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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同學見我扭頭就跑(51章)[g](防撲文體,8/16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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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云 發表於 2021-7-24 23: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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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板分類
文章分類: 校園生活
連載進度: 連載中
*故事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請勿轉載至其他網站*
*會有些微對岸用語*
*小數字是段落,不用理他*

[文案]:我的高中同學們,都是一群智障。

[CP]:自來熟二百五攻(越與)*學霸認真受(祝思祐)

1章

01

  「拿完自己英語卷子再下樓去操場,幫我分一點。」少年手裡捲著一疊英語試卷,抓了一疊給旁邊的女同學。

  他瞧有男生連期中考卷子都不要,跟解放一樣抱著球奔向操場、草坪,和十月早晨陽光的懷抱。

  今天秋老虎特別兇,早上十點以前教室不給開冷氣,插了儲一千多在裡面的冷氣卡也不給開,光是去辦公室拿改好的一段卷子回來,少年都看得見自己瀏海在滴汗。

02

  「祝思祐,考卷分完了,你卷子我給你壓鉛筆盒下面了。」女同學分完考卷走回他身邊匯報工作結果,回頭又朝其他不想被陽光暴曬的,挨挨蹭蹭收拾東西的同學吼了一句:「還磨蹭呢快點下樓!」

  祝思祐稍側頭避了下那嗓門,這一聲倒吼出了包租婆的氣勢。

  那姑娘是副班長,班長是個男的,和正副風紀蛇鼠一窩,都是一群智障。沒人管著班裡,那副班長就只能左肩扛班長右肩扛副班長的事,不能怪她從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變成包租婆了。

  祝思祐讓同學幫他抽了張紙,墊在瀏海和額頭中間。

03

  第一堂課是體育,還是一段後的第一堂體育,用腳趾想都知道老師想幹嘛,祝思祐才剛流一身汗,完全不想下樓跑步。

  教室裡剩下六個姑娘,班上統共也只有六個姑娘,團結合作,沒有小團體,特別和諧,雖然實在不用這麼多人留下關燈關窗,但是祝思祐總覺得不能丟下幾個姑娘在教室。

  他把姑娘們趕出教室後自己帶上門,一團姑娘圍著一個少年一塊下樓,成功在理科班得到了文科班搞不好都沒有的待遇。

04

  祝思祐本人沒感覺到多榮幸就是了,感受一下六個姑娘圍著他吱吱喳喳的心酸,他只覺得十分慶幸當初沒選文科。

  打鐘後體育老師抵達我方戰場,高興地宣布今天要測一千六,女孩跑八百。

  一會是男生先跑,祝思祐的號沒那麼前面,但也不怎麼後面,就蹲在一旁陰涼處綁鞋帶,康樂股長坐在燙得和三溫暖一樣的操場地板上給老師紀錄秒數。

  康樂是個一米八接近九,然而絲毫不壯碩還膚白腮紅的傢伙,沒看出除了身高,哪裡有能當康樂的才能,也沒什麼其他特長,但是祝思祐記得他的名字。

05

  叫越與。因為讀起來像粵語,某堂課上有老師問過越與:「你叫這個名字那會說廣東話嗎?」

  那位越與同學就說:「雷猴啊,藕黑越與。」

  老師奇了:「你真的會講廣東話?」

  越與笑說:「不會,是個人都會講兩句猴塞雷。」

  那會越與一說完全班都笑瘋了。

06

  祝思祐的思緒也是被越與打斷的,他喊了一聲:「祝思祐!看我老半天了幹嘛呢?過來坐啊!下一輪就有你了!」

  祝思祐想拒絕,但是他就是下一輪,只好拉緊鞋帶走到越與身邊坐下,屁股燙的發慌,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你哪一輪?」

  「我跟你同一輪,跟你中間就隔一號。」越與說著還拿登記版搧了兩下,嫌一句好熱,又問祝思祐熱不熱,但顯然他也沒打算得到答案,就也朝祝思祐搧了搧。

  「好涼,再搧兩下。」祝思祐也沒想客氣,越與笑了:「我是你電風扇嗎?自己搧。」然後就把板子連筆扔他身上。

  祝思祐沒惱,拾起板子給自己搧風,卻沒給越與搧,熱死他。

  忽而想起來才問:「你怎麼記得住我名字的?」

07

  越與跟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反問:「同班多久了你還記不住我叫什麼嗎?」

  「沒,我記得,猴塞雷嘛。」祝思祐睨他,越與愣了一下,後笑了起來:「那我還能不記得你的名字嗎?你是班上唯一一個姓祝的啊。」

  沒等祝思祐接話,越與就來拿那登記板:「太熱了你給我搧一下。」

  「你剛才讓我自己搧的。」祝思祐換手拿登記板,越與雷達接收到了開戰的號角,撲過去搶板子。

  祝思祐上回量也有一七八,一伸手越與還真沒法一下就搆著,越與笑了起來,他說:「你還真就自己搧,我為同學服務,你在幹什麼呢?」

  越與說完還接著往祝思祐身上撲,祝思祐沒想到越與不是個文明人,直接就往他身上壓,他手沒撐穩,連同越與往後倒。

  他倆一塊懵了。本來他倆也沒多熟,老實說這會還是他倆同班以來頭一回聊天。

  體育老師也是個男的,踹踹地上兩個學生:「幹嘛呢?大熱天倆男的抱一塊躺在地上你儂我儂。起來,越與登記了。」

  祝思祐:⋯⋯⋯⋯

08

  越與喔了一聲從祝思祐身上爬起來,順手抄走登記板,爬回剛才坐的位置開始照著老師念的數字抄。

  沒一會輪到祝思祐,越與隔他一個跑道邊拉筋邊隔壁跑道的人扯皮,祝思祐沒注意聽他們在聊什麼,他容易抽筋,正在認真的活動筋骨。

  唯一聽到的一句是:「祝思祐似乎瞧不上我們來著,我不想太大聲,他要是聽到指不定更瞧不上我。」

09

  好的,他聽到了,失敬了兄弟。

  祝思祐裝作沒聽到,別人就在你面前說你壞話還當你是聾子,那也沒辦法,不愛搞事情也不想跟智障瞎攙和,就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越與說:「瞧不上我們什麼?身高麼?我最少多他十公分。」說就算了還絲毫不壓低音量。

  該說您蠢還是您直。

10

  祝思祐被越與的哈士奇發言嚇到一個趔趄,還被老師喊了句:「祝思祐,你是提前腿軟嗎?站好行嗎?腿軟還是得跑的,早跑晚跑都得跑。」

  班上的姑娘們一團團地補上他和越與剛才坐的位置,聽老師這麼一喊又是一團哄笑。

  二年五班的姑娘們笑聲在秋天的到來裡,銀鈴一樣化在了風裡。

  「預備了啊,三、二、一,跑。」老師叼著哨子在倒數完後輕輕一吹。

11

  越與的名字比劃要比祝思祐少,所以號碼更靠前,在第二跑道,祝思祐在第四道。

  剛才和越與說他壞話的智障在第三道,祝思祐都不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只記得那傢伙是風紀。

  老師哨子一吹,幾個男孩就衝了出去。

  祝思祐在考試以外的事情,都是佛系玩家,得過且過,分毫不求上進,所以開局跑得最慢的是他。

  跑得最快的是那條哈士奇,越與。

——
  承蒙不棄,第一次發文,有錯字再挑。佛系更新,整體應該不會太短⋯⋯
  btw純屬虛構,切莫較真。
  7/26抓了一下蟲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8-16 19: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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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7-29 20:5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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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

12

  祝思祐看著越與跟隻公蝴蝶一樣「飛」回了老師那裡,舉起雙手像跑完整整42公里的長跑選手,對班裡幾個姑娘揮手。

  遠遠的還聽老師吼了他一句:「你比數字啊你倒是!揮什麼手!再揮你加跑一圈!」

  然後班裡那群小麻雀又笑個不停,等祝思祐跑完第一圈,那群姑娘又開始喊:「祝思祐你能跑快點嗎?」

  祝思祐作為一個男人,拒絕說不行。

13

  所以祝思祐直接裝沒聽見。

  沒一會又跑了幾圈,祝思祐看見自己瀏海又在滴水,煩得不行,但是手邊沒有紙,就擰了一下瀏海。

  「欸你怎麼跑一會頭髮就能濕成這樣。」突然有個人的聲音直接在祝思祐耳邊響起。

  祝思祐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越與。

14

  祝思祐梗了一下才問:「你第幾圈了?」

  越與平攤手指,氣微喘,但不影響說話:「第五,準備邁向第六。」

  祝思祐才跑第四圈,腦子裡無端開始響起一首老歌,辛曉琪在他腦子裡唱:「多麼痛的領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15

  祝思祐請辛曉琪離開自己的大腦之後,想和越與聊兩句,再開口發現自己跑得一喉嚨裡都是痰,就揮揮手讓他滾。

  越與收到之後說了一句,「別氣餒啊,加油!」才開始加速跑走。

  接下來祝思祐就看見越與一路跑,一路聊,邊跑邊聊,沒得聊的他就給別人比個手指愛心,腦子裡循環播放的背景音樂是辛曉琪的「領悟」。

  越與大概不是一條哈士奇,他是一頭羊駝,被放回草原撒開蹄子滿場瘋跑的那種。

16

  當祝思祐袍的昏天暗地的時候,老師那裡爆發了一團尖叫,他聞聲看去,發現越與下場站在老師面前,看不清臉,大抵是跑完了。

  祝思祐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聽見越與嚎了一聲不要,女孩們笑成一團,老師往越與屁股上來了一腳,越與又回到跑道上跑了起來。

  老師那一腳是踹虛的,祝思祐忍不住笑了笑跑完第六圈。

17

  女孩們見到祝思祐比的六,再看看被老師加跑兩圈,已經邁進第九圈的越與,對祝思祐喊:「越與都第九圈啦,你能不能快點!」

  祝思祐再度假裝沒聽到,但是越與聽到了。

  他決定再倒追祝思祐一圈,掰了下脖子,跨出大步加速,身後的姑娘們笑聲越來越模糊。

18

  祝思祐看著越與的背影,不知道這傢伙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撒蹄子狂奔,一下就竄了老遠。

  祝思祐跑的沒什麼耐性了,越跑越慢,想說隨便跑跑有及格就行,不想跟那頭羊駝一樣獨領風騷。

  他看著越與逐漸拉遠的身影,想像他穿著大隊接力的隊服,想著這人要是能不這麼抽,應當也能算作一匹駿馬。

  然後他就發現他開始要轉頭才能看見越與。

  ——沃草不是吧!這羊駝還想倒追他一圈!

19

  祝思祐開始不自覺邁開腳步,但是越與腿長,又使勁追,沒一會就跑到祝思祐後頭了。

  越與在後邊喊:「祝思祐你、你再被我倒追就、就是第二圈了!」

  越與喊得很糊,但是祝思祐聽懂了,他沒回頭只吼了一聲:「那你別追我啊!追我幹嘛啊你!」

  越與吼回來:「瞧你跑得太沒勁!」

20

  「被我倒追兩圈不丟人的!真的!」越與又吼了一聲。

  這時候祝思祐已經要跑完七圈了,女孩們一團團排排坐在老師腳邊,聽見越與的話,一群鳥兒一樣的姑娘又笑了起來。

  祝思祐跑過老師,想說總算完了吧,越與下去了吧?

  越與掩蓋不住笑意的喊聲從後頭追上來:「你別慢下來啊,我要追上你了!」

  「你跑完了幹嘛還跑啊!」祝思祐崩潰地再度拔腿,被迫與羊駝引領風騷。

  「老師罰我多跑兩圈!」那羊駝還在後頭笑著喊。

  祝思祐破罐子破摔,打死不能讓那傢伙追上他,倒追兩圈可太丟人了吧!

21

  祝思祐跑完直接原地倒下,地板熱烘烘地,他感覺自己像一顆煎蛋,累得閉上眼睛,小腿肚一抽一抽地。

  突然有個陰影遮住祝思祐頭頂上的太陽,陰影學著動畫裡的角色說:「少年呦,你母湯安捏躺下呦。」

  祝思祐沒睜眼,顫顫巍巍地抬起手,語氣脆弱而悲痛:「要是我死了,你怎麼辦?」

  越與毫不猶豫地答:「我會把世界燒成灰燼,再從灰燼裡築一座城堡,在裡面獨自生活直到永遠。」

——

鍾:打過摟嗎

「要是我死了,你怎麼辦?我會把世界燒成灰燼,再從灰燼裡築一座城堡,在裡面獨自生活直到永遠。」——英雄聯盟《洛與霞》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1-8-20 23:0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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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8-2 23: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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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22

  祝思祐睜開眼,見到越與蹲在他身邊,用腦袋替他擋住了陽光的摧殘,祝思祐愣了好一會,才笑著罵了一句神經病。

  越與問:「打摟嗎?兄弟。」

  祝思祐白他一眼:「不打摟我能聽懂你的告白嗎?」

  越與摸著下巴,想了好一會「那⋯⋯想戳個友一起開黑嗎?」

  祝思祐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用力地跳動,比剛才被越與追時跳得還大力,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想把你捶進地裡。」

  越與笑得不行。

23

  正當越與還想分辨兩句,老師把他倆喊了過去,這回換老師坐在地上,倆人就盤腿坐下和老師圍成一個小圈。

  跟三國元首會晤一樣。

  老師支使班長和風紀仨人幫他看著女生們跑步,他開門見山就說:「你倆分配一下運動會誰跑四百誰跑二百,行?」

  祝思祐:「不行。」

  他說完覺得好像哪裡不大對,又改口:「不要。」

24

  越與在旁邊意識到了什麼,拍著祝思祐的肩膀笑著別過臉去,又回來看看祝思祐繃得一本正經的臉,彷彿剛才那個一口咬定自己「不行」的男人不是他,復又笑得宛如一個智障。

  老師見這倆一個沒正形一個拒絕合作,拿原子筆給他倆腦袋瓜一人來一下,老師說:「跟你們講正事呢,尤其是你,越與,甭管你跑不跑四百二百,反正一千六一定是你。」

  越與蛤了好長一聲,老師又往他腦袋瓜上敲,「田徑隊正選隊員,不是你還有誰!還有你祝思祐,本來前幾圈跑得慢得不行,最後那圈倒是很精彩,最後跑六分快半。」

  祝思祐義正詞嚴:「我那是給越與追的。」

  結果老師又給他來了一下:「你能給越與追,還不給他追上證明你爆發力足!」

  「越與可是練跑步的,長短跑都練過,你給他追的可是最後一圈啊。」老師說完,祝思祐長長地喔了一聲,好似恍然大悟。

  結果他問:「那您能放越與在場上追我嗎?」

25

  老師覺得自己該掐個人中,否則一會救不過來,叫叫CABD都沒用,看著越與笑到整個人倒在地上,祝思祐一臉嫌惡地看著自己同學。

  老師一瞬間啞口無言,想著:現在小孩都這麼沒有集體榮譽感嗎!

  老師舉筆作勢要再敲祝思祐,祝思祐整個人往右一歪,不小心歪在笑個沒完的越與身上,他撐了一下才說:「老師你要是再敲我頭,期中考我沒有校前五十就是你的鍋。」

  老師沒想到祝思祐還是個學霸,手一歪敲在祝思祐手臂上,拿這倆熊孩子沒辦法,又戳了一下越與,說:「越與四百、祝思祐二百,就這樣,你倆去玩吧。」

  老師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把倆孩子給拉起來,又無奈地勸:「你倆這樣老是膩膩歪歪的糊在一起,多不好看,虧得是我。」

  說完老師就去找班長拿登記板了。

26

  祝思祐絲毫沒有辯駁的機會,他睨了一眼被自己壓著的越與。

  越與終於感覺到自己犯錯了,正要扯幾句緩和一下眼前山雨欲來的人,但是那位沒給他機會,直接往他屁股上用力一拍。

  越與疼的嗷了一聲,宛如狼被踩了尾巴,委屈巴巴。

  這回女孩子們都在跑八百,遭殃的又是越與,笑的人換成一群男的。

  沒有黃鶯出谷的笑聲,也沒有溫香軟玉的安慰,只有一群喪心病狂喪盡天良無情無義無血無淚毫無同情心的糙漢子。

27

  第一次段考成績沒兩天就出完了,越與感覺自己也完蛋了。

  班導師教數學,班級第一也是數學小老師,班上三十六個男生,六個女生,總共四十二個,班級成績統計還不用電腦算,他倆一大一小往那一坐,早自習佔個五分鐘就能出排名。
  
  越與坐在自己位置上如坐針氈,他瞧了一眼橫跨大半個教室,一大清早就睡得跟昨晚出去做賊一樣的祝思祐。

  祝思祐肯定沒這個煩惱吧,好愁,他英語最爛了,這次直接低於死當分,回家要被他媽逮著耳朵好一頓吼了吧。

28

  其他科目越與他媽倒不怎麼介意,而且其他科越與也沒這麼爛,主要是他媽要帶他出國讀大學,照他這個成績,八成是沒什麼好大學了。

  尤其英語還不過關,英語不過關就只能填個野雞大學洗學歷,他媽回國八成會撓死他。

  越與沈浸在對母親大人的恐懼,一米八六的學生抱著頭跟個小雞似的,並且熟練地開始進行段考後自我檢討。

  然並卵,越與沒兩天就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29

  沒一會老師就把排名排出來了,順著號碼讓同學上台去看排名跟總分。

  看排名跟總分不單單是看而已,老師還會叮嚀你幾句哪幾科還要加油,哪幾科考得很好要繼續保持什麼的。

  輪到越與的時候,見班導眉頭緊皺,直覺案情不簡單,班導說:「越與,你看一眼你的分數和排名。」

  「你母親之前還打電話讓我特意盯你的成績,你高一下分組前班排二十三名,這學期分組後三十六名,英語、國文、地理、歷史,背科除了公民全掛,你是要上天嗎?」班導一下一下點在越與不及格的科目上,越與的眼前就一圈一圈地黑。

  越與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媽媽,別揍我好嗎?

30

  班導姓柯,老柯截至目前為止一直是一個很佛系的人,也不怎麼愛念叨,衛生成績、秩序成績他也不是特別在意,直到越與的大退步開發了老柯的雷點。

  越與站在講桌旁被從天念到地,再從腳念到頭,老柯痛心疾首就差捶心肝,而且老柯還要給他父母打電話。

  越與快哭了,他求著老柯別給他父母打電話,老柯說:「沒辦法,高二第一個段考就掉十三名,我怎麼說也得打個電話和你父母說一聲。」

  老柯看著越與委屈巴巴的模樣,想著孩子要是願意讀也不會退步成這樣,尤其是這個英語⋯⋯真的是全班倒數。

  英語?老柯靈光一閃,瞄了一眼英語小老師祝思祐,他想:嘿、這倒是個好法子。老柯故意咳了一聲,他說:「不過⋯⋯要是你能保證你下次成績上來,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能和你父母說點好話。」

  越與眼睛突然就亮了,他說:「什麼條件?」

  不得不說這孩子抓重點的能力十分「出類拔萃」。老柯在內心吐槽了一句。

  老柯在桌上敲了敲,思量自己的作法是否真的正確,而後又看了睡了大半節早自修的祝思祐一眼,說:「每次段考完要換一次座位,這回我讓你和祝思祐坐一塊吧。」

——

鍾:今天玩遊戲卡關QQ氣到一更哈哈哈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5 23: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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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8-7 18: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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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

31

  祝思祐午休的時候班導老柯叫他去辦公室聊一聊,他想了下自己最近有做什麼需要被老柯叫去約談的事嗎?

  那大概就是最近校內英語競賽的事情了吧,祝思祐猜想。

  祝思祐英語成績在理科班能看,承蒙老柯和英語老師不嫌棄,代表高二五班參加校內英語競賽,他段考完後都在家都刷題到半夜。

  ——老師應該不是要念他早自修講成績的時候睡到昏天暗地的事情吧,這麼小的事情還要約談的嗎?

  祝思祐敲門進了導師辦公室,一眼就看見老柯對著電腦在批哩啪拉地編輯新卷子。

  祝思祐走到老柯後面偷偷看新卷子的試題,沒想到老柯頭都沒動就說:「思祐,搬張椅子坐我旁邊。」

32

  祝思祐去拖了張椅子到老柯旁邊坐下,老柯瞄見祝思祐一直盯著試卷瞧,欣慰地笑了笑說:「這是你們後面課程的作業卷,很簡單,你想先拿一份嗎?」

  祝思祐看了下題目,看著那個簡約的幾何圖形,再看了下寥寥數字的題幹,露出了一臉WTF,他說:「老師,您剛說這張卷子,很簡單嗎?」

  祝思祐幾乎是咬著牙把「很簡單」三個字讀出來。

  老柯摸了摸下巴:「不難吧⋯⋯」

  祝思祐想把老師打死。

33

  老柯縮小了螢幕畫面,「不過我喊你來不是讓你看卷子,我想跟你聊聊換座位的事。」

  祝思祐腦門上打了三個大問號,「這事您不是該找班長或是風紀什麼的商量嗎?」難道老柯終於發現班長風紀等人全是智障,打算架空他們了嗎?

  老柯搖搖手說:「是因為越與的成績,真的退太多了,背科除了公民全都不及格。」

  祝思祐還是一臉問號,所以越與成績爛關他什麼事?他跟越與不熟,以往也不是班級第一,頂天一個前三而已,找他幹嘛?第一還是越與好兄弟呢。

  老柯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重點:背科。星號:特別是英語。越與也不是不能讀,他就是不讀,你能幫老師盯著他嗎?」

  祝思祐恍然大悟,長長地喔了一聲才說:「不要。」

34

  要是體育老師在場,一定會因為這個幾乎複製貼上的畫面,和老柯來個世紀擁抱。

  老柯大概也知道祝思祐要拒絕,還是不死心地問:「為什麼呢?」

  祝思祐不加思索回答:「如果我把時間騰給越與,誰來把時間騰給我的競賽。」

  學生開口就這麼剛,老柯苦口婆心勸:「教學相長嘛,你教他也是在助長自己的實力。」

  祝思祐認真並誠懇地望著老師,抱歉地說:「老師您確定,越與的程度能問出跟競賽沾邊的問題嗎?」

35

  老柯頭很痛,但是老柯不能說。

  祝思祐乘勝追擊,「您也清楚,越與的問題只是在於他不自發學習,那我盯著他也沒用,他照樣能對著課本發呆。」

  老柯再度被祝思祐打擊,直接發動一張苦情牌:「老實說越與是個好孩子,有好的影響就會往好的方向成長,只要幫老師在他上課睡覺的時候把他叫醒,提醒他作業要交就行了。」

  老柯知道祝思祐又要說什麼堵他,再接再厲:「風紀跟越與上課都是一塊玩的,你就幫幫老師。」

  祝思祐此刻沒別的話想說,內心只有一句怒吼:您也知道風紀上課都在帶頭作亂啊!

36

  老柯殷切地望著祝思祐,臉上是哄三歲小孩的微笑,害祝思祐直接升起一股給他巴下去慾望。

  祝思祐忍住了,又問:「第一也是越與的朋友,還是您欽點的小老師,找他比我要更好吧?」

  老柯微微皺眉,「但是第一也能跟越與玩在一塊,越與在這個班上就沒有哪個人玩不開的,思祐,你是最懂事的了。」

  局面僵持了一會,祝思祐無法,深深嘆一口氣答應道:「行吧,但是您別指望我多盡心盡力就是了。」

  老柯聞言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說:「沒事,也不用太盡心,不要影響到競賽就行。」

37

  隔天是週五,老柯把座位排出來了,橫六直七的座位表,祝思祐坐四之六,越與三之六,下午學校是排大掃除,那時候就能換座位。

  祝思祐看得出來老柯很給他面子,沒把全班最高的越與放在最後一排,也看出來老柯把越與放在中間就是想讓他好好上課。

  希望老師的一番心思能不被越與那個智障浪費掉。祝思祐想。

38

  早上有一堂老柯的課,他說這教室用不到仨月地板就烏漆嘛黑地,讓學生們大掃除的時候把桌椅搬去走廊,撒點洗衣粉再拖地。

  衛生股長是個小姑娘,叫做張可茿,從教室門口探出頭來,朝幫忙掃地的祝思祐喊:「祝思祐,能來幫我搬一下桌子嗎?走廊桌子太多了,都沒路過人了。」

  祝思祐放下掃帚靠在門口看了下堆滿桌椅的走廊,和張可茿站在門口討論要怎麼搬。

  越與幫忙擦另一側走廊的窗,有事沒事還往隔壁風紀負責的窗呲清潔劑,風紀幾乎是彈回來看自己擦好的窗,拿起手中清潔劑往越與負責的窗呲回去。

  越與笑道:「你呲我也沒用,我都還沒開始擦。」

  風紀惱羞成怒,再度舉起清潔劑,這回不呲窗,呲越與。

  越與逃到教室前門準備衝進教室避難,突然看見另一側前門的祝思祐和張可茿,張可茿笑得像簇放的花團,祝思祐眼神亦和春風拂過一般溫柔。

  越與有些懵。

39

  風紀也不呲越與清潔劑了,站在越與身邊陰陽怪氣地說:「祝思祐眼裡都只有那些女生,不知道他到底填理科幹嘛,他文理成績都差不多啊,去文科班被女孩包圍不好嗎?」

  越與回神後聽見風紀又在一張嘴瞎說八道,他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嫉妒就不要總是這麼幼稚,你想去和女孩們玩,你也去啊。」

  風紀語塞,「我才沒有想和她們玩,我只是覺得祝思祐很作,你不覺得嗎?」

40

  越與看著在往走廊比劃的祝思祐,對風紀說:「不會啊,你不覺得他跟我一樣耿直嗎?當一個快樂的耿直boy不好嗎?」

  說完後越與不等風紀回答,手裡清潔劑往窗檯放,「我去幫他們搬桌子,祝思祐一個人搬不過來。」

  風紀咦了一聲,在越與身後問:「你窗不擦啦?」

  越與回頭揚起他大男孩的笑容答:「我一會再擦,你要是愛我也可以幫我擦喔!」

  「滾!誰愛你了!」越與身後是風紀歇斯底里的咆哮。

——

鍾:大概沒誰會期待XD但是盡量維持一週兩更~存稿不夠的話會自動改為一更。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7 19: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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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8-14 0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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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同學見我扭頭就跑(5章)[g](8/13更,防撲文體,改名了!)


5章

41

  祝思祐和衛生股長決定去和隔壁班借桌椅,但是祝思祐太邊緣,張可茿害羞,兩人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來了隻羊駝。

  ——不對,是越與。

  越與一聽人姑娘的困擾,面露疑惑,轉頭往隔壁班後門一吼:「欸走廊借我們班放桌椅好嗎!」

  有人問他說:「你們班今天幹嘛把桌椅搬出來?又不是期末大掃除。」

  越與指指自家教室的地板說:「老柯嫌地板髒,讓我們擦一擦。」

42

  借到走廊後越與還請纓幫忙搬桌椅,祝思祐感覺張可茿看越與的眼睛都在發光。

  祝思祐想:越與是很帥,但是我也很帥啊,看看我這個長期五班女生勞工好嗎?

  祝思祐和越與在大熱天裡把堵住走廊的且塞滿課本卷子的桌椅搬走,清出一條能過人和書包的小道,搬完倆人都滿頭大汗。

  越與早就把制服脱了剩一條灰色短袖汗衫,灰色一濕就很明顯,祝思祐見越與的背一片濕,找到自己桌子把衛生紙給扒拉出來。

  往自己額頭上拍一張,再抽兩張拍在越與的額頭跟後頸上,越與懵了一下,知道祝思祐是好意又笑了起來。

  祝思祐就想問,這傢伙怎麼這麼愛笑。

43

  五班掃除完就直接搬新座位了,大家和新鄰居聊的火熱,就等去集合聽演講,然後放學回家接著嗨。

  越與搬到祝思祐隔壁桌,頓感二次段考有救,歡天喜地和大家分享他的喜悅。

  祝思祐瞧隔壁桌吱吱喳喳和市集一樣,突覺晚景淒涼,低頭撈出手機編輯了一條訊息發給頂著張宛如遺照的黑白頭像的女孩,寫著:「下週就英語競賽了,老柯讓我幫他顧同學,我覺得我要死了。」

  那姑娘是祝思祐青梅竹馬,無情無義的那種,不知道有沒有在上課,或是也在等週會,反正沒回。

44

  週會的時候那個沒血沒淚的傢伙才回:「死得好。」沒一會又說:「我媽叫你放學去我家拿俘虜。」

  黑白頭像是用濾鏡拍的,女生們管這叫「意境」,祝思祐感覺就差批個音容宛在了。

  祝思祐對著手機想了好一會什麼是俘虜,那姑娘又發了條訊息寫著:「腐乳。」

  「ㄈㄨˊㄌㄨˇ」跟「ㄈㄨˇㄖㄨˇ」可還差真多嘿。祝思祐對著「遺照」裡那長髮過肩,眼睛水汪汪的小姑娘笑了下。

  不過照片裡的眼睛可真的有點太大了⋯⋯?錯覺嗎?祝思祐不想點開那姑娘的頭像,搞得好像自己對她很有興趣。

  這時候突然有個人在他耳邊問:「女朋友?」

45

  祝思祐一聽耳朵麻了,主要不是聲音多好聽,是因為湊太近,他唰地轉頭,見是越與,為了不被教官注意到,他罵人還得壓低聲音:「你有什麼毛病?咱倆不是坐一塊的吧,滾回去你位置。」

  「我們中間也就隔一個,」越與指指他坐著的地,「他去廁所了。」

  祝思祐就想問,風紀去上廁所,那你挪過來幹嘛!!!就算人一時半會不回來也不用挪過來!!!

  越與八卦的精神大抵能和三姑六婆們有得一拼,他又問:「所以是不是女朋友?」

  祝思祐拒絕回答,只是長長地盯著越與的眼睛,良久才問:「你暗戀我是不是?」

46

  越與認真且深情地注視祝思祐的雙眼,彷彿看盡了光陰歲月、時光荏苒,沒有什麼再能將他們分離——個屁,越與臉上笑嘻嘻地問:「你特麼是不是在逗我?」

  祝思祐笑出聲:「你能逗我玩,我不能逗你嗎?」

  越與語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沒有女朋友就承認嘛,沒交到又不丟人,是吧?」又說:「追不到哥教你啊。」

  祝思祐一度重現「黑人問號」,他真的對那位「遺像女」沒什麼意思,但是無端被越與捅刀,他真的超級不爽。

  祝思祐微笑,「通常說這種話的傢伙,都沒有女朋友,我這樣的、明顯才身經百戰。」

  越與肉眼可見地卡了一下殼。

47

  祝思祐沒想越與是這個反應,他抽了抽嘴角,湊到越與耳邊虛聲問:「你、成年魯?」

  越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又不能太大聲反駁,他逮著祝思祐肩膀咬牙切齒:「我後年才成年呢!」

  祝思祐好整以暇聳聳肩:「你要是交得到女朋友,就不用等到十六歲還沒交過。」

  越與不服氣,但是瞧祝思祐模樣太欠,他不想再踩祝思祐的坑還一踩一個準,心痛道:「哥這麼帥,喜歡我的女孩前仆後繼,那是我不想傷她們的心才都忍痛婉拒。」

  神經病,講得好像真是情聖一樣。祝思祐心裡笑得快抽過去。

48

  不料越與吹完自己還洋洋得意地嘲諷:「你還不是沒有女朋友,追不到就來酸我。」

  祝思祐心想:這傢伙還飄上了。我作為一個三觀正直的同性戀,什麼時候用得著追女孩。

  他捏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頭,笑嘻嘻地甩回去:「就不勞您費心了,喜歡我的姑娘也是前仆後繼地來。」

  祝思祐咬重「前仆後繼」四個字,說完抬腳將越與踹回他該坐的地方上。

  留越與一個人原地懷疑人生,他想著:原來祝思祐真的比較受女孩子歡迎嗎?張可茿也喜歡他嗎?副班長也是嗎?為什麼祝思祐桃花運這麼好?

49

  祝思祐家裡還有兩個弟妹,妹妹國三、弟弟小二,他回家時妹妹還沒回來,弟弟已經在家毀滅世界了。

  小二的男孩子不願意寫作業,從小小的房間竄到小小的廚房、再從小小的廚房跑出來去拿放在客廳桌上的遊戲機,也不曉得在忙活個什麼勁。

  反正祝思祐一回家看見開著空調,這小子還能滿頭大汗,只能逮住他弟弟祝思南擦汗,把孩子作業拿出來讓他寫。

  祝思祐母親陳惠這會才從廚房裡出來,邊擦手邊說:「莊姨讓你去拿東西,你去過沒有?」

  祝思祐說:「還沒。」他把要從客廳地上的小桌爬起來繼續嗨的弟弟壓回客廳地板上,才又說:「我回來放個書包,祝思嫻的便當好了麼?我出門一塊給她捎過去。」

  「哥哥你要去哪裡!我也要去!」祝思南沒寫兩個字又蹦起來,祝思祐習以為然,反正這孩子也是寫不下作業的。

  他一把撈住弟弟和陳惠說:「我帶祝思南去送飯吧,反正他也不想寫作業,一會就回來。」

  陳惠拿了提袋裝好便當和要給莊姨的泡菜遞給祝思祐,順道說了一句:「爸爸今天加班,你回來之後我們先吃飯吧。」

50

  祝思祐拿了鑰匙捎上弟弟去敲隔壁住戶的門,隔壁住戶就是那個「遺像頭像」的姑娘家。

  莊姨穿著上班時的套裝來應門,她開門後發現是祝思祐和祝思南,笑著問:「去給思嫻送飯?坐一下,我去拿東西。」

  祝思祐撈出袋子裡的泡菜遞過去,莊姨接過後客氣道:「你們家照顧我們這麼多,我怎麼好意思收。」

  祝思祐說:「我媽多做了一點,您不嫌棄就好。您這是還準備回公司嗎?」

  莊姨苦笑:「是啊。」

  莊姨叫做莊舒文,和陳惠本是朋友,懷著孕老公就跑了,孩子兩歲那會這屋剛好空下來,就搬過來隔壁,搭個鄰居方便互相照顧。孩子要比祝思祐小不到一歲,莊舒文要工作,帶不過來孩子,陳惠就幫著帶。

  那小孩現在高一,叫做莊證佳,還喜歡拿遺像當頭像。

  祝思祐一恍神,祝思南那個熊孩子又要跑,忽略祝思南的抗議聲,祝思祐把人撈回來後才說:「讓莊證佳去我們家吧,晚上女孩子一個人在家多危險。」

  莊舒文知道祝思南估計是看到桌上的糖想拿,轉身拿兩顆塞進他手裡,摸摸他的小腦袋,羨慕地說:「惠姊的大兒子這麼乖巧懂事,證佳和你一起長大,怎麼脾氣就這麼拗呢?」

  祝思祐看著莊舒文嘆氣,側頭示意莊證佳房間,「小佳在她房間裡不高興呢,一聽我說要加班又拗了。」

  祝思祐只好說:「莊姨您幫我拉著祝思南,我去喊她出來。」

  祝思祐把熊孩子交給莊舒文後去敲莊證佳的房門,裡頭罵了句:「能不能別吵!」

——

鍾:小孩子有時候比較熊是科學的,我這麼大了還是很熊哈哈哈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7 19: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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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8-20 22:5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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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

51

  只要有人敲門八成莊證佳都是這個反應,祝思祐只又敲了兩下門。

  敲門不說話的一般是祝思祐,莊證佳大抵以為莊舒文走了,給祝思祐開門後直接問:「你家開飯了沒有,我好餓,中午都沒吃。」

  祝思祐皺眉:「怎麼沒吃?」

  「我媽給我帶的便當昨晚沒冰,出門我也沒看,蒸完才發現是酸的。」莊證佳無所謂地說。

  祝思祐回頭看了一眼莊舒文,她表情十分愧疚,他安慰道:「沒事,我帶她回去,讓她先吃點。」

  莊證佳繞過祝思祐瞧見莊舒文還沒去加班,眉毛一豎就怒聲道:「妳不是要去加班嗎?快走啊!反正妳也不想管我!」

  祝思祐沒攔住莊證佳罵人,只好把莊證佳往她自己房裡一推,對莊舒文說:「您先去吧,我會和她說的,她餓昏了,您也別氣。」

  莊舒文十分難受,但無奈於工作,她只好拎著包就走。

52

  待莊證佳和鬥雞一樣蹦出房間時,祝思祐去拉他弟,莊舒文也走了。

  她很委屈,卻罵不出話來,只能呆愣愣地站在那裡,瘦不拉機的小姑娘,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像要哭。

  祝思祐牽著祝思南站在她面前,他拉了下弟弟說:「祝思南,你不是有東西要給證佳姊姊嗎?」

  祝思南抬頭疑惑地看著他哥哥,而後似懂非懂地把手裡剛才莊舒文給他的糖果分給莊證佳一顆。

  莊證佳接過,低頭看著糖果眼睛乾澀,她扯扯嘴角說:「祝思南,這是我媽買的糖。」

  「我容易低血糖,她給我買的⋯⋯」

53

  莊證佳的眼睛似乎承載了淨水廠所有的乾淨水,哭完之後祝思祐讓她拿上腐乳和泡菜去他家吃晚餐,再帶著弟弟去給祝思嫻送便當,第一節晚自習都結束了。

  避免祝思嫻影響到其他同學,祝思祐拉著祝思南陪她去教師辦公室吃晚餐,祝思嫻餓得眼睛發綠,邊猛吃還可以邊八卦莊證佳的事。

  這樣的事發生也不是一兩次了,祝思祐沒能理解自己妹妹每次都在好奇什麼。

  祝思祐也是讀過這間國中的,老師們還記得他,過來問問祝思祐功課或念叨兩句祝思嫻功課,有的老師還來摸摸祝思南,然後再問問祝思南功課。

  祝思南還有點嬰兒肥,白白淨淨的也討喜,長輩們就喜歡他,祝思祐都沒那麼吃香。

54

  祝思祐回家後就聽見莊證佳在和陳惠說話,莊證佳背對家門口,陳惠坐在她身邊,手裡捏著張紙特別高興,微側的臉都呈笑型,眼尾也起了紋。

  祝思南本想開口說話,祝思祐趕緊摀住弟弟的嘴,只聽陳惠說:「妳媽媽她也不是不關心妳,妳升高中第一次段考就進校百名的事她肯定高興。」

  祝思祐一聽就懂了,是莊證佳一段成績單出了,大概是興高采烈的拿回家,等莊舒文回來要告訴她。

  結果莊舒文一回家就說今天要加班,莊證佳的脾氣就是直接氣死。
  
55

  莊證佳的成績一向不出采,陳惠一直捏著她的成績單,能比祝思祐考班級前三還高興,莊舒文來接孩子的時候陳惠也給她講了,莊證佳還是不高興,但也沒再發脾氣。

  週末祝思祐在家刷英語題,坐在客廳地板上那張矮桌前,祝思祐坐下讀書時就會順便盯這群小孩們的作業。

  包括莊證佳,但是她不想寫,帶著祝思南在旁邊的沙發上玩。

  祝思祐坐下讀書雷打不動,祝思嫻定力就不那麼好了,邊上有倆人在玩,她動不動就發一陣呆寫一陣題,再發一陣呆。

  往復幾次祝思祐讓莊證佳帶祝思南去買冰吃,讓祝思嫻清靜一會。

  陳惠和祝父基本上不用管孩子,祝思祐能管好他們的作業,順便莊證佳也比較大,她能帶著孩子玩,勞逸結合。
  
  陳惠切了點水果,給孩子們放了一盤,一盤拿進房間和祝父一塊吃。

  祝父祝紊銘不敢吵孩子,一個準備競賽、一個準備明年五月大考,作為一家之主委委屈屈地縮在自己房裡。

56

  祝紊銘在一家小公司工作,掙得不多,家裡省吃儉用也能攢點小積蓄,原先祝紊銘也是有一份好工作養家餬口的,只是祝思祐國小的時候公司經濟狀況不行,惡性倒閉,窮得只剩下當初買的這套二十幾坪的房,那會差點連房貸也繳不起。

  小思祐估計也有感覺那會家裡不好過,等祝紊銘意識到,大兒子就比其他同齡孩子要穩重的多。

  祝紊銘在主臥的床上抱著一台筆電讓陳惠和他一塊看電影,沒事就問了一句:「思祐下週競賽啊?理科生比英語的嗎?」

  陳惠笑了,「理科生比不得英語嗎?是因為這學期先比文科、下學期比理科,下學期思祐準備掙個理化,希望能進市賽。」

  祝紊銘又問:「思祐英語能進市賽嗎?還有、孩子數學不是比較好嗎?怎麼選理化競賽?」

  電影是環球影業出品,熟悉的音樂響起,陳惠戴上耳機靠在丈夫的肩上,「他說班上有個同學數學太強,跟他掙沒意思。」

  夫妻倆東拉西扯地看電影,孩子們在外頭勤勤懇懇地寫題目。

  祝思南還是有作業要寫,吃完冰之後祝思祐直接鎮壓倆不學無術的傢伙,讓他們也坐下把作業做完。

57

  週末有多愜意,週一就多煩。

  尤其是祝思祐一進教室就看到有個智障靠坐在他桌上邊吃早餐邊跟越與聊天,祝思祐走到自己座位和越與說了聲早,請大半個屁股都在他桌上的智障風紀將他的尊臀挪開。

  風紀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要笑不笑的特別尷尬,祝思祐沒理他,抽出濕紙巾把桌椅擦了一遍才放下書包坐下。

  越與驚呆了,哪來的精緻boy?您潔癖否?

  越與正想朝他的鄰居搭話,他的鄰居直接趴下睡了。

  風紀坐到越與前面座位,目瞪狗呆——不是狗,風紀小聲問:「段考完第一週,大家不是聊天吃早餐就是玩手機,祝思祐這是怎樣?舉世皆醉我獨醒?舉世皆醒我獨睡?」

  越與被風紀那句「舉世皆醒我獨睡」笑得不行,但又怕吵到祝思祐睡覺,扭頭捂著嘴笑個沒完。

58

  五班實在不是一個多上進的理科班,反正段考完第一週的第一節早自習沒人在讀書,該聊天繼續,該吃早餐接著吃,正副風紀形同虛設。

  除了祝思祐在刷英語卷子。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大抵就是這個意境。

  越與因為上課太吵,新座位老柯在他左邊放祝思祐,右邊放副班長,前後也都是文靜的⋯⋯宅男,這不一前一後兩個拿著遊戲機打得正嗨嗎?壓根沒人陪他玩。

  越與頭一回感受到邊緣的心酸,他只能托腮看著平均三秒解決一道文法題的祝思祐,想著到底哪來這麼多卷子能寫。

  祝思祐刷題時一直能感受到越與火熱的目光,腦子裡的老年收音機又開始:「我滴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著——」

  祝思祐抽了下嘴角,關掉腦海裡「熱情的沙漠」刷完手裡的題目,低頭東翻西找,撈出一套英語老師給的試題,他覺得難度不夠就沒寫。

  沒多久又撈出幾張本來要印給莊證佳寫的英語單字填空,遞給越與。

59

  越與接過卷子,一看上面「豆菜芽」長得滿山遍野,堪比外來種入侵本土生態,眼前就一陣黑,他鄰居似乎看他還沒昏厥,補刀說:「你要是很閒就背背單字,卷子明天寫完給我,查字典也行,填完就好。」

  越與看著卷子上幾乎每個都見過的單字,然而他不知道意思,他掙扎地問:「能不能不寫?」

  祝思祐看了下卷子,看了下越與悲壯的臉,不可思議地說:「這些卷子不難,都是高一程度⋯⋯」

  越與似乎比他還不得其解,他抗議:「這就算是高一卷子,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寫得出來?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英語爛真的不是一天造成的!」

  祝思祐匪夷所思地想:我給你高一卷子不是已經很瞧不起你了嗎?!英語好難道就是一天造成的嗎?!

  祝思祐腦內MMP的同時,越與腦子裡也是滿滿WTF的跑馬燈。

60

  兩方僵持不下也不是辦法,祝思祐把填空卷拿回來,讓越與先寫那套試題,自己把那份單字填空寫完。

  寫完後他打斷越與寫試題,雖說他也就寫了二、四、六、八⋯⋯八題。

  祝思祐覺得自己血糖不夠,頭暈,可能要送保健室。

  「你把這張卷子背起來,我明天抽背中文意思。」祝思祐將填空對摺夾在越與左手邊。

  越與瞄見那份寫好的填空,尋向祝思祐的眼神左右閃躲,「你英語競賽是週四嗎?還是週三?」

  祝思祐直覺不對勁,睨著越與問:「我週四競賽,你要幹嘛?」

  果然越與聲若蚊蠅:「能不能你競賽完再抽考?我是為你著想⋯⋯別浪費你的時間,我也不好意思。」

  祝思祐直接了斷:「老實說你愛背不背,我不管你。」

  祝思祐搬到越與隔壁座後第一天,用試題把這位一米九的鄰居嚇得見他就跑,回頭拔腿狂奔的那種。

——

鍾:越與其實是個老實孩子。
鍾:我已經很努力在維持版型了⋯⋯版型不一真的是科學的⋯⋯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1-9-14 18: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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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8-24 22: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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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1

  讓越與一天背完快一百個單字的中文意思基本上⋯⋯不可能,越與當初選理科班不只是因為數學好,還因為他的英語能力十分堪憂。

  祝思祐也不真管他,作業愛寫不寫、書愛讀不讀、課愛上不上,他都不管,他只管一件事,那就是——別吵。

  「別吵」這事就管的很寬了,比如:現在上課沒人會陪越與玩,他基本上都在睡,越與睡熟了會有不怎麼大聲,反正只影響前後左右的同學的鼾聲。

  那堂課是公民,祝思祐自己也沒在上,供給需求到底有什麼難?但是越與吵到他寫作業了,祝思祐受不了直接一腳踹在越與椅子腿上。

  咣地就把越與給嚇醒了,順帶連其他昏昏欲睡的同學一塊嚇醒,唯獨老師還敬業地在台上畫額外補充的凱因斯無異曲線。

  鬼才看得懂沒有用微積分和立體圖像證明過的無異曲線圖。

62

  再比如下課時,祝思祐很討厭別人在他旁邊吵吵嚷嚷。

  祝思祐高一時前三名是能先選自己座位的,他座位都會固定在最左側兩排第五個位置,因為那兩個位置靠後走廊,一眼望去好山好水好無聊,沒人會來這打鬧,而且夠靠後,黑板不會太斜,老師也管不到。

  周圍的同學嬉鬧其實不影響他做自己的事情,但就是煩,而且大部分時候他也不喜歡出聲管事,搞得好像一板一眼的老頭似的,又不是教官。

63

  通常越與下課時不太坐在位置上,上課睡飽了下課去找狐朋狗友玩,自己班瘋不夠還能組團去隔壁班瘋。

  偶爾班長和正副風紀仨也會一塊過來找越與聊天,大部分時候是那仨蠢貨組團打摟排位上分,日常缺二,所以有誰拉誰。

  只要越與一不小心被留在座位上,祝思祐就會感覺自己誤入了什麼年節期間的菜市場,小老師前仆後繼地催越與交作業,同學如海浪潮汐拍打著沙灘一波走了一波又來。

  祝思祐只被干擾了兩節課,就覺得自己快腦溢血,副班長那姑娘坐在越與右邊,上下課都皺著秀氣的眉頭。

63

        祝思祐受不了了,最後一節上課前未卜先知和越與換了座位,他只問越與:「咱換座位試試好麽?」

  越與作為事件中心,沒能理解祝思祐的問題。

  祝思祐給越與保留著面子說:「我和副班長更熟,而且我倆都是英語競賽的選手。」

  越與愣了下,招招手讓祝思祐靠過來才問:「你喜歡副班、廖卿玟?可是你不是要追那個黑白頭像的女孩子?」

  說完越與還腦洞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恍然大悟後長長地發出了一聲歎,「喔——你是想腳踏兩條船?」

  祝思祐忍住給他腦袋開瓢的慾望。

64

  「那個黑白頭像是我鄰居的女兒,我倆一起長大的,叫莊證佳!副班長廖卿玟,英語競賽選手,週四比賽,你哪個字還需要解釋?」祝思祐咬牙切齒地解釋。

  越與將信將疑,感覺祝思祐是個傷害天下少女們的渣男,不情不願地換了位置。

  週一第八節沒課,考完第二次段考沒多久,只有排一張平均半節課可以解決的國文小卷,考的時候安安靜靜,考完對完答案,班上又瘋了。

  班裡班長、正副風紀三位核心幹部全都不管事,通常他們不幹事廖卿玟會幫著管,然而她正在抓緊刷英語試題,班裡吵得和集市一樣。

  祝思祐勒令越與只能朝左坐,這樣至少祝思祐前後左右不吵,他覺得自己十分英明,暗自沾沾自喜。

  自此祝思祐發現越與脾氣非常好,是個好脾氣的人,大概。

65

  祝思祐週四早晨到校後,平靜地吃掉考前迷信——兩顆水煮蛋,蛋白質活化腦部細胞減少疲勞感,他考試前早餐都吃這個。

  感謝媽媽的愛心,祝思祐吃完放空地想,想完後拿起筆袋和廖卿玟一塊去比英語競賽。

  英語競賽一班推兩個選手,校前五能進市賽,這會高三已經準備面臨大考了,沒誰會想不開參加競賽,所以選手都是高一高二。

  考試時間是一個半小時,利用朝會和第一節課上下課,競賽試場離高二理科班教室遠,要是晚點交卷就會影響到第二節課。

  祝思祐知道自己會寫很久,進考場前讓廖卿玟別等他,交卷直接走。

66

  競賽前十分鐘,老師在台上說明考試規則,祝思祐掰著手指指節,對著講台上的老師腦袋放空。

  座位是梅花座,祝思祐隔壁的隔壁是個姑娘,不曉得年級,有一頭學著大人燙的長捲髮,倒是挺好看,精緻的巴掌臉留著空氣瀏海又更顯小了。

  他平常不注意其他人,看見那姑娘的長捲髮完全是因為她在叫他,還是對上眼後祝思祐才發現她叫的是他。

  那女孩漂亮的臉孔這會快哭了,她說:「同學,你有帶多的橡皮擦麼?我、我的不見了⋯⋯」

  祝思祐瞭然,拿了一顆橡皮擦越過空桌遞給她,那姑娘十分感激:「謝謝,我考完馬上就還你,我答卷快,不會讓你等的。」

  他說:「沒事,不用還。」說完就坐回去接著放空。

67

  祝思祐不想參加英語競賽的市賽,但是若能蹭到個市賽名次,基本上三十名內學校就會發獎學金,而且還不少。祝思祐饞獎學金饞得不行,一部分上繳陳惠女士,陳惠女士會特別高興地誇誇他,一部分壯大小金庫,剩下能給祝紊銘的電腦換個滑鼠。

  家裡用不上祝思祐,並且祝紊銘不用桌機的話,祝思祐就能用他爸的電腦打排位,但是自從他爸買了筆電就再也不管電腦的死活,滑鼠早就報廢了,祝思祐這賽季壓根就不能打。

  所以祝思祐開局細細審題,作答沈著冷靜,結尾再三檢查,奮鬥到最後一分一秒才交卷。

  交卷時第二節課已經準備上課了,所以等祝思祐交卷時——嗯,外頭還是有人在等他,但不是廖卿玟。

  是那個借橡皮擦的姑娘,她拉著同學在等祝思祐,等他一出教室,身形相似除了頭髮好像哪裡不太一樣的姑娘就湊到祝思祐面前。

  ——然祝思祐臉盲,女孩長再漂亮都沒用,他完全不認得這倆是誰,也不曉得她倆要幹嘛,更不記得自己借了個橡皮擦出去。

68

  捲髮女孩拿出了一顆眼熟的橡皮擦給祝思祐,大熱天她在教室外等了許久,臉蛋紅撲撲地,「謝謝你的橡皮,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祝思祐才想起來這個姑娘是誰,是那個巴掌臉橡皮擦長捲髮,他接過橡皮擦,「沒事,我沒借妳,別人也會借妳的。」

  女孩的臉更紅了,和蘋果似的,她支支吾吾:「但你還是借我了⋯⋯」

  祝思祐不曉得該回什麼,上課鐘也剛好打了,他瞄了眼那姑娘的學號,瞧是學妹才說:「上課了,趕緊回去吧,一年級別落課了。」

  女孩張口欲言又止,祝思祐紳士地等了會才聽她說:「我、我叫胡綾,學長你叫什麼名字?」

  上課了還自我介紹呢?!少女!上課!你告訴我名字我下回見你也不記得!祝思祐內心吶喊,臉上卻不動聲色,他說:「我叫祝思祐,不重要,快去上課吧。」

  胡綾點頭,走了還不忘回頭喊:「謝謝學長!學長掰掰!祝祝學長進市賽!」

  祝思祐望著那姑娘的背影,思考了一下「豬豬學長」是個什麼鬼。

——

越與:學渣沒共通語言,還沒戲份。
鍾:沒事。我高二的時候供給需求被當掉,我也是學渣。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1-9-15 23: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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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8-29 21:2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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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9

  第二節下課後,越與勒令所有非相關人員退散,不要找他玩,他要找祝思祐考單字。

  祝思祐端著水壺起身到一半,呈一個詭異的彎腰撅腚屈膝姿勢,一臉茫然地看向越與。

  只見這個學渣遞出了週一祝思祐在早自習寫的填空卷,看得出越與真的認真背過,摺痕都有些毛了。

  祝思祐沒想到越與真的等他考完再來背,甚至有一瞬間以為那時候越與說怕耽誤他的時間是真話。

70

  越與翻出張背面空白的卷子,瞧著有備而來,祝思祐只好放下水壺把椅子拉到越與桌邊,坐下開始抽題。

  剛巧老柯來發改好的作業本,見祝思祐居然和越與湊在一塊,老柯作業本都沒放,整疊抱著走到他倆後面跟幽靈一樣站著。

  祝思祐沒注意到老柯站在後面,抓著一支紅筆給越與唸題,「七——revolution,等一下,你上面給我寫的什麼東西,possess 不是這個意思,進步是progress 。」

71

  兩個身高加起來超過三百六的男孩擠在一張小課桌上,本來越與一個人坐就夠委屈了,腿太長本就沒地放,現在還加了一個祝思祐。

  越與整條右腿都在桌子外邊,肩膀縮地宛如小媳婦。

  祝思祐的腿也沒地方放,和個大爺似地張開,右肩挨著越與左肩,越與錯一題他就用紅筆畫一個大圈。

72

  老柯想笑不能笑,為人師表怎麼能笑孩子勤奮的畫面,他抱著作業本偷偷摸摸地走掉。

  祝思祐考了二十個單字,越與錯了一半,他很認真在思考自己以前都是怎麼背的單字,怎麼也沒有越與這麼爛。

  然而越與只錯了一半還沾沾自喜,遇到這種填空卷,他就算有填也不會填超過兩題。

  祝思祐最後決定:「你先把第一面背起來吧,明天抽。」

  越與彷彿被雷劈到。

73

  課堂上,越與像一朵蔫兒的小白菜種在課桌椅裡,趴著時不時戳戳寫寫。

  祝思祐寫題時身體偷偷往右斜瞄越與,想著:也就錯一半,打擊有那麼大嗎?況且越與程度真的太差了,不趕緊補上後頭的課程怎麼辦?

  口口聲聲說不管越與的祝思祐陷入苦惱,又想:老實說就連莊證佳的程度也贏越與一大截,有背有分的科目全都不及格的傢伙究竟是怎麼考進咱高中的?靠通靈嗎?

74

  越與那顆大白菜並沒有蔫多久,統共不超過一節課,下課時已經在和「排位上分三人幫」討論還缺一固定隊友的問題。

  老實說祝思祐不覺得五排是好事,最多三排中野輔,不要配到射手太智障都沒問題——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班長、正副風紀三人正頭痛的時候,越與突然扭頭問他:「欸、祝思祐你不是也打摟嗎?什麼排位?」

  祝思祐平時都和國中同學雙排上分,沒想跟別人排,況且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仨上分好兄弟多沒意思。

  他瞎說了一句:「我不爬分,青銅五佛系玩家。」

  越與向來不覺得自討沒趣,從:「沒事啊會玩就行,沒有一定要上分。」

  祝思祐瞄了一眼上分風紀明顯有些微妙的表情,說:「我滑鼠壞了,好一陣子沒玩了。」

  越與無奈,只好轉頭和三人幫尋找其他上分好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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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以為這事翻篇了。

  中午午休時他去蒸飯箱等著前面人拿完換他拿,站著沒事發呆,瞄見越與沒去買便當,去後頭置物櫃翻出一碗滿漢全席喜滋滋地去接熱水。

  祝思祐不懂此等木乃伊的想法。

  待他拿好便當一回頭,看見越與沒在自己位置上吃泡麵,他把椅子搬到了祝思祐的位置邊上,泡麵放祝思祐桌上,拿祝思祐的筆袋壓泡麵上。

  祝思祐感覺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斷掉了,他想了想,大概是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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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回位置上撈出餐墊才放下隔著手帕包著的便當。越與宛如看見某種易燃易爆物處理的現場,他等祝思祐坐下後指著他便當問:「你這裡面裝的是炸彈嗎?你要不再戴個手套吧。」

  祝思祐沒客氣:「班裡或許有榔頭,可以把你的腦袋瓜槌開,看看裡頭裝的是不是液態天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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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翻開便當蓋,家常菜式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動,然而他只聞到滿漢全席的味道,而且桌子擠得要命,大熱天就算教室有開冷氣,兩個男的擠在一塊還是熱烘烘地。

  祝思祐瞧他那碗泡麵問:「吃泡麵幹什麼來我這吃,你不嫌擠嗎?你是哪來要手拉手上山採蘑菇的姑娘嗎?」

  越與嘴角一咧,他開門見山:「我是來問你滑鼠真壞了,還是你不想和班長他們排?」

  祝思祐沒想到越與是要問這個,下意識避開他探詢的視線,低頭從右手邊便當袋裡撈出一副餐具,「我滑鼠真壞了。」

  越與拿開壓泡麵的筆袋,重點線,祝思祐的筆袋,想起自己沒筷子,巴巴地望著祝思祐那副叉筷勺齊全的餐具袋。

  祝思祐沒聽見越與接話,抬頭看去,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手裡的餐具袋。

  祝思祐煩越與煩的不行,拿出筷子拍在越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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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滑鼠壞了我借你一顆唄。」越與借到筷子喜笑顏開,還要虛情假意地關懷,「你筷子借我了,那你用什麼吃飯?」

  祝思祐拿起勺,戳在飯裡說:「用手。」

  越與噘噘嘴皮,扒開泡麵的蓋子疊成一個小碗,撈了點麵放在裡頭遞給祝思祐,他說:「扯平。」

  祝思祐瞧了眼,心裏想拒絕高鹽高油高澱粉,手裡還是乖乖接過,他說:「扯不平,我不借你筷子,你今天就得用兩支原子筆吃飯了,你等一下把筷子洗乾淨再還我。」

  越與不因祝思祐冷言冷語不高興,反而笑說:「那我肯定洗乾淨,不然你下回不借我了。」

  「你想多了,本來就沒有下回。」祝思祐說完吹了兩口泡麵,高鹽高油高澱粉那萬惡的香氣飄進他鼻腔,他把燙得要命的泡麵倒進嘴裡。

  嚼幾口之後他得到一個結論:垃圾食物,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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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週一週五早上是排自習,有時候拿來考試,有時候讓大家自己讀書,當所有人幾乎都在愉快的玩耍時,越與在淒慘的補週記。

  還是被老柯叫到導師辦公室,坐在導師辦公室的會客室裡寫,就他一個人。

  越與自覺不是一個問題兒童,就是上課吵了點,誰知道哪個老師看見他都得問他一句:「越與在補週記啊?」

  他覺得自己忒丟人,高二少男的玻璃心碎光光拼不起來了。
  
  越與從小就對這種寫日記、寫心得、寫作文的事沒什麼耐心,不、是對所有需要靜下來做的事情非常感冒,小時候他媽沒空押著他,奶奶就顧著他寫,升國中後安親班老師會逼他寫完,現在沒上安親班了能不做就不做,能逃就逃。

  故此越與是週記缺交常客,由於他從開學之今從未繳交過週記,老柯受不了了叫他來寫,不管寫什麼都好填滿就行,但是不能亂寫。

  越與抓耳撓腮懟了一面空白的週記好一會,直到進進出出的導師辦公室走進了一個人,宛如救世主。

  他逆著早晨的陽光而來,就像舞台中央,背上打著聚光燈的主角,救世降臨在了導師辦公室。

  「老師,我來補卷子。」祝思祐說。

——

  popo也開始更新了,就想試試看哪個站子好用(捂臉)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7 20:3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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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9-1 22:3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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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英語競賽佔的課上考了一張力學小卷,祝思祐和廖卿玟被通知一塊到二年級導師辦公室補考,他領著廖卿玟進辦公室,甫一開門除了感受到辦公室大清早的就開冷氣的奢侈,還感受到一股逼人的視線。

  祝思祐順著視線望去,發現是越與那個蠢貨,想起來早上越與好像對他說了句什麼,然後人就不見了,祝思祐以為他去拉粑粑。

  祝思祐沒理他,帶著副班長去找老師拿卷子,老師讓他們去小會客室寫,也就是越與在的位置。

  祝思祐又領著廖卿玟去找越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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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坐下前順口問了一句:「你在這裡幹嘛呢?」然後一看,發現是整面空白的週記本,他坐下後沒先答卷,拿過越與的週記本翻了兩下。

  「你這週記本跟全新的沒兩樣,估計賣也能賣個原價。」祝思祐攤好週記本第一頁還給越與。

  祝思祐嘴得他體無完膚,越與玻璃心已經碎一地了還給反覆踐踏蹂躪,直接升級成一地玻璃渣。

  越與在心裡默念了一句混蛋,繼續懟他的週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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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發現祝思祐寫小卷很隨便,字跡潦草,錯字不用立可帶塗,直接筆撇兩下再寫。

  臉倒是看著很認真,薄唇微抿,一本正經地一點都不像在隨便應付。

  祝思祐的眉色很濃,但形狀不粗獷,也不過於秀氣細長,眼睛有點內雙,眼尾偏下垂,他的眼睛時常也是往下看的。

  「祝思祐感覺老是很沒精神,面對所有事情都嫌煩,眼裏通常沒什麼光。只有抬頭看我的時候燈光才能讓他的眼睛亮起來。」越與看著祝思祐流暢的側臉和挺直的鼻樑想。

  「我想讓他的眼睛裡一直有光。」他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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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撇撇的小卷沒有五分鐘就寫完了,祝思祐就發現越與還是一個字沒動,沒動就算了還老盯著他。

  他輕輕撞了下越與的腿,「週記跟你有多大仇,隨便瞎掰也能完事,一個字都沒動。」

  越與像是才回過神,「啊,對喔。」

  「你到底是寫不出來,還是不想寫?」祝思祐無奈地問。

  越與露出一臉便秘說:「都有。」

  一旁廖卿玟喀地放下立可帶,祝思祐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在考試,於是湊近越與帶著笑意輕聲說:「你活該。」

  越與耳朵麻了,這混蛋笑著在他耳邊說話怎麼能這麼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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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卿玟寫完後和祝思祐一塊把卷子交了,交卷後倆無情地拋棄越與回教室。

  祝思祐走後,越與完仍然寫不下去週記,一個字都沒動,犯賤一樣腦子裡只盤旋著一句話。

  祝思祐淺笑地在他耳邊說他活該,輕輕掃過耳畔的熱氣蒸騰他發燙的耳廓,到現在還沒消下去。

  「耳朵怎麼這麼紅?你不舒服麼?」老柯大概是聽小會客室好一會沒動靜,走來關心學生,低頭又看了眼白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的週記本。

  老柯崩潰:「還沒動?讓你隨便寫也寫不出來嗎?週記哪有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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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在回教室的路上,廖卿玟突然說:「你好像不太和其他男生玩。」

  他不解:「越與不是個男的嗎?」

  她噘噘上嘴唇,不大服氣祝思祐的回答,「除了越與,你也不怎麼跟其他男生聊天。」

  祝思祐不懂她的意思,他反問:「妳是擔心我被排擠嗎?」

  廖卿玟搖頭如鈴鼓,「不是,我是覺得你和越與感情好像很好。」

  祝思祐沈默了好一會。

  他問:「是嗎?我覺得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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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週的週四朝會頒獎各班段考前三,祝思祐正常發揮班級第三、年級排名四十二,前二十名幾乎都給數理資優班佔走了。就連班裡第一那個人體計算機都只有二年級十四名。

  「恭喜你,祝福你未來成績還能繼續保持,有機會更上一層樓。」教務主任拿著獎狀遞到祝思祐面前,他低著頭說聲謝謝,收下獎狀站地筆直,實際上繼續跑神。

  至於人體計算機同學為什麼當初沒進數資班,據說是因為他一年級和越與一開學就走對眼,倆作天作地無所不能,所以人體計算機沒考進,沒想到二年級分組還是跟越與一個班,這次他收斂多了。

  然越與始終沒長進,沒了計算機和他胡作非為,就換風紀和他上天下地了。祝思祐在領獎台上被聚光燈曬得頭暈,司儀還和念經一樣念獎單,獎還沒頒完,他腦子裡無端端就想著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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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自他認識越與以來,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越與從不遲到進校、從不無故缺曠,就是上課吵、下課也吵,像是有撒不完的精力,雖然說他們其實認識倆月。

  唯一有一次記警告就是越與和風紀倆拿著包洋芋片在打鬧,不知道那兩個是腦子哪裡殘障,拿著充滿氮氣的洋芋片擊掌,洋芋片這樣拍肯定爆,結果真爆了。

  正巧教官就站在這兩個智障後面,因為越與身高高,擊掌點也高,就噴了教官滿頭,教官一領走兩位肇事者,全班就笑到宛如集體中邪,包括祝思祐。

  越與現在倒不怎麼吵了,偶爾他座位前後兩位兄弟遊戲機沒電時才吵一會,只是這個成績不知道得怎麼救,唯一可喜的就是現在自己上課敲他起床,他還能起來聽一會。

  「向右轉——起步走——」司儀的喊聲終於解放站在台上熱到褲腿裡都是汗的祝思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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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朝會完接著是校慶運動會二百四百米短跑初賽,隔天是大隊接力初賽,然而祝思祐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直到第三節上課前越與告訴他:「二百四百要集合了,咱趕緊走吧。」

  「什麼二百四百?」祝思祐剛接完水回座位,人坐在椅子上,一條腿還沒跨進座位裡,大腦當機。

  越與看著祝思祐茫然的表情,餘光瞄見祝思祐的鞋——然後又很認真的看了一眼,彷彿置身什麼恐怖電影場景,他問:「你不知道今天初賽啊!」

  這一嚎振聾發聵,祝思祐耳朵都嗡嗡響。

89

  下樓時越與還跟個老媽子一樣念叨:「你這滑板鞋真的不能跑步,會受傷的⋯⋯」

  祝思祐想著一會拉筋仔細點應該還好,他又不掙前三,他是個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佛系玩家,隨便跑就行。

  「要不我一會鞋借你吧,你鞋幾碼?」越與擔心地問。

  祝思祐還放空地想,他制服褲是訂做的,幸好他連上台領獎都穿運動服短袖長褲,否則一會腿叉太開制服褲撕了怎麼辦,劣習萬歲。

——

  洋芋片爆掉是真實事跡,只是當初爆掉的是浪味仙。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7 20: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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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9-5 23: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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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鞋幾碼呢。」出了教學樓,祝思祐一直沒答,越與急得拉住他手臂。

  祝思祐這才回神,回頭歪著嘴笑了下:「你腳一看就比我大,別傻了。」

  今年秋天一直不來,十一月初的陽光宛如盛夏,天空藍的一絲白雲都難見到,祝思祐穿著白衣天藍長褲的運動服,少年笑的吊兒郎當,眉眼彎彎地印著他的傻樣,像是在笑他傻。

  ——就是在笑他傻,但是越與還是看呆了。

  祝思祐說:「安啦,我一會小心點就行。」他反拉住越與的手臂大步跨進操場,一雙腿筆直修長,風吹起時運動服貼在他胸腹上,還能微微瞧見那微微有肉的肚子。

  越與想把這樣的自己打醒,盯著兄弟小肚腩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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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上一場剛跑完,正收號碼衣,一群人擠在一塊吵吵嚷嚷,祝思祐正拉著越與找集合登記處,就聽見一個姑娘在喊他。

  祝思祐還以為是幻聽,問越與聽見沒有,沒想到越與靈魂直接飄走,他連表情都空白,祝思祐沒理這傢伙又什麼毛病犯了,接著找集合處。

  直到走近人聲最吵雜的地方,那喊聲又更大了,還喊了一聲:「祝學長!看我!我胡綾!」

  他才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姑娘抱著號碼衣在朝他招手,還是個五官小巧端正的妹子,白色短袖藍色短褲的體育服,紮起的長捲髮特別青春洋溢。

  祝思祐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誰,是英語競賽上那個借橡皮的學妹,叫什麼?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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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朝她揮揮手,但是沒打算過去和她說話,沒想到她自己過來了,胡綾瀏海有些亂,額頭冒著汗,大眼睛卻閃亮亮地,她說:「恭喜你班級前三,今天頒獎我在台下看見你了。」

  祝思祐客套:「謝謝,沒想到妳還能看見我在台上。」

  胡綾笑著答:「祝學長在人群裡面很顯眼的,一眼就看見了。」

  祝思祐沒接話,胡綾又問:「學長來比賽的嗎?」

  他點頭,拉著越與說:「我跑二百、他四百。」

  胡綾乖巧地和越與打招呼:「學長好。」

  她沒和越與多聊,熱心地給祝思祐指報到處,「一會你們找賴老師報到,那個拿著板子的。」

  祝思祐順著她抬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自己的體育老師,就強迫祝思祐跑二百的傢伙,拿著登記板正和其他老師說話。

  祝思祐收回視線說:「謝了,妳剛跑完麼?額頭都是汗。」

  她搖搖頭,「我來幫班上比完賽的同學們收拾。」說完抬了抬抱著的號碼衣。

  祝思祐瞭然,「辛苦妳了,妳號碼衣我幫妳還吧,妳擦擦汗。」

  他伸手接過胡綾手裡的號碼衣,轉頭尋收號碼衣的同學。

  「祝學長!」正要走時,胡綾突然鼓足勇氣喊了一聲,喊完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舞社的,下禮拜校慶十點在司令台有表演,你願意來看嗎?」

  祝思祐沒能理解這小姑娘什麼意思,他拉著越與答:「我沒事就去,拉著這個學長,他長得高,一下就看得見我。」

  被當人形標示牌的越與沒反應過來,只啊了一聲,理解字面意思後又喔了一聲,最後反應過來才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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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尋思著越與的反應是什麼意思,懂了就笑了起來,朝胡綾說:「就這樣,我走了。」

  越與在祝思祐撩學妹前排吃瓜,全程愣在一旁沒話可插,還被當尋人標示牌,他作為一條單身狗,目瞪狗呆。

  胡綾臉蛋紅撲撲地和祝思祐道別,又喊了句:「學長加油!」

  祝思祐沒回頭揮了揮手,瞧著特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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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動會高二初賽賽程是男子女子二百,再來男子女子四百,後面還有女子八百,最後才是男子一千六。

  總共耗掉兩節課,但是每班只派一個學生參賽,所以不停課,明天的大隊接力會利用下午社團課時間比,學校安排的一堂課都沒落下,學生們煩的要命。

  大隊的棒次是越與在禮拜二體育課給排好的,其他人祝思祐不知道,反正他第一棒,越與最後一棒。

  祝思祐和越與報到完,倆人偷跑到遠處樹蔭下拉筋,越與這才有機會問:「剛那學妹誰啊?」

  他還遮遮掩掩地說:「長得還、還挺漂亮,人又嬌小玲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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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以為他是覺得胡綾可愛,一雙腿大開著坐在地上,扳住右腳腳底板身體往前壓,他說:「胡綾,英語競賽跟我借過東西。」

  越與瞭然,「她還挺熱心,又活潑。」

  祝思祐咂巴咂巴後總覺得⋯⋯這話是不是有點酸溜溜?果然又聽他說:「我看她好像挺喜歡你,你桃花運真好。」

  祝思祐忽然想起上次他和越與在週會討論關於「成年魯」的話題,他覺得自己真相了。

  ——這廝絕壁是在酸吧!羨慕嫉妒恨!因為沒人要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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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換拉左腿筋,老實說長這麼大他就沒開解過別人這個問題,斟酌著怎麼安慰這位畫風突變的大兄弟,他說:「嗯⋯⋯我大概是習慣體貼姑娘,你也體貼體貼她們,就一定有人追你了,你也挺帥啊。」

  越與本來還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麼酸溜溜,糾結的同時也忍不住說了些詭異的話,結果被祝思祐一句:「你也挺帥啊。」砸暈了。

  祝思祐不曉得越與現在滿腦子都是「你也挺帥啊。」跑馬燈,最後頂著這句話爆炸了,他本來還要安慰兩句,誰知道越與突然春風滿面還略帶羞澀地說:「承讓承讓,不敢當不敢當。」

  祝思祐腦子裡突然冒出宇宙貓貓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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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操場中央又開始發號碼衣,祝思祐才起身,他回頭問還在拉筋的越與:「你待在這嗎?操場那邊熱。」

  「不啊,我跟你去。」越與從地上爬起來,「還好你是第一輪,等你一會我還可以回來接著納涼。」

  倆人一同往操場中心走去,祝思祐還笑說:「你跟我來幹嘛啊,跟老師聊天嗎?」

  越與沒答話,去給祝思祐領號碼衣,領完才說:「手伸出來。」

  他聽話伸手,越與才拿號碼衣往祝思祐手上穿過,套在他身上,越與說:「隨便跑跑就行,別受傷。」

  祝思祐腦袋在螢光黃色的號碼衣裡,看不清越與的表情,他說完拍拍祝思祐的肩,笑著說:「反正你也沒打算進決賽嘛。」

  越與是好意,但是他成功刺激到祝思祐了,祝思祐作為男人的尊嚴醜拒。

98

  祝思祐站在跑道上扭腳踝,他知道自己容易抽筋,穿的還是平底的鞋,原地蹦了兩下感覺腿還行。

  體育老師喊了聲預備,祝思祐壓低身子備跑,和考試前一樣放空,全神貫注在起跑槍響。

  ——砰。槍聲一響,跑道上的男孩們一同竄了出去,祝思祐沒敢蹬太大力,起步時不快不慢,前頭有三個。

  但是賴老師說他爆發力強真沒在吹他。祝思祐咧嘴笑了一下,邁開腿急起直追。

  耳邊風聲烈烈,腳底板熱得發燙,他跑得肆意妄為,如同風裡的一匹駿馬。

99

  越與和賴老師熟,坐在他腳邊,也是起點和終點的地板上,腳底板貼腳底板拉開大腿裡側的筋,目不轉睛地望著場上的祝思祐。

  槍聲響起前那個人蓄勢待發,槍聲一響,他眼裡的人看似離弦之箭般衝出去,實則小心地起步。

  越與才鬆了口氣,眼睛還是沒敢轉開,看著他慢慢地追過一個對手,一顆心臟又提了起來——祝思祐又加快速度了。

  越與在心裡喊:「讓你隨便跑!您還真不隨便哈!說好的佛系玩家呢!」他完全不曉得都是自己刺激祝思祐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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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9-15 22:5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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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看著祝思祐在場上撒野,追過一個又一個對手,眼裡只有終點線,只見他離終點線越來越近,越與也不擔心了,笑著喊他:「祝思祐你再秀啊!」

  祝思祐不曉得聽沒聽見,風一樣第一個越過終點線,成為男子組二百初賽第一個冠軍。

  越與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賴老師的肩膀說:「我兄弟跑完了,走了哈。」

  賴老師擺擺手說:「你一會四百第二輪,記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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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跑完,慢慢往回踱步,小腿肚繃得很緊,他感覺真要抽筋。

  他抬頭尋越與,見越與正迎著自己而來,笑臉傻不拉幾地說:「很燒啊第一,決賽也要第一喔。」

  祝思祐笑了下,搭上他肩膀,「我是萬年老三你不知道嗎?初賽第一有什麼用。」

  越與第一次被祝思祐勾肩搭背,雖然對方有點矮,當他受寵若驚時,祝思祐在他耳邊說:「我感覺我要抽筋,快把我扛走,別去保健室。」

  越與臉色一下就變了,扛著祝思祐尋到他倆方才拉筋的那片樹蔭下,他小心地扶祝思祐坐在地上,祝思祐還有心思笑他:「別把我當小公舉,我常抽筋,沒事。」

  接著他小心地伸展自己的左腿,果然動沒兩下,小腿控制不住地一繃,祝思祐抱著腿掰住自己鞋底,疼的眉頭擠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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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疼得直喘氣,跑一圈下來都沒喘得快斷氣,越與蹲在他身前乾急,直到祝思祐發出一聲輕輕地嚶嚀。

  越與輕輕撥開祝思祐的手,他說:「祝思祐,看我。」

  祝思祐抬頭用一雙水汽氤氳的眼看越與的臉,越與皺著眉又說了一遍:「看我,看我就不會那麼疼了。」

  祝思祐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心想:誰給你的自信說出這種話?

  他脫下祝思祐的鞋,溫暖的手抵住他發涼的腳,他重心前傾,將祝思祐的腳底板以腳踝為軸心往上慢慢推動。

  祝思祐短促的喘息在他耳邊止不住,他似有些哭腔地說:「你、你輕點⋯⋯」

  越與耳根都被他催紅了,他撇開臉不讓祝思祐見到自己的窘態,嘴上一聲聲安慰著:「沒事的,一會就好了。」

103

  祝思祐也清楚怎樣迅速舒緩運動抽筋,腳踩著越與的手,自己往前靠,幾乎就像靠近越與懷裡,可是太疼了,他忍不住朝越與抱怨。

  祝思祐也注意到越與的臉難堪地撇開了,他在心裡笑:「越與這個直男反應不能再直了。」

  笑完又疼的直抽氣,他自己聽著都像在哭。難堪的要命,他想:「我也就在這傢伙面前丟過人。」

104

  過了一會祝思祐沒那麼疼了,推開越與輕聲說:「我覺得好多了。」

  越與退開身子,捏著祝思祐腳尖上下活動,他說:「看著是沒事了,但是你明天肯定鐵腿,要不我幫你跟班長換個棒次吧。」

  祝思祐感覺自己的腳在越與手裡被把玩,畫面不能再詭異,他試探著看向越與眼睛問:「你⋯⋯不先去洗個手嗎?」

  越與一下對上祝思祐眼睛,臉炸紅了,撒開祝思祐的腳說:「我、我去洗個手就回來,你別路、亂跑!」

  祝思祐仿彿調戲了什麼黃花大閨女,目瞪口呆地目送真挺「大隻」的黃花大閨女跑進教學樓裡洗手。

  祝思祐覺得自己很渣,遮住自己嘴角偷笑。

105

  越與去洗了一個世紀的手,回來時拿著瓶肌樂,還拿著包濕紙巾,人正常多了,臉也不紅了,只是一來就要掀祝思祐褲腿。

  祝思祐傾盡全力反抗,兩人扭打在一塊,殃及濕紙巾和那瓶肌樂,最後越與成功掀開祝思祐褲腿,然後愣了兩下說:「SK-II與你⋯⋯一同改變肌膚命運?」

  祝思祐知道SKII是什麼東西,但是越與說的每個字他都聽不懂,越與給他腿上噴肌樂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大聲在越與耳邊:「蛤?!」

  越與都被祝思祐「蛤」懵了,他嚇到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祝思祐,兩人「呆」目而視,越與先笑了出來,他被祝思祐的反應笑死了,整個人笑到坐在地上。

106

  祝思祐茫然坐在那看著眼前的人笑成智障,好一會越與才緩過來說:「你沒聽過SKII的廣告嗎?我是誇你皮膚好啊,光滑細緻,一根腿毛都沒有。」

  祝思祐低頭看看自己光滑潔白的腿,和手呈兩個色號,嘴角抽了一下拿起地上濕紙巾甩他:「滾蛋!你才皮膚好。」

  然後意識到自己不是在罵人,又改口:「你皮膚一點都不好!」

  最後發現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大姑娘似的計較皮膚好不好,氣得啞口無言。

  越與撿起濕紙巾遞到他手裡說:「你剛掰自己鞋底不擦擦嗎?我借來給你擦手的。」

  精緻boy.祝.每天進教室得先擦桌子.思祐感嘆道:「您太精緻了,我去教學樓洗個手得了唄。」

  越與懷疑祝思祐在罵他自己。

107

  最後祝思祐抱著濕紙巾和肌樂盤腿坐在賴老師腳旁邊看越與跑四百,越與還未上場前,兩個人一塊蹲在賴老師腳旁邊。

  賴老師也蹲下,再次重現三國元首會晤,他問:「怎麼啦?祝思祐受傷啦?」

  祝思祐搖搖頭:「抽筋,沒事了。」

  賴老師瞭然,看見祝思祐的鞋拿筆敲了敲說:「你穿這個鞋跑抽筋活該,等下記得去買個舒跑喝。」

  祝思祐點頭謝過老師,老師又說:「明天你也跑大隊吧,記得穿運動鞋。越與,滾上去跑道,該你了。」

108

  越與這輩子不曉得有沒有正經過一次,他一上跑道就開始和隔壁跑道同學隔著一點距離玩黑白配。

  祝思祐簡直滿頭黑線,賴老師還吼了一聲:「越與給我轉回去!你有種一會就扭著頭跑!」

  越與慫的不行,縮縮脖子轉回去預備起跑。

  祝思祐:「⋯⋯」他彷彿看到一個弱智。

  槍響後越與和豹子一樣衝出去,帥得激起了一群不認識他的姑娘尖叫,祝思祐覺得他就是想秀,想逮著越與耳朵吼:「您是哪來的孔雀嗎!著急開屏嗎!」

  結果第一圈跑到底時他又對場內無關人士發手指愛心,還不忘給賴老師和祝思祐發一個。

  祝思祐反手一接,吧唧往地上摔,用力再拍幾下,把越與的愛心砸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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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一路遙遙領先,最後跑回來的時候還蹦啊蹦地回到終點,祝思祐看見一坨穿著天藍色運動褲的羊駝蹦回終點。

  賴老師隔壁的老師負責計時,待越與走回來,賴老師直接抄起手裡板子往他屁股上一頓狂揍,祝思祐在一旁負責無情地嘲笑。

  天道公正,腦殘就得治,浪過頭就會遭天譴。

  下半場女子八百和男子一千六是第四節課,越接近中午太陽越毒,祝思祐卻假借「受傷」,坐在賴老師旁邊等越與跑一千六。

  這回越與認真多了,沒朝場外發手指愛心或是邊跑邊和其他選手聊天就算飛躍性的進步,只是最後一圈快抵達終點的時候,他滿頭大汗地對著賴老師腳邊的祝思祐喊:「祝思祐!可以回教室了!」

  祝思祐可太丟人了,拿肌樂和濕紙巾擋住自己的臉。

  最後五班的男子短跑、女子二百、男子一千六都進了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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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7 20: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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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9-25 2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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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隊接力初賽的早自習,天氣熱卻不悶,五班無政府管理,下午又幾乎等於停課,學生該玩的玩、該聊天的聊天,班裡好不熱鬧。

  祝思祐昨天拿著一張翻爛的卷子給越與考試,兩人擠祝思祐那一方小桌子,換越與開著腿坐在桌子側邊,祝思祐跨著一條白皙的腿在外頭,手指一下下敲在膝蓋上給越與唸單詞。

  祝思祐昨天運動長褲拿去洗了,今天冒死穿著運動短褲,大清早趁服裝儀容糾察還沒出來時進的校門,學校是不怎麼管大家在服裝儀容範圍內,哪天要穿什麼,但運動短褲進校門是違規的。

  廖卿玟和張可茿倆和有心湊熱鬧的其他姑娘拿著手機湊到祝思祐身邊問:「你昨天穿黑色滑板鞋嗎?」

  祝思祐被問得不明白,「是啊,怎麼了?」

  廖卿玟把手機遞給祝思祐,祝思祐還不明所以,這幾個姑娘就笑個沒完,「咱X中粉專告白版上那條問你帖子被蹲好蹲滿了,恭喜你一『跑』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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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專是學生私底下開的版,總共四大標籤,「問」、「閒聊」、「黑特」、「告白」,X中學生閒來無事就上去逛逛,學校也管不著。

  祝思祐拉動頁面檢視,越與伸長脖子好奇圍觀,那樓寫著:「昨天高二男子二百有一輪第一的男生,帥到爆掉!看看我啊帥哥!!!」

  樓下留言一水全是「蹲」和「卡」再不然就「求爆照」,偶有幾個討論他昨天穿那雙黑色滑板鞋的,祝思祐傻眼。

  「我也很帥啊,怎麼沒我?」越與伸手在屏幕上來回滑了兩下,沒想到還是問祝思祐的,越與不高興了,撂筆拒考,撈出自己手機爬論壇。

  祝思祐見越與玻璃心又碎了,好笑地把手機還給姑娘們,順口叮囑道:「別爆我照,我不想紅。」

  她們笑了起來,廖卿玟說:「我們不爆也有別人爆,決賽名單不是有你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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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無奈,正要問這些姑娘該怎麼辦,沒想風紀和班長也拿著手機過來了,他們倆神色古怪,瞧了再場幾人一圈,把手機遞給越與。

  越與也很奇怪,接過手機瞧了眼,臉色突然不大好看,把手機拿給祝思祐看,姑娘們也好奇湊過來瞧。

  屏幕上是遠遠的一張偷拍,拍的是兩個男孩一蹲一坐,在樹蔭下行為曖昧、疑似相擁的照片,附文寫著:「基佬現在都這麼光明正大的嗎?」

  祝思祐在一片詭異的氣氛裡差點就笑出來了,這背影是越與,被「抱」的人是他。

  風紀問:「你是同性戀嗎?越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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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沒答,祝思祐不曉得為什麼,他敲敲桌子,讓風紀和他對視,他說:「現在已經不流行歧視同性戀了,再說我昨天不是受傷了嗎?」

  「是越與怕我覺得丟人,把我拉到樹蔭下應急處理的。」祝思祐說的時候沒忍住嘲諷,「那坐著的傢伙是我,沒看我鞋掉旁邊了嗎?那隻黑色的滑板鞋。」

  風紀臉色越發難看,「我不是問你,我問的越與。」

  祝思祐瞄臉色發白的越與,心裡不奇怪,一個直男被懷疑是同性戀,百口莫辯是正常的,解釋別人也不信,不解釋別人還是不信。

  他莫名起了護短的心思,他指尖輕輕扣在桌面上,他直視眼前的智障說:「越與不是同性戀,你需要我現在親他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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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從昨天就怕越與覺得尷尬,下午沒看出越與有什麼端倪,今天他還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來上學的,就怕越與避開他。

  今早一來越與非但沒提昨天中午的事,還主動拿祝思祐之前寫給他的填空卷讓他考。

  好心情都給風紀那個智障敗完了,祝思祐在心裡白眼都快翻到地中海。

  「我問你了嗎?你去跟廖卿玟她們撩你的騷,少摻和我們的事!」風紀越過越與拽住祝思祐的衣領將他直接從位置上拉了起來,椅子哐一聲被祝思祐撞在後桌。

  嚇得女孩們驚叫了起來,祝思祐聽見張可茿問:「白智宇你幹什麼!現在是早自習!快撒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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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智宇大概氣瘋了,其實不少也有祝思祐挑釁的功勞,他大聲道:「有妳什麼事!」

  班長⋯⋯應該叫謝益浩?祝思祐記不太清他的名字,他跟塊背景版一樣拉住白智宇說:「你冷靜,小事情而已。」

  原來背景版的作用就只能填個場景,無法影響劇情主線的發展,白智宇搡開謝益浩讓他別管。

  祝思祐怕張可茿再喊一聲就得被揍,他反扯住矮自己一些的白智宇的衣領,氣吐在他臉上,態度輕蔑:「沒她的事,衝我來就行。」

  他問:「你反同麼?你管人那麼多做什麼?」

  白智宇瞳孔閃躲,嚥下口水才故作鎮定反唇相譏:「你是同嗎?你管我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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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白智宇要扯祝思祐時越與嚇地愣著動不了,等兩人扯著起身,白智宇已經懟著人像瘋狗一樣罵時他才反應過來。

  待他起身拉架卻聽見祝思祐惡狠狠地說:「我管的是他!我把越與當兄弟,你把他當兄弟嗎!」

  越與懵住了,站在那像個大傻子一樣。

  「我還不是把他當兄弟嗎!同性戀就是變態!我有說錯嗎!」白智宇猛地一喝,他以為喝住了祝思祐,然祝思祐只是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當所有人都以為祝思祐會一拳揍過去的時候,他敗下陣一樣地撒手,嘲諷地說:「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說你智障都委屈智障了。」

  白智宇呼吸一滯,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一拳頭就往祝思祐臉上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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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地一聲,祝思祐來得及沒閃開,但是他沒被感覺到疼痛,眼前也沒一片星星,因為被揍的也不是他,是白智宇。

  被揍的白智宇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被什麼打中了臉,嗙地撞歪越與的桌子,嚇得一群吃瓜群眾邊驚叫邊退散。

  祝思祐和白智宇同時看向動手的人——越與,祝思祐雖然和他認識不多久,但是從來沒看過他發脾氣。

  越與捂著疼得發脹的右手,瞧了眼驚呆的祝思祐,勉強地笑:「我說我不是同性戀你也不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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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還是呆的,當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呆,廖卿玟、張可茿、其他姑娘,乃至全班都沒見過越與兇,更別說揍人。

  他在班裡第一個揍的是他好朋友白智宇,保護的也是他的好朋友祝思祐。

  祝思祐低頭看越與發紅的手指關節說不出話,憋好半天才說:「去、去保健室嗎?」

  越與沒想到祝思祐問的是這個,哽了下說:「去。」瞧見倒在他桌上嚶嚶嚶的白智宇,正想把人拉起來一塊去保健室,隔壁四班老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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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四班導師也教他們班,一來就看見白智宇歪倒在桌子上,直覺不是五班學生打架,而是他們早自習趁班導不在,玩鬧過火。

  「幹嘛呢!早自習不自習玩成這樣!班導不在你們班就吵吵鬧鬧!」老師中氣十足地一吼,有事的人被吼住了,吃瓜群眾被一吼也不吃瓜了,全都當縮頭烏龜假裝沒有自己事。

  祝思祐掐住拳頭,態度端正言辭懇切一本正經地開口道歉,並敘述「來龍去脈」:「老師,因為我今天上告白版了,白智宇嫉妒說要爆我照片,我一急不小心就推了他一把,都是我的錯,請別責怪其他同學。」

  當然內容並不符合事實,他說:「是我帶的頭,請老師責怪我就好。」

  白智宇聽到都快暈倒,內心吶喊:「我才沒有嫉妒祝思祐!!!這傢伙是個騙子!!!」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4-27 20: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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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9-29 19: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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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頭的是祝思祐,道歉的態度又十分工整,老師憋好的第二吼沒得發作,他嘆氣:「你出來,老師跟你說下話,越與帶你同學去保健室。」

  祝思祐故作委屈,垂頭喪氣地跟老師出去。

  越與帶著白智宇經過祝思祐和地科老師,還聽老師說:「你一向是好學生,成績也好操行也好,學習又主動,但是有時候我們⋯⋯」

  後面越與聽不見,對祝思祐沒供出他來心裡又感激又佩服,誰知道白智宇聽見都快氣吐血卻不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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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去保健室的一路上都沒說話,白智宇左邊鼻孔塞著一坨紙,臉上憤懣一點都不藏。

  越與低頭摩挲自己奼紫嫣紅的手背,瞧著很嚴重,疼到都有些麻。

  老實說揍白智宇這一拳他不愧疚也不抱歉,是白智宇先要動手的,更何況這件事的起因本就莫名其妙。

  打開保健室門就一股藥味撲鼻而來,保健室老師穿著便服對門而坐,她見越與捧著爪子,後頭那個學生鼻子裡還塞著紙,「怎麼啦?」

  越與國中讀的X中國中部,在田徑隊裡是成績卓然的選手,田徑隊練習容易拉傷筋或是因為操場一個小坑,甚至沒坑也能平地自摔,甭管是拉傷筋還是平地自摔,反正一撲就渾身是傷還滾滿塵土。

  這些學生進出保健室,只有越與總是笑嘻嘻地,像是臉上從未被烏雲遮過,保健室老師可太印象深刻了。

  就是她都沒見過越與和誰動手,她吃驚地問:「你這是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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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虧越與從小就不是打架的料,也不愛動手,往白智宇臉上來那麼一下,瞧著架勢狠效果足,然而白智宇鼻沒歪牙沒掉,甚至把塞住鼻子的衛生紙一拿下來就沒怎麼流血了,只臉頰青青紫紫而已。

  反觀戰五渣越與的手指背關節處,這萬紫千紅的,要不是有白智宇臉上的傷,老師還以為他揍的不是人,是牆。

  老師先從冰箱上層冷凍櫃裡拿出倆冰袋遞給越與,他接過冰袋後熟門熟路地找到廚房紙巾包上,一個遞給白智宇,一個自己拿著敷。

  知道老師要先看看白智宇的臉,唯一的椅子給白智宇坐,自己去別處又尋了一張來。

  白智宇目瞪口呆:「敢情你很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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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以為白智宇還在氣頭上,搬著椅子正要坐遠點去,沒想到白智宇和他說話了,他默默把椅子搬回來,椅背朝前反坐在白智宇旁邊,面對他說:「我是直升的,而且還有體育特長加成,以前是保健室常客。」

  白智宇是扎實考進來的,成績不拖車尾也不拔尖,頓時啞口無言,直到保健室老師拿薄荷油往他臉上揉才嗷疼。

  X中國中部的學生在校成績到達標準,可優先錄取X中,但是首先國中入學戶籍得在學區內,X中附近一帶一半是學區,另一半是金融區,地價貴破天際,在X中學區內能有間屋的人家都非富即貴。

  白智宇顧不上生氣了,他被保健室老師邊揉臉邊抽氣還能邊感嘆:「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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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保健老師收拾好了白智宇的瘀血,拉起他拿著冰袋的手往他臉上瘀血按,「把你臉再敷一下,眼睛不糊就沒事,糊了再跟我說。」

  白智宇被按得一嚎,並沒引起老師的同情,她抓起越與的爪子左右打量,拿棉花棒把血沾掉邊說:「你瞧著不像是因為吵架才打他的。」

  捱揍的白智宇就在眼前,越與尷尬地越過老師朝他笑,解釋道:「我也是情急,他和同學吵起來了,他眼急要動手,我來不及攔就往他臉上來了一下。」

  白智宇清晰地呿他一嘴。

  保健室老師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她問:「他們吵架為什麼你要多管閒事呢?」

  越與垂頭喪氣地答:「因為他們是為了我吵架的。」

  保健室老師彷彿聽到有人在耳邊吼:「不要為了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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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把來龍去脈誠實地給老師說了一遍,白智宇把所有不服氣都寫在臉上,只是他的臉剩半邊。

  保健室老師聽完越與的陳述後,眼神終於不再是「貴圈真亂」,她把越與的手纏上白紗布後,轉頭朝白智宇說了一句和祝思祐說過一模一樣的話:「現在已經不流行歧視同性戀了。」

  白智宇還記得祝思祐那跩了吧唧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他辯:「同性戀本來就是病,不然以前為什麼沒有同性戀?根本就不科學的事情,違反人倫綱常。」

  保健室老師笑說:「你還知道『人倫綱常』呢?人倫綱常涵蓋哪三綱哪五常你知道嗎?人倫綱常什麼時候提到同性戀了?」

  白智宇語塞,老師又說:「就連四端都沒管同性戀,你管人那麼多幹嘛?你住海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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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智宇好容易又憋出一句,吃了炮仗一樣像是要給自己撐場面:「同性戀會傳染愛滋病!同婚法案要是過了還得了!不就是合法傳染嗎!」

  要是祝思祐在場,估計白智宇左臉也得完,鼻樑也不要了牙齒也沒了。

  老師大約很喜歡這種你辯我答的環節,天生就是透過激化矛盾來解決問題的料,她去辦公桌拉來她的辦公椅,坐下之後說:「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個同性戀,就會帶原AIDS?你當異性戀沒有人得AIDS嗎?」

  「住海邊可以,不要拿著不正確的邏輯觀念去住海邊,誰給你洗的腦說同性戀有病?他們還說同性戀變態了是不是?」她見白智宇下意識點頭,覺得十分可笑,都給孩子灌輸了什麼奇怪的觀念。

  她輕輕嘆氣道:「或許同性戀確實有變態、同性戀也會騙婚、同性戀也會偷拍別人、也有性侵害的問題。」

  她說:「但是這是個人造成的問題,不是『同性戀』這個族群才有,不然你所謂的『以前沒有同性戀』,那這世界上就不會有AIDS、也不會有人騙婚、更不會有變態。」

  她溫柔地注視白智宇的眼睛,「就算是成年人也會被周遭資訊蒙蔽,潘朵拉的盒子裡裝的不僅僅是災禍,我認為裡頭裝的還有預兆。」

  「她不打開就永遠不知道這世界的真實。」老師的聲音如同囈語,像是仲夏夜之夢裡帕克在狄米特律斯眼睛上滴下的三色堇花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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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教室的路上白智宇不似來時氣憤,悶著頭不說話,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是狄米特律斯,從夢裡醒來後開始懷疑人生。

  他懷疑的是自己反對同性戀的理由,他不曉得是在問自己,還是問身邊突然安靜的越與:「同性戀⋯⋯真的應該存在嗎?」

  越與不曉得白智宇的內心活動,沈吟道:「不是應不應該存在吧,是他們本來就存在,不需要你們覺得他們應不應該存在啊?不然你覺得我應該存在嗎?」

  「你是同性戀嗎?」白智宇問,不似第一次問時神情怪異,他認真並且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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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從前壓根就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看著白智宇回憶自己剛才見到偷拍,心裡害怕祝思祐尷尬、卻隱秘地似乎有著不堪提起的期望,腦子一片混亂被亂七八糟的思緒填滿。

  越與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以前也沒喜歡過男的。」

  白智宇問:「現在呢?」

  越與低下頭猶豫了一陣才答:「我不知道。」

——

中間老師說的話,我和朋友也討論過同樣的問題,上面是我自己一點拙見。
故事背景是在2013~2015中間,就稍微提一下同性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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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0-6 20: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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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被帶去班導辦公室找老柯,老柯在理清來龍去脈時總覺得莫名違和,他認知的祝思祐不是和同學因為芝麻大點的事,就眼急動手的學生。

  雖然他才帶他不到半個學期,奈何祝思祐一口咬下,早自習課間都要結束了,也沒問出別的答案。

  老柯只好做做樣子先訓了孩子一頓,再讓孩子回去上課。

  祝思祐模樣乖巧、情緒低落地退出辦公室,演技堪比影帝,一出門抬手把瀏海往後撩,順著頭往後撥到頸後,弄得宛如在拍雜誌封面。

  辦公室一出門左手邊就是樓梯,越與和白智宇倆一人嘴裡咬著一根棒棒冰站在樓梯間圍觀祝思祐影帝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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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在辦公室裡一直低著頭,出門擰個脖子就看見一高一矮兩個傻子在吃冰,他問:「沒事嗎你倆?還能去合作社買冰。」

  越與搖搖頭,遞過去一支袋子凝著水,一晃就滴的棒棒冰,等祝思祐接過後他說:「白智宇請的,算是道歉了。」

  祝思祐撕開包裝,抬頭瞄一眼白智宇,他正尷尬的摸鼻子往別處看,他笑了下說:「智障。」

  白智宇直接遺忘祝思祐擔下的所有事,頓時暴跳如雷,還得越與把他架住才不會讓他往祝思祐身上撲。

  啪地擰開棒棒冰的頭,也不拿掉包裝袋,祝思祐叼著冰下樓,昨天抽筋的那條腿還痠著。

  越與幾乎是懸空地架著白智宇走到他身邊,嘲笑白智宇腿短。

  祝思祐瞄一眼也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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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大隊接力沒換棒次,祝思祐怕又受傷,連小腿護套都帶上了,從包裡拿出來時還騷氣地甩給越與看。

  白智宇從教室後頭接水回來經過時露出了滿臉嫌棄,他問:「有必要嗎大哥?髒不髒啊還甩?」

  祝思祐沒說話,往白智宇臉上用力地抖了兩下,他嫌的不行邊罵邊走回位置上,越與在一旁笑著說:「你這是洗過的吧!」

  護套失去它嚇人的作用,祝思祐不甩了,坐回位置上給被越與拿去「代言」保養品的左小腿套上護套,套完一抬頭看見越與屁股正對著自己的臉。

  祝思祐歪頭去看越與在幹嘛,只見他光腳踩著椅子也在套護套,他翻了個白眼抬手往越與屁股上用力一拍,疼的越與嗷一聲原地蹦起。

  「祝思祐!你幹嘛!」他捂著屁股對罪魁禍首嚎。

  祝思祐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看他表演:「誰給你的膽子用腚對著你哥的臉。」

  祝思祐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安靜懂事乖巧的學霸了!越與無聲地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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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今天也穿著運動短褲,全黑護套和祝思祐同款,只是他是套雙腿,祝思祐只套左腿。

  班裡一塊在操場集合時白智宇又白目了,他站在倆人面前抱著胸看著他倆跟教官抓到小情侶談戀愛似的:「同款護套!你倆在我背後暗通款曲多久了?」

  祝思祐左手抓著背號一號的螢光粉紅號碼衣,越與右手拎著螢光橘色背號十的號碼衣,兩人對視一眼一齊把衣服往白智宇臉上扔。

        白智宇被兩件號碼衣糊滿臉,謝益浩和副風紀魏禮則在旁邊嘲笑他,白智宇拿著三件號碼衣包含自己那一件往他倆身上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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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應學校要求理科班必須填一個以上的女孩,五班也就填了一個,其他姑娘在操場外圍的樹蔭下給大家顧東西。

  初賽規定所有參賽班級教室內不能有人,沒跑的男生們直接當下課,聚眾在操場上玩手機,輪到自己班跑的時候增加點噪音就行。

  祝思祐打頭陣,小腿疼得受不了,直接影響第一棒發揮跑了個第四,下來後找姑娘們去拿水順便納涼,他把小腿痠痛的肌肉緩過一遍後就坐著發呆。

  魏禮則沒跑,一雙斜長的眼含著笑意,整個人像一隻秀氣斯文的狐狸,走過來和祝思祐擠在一塊納涼。

  祝思祐問魏禮則喝水不,順手遞了自己沒開過的礦泉水過去,魏禮則接過,擰開瓶蓋隔空倒了點,後還給祝思祐。

  他們彷彿對弈中逢旗鼓相當的棋手,某種不可言喻的默契,卻又互相試探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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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大隊接力初賽十八進六,初賽五班進了,只是光起頭氣勢就弱,中間也救不回來,是倒數兩棒謝益浩和越與拉牛車似的拉回第三才進的。

  放學後祝思祐拿上書包正要回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加入排位上分小隊的聊天群組的,回過神來他手機就已經開始跳上分訊息了。

  被迫成為上分小隊隊員的祝思祐進群組之後第一件事是關群組提醒,還是在越與眼皮子底下。

  越與啞口無言,「⋯⋯你好無情。」

  祝思祐低頭戳戳點點,還能聳肩說:「我就說我滑鼠壞了,幾個賽季都沒打,你們加我也沒用。」

  他簡略地看了下上分群組裡的成員,和他預想的差不多,越與、白智宇、謝益浩和魏禮則,現在祝思祐也是上分小隊的一員了,他和小夥伴們像「時代姐妹花」一樣走去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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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回家後處理好祝思南那個猴子,再照往例去給沒人權沒自由的國三生祝思嫻「探監」,到教室時祝思嫻正在跟同學講題目,祝思祐就站在教室外玩手機等她。

  平時沒事的話,祝思祐的通訊軟體裡訊息很少,也就國中一起排位的同學、莊證佳、陳惠會給他發訊息,沒誰會讓他的通訊軟體顯示超過三十條未讀訊息。

  祝思祐定睛一看,是那個叫做「有種半夜別睡,起來排位」的群組,而且整串都是謝益浩發的,內容是一大串作業解答.jpg。

  祝思祐住得離學校有一段距離,車程一個小時,處理祝思南撐死也算半個小時好了,再算上去他國中的路程統共快兩個小時,謝益浩作為一個班級前十,已經把作業寫完發群組裡讓另外仨學渣抄。

  祝思祐用他稀少的網路點開一張大圖看,發現是老柯的卷子,填答處字跡奇醜無比,依稀看得出這種字跡寫楷書會是什麼樣的形狀,但是這個狂草仍然醜到祝思祐直接關掉大圖。

  ——字這麼醜怕是沒人要抄吧!難怪有解答,越與還總是缺交作業!

  祝思嫻還在教室裡跟同學討論題目,看見妹妹認真上進的模樣,祝思祐作為一個擁有老父親心的哥哥是很欣慰,但是他等到沒什麼耐心了,攔住一個去接水回來的女孩,想拜託她喊一下祝思嫻。

  誰知道他都還沒開口,那姑娘就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祝思祐不太確定那是什麼,小姑娘扭頭鑽進教室裡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祝思嫻!妳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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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裡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抬頭,漣漪似地抬頭看他,祝思祐仿彿看到一群狐獴,直到看見祝思嫻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丟大臉了,默默轉向走廊外望天。

  祝思嫻這才小跑到他身邊,她問:「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這麼一喊,你不丟人我還要臉呢。」

  被妹妹嫌棄了一通的祝思祐只好說:「我本來是想等妳跟同學講完話的,怕吵到妳。」他瞄向教室,找不到那個剛才幫他嚎出萬眾矚目效果的小姑娘。

  祝思嫻知道她哥⋯⋯可能也是無辜的,但是祝思祐三天兩頭給她送飯,同學們都知道她哥巨帥,越傳越離奇。她只好說:「還是下次讓媽媽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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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不明白為什麼國中生見到他要嚇成這樣,他一頭霧水地騎上腳踏車回家。

  途中等紅燈時發訊息問莊證佳:「我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什麼祝思嫻同學見到我要跟看見什麼奇珍異獸一樣?還有一個尖叫了。」

  小週末莊證佳應該還在社團,但是她秒回:「可能。」

  過一會又回:「你長得比較醜。」

  祝思祐傳了一排問號回去,收起手機等沒一會紅燈,又掏出手機點開第一個對話框編輯:「我長這麼帥,不可能。」

  想一會又補一句:「妳是不是想被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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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組裡詭異地沈默了莫約半分鐘,「半夜別睡,起來排位」群組裡最後一句話是今天的新成員祝思祐發的:「妳是不是想被削。」

  往上一句祝思祐說:「我長這麼帥,不可能。」

  再往回是謝益浩因為字太醜被白智宇嫌棄了一大段,還傳了條硬筆書法練習冊的網購連結,這才浮出水面說:「其實字醜是我們學霸的本質。」

  順看就是祝思祐問謝益浩是不是想被削。

  越與編輯完一排問號,就見謝益浩問:「你想削我?1v1來啊。」

  白智宇一直在線,「祝思祐滑鼠壞了!」

  魏禮則回:「我給他一顆。:)」

  越與刪除問號之後回覆了一串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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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回到家,坐在玄關脫掉鞋子後才又撈出手機,略過聊得火熱的上分群組,點開和莊證佳的對話框,這姑娘就回了一個哈哈大笑的貼圖。

  再一看祝思祐回的那兩句話不見了,剩一串問號,他腦子裡響起Windows XP的開機音效。

  祝思祐點開那個熱鬧堪比過節的上分群組,往回拉到未讀訊息前,看見那個要削謝益浩的自己,差點中風。

  他手巍巍顫顫地,仍故作世外高人回覆:「其實我是發錯來著。」

——

社會性死亡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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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0-12 18: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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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益浩第一個回:「不信。」魏禮則跟著排隊型,白智宇說:「你不是要削他嗎?來!削!」

  越與只發一個哈哈大笑的貼圖。

  祝思祐服了,他拿出殺手鐧回覆道:「我滑鼠壞了。」沒想到白智宇說:「魏上面就說拿一個給你了。」

  祝思祐往回拉,果然看見魏禮則說的那句話,他只好學著魏禮則的口氣說:「不用,謝謝。:)」

  這時候祝思南撲過來他哥哥的背上,雙手掛在他哥肩膀上說:「哥哥!媽媽說下禮拜你運動會!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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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把手機塞進口袋,拉著祝思南的手說:「你問莊證佳要不要帶你去。」

  「哥哥不能帶我去嗎?」祝思南失望地問,「我想要哥哥帶我去。」

  祝思祐想了一會,托著祝思南的屁股把弟弟背起來往客廳去,他說:「哥哥那天快六點就要出門了,去學校之後還得在大太陽底下被曬個一個鐘頭,你要去?」

  祝思祐成功嚇退祝思南,祝思南沒消停多久又問:「那姐姐去嗎?我也想跟姐姐去。」

  祝思祐無奈,把弟弟往飯桌旁一放:「你可以等姐姐晚自習回來問她,吃飯,乖。」

  陳惠把祝思南拉到身邊,哭笑不得地說:「讓你哥哥吃飯,你也快吃。」

142

  週一時祝思祐一進教室就看見魏禮則坐在他位置上和越與說說笑笑,他走到自己位置上,那倆和他說了聲早。

  魏禮則從他位置起來,祝思祐要放餐袋時發現桌上有顆電競滑鼠,連盒都沒開封,他拿起滑鼠往魏禮則手裡塞,撈出紙巾照例把桌椅擦一遍才放下書包。

  魏禮則捧著滑鼠,睜著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無辜地瞅他,無不無辜祝思祐不曉得,反正看著像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傢伙是天生政客的料吧。

  越與開玩笑道:「帶來借你削謝益浩用的,請削他、啊不對,請笑納。」

  祝思祐不想削謝益浩,他問越與:「你單字背完沒?」

143

  越與見剛好謝益浩來,假裝沒聽見祝思祐問話,扭頭朝剛進門的謝益浩吼一聲早,謝益浩露出「你今天早上又沒吃藥?」的表情,放下書包走過來。

  祝思祐被這迷幻的操作秀瞎眼,對魏禮則說:「滑鼠你拿走吧,我要是英語市賽拿獎自己會去買一顆。」

  「喔、好驕傲喔。」謝益浩走來整個人掛在魏禮則背上,聽見祝思祐的發言假模假樣地讚嘆。

  祝思祐說:「滾。」

144

  隔幾天朝會頒英語市賽的校內初賽前五時果然有祝思祐的名字,萬年老三又拿了個第三。那個長頭髮卷卷的學妹拿了個第五⋯⋯完了祝思祐又忘記她叫什麼名字了。

  「X中校內英語競賽,第一名二年⋯⋯第三名二年五班祝思祐⋯⋯第五名一年十四班胡綾,請教務主任為我們頒獎。」司儀提醒了祝思祐那個長捲髮、跟他借過橡皮擦的學妹的名字。

  下台時胡綾在前頭等他走近,她笑著問:「學長,沒忘記我上回邀請你校慶時候來看我們社團表演吧。」

  祝思祐當然忘了,但是他沒有越與蠢,不會扭頭喊謝益浩,這裏也沒有謝益浩給他喊,他微笑:「記得,但是我不太記得幾點表演了,妳能再說一次麼?」

  胡綾不介意,笑說:「十點整,你還說要拉著一位學長一塊來,說他長得高好找人,記得嗎?」

145

  這話祝思祐倒有印象了,他說:「記得,我會帶他去的。」想起上週日祝思南磨莊證佳帶他來校慶的事,莊證佳最後被祝思南煩得終於答應。

  祝思南小他很多歲,皮是皮,但是不妨礙祝思祐疼差他快十歲的弟弟,提及家人,祝思祐有些許靦腆,手指蹭蹭鼻樑才說:「我弟弟可能會來,妳應該不介意我再帶他一起。」

  胡綾歡喜於祝思祐對她說家裡的事,也驚喜他靦腆的模樣居然這麼可愛,笑得更愉悅:「不會,學長的弟弟幾歲啊?我也想看看。」

  「今年剛八歲,皮得要命。」他故意嫌棄地說,但眼裡的疼愛一點也藏不住。

146

  高二朝會的位置是活動中心三樓階梯看台,五班又在剛好可以看見講台下來的走道,白智宇坐在越與旁邊,皺著眉搖頭晃頭地說:「嘖嘖、才子佳人。」

  「天造地設。」謝益浩坐後面一排,往前湊到越與耳邊說;魏禮則在旁邊笑吟吟地說風涼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越與傻眼,他問:「你們都說完了我要說什麼?」

  白智宇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惋惜,「你應該說一句:『我不稀罕。』」

  「我稀罕誰了?」越與好笑地問,「學妹嗎?我又不認識她。」

  謝益浩低下身攬住他的肩,「不是,你稀罕的是祝思祐。」

  越與眼睛盯著祝思祐和學妹說說笑笑,猛地回頭,嘴唇蹭到謝益浩的臉,他吃到什麼髒東西似的,他邊抹嘴邊罵:「呸呸呸,髒不髒?」

  「你親我幹嘛!」謝益浩抹掉自己臉上的口水,抬手就聞到滿手異味,「嘔!口水味!好噁心!」

147

  朝會時應當是副班長和班長坐第一排頭兩個位置,但是謝益浩跟本沒有做班長的自覺,還坐在最後一排製造噪音。

  當祝思祐回到班上朝會位置,看見後兩排憋笑憋到快集體中風,肇事核心是謝益浩和越與,兩都快打起來了。

  祝思祐沒看懂,問坐在頭一排頭兩位的廖卿玟和張可茿:「他們這是怎麼回事,不勸勸嗎?一會教官來了咋辦?」

  廖卿玟回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災難現場,「不知道,倆風紀跟著笑成那樣,我也沒辦法。」

  祝思祐扶額頭,心想:「這個班完蛋了。」

148

  祝思祐沒打算過去,他位置靠後排中間,回去麻煩,想著朝會馬上要結束了,就在廖卿文旁邊坐下。

  白智宇見狀笑得更歡,他拍拍魏禮則,「你看祝思祐嫌棄我們!他又跑去跟女生玩了!」

  魏禮則假意叱罵:「祝思祐渣男!」

  「對!祝思祐就渣!」謝益浩把臉都抹紅了,還能邊抹邊對祝思祐背叛團體的行為進行斥責。

  祝思祐被罵得一頭霧水,他扭頭過去想問他哪裡渣,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教官上台準備解散朝會時,看見五班的亂象,拿著麥克風吼了一句:「高二五班在吵什麼!」

149

  朝會被教官吼得一片鴉雀無聲,高二五班笑得像智障的那些人全都突然端坐,彷彿剛才吵得跟菜市場一樣的不是他們。

  教官對著麥克風又說:「我在樓下看你們很久了!剛才是誰說祝思祐渣男的?給我下來。」

  祝思祐一聽耳朵都紅了,他在心裡大聲吼:「教官!我才不是渣男!能不能不要在全校面前說我是渣男!」

  白智宇是條漢子,跟老年人起床一樣緩慢地站起來。

  教官又說:「我記得不只有一個喔,是不是還有你?越與?」

  越與一臉問號,但是他沒法給自己辯解,只好起身對著樓下吼:「教官!我才沒有!」

  「你沒有?就算你沒有,你剛才笑得這麼開心,你當我剛才沒在看嗎?給我下來,把你那們班剛才帶頭鬧的那幾個也帶下來。」教官對越與招手,見越與還不動又勸:「快帶著你兄弟下來,不要再掙扎了。」

  越與這才拉起謝益浩和魏禮則,不情不願地離開位置,教官很滿意,忽又想起什麼說:「欸等下,」

  「祝思祐是誰?也一起下來。」

——

教官有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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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0-24 23: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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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50

  散會後活動中心只剩寥寥幾人,朝會服務隊還在收拾,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總之收得很慢,反正還沒上課,他們就說說笑笑地慢慢收。

  教官坐在舞台邊緣,祝思祐一個人背著手站在教官面前,後頭四個智障低著頭罰站。

  教官拿著祝思祐的獎狀問:「所以為什麼這位,英語競賽第三名的祝思祐同學,會是一個渣男,你做了什麼嗎?」

  祝思祐心裡不服氣,想著:教官分明是想八卦,才把他留下來的吧!嘴上還是回答:「不知道。」

151

  教官又問越與他們:「你們為什麼說祝思祐是渣男?」

  四個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肘子,最後越與說:「祝思祐剛才領獎下台的時候跟學妹聊天拋棄兄弟。」

  祝思祐瞪大眼睛,要不是因為教官在,他早就踹過去了;越與看見祝思祐隨時準備給他來一拳,無辜地賣兄弟:「是白智宇說的。」

  「我分明是說他拋棄你。」白智宇在旁邊嘟囔,教官耳朵沒聾,他問祝思祐:「你跟越與什麼關係?你跟學妹聊天關他什麼事?」

  祝思祐不能理解對話是怎麼從「五班學生在朝會上吵鬧,影響朝會進行」的核心主題,歪曲到「祝思祐是渣男」的事件上,他不情願地說:「就是朋友,我也不知道。」

152

  教官瞭然點頭,「你的朋友害你現在也要一塊站在這裡,你們的兄弟情可能是塑膠做的。」說完他讓祝思祐過去一塊和他們站著,又說:「別不服氣,你的塑膠兄弟們都在這站著呢,義氣一點。」

  祝思祐沒有義氣,不想要塑膠兄弟,他想回教室上課,重點線:坐著上課。

  教官終於切入重點問:「你們剛才在樓上吵什麼?」

  白智宇磨磨蹭蹭老半天才說:「說祝思祐跟學妹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打住打住。」教官阻止白智宇繼續形容,「你們尊重過人家學妹嗎?」

  祝思祐心說:你們尊重過我嗎?我人還在這裡!都聽見朝會服務隊在笑了!

153

  四個傻子再度安靜,教官又問:「你們就為這事吵成這樣?還有嗎?」

  魏禮則彷彿不嫌事大,開口說:「越與還親了謝益浩一下。」

  越與猛地抬頭三連醜拒:「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那是轉頭的時候蹭到!」

  剛才沒注意,這會倒瞧見了,越與的嘴角還紅著,謝益浩左邊側臉也是紅的,祝思祐心裡好笑,這倆究竟有多嫌棄彼此。

  教官的頭越來越疼了,瞧那倆的反應就知道都不是故意的,他問四人中唯一沒有明顯肇事行為的魏禮則:「那你呢?你幹什麼了?」

  魏禮則微笑,禮貌地回答:「看熱鬧不嫌事大。」

  朝會服務隊偷聽的同學們爆出一陣狂笑,祝思祐看他們已經憋很久了,也是辛苦——個頭!都不用上課嗎!

154

  「你們別湊熱鬧了,快點收一收回去上課!」教官對朝會服務隊的同學們喊了一聲,服務隊同學們也是湊熱鬧不嫌事大,拖拖拉拉地不想走,教官又催了幾句他們才嘻嘻哈哈離開。

  待他們走後,教官才跟京劇變臉一樣,嚴詞厲色地吼:「稍息!」

  連祝思祐都被震住,乖乖地稍息,一群十七歲地男孩們一個個蔫頭耷腦,沒一個敢出息,只聽教官說:「你們幾個在朝會上吵鬧,當我耳朵聾了嗎!一個下台之後不趕緊回班上,還在跟學妹嘻嘻哈哈!」

  「吵吵嚷嚷,你們班的秩序成績不怕扣嗎!風紀不管管嗎!」教官這一吼完,底下少年們各個突然詭異地眼神交流了起來。

  白智宇膽怯地說:「我、我就是風紀⋯⋯」

  教官氣得不行,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又問:「副風紀呢啊?班長呢?」

  魏禮則和謝益浩乖乖地舉手,教官大概快暈過去了,五班的核心幹部都是一群不靠譜的東西,他掐著眉心說:「我會和你們班導討論換幹部的事情,你們五個、週五早自習來找我,做一個月愛校服務。」

  「你們四個先回去,我和祝思祐說兩句。」教官打發了四個垂頭喪氣的傻子,祝思祐不解為什麼自己也要被罰。

155

  教官讓祝思祐走上前,這會倒慈眉善目,方才一通咆哮的彷彿不是他,「你是不是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被罰?」

  祝思祐正腹誹教官是不是精神分裂,被這麼一問,他只低頭裝作乖順的模樣:「是教官罰得對,我們班秩序成績確實不好,核心幹部帶頭鬧事也該換一換。」

  「你們班核心幹部那個鳥樣,老實說不關你的事,你下台順路和學妹說幾句話也不值得罰,你根本就不服氣。」教官笑得和氣,祝思祐抬頭看他,沒看出什麼端倪。

  教官招招手讓他靠近舞台邊緣才又說:「你是沒摻和事,但是不罰你他們不服氣,不是?反正愛校也不會讓你們幹嘛。」

  祝思祐大概懂了,知道教官是個賊的,他才露出真面目:「我才不管那群智障服不服氣。」

  教官還不知道小孩子都是什麼心思,他跟個老大叔一樣——確實是個大叔,拍拍大腿,「你剛才沒和我分辨,不就是因為你覺得和他們一塊被罰沒關係麼?」

156

  祝思祐很想答他覺得有關係,早自習可以睡覺、還可以讀書,但不曉得為什麼沒開口,教官見他沒反駁,趕他回教室上課。

  祝思祐只好從離舞台最近的出入口離開,甫一下樓就聽見越與的聲音:「誒!來了來了!」

  「教官沒有在旁邊吧!」白智宇個二愣子怕教官還喊得最大聲,謝益浩笑著拍他背:「你就不怕教官在後頭,還喊這麼大聲!」

  魏禮則站在門口邊,臉對門像是隨時要走,側臉迎著光,一瞄見祝思祐下來,那雙狐狸眼笑地上揚。

  越與見到完整的祝思祐才逆著活動中心門口的光,湊到他跟前問:「沒事吧!教官說什麼了嗎!」

  祝思祐整個人杵在原地,越與見他魂都沒了還小心地問:「教官沒打你吧?」

  祝思祐望著越與緊張的模樣,愣是一個字吐不出來,直到聽見關完燈的教官下樓時吼:「你們幾個!再不回教室記你們曠課!」

  那幾人嚇得原地蹦起,魏禮則本就站在門口,抬腳跑得最快,還不忘帶上謝益浩,謝益浩被拉上時推了下被吼呆的白智宇。

  越與如臨大敵,在白智宇喊:「你們等我別跑啊!」的時候,抓著祝思祐手腕就跑。

  大概不是早晨陽光太好,祝思祐忍不住在微風裡笑了起來,越與的手暖烘烘地,回頭也朝祝思祐笑。

  十一月中才有準備入秋的跡象,早晨微涼,風撲在少年們的臉上,不驕不燥,陽光也溫暖地一如祝思祐左手腕上拉著的那隻手。

——

最後寫「不驕不燥」的時候,是因為覺得天氣是「燥」不是「躁」,才用「燥」。
有沒有人想過老柯的心情,老柯要被教官約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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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1-2 00: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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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57

  五班幾個學生朝會上吵鬧的事,不知道是老柯消息太封閉還是老柯太邊緣,或是二者皆有,總之他們幾個早自習去找教官搬完磚一樣的紙本資料,老柯才聽說。

  下午借週會時間預演校慶,老柯把他們幾個找過去又是一頓念,連同煩得要命的祝思祐,雖然導師辦公室裡有冷氣可以吹。

  「煩得要命?」越與若有所聞,小聲地問祝思祐,前頭是老柯的碎碎念攻擊。

  祝思祐讓他閉嘴,結果老柯耳朵不知道長哪了只聽見這句,問他:「你讓誰閉嘴?」

  祝思祐出賣隊友面不改色,「越與。」

  老柯沒消氣,反而更氣了,很鐵不成鋼地把祝思祐念了一遍,又把那四個傻子念了一遍,週會時間都快念沒了。

  老柯是坐著念,口渴喝口水還能再戰,他們五個全程稍息罰站,站了快兩節課,腰痠腿疼。

  最後老柯讓那四個出去,祝思祐再度被留下,老柯給他拉了張椅子,彷彿又換了一個人格,這個人格倒像平時和氣的老柯。

  祝思祐煩死了,大人們都是一群雙面人!每個都精神分裂嗎!

  聽老柯說:「老師知道這件事裡,你是被牽連的,教官說你非但沒有不服氣、反而十分懂事。我打算換個風紀,你願意當麼?」

  祝思祐見是平時的老柯,絲毫不給臉,一句不要打在他臉上,「這個事您應該先和白智宇商量,要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老柯被祝思祐扔下後,踅摸半天才覺著不對勁,往常祝思祐不是都回:「關我什麼事。」嗎?

  他還總覺得要不是祝思祐還知道「尊師重道」這四個字怎麼寫,那孩子能直接懟一句:「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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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傻子沒一個想去校慶預演,在導師辦公室門外或站或蹲,等祝思祐出來。

  魏禮則蹲在地上手裡把玩著幾個硬幣,越與和他面對面蹲在一塊,看著他那幾個硬幣在指縫間轉,「你說,我們一會買個葡萄汁再去預演吧。」

  「你不怕被抓啊還去合作社?」白智宇在一旁站著問。

  謝益浩有興趣,蹲到兩人邊上說:「給我說說你大膽的想法。」

  祝思祐一出門就聽見「大膽的想法」,往他仨那裡一蹲,「你們這個大膽的想法會被記曠課的。」

  越與低頭畫圈,他們在教官那邊還沒「刑滿釋放」,這會要再被抓到指不定真要記警告了,他媽會抽死他的。

  祝思祐見他不高興,輕輕踢他兩下,「明天校慶還有得玩,快回去吧。」

159

  校慶當天早上祝思祐是熱醒的,電風扇有吹跟沒吹一樣,都是一被子汗,他爬起來看了下時間,快五點半,鬧鐘也差不多要響了。

  他緩慢地爬下床,堪比一隻樹懶,視線還模糊著,祝思祐決定再倒回去躺五分鐘。

  五分鐘就好,真的。

  待他吧唧倒回床上,那鬧鐘跟催命似地在他腦闊邊上嗶嗶響,祝思祐彈起來把鬧鐘拍掉。

160

  祝思祐背著簡便的運動單肩包,今天早上陳惠沒給他弄早餐,因為祝紊銘先生不用上班,他出捷運站去學校,打算順路買袋生煎包。

  沒想到往生煎包小攤前一站,正琢磨要吃鍋貼還是生煎包,後頭一個熟悉的、還沒全過變聲期的男聲說:「老闆,五份生煎包。」

  老闆吃驚:「你一個人吃五份?你昨晚沒吃飯嗎?」

  那個男孩熟稔地回:「沒,我哥回來了,他要吃倆,再給我媽捎一份,她一會要去公司⋯⋯欸?」

  祝思祐來時還沒全睡醒,認出這人聲音就醒了,巴不得他沒認出來自己,誰想那人說:「祝思祐!你也來買早餐啊?你太早來了吧!」

  祝思祐控制不住臉部肌肉抽搐,故作冷靜地先和老闆要了份生煎包,才扭頭和越與說早。

  越與穿著一件打著勾勾的無袖上衣和勾勾的運動短褲,全身灰,結實精瘦得臂膀和小腿放鬆裸露,手揣在兜裡,一頭亂髮跟被核彈打過一樣,祝思祐上下打量好幾遍才反應過來,他說:「啊、對,我住得遠。」

  越與一臉就是剛醒,捂著嘴打了個大哈欠,「我住得近,就後面那條街,出來給我媽跟我哥捎個早餐。」

  老闆見他倆認識,問祝思祐:「你早餐就吃這麼點啊?」

  祝思祐點頭,正要說自己不餓,越與就說:「吃一包生煎哪夠啊,就五顆,老闆再給我一包,裝他那。」

  祝思祐嘴角又抽了兩下,聽老闆又問:「你倆同學麼?」

  越與笑著答:「是,我們倆同班,隔壁桌。」

  老闆說:「嚄、那你倆感情還不錯?」

  越與偷瞄祝思祐,見他沒想答話也沒面露不悅,才一口牙笑地燦爛說:「還不錯吧!」

161

  等餐期間,越與問祝思祐:「你要乾脆來我家吃早餐嗎?這麼早去學校沒冷氣吹的。」

  他等的滿頭汗,隨手抽生煎包小攤桌上擺著的衛生紙貼在額頭,給祝思祐也貼了兩張,「今天熱死了,秋天到底來了沒啊?溫室效應也太嚴重了吧!」

  祝思祐想拒絕,沒提前說一聲就去別人家多失禮,但越與又說:「我哥跟我媽都還沒起,咱倆吃完早餐趕緊走就行,有冷氣欸,況且你吃不下我還能吃。」

  祝思祐說:「你讓我想一會。」又問:「你家只有你哥和你媽?」

  「喔、對,我爸一直在國外,我媽在國內的工作還沒結束,可能在收尾?得兩頭跑,我哥也在國外讀研,昨天剛回來,辦個手續就回去。」越與邊擦汗邊給祝思祐解釋,漫不經心地說:「我家大部分時候只有我一個。」

  祝思祐愣住,難怪越與在學校總是這麼外向嗎?因為家裡只有他一個。

  大抵是熱得恍惚,等到生煎包後,他拎了自己那份,遞上兩份的錢,沒讓越與出錢。

  他催著越與說:「你趕緊回去換衣服吧,我在學校等你。」祝思祐說完拎著生煎包就走,也沒回頭瞧越與。

  他恍然有個念頭,但是沒敢問越與,在心裡嘲笑自己矯情的要命。

162

  他一進教室,白智宇和魏禮則已經到了,倆一前一後地坐著在研究什麼,祝思祐沒回位置,拉了他倆邊上的椅子湊過去一塊研究。

  發現他倆是在看遊戲世界賽的回放,想著這倆看了世界賽回放也不會因此上大師排。

  邊吃香噴噴的生煎包,真的香、肉汁飽滿皮薄脆彈,白智宇討了一顆,又給魏禮則遞了一顆、然後又塞了一顆給他。

  白智宇又討,被祝思祐拒絕,他不服氣地問:「你怎麼給他兩顆,就給我一顆?」

  嘴裡還噴著生煎包的味,帶點口氣,祝思祐嫌棄地搧了搧說:「你嘴裡都是味,你瞧魏禮則瘦的,他手臂能有你手腕粗麼?」

  魏禮則忙咀嚼嘴裡的生煎包,沒空說話,又聽祝思祐說:「你要再吃就成一球了,你看到時候哪個姑娘追你。」

  白.單身狗.沒人追.智宇,被會心一擊,差點噴祝思祐一頭唾液澱粉酶分解到一半的生煎包。

164

  離校慶典開幕典禮時間越近,班裡人就越多,謝益浩也拉了張椅子來吃早餐邊看回放,等越與來已經沒地方坐了,他就靠在白智宇椅子旁圍觀,邊討論世界賽選手的操作。

  直到學校廣播大家去操場參加開幕典禮,祝思祐踹謝益浩去組織隊伍,廖卿玟還不明所以,往常都是她吼著讓大家去集合的。

  祝思祐靠在越與桌子旁和廖卿玟解釋:「我覺得再不管管他們,老柯在這學期結束前就要提前換一波幹部。」

  他說這話時沒避開越與,越與在自己位置上拿著水壺目瞪口呆。

  廖卿玟瞭然,她不敢大聲,彷彿在說什麼國家機密:「那謝益浩他們自己知道嗎?」

  祝思祐瞄一眼坐在講桌旁椅子上趕鴨子一樣趕同學們出去的謝益浩,「謝益浩和魏禮則應該知道,但是魏禮則無所謂,白智宇應該不知道。」

  「祝思祐,你在越與面前撩撥姑娘,你對得起他嗎?滾出去。」謝益浩捲著課本當大聲公對祝思祐喊。

  白智宇從前門探頭進來吼說:「你又劈腿啊!你哪來那麼多腿!快滾出來!」

  祝思祐對白智宇比了個無名指,大聲道:「你不值得我的中指!」拿上水壺示意越與跟上。

  他邊走出教室邊和廖卿玟說:「總之謝益浩要是認真起來,另外那倆還是會盡一盡做幹部的責任。」

  廖卿玟笑說:「你好適合做班長啊。」

  他為難地笑:「別、我一點都不想為班級做出奉獻,老柯下學期要找我做幹部的話,麻煩阻止他。」

——

如果真的有人在蹲這部更新的話,我先跟大家說聲抱歉!orz
由於原定是週更一到兩篇,爛寫手(我)現在面臨各種難以言說的困擾,所以會花式遲到QQ
會盡量維持週更,但是保證遲到,所以我建議兩週回來看一次,盡量固定週一更新!(盡量)
在各種調適之後希望可以不要讓大家等太久QQ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1-11-2 00: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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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1-8 23:2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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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幕典禮一如既往,學生繞場、主席致辭、嘉賓致詞、慶賀表演、嘉賓致詞、嘉賓致詞⋯⋯典禮結束,開始玩。

  講得很簡單,但是X中是市裡的重點高中之一,嘉賓致詞邀請了一堆「大人物」,祝思祐在台下看著白智宇和越與玩「海帶啊海帶」已經玩了無數回,那些人物們還沒廢話完。

  髮梢又開始滴汗,祝思祐快熱死了,直接把運動服領口往腦袋上一套,開始睡覺。

  昏昏沉沉的時候想起一會沒得玩,得先去跑個人二百米決賽,早知道就初賽就隨便跑跑,今天真的熱到受不了,教室一會就能開冷氣了。

  祝思祐煩得不行,往前一靠,想在好容易玩膩「海帶啊海帶」的白智宇背上睡會,沒想到這高度⋯⋯好像不大對?白智宇比他矮點,這人似乎高多了,背傾斜的幅度不對。

166

  祝思祐拉下頭上的運動服,緩慢地在刺眼的陽光下抬頭,前頭的人感覺背上一空,扭頭解釋:「白智宇太矮了,我怕教官看到你。」

  祝思祐被太陽曬得暈,看著越與的臉發懵,他說:「你倆玩海帶的時候,怎麼不怕教官?」

  他咧嘴一笑:「因為你是好學生啊!」

  祝思祐笑說:「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越與好心被當驢肝肺,他說:「嘿你這傢伙——」

  祝思祐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拍拍他的背說:「我開玩笑的,你轉回去再讓我睡會。」

  工具人越與想罷工,但是他剛才瞧著背後的那個人臉色不大好,只好歎氣,繼續當他的靠枕。

  台上的人還喋喋不休地長篇大論,對X中的學生進行思想與靈魂的催眠,烈日同時曝曬莘莘學子們的身體,堪為身心靈折磨,三位一體。

167

  祝思祐睡了一小會,盤腿前傾的睡姿對脊椎和頸椎的壓力很大,他醒來時脖子痠、背也痠,屁股還麻了,越與的背上有些濕,分不清是他的汗還是自己的汗。

  他從越與背上爬起來伸展了下,背上的霹哩啪拉跟老年骨質疏鬆一樣,然而老年骨質疏鬆還是要駝背,盤腿坐姿還是駝背舒服。

  祝思祐聽前頭白智宇轉過頭來,不曉得和越與說什麼,越與哀怨地回:「腿麻了。」

  白智宇手欠推越與的肩,聽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再推一個試試,等一下我抽死你。」笑得不行,伸手又要推。

  祝思祐眼疾手快——也不用眼疾手快,白智宇還在逗越與玩。

  祝思祐屁股往前挪了點,就差貼著越與,伸手掰住白智宇的蹄子,半抬沒睡醒的眼皮壓低嗓子說:「你再推一個,我讓你嚎出來。」

168

  白智宇就差沒把「狗男男」寫在臉上,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他收回蹄子還拍了兩下,跟摸到髒東西一樣。

  祝思祐不在意,他威脅道:「你還不轉回去?再不轉回去我告狀了啊。」待白智宇不甘願地轉回前頭,祝思祐才挪回原位。

  越與感覺腦子都要鬧火災了,他心想:「出事了阿北!阿北!出事了!!!」

  祝思祐聲線發育大抵比他快一點,少年音退得差不多,低沈好聽的聲音剛睡醒還黏在一塊,護犢子又不夠兇。

  越與不知道有沒有人被兄弟萌到過,反正祝思祐一直是一個可愛的人。

  也是一個對朋友特別好的人,越與忍不住笑了,結果一笑遭天譴,腿麻得像被十萬伏特電過。

169

  校慶的賽跑項目進行得很順利,男子個人二百都沒有五分鐘就結束了,祝思祐這回穿了雙跑鞋,萬年老三照往例拿了個第三,輪越與跑四百。

  賽前賴老師三申五令警告越與:不許再滿場發愛心、不許跟對手玩、不許再其他對手跑完前喊祝思祐。

  祝思祐深覺自己班上的熊孩子丟臉,何況來看比賽的人真挺多的,將操場內外擠得水洩不通。

  他連同排位小夥伴仨人拿著園遊會班裡賣的枝仔冰在旁邊吃。

  越與可算勉強正經了一回,除了眼神一直往他們這群沒有加油功能的兄弟身上飄,還有祝思祐在他跑一千六時看見,他在背後偷偷比的耶。

  他化身無情的冠軍機器拿下四百冠軍後又摘了一千六冠軍,剛好白智宇吃完冰又喝完手裡的瓶裝肥宅快樂水,還打了個飽嗝。

  祝思祐用手裡吃完的冰棍戳他,「小心你一會大隊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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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慮到個人組的同學也參加大隊接力,學校中途穿插了幾個校內外社團的表演,裡頭就包含胡綾他們社團的表演。

  應該有吧,X中舞社可不止一家,祝思祐根本就分不清楚,何況聽說還有邀請其他學校的舞社,他只好拉著上分小夥伴們一塊在操場上曬太陽,順便莊證佳剛才發消息給他說快到了。

  X中一進校門穿越川堂就能看到操場,在這裡等他們一眼就能看見。

  魏禮則熱得受不了,問謝益浩要不要吃冰,祝思祐拉住他們,「一會我弟他們要來,我請你們吃。」

  魏禮則說:「那乾脆連你學妹一起請一請好了。」

  祝思祐說:「沒錢,況且怎麼能只請學妹一個,搞得好像我對她有意思。」

  白智宇不挑事不舒服:「你對學妹沒意思在這曬什麼太陽?渣男。」

  「學妹特地邀了兩次,我不來多不給她臉。」祝思祐無奈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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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的舞台是司令台外擴的臨時舞台,為了校慶表演特別搭的,臨時舞台板一踩就咚咚響,學校請的廠商架了四組音響,音樂一放,大聲得想說話都得吼,除非湊得近。

  越與坐在他兄弟們腳邊,剛跑完兩公里,不想站著,祝思祐他們說話他也聽不見,抱著水壺光對舞台發呆。

  上一組表演完,主持人在台上不曉得說了些什麼,下一組表演社團在掌聲後上台,腳踩白色帆布鞋,穿著短得越與都不好意思看的淺粉色百摺裙,上衣白T統一扎在裙子裡,宛如初戀的女孩們擺好起始姿勢。

  這會周圍各種喊聲、尖叫聲,男女都有,越與那角度比較為難,正想非禮勿視,扒住不知道誰的腿要轉個方向坐,餘光突然瞄見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越與不臉盲,一眼認出那個最堪當「初戀」的臉,因為天氣熱蘋果肌還紅撲撲地,捲髮紮成兩個可愛的小包在後腦勺,特別俏皮。

  他拍拍不曉得是誰的小腿,他說:「是祝思祐他學妹。」

  然而沒人聽得到他說話,謝益浩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在摸他小腿,他下意識閃開,越與摸空後又去摸另一個人的腿,這腿還賊光滑。

  祝思祐和白智宇說話說到一半,莫名其妙被摸了一把小腿,嚇得猛一抬腿往身旁瘦不拉嘰的魏禮則身上撞,但是他沒想到能把衛禮則撞歪。

  越與見祝思祐要摔,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腳踝。

  這一下撞得結實,魏禮則差沒飛出去,他邊罵:「What the f*ck?!」邊往後倒,祝思祐趕緊拽住他亂揮的手。

  正巧謝益浩剛才閃到祝思祐和魏禮則身後,伸手一撈可算把魏禮則個金貴的傢伙撈在懷裡。

  白智宇全程圍觀那四人連環車禍,對著這四人彷彿雲門舞集的抽象藝術舞蹈動作,良久發出一聲感嘆:「哇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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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綾表演開始前掃視了一圈台下,找到她兩次三番邀請的人,英姿挺拔、玉樹臨風、迷人瀟灑,上帝創造他的時候大概把「帥氣」和「溫柔」打翻了。

  那個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很彎,微光在裡頭閃動,總是特別照顧她,校慶大熱天的還拉著朋友們來給她捧場。

  她見祝思祐和朋友摔成一團,笑地更燦爛了,引起台下一陣尖叫,但她心裡不在意這些,眼裡只有祝思祐茫然無措的模樣,透著傻氣。

  胡綾想把最好的模樣都展現給他看,腳下隨著音樂起舞,目光忍不住朝心儀的少年投去。

  祝思祐和一團朋友們拉拉扯扯可算站穩了,站穩後接了個電話,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人,舉手招了兩下,小跑步到另一個拉著孩子的女孩跟前。

——

胡綾就是言情小說裡面的白月光,但是祝思祐是給。
其實祝思嫻也來了,但是胡綾眼裡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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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1-14 23: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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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右邊看,太右了,左邊。」祝思祐朝川堂進門的方向讓莊證佳往右看,她整個人轉了起碼有一百八十度,左手拉著祝思南,右手挽著祝思嫻,「祝思嫻也來了?再往右看一點,妳左右不分嗎?」

  莊證佳是沒到左右不分,但就是沒看到祝思祐,何況操場上人多,聽祝思祐在手機那頭說:「妳別動,我去找妳,顧好祝思南。」

  祝思祐回頭和兄弟們說:「我去帶我弟他們過來,你們等我一會。」就跑了。

  留越與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越與問魏禮則:「買冰不?」

  魏禮則說:「好,直接搬一箱,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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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接到莊證佳後問一句辛苦了,都沒等莊證佳回就蹲下問祝思南說:「你來得路上乖嗎?沒有鬧吧。」

  祝思南正值兒童叛逆期,自我感覺極其良好:「我超乖!你問姊姊!」

  祝思嫻作為親姊姊毫不留情:「祝思南路上一直問什麼時候到,吵——死了。」

  祝思南本意是讓莊證佳在他哥面前誇誇他,誰知道祝思嫻拆他台,他瞪圓眼睛,跟鬥牛似的:「我才沒有吵!妳亂說!」

  祝思祐見這倆準備又掐起來了,一把抱起身高還沒有一米四的弟弟,這會倒誠心地和莊證佳說:「為難妳了。」

  莊證佳一點沒客氣:「對、很為難,你請我吃冰。」嘴上說著,還是撈出紙來給滿頭大汗的祝思南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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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抱著弟弟往回走,莊證佳跟祝思嫻倆手拉手在後頭討論舞台上哪個妹子更靚,祝思祐真想敲開她倆腦瓜看看裡頭裝著什麼。

  妳們倆自己就是妹子,為什麼要討論哪個妹子腿更細手更白!

  找到白智宇和謝益浩,祝思祐介紹兩廂認識後得知越與和魏禮則真的去買冰了,他疑惑:「一會跑大隊真的不怕肚子疼嗎?」

  等越與跟個保鑣似的扛著一箱冰跟在魏禮則身後回來,祝思祐都呆了,他問:「你買那麼多冰幹嘛?不要錢嗎?」

  越與改扛為抱,說:「還好吧,我跟班上拿的,付的成本價。想說你不是還得請學妹嗎?我順手一塊請吧,別給我錢。」說完看向祝思南,被小孩眼裡只有冰的模樣逗笑了,「這是你弟?多大啦,吃冰不啊?」他打開冰袋給祝思南挑自己喜歡的口味。

  「巧克力愛不愛吃?不愛,草莓呢?」越與問,祝思南搖頭說:「草莓是女生吃的!」

  這性別歧視的發言,祝思祐威脅道:「祝思南,你再說一次就給我吃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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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南癟癟嘴,最後選了百香果的,吧唧吧唧地吃著,祝思祐說:「你光吃呢,不跟哥哥說謝謝?」

  越與抱著冰給其他人拿,祝思南就在祝思祐耳邊對越與中氣十足地吼:「謝謝哥哥!!!」

  祝思祐就差聾了:「媽呀我的耳朵⋯⋯」揉著耳朵放下祝思南改成手牽,越與低頭稱讚祝思南乖巧,抬頭又笑著問祝思祐:「我是你哥啊?」

  祝思祐翻個白眼,「我是讓祝思南喊你哥。」

  祝思嫻和莊證佳拿完冰,一個問:「你是祝思祐朋友?」另一個搭腔:「我還以為祝思祐沒朋友。」

  白智宇在旁邊說風涼話:「他一開始確實沒朋友!」

  祝思祐要不是牽著弟弟,早就把白智宇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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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那組「初戀」們表演完下台,越與再度扛起保冷袋,朝舞台努一努嘴說:「走吧,去給學妹發冰。」

  祝思祐明顯沒聽懂,但還是點點頭,讓祝思嫻牽著弟弟,他跟越與走後才問:「剛才那組嗎?剛才那組有胡綾嗎?」

  越與頓時停下腳步,不解祝思祐在問什麼,神情怪異地問:「胡綾開場就在第一排你沒看見?如果她們是下一組我現在送冰幹嘛?」

  祝思祐瞭然,他拍拍越與的背讓他接著走,越與扭頭還問:「她那麼明顯你真沒看到?那你剛曬太陽曬心酸的嗎?」

  祝思祐表情扭曲了下,掙扎一會才誠實道:「我臉盲。」後又和辯解一樣地說:「而且主要我弟他們要到了,想著在操場接,剛好可以等學妹表演露個臉。」

  這藉口和說法,越與卡了個殼,他還是第一次見祝思祐不那麼趾高氣揚或是事不關己的模樣,可能是這事真的太蠢,祝思祐自己也知道。

  越與道破真相:「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臉盲,故意拉著我一塊來的?」

  換祝思祐哽住,他明顯掙扎地十分勉強:「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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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發現祝思祐臉盲的事笑得不行,笑著陪祝思祐去給那群「初戀」們發冰。

  越與注意到胡綾眼睛都在閃著光,和祝思祐道謝,說是客氣又哪裡怪怪的,因為她說:「其實學長來看我就很高興了,還看著我的面子給大家送冰棒⋯⋯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看,是不是也不太客氣?倒像是在撒嬌。越與心裡吐槽,但他沒想到祝思祐會回:「是這個學長請的,他錢多。」

  胡綾當下整個人僵在那,跟被點了「沈默」一樣,「沈默」解除後她才朝越與正正經經客客氣氣地道謝。

  回頭的時候越與忍不住嘆氣:「腦殘直男,在線單身。」虧祝思祐:「你還敢跟我說你經驗豐富,騙子。」

  祝思祐毫不猶豫拎起保冷袋捶他,打得一米八多的大個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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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隊接力時,祝思祐跑第一棒,腿不疼狀態極佳,輕鬆地領先一截後下場,抱起弟弟和妹妹鄰居坐在操場內圍邊上觀戰,「賽跑」這項競賽的背景樂大概全世界都只會放「大黃蜂」,吵得人耳朵嗡嗡響,整個操場上都是此起彼落的喊聲。

  越與是最後一棒,坐在最後頭無聊,起身到祝思祐所在的場邊坐下。

  祝思祐盤腿而坐,腿中間坐了個祝思南,他攏著弟弟在大太陽底下勉強地玩手機,祝思南都比他興致高昂,孩子聲音尖,對著跑道喊加油,也不知道是給誰喊,喊得比誰都起勁。

  吵得越與側頭避開,祝思祐瞄見他的小動作輕輕拍了下弟弟的腦袋說:「你知道你給誰加油嗎?喊得那麼大聲。」

  祝思南仰首傻了吧唧地說:「誰跑得快我就給誰加油!」

  場上剛好輪白智宇的棒次,白智宇已經被追到第三了,他輕拍他弟的腦袋說:「那我們班要是輸了,我就找你。」  

  「小朋友哪知道自己給誰加油啊。」越與湊過來笑道,信誓旦旦地對小孩說:「祝思⋯⋯南?對吧,你記好哥哥的臉跟背號,我拿冠軍給你看。」

——

這禮拜考試,提前一個晚上更新∠( ᐛ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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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1-11-22 22:2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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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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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笑了起來拍開越與發誓的手,「誰給你的勇氣說自己會贏,瞧白智宇一個人能落下兩名,現在第四了。」

  「謝益浩拉回兩名,我拉回兩名,可以吧。」越與信心十足,朝祝思南說:「看哥哥發揮!」

  祝思南被越與哄得高興,大聲並雙手揮舞地回:「哥哥加油!」還差點揮到祝思祐的鼻子。

  祝思祐扒住祝思南的手,避免自己的臉遭殃,怕一會祝思南被逗得過度興奮,他無情地把越與趕走。

  待越與走後,祝思嫻在一旁涼涼地說:「沒想到我哥在學校真的有朋友。」

  莊證佳同情地搭腔:「我們還以為祝思祐那個脾氣,高中就一個人寂寞到畢業了。」

  祝思祐忍無可忍:「夠了啊妳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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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智宇吃太多冰鬧肚子,一下來被魏禮則送到保健室了,還特地往祝思祐那招呼一聲才走,白智宇一邊嗷疼一邊質問祝思祐是不是烏鴉嘴。

  謝益浩前一棒勉勉強強撐在了第四,後頭緊追著第五,謝益浩瞇著眼直盯接棒跑遠的第三名,壓根不在乎後頭的戰況,倒像是在估算和前面那人的距離。

  謝益浩其人在相處之後才發現他不愛摻和事,大部分時候比祝思祐還懶,是往擺爛的方向發展的那種,但要是他打算做個人了,就絕不馬虎。

  這點倒比越與那個二愣子好得多,越與和白智宇兩個「ㄩˇ」一個也閒不下來,什麼事都能瞎鬧騰。

  魏禮則大概是嫌白智宇煩,把人扔了就走,祝思祐回神就見他在操場外的座椅坐下,還笑吟吟地和祝思祐對看一眼。

  只有一眼的原因是謝益浩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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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益浩果然沒一會就追上對手,然那位第三也不是好相與的,倆人激烈地你追我跑僵持不下,比越與那個常態碾壓精彩得多。

  況且越與皮膚白,不管看他做什麼完全就像看偶像劇的小白臉男主角本色出演,謝益浩不是,他大概是那種武俠片的男主角。

  祝思祐也盯得目不轉睛——倒是有轉,去看比他還專注的魏禮則,彷彿跑道上就剩謝益浩一個人的那種眼神,偏偏眉梢眼角還浸滿笑意。

  謝益浩那才叫獵豹,充滿力量和矯健,越與頂天了就一匹羊駝,然羊駝是從不科學無腦偶像劇走出來的,跑得比獵豹還快。

  場外女孩們尖叫直接叫歪祝思祐的臉,連祝思嫻和莊證佳都狂抓他的手臂問:「那個是你們班的吧!好帥!!!」

  祝思祐心想:謝益浩平常那死樣妳們看了保證幻滅,嘴上敷衍地「對對對」,把自己的手臂從女人的魔爪裡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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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益浩追了倆,越與起跑時在第三,祝思祐想著有第三就行,對第一沒什麼執著,但是越與和祝思南約好了要拿冠軍。

  他給祝思南指著那個自帶偶像劇濾鏡的人說:「你看,輪越與哥哥跑了,快給他加油,你給他加油了,他才能跑第一。」

  祝思南跟打雞血一樣開始狂喊:「哥哥加油!!!」喊得比親哥在跑還激動,祝思祐也沒想到這小子會這麼「捧場」。

  祝思嫻和莊證佳紛紛摀住耳朵,祝思嫻還上手推開祝思南,八百年叫不出一聲哥的妹妹罵道:「哥!你是故意的吧!」

  祝思祐只好牽著祝思南讓他去旁邊嚎,這小子又蹦又跳地喊:「哥哥!跑快點!加油!」

  祝思祐還得拉住他別讓他跑出去,不曉得越與聽沒聽見,只見那廝撒腿狂奔,不論前頭是山還是大海,都一腳邁過去——好像有點誇張,總之越與真拿了個第一。

  大隊接力變越與秀,祝思祐只能拉著弟弟十分丟人地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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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比賽確實精彩,才圍了一堆人在外頭,祝思祐正想溜,人群卻從場外湧了進來,莊證佳和祝思嫻朝他喊了句什麼,人就跑沒了。

  魏禮則要進場找其他人,首先攔住他:「不知道的都以為是越與他弟,別急著溜,大夥還在裡頭等人齊吧。」

  祝思祐灰頭土臉被推回操場中央,五班的人大部分都在,連老柯也在人群中央,手裡捧著一台相機給大家喊話,想是剛才在哪拍照,一看見他和祝思南就問:「這是越與的弟弟嗎?他弟弟怎麼是你牽著?」

  祝思祐抬眼瞄在一旁的越與,認命地說:「這是我弟。」

  「那他怎麼喊越與『哥哥』呢?」老柯疑惑地十分認真,祝思祐只好又答:「我想說他記不住名字,就讓他喊哥哥⋯⋯」

  祝思祐跑得時候沒聽見哪個孩子喊成這樣,都以為越與跑時,這孩子在場邊喊得那麼賣力,得是越與的弟弟,結果不是,大家笑得沒完。

  祝思祐正想原地遁走,誰知道越與湊過來一把抱起祝思南:「祝思祐的弟弟給咱班吼出了個第一!這小子叫祝思南!」

  老柯不知何時離開團體中心,在外頭舉著相機抓下大家興高采烈奪冠的模樣。

  照片中央的少年像獅子王裡的山魈舉著小獅子王辛巴一樣,「小辛巴」的親哥哥在一旁忍俊不禁,照片裡的半大孩子們眾星拱月地圍著祝思南,彷彿五班的英雄,各個笑地見牙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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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散的差不多後,越與還拉著老柯拿他的手機給他自己和祝思祐祝思南合照,「老柯拍得帥一點,我要發給我媽看!」

  邊拍他還邊喊:「我力挽狂瀾!我超強!」

  祝思祐受不了有人在他耳朵旁邊大聲,一巴掌拍過去,「力挽狂瀾的不只有你!」

  「還有我!」謝益浩拉著魏禮則跳進鏡頭,倆人全疊在越與身上,白智宇剛從保健室被釋放,活蹦亂跳地喊著:「拍照不能差我!」衝過來撞魏禮則,場面二度混亂。

  越與被推地往祝思祐身上壓,祝思祐護著祝思南就差被擠出鏡頭。

  越與手機裡多了一張糊掉的照片,慘遭祝思祐無情地刪除,麻煩老柯再拍一張。

  老柯很喜歡孩子們朝氣蓬勃的模樣,給他們拍了好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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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早上校慶下來,玩的最開心的人估計是祝思南,越與比祝思祐更高,人瞧著瘦,但讓祝思南一個小二的男孩跨坐在他後頸毫無壓力,背著祝思南逛園遊會好幾圈。

  送到校門時,祝思南還不想回家,扒著越與頭髮吵嚷,祝思祐只能哄著這丟人的小子,巴不得乾脆把他送給越與做弟弟。

  越與被拽得泛淚,好容易把孩子拉下來,整片頭皮都是麻的,他蹲在原地摸自己頭皮,看有沒有哪片禿了。

  祝思祐好說歹說把祝思南哄住,讓莊證佳和祝思嫻趕緊把他帶走,扭頭就看見越與在地上縮成一大球,委屈地抱頭。

  完犢子,這傢伙不是哭了吧!祝思祐不管不顧地蹲在越與面前,伸手按在越與頭上,安慰道:「你要是哭了就別抬頭,我怕你丟人。」

  越與是沒哭,但剛才泛淚鼻音還濃,聲音糊在一塊:「你快看我哪禿沒?」

  祝思祐只好和狒狒一樣跟越與蹲在校門邊上看他腦袋上哪缺毛了——確實有一小塊沒毛了,他沈重地說:「是有一小片被薅下來了。」

  越與猛然抬頭大聲地「啊」他,祝思祐被嚇得往後一倒,手撐在地面上,瞧越與沒哭,又一巴掌往他腦門上拍,大拇指掐著小指第一指節不到一半,大聲:「就一小片!都沒有這麼大!嗷那麼大聲!」

  「我頭髮沒了你還打我呢!」越與吼回去,「我這麼帥要是少年禿怎麼辦!」

  「不會少年禿!你要禿了我拔一撮還你!」祝思祐忍不住和他對吼,吼完兩人蹲在一塊面面相覷,也不顧過路人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眼光。

  「——噗!」兩個人剛吼完彼此又笑了出來,又愚蠢又丟人,但架不住彼此智障。

  笑得傻氣並坦誠、真摯並天真,在入秋的最後一個艷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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