯旁,老人調整了下營養劑的速度,看著母饕餮漂亮的藍色眼睛:「每次看到你們的眼睛就會讓我想起曾經遇過的一個人。」老人的手慢慢地撫摸著母饕餮幾乎只有骨頭的身體,回憶起以前:「那個人長得很漂亮,但對懷孕的人來說,她太瘦了,在她旁邊的、似乎是她的丈夫吧,那名丈夫跪在她前方,不知道在要求什麼,只看到她一直在哭。」

  但是,即使浸泡在淚水裡,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漂亮。

  只短暫的停留一會,老人便想起了女兒去補習班接鄰居弟弟,現在應該就快要回到家裡了,於是他提起買好的晚餐,連忙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沒有等到女兒回家,等來的是和女子的下身一樣染著血的小孩,那個被父母親遺忘的孩子,抱著一隻比他大上許多的生物,央求自己救牠。

  老人只注意到女子漂亮的眼睛,沒有注意到從她雙腳下方流出混著血的水,看見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藍色眼睛,老人想起方才無法伸出的援手,決定出手幫助這隻一樣有著藍色眼睛的生物。

  如果,他願意停留久一點,他會看見男子張開嘴時,白色的牙齒已經染成了紅色,他牽著女子的手,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她這是他盡量拖延的時間,他牽著女子的手,覆上一吻。

  當唇離開手背時,拖出一條淡淡的血痕,他看向女子鼓起的肚腹:「先回家好嗎?回到家,生下孩子。走吧,我快沒有時間了。」

  「然後,吃掉我。妳真的太瘦了。」牽在手裡的手掌,摸的出骨頭。

  他望向那雙藍色的眼睛,淚水不斷落下。

  血順著女子纖細的腳流下,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窪,她不肯移動腳步。

  他看向沉默不語的妻,想要將她抱起卻沒有那麼多的力氣:「沁,別這樣。待在這裡不安全,走吧,好嗎?」

  她的手反握住男子的手,死死的抓住,咬出血的唇緩緩開啟:「那就活下去。」她忍住疼痛,也要看向他的臉、也要緊緊抓住他的手。

  「活下去。」

  他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不行,這是規則。」接著他將手覆蓋上開始蠕動的腹部:「會有新的命來陪伴你,他不就是為了這樣才出生的嗎?」

  「那不是你。」沁眨著藍色的眼睛,看向男子用虛弱的身體抱起自己,正準備邁開腳步的時候,她看見一名女性牽著一位小男孩的手。

  她知道那是誰。

  更加得不想放手。

  男子認出了女子的面容,用虛弱的微笑開口:「原來是妳啊。」

  看著友人蒼白的臉,安純同樣回以笑容,握著魏德洋的手開始凝聚起汗水:「嗯,我來了。」

  「真是,太好了。」能夠被認識的人接走,總覺得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好好的說再見,然後閉上眼睛。

  抬了抬手,將妻子摟的更緊,男子看著牽著男孩的女性:「安純,幫我用那筆錢,照顧我的孩子。」

  看著男子安心的笑容,被稱做安純的女子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懷中的女性,順著女性的腳,看著鮮血滴落,安純用力的握住男孩的手,像是要給他勇氣也是要給自己勇氣,用力的握住小小的手,她看向男孩說:「小洋,你答應我了,對吧?」

  從得知友人妻子懷孕的那天開始,就默默的在計劃這件事情,因為在更早之前,友人就告訴過自己,他的命即將在哪裡走到終點。

  看著沁開始蠕動的腹部,那是一個混血的孩子,他是人,卻會擁有比人還要長,趨近於無限的生命。

  然後……

  友人,是規外者。

  即將死去的規外者。

  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使用自己的特殊的權力去延長生命,堅持在規定的時候閉上眼睛,沒有人理解為什麼,已經有好幾個規外者拒絕引渡人的要求。

  她不想再等下一個規外者了。

  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同胞躺在門的那一側。

  已經不想看見還可以活下去的生命硬生生的被自己送入休息地。

  這是一個機會,他們反抗的機會。

  她想要賭賭看。

  「小洋,你答應我了對吧?」她再一次,向男孩提問。

  安純不敢看向友人安心的微笑,她低下頭看著男孩仰起的臉孔,他用力的點頭:「安純姊姊要我幫忙,那我一定會幫忙。」

  男孩看向女子的側臉說:「因為那樣做,比較好。」

  盯著男孩,她重複的說著:「是啊,這樣做,比較好。」垂下眼睛,她又再說了一次,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樣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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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22!
有朋友也會叫我22,所以感覺有點親切ε٩(๑> ₃ <)۶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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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0-10 19: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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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 23


  是所有方法裡面,不得不選擇的方式。

  安純勾起淺淺的笑容,彷彿因為男孩的這句話受到了鼓舞,她鬆開男孩的手,蹲下身,將額頭靠上年幼的魏德洋,摸著他的頭髮低喃:「謝謝你。」

  手順著頭髮摸到耳朵來到下顎,安純將自己的臉頰貼上魏德洋小小的臉,把小小的身體推向自己,然後道歉:「對不起,我逼你走上一條沒辦法回頭的路。」

  「姊姊只要做姊姊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就像爺爺說的那樣,做自己認為能做的事。

  「安純?」沒有得到回應的男子再次開口叫了女子的名字。

  背對著男子,安純在收回手時悄悄地抹去眼角的眼淚才回過身:「嗯,我會幫你照顧孩子。」

  聽見答覆,安心的男子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往後跌去還不忘要保護被自己抱在懷中的人。

  看向咬著下唇忍著痛苦的沁,男子用手撥開沁因為汗水而黏貼在臉上的髮,將她摟近自己:「接下來,妳不用擔心。安純很強,她不會被妳吃掉的,之後她會幫妳,妳的時間還很長,要好好活下去。」

  拖著加重的呼吸,沁抓著丈夫的手,突出的指甲在他的手上留下爪痕:「不要丟下我。」從藍色眼睛中流出的淚水跟汗混在一起,順著下顎滴落。

  溫柔的手仍停留在臉上,男子低頭看著妻子的臉,要她開始調整呼吸,雖然地點不太對,但他還是輕輕的放下抱在懷中的妻子,轉過頭向友人要求:「不要讓其他人到這裡來。」

  安純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支細長的菸點燃,淡淡的薄荷香傳了出來,在這個彷彿被香味切割開來的角落上方,出現了一幢黑色的大門。

  「沁,用力……」她目光正看向那扇大門,一切都如他所說的準時。

  男子分開妻子的雙腿,他伸出輕輕按上凸起的腹部,感受到和自己衰弱的心跳相反的鼓動,強而有力的跳動讓男子又露出笑容,真心為即將到來的生命感到開心。

  一條失去的命,會有新的生命過來補足,不斷地輪迴運轉,源源不絕。這是這個世界默默訂下的規則,推進著往前,如此淺顯易懂。

  所以當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之後,才會選擇閉上眼睛退場。

  他活過,就夠了。

  沒有後悔的,度過一生了,那麼就這樣退場吧。因為在他的身上沒有規則,所以才會想要照著規則走,面對將有一個新的生命要來代替他的存在,那個強而有力的心跳,聽起來是那麼悅耳。

  「孩子會陪著妳,所以不用擔心。妳不會想吃掉這個孩子的,可是妳要活下去,所以要吃掉我才可以。沁,加油……」

  沁仰起頭大口的吐著氣,頸部的動脈清晰可見。

  「為什麼?」抓著男子的手,沁再次在對方的手上留下長長的抓痕,藍色的眼睛凝視著對方蒼白的臉孔,提問:「為什麼?」

  明明有可以使用的方法,為什麼就是不肯使用?

  「因為,我不應該繼續存在。到這邊就夠了,妳也不用因為我的關係,被追殺,這樣就好了。」將手覆蓋在狠狠抓著自己的手上:「沁,加油……」

  「加油……」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抓住對方的手,沁用力的推擠腹部看著男子已經開始渙散的眼睛,想要將對方的神智抓回來,她更加用力得抓住對方的手:「我只要你。」

  其他的東西都無法填補眼前的唯一。她一點都不期待這個孩子,如果可以交換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硯,我只要你。」

  只要他可以繼續培在自己身邊就好,其他的通通不要。

  沒有其他人可以安全的待在她的身邊,唯獨眼前的這個人,只有這個人她可以忍住飢餓,怎麼樣也不會因為與生俱來的貪欲,將最愛的人吞入肚腹據為己有。

  只有這個人可以是活生生的愛著。

  怎麼樣都不想要他離開、不想要再吃掉自己最愛的人。

  「為什麼不活下去……」仰起頸子,她更用力的推擠腹部,忍著痛,一股作氣的將攀附在腹部的東西往外堆擠:「……硯!」她大聲的喊著最愛的人,說出滿腹的疑問,如果真的要拿什麼去填補的話,她不想要這個新生的生命。

  她想把這個生命殺掉、拿掉遞補上來的空缺,讓他可以繼續活下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安純牽著魏德洋的手走上前,蹲下身撐住友人快要撐不住的身體後,安純鬆開一直牽著魏德洋的手,她改為扶起硯的手,接過濕滑的胎兒,他跟其他人一樣,有一張皺巴巴的臉。

  聽見孩子的哭聲,沁看見他的嘴角勾起笑容,一切都如他所言,會有人填補他的空缺,在他離開的時候出現。

  「安純,拜託妳……」

  安純抓著友人的手,輕輕說了一聲,Yes。

  她帶著他的手,摸過剛出生的孩子,抹掉臉上的液體,她看向沁:「要跟我,做一場買賣嗎?」

  她的另一手摸過友人的頸子,拉出一條紅線,安純伸出手蓋住友人的眼睛,看著大口喘氣的沁,勾起淒涼的微笑:「這樣他可以繼續活下去。」

  安純抬起跟硯交疊在一起的手,將開始啜泣的嬰孩舉到她的眼前,沁伸出顫抖的手指碰觸自己剛出生的孩子,看向朝著自己身出手的引渡人,那個引渡人的身後出現兩隻被斗篷覆蓋的手,摀住硯的耳朵。

  她希望對方可以Say yes。

  讓他活下去,用另外一種方式延續這個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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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努力適性新生活◉‿◉
祝大家連假愉快̋(๑˃́ꇴ˂̀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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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0-18 20:2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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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24

  在另外一個強悍的身體裡,將不會有管理者敢挑戰饕餮的獠牙,再也不用因為自己的身分選擇躲躲藏藏。

  沁看著被引渡人擁住的硯,泛白的嘴唇緩緩開啟。

  「小洋,就像我教你的那樣,綁起來……」 

  然後她看見引渡人懷中的身體癱軟的倒下,發出誘人的香,勾引著壓抑許久的食慾,沁摀住自己的嘴,告訴自己那是硯、是她最愛的人。

  所以,想要佔為己有,讓他如入自己的血肉裡。

  接著,她張開嘴。

  品嘗久違的鐵鏽味。    

  ●

  「小祈、小祈!你別對他生氣,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跑出學生餐廳的關仲平伸出手往前拉出憤怒的引渡人:「安純姊姊不是要我們在等等嗎?她有告訴我門裡面的引渡人已經準備好了。」

  「那為什麼不立刻開始?為什麼還放著讓事情繼續擴大?」甩開抓著自己的手腕,不掩蓋憤怒的大吼著:「我們到底還要忍受到什麼時候!」

  「唔……小祈,小聲一點。啊,抱歉、抱歉,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再次抓上小祈的手腕,關仲平把他拉到自己身邊,連忙對被嚇到的其他同學們道歉。

  「我知道小婷的事情你很不好受,不過為了之後的維持著想,安純姊姊的做法比較好。我們因為自己的事情強迫別人變成那個樣子,本來就要多給他一點時間去接受。」

  抓著對方往另外一間校舍走去,關仲平回頭看了一下學生餐廳,想起那張有點凹陷的臉所露出的茫然無措,感到一絲罪惡:「這是我們的戰爭,可是卻把人家拖下水,怎麼說錯的都是我們。」

  「就算我們做的是正確的,但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公平。違規者也是,他大可不必成為違規者。」

  順著行徑的路線轉彎,關仲平看著一排排的教室門,想像他的同胞們有一天會像這個樣子聚集一起,他們醞釀了20年,可能就快要有結果。

  是猛烈地燃燒一次,然後在規外者死後被全面獵殺,還是可以將這股憤怒持續燃燒到出現新的管理者?

  到底那個規外者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所有的引渡人都在等著這天,他們準備鬆開手中為亡者引路的燈籠,提起放開已久的武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好了預備。

  已經夠了,他們不想要再看見同胞死亡。

  不想再違背自己的意願接走明明可以繼續活著的命,那個規則已經不再正確。

  推翻吧,推翻那該死的規則。

  讓命回歸到它該有的樣子,隨著應有的速度走下去。

  「你也不要怪莫霖學姊,她也是管理者下的受害者。她的男朋友本來可以不用死的,跟其他人一樣,因為管理者想要玩那噁心的遊戲,才會受到連累。如果沒有安純姊姊過去保護她,在一出生就會死。」

  在每一次的規外者死後,都會誕生一名新的規外者,但是他們通常不長命。視規外者為首要獵殺目標的管理者在他們出生沒多久就潛伏在四周,隨時想要獵奪幼小的生命。

  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來維持它們的惡趣味。

  所以,引渡人才會需要一個強悍的規外者,甚至可以超越生命的限制,拉長他們的戰火。

  強硬地闢出一條新的規範,獵殺管理者。

  為了這件事,他們付出的比任何一個引渡人都還要多。

  每一個都把自己暴露在危險裡,違規者不僅要被管理人追殺,連日益增多的黑影都將他當成目標。所有人裡面,他是最不相關的那個人。

  看不見任何東西,卻有著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的能力。

  他本來可以根本不用到那個能力,只要平順的過完一生就好,卻因為安純這個引渡人介入了整個事件,甚至為計劃按下了開關。

  關仲平停下腳步,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小祈:「不過,該怎麼說,緣分嗎?有他在的話,米奇就還有反悔的機會。」他可以選擇不要捲入這場戰爭。

  違規者其特的能力,扭曲的維持著規則。

  做為同學,關仲平其實希望他說的是NO。

  他不想再看到無關的人被捲進這場紛爭,即使引渡人是真的需要他們,但是總覺得已經做得夠多了,連身為旁觀者的破壞者都忍不住出手幫忙違規者。

  他不清楚破壞者跟違規者是怎麼認識的,只知道她很在乎對方。

  那名女性穿著漂亮的高跟鞋,狠狠地踹向黑色的大門,力道之大,讓整扇門都為之震動,黑色的長直髮批散在白色襯衫上隨她抬起腳的動作而晃動,塗著紅色口紅的嘴唇罵出與她漂亮的外表不符的髒話,痛斥著引渡人。

  明明是屬於他們的戰爭,卻讓別人開了第一聲槍響。

  「你們這群混帳!」抬起腳,紅色鞋跟重重地撞在黑色的大門上,她攻擊著這幢熟悉的大門,大吼:「這是我們的戰爭!是我們的戰爭!為什麼把其他人捲近來!」

  她想起他彎下的腰、想起他一句句的對不起。

  她問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正咬著蘋果的違規者聽見問題後,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從胸前的口袋拿出裝空的玻璃瓶放在手上順著手指轉著,他說,只要裝滿一個玻璃瓶,他就是殺了一個人。

  每次從他的手上接過一次玻璃瓶,身上的罪惡感就增加一層。

  這是他們應該維護的事情,為什麼變成一個外人在幫忙收善。

  他用他的方法讓提前離去的命在另一個人身上繼續延續,維護著快要崩塌的平衡。

  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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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架回來,絕讚加班ヽ(°〇°)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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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0-21 21: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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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 25


  「你們才是兇手!」不是他。

  這都不是他的錯,他不是出於本意要做這種事。

  為什麼要讓所有的罪都由他承擔。

  踢爛了鞋跟,她脫下鞋子砸向這幢她無法再打開的黑色大門:「你們才是真正的兇手!」如果不是用自己的手替同胞復仇,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所以,她和她的搭擋一同捨棄了引渡人的身分,開始獵捕黑影,連同管理者一起殲滅。

  破壞那該死的規則。

  用自己的手去抗爭。

  應該是這樣才對。

  她用自己的方法在維護規則,直到看見收起紅線的他,揚起手準備捶向大門的手,她還是止不住憤怒,有種被同胞背叛的感覺,那名違規者卻走了過來,還是帶著一貫的笑容:「這樣就夠了。謝謝妳,小俐。」他伸出手包裹住她的手,放到大衣的口袋裡:「就結果來說,是我殺了他們沒錯啊。所以,我才是兇手。」

  在命被抽走的瞬間,他們的身體失去線的支撐往下墜去,散成一地美麗的紅花,濺灑出來的花瓣還殘存一點點的餘溫,最後,慢慢的在空氣中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一次、        又一次,他計算著開花的數字。

  在遇到她之前,他將這些花小心翼翼的收在口袋裡,看見躺在地上瘦到骨頭黏在皮上的小狗,或是斷尾的貓時,他會將花繫在牠們的身上,讓牠們可以繼續活下去。

  因為,他不想遇見重新繫上的花再次被他親手摘下,交給這些在街頭流浪的牠們,反而可以很認真的活下,牠們為了想活著,所以活著。

  比其他人都還要努力,命就是要這樣所以才美麗,就跟那位鄰居說的一樣。

  伸出另一手,他將手掌覆蓋在她豔紅的嘴唇上,他彎下身,在她的額頭蓋上一吻,將小俐摟近自己懷裡,把下顎壓在她的頭上:「有妳知道,這樣就夠了。我也不討厭自己做的事情,雖然我討厭有人尋死,可是我更高興有人活下去。」

  他假裝沒有聽見啜泣的聲音,閉上眼睛說:「我只是做到我可以做的事情。」

  所以這樣就好,讓這規則繼續。

  ●

  「我不認為那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再次甩掉關仲平的手,小祈轉而走在前方,打破沉默開始講起他的想法:「把人拖回來之後,如果對方說no,就讓他再死一次?這算什麼機會?」

  看著種滿植物的校園,潛藏在綠色裡面的黑影開始往某一個方向前進,小祈朝著黑影指了指,要關仲平注意。

  注意到小祈的動作,關仲平跟著看了過去,注意到莫名開始集結的黑影,點了點頭後跟上小祈的腳步尾隨在黑影後方。小祈沒有停止剛才的話題,只是壓低了音量,繼續說道:「要不是你一直阻止我,我就會跟林俐站在同一掛。與其犧牲他人在規則之下展開反擊,不如成為一個破壞者,對它們復仇。錯的是它們,跟無所做為的我們。我跟林俐的想法一樣,為什麼這場戰爭是那些最無關的人幫我們開啟?」

  「利益原則。這樣子做,可以維持很長的時間,甚至夠我們把管理者全部消滅掉,所以我才會告訴你要等,這個計劃既然已經開始就不要讓它停下來,因為我們負擔不起停止的損失。」同樣壓低回應著小祈的話語,關仲平瞇起眼睛看著越來越多的黑影聚集在一起,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這黑影的數量太不尋常了。

  那些黑影好像在等待什麼似的,乖乖的聚集在一起,拉出一長條路線。

  「我去找那個學姊過來。小祈拜託你先不要出手,我不希望你變成違規者。」看著從懷中拿出菸管的小祈,關仲平有點猶豫要不要離開。

  黑影的聚集的數量遠遠超出他以前看過的數量,彷彿是從小到大看見的黑影全部都聚集在這邊一樣。

  「阿平。」小祈看著天空叫著他以前對關仲平的稱呼。

  聽見叫喚的關仲平跟著抬頭看蔚藍的天空,有幾個管理者正停留在那群黑影的上空,拿著手中的武器,觀望。

  「我真的想殺了它們。」到了現在,這群管理者還想置身事外。

  小祈的腦海裡出現從小就看見的那雙藏在黑斗篷中的手變得鮮血淋淋。原本藏在斗篷裡的是溫柔的微笑,她總是用那雙手輕柔的擁住死者,將他們帶往該去的地方,那雙薄唇還會輕輕唱著搖籃曲,讓那些人可以睡得更沉。

  但是那樣的微笑沒有存在太久,隨著小祈打開門的次數越來越多,甚至可以看見只露出半張的臉孔掛著淚水。

  那雙手用力地擁著還不應該死去的生命,抱著然後痛哭。

  他只能站在門外看著她哭泣,直至那天她崩潰似地大喊,那雙薄唇再也不唱搖籃曲了,悲憤的怒吼震動了大門,她將手中的燈籠扔掉,抓上自己的臉,紫色的指甲在臉上抓出一條又一條的血痕,血珠混著淚落下。

  從那之次之後,只要開啟大門,總是見到她帶著血和淚的半張臉孔,掉落在腳邊的燈籠已經失去光芒,她拒絕再引渡任何人。

  他無從安慰她,安慰這個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另外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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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花了一點時間設定引渡人(ꉺᗜꉺ)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1-10-21 21: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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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0-31 14: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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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26
「小婷,就是因為它們的放縱所以才會崩潰。」他說著自己擅自替她取的名字,腦中浮現她倒臥在大門內的身軀,如果,自己不要開啟大門的話,管理者是不是就沒辦法把小婷殺死?
可是為什麼被殺死之後,那張薄唇又露出了跟以前一樣的微笑。
從掉落的黑斗篷,小祈看見小婷沒有闔上的眼睛是跟斗篷一樣的黑色。沒有一絲白色的黑色眼珠,其實一直都看著自己,只是因為跟斗篷太像了,所以才沒有發現。
但是那雙純黑的眼睛已經蒙上一層白霧,變成了灰色。
「再忍一下。」
關仲平收回視線後閉上眼睛,待眼睛中的黑色退去之後才睜開眼睛,他轉向小祈:「閉上眼睛,你這樣會嚇死很多人的哦。」
關仲平看向小祈同樣變成全黑的眼睛,這樣說著的同時將一隻手遮住小祈的眼睛:「很快,我們就可以為同胞報仇了。」
只要一個規外者、只要其中一個願意表態的話,他們就可以拿起遺忘許久的武器,狠狠地削下它們的頭顱、剝削它們的皮、抽出已經叛離規則的骨。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關仲平希望不要在這個地方開戰。
會潑及到太多人,尤其是因已經被黑影盯上的人,現在這裡聚集了這麼多黑影,她更容易變成目標。
他喜歡她的笑臉、喜歡她的活力。
喜歡她的所有動作。
她幫助米奇融入整個班級,帶著班上同學對他瞎起鬨,讓那張有點凹陷的臉慢慢地展開笑容,漸漸地開始想要活下去,現在甚至找了個理由想要繼續這條被強制帶回來的命。
那是關仲平做不到的事,他無法告訴米奇他被拖回來的原因,那對他來說是那樣殘忍又不公平。
但是小雨讓米奇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心中的罪惡感隨著他臉上越來越多的笑容,慢慢地削減。
這都是她的功勞。
可以的話,想要她繼續活下去。
所以他要先驅離這群黑影,讓米奇的身邊可以一直有她的存在,撿起失去的微笑。
這是他們引渡人唯一能給的贖罪。
有米奇在,小雨的命不會提早結束,而有小雨在,米奇又可以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這樣,是最好的。
「那我去找莫霖學姊過來,她是目前為止最強的人,這些黑影她鎮壓的住。」關仲平看向小齊恢復的眼睛,這樣開口。
「快去吧,我沒有太多的耐性。」
「等我,我會快點把學姊帶過來。」
可以的話,是莫霖也好,拜託給他們一個開戰的理由。
重整這該死的規則。
發揮體育專長的關仲平,快速的往學生餐廳跑去,沿途他看見更多的黑影往這個地方前來,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原本被丟在後面的小祈追了過來,關仲平停下腳步,看著跑到旁邊,緩了緩氣的小祈問:「怎麼了?」
「你也跑太快……你一轉身我就叫你了。那些黑影開始移動了,你看上面。」
小祈又指了指上空,又出現了幾個管理者,它們開始逼迫黑影,使黑影改變了行動的方向。
「現在是……?」關仲平順著小祈的手指往上看了一眼,他發現在更遠的地方,又出現其他管理者拿著武器用追趕的方式把黑影聚集於此。越來越密集的黑影攀住停在一旁的校車上,鑽進車子的空間內,企圖想要閃躲追過來的管理者。
不斷往裡頭塞的黑影貼在玻璃上,原本就破爛的臉又擠出更大的破洞,噁心的讓關仲平轉開視線。
「我們還是先去找莫霖學姊吧?如果她願意答應的話,我們就可以先清理掉一部分的髒東西。」關仲平指著把腐肉都擠出車外的黑影這樣說著。
「直接逼她答應。我真的受夠規外者該死的性格,就因為是規外者才要遵守規則來保持平衡?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歪斜的,說這什麼屁話。」
看著小祈比自己矮了半顆頭的腦袋從自己身邊經過,關仲平跟上他的腳步,看著不斷被趕進這間學校的黑影,露出無奈的笑:「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為他們有著最強的力量所以逼他們要出手啊。」
「哈?你以為現在引渡人有辦法說這種話嗎?」
「呃……」
被堵到語塞的關仲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小祈說得對,引渡人早就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了。
「抱歉。我只是希望……」帶給他們一些公平。
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給他掙扎的機會。只要有那個違規者在的話,米奇就還有一絲機會可以爭取其他人聽取他的意見。
跟在他身邊的那隻饕餮,可以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吃掉他。
只有那隻饕餮是在這個計劃之外。
原本米奇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的。
微微回頭看向關仲平低落的臉龐,小祈繼續往前走:「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安純的計劃是真的比引渡人轉成破壞者或是違規者來得好。整個計劃裡面的違規者,本身就是違規,雖然整個事件是建立在他身上,但是不要忘了,我們所有引渡人都是同罪。」
「是我們把他逼得上這條路,不管有多麼正當的理由,我們都像林俐說的,是個兇手。」
看著眼前的身影,關仲平認真的點頭,附和這些小祈在他高中的時候就講過的話。
身為引渡人的他們從成為引渡人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項計劃。
大家都默不作聲,持續著自己的工作保持緘默,靜靜的等待他們可以提起武器的時刻,他們天生就擁有的武器已經在門裡面擦得雪亮,等著染上黑色的血液。
關仲平用一隻手擋在自己的眼前,遮住自己的眼睛,只露出一點隙縫看著眼前的路,只要一想到可以開戰,身體的血液就開始沸騰,隱忍許久的恨就快要瀕臨極限。
「是啊,我們都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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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次是隔了十天後才更新ʘ‿ʘ
在水裡寫字的格式好像跑掉了,這次直接Word貼上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1-10-31 14: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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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1-11-13 18:5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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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 27

他們逼得原本不屬於這場戰爭的人介入了戰爭。

不管理由多麼正確,都無法掩蓋掉成為幫兇的這個事實。

躲在手掌下方的眼睛再次被黑色佔據,喚起引渡人身體裡長期壓抑住的嗜血,在看見這麼多黑影之後,腦子快要被另一個想法佔據,那是簽下合約屈服於這份規則之前,他們引渡人原本的工作。

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時鐘,計算著命。

在命結束的時候提起鐮刀,像收割稻麥一樣採收時間飽和的命。他們誰也不管誰,獨自做著自己的工作,那是那時候的規則,直到有人違規之前,他們維持這樣的工作很長一段時間。

久而久之這項規則因為被收買的引渡人越來越多,所以才分化出了管理者,藉此處治違規的引渡人,他們必須將命控制在規定好的時間內,不多、也不長。

等待新的生命填補空缺,然後讓他們在該退場的時後退場。

也是在這個時候,分化成管理者的引渡人削減了引渡人採收命的能力,他們鑄了一幢黑色大門,把引渡人的那份力量關進裡頭,遇到命到了盡頭的人時,打開大門才能夠將命帶入休息地,不像以前只要經過採收就完成這樣的程序。

在門那端的引渡人都是在這個世界的引渡人另一半的自己。

剩下的一個部分被留在了這個世界,隨著命的結束閉眼沉睡,跟著其他人一樣等待再次甦醒。

只有這短暫的時候他們才可以碰觸彼此,關在門內的自己呵護著又將再次展開生命旅程的另外一半,開心的哼唱著搖籃曲,摟著在好久的以前曾是同一個身體的生命。

即使被區分開來,他們仍共享一個生命。

門內的自己崩潰的大哭時,他們也跟著流淚。

看著他們在門內的自己被管理者拿著手中的鐮刀切割身體時,他們的身體也反映著疼痛,在相同的地方留下鮮血。

但是他們只能站在門外,看著另外一個自己躺在地上氣絕的模樣,再也碰不到對方的身體,無法回到原本的自己。

那些管理者已經忘了當初的約定是什麼,它們已經被蒙蔽了雙眼。

只為了單純享受收割的快感。

「如果當初,規外者願意介入的話,這些都不會發生。不會有管理者、不會有違規者。他們……不就是為了殺掉引渡人所以存在的嗎?」所以才擁有最強的力量。

想起久遠的以前,關仲平停下腳步用手把整個眼睛蓋住,原本想要同情米奇的心情消失不見。

注意到後方停下腳步的身影,小祈停頓了下後往回走,拉住關仲平沒有蓋在眼睛上的另一手,往黑影聚集的地方走去:「但是,這些都已經發生了。」

「喂,才要我別失控,為什麼現在失控的是你啊。」

「對不起啊,小祈。我只是想到了小亞。」

「她不就在你身上嗎?」

放下摀住眼睛的手,關仲平把手挪到心臟的位置,感受多出來的另外一個心跳,那是他的另外一個自己,原本應該在門裡面的引渡人。

張著有一眼是全黑的眼睛,關仲平看向小祈抓著自己的手,想起當時候把小亞從門裡拖出來的模樣,那時候她只是猶豫著要不要接收時間未到的命而已,她只是慢了一點下決定,管理者手中的鐮刀就揮了下來,割掉小亞一邊的耳朵還有半張臉孔。

她痛的哀嚎,原本伸出來門外要接過亡者的手痛的扭曲起來,關仲平也不顧自己的臉也冒出一樣的疼痛,他在這時候抓住小亞還沒收回去的手,把她拖出門外,然後關上黑色的大門。

這是他在好久以後的現在,第一次在醒著時候碰觸到被關在門內的自己,她只剩下一邊的黑色眼睛流著紅色的淚,顫抖的伸出手摸上關仲平同樣染血的面容,只剩三分之一的嘴勾起笑容,她伸出另一手貪婪的摸著久違的另一個自己。

抱在懷中的身體越來越冰冷,關仲平只能抱著小亞一直跑,他不知道可以找誰求救,一度,他想跑去找失去記憶的規外者,求他利用自己特殊的身分救救小亞。

同享一個生命的小亞知道關仲平在想什麼,她的手移動到關仲平的嘴唇,輕輕描繪著:「……你活著,我就還活著。」

她想起一種特殊的生物,因為太愛了,才會做出那樣佔有的舉動,不過,也許那樣的方法可以讓他們又變回原整的自己。

不再分離。

她不會死,只是活在另外一個身體裡。

經過時間的推演,總有一天,可以再回到最初的自己。

在心中描繪著久遠的以前,想要回到那時候的小亞氣若猶絲的朝關仲平開口:「……吃掉我,讓我化成你的血與肉。」

關仲平停下奔跑的雙腳,緊緊抱住小亞,貼在一起的身軀只感受到關仲平劇烈的心跳,他摸著小亞被因為流出的鮮血和其它黏稠液體而黏起來的頭髮,輕聲安撫:「噓、噓。別說話,我會想辦法救妳。」

小亞卻用雙手攀住關仲平的肩膀,撐起自己的身體,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唯一的要求。

關仲平張開咬上小亞染血嘴唇的嘴,看向空中聚集更多的管理者,這樣說:「只是想到那天而已。我沒辦法原諒傷害她的人。」

「我也是。是當初的『我』把小婷留在門裡的,我該負起這個責任。」

小祈站定前不久離開的學生餐廳,抬起頭看著竊竊私語的管理者們:「復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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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次比一次晚,希望下周可以回歸之前的三日一更。
工作也差不多熟悉了,希望可以再穩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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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2-23 01: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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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食 28


  同樣注意到黑影不尋常移動,林俐停止手中的交易,一扭車子的龍頭,來了一個大迴轉,把油門摧到最底往魏德洋的獸醫院騎去。

  「阿文,拜託你,快去看看德洋有沒有出事!」

  躲在黑斗篷中的人影朝著她點頭,立刻往黑影的方向前去,隨風擺動的黑色斗篷只能看見一小角在擺動。

  只有他不可以出事。

  「德洋、德洋……」不管發生了什麼,只有被捲進這件事情的他不能出事。

  以最快的速度,林俐來到這間獸醫院前,踢出側柱,直接把機車扔在獸醫院的門口,連安全帽都還沒有摘下,林俐推開獸醫院的玻璃門:「德洋!」她的心臟自把阿文從門內拖出來之後就沒有跳得這麼快過。

  她焦慮的神色嚇壞了正在跟母饕餮聊天的老人,安先生放下手中正在紀錄饕餮身體構造的筆記本,站起身迎向忽然闖入的人,他認出那是偶爾會和魏德洋走在一起的女子。

  「德洋出去了。妳先喘口氣,需要我先幫你打電話給德洋嗎?」看著女子披頭散髮的焦急模樣,老人安撫的說道。

  這時,因為營養劑而恢復一些體力的母饕餮注意到出現在林俐身後的黑色身影,他低下頭對林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讓她刷白了整張臉,不回應老人的問題,轉身就想要離開獸醫院,卻因為母饕餮的開口而停下腳步:「……妳就是他口中的破壞者嗎?居然把另外一半拖出門外了……」

  母饕餮用嘴咬掉扎在自己手裡的針,坐起身,因消瘦的身型而顯得格外巨大的眼睛盯著轉回身看向這裡的林俐說:「好像……真的會發生……很多事情。以前……不曾發生過的……都在醞釀著……」

  牠看起來像狗的臉露出了笑容:「……很有趣。」

  「一點都不有趣!這是……!」林俐準備脫口而出的話因為往這邊看過來的老人而吞了下去。

  她知道這名老人對魏德洋的來說和饕幾乎是一樣重要。

  他是把被父母遺棄的魏德洋撫養長大的人,也是害魏德洋成為兇手、林俐第一個想要殺掉的同胞的父親。

  她無法理解那位同胞的想法,也無法理解附和她的其他同胞。

  跟漠視管理者行為的規外者不同,林俐不懂為什麼把這樣的痛苦建築在一個無關者的身上。

  若說是那名規外者,引渡人做的也僅只是強迫他正視被賦予的能力。

  要規外人不准再逃避與生俱來的力量。

  長久以來,他們不斷用藉口逃避著行使這個能力,即使看見引渡人的屍體仍拒絕展開制裁,無法再容忍規外者的漠視,所以安純才會策劃了這個計劃,把所有相關者都扯下水,讓規外者一出生就在這個漩渦裡頭。

  逼他們面對因為他們長久的漠視而延伸的事。

  這是一場殘酷無比的復仇計畫。

  一點都不有趣。

  看著了老人放下手中的話筒,林俐抿緊唇,轉身想要在打開門的時侯,又被母饕餮給叫住,林俐看見玻璃門反射出一名像是得了厭食症的女子坐在看診台上。

  赤裸的女子讓老人慌了手腳,連忙轉過身跑上樓,而林俐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有著一頭黑色長髮的女子,其實女子也不算完全赤裸,黑色的長髮遮掩了她可以看見骨頭的身軀,微微側過身,看著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笑容:「欸……剛才明明就不怕我的呀。」

  看著即使牠是超越認知的生物,都還神色自若自己聊天的老人逃跑的背影,母饕餮伸出手掩嘴笑著。

  「……忽然,不想死了呢。」牠瞇起眼睛,看著消失在樓梯口身影。

  忽然,還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會帶來什麼樣意外的驚喜。

  彷彿藍鑽石般漂亮的眼睛轉向門口,看著玻璃窗外開始變灰的天空,本來就沒有很安逸的世界又要迎來新一波的動盪,那麼,留下來看看也無妨。

  就晚一點去到休息地吧。

  轉動著那雙大眼,母饕餮看向林俐,勾起嘴角說:「已經找回另一個自己的妳……還是沒有以前是一個人的時候強悍。帶上我吧……饕餮……即使快死了,還是比只有血肉之軀的妳……還要強。」更何況是打算活下去的饕餮。

  牠們的慾望越是強烈,啃咬的力道就越強大。

  勾著笑容的嘴唇被紅嫩的舌舔過,母饕餮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彷彿已經聞到大量的腥味,露出垂涎的笑:「……你們的戰爭,招來更多的無辜。」

  也帶來無數的食物。

  如果是必要的,那就不要浪費。       

  轉過身,母饕餮看向慌慌張張從樓梯上方走下來的老人,看著他拿在手上的衣服:「小饕也沒說過你們可以變成人的樣子。快、快、快,把衣服穿上,妳的身體現在很虛弱,不能著涼。這是我女兒的衣服,妳到後面一點的地方穿上。」

  把衣服塞到母饕餮的手上,老人跑向獸醫院的等候區,墊起腳按下鐵捲門的按鈕把門給關上,隔絕可能看進來的目光。

  回過身時,他看見母饕餮只是拿著衣服看,老人才想到其他的問題:「還是要請林小姐幫妳?」

  「……不用。這個,我會。」然後,她依言走進裡面一點的地方,穿上老人拿下來的衣服,她穿上的是一件白底滾著紅色碎花的洋裝,襯的那頭黑髮更加的烏黑,搭配上藍色的眼睛,如果在胖一些,真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人。

  看著變成人型的母饕餮纖細的腳踝,老人在走下樓的時候聽見對方要跟著出去,這才發現她沒有拿鞋子下來,再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林俐,老人決定上去拿雙女兒的鞋子下來:「再等我一下,好歹也要穿雙鞋。」

  「……你都不問,我們打算做什麼嗎?」看著又想跑上樓的老人,從他知道自己的身分起,只有好奇饕餮是怎樣的生物而問了一些問題,其他的一概不問。

  連牠跟林俐之間聽起來就不太對勁的對話也不做過多的干涉。

  牠很好奇,所以開口問。

  「因為,那是我不懂的世界,沒辦法下判斷。還有,」老人看著神色凝重的林俐繼續未完的話:「我覺得小洋不太像是你們那邊的人,但卻是個會往麻煩面鑽的人,可以的話,幫我多注意他的安全。」

   老人甚至彎下腰,鄭重地拜託兩名女子:「我沒辦法幫上他,只能拜託妳們、拜託了,不要讓小洋做更危險的事情。」

  「請不要這樣!保護他是我們應該做的!」林俐立刻迎上前阻止老人的動作。看著老人,林俐很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讓老人知道魏德洋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他用自己的力量救了多少人、多努力的維持世界的平衡。

  已經做得太多了,多到引渡人無法回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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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居然是三個月後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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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6-16 2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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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已經做得太多了,多到引渡人無法回報的地步。

  所以,他們唯一能做只有保護他。

  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林俐,準備開口的話被忽然講話的母饕餮打斷:「……如果,我幫你保護他的話,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母饕餮沒有轉回身,在鐵門關上之前,牠看向外頭幾快要變成黑色的天空,混雜在黑影中的還有好幾扇黑色的大門,其中有些門甚至已經開啟,裡面站著引渡人手中都提著鐮刀,專注的看著某個地方。

  牠知道他們已經準備開戰。

  那會是一場很可怕的戰爭,在他們眼裡已經沒有其他生命,漆黑的眼睛裡只有深深的恨意,已經遺忘當初的責任是什麼,也不會去管他們所在的地方還有多少命在。

  他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那些引渡人只想要復仇。

  而深陷在其中、最無關且最弱的那個人,如果沒有其他東西去保護他的話,應該很快就會被分食掉了吧。

  他連黑影都看不見,根本沒辦法閃躲迎面而來的攻擊。

  可以的話,不太想要那個人死掉。

  因為實在太有趣了。

  母饕餮低下頭垂下長髮遮掩住露出期待表情的臉,牠開口:「……如果我保護他、讓他從戰爭中回來的話……讓我……也留在這裡。」

  在這間獸醫院遇到的人,和以前碰到的人都不同,不會害怕牠、願意跟牠說話,還願意救牠。

  以往只要牠靠近人,一開始都很願意靠近牠,可是當牠準備吃東西的時候那群人總是拿起東西丟向她,怒罵、尖叫、嚎哭,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對牠露出真正的微笑。

  牠明明就愛著他們,他們也說過愛著自己。

  他們總是摸著自己的臉,誇讚這雙眼睛,然後著迷的看著。

  但是原本溫柔的臉孔都在牠張開嘴時一瞬間轉變得醜陋,牠也曾試圖跟那些人解釋自己是什麼,卻沒有人願意聽。

  可是這兩個人不太一樣,是牠沒有遇到過的。

  雖然很奇怪,但是很有趣。

  老人聽著低垂著頭的母饕餮的話語,露出淺淺的笑:「我家已經有一隻饕餮了,不介意再增加一隻。」

  聽見回話,母饕餮開心的抬起頭,原本有點暗淡的藍色眼睛忽然變得明亮,看著老人,露出甜美的笑:「好。」

  然後,牠說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做、嫦曦。我會,帶著他回來。」

  ●

  向老人保證過之後,林俐帶著嫦曦前往黑影聚集地方,看向坐在後笑得像個孩子的嫦曦,即使掛著因為過快的車速而變得凌亂的長髮,變成人型的牠仍有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臉龐,如果可以讓凹陷的臉頰鼓起來,那就真的是名頃國頃城的美人了。

  有全罩式安全帽的林俐不受風阻的提高音量對嫦曦問:「妳吃的是什麼?」

  她知道,每隻饕餮都有愛吃的東西,如果是她可以弄來的東西的話,她希望能讓牠恢復應有的美麗。

  看著快速輪替的景色,顯然也沒有受到風阻影響的嫦曦看著街道上彷彿都沒看到他們的人,說:「……人。我吃的,是人哦。」

  察覺到林俐有一瞬間僵硬掉的身體,嫦曦露出笑聲接著說:「……放心,我不會吃掉他們兩個人的。如果……我張口咬向他們的話,饕,說過會吃掉我。」

  「妳吃的東西真的很驚悚啊。」跟著露出無奈的笑聲,林俐持續催動著油門,讓時速表的指針上升到極限,她超越一輛又一輛車子,完全沒有人發現有一輛狂飆的紅色機車。

  嫦曦很快的就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原因。

  林俐身為引渡人的另外一個他,張開自己的黑色的斗篷遮掩住他們,阻擋了其他人的視線,才讓林俐能夠如此暢行無阻。

  注意著專注看著前方的阿文,嫦曦聽見林俐又傳過來的聲音:「那妳要不要跟我合作?雖然不是每一次都會遇到,但是我還是會碰到一些被吃了也無所謂的人哦。」

  有的是滿臉橫肉、有的斯斯文文的,卻都是隻讓人覺得噁心的吸血蟲。他們總是無情地剝削著,把人逼得走上絕路,用武力、用要脅、有的甚至使用法律讓底下的人無法發聲。

  林俐非常討厭這種人,因為用法律是無法制裁他們的。

  她跟莫霖不同,沒辦法讓這些人接受另外一種制裁,可是如果有牠的話……

  林俐透過後照鏡看向抓著自己腰的手,明明瘦的只有骨頭卻抓得讓人發疼。

  吃是牠的天性,那麼吃掉那種完全對世界沒有貢獻的人,也無所謂吧。

  既沒有生產性也不能回收再利用,那就乾脆地成為別人的生命糧源吧。

  林俐也不是沒有想過讓魏德洋回收這群人的命,但她不想在增加他心中的罪惡感,所以一直沒有跟魏德洋提出這個建議,不然如果在加上這些人,可以幫助更多的人活下去。

  「……好啊。這樣我待在他們身邊,可以讓他們更安全。」摸著自己一直發出叫聲的肚子,嫦曦點頭答應。

  有人提供了食物,牠就可以不用忍著想要張開嘴咬向那兩個人的衝動了,牠也想要跟他們一樣,毫無戒心的露出微笑。

  原本想要停下腳步的嫦曦露出別人看不見的美麗笑容,牠靠向林俐的背,感受許久沒有碰觸過的溫暖,然後想起老人撫摸自己的手掌、魏德洋抱著自己的體溫,嫦曦忽然想要繼續活下去,想要他們更多的碰觸,想要在他們身邊,走向真正的終點。

  「……活下去,真的,太好了。」

  「小曦,妳再勒下去我要不能騎車了。」她的腰不需要再細下去了。

  「……對不起。」

  可是,能活著,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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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6-21 23:2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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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目的地,魏德洋因為是這裡的畢業生而被警衛認了出來,讓他直接把車給停進了學生停車場,正當魏德洋準備把安全帽拿下來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出現在自己旁邊,嚇的他退了好幾步才回過神,看向那雙帶著怨懟的藍色眼睛,提出抱怨:「饕!你是想嚇死我嗎?」

  「我一直跟在你後面。」

  「你變回原型?難怪我看不到。你追過來的話,誰看著那隻母饕餮?爺爺不會有事吧?」

  魏德洋把安全帽掛在後照鏡上後,著急得走向端坐在一旁的饕。

  饕正在思考要不要告訴魏德洋,老人家早就什麼都知道了,而且還跟母饕餮聊得還很開心,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但想到魏德洋長年努力的隱瞞,饕決定不告訴他這項事實,於是,牠轉移話題,仰起頭看向魏德洋,問:「你到學校來幹嘛?」

  「我認識的引渡人都讀這間學校。他們曾經說過規外者也讀這裡,我在想能不能在這邊碰到規外者。」

  魏德洋對著饕招了招手,要牠跟上自己的腳步,走在熟悉的環境,魏德洋拿出手機尋找著引渡人的電話號碼。

  看見魏德洋的動作,饕開口阻止他,還用自己對狗來說過於龐大的身體擋住魏德洋的去路:「不用打電話,我知道到那個規外者在哪裡。」

  到了這間學校之後,饕馬上就注意到有一間校舍擠滿了黑影,在上方還有徘徊的管理者,牠轉動著視線,發現這個區域大部份的黑影都聚集到這個地方了,而在過來學校的路上,饕也看到了幾扇打開的黑色大門在空中。

  那些引渡人離的比較遠,躲在管理者看不見的範圍注意著這裡的一舉一動。

  「德洋,你一定要過去嗎?」饕用身體把魏德洋圈在中間,再次仰起頭看著魏德洋因自己的話而感到困惑的神色。

  「嗯。因為這是我欠他的。」

  拍了拍饕抬起的頭,魏德洋思考著要從哪裡才可以脫離饕的包圍。

  「你沒有欠他什麼。是規外者長期的忽視這個問題,才造成這樣的局面。」發現魏德洋想要離開的動作,饕又往前移動了一下,讓自己身體貼在魏德洋的腿上,限制住他的動作,繼續開口:「雖然是你動手打破這個僵局,並不代表你要負起責任。不要過去,我有不好的預感。」

  那些管理者好像也在等待著什麼。

  看著饕看過去的地方,魏德洋碼上認出那棟建築物是學生餐廳,他勉強移動著自己的腳,推動饕的身體,以詭異的方式移動著,太過於好笑的動作讓經過他身旁的學生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下看起來是大狗在對主人鬧脾氣的畫面。

  根本看不見那些東西的魏德洋繼續往滿是黑影的地方走去:「我也是。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了,所以我才決定過來。」

  看著裡面因為中午時間而聚集大量學生的餐廳,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奇怪,明明看起來是很平常的畫面,可是心裡卻泛起一層奇怪的感覺,魏德洋開口向饕解釋著:「沒有原因的,我忽然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醞釀中的東西要暴發出來,而我們卻無從防範……」

  「安純姐姐沒有提到這一塊,所以我很擔心。」停下腳步,被魏德洋推開來的饕跟著他一起站在學生餐廳的門口。
30
  看著以前自己常常過來的門口,他忽然覺得裡面是一整片的黑暗。

  魏德洋吞了吞口水,將手放在饕的身上保持鎮定:「饕……你可不以告訴我,裡面現在除了人之外還有什麼嗎?」

  從放到身上的手感覺到對方輕微的顫抖,饕依言看向學生餐廳裡面,滿滿的黑影正在挑選它們想要的目標。

  有的攀附在聊著天的學生身上、有的把自己黏稠的身體貼在桌上看著學生吃飯,從它們身上留下的黑色血水把白米飯染弄得汙濁,饕看著不知情的學生就這樣夾起飯,還配上沾到黑影身上碎肉的菜,有說有笑的放入口中。

  饕抬起眼睛往上看,發現有的牆壁上也黏著黑影,它們有規律的撞擊著牆面,白色油漆像是黏上了許多瀝青,沾著一塊又一塊的汙點。

  菜香混著黑影身上的腐臭味,變成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而環顧著學生餐廳的饕也很快的就找到了魏德洋想要找的人,他正在跟今天才提過的莫霖講著話,饕看著對方的模樣,很快的就連想到牠吃掉得第二隻饕餮。

  一臉錯愕的大男孩跟他的母親一樣,在眼角下方都有一顆痣。

  然後牠也看到見了,站在莫霖身後的安純,她的身上還留著當初被捅出來的大洞,已經失去光彩的眼睛此刻正看著站在門口的魏德洋,注意到她看向魏德洋的目光,饕咬住魏德洋的褲子,強硬的把他拖到門的另外一邊:「不要過去了。」

  不要再跟那個人扯上關係了。

  「等、等,饕,這樣褲子會破掉啊。」被饕不容拒絕的態度拉到一旁的魏德洋反而看見往學生餐廳折返的兩名引渡人,關仲平跟小祈。

  也是一眼就發現魏德洋的兩人,立刻迎了上來,饕立刻放開咬住魏德洋的嘴,橫做身體阻擋兩名引渡人的接近:「我警告過你們,不准靠近德洋。」

  饕露出利牙,發出嘶嘶低吠,散發著濃濃的敵意,彷彿只要在向前一步就會衝上前去咬碎他們。

  看見凶狠的饕餮,關仲平拉住小祈停在學生餐廳外,接著他舉雙手朝饕開口:「冷靜、冷靜。我們也沒想到會這邊遇到違規者,這只是巧遇,沒必要這麼兇,我們不是敵人。」

  真正的敵人,在上面。

  饕又往前一步,逼得引渡人後退。

  「但也不是朋友。」

  知道引渡人對魏德洋做了什麼之後,饕打從心底的厭惡起引渡人。

  尤其是策劃了整個局的安純。

  饕深深的厭惡著,但是礙於她身邊有另外一個規外者在,牠才沒辦法對安純出手。

  就算她為了救魏德洋而失去自己的生命,也彌補不了魏德洋之後要面臨的處罰。他跟曾經是引渡人的林俐不同,在死後沒有人可以保護他,他自己也沒有能力去保護自己。

  等待著他的只有違規的懲處。不論他所做的事情救了許多人,也不論他做的比其他維持世界平衡的引渡人還要多更多的努力,那些懲處只會一再的增加上去,根本不會去衡量他這麼做到底給這群人來帶來多大的好處。

  引渡人可以放手一搏的去戰爭,在死了之後還有另外一個引渡人的保護。

  可是魏德洋呢?

  什麼都看不到的他在活著時候除了林俐之外根本沒有人出面保護他。

  如果,當初沒有被那扇黑色大門引誘過去的話,也許魏德洋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

  但整件事情還是會繼續下去。

  因為引渡人只是需要一個按下開關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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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8-14 02:2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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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看著兩個引渡人,饕壓低的身體開始漲大,原本還可以用嘴掩蓋住的牙齒開始長長,掩蓋在皮毛下方的爪子也隨之長出,狠狠地刺入地面:「我不是因為引渡人的要求所以才救他。」

  牠只是想保護在這場戰爭中最弱小,但是卻最勇敢的人。

  比起已經很久沒有正面採收生命的引渡人,魏德洋扯掉紅線的手可算是接收過更多的命,一路到現在,都過20年了。

  該是要引渡人自己接手這場戰爭的時候了。

  聽著饕的話,魏德洋蹲下身,抓住在自己眼前快要模糊掉的尾巴:「饕,別說那麼多,反正之後的事情是我自己要做的。你先變回來好嗎?我快要看不見你了。」

  收回壓低的身體,饕變回大狗的姿態坐回魏德洋身旁,讓他碰觸自己的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

  「我第一次看到高傲的饕餮會願意做這麼多。」露出苦笑,關仲平又往後拉開一點距離,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小祈彎下腰,朝著魏德洋鞠了90度的躬,魏德洋錯愕的看著向自己彎下腰的年輕人,著急的站起身想走上前去扶起對方的身體,結果又被饕咬住褲子。

  看見小祈的舉動,大概猜的到為什麼的關仲平也跟著鞠躬,並且跟著小祈一起開口:「「對不起,但是,謝謝你。」」

  謝謝你,做了這麼多。

  對不起,讓你的手沾上鮮血。

  看著在學生餐廳來來去去學生們對這裡頭以好奇的目光,魏德洋連忙阻止他們的動作,從進入這間學校開始就一直受到注目禮,魏德洋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算我拜託你們,這樣真的很難說話,可以不要這樣了嗎?」

  「跟他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德洋,回家。」

  一秒鐘立刻落井下石的饕扯著魏德洋的褲管就想要往學校大門走去。

  「饕,你不要以為我沒看到哦。跟莫霖講話的那個就是另外一個規外者吧。既然都到這裡了,當然要把事情處理完才可以離開。」

  魏德洋無視直起身體的引渡人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他直接掰開饕餮長有利牙的嘴,然後走向學生餐廳:「真的好有緣,那個人原來我在早上就遇到了。」

  所以那隻原本會死掉的貓才可以繼續活著啊。

  因為在他周圍根本沒有所為的規則可言。

  但是那隻貓是完全不能離開他的身邊,他得時時刻刻帶著那隻貓才可以。

  可以的話,想要幫他做點什麼,當作贖罪。

  魏德洋走進學生餐廳後,饕也跟著走進去,牠皺起狗臉,左右閃躲著跟人群擠在一起的黑影:「德洋,等一下我要你走,你就要離開這裡。」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在快要走到兩名規外者附近時,魏德洋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饕,回應牠的提醒:「我當然沒有忘記,你不用擔心。」因為就結果而言,不會有什麼改變。

  饕依然可以在他死後把他吞入腹中,逃避所有的罰則。

  魏德洋回過頭時也看見兩名引渡人變得凝重的臉色,他環顧著看起來沒什麼異狀的學生餐廳,等兩名引渡人走到自己身邊後開口問:「這裡面……到底怎麼了嗎?」

  他什麼也看不見。

  進到餐廳之後饕就故意閃躲著他的目光,不讓自己的眼睛對上牠的瞳孔,讓魏德洋不能藉著饕的眼睛看見一些端倪。

  小祈揮出一拳打掉往他身上靠過來的黑影,然後看向等待他回答的魏德洋,聳聳肩:「有很多那些東西。」

  「很多?我帶了那麼多隻進來嗎?」魏德洋看了看自己的背後,小俐有提過還有五隻。

  「不是你帶來的,它們本來就在這裡,要快點清乾淨才行。」關仲平踹開想要抓住魏德洋的黑影,他發現在魏德洋踏入餐廳的時候,那群黑影都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有的則開始往前想要抓住魏德洋,有些則繼續停留在原本的位置。

  空洞的眼睛盯在魏德洋的身上,而後方則是是有越來越多的黑影開始跟著撞擊牆面。

  規律的撞擊聲,咚、咚、啪。

  咚、咚、啪。

  不斷地將自己的身體擠壓到牆上。

  正在研究黑影為什麼有這樣動的關仲平聽見小祈叫著自己的聲音:「阿平,他們在那裡,快點。」

  他順著小祈指過去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就在附近的莫霖和另外一個規外者站在一起。

  「等等,米奇的樣子怪怪的。」

  關仲平注意到米奇怪異的模樣,加快腳步走向前去,他看見米奇大口喘著氣,陷入極度緊張的狀態,同樣注意到這點的小雨提著八個大便當著急的走向前,她把便當放在長桌上之後,伸出手輕拍米奇的背部,想要舒緩他的情緒:「米奇,放慢你的呼吸。」

  他的雙手緊緊抱著貓提籃,裡頭的貓似乎感覺到米奇不穩定的情緒,跟著開始喵喵地叫著。

  「仲平,拿一個塑膠袋過來,米奇換氣過度了。」小雨伸出手想要搬開米奇用力到僵硬的手指,希望他放下手中貓提籃坐上長椅。

  「你還想逃避嗎?明明就都已經發現了。」莫霖看著因為她的話語而陷入回憶泥沼的米奇,她選擇了忽略這個反應。

  她注意到米奇的眼睛是看著她身後的另外一個人,所以才會出現這樣劇烈的反應。

  可能,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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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快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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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8-21 22: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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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莫霖的視線往旁邊看向有規律的黑影,它們還不斷地拿著自己的身體撞向牆壁,在最前面的黑影甚至因為後面的追撞,變成一團爛泥黏在牆壁上,不斷撞上去的黑影身上沾染了那些東西,發出噗哧、噗哧的聲音。

  小雨看向眨著深黑色眼睛的莫霖,她因為那雙有點特別的眼睛在學校小有名氣,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那雙眼睛,隨著她眨眼的節拍,好像一個黑洞要將人吞噬進去。

  在她的眼睛裡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從眼白處劃過瞳孔,細小、快速的消失。

  小雨愣了一下之後才阻斷莫霖準備繼續開口的話,她繼續拍著米奇的背,想讓他的呼吸順暢一點:「學姊,有什麼問題等一下再說,先不要繼續刺激他……」

  莫霖看向發話者,她看見小雨的身上攀附著黑影。

  現在整間學生餐廳的黑影已經多到它們沒辦法迴避規外者,原本只有一個黑影攀在小雨的身上,現在她身上的黑影都快要擋住她的臉了,以至於莫霖根本看不情楚她的面孔。

  莫霖皺起眉看著小雨,對佈滿黑影的小雨露出反感的表情,於是她選擇忽視小雨,轉而看向走到旁邊的、兩名同校的引渡人,還有站在他們旁邊的,那名見過幾次面的男子,而他腳邊還有隻大到有點超過的哈士奇。

  「又見面了。」魏德洋朝著莫霖揮了揮手,輕鬆的態度讓莫霖覺得看不見其他東西的感覺真好。

  另外兩名引渡人的臉色也都好不到哪裡去,戒備得看向周圍。

  「米奇,還可以嗎?」關仲平拿著裝便當的袋子,想要遞出去時被米奇伸出的手抓住手腕,有點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拒絕關仲平。

  「他已經想起來了。只是還不想接受事實。」莫霖拿過關仲平手中袋子丟到桌上,接著轉向魏德洋提出自己的疑問:「你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過來的嗎?」

  「不是。就算他沒有想起來,我也會告訴他的。今天是第20年,是饕跟安純姊姊約定好的日子。我個人則是覺得,不管怎麼樣,他都有權利知道。」

  魏德洋看著深深吸了幾口氣的米奇,他的模樣已經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尤其是眼睛的部分,魏德洋記得他的眼睛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早上還是黑色的雙眼,變成了一黑一藍。

  「原來這20年是饕餮規定的?我就在想為什麼有了這樣的計劃卻還要等我們都成年才要開始持行,我還以為安純原本的計劃是從小就要利用我們呢。」莫霖用尖銳的發言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安純。

  即使她死了也不能原諒所犯下的罪。

  所以,她把她綁在身邊,讓她哪裡也不能去,就一直等著時間到來。

  「如果不是查理幫我擋下來,我恐怕也早就被利用了。想不到這個計劃連饕餮都看不下去嗎?」

  莫霖伸出手掐住安純的脖子。

  看不見的小雨因為這個動作嚇的停下手中替米奇拍著背的手,明明是空無一物的地方,莫霖的手指卻像是真的用力抓住了什麼,收緊到指尖泛白。

  「學姊……!」

  看見被抓住脖子痛苦的樣子,關仲平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小祈擋了下來:「這是她該負出的代價。」

  所以即使是同胞,也不會出手相救。

  米奇努力緩和還是有點快的呼吸,他的目光看著被莫霖抓住而扭曲的熟悉臉孔,其實早在他找莫霖攀談後沒多久,就在她的背後看見了那個人。

  即使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臘白,皮膚甚至還有點剝落,還有更不能忽略的是那個人肚腹上黏著的乾涸血液。

  那個人變得沒有焦距的灰白色眼睛,就算因為莫霖的指甲陷入了已經冰冷的肉裡,她仍用透露著歉意的眼神看著米奇。

  「……放開她。」

  他想起了,在閉上眼睛之前,她在耳邊說的那句對不起。

  米奇看著被莫霖放開的安純壓著自己又多出幾個洞的喉嚨,他只想問一件最在乎的事情。

  卻被從旁介入的魏德洋打斷。

  一直站在一旁的魏德洋提起手,看了看手錶之後,打斷米奇想要開口的問句,他看了看都在等待米奇發言的眾人,開口:「你們有什麼問題,都等離開這裡再說好嗎?現在就快點離開。」

  米奇搖了搖頭,推開小雨輕拍著自己的手,就在他還是想要問出問題的時候,原本吵雜的學生餐廳整個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看著站在門口張望的兩名女子,其中一位穿的紅色高跟鞋的女子,她連口紅都是大紅色的,卻沒有因為這些顏色而讓她變得俗氣,她們兩人都著一頭黑色長髮,有一位雖然瘦的離譜,但卻有一雙引人注意的藍色眼睛。

  兩人都有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美麗容貌。

  「……小俐,他們在那裡。」纖瘦的嫦曦指著很明顯的大狗這樣說著。

  林俐順著手指看過去,違規者、規外者還有引渡人,連最該死的企劃者、安純都在這裡,蹬著高跟鞋,林俐扯開喉嚨大喊:「全部人通通離開這裡!」

  就像是要附和魏德洋的話,林俐一走進學生餐廳就這樣大吼著。

  她走過最靠近門口的長桌,扯起還坐在位置上吃飯的同學,將那個同學甩到門口:「快點離開!」

  接著她轉過身去,看著還站在一起的引渡人跟規外者,用力的吼著,從她纖細脖子可以看見泛起的血管:「你們也是!通通離開這裡!它們要攻過來了!」

  隨著林俐的話語而來的是開始騷動的黑影,小祈立刻拉住關仲平的手將他往他們才進來沒多久的學生餐廳門口跑去。

  但關仲平卻停下腳步,對著還在搞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小雨伸出手:「快抓住我!」

  看著臉色批變的眾人,小雨害怕得看向被莫霖拉住的米奇也被往門口拖去,她在離開之前看了小雨一眼:「就算他想要保護妳也是沒有用的,雖然很遺憾,但是也沒有辦法。」

  莫霖抓著米奇不讓他回去抓住還站在原地的小雨,她不知道自已之所以無法移動是因為有超過五隻以上的黑影前仆後繼的跑過來抓住她的腳踝,把她釘在原地。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米奇,這是怎麼一回事?」

  被叫到名字的米奇現在只聽得見小雨的聲音,看不見她的臉孔。

  她的身上已經被黑影給佔據,讓米奇連抓住她的地方都沒有。

  「你們還坐在這裡幹什麼!快點離開這裡!快點!」林俐一直朝著學生餐廳大吼著,有些人因為她怪異的動作加快了離開的腳步,但大多數的人仍就莫名其妙地看著大吼大叫的林俐。

  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根本不把她當作一回事。

  而魏德洋也被走上前的嫦曦抓住手,而饕也在他身後推著他要往前走。

  魏德洋搖搖頭,拿掉嫦曦的手,也推開饕頂在自己後腰處的頭:「你們幫我把小俐帶走,叫她不用在疏散學生了。」

  「今天這裡會有太多命離開。」從走進餐廳的時候他就發現這點了,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不願意踏進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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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會有點想寫這篇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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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8-31 23: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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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德洋站在餐廳門口,他發現現場有三分之二的人的生命不會超過30分鐘。他就知道30分鐘之後一定會出什麼事,原本應該是什麼看不到那些東西的眼睛,盯著開始產生不規則裂縫的牆,從細小的裂縫開始龜裂,延著裂開的部分還掉下細小的白色粉末。坐在附近的學生也察覺到異狀,站起身退離用越來越快的速度裂開來的牆。

  「「德洋!」」

  林俐叫著魏德洋的聲音跟饕的重疊在一起。

  他們看著魏德洋摸著自己的頸子後方,拉出一條紅線,往小雨那邊走去。開始裂開的牆現在掉下了更大塊的石塊,受到驚嚇的同學們終於有了動作,小雨也因為石塊掉下的聲音轉過頭去,她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幾乎被黑影給固定住了。

  「德洋!快住手!你知道那女孩沒救的!」

  饕這次不是咬住魏德洋的褲子,而是咬住他的小腿,阻止他再往前。

  但魏德洋不在乎自己的小腿被銳利的牙含住,仍執意移動的他的腳扯出了一些血絲,腥味竄進了饕的鼻腔:「德洋,別不遵守約定!」

  「我還是有遵守約定啊。只是時間提早了而已。如果你想分牠吃也是可以啦,要記得吃乾淨一點,不要餓肚子。」

  魏德洋不在乎自己的小腿幾乎快要被饕咬下一塊肉,仍走到小雨的身旁,輕輕的說了一句抱歉之後掀開她的長髮,拉出變得很短的紅線,他將一直捏在自己手上,從自己身體裡拉出來的紅線,用熟練的手法,把自己的紅線綁了上去。

  還在其他地方疏散學生的林俐看見了這個動作,推開擋在自己前方的長桌,往魏德洋跑去,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魏德洋的舉動,因此而慌張的林俐還摔倒在地上。

  立刻爬起身的她對著饕大喊:「阻止他!快點阻止他!」

  該為此付出代價的絕對不是他。

  林俐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是戰爭中最無辜的受害者。

  不該是由他來面對被強制拖回來變成另外一種生物的硯贖罪。

  就在林俐看見魏德洋準備扯下自己的紅線時,她的視線被黑色斗篷遮住,阿文冰冷的身體由上方壓了下來,林俐聽見一聲劇烈的碰撞聲讓整個建築物都隨之晃動,再來就是一連串的尖叫聲。

  哀號。

  還有很多的朝笑。

  碰撞的聲音沒有停止。

  被壓制在地上的她聞到輪胎強烈磨擦著地板時發出的焦味。

  「阿文!德洋呢?德洋怎麼樣了?」

  林俐被包裹在黑暗中,聽著學生們逃竄的聲音,還有聽見餐廳不斷傳來崩塌的聲響:「快告訴我德洋到底怎麼了!」

  他把命給了那個女孩嗎?

  他早就打算這樣做嗎?

  連饕的阻止都沒用嗎?

  「該死的管理者!那群該死的管理者!」在只有她跟阿文喘息聲的黑色空間裡,林俐對著另外一個自己大聲的哭吼。

  然後,她感受到一張冰涼的唇緩緩舔去留下來的眼淚。

  林俐張開變得跟這個空間一樣漆的眼睛,流出鮮豔的紅淚:「殺死它們!把它們通通殺了!」

  吞嚥下憤怒的眼淚,阿文抓住林俐的手,往一旁伸出,兩人交握的手掌下方出現一把鐮刀,畫開了兩人暫時躲避的黑色空間。

  「好。」

  在視線恢復光亮前,林俐先聞到的是一股濃濃的鐵鏽味,她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濕滑的,踩在下面的東西跟她的鞋子一樣艷紅的水遍佈了整個地方。

  林俐身旁的被撞翻的長桌斷裂開來,橫柱的部分刺在一個學生的腹部,把她固定在被撞到的梁柱上,那個學生在林俐經過的時候伸出手抓住她的腳,在牛仔褲上留下溫熱的掌印。

  她虛弱喊著救命。

  林俐轉動著變成全黑的眼睛,看向被斷木固定住的學生,她的另外一隻手掉到了她的腳上,再往下看去,她的其中一隻腳往外翻摺到大腿的位置,林俐沒有揮下手中的鐮刀採收這個生命,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繼續往被撞毀的學生餐廳裡走去。

  滿地的碎石、美味的菜餚四散在地上被染成了紅色。

  從破裂的牆撞進來的車子翻覆在最遠的那側,自毀損的車窗中爬出黑影,它們興奮的裂開嘴咬住還剩下一口氣的學生。

  「德洋……」

  她沒有去理會從身後傳出來的淒厲叫聲,聽著很多虛弱的呼救,卻都無視地走了過去。

  「德洋……」

  漆黑的眼眶中一直落下紅色的淚水,滴落在蔓延在地面上的紅流裡,她抬起手中一直拿著鐮刀劈砍阻擋在前面的黑影。

  「你在哪裡……」

  跟林俐虛弱的問句混在一起的是附近傳來朝笑聲。

  她隨著聲音看去,正好看見跟引渡人拿著一樣的鐮刀、躲在黑色斗篷中嘴發出笑聲的管理者。

  那是曾經的同胞,它們笑著用腳踩踏倒下來的石塊。

  在上空聚集的管理者混在撿食的黑影中,也不制止黑影,完全不管規則怎麼規定,它們指著身上沾染著紅色的林俐大笑,因為林俐的頭髮上還掛著的肉沫,白色的襯衫被殘存的學生拍上了許多手掌印,有的手掌還缺少了手指,蓋在上頭的紅色掌印散在襯衫的下襬,有點像是嫦曦穿著的那間紅色碎花洋裝的裙襬。

  悽慘骯髒的模樣使得管理者發笑,它們滿意的看著被埋在底下的人殘破的身體,不管是違規者還是規外者,都在這些石塊底下,或是混在碎裂的身體中。

  它們發出嘶啞的笑聲,嘲笑這20年的局。

  如此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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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會是我第一篇發表完全部文章的原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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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9-20 20: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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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都是你們的錯。」

  當初不應該答應那個協定的,根本不需要配合這個世界。

  反正它本來就是扭曲的。

  看著笑到扭曲的臉孔,林俐握著阿文的手舉起鐮刀,漆黑的眼睛瞪著曾經是同胞的那群管理者,它們也正等待著她揮下手中武器的瞬間,這樣它們就可以動手殺掉眼前這個礙眼的傢伙了。

  雖然林俐是可以攻擊的破壞者,可是她身邊現在多了一個還未完全擺脫引渡人身分的阿文,它們在等待阿文也跟著破壞規則的時候。

  將他們一起殺死。

  把違抗它們的人通通毀掉。

  「沒想到這些東西還滿有智慧的。」

  說話的聲音從管理者們踩踏的石塊傳出來,管理者看著下方交疊在一起的石塊所露出來的小小細縫,有一隻黑色的眼睛從中看出來,接著那隻眼睛往右滑到眼角,像是對著躺在自己右邊的人說話:「怎麼樣,你打算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還要繼續忽視管理者的行為嗎?」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在濃郁的腥味中聽見放肆的嘲笑。

  給了它們太多的權力,才讓它們這樣為所欲為。

  莫霖雖然一直默不作聲,可是早已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她的眼睛滑到最右側,幾乎只剩下一點黑色,她試圖動著被石塊壓住的手,吸引抓著自己的人,不去看也將眼睛貼上來的管理者:「其他人都在等你的一句話,我也是。」

  眼前那隻眼睛時在太過接近,但莫霖還是轉動眼睛,近距離的看向貼就貼在前方的黑色眼睛。

  應該要逃到門口的他們被從另一邊撞進來的校車撞個正著,就在他們以為要被撞上的時候,那名瘦得過分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張開手做出像是擁抱的動作,首當其衝的接受了撞擊。而莫霖又被鬆開貓提籃的米奇抱住,除了只是被石塊壓著之外,一點傷也沒有。

  她的手也一直握著米奇的手,所以知道米奇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傷。

  倒是那名抱住她們的女子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幾乎接下了所有的衝擊力。

  「這一切我們要負最大的責任,因為如果我們在一開始歪斜的時候不要選擇無視,就不會造成這麼多怨恨了。」

  她知道米奇有在聽,可是還是保持著沉默。

  「讓一切開始吧,我們,就一起同意他們這麼做吧。」莫霖緊緊的握住米奇的手,有點慶幸這次的規外者有兩個人。

  這樣就可以不用一個人下這個沉重的決定。

  不用一個人面對,即將到來的混亂。

  「我們可是有兩個人。違規者都敢一個人做那麼多了,最強的我們,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尤其你身體裡還留著饕餮的血,都能幫我擋下車子了,還有什麼攻擊,你擋不住?」

  「開戰吧,硯。」

  「他們都在等你。」

  從管理者退開眼睛的細縫中,莫霖看見上方出現了正緩緩打開的黑色大門。

  回握住莫霖的手,甩開貓提籃的米奇面朝下的埋了起來,他的嘴嚐到一點點的甘甜

  「……從這一刻起,」

  莫霖閉上眼睛,跟著想起一切的米奇的話語開口:「從這一刻起。」

  「……直至我死,」

  勾著被埋在石塊下方的笑容,莫霖又跟著重複了一次:「直至我死。」

  米奇在這時候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原本覆蓋在他身上的石塊被撞開,打到另外一邊的牆上,他用沒握著莫霖另外一隻手搬開壓在她身上的石頭,整個視線又回來的莫霖看向看著自己的藍色左眼,念出最後的一句話:「漠視,」

  「漠視。」

  莫霖在米奇的協助之下,坐起身,在他們上方的是一扇又一扇的黑色大門。

  「「所有規則。」」

  在這一瞬間,所有大門一一打開,聽在上空的是拿著鐮刀的引渡人,他們拉下了一直遮住臉龐的黑色斗篷,露出帶著青紫色皮膚的臉,漆黑的眼睛怒視著底下的黑影,還有回望過來的管理者。

  它們仍裂嘴笑著,看向躍出大門的引渡人將提著鐮刀往自己砍下,繼續朝笑這些引渡人的不自量力。

  缺少另外一半自己的引渡人所擁有的力量無法和沒有分裂開來的管理者相比,知道這點的管理者拿起鐮刀,由下而上的揮過去,將那名朝著自己飛來的引渡人連同他的鐮刀削成兩半。

  溫熱的血液從中噴散,濺灑在同樣穿著披風的管理者身上,被黑色吸收而去消失。

  只剩下一半身驅的引渡人拿著剩下半截的鐮刀,掙扎的想要爬起身,她的眼睛流出紅色的眼淚,張開的嘴發出嘶啞的聲音:「把他還給我……」

  她想起了被黑影包圍的另外一個自己。

  他被黑影包圍,從河堤上被推了下去,被捲進河流中消失無影。

  到現在,她都還能感覺到從他那裡傳來的冰冷恐懼。

  她想要拿起手,卻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接著出現的撲鼻而來的腐臭味。她看見泛黃的牙齒上還卡著腐爛的碎肉,然後,咬上了她的臉。

  她的手。

  她的腳。

  感受的另一個自己被黑影吃掉時的疼痛。

  但是她已無力哭喊。

  看著終於展開的戰爭,莫霖聽見更多的嘶吼還有哀嚎。

  更多的血液在落下,黑影搶食著落於下風的引渡人,他們都是少了另外一半。

  米奇看著那些引渡人即使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以往,仍執著的向力量沒有被分裂的管理者揮砍手中鐮刀的引渡人,開口:「這是我不願意讓他們開戰的原因。」

  他知道雙方力量的差異,開戰只會增加更多引渡人的死亡。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2-9-20 20: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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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11-22 00: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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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難過,但他們仍活著。

  只要還活著,就會遇到轉機。

  所以他至死都不願讓他們開戰。

  「是嗎?」看著又一個引渡人從空中墜落,莫霖鬆開米奇的手,改為牽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缺少了半張臉,那名叫做查理的軍人的手,曾經的違規者。

  往前走到那名掉到地上的引渡人面前,她抬起手擋住了差一點就要砍下來的鐮刀,這時候,查裡抬起了帶著身上的步槍,迅速的上膛,在攻擊過來的管理者的身上轟出一個洞。

  被衝力吹掉的斗篷中露出跟引渡人一樣的面容。

  「但是你現在有能力幫助他們扭轉戰局。」莫霖抓起在地上啃咬學生喉嚨的黑影,把它抓起來的時候,還抽出了那名學生的喉管。

  看著比饕餮還貪吃的黑影死命的咬住滴著鮮血喉管,莫霖鬆開牽著查理的手,抓住黑影的頭部,另一手來到它的下顎,喉管上的血著莫霖的手流了過來,染濕她的衣服:「你可是有著最尖銳的牙。」

  米奇看著莫霖轉動雙手,把黑影的頭跟身體扭了開來,她轉過身,雙手捧著黑影還咬著喉管的頭部,往另一旁的管理者砸過去,她看著被吸引過來的管理者,用手指比出槍的模樣,瞄準著它的頭部,在它快要靠近的時候壓下拇指:「碰。」

  那名管理者的頭炸裂開來,有一部分的血灑到了莫霖的臉上,她輕輕的擦掉臉上黑色的血液,看向米奇對他伸出自己沾滿血液的手掌,黑影同樣汙黑的血,從指尖上滴落,混在地上的鮮血裡。

  「可別說你比不過我,饕餮先生。」

  盯著對方扭斷黑影的手看了一會,米奇轉開視線蹲下身翻開石塊,看見在下方被壓毀的貓提籃,他知道,那隻幼貓還是逃不過命的安排。

  但米奇還是拿起了貓提籃,抱在胸口,像是要哄那隻幼貓睡覺一樣,輕輕的撫摸了一會後才放了下來。

  結果,他還是沒能替這隻幼貓取名字。

  「動手吧。」

  莫霖又把手放到旁邊的黑影身上,用力的往後一扯,扯出黑影還帶著脊椎的頭顱,再丟到一旁,她重複著這樣的動作,用她超乎常理的力量扯掉還要咬上學生的黑影,而跟在後方的查理則瞄準著攻擊引渡人的管理者。

  米奇聽見莫霖隱沒在殺戮聲中淡淡的嘆息。

  「開始贖罪。」

  垂下眼睛,米奇將自己的手掌貼到一旁的石塊上,那隻手慢慢地漲大甚至長出長毛,原本的指甲變成了爪子,藏在唇中的牙長到裸露在外頭,那對外露的牙齒往內彎起勾,在咬下肉的時候可以勾出更大的傷口。

  沒多久,莫霖聽見一聲咆哮回應自己的話語。

  她勾起笑容,拿起引渡人掉落在地上的鐮刀,加入戰局。

  展開遲來的贖罪。

  ●

  饕的嘴裡瀰漫著血的味道。

  牠長倒鈎的利牙刺穿肌膚,牢牢的固定在肌肉裡,不管神經怎麼傳達,被固定住的肌肉都無法達成指令。

  饕壓在魏德洋的身上替他擋去落下的石塊,也用自己的身體阻擋著想要抓住他的黑影,但是牠有著利牙的嘴卻死死的咬在魏德洋的右手臂上,不讓他有任何動作。

  捏著紅線的手因為疼痛而顫抖著,魏德洋大口的喘著氣努力的想要轉移從手臂漫延過來的痛,他的額頭佈滿汗水。饕這次咬下來的力道比咬住小腿的力道還要來的重,牠的牙齒幾乎碰到了骨頭,發出酸刺的痛。

  魏德洋看向滑到眼角看著自己的藍色眼睛,他側過身,想讓自己還能動的另外一隻手扯掉已經綁上去的紅線,知道他想做什麼的饕加深了埋在手臂中的牙齒,痛得魏德洋發出慘叫,靠在饕的身上喘氣。

  他伸出手抓住饕的嘴,想要跟以前牠阻止自己時咬上褲管的時候一樣搬開牠的嘴,從小到大,他總是能輕鬆的搬開饕咬住的東西,從饕餮的口中搶走東西。

  只有這次,他真的知道了饕餮咬住的東西要牠放開來是有多困難。

  有著鈎的牙齒鑲進了肉裡,只要一推動饕的嘴就會扯動那些牙齒,造成更多的痛,原本捏在手上的紅線被埋入了血液裡,魏德洋動著劇烈疼痛的手,不讓紅線完全從手中脫落。

  這是他唯一能彌補那個人的事。

  不論如何都想要做到。

  「饕……快放開……那女孩……撐不了多久。」魏德洋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搬開饕的嘴。

  他拉扯著饕跟狗一樣的嘴唇,掀開來的時候他看見對方嘴中的牙幾乎沒入自己的手裡,根本不在乎他是名醫生,幾乎是要毀掉這隻手般,狠狠地咬住。

  饕不願意開口說話,死死的咬著魏德洋的手。

  牠的口腔溢滿了魏德洋的鮮血,有些順著喉嚨滑入食道中。

  就在魏德洋喘口氣想要再次搬動饕的嘴時,他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旁邊的嫦曦,牠烏黑的頭髮被灑上了石灰,穿在身上碎花洋裝多了好幾個破洞,嫦曦在另一側蹲下身,隔著饕的身體,魏德洋看不見躺在那側的小雨現在的情況如何,只知道她的生命非常微弱。

  幾乎快要消逝。

  所以他要快一點才可以。

  扯下自己的命,讓她繼續陪在他身邊活下去。

  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只有這樣,才能贖罪。

  「……她要活下去才可以,別碰她……」魏德洋忍著痛朝著嫦曦開口。

  他看見嫦曦俯下身,被饕完全遮掩住。

  在魏德洋看不見的地方,嫦曦看著小雨已經沒辦法對焦的眼睛,手往下抓住從小雨身體中掉出來的東西,牠拉過溫熱又濕滑的柔嫩,跪在小雨的身上張開自己的嘴,將那段比身體還長的東西放入口中,小雨的身體因為這樣的舉動而發出顫抖。

  啃咬著掉落出來的臟器,許久沒有進食的嫦曦品嘗到久違的滋味,不斷的加快了進食的速度,捧著那些東西狼吞虎嚥的咬著,小雨的身體發出更劇烈的抖動,但只有短暫的一下下,就回到靜止。

  嫦曦看著小雨的眼睛失去光澤,反射不出任何東西後,抬起了自己的身體,抹掉嘴邊的鮮紅,拉出更多的血痕。

  確定她完全失去生命之後,嫦曦打了一個嗝後,看向咬著魏德洋的饕站起身,穿在身上的碎花洋裝變成了紅色,髮梢還滴著一點、一點的紅。

  「……已經可以了,放開他吧。」

  聽見這句話後,饕放鬆了咬著魏德洋的嘴,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的牙齒,不讓魏德洋受更多的傷。

  但帶鈎的牙還是扯動了肌肉,讓魏德洋發出嘶嘶的痛呼。饕緩慢地張開自己的嘴,鬆開對魏德洋的束縛,從肉裡抽出的牙被染成了紅色,嘴邊的毛也滴著魏德洋的血,饕把牙齒都拔出後,用舌頭舔拭著魏德洋的傷口。

  試圖清理他的傷,把被牙齒拉出來的細肉輕輕的用舌舔去。

  手臂整個發麻到快要沒有感覺,魏德洋沒想到饕會利用石塊砸下來的剎那咬上他的手,讓他沒辦法扯下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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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來要PO了(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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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11-28 19:4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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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要動,躺著……你需要止血。」

  嫦曦扯破已經被血浸染的洋裝下擺,拉成一條細長的布,讓蓋過膝蓋的裙襬一下子縮短至大腿,牠蹲下身盡量用最輕的力道抬起魏德洋的手,把濕潤的紅布纏繞在上頭,然後輕輕的幫他把手收回來,放在魏德洋的腹部上。

  「站的起來嗎?」

  饕挪開身體,順便用體型繼續擋住被嫦曦扔在一旁的小雨。

  牠看著魏德洋用手符住後方的石塊,撐起自己的身體,用饕第一次聽見的粗暴語氣命令牠走開。

  魏德洋推拒著饕擋住視線的身體,想要親眼確認那名女孩的狀況。

  「現在立刻離開。已經沒有你要做的事了,這是他們的戰爭,你答應過我,在我說走的時候,要馬上離開。」

  饕繼續擋在小雨的前面不讓魏德洋看見小雨的模樣,牠轉過身看著站在一旁吃飽的嫦曦,用鼻子指了指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魏德洋:「帶他出去,然後壓住他,不准他跑進來。」

  聞言,嫦曦笑了來:「……你真像個保護過度的父親。」

  牠走向魏德洋,再次跪下自己的身體,纖細的手維持著最輕的力道,不再扯到魏德洋的傷口。嫦曦讓魏德洋靠在牠的身上,另外一隻手抬起他的雙腳,輕輕鬆鬆的就把一個大男人抱在身上,染著小雨鮮血的手繞過魏德洋的肩膀,伸長了手掌覆蓋上他的眼睛,不讓他看見那名女孩最後的模樣。

  嫦曦赤著腳走在染滿血的碎石塊上,經過在一旁目睹著一切的關仲平時停下了腳步:「……我只答應,要帶他回去。所以,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藍色的眼睛平靜的看著流著血淚的漆黑眼睛,然後摟緊在自己懷中逐漸降低溫度的身體,再次邁開腳步時對著饕抱怨著:「……你咬太重了。」

  抱著因為流失太多血液而慢慢變冷的身體,嫦曦加快腳步往餐廳的門口跑去,離去的途中還叫住了在屍體堆中胡亂翻著的林俐:「……小俐,德洋在這。」

  聽見自己的名字,林俐轉過身,嫦曦抬了抬被自己抱在懷中掩蓋住雙眼的魏德洋。

  看見還有氣息的魏德洋,林俐眼中的黑色緩緩退去,她鬆開阿文的手,跑到嫦曦的旁邊跟著牠往出口移動,林俐看著嫦曦鮮紅色的手掌下方快要沒血色的半張臉,他的右手還不斷冒出血泡,不斷的帶走魏德洋的體溫,林俐立刻把手壓上被饕咬出的傷口:「……這個傷是怎麼回事?」

  壓上去的手掌馬上被染的跟嫦曦覆蓋在魏德洋眼睛上的手一樣紅。

  「……嚴厲的爸爸生氣了,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只是下手真的太重了。

  「……待會我再告訴妳,我們要快點出去,爸爸現在非常的生氣,如果不快點走的話,我們也會遭殃的。小俐,讓妳的搭擋也跟著壓吧,現在已經不在乎這種痛了。」

  林俐看著話忽然多了起來的嫦曦,決定忽略掉牠嘴巴上的紅色。

  她朝著阿文點了點頭,讓那雙冰涼的手掌一起壓上魏德洋的傷口,因為劇痛魏德洋掙扎了起來,卻被嫦曦那雙纖細的手制服住:「……忍著、忍耐一下,很快就會結束了。」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對著自己的孩子說話,嫦曦將用遮掩住魏德洋眼睛的手,抹掉他又冒出來的汗水,把他的臉染上紅色。

  低下頭,嫦曦看著從指縫中看向自己的魏德洋,勾起淺淺的笑,把魏德洋更加摟近的懷中:「……小俐,快走吧。」

  顧不上說話,小俐只是點了點頭變加快自己的腳步跟上嫦曦,往越來越近的門口過去。

  在嫦曦離開之後,關仲平繞過饕來到牠身後的小雨旁邊,低頭看向小雨半閉半張的眼睛,他放下手中的鐮刀,單膝跪在小雨身旁,伸出手闔上那雙眼睛。

  關仲平慢慢的彎下自己的身體,紅色的眼淚滴在小雨已經被染成血紅色的衣服吸收,他靠在小雨只剩下半截的身體上,說著抱歉。

  注意到關仲平的動作,饕站起身離開剛才死守著的地方。

  如果魏德洋還在剛才的位置上,他的視線範圍正好是女孩凹陷的腹腔下方,還有她掉落在手旁邊的腳。

  「變成這個樣子,就算你把命給她也沒用。」

  饕抖了抖身體,甩掉卡在身上的灰還有石頭,牠抬頭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安純。

  除了饕咬著魏德洋的手防止他扯掉自己的命,還有在黑影撞破餐廳時也衝了過來的安純,她用魏德洋看不見的手把掉落在血中的紅線拿起,想要解開綁上的結卻因為線變得濕滑而無法順利解開。

  那時候,嫦曦從另外一台車的擋風玻璃上爬下來,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而走了過去,把已經要消失的生命轉成自己的糧食,在確定小雨失去生命跡象後,就算把命接上也不會有用,饕才鬆開咬著魏德洋的嘴。

  「滿意嗎?那小子因為妳的計劃,走上這樣的路。」

  饕看著安純哭泣的臉孔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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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寫過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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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2-12-2 23:4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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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既然擔心他尋死,為什麼還要把這個重擔壓在他身上。

  那時候,他只是個7歲的孩子,因為無關的仇恨被推上這條路,每天夜裡還要因為那莫名的罪惡感嚇的不敢睡覺,甚至還要被因為吃掉丈夫而發狂的母饕餮追殺,只因為那隻母饕餮認定是魏德洋拿走牠丈夫的命而把他當成了兇手。

  「妳才是兇手。」饕甩動著自己的身體,每一次甩動就往外漲大一圈,嘴中的利牙也冒出唇外,隨著開口說話的動作,青色的小火苗散了出來,饕瞪著策劃著一切的安純:「妳知道被饕餮追殺有多可怕嗎?被連黑影都畏懼的饕餮逼到暗巷的感覺,妳體會過嗎?」

  完全不理會其他打鬥中的引渡人和管理者,也不去看躺在地上尚有氣息的學生,饕的嘴裡冒出更多的青色火焰,隨著話語散落著星火。

  安純被那雙藍色的眼睛釘在原地,連搶食中的黑影都停下動作,爭先恐後的想要逃出學生餐廳,但不管怎麼轉都沒辦法逃出去。

  它們被鎖在這餐廳裡了。

  但是眼中只有仇恨的引渡人根本沒有發現異狀,仍追著管理者揮下手中的鐮刀。

  只有同為饕餮的米奇發現了同胞的憤怒,他停下撕裂黑影的動作,一個箭步把莫霖壓到自己身下,縮起四肢把她包裹在裡面,他可以感覺到同胞的怒火已經到達忍無可忍的地步,口中的青焰開始暴漲,被饕踩在下方的黑影因為碰到掉下來的青色星火,發出了讓耳朵感到刺痛的噪音。

  饕對著安純發出憤怒的咆哮,青色的火焰飛散開來,燃燒著被困在裡頭的黑影。

  連帶的燒上已經不算是人類的安純。

  看著想要拍掉火焰的安純,饕的怒火更是往上直竄,牠朝著安純張開都是利牙的口,咬住她還想拍掉火焰的手,往右拉扯,將她的手甩到一旁,被火焰吞噬而盡。

  「要不是莫霖擋著,我會更早想殺了妳。」然後阻止魏德洋繼續做那種資源回收。

  就算他已經麻木的回收走命,卻還是無法在夜裡入睡。他總會在半夜醒來,看著什麼都沒有的窗外道歉。

  更不敢走在黑暗中,直到現在都還擺脫不了陰影。

  那天夜裡,只要再晚一點點找到被逼到暗巷中的魏德洋,等在饕面前的就會是跟現在一樣四散的軀體。

  牠看見魏德洋即使害怕仍對著沁說著對不起的模樣,掩蓋不住內心的憤怒,張嘴咬向那隻沁的後腿,將牠扯離魏德洋身邊。

  牠知道他們都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所以才更加的憤怒。

  他們刨挖著彼此之間已經鮮血淋淋的傷,而那群既得利益者卻沉溺在仇恨之中,看也不看被丟棄的受害者。

  饕張嘴咬下沁的肉,撕裂後咬碎,已經發瘋的牠不管趕走多少次,都還是會找上被迫成為劊子手的魏德洋。

  所以,牠吃了牠,消除掉所有會發生的危險。

  那個孩子如果沒有自己,除了視他為兇手的沁之外,還有虎視眈眈的黑影想要把他拖走。

  他是個局外人,應該過著簡單的日子。

  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也是。

  就算他是被強制拉回來的命,也還是一條新生的生命,不應該被捲入這個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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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進入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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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3-1-16 22: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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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因為這樣的原因,饕留在魏德洋的身邊,還用自己的毛做了一個護身符給他,讓他在短時間內就算牠不在身邊也不會被黑影襲擊。更接下了安純從硯那裡收下的錢,交給老人要他幫忙尋找能夠養育孩子的寄宿家庭,盡量讓他能夠保有一般人的生活。

  努力的維持著那些他們原本可以擁有的生活。

  「如何?滿意了嗎?20年之後他選擇的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饕移動著恢復原樣的巨大身體,把安純逼退,牠盡量拖延了時間,要求引渡人在孩子長到能夠自己選擇的年紀時尊重他的選擇,若是選擇不願開戰,那就不得開戰。

  「沒想到妳居然還找了另外一個規外者。」

  聽見這番話,被米奇壓在身下的莫霖抓著他也變回原樣的身體所長出的毛,她的臉貼在戰場上格外溫暖的身體,聽著傳遞而來的心跳,露出無奈的笑容:「原來,還有人在幫我們。」

  所以才會多出這20年。

  雖然不算是完美,但確實是過著很一般的生活,就跟平常人一樣,無聊的數著日子。

  這樣就足夠了。

  莫霖扯動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毛,要米奇聽她說話:「別阻止牠。讓牠把想做的事情做完,這是我們能給最無辜的他們僅此一次的發洩方式。」

  同時殺了引發戰爭的引渡人跟管理者。

  聽著莫霖的話,米奇抬起頭看向被饕不斷逼退的安純,已經死掉的她,停止的心忽然發出恐懼,畏懼著一直朝自己逼近的藍色眼睛,按著被扯出的缺口,她轉向以前的友人遞出求救的眼神,但後者選擇了他們被引渡人怨恨的方式。

  回到這個世界的改名叫做米奇的硯,看著安純露出絕望的眼睛流出黑色的眼淚,她在20年前之所以會遮住自己的雙眼,應該也是害怕看見這樣的眼神吧。

  不再看向安純,米奇閉上眼睛,漠視了她的求救。

  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

  「妳破壞了跟我的約定。」

  饕仰起頭,從牙齒縫中再度竄出青色的火焰,這次的火焰來得更加兇猛,猛烈的溫度讓打鬥中的引渡人和管理者停下手中朝著對方揮下的鐮刀,看著持續往上燃燒的青色火焰,早就逃到餐廳周圍的黑影更是激烈得抓著牆,它們逃向了被撞開來的大洞,卻怎麼擠也擠不出去。

  知道饕接下來的舉動,米奇朝著關仲平大喊趴下去,隨即縮起自己的身體,把另外一名規外者保護在身體下方。

  關仲平聽見米奇對他的大喊,他立刻趴臥在小雨僅存的上半身上,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

  不到幾秒的時間,關仲平聽見饕憤怒的吼叫,還有火焰炸裂開來的聲響。

  那個聲音,讓整個建築物為之動搖。

  只有一瞬間,火焰燒上的黑影還有忘我的跌進戰爭中的管理者和引渡人,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青色的火焰燃燒成灰燼。

  一切發生在剎那之間,背上的高溫只有短暫的停留,很快的就消散在空氣中。

  關仲平爬起身,他在滿是灰盡的學生餐廳裡,看見挪開身體讓莫霖站起來的米奇,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只剩下一隻過大的哈士奇坐在裡頭,那隻哈士奇的嘴還冒著淡淡的黑煙。

  再來就只有躺在地上的半截身驅。

  饕看著自己的傑作,張開嘴把口中的黑煙吐出去,才接著開口:「不遵守約定,就付出代價。」

  帶著其他的人一起去死。

  ●

  在饕吐出青色火焰前幾分鐘,帶著林俐來到門口處的嫦曦,看見了還來不及拍掉身上碎石的小祈拿著菸管,裡面冒出的煙有著淡淡的薄荷香,從門口處往內飄,包圍了整間餐廳。

  「……原來是這樣啊。」嫦曦終於知道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騷動卻還沒有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牠快要沒有時間了,為了把魏德洋帶出去,嫦曦對著小祈露出在上方還有一點點腸膜的利牙:「……可以,解開這個空間嗎?」

  看向嫦曦帶血的美麗微笑,還有被牠抱在懷中的違規者虛弱的喘著氣,被破壞者壓住的手不停的冒出鮮血,就算用布包裹住了,但是被劃破的動脈還是像破掉的水桶,讓水不停的往外流。

  在嫦曦後方的學生餐廳開始閃爍著淡淡的青色,一閃即逝的火焰被小祈漆黑的眼睛吸收,他看著因為菸被擋在學生餐廳裡面的饕餮開口:「你們為什麼要加入戰爭?」

  甚至鬧得天翻地覆。

  「……之後,有的時間是可以回答你。現在,請你解開這個空間,然後通知其他人,來收拾殘局。」牠往前站了一步,把魏德洋塞到對方身上,往後翻過自己的身體,再次轉回來的時候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連同林俐在內,把三個人都壓在自己的身體下方,用巨大但是溫暖的身體替他們擋住從餐廳內傳來的熱焰。

  被跟著壓在下方的小祈,鬆開握在手中的菸管,而掉落在地上的菸管,滾進了餐廳內被迅速在餐廳內蔓延的青色火焰燃燒成了灰燼。

  隨著劇烈的火焰伴隨而來的風則把圍繞在餐廳內有著薄荷味的煙捲了過去,一起燃燒殆盡。

  原本只有哀嚎跟武器撞擊聲的餐廳附近傳來了其他學生的打鬧聲。

  因為課堂較晚下課的學生,互相討論著等等要吃的東西,準備走進學生餐廳時,他們在門口看見了三個渾身是血的人還有一隻也染著鮮血的大狗。

  而在他們身後的學生餐廳,則是一片漆黑。

  「快報警,還有叫救護車。」小祈對著迎面而來的同學這樣說道。

  他將越來越虛弱的魏德洋放躺在地上,讓林俐可以用身體的重量更用力的堵住流出的血。

  小祈站起身,背對著顫抖到連話都快不出話來的學生,慢慢地走入飄散著灰的學生餐廳,來到關仲平身邊,看著他腳邊唯一沒有燃燒成粉末的半截屍體,還有站在莫霖旁邊的那隻饕餮,跟那些學生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他知道這是一場戰爭,也知道會有人因此喪命。

  但從沒想過會如此慘烈。

  「快走吧,其他人要來了。」他們聽見了鳴笛聲逐漸靠近,

  小祈拉著關仲平的手,往門口走去,在離開前,他聽見饕對著最後剩下的人說出一個地址和日期後,抬起前肢移動變回像是狗的軀體,把所有人丟在後面,跑向門口,跳上直接開入校園中的救護車。

  在饕離去後,米奇挪動著還不太習慣的身體來到小雨身旁,看著關仲平又一次把手往前推,打開那扇黑色的大門,不再有光芒指引的門內是一片幽黑。

  米奇靜靜的看著關仲平抱起小雨的身體,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唱起搖籃曲,撫摸著她的長髮把凌亂的頭髮整理好。

  一邊唱著曲子,關仲平一邊把手伸進大門內,將小雨抬高到和自己視線齊平的位置,他看著被闔上的眼睛有著漂亮的長睫毛,未施脂粉的臉龐,像是安穩的睡著。

  「睡吧,忘記今天發生的事。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之後,妳會覺得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現在,就睡吧。

  忘記今天的恐懼。

  然後,他鬆開抓著小雨的手,看著她的頭髮在幽黑的空間裡一朵花綻放開來,往後倒去的身體,被黑暗吞噬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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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3-4-10 00:5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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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清掉現場最後的屍體,關仲平看向小祈:「走吧,我們得去招集剩下的引渡人,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

  接著他轉向有著長長獠牙的米奇一黑一藍的眼睛,露出疲憊的神色,關仲平伸出手摸上米奇被毛覆蓋的身體,摸起來有點像是狗的長毛而且意外的輕柔:「接下來是我們的事了,需要幫忙的話,可以來找我,」頓了頓,關仲平看向小祈:「或是小祈。」

  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米奇垂下頭:「我很抱歉。」他看向緩緩關上的大門只剩下一條縫的黑色。

  擺了擺手,關仲平跟著小祈在饕之後跟著離去。

  莫霖看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焦黑空間,然後她爬上米奇的背,閉上眼睛,用同樣疲憊的聲音對著米奇開口:「我們也走吧。」

  這場戰爭才剛開始而已。

  潔淨的房間裡混著花和消毒水的味道,一名男子坐在一旁轉動著手中的蘋果,俐落的削下紅嫩的外皮。

  男子低頭仔細的削著蘋果,一邊聽著從放在櫃子上的32吋電視傳出來的聲音。播報人口條清晰地講述著在隔壁市的大學所發生的慘案。

  螢幕中的畫面隨著播報的內容而跳轉,出現在螢幕上的是被圍上封鎖線的學生餐廳,引人注目的不是被燒的漆黑的餐廳內部,而是封鎖線外堆疊整齊的白色花朵。

  一朵、一朵香水百合,整齊的放在餐廳外,圍成好大一個圈。

  每一朵花上面還綁著一張紫色的小卡,寫著祝福的話語。播報人似乎蹲了下來,將鏡頭拉近寫著字的小卡,上面寫著:你們都是美麗的天使。

  接著畫面忽然切換,傳出了嚎哭的聲音。哭倒在地的人有著一頭白髮,懷裡還抱著一幅放大的照片,這時候畫面慢慢的往上移,拍攝著一整排被放大的照片。

  畫面一直切換著,然後又回到了被花海包圍的學生餐廳,甚至是由高處往下拍攝的高空圖,從畫面上可以看見多名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人戴著口罩從被撞開的大洞進出。

  最後畫面分割成兩個藍色的區塊,上頭有著白色的字,跳著一個、又一個名字,在最下方的紅底黃字統計著兩個數字,分別寫著死亡跟失蹤。

  播報人還特別重複了數字,而削著蘋果的男子則是聽見了數字後才抬起頭,看著藍色區塊不斷側換的白字一會後,他拿過保鮮盒,把蘋果放在手掌上切成丁放入盒中蓋上蓋子,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搖控器把有點吵人的電視關掉。

  然後他看著躺在床上安穩睡著的臉龐,慢慢地移動視線,來到包著繃帶的右手,男子皺起眉看著繃帶下方又冒出淡淡紅色的紗布,思考著要不要讓醫生再來換一次繃帶。

  就在男子準備按下床頭上的服務鈴時,有人推開了這間單人病房的門,進入門內後,來者立刻拿下遮住眼睛的墨鏡,藍色的眼睛擔憂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德洋睡得好嗎?」

  嫦曦坐上床側,摸著魏德洋的手,輕輕的按摩著。

  饕看著跟著林俐出去工作過幾次的嫦曦慢慢鼓起來的臉頰說道:「退燒了。醫院的狀況還好嗎?」

  「安先生回來幫忙,暫時恢復營業。」看著變成人形的饕,嫦曦回應著饕的問句,然後再次指責饕:「你咬得太嚴重了。」

  饕餮咬的傷口沒有那麼容易復原,牠們的牙齒會勾斷一條條的肌肉,往回抽出時還會再給予二次的傷害,當魏德洋被送到醫院時,醫生們剪開右手包裹著的血布,看見下方的傷口,露出錯愕的神色,急診室的負責醫生除了立即幫魏德洋輸血外,還招集所有有空的外科醫生,討論要縫合他的傷口,還是不要這隻手。

  接到醫院通知趕過來的不是魏德洋的父母,而是從小養育他的鄰居。

  老人著急的跳上計程車來到醫院,他看見被擋在門外的饕安靜地坐在門口,老人立刻走到他面前:「德洋的狀況怎麼樣?」

  饕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後才開口:「他的父母還是不出來?」

  「唉,別提他們了」老人失望的搖搖頭,看著幾乎是陪著魏德洋一起長大的饕,站起的身體又慢慢的翻漲:「麻煩你去跟他們溝通一下,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截肢。如果能快點動手術更好,不要讓德洋痛太久。」

  等饕化做人形回到醫院時,魏德洋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也不知道老人是用什麼方法簽下只有家屬才能簽的手術同意書。

  醫生們只能盡量地何縫合被畫開的肉,還要挑掉碎得很細小的肉塊。

  從那天起,已經過了一星期。

  新聞還在報導那起找不到屍體的學生餐廳意外。

  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都是饕在照顧他。

  嫦曦也為了想替老人分擔一些時間,讓他能好好幫魏德洋經營獸醫院,硬是拜託也被捲入戰爭的林俐馬上帶牠出去工作,好讓牠吃些東西補充體力。

  為了魏德洋,林俐還真的在戰爭隔天就上工,七天下來嫦曦就長胖了不少。

  變得更加美麗。

  「反正我會治好他的手。但是現在還是要先躲在醫院裡,省的那群人又跑過來。」站起身,饕拿起嫦曦帶過來的墨鏡放到臉上,遮掩自己的眼睛,跟嫦曦交班:「約好的時間到了,我去跟那群人做最後的談話。妳看看要不要替德洋再包紮一次,血又流出來了。」

  嫦曦看向魏德洋的右手,瞇起藍色的眼睛瞪著打開房門的饕:「你咬得太嚴重了。」再苛責一次。

  「比起他死,這樣的傷小太多了。你最好不要在想些有的沒的,除了林俐,我不會讓你再跟其中一個人見面,連那個莫霖也是。」只要是相關者,一個都別想再出現在魏德洋身邊。

  這次一定要讓他完全的退出這場戰爭,離開這個一開始就設好的局裡。

  饕凶狠的丟下這句話,卻輕輕的帶上病房的門。

  在門只剩下一條小小的細縫時,嫦曦對著饕說:「太嚴厲小孩子會反彈哦。」長出肉的臉頰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對吧?」牠轉動著藍色的眼珠,看向張開眼睛的魏德洋看著才剛闔上的門露出無奈的笑容:「欸……限制怎麼更多了?」

  「因為擔心你。」將手肘抵在床鋪上,嫦曦拖著下顎,看著魏德洋用著不習慣的左手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在枕頭上,然後看見了饕切好的蘋果丁放在一旁。

  看著還活得好好的魏德洋,嫦曦伸手拿過蘋果丁,用放在裡面的牙籤戳起一個放到魏德洋的嘴邊,勾起笑容:「你大概是第一個從饕餮口中活下來的食物呢。」牠們的天性會將到口之物絕不鬆口得吞入腹中,但饕卻鬆開了口,甚至還開始尋找有什麼方法可以治療被饕餮咬到的傷。

  看著病房外的景色,如果有的話,牠也很想知道呢。

  因為根本還沒發生過饕餮沒有殺死到口的食物。

  「還好是饕咬我,如果是妳的話,我可能已經死掉了。」魏德洋張開口咬下放到嘴巴前的蘋果丁,香甜的汁液在咬下去的瞬間自嘴裡四散。

  魏德洋大概也是第一個被饕餮餵食的食物。

  「……這也說不准呢。」又戳起一個蘋果丁,嫦曦看著眼前這個給了自己活下去勇氣的人,一點也不會把他當成食物呢。

  他真的太有趣了。

  有趣到牠捨不得咬下口。

  「……能夠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為了他,自己得努力的填飽肚子才行。



本文最後由 lagan027030 於 2023-4-10 00: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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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原作者| lagan027030 發表於 2023-4-13 01: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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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小祈,你好了嗎?時間快到了哦。」

  關仲平在胸口處別著一朵白色小花,這是學生們自動發起的活動,為的是哀悼因意外而死亡的眾多同學們,時間為期一周。

  今天是最後一天在胸口別上花的日期。

  關仲平從自己的系所走到小祈所在的科系,他看向跟自己是同班同學的米奇,就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還是否認自己曾經是硯。

  好像是另一個規外者交談過後得到的結論吧,他現在看起來比以前好了很多,個性也變得開朗了一些,在沒有小雨的班上,不用再依靠著她率先開口,米奇也能夠主動的和其他同學說話了。

  關仲平趴在窗戶的邊緣,看著坐在窗邊的小祈快速的按著計算機解題。

  「小祈在補考成本會計。大概還要20分鐘,你們要先過去嗎?」從教室走出來的是幫忙監考的會計系助教,另一個規外者,莫霖。

  「啊,不用。那隻饕餮說他會過來找我們,應該沒什麼關係才對。」看著莫霖笑笑的跟米奇打招呼,關仲平拗不過自己的好奇心,還是開口問了那天之後他們談了些什麼,為什麼米奇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聽見問題的莫霖看了下米奇,得到後者的允許後才開始講起經過。

  看了一眼還在跟考卷奮戰的小祈後,莫霖先讓關仲平跟米奇在門口等著,走回教室看著其他也在補考的同學,跟快速解著題目的小祈不同,他們幾乎放死的趴在桌上等待考試時間結束。

  「學姊剛好有點事情,會不在教室10分鐘。」莫霖看著瞬間把頭都從桌上拔起來的同學露出會心的一笑:「懂了嗎?10分鐘哦。」

  教室爆出小小的歡呼聲,莫霖在同學們拿出課本時走出教室,指了指遠一點的走廊:「到那邊談吧。」

  關仲平點了點頭後看著米奇,感慨的說道:「有點想讀會計系了耶。我們系上的助教都不會這樣放水。」

  「我們的科系還是不要放水會比較好,庸醫會害人一世。」

  「你真的變了。我還在擔心貓跟……都不在了,你也會跟著離開。沒想到反而比以前好了不少。」連臉頰都開始長肉了。

  已經走到剛才指的地點,莫霖遠遠的看著翻閱著課本的學生們等著走路比她還慢的兩個大男生。

  「在聽妳說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講一下引渡人目前的狀況。」看著兩個規外者,關仲平慎重的清了清喉嚨才繼續開口:「我跟小祈招集了其他區域的引渡人,告訴他們你們漠視了規則,也說了饕餮在學生餐廳做的事情。」

  接著他看向米奇:「當然也說了你的事情,所以你的身分算是曝光了。」

  「這倒是還好。知道了現在的身份後,我想大概也沒多少人會來挑釁我。」米奇對著關仲平翻開唇牙齦露出饕餮的利牙,惹得關仲平笑了出來。

  「人家的牙齒是拿來咬人骨、還有饕餮的,你還是把咬布丁的牙齒收起來吧。」

  放下捏起來的嘴唇,米奇看著關仲平問:「那你有提到牠們是為了違規者才做出這件事嗎?」

  「有。我們也針對這點進行了討論,我們都想向違規者道歉,可是那隻饕餮把他藏得太好,連引渡人都找不到。這點等等再問那隻饕餮吧!」

  再咳了聲,關仲平收起笑容,兩名規外者在他的眼白處看到一點點黑霧飄浮著:「其他區域收到消息後也正式都開戰了。規模比我們這裡小很多,損失也是。」

  聽到這裡,莫霖仰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學弟問:「引渡人的數量跟之前比起來,少了多少?」

  「三分之一。這裡面有七成是在我們這個區域死亡的引渡人。」

  「這樣啊。那其他區域的損失還在可控制的範圍裡面。那隻饕餮殺死的管理者數量呢?」點了點頭,莫霖繼續問著。

  「嗯……我們最初是用六比一來分裂成管理者跟引渡人,那天的數量看起來大概只有三成吧。」

  「……這麼少嗎?」莫霖評估了下數據後,把視線放到也認真聽著的米奇身上,注意到視線後,他點了點頭:「告訴他吧。」

  「嗯?終於要說米奇大轉變的原因了嗎?」

  「比那個還要讓你驚訝。」莫霖從褲子後方的口袋拿出手機,發現正好過了十分鐘,她抬起腳步走向教室:「我們規外者決定參戰。把這個消息傳回去給其他區域的引渡人吧,至於怎麼做等一下在一起說明。」

  這個消息太過於驚訝,讓關住平整個愣住。

  他目瞪口呆的轉向米奇,看著關仲平奇怪的表情,米奇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到現實:「你沒有聽錯,我們會加入戰爭。反正現在規則都被漠視了,我們想怎麼做都可以。」

  看著在裡頭開始收考卷的莫霖,關仲平抹了抹臉,仍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有規外者加入戰局。

  而且還是兩個,其中一個還是眾生畏懼的饕餮。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你們那天到底談了什麼?」

  看著跟莫霖一起走出教室的小祈,關仲平和米奇走過去和他們兩個匯合,一起走向校門口,準備搭車前往饕餮所指定的地點。

  到底是怎麼樣的談話會讓整個局面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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