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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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同學見我扭頭就跑(51章)[g](防撲文體,8/16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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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5-16 20:3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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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拌麵吃得差不多,老電影播到正好笑的橋段,越與吃飽歪在沙發腳,捧著肚子狂笑,大有笑倒在祝思祐身上的趨勢。

  祝思祐正扒拉小菜裡的最後一點蔥花,看都沒看一肘子搡開越與,省得在他耳邊吵吵。

  盛小菜的盤子被掃得一點沒剩,他心滿意足地攤著不想動,忽然間耳邊空調運轉的聲音大了許多,但又不大像,祝思祐微微側首傾聽。

  越與突然坐直了問他:「是不是下雨了?」起身去撩客廳邊上的落地幕簾。

  祝思祐跟過去,越與撩右邊窗簾,他撩左邊,抬頭一看果然下雨了,淅瀝淅瀝地看上去不很大,望過去還看得到剛才放煙火的地標,航標障礙燈一閃一閃。

  他低頭又看發現這還是個落地窗,景觀真的很好,樓層夠高,幾乎沒有大樓遮蔽。

  大馬路上偶有車輛呼嘯而過,大小甚至不到祝思祐小指指甲蓋一半,直奔盡頭而去。

  越與說:「果然下雨了。」側首欲說些什麼,見祝思祐注視著窗外景象,看得臉都快貼到窗上了,便沒把話說出來,悄聲去關上電視電燈,回來拉開整面窗簾。

  窗簾唰地被拉開,祝思祐驚了一下,視線尋到拉窗簾的越與身上,他朝窗外示意,微微垂目,紅唇輕啟:「別看我,看窗外。」

  祝思祐順著他看過去,只見窗外視野開闊,底下街道房屋錯落有致,星星點點的街燈和少許住家燈火,雨水潤物無聲,將整座城市繪製成一幅晚景油畫。

  把祝思祐看懵了。

  「是不是很好看?」越與走回他身邊問。

  祝思祐盯著窗外捨不得移開視線,他說:「是啊,我第一次從這麼高的地方看下去。」

  越與見祝思祐喜歡,成功分享了一個令人愉悅的小秘密,笑說:「我小時候就在這裡玩,沒人管我的時候就趴這兒寫作業。」

  「X中就在那邊,其實這邊也只能看到X中的一個角。」他興致勃勃地給祝思祐介紹,手指窗外左下方。

  果然只能看見X中圍牆跟操場的一角,祝思祐說:「那是南側圍牆嗎?」

  「對啊,然後你看那邊,是X中的附設小學。」越與指著窗中間下方,「我小學就讀那裡,幼稚園讀X中附小的幼稚園,國中之後說打死我不要上X大。」

  「為什麼?」祝思祐還沒找到X中附小,往越與那兒又湊了點。

  越與順手拉著祝思祐盤腿坐下,貼著他肩膀,指向視野中下部分,有一塊小小的,不很正的四方形,「就那裡啊,看到沒有?」

  下著雨呢我能看清楚個球球。祝思祐無語了一會,又問:「為什麼不上X大?」

  「因為住這邊學區,成績過得去的學生,很多都是X中附小,一路X中國中、X中,最後上X大,要是再在X大讀研,那就真的求學生涯被X大一條龍服務了。」越與解釋。

  祝思祐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遲疑著問:「成績過得去?」

  越與在祝思祐面前就是個學渣,一丁點水分都沒有,甚至一度被他懷疑是怎麼進的X中,他義正辭嚴地向祝思祐抗議:「兄弟,我有體育加成,我背科全掛也能——」

  誰知越與一扭頭,鼻子幾乎蹭到他兄弟鼻尖。

  他呼吸一滯,祝思祐驚得瞪大眼睛,許是倆人離窗近得很,也可能是雨又大了點,耳邊啪拉啪拉地居然能聽見,雨打在簷上的聲音。

  越與沒能理清自己到底是該後退,還是乾脆再傍近祝思祐一點,只好裝作沒事,不尷尬不地笑了笑,把沒說全的話說完:「進X中。」

  祝思祐不著痕跡地往邊上蹭了蹭,掩飾尷尬地問:「你體育到底加多少分?」

  越與正在心裡痛斥自己無恥的思想,心虛地輕了下嗓子,「呃……我國中長跑拿的是全國國中組五千米銀牌,好像加了15%吧,然後直升的分數線又比較低……?你幹嘛?」

  祝思祐不知道該先震驚全國五千米銀牌的部分,還是震驚加15%的部分,面部表情一時沒協調過來,他說:「喔哇。」

  不明所以的語助詞,越與沒明白他想表達什麼,他笑了起來:「喔哇是什麼東西啦!」

  「就是表達一下震驚。」祝思祐說,稍回憶一下自己當初考進X中的成績,又說:「我要是有15%,我一定能進第一志願。」

  「那不行,要是你不進X中,誰來陪我渡過寂寞的高中?我高一的時候我媽就出國了誒!」越與驚呼。

  祝思祐抓重點的能力十分精準,他說:「我以為你媽一直在國外。」

  越與愣了下,想起自己沒給祝思祐說過,「原本我家也不是……」他撓撓後腦,不知該從何說起,「我家吧,以前大家都還在國內,我爸常出差,我媽頂多沒空管我。」

  「後來總公司要我爸往外調,然後就過去了。」越與不太確定地說,「那會我哥就一起過去了,我哥現在研究所,記得吧。」

  「我爸媽同一間公司,前年我媽升協理,也得一起出國,她沒時間處理我,然後我就高二了,就這樣,沒帶我過去。」

  「今年才突然跟我說高二讀完就出國。」

  祝思祐沒全聽懂,也不清楚到國外讀書要辦什麼手續,躑躅著問:「但是真要過去,為什麼不先辦轉學?」

  越與顯然也不是沒想到這層,抿了抿嘴唇,裝作無所謂地咧嘴笑說:「大概是忘了吧。」

  大概是忘了,因為小兒子越與從小就沒有大兒子越為優秀穩重,所以他一直像個拖累,他父母哥哥都在國外安頓,最後才想起來還得處置小兒子。

  在他的家庭裡,他永遠在掉隊。

  自從他像個廢棄物一樣,被遺棄在這裡後,他就再也沒拉開這面窗廉,今天祝思祐要是不來,或者回去了,他就會一個人坐在這裡面著窗廉發呆。

  他想念窗外的景色,卻沒有人和他分享,拉開窗簾只會讓他覺得自己深陷這間曾經是家的囹圄。

  家裡沒有人,怎麼能稱作「家」呢?

  越與出神了一會,祝思祐不發一語,安靜地看著他。

  「我……其實很久沒看過這邊的景色了,我外婆帶我到小學畢業……左右,因為我媽工作太忙了,然後我爸覺得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外婆就回去了,家裏除了保母阿姨,幾乎每天、每天都剩我一個。」

  「那會家裡幾乎只剩我跟我媽,偶爾我哥會回來辦個手續、陪我媽一下,那時候我還能跟他倆偶爾吃個飯,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我一個人待著,寫作業、玩電動。」

  「然後我才發現,拉開這個窗簾,只會倒映我自己的影子。」

  他忽然抬眸忘向祝思祐,要笑卻笑不出來,欲哭卻不敢落淚,眼眶盈盈,瞳孔盛著的都是祝思祐的倒影,些許哽咽地說:「然後我就遇見了你。」

  「這窗簾再拉開,終於不再只有我自己。」

  祝思祐心說:原來不是只有我遇見了你。

  他輕嘆一口氣,伸手摸摸越與的腦袋,問:「如果抱抱你,是不是你就不會那麼丟臉?」

  越與的臉上映著窗反射的微光,眼底也微微閃爍著,他睜大眼睛,瞄見祝思祐準備好的雙手,破涕為笑,「你好煩。」

  「但是謝謝。」他伸出雙手擁住祝思祐,溫暖地,而且心滿意足。

  「我也是,不用謝。」祝思祐說。

  少年人僝僽,卻因為擁有優渥的生活,向誰說都像在無病呻吟,也不想讓別人尷尬地同情兩句,回頭在背地裡問:「他家這麼有錢,有什麼好抱怨的?」

  越與憋悶於滿腔無處發洩的憤懣,沒人可以傾訴就漸漸地也不說了,裝作沒心沒肺嘻嘻哈哈地,平日裡也就漸漸不在意了。

  只是平日。

  但是祝思祐沒關係,越與知道他眼裡都是自己,回過頭來他就在那裡,他答應過的。

  祝思祐這時輕輕順了兩下越與後腦勺的頭髮,有點刺,他說:「好乖好乖。」

  越與沈默了下,「……你當我是狗呢?」

  「你是嗎?」祝思祐笑著反問,鼻息間吐出的氣息噴在越與頸背上,特別癢。

  越與壓下那層不說清、道不明的情緒,深怕祝思祐發現,裝作沒事問:「你是不是想被揍?」

  祝思祐笑得可歡,越與本繃著臉,假裝自己可憐巴巴,然並卵,他沒繃住,笑出聲來還惱羞成怒,去撓祝思祐的癢癢肉。

  祝思祐怕癢,才不讓越與撓他, 一手擋、另一手使勁抓著往頭上懟回去,倆人幼稚地扭打起來。

  扭打的畫風十分迷幻,邊打邊哈哈哈,反正祝思祐長這麼大就沒幹過這種智障事,大概。

  越與使勁往祝思祐身上推,祝思祐死命擋回來,越與驀然收手,見祝思祐驚得堪用花容失色,往他身上撲。

  然而撲過來時,祝思祐腿一伸踩在越與大腿上,「我能讓你得逞嗎?」他說,眼尾得意又欠扁。

  越與失笑:「你好驕傲喔。」說完迅雷不及掩耳,抓住祝思祐腳踝,將人往回拉,順勢往前一撲,把祝思祐整個人懟在地面上撓。

  祝思祐反應不及,這會真的花容失色了,狂笑得停不下來,掙扎地彎著腰,側身過去不讓越與搔他癢。

  越與本來想直接掀開祝思祐的衣服,誰知道這廝身上除了長袖運動服,裡頭還有衛生衣,他驚呼:「夭壽,你不熱喔?」

  越與停下來,撐在祝思祐身上,誰知祝思祐一巴掌往他臉上拍。

  就跟如來佛掌壓孫悟空,啪地對著臉拍下去。

  越與「啊」一聲,反射閉眼。

  復睜眼,將準備好的笑罵吞回去。透過指縫,見祝思祐眼神迷離,額間出了一層薄汗,膚色被夜色照得很白,紅暈自眼尾一路染到耳廓。

  梅花沾了霜露,承受不住重量,輕輕在他心頭顫了一下,又顫了一下。

  祝思祐笑得淚眼婆娑,捂著笑到發疼的肚子,躺在地上喘著氣說:「我他媽才想說夭壽……」

  祝思祐這時候說什麼越與都當耳旁風了,他俯下身,手指撥去祝思祐額前的碎髮。

  祝思祐茫然地看著越與,沒能猜出他想做什麼,興許連越與自己都沒弄明白。

  越與那張白裡透紅,被祝思祐吐槽像偶像劇男主角的臉懟到他面前,擦掉他笑出來的眼淚。

  他捂不住越與的臉,忙推在他嘴唇上,柔軟地、呼吸熾熱地,讓祝思祐的手心燙得難受。

  距離近地他甚至無法對焦,慌亂地直到自己嘴唇和越與的,之間只貼著自己的手掌,再沒一點縫隙,他緊張地微微發顫,卻不想讓越與發覺,「你……或許是認真的嗎?」

  「我只是……」越與的嘴唇張合,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撲扇,無辜地彷彿他才是被壓在地上的那個,「為什麼……」

  越與嚥下口水,緊張地握住祝思祐發涼的手,崩潰而且心智不清地將他的手背靠在自己額頭上,自言自語:「我不應該這樣的。」

  直到嘴唇輕輕碰在祝思祐嘴上,祝思祐才聽懂他在說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喜歡你?」

  祝思祐腦海裡炸開了煙花,開遍了滿山遍野的花海,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越與因為緊張而眉頭緊蹙,雙頰緋紅延伸至脖頸,在夜色下吻住他傾慕的男孩。

  不怕冷的蝴蝶搶在今年的頭一天,採了梅花花芯上的一點蜜,沾上一身碎霜。

  少頃祝思祐撐起身,推開越與,他抵住越與的肩,喘了幾下,掙扎地閉上眼,復吻過去:「我也是。」

  「……我也是。」

——

劇情都是安排好的劇情,絕對不是突然長出來噠~
謝謝大家的喜歡,我們到這邊完結 開玩笑,我要是在這邊完結估計會被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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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是噠!我終於有朝一日撒糖啦!🤣感謝西瓜的好多海草! 2022-5-24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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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5-24 00: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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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親完越與,腦子整個是暈的。

  先不說他真的是閉著氣親的,光他親的人是越與就夠他腦充血了。

  越與心滿意足地抱住祝思祐,他這會真像條哈士奇,要是有尾巴肯定一甩一甩地。

  但是祝思祐心不靜,心跳呼吸都快在他腦子裡造成噪音污染了,他一下一下順著越與的頭髮,像在順狗毛。

  越與爬起來說:「白智宇他們肯定發訊息了,回一下大家訊息。」

  祝思祐喊他:「順便幫我拿手機,應該在外套口袋裡。」然後繼續白雪公主躺。

  越與拿來他倆的手機,坐在祝思祐身側,開始回訊息。

  祝思祐點開手機,果然叮咚叮咚一陣跳出來全是跨年祝福,雖然也沒幾個人。

  比如陳惠發過來問他煙火好看嗎、莊證佳一看就知道是群發的新年祝福、熱鬧的上分小夥伴群組,還有老師、以前比較熟的同學發來的問候,祝思祐一個都不想回,最後只回了陳惠的。

  祝思祐仰躺著,心說今晚大約不用睡了。

  所以他倆這就算在一起了嗎?今天是第一天嗎?

  為什麼心跳都不平復?一點都不給面子。大聲到越與坐在那裡都聽得到吧。

  越與不曉得在給誰發訊息,他看著越與半張側臉,想去抓他袖子,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沒動手。

  祝思祐收回視線,望著米白色的天花板,開始思考人生。

  他原本沒有要和越與告白的,只想安靜地等他出國,然後可能會把他無疾而終的暗戀埋藏進心底,權當沒這回事,日後大家見面還是好兄弟。

  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壓根就以為越與是直男,比鉛筆還直,祝思祐不想讓人尷尬,二來越與要出國,他不喜歡遠距離,不喜歡沒有安全感。

  誰知道越與簡直就像個推土機,直接開過來把祝思祐原本所有的打算軋過去推平。

  祝思祐在越與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傻氣地笑了笑。

  特別慶幸。

  越與把大部分人的訊息回了,給趙桐姝報了個平安。

  白智宇還在群組裡分享電視哪一台是哪個地方政府辦得演唱會、請的是哪位嘉賓,廢話的時候就說哪台正在廢話,特別吵。

  越與回頭正打算喊祝思祐回去看跨年演唱會,誰知道祝思祐閉著眼呼吸平緩,躺得跟白雪公主似地睡著了。

  他瞧一眼時間,發覺確實很晚了,他倆都奔波了一整天,就沒打算吵祝思祐醒。

  起身去房間裡尋了一條被子,回來拿上沙發的抱枕,仔細地扶住祝思祐的頭放在抱枕上,用毯子把他倆蓋住,一塊睡,完美。

  他撐著臉在祝思祐身邊側躺下,無奈地笑了笑。

  隔天早上,祝思祐是給亮醒的。

  面前一片被晨光映的牙黃的天花板,左手邊窗戶陽光刺眼地照進來,右手邊越與睡得倒很沉。

  他看著越與手托著腦袋,綿長沈穩地睡著,腦子更懵。

  我是誰?我在哪?我咋會在這裡?我為什麼睡在地上?

  然後腦子裡浮現各種昨晚不可言說的畫面和對話,為什麼越與要突然跟他告白?

  什麼叫做我也是?我也是什麼東西?我不是!我沒有!

  還什麼在一起第一天!他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祝思祐躺在地上把昨天晚上的告白.avi全程跑馬燈重走了一遍。

  而且被告白完還特別高興,躺下就睡著了!為什麼這種情況還能倒頭就睡?!真他媽出息祝思祐!真出息!

  他開始思考現在拿上包跑回家能不能行。

  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早不流淚。

  祝思祐捂著臉正要坐起來,右手肘往地上一撐。

  「——靠!」沒撐出個所以然又倒回地上。

  他捂著疼得難以言說的右手,再次坐起身擼袖子,因為穿得多,擼到小臂一半擼不上去了,他疼得直抽氣。

  祝思祐把袖子放下,脫掉最外層的運動服。

  越與被適才動靜吵醒,一睜眼就見個人視野邊上,影影綽綽地,那人沒回頭:「你醒啦?」

  越與揉揉眼睛,聚焦後才看清正在扒他自己衣服的祝思祐,這會嚇都嚇醒了,他問:「你幹嘛脫衣服?」

  祝思祐脫到剩下一件衛生衣,可算能把袖子擼到上臂上,給越與比了比他的手肘說:「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很嚴重?」

  越與眼前祝思祐一頭雞冠爆炸頭,穿著件貼身的衛生衣,胸腹腰線鮮明,還有點小肚腩,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這、這是春、春什麼?

  春光乍洩?

  祝思祐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要氣死。

  祝思祐翻過手臂,看見自手肘到小臂三分之一一片青紫,回憶了下究竟是什麼時候弄得。

  他正研究這瘀青怎麼搞得,越與那個嫌豬手居然往他肚子上摸,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看向趴在地上摸他肚皮的越與。

  越與問:「兄弟,孩子幾個月了?」

  祝思祐寫滿臉 Excuse me?反問:「我怎麼懷?」

  越與見祝思祐要炸,賠著笑臉改去摸他左手,轉移話題:「手怎麼樣?還好嗎?」

  祝思祐笑眯眯地回望越與,高貴冷艷地抽回自己的左手,免得自己真的一巴掌把他拍死,背過身去摸那片瘀青。

  越與要是再逗祝思祐指不定不理他了,他坐起身,拉著祝思祐胳膊好說歹說讓人轉回來。

  越與托著祝思祐的胳膊肘,看著怵目驚心的瘀青,發出真摯的疑惑:「你怎麼磕的能磕成這樣?」

  祝思祐聞言,不悅地盯著越與一語不發。

  越與好半晌才指指自己:「我弄的嗎?」

  祝思祐心說除了昨晚上那個飛撲,真得要被車撞才能搞出這麼大片瘀青吧。

  越與大約也猜到了,握著祝思祐手腕抻直手臂,托著手肘活動幾下,「轉的時候疼嗎?」

  「不太疼。」祝思祐說。

  越與摩挲他手肘處,輕輕沿著手肘骨按過去。

  祝思祐感覺到一陣鈍痛,蹙著眉想躲,卻被越與拽住,「我怕你手肘跑掉,再等等。」

  「手肘跑掉?」祝思祐一時沒聽懂,手肘又沒長腳,跑什麼跑?反應過來是脫臼的意思,只說:「要是脫臼我早就不能動了吧。」

  越與搖頭解釋道:「要是只脫一半你還是能動。」

  祝思祐奇道:「半脫你也摸得出來嗎?你怎麼會這些?」

  「對喔,半脫我還真摸不出來。」他才想起來似地說。

  祝思祐聞言氣笑了,反扣住越與手腕,問他:「那你是在摸心酸的嗎?」

  越與看著祝思祐,後知後覺道:「啊、也是喔。」

  「你昨晚沒睡嗎?」祝思祐好笑道。

  「睡了,這不剛睡醒嘛。」越與吶吶,收回手,坐著又發起呆。

  祝思祐看著他也坐了一會,戳他兩下又說:「你這是又睡了嗎?睜眼睡?」

  越與閉上眼深呼吸,睜眼用力眨了幾下,「醒了,好了。」

  祝思祐問:「所以你剛真的在睡嗎?」

  「才沒有,我是茫。」越與說,又看著祝思祐的雞窩爆炸頭問:「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祝思祐愣了愣,大清早洗什麼澡?

  「你頂這個頭真的特別……」他伸手摸摸祝思祐的髮梢,大約是好奇怎麼能翹成這樣,收手滿足地說:「特別帥。」

  「帥個屁。」祝思祐翻白眼,心說他還不曉得自己早上起來是什麼熊樣嗎?拋下越與去浴室對鏡子一照。

  差點把自己醜吐了。

  媽耶這是什麼令人恐懼的造型?雞窩爆炸頭配老年緊身衛生衣,撇開這些不說,這個睡到滿面油光、眼瞼卡屎的傢伙,越與是怎麼誇得出帥字的?

  越與被祝思祐拋下後,坐在地上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回到房間去翻自己的便服,他肯定祝思祐沒帶換洗衣物,因為他八成以為早上就回家。

  呵、男人,收了我春心萌動就想跑,沒門。

  越與還嘚瑟上了,再從櫃子裡尋覓了一包沒開過的四角褲三件套,總不能穿著一條內褲穿兩天吧?一包裡三個顏色,藍白黑。

  不知道祝思祐穿哪個顏色,索性不挑整包給他。

  最後捎上浴巾,大功告成,大搖大擺去浴室找祝思祐。

  祝思祐彼時正洗臉,今年頭一天他就在越與面前丟光八輩子臉了,洗完臉還不趕緊跑!

  誰知一把濕溽的瀏海撩起,旁邊遞來一條柔軟、帶著陽光香氣的毛巾,祝思祐眯著眼說了聲謝謝,接過毛巾把臉上水沾乾。

  越與看得心裡滿足,低聲說:「不會。」

  祝思祐一抬頭,見越與抱好一整套換洗衣物,還拎著一包寫著大大的「吸汗快乾」四個大字的……這拆都沒拆過肯定不是越與自己要穿的!

  越與將手裡一堆衣服毛巾全堆在他身上,笑說:「你快洗吧,洗完換我,內褲自己挑。」後退一步將浴室門一關,在外頭說:「我去買早餐!我決定要吃什麼囉!」

  祝思祐對著浴室門目瞪口呆。

  為什麼就這樣把外人,丟在您家浴室裡?

  祝思祐不知如何是好,總不能東西一扔真的拿包跑路,呆站了一會將換洗衣物放在置物框裡,最上面堆著那包沒拆過的內褲,翻過來還寫著「有機純棉三色任選」。

  祝思祐和那「三色任選」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原地爆炸。

  神他媽的內褲自己挑!

  越與和祝思祐鬧了一會,快九點了,往常假日只要沒人叫越與隔天早晨去田徑隊練習,他都能打遊戲打到半夜,然後隔天中午等李姐來做飯之後再起床吃飯。

  有晨練的話也是在早上六點,早餐店甚至才剛開門,鍋都還沒熱。

  所以他只有平日去早餐店買早餐,除了今天。

  他穿著昨天的連帽外套、白色大學踢和灰色束口長褲,腳蹬運動品牌一字拖,哼著曲給男朋友去買早餐,連和早餐店臭臉老闆打招呼都心情愉悅。

  越與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見過臭臉老闆和顏悅色。

  今天元旦放假,這個點起床的人不多不少,早餐店井然有序地忙碌著。

  越與很少見祝思祐吃早餐,怕他挑食,想好後對著老闆娘連點了好幾樣:「蛋餅要玉米、培根、鮪魚各一,火腿可頌堡、豬排滿福堡、起司磚壓……再來兩杯大冰奶。」

  「你媽媽你哥都回來了?」老闆娘上了年紀,笑起來眼尾有紋,特別和藹,邊結帳邊問。

  越與正從口袋裡撈錢,「沒啊?為什麼這麼問?」

  「難得看你心情好,還點這麼多,你一個人吃得完嗎?」她噠噠地戳著點餐機,把越與剛那一串菜單打出來,「四百八十五。」

  越與聞言懶得撈零錢了,挖出一張鈔遞過去,心情特別好,笑得眼睛彎彎地說:「我同學來我家跨年。」

  上高二那陣子上分小夥伴常來,越與是個無情的男人,白智宇等要是早上來,要吃早餐就只能自己下來買,一來二去老闆娘都認得人了,不知道越與早就背叛了組織,問:「是那幾個常來的同學?」

  越與笑說:「不是。」

  「那是誰?阿姨見過嗎?」

  越與走到哪都巴不得炫一下自己捂在心口上的人,但是又不能過於高調,畢竟這世界上還是有一堆盲目的白智宇之流。

  不是白智宇之流,抱歉糾正,是不理解同性戀之流,污辱到各位了,失敬。

  他靦腆地一笑,話只說了一半:「是我喜歡的人。」

  「啊?就你跟她嗎?你帶她過夜,她父母同意嗎?女孩子吃得下這麼多嗎?」老闆娘一驚,錢都不找了,連珠炮似地一連串問。

  越與被問得一懵,老實說他也沒想祝思祐吃不吃得完,想了想撓著後腦勺只說:「他沒跟我說他父母同不同意他來誒。」

  「吃不下的話,我再想想怎麼辦好了。」

  老闆娘轉過身心中感嘆,世風日下,小姑娘住男同學家裡過夜,孤男寡女要是家長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好?

  越與見後面有人在等,先不打擾人做生意,拿了找零去邊上等早餐,順便發訊息問祝思祐:「我忘了問你,你爸媽同意你來我家嗎?」

  問完好半晌沒動靜,越與猜想祝思祐還在洗澡,打開手機裡的益智小遊戲開始玩。

  緣由越與買了大約一家子七八口人的早餐份量,他杵在那兒等到裡頭一對父母帶兩個熊孩子都吃完了,才拿到自己那一袋裝不下還分成三袋裝的早餐。

  真的很多耶。他心裡驚訝了一下,聳聳肩心情飛揚地回家。

  越與回到家,吐槽那三袋早餐也不輕,往手腕上掛,開了門,見祝思祐背他盤腿而坐,面朝那扇許久未透過光的窗戶。

  身上穿的是他身上這件束口褲同套的灰色大學踢,褲子是隨便拿的白色運動短褲,頭上披著一條白色浴巾。

  他半張臉掩在浴巾裡,逆著光緩緩轉過頭來,晨光照得他臉頰似雕琢打磨瑩潤的羊脂白玉,髮梢沾著水,眉宇俊逸舒暢,輪廓深邃。

  抬眸時眼底流光微轉剔透地彷彿窯燒過的琉璃工藝。

  他說:「你回來了。」

  越與看傻了眼,呆愣愣地說:「啊、我回來了。」

——

白智宇:(抓住越與的領子搖晃)你禮貌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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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這章可以命名為:笨蛋情侶本色出演哈哈哈😆 2022-5-3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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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 1 發現笨蛋情侶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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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6-14 00: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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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聽見越與關上大門的聲音,知道他是真的把自己一個人扔在他家浴室裡了,無語地放過「有機純棉三色任選」,認命地把自己剝了個精光。

  餘光裡是鏡子投射著自己光裸的身影,皮膚光潔白皙、身上微微有些肌肉,腰腹的肚腩倒是清晰可見,長期坐在書桌前有小肚腩,十分科學。

  他轉過身面對擦拭光潔乾淨的鏡子,洗手槽平台上只放著一副潔牙三件套、一瓶草本洗手乳。

  洗手槽上方裝著木門置物櫃,右手邊是免治馬桶,再過去是以無框玻璃隔開的淋浴間,裝修得美輪美奐,而且乾淨地纖塵不染。

  祝思祐看了一圈才收回視線,輕輕嘆氣:「這住的是飯店吧?」

  他進了淋浴間,打開熱水,手探了探水溫才站到花灑下,任憑水流打在他臉上,延著臉頰落在頸窩處稍盤桓後蜿蜒而下。

  早晨起來洗熱水澡醒神,祝思祐剛才見洗髮精和沐浴露就擱在牆掛式置物籃上,兩瓶都不是在超市架上看得見的牌子。

  這牌子估計得到百貨或是outlet才買得到。

  祝思祐在家都用陳惠買的花X,薄荷味。

  越與用的洗髮精沒什麼香精味,只有一股植物草本的清香。

  想起過往好幾次,越與那個不知道什麼叫「距離」的傢伙,總湊得很近,頭髮上撩撥著祝思祐心思的香味,原來就是這個。

  祝思祐還記得越與曾經湊得很近,問他:「你換洗髮精啦?哪個牌子?有點香。」

  那會用的好像不是花X,祝思祐那時候頭頂一股香精味,卻若有似無地聞到一股清香,是越與身上的香味。

  祝思祐拉下臉心說:香個球,你才香。

  他臉頰耳闊被熱水霧氣蒸騰地通紅,將手心裡的洗髮精搓開起泡往頭上塗。

  洗個澡真的太難了。

  洗髮精沐浴露全是越與的味道,衣服褲子也是……更別說他拿了那包「三色任選」的哪一條,越與看見剩下兩條就知道他穿的是哪個顏色。

  ……還是三條都穿?

  三條都穿大概是腦子進水了。祝思祐心一橫隨便拿了一條,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往客廳去。

  客廳沒有開燈,自然光從落地窗外照進室內,祝思祐擦著頭髮走到窗前。

  窗外白晝景色與夜晚萬物無聲的樣子相去甚遠,車來人往像溪流中的游魚,一眼望去,天空開闊地令人心曠神怡。

  祝思祐望著這景色轉不開眼。

  他在窗邊坐下,自胸腔地長長地抒出一口氣,心裡舒暢地不知今夕何夕,卻又不知為何忽覺悵然若失。

  無端想起越與昨晚向他說過,拉開這窗簾,只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兩個人簡直娘炮,向他傾訴自己的越與是,聞言心臟難受地揪成一團的祝思祐更是。

  祝思祐笑了起來,然後覺得傻笑的自己太智障,自虐地往自己大腿上猛地一掐。

  痛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就想唱一句最智障的人是我。

  等被掐的地方疼勁過去後又想,明年、喔不,是今年,越與的父母就會帶他出國了,總算能團聚了。

  到時候應該越與應該就不這麼怕寂寞了吧,但是待到那時候,寂寞的人就會是他了。

  怎麼辦呢?要跨越半個地球才能見上一面,你早起去上課的時候,我正好要睡覺,連電話都不能好好說。

  越與都還沒走,祝思祐就開始想他了。

  相思不是病,但是沒藥醫。

  或是他們,其實根本就不應該向彼此傾倒出這份心思,沒有期待就不會被傷害了。

  這時祝思祐聽見大門鎖被轉動的聲音,是越與提著早餐回來了。

  祝思祐輕輕嘆息,知道他們兩個的事不能只有他自己決定,總得和越與商量,但一回頭看見他就什麼話都吞回去了。

  這會確實不是提這件事的時機,但是他吞回去的原因,是源於越與手上掛著的那三袋東西。

  他有些疑惑,嘴裡先說:「你回來了。」

  越與和他對望了一會才說:「我回來了。」

  祝思祐從地上爬起來相迎,越與才提著早餐進門。

  他接過越與掛得滿手的早餐,越與去換鞋,他順手帶上門才問:「等一下有誰要來嗎?」

  越與脫掉鞋直起身說:「沒、就咱倆。」說完進門把早餐往餐廳拿。

  「那你買這多幹嘛?」祝思祐跟在他身後問。

  越與將早餐往餐桌上一堆,又去廚房拿來餐具,再把一盒盒或是一袋袋早餐拿出來,「我不知道你挑不挑食,我就把我吃過覺得不錯的都點了一遍。」

  祝思祐:「……」你要不要聽聽你現在在說什麼?

  「你吃得完嗎?」祝思祐乍一聽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揍他。

  越與大約沒想過這個問題,看著祝思祐半個字沒吐出來。

  大約是他又想笑又想揍人的表情太難看,越與緩慢地遞出一雙筷子給他。

  祝思祐接過筷子,故作兇狠地將筷子尾端懟在他心口說:「浪費糧食天打雷劈。」說完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

  留越與原地石化。

  奶凶奶凶的祝思祐,怎麼有點可愛????

  祝思祐正打開一個餐盒,見越與又站在那裡不曉得又犯了什麼病,或是自己太兇嚇到他了,主動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快坐下吃吧。」

  並沒有被嚇到的越與,還莫名其妙像是被哄了一句,受寵若驚地坐下。

  他見祝思祐打開的是一盒蛋餅,由於盒上沒有做任何記號,外盒看不出是哪個口味,只能盲猜,而且老實說,越與自己也不記得他到底買了哪幾種口味的蛋餅。

  和祝思祐湊在一起看著沒什麼外觀特徵的蛋餅,好半晌越與才問:「這或許是……起司蛋餅?」

  一打開盒子撲鼻而來的培根味,祝思祐不禁側首,拿著盒子對他搧了搧,「你再說一次?」

  越與恍然大悟:「是培根!」

  「我還以為你鼻子壞了。」祝思祐鬆了口氣,又覺一樣樣猜過去裡頭裝得是什麼餐點很有趣,拿了另外兩盒看起來也像蛋餅的餐盒來開。

  祝思祐不曉得他體會到得是開盲盒的快樂。

  誰知另外兩盒蛋餅打開,一個是鮪魚、一個是玉米。

  「起司呢?」祝思祐問。

  越與裝傻、怕也不是裝得,是真傻,他說:「我點太多了,根本不記得點了什麼。」

  祝思祐可算笑了,「你腦子裡都裝什麼了?豆腐渣嗎?」

  越與擺擺手表示不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笑嘻嘻地湊到祝思祐面前說:「我腦子裡裝的還不是你嗎?」

  猝不及防吃一大口土味情話的祝思祐,表情跟塞一嘴土一樣,噁心。

  越與沒料到祝思祐會是這反應,他去G市之前一口一個「小甜甜」,祝思祐還能穩穩接上一句「我就渣」嗎?

  他不在的時候,祝思祐發生什麼事了嗎?

  越與懷疑人生時,祝思祐已經面色如常不緊不慢地拿起培根蛋餅,自己吃起來了。

  他深受打擊,慢吞吞地拖過大冰奶,戳上吸管可憐兮兮地推到祝思祐左手邊,彷彿一條被丟棄的哈士奇。

  祝思祐道了聲謝,拿起大冰奶嘬了一口後問:「你是不是計畫撐死我?」

  「嗯?」越與回過神來,「沒有啊。」

  越與一直坐著沒動,想來是沒聽懂祝思祐在說什麼,他拿來鮪魚蛋餅放在越與面前說:「那你怎麼不吃?」

  越與頓時猶如被餵了一大口蜜,嘴角不自覺上揚,拿著筷子夾起蛋餅反問:「你要不要吃鮪魚的?」

  祝思祐看了看他,和他筷子上的蛋餅,側首傾身叼走那塊蛋餅。

  越與眼前恍然看見他去G市前,在講台前祝思祐皺著眉叼走他手裡的荷包蛋,特別撩人。

  祝思祐夾起培根蛋餅,正要叫越與過來吃,誰知道越與直勾勾地盯著他,而不是他夾著的蛋餅。

  他等了等,越與還是盯著他瞧,又等了等,越與依然沒動。

  祝思祐忽然意識到什麼,筷子擱回餐盒上,微微側過臉,抿了抿唇,忽而湊近越與,嘴唇輕輕在他臉頰上碰了下,他小聲到不曉得在向誰說,抑或是在朝自己說:「我還你啦。」

  越與那一瞬間通靈似地聽明白了祝思祐在說什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過一會臉居然炸紅和番茄一樣,他抱住自己腦袋瓜。

  正當祝思祐沒明白,不是他向自己討的吻嗎?又發生什麼事了?越與才像是痛苦地發出呻吟:「你為什麼要犯規?這不算……」

  祝思祐眉頭一蹙,想說不算你大爺,但看見越與整張臉紅透了,連脖子整片都紅了,又被逗得笑了出來。

——

我胡漢三回來了!雖然是遲到的更新!(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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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baniya @茜色西瓜 畢竟魯了16年( 2022-6-22 00:15
纯情boy 2022-6-2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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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6-22 00: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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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丟臉死了,祝思祐邊吃,看他一眼邊笑,笑得心花怒放。

  越與受不了瞪他一眼,祝思祐才努力克制住,消停後再看一眼、然後再笑。

  他抱著頭警告:「別笑了啊。」

  祝思祐哪能不笑,越與鬧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逗得不行,而且好像真的很喜歡他一樣。

  他喜歡得不行,不想笑嘴角都不同意。

  完蛋了,喜歡他的越與好純情,超級純情。

  祝思祐知道要是再笑下去,越與可能會炸毛,他清了清嗓子,埋頭吃早餐,假裝自己沒在笑,一本正經。

  眼角餘光卻一直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人總算拿起筷子吃早餐,他才又夾了塊蛋餅到越與那裡。

  和以往一樣,你分我一口、我夾給你一筷子,卻覺得比往日多了些什麼。

  祝思祐瞧著越與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吃早餐,心滿意足,但又見滿桌早餐,臉又一垮。

  對,比往日多了很多早餐,很多很多。

  祝思祐吃完蛋餅又吃別的,邊上越與也在努力地消滅其他餐點。

  他吃完滿福堡的最後一口,餐點都冷得差不多了,吃到生無可戀,熱食放到冷最難吃。

  越與問他:「還是我叫謝益浩過來,熱一熱,免費早餐不吃白不吃,而且他住得近,公車十五分鐘。」

  祝思祐捧著吃撐了的肚子,拉著臉反問:「我看起來像是想看到他的樣子嗎?」

  「……這麼氣的嗎?」越與問。

  祝思祐放開他的肚腩改為抱胸,沈吟了下:「倒也不是氣,是我看見他就想起來我又紅了一把,這把還從同性戀變成高恬騎士團團長,煩。」

  「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又不好總給他臉色看,假日就別見了吧。」

  越與捧著個堡,咬了一口,想了想,滿嘴食物說話:「你大可以直接走吧,為什麼理他?當下謝益浩拉你過去,不就是要把你當靶子使,自己好英雄救美嗎?」

  祝思祐正好要扯些諸如「兄弟義氣」等,與謝益浩之間莫須有的東西,誰知沒人給越與解釋,他自己倒把事情捋得明白了。

  「……但是我不記得有給你說過,是謝益浩拉著我過去找高恬的,我那天跟你講電話的時候有說嗎?」他覺奇怪,坐正身子扭頭去問,「我那天明明把話題扯開了……?」

  「你沒說,我後來問魏禮則的,也是魏禮則說謝益浩把你當靶子使的。」越與沒覺得奇怪,嘴裡還吧唧吧唧地嚼。

  「但是魏禮則那天沒在。」祝思祐越聽越奇怪,他將手撐在額角,皺著眉說,「他只告訴我,謝益浩拉我走,是因為高恬叫他。」

  「那可能是他猜的吧,反正也猜得差不多。」越與說。最後看了看手裡的堡,嫌棄地放回桌上,「我不行了,李姨今天放假,不會來做飯,我們午餐也要吃這個嗎?」

  祝思祐午餐一點都不想再吃到某某堡、某某蛋餅、某某吐司,但是食物丟掉也浪費,只好聳肩:「再說吧,再吃我要吐了。」

  他還是覺得蹊蹺,高恬突然把謝益浩叫走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魏禮則是怎麽馬上分辨出來高恬出了什麼事?然後加以警告他?

  他回憶著那天的事,低著頭順著回憶說:「我只記得那天,謝益浩帶著我從活動中心前面走,他還特別問過我會不會路過班聯。」

  越與抱著胸攤在椅子上,不曉得祝思祐想說什麼,只懶洋洋地發出一聲:「嗯哼。」

  「然後魏禮則就發訊息過來,說他看見謝益浩的手機, 是高恬叫他過去,讓我小心。」祝思祐仿彿重新置身在那天集會前,陰雨綿綿地下著,他和謝益浩才走到風雨走廊,「那會我以為是你發的訊息,結果不是,我特別不爽。」

  「而且班聯前面又在吵架,」祝思祐說完正要接「吵得我更不爽了。」越與突然跟彈簧一樣坐直,大聲問他:「我沒給你報平安,你難道一直在等嗎?!」

  祝思祐被吼地一懵,「對、對啊,但是我要說的不是……」

  越與還是沒讓他說完,湊到他臉前:「你幫高恬出頭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在跟我生氣嗎?!」

  祝思祐終於抓到越與到底想說的是什麼了,猛地抬頭對上越與湊得極近的眼,眼裏全是高興,和小孩似地。

  「您重點真歪誒。」他無語地退了退,手撐在身後將重心後移,「我在想事情,你別打岔。」

  「你想了也沒用,想我就好。」越與又往前了點,祝思祐就跟著再退了點,越與窮追不捨。

  「別我退多少,你就往前多少好不好?」他只好伸出食指推在越與額頭上說。

  越與笑呵呵地:「哎,我一想到我不回訊息,你這麼不爽,我就特別爽。」

  祝思祐與他四目相對,往日裡能說會道地,現在有心狡辯卻一個字都掙扎不出來,放過越與的額頭,無奈地承認:「對,我超不爽的。」

  「而且你很緊張我生氣的樣子,我很喜歡,所以就沒跟你算帳了,可以嗎?」

  越與伸手環抱住祝思祐的腰,趴在他身上撒嬌:「可以,非常可以。」

  越與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祝思祐肚皮上,他剛吃飽,忙搡開越與肩膀,「你要再壓著我,一會我早餐全吐你身上。」

  越與耍賴不起來,臉都黏在他胸口上:「我再抱一會,起來你指不定不讓我抱了。」

  祝思祐頭疼,將剛才滿腦子糟心事拋諸腦後,然後又想起來另一件事,他摸摸越與背脊,問:「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彎的?」

  越與抬頭看祝思祐,祝思祐甚至都能從他臉上看見滿滿問號,解釋道:「你之前不是直男嗎?直得比鉛筆還直,突然說彎就彎。」

  越與瞭然,解釋前又想起什麼,奇怪地問:「為什麼白智宇之前都當你面質問我是不是同性戀了,你還會覺得我是直男?我一直以為你懷疑我是同性戀。」

  祝思祐眨眨眼,沒料到越與會問他這個,背後突然一陣涼意,總覺得越與會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

  「而且之前白智宇那樣質問我,你超生氣的,就像——」他沒把話說完就被自己噎住了,但祝思祐曉得他後面要說的是什麼。

  他要說:就像急於替他與「同性戀」這個詞彙撇清一樣。

  越與知道了。

  祝思祐臉上本就淡淡地笑意凝固在他臉上,空氣靜止在他和越與之間。

  他慢慢斂去笑意,不敢直視越與的眼睛,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他側開臉才說:「我是,一開始就是。」

  越與沒說話,世界又靜了下來,和昨晚一樣安靜,卻一點溫情都沒有。

  「但是我一開始不喜歡你,甚至在知道我喜歡你之後,我也沒打算說。」祝思祐不曉得自己在解釋什麼,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他只知道自己挖了一個巨坑,然後頭也不回地跳下去。

  越與默默從他身上爬起來,祝思祐還以為他要走,心裡一涼。

  甚至聽越與有些生氣地問:「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他心裡一片涼意,用力抿了抿唇,才艱難地說:「我怎麼說?你讓我怎麼……」

  「就說你喜歡我,跟我告訴你的一樣。」越與撐在他身上,扶住他的後腦勺,逼他正視自己,他說:「我不知道我到底直不直,但是因為我喜歡的是你,我才不在乎你是男是女。」

  祝思祐甚至茫然了一霎,「我以為你是說、說同性戀。」

  越與覺得自己沒跟祝思祐接對頻道,他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是不是一定要NFC連線一下……?」後將額頭抵在祝思祐額頭上,閉眼時眼睫輕輕掃過祝思祐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同性戀,你是的話,那我現在也是。」

  「你是我兄弟,也是我喜歡的人,為什麼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祝思祐幾乎一瞬間被問得清醒,越與比他想像得要更喜歡他。

  他不想要越與出國之後還得記掛遠在地球這一邊的他,也不想要觸碰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更不想要未來越與有可能為了他拒絕出國。

  或許過於杞人憂天,也很出爾反爾,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能不戒慎恐懼。

  他苦笑說:「我們怎麼能在一起?為什麼可以?」

  越與不可置信地退開,看著祝思祐淒涼的神情,啞口無言。

——

我考慮很久到底要不要這樣寫,大家再等等哈,我把這段交代清楚就把劇情往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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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6-28 23: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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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與沒弄明白,他不理解哪個環節有問題。方才的溫存頓時煙消雲散,他扶正祝思祐坐好,看著祝思祐的表情,忍不住上手捏捏他的臉:「你別哭。」

  祝思祐的悽苦被這一捏捏沒了,他撥開越與:「我沒要哭。」

  「我只是……」祝思祐話到嘴邊又被自己吞回去,慢慢鎮定下來:「我只是覺得,」

  尋思著另一個藉口,他咽了咽口水,想起一句話,覺得這個理由十分動聽,正了顏色說:「早戀降智。」

  越與:「……」

  越與快氣笑了。

  「折騰半天你給我扯這個?來不及了,你已經吃我一頓早餐了。」他無賴道。

  「敢情吃你一頓飯,我就得把自己賠上?」祝思祐挑著眉反問。

  得,這才是越與前桌男人的本性,渣得一匹。越與賴道:「沒有,但你怎麼能說喜歡我又反悔。」

  「沒反悔,我還是喜歡你,但是我倆不在一起也不衝突。」祝思祐前頭也是不講理,但這句話卻是真心的。

  越與沒話可說,祝思祐趁他啞口無言,催促他去洗澡,自己把桌上吃剩的餐食收拾了,先把這事翻過篇去。

  越與回臥室拿上乾淨衣服浴巾去浴室,順道給祝思祐已經半乾的頭髮拿吹風機。

  祝思祐吃飽了自動到沙發上窩著,打開電視抱著膝蓋縮在沙發一角,當個快樂的馬鈴薯。 

  越與有些好笑,插上吹風機電源,風筒對著祝思祐腦袋吹,還上手摸了兩把。

  一頓早餐下來,祝思祐頭髮表面都乾了,但是祝思祐頭髮要長一些,裡頭都還濕噠噠地。

  祝牌馬鈴薯被摸了兩把,才回神似地,頭也沒回問越與:「我們一會繼續待在你家嗎?」

  越與沒主意,反問:「你想去哪嗎?」

  祝思祐被風吹得瞇起眼睛,「還是出去走走吧,老是悶著會發霉的。」

  祝思祐拿了主意,越與沒有不聽的,只說:「那你想去哪?」

  他想了想說:「去書店好了,我想挑個英語參考書。」

  越與去洗澡,祝思祐繼續享受好不容易沒人打擾的時光。

  平時在家寫完自己的作業,會幫祝思嫻看看題,還得盯祝思南做作業,他一直覺得這是他的責任,從沒懷疑過,也從來不敢喊累。

  越與洗完澡把從G市拿回來的行李收拾完,祝思祐將早上剩下的早餐又放進烤箱熱了一遍。

  越與看到熟悉的餐點臉都綠了。

  「你不是打算丟掉吧,給我吃乾淨喔。」祝思祐說著邊把筷子遞過去。

  越與苦著臉把他作得孽吃完了。

  午餐吃完後,越與和祝思祐商量著把祝思祐的髒衣服留在他家,和他從G市帶回來的衣服一塊洗了,書包也丟在他家裡,明天上學他再拿去學校。

  出門前越與見祝思祐白花花的小腿,又拿了條灰色運動長褲給他換,還拿了件白色飛行外套,白色運動小包,把他的學生證、手機、錢包全往裡塞。

  越與穿得黑色直條運動褲,白色大學踢、銀灰色飛行外套、黑色運動小包,怕祝思祐腦袋冷,還給他拿了頂漁夫帽。

  祝思祐直到站在電梯的鏡子裡,才發現他和越與身上只有灰白黑三色,忍不住問:「你衣櫃裡只有這三個顏色嗎?」

  「沒啊,我衣櫃裡啥顏色沒有。」越與揣著兜,上下看了看他倆,誇了句:「哎我倆腿好長。」

  祝思祐看著他倆倒影,想說你衣櫃裡啥顏色沒有,故意只拿這仨顏色是吧。

  越與帶著他搭公車,打算到附近百貨商圈去。

  假日的公車班次少,出遊的人多,公車上人滿為患,越與悄悄將祝思祐推到牆邊,手裡拿著手機講一會去的地方,書店怎麼走。另一手拉著吊環,默不作聲將祝思祐環在自己身前。

  祝思祐心裡發甜,怕越與被擠得難受,只能在有人經過時輕輕拉他的衣角讓他避開。

  到了目的地,越與避開人群,拉著他往商圈裡走,商圈周遭百貨公司、辦公大樓林立,一路上人來人往。

  祝思祐沒想到人這麼多,仍不自在地壓低帽簷。

  走了一會,抵達百貨公司環繞著的廣場,廣場中央有個小市集,豁然開朗的視野裡有一座以白色為底、金色葉片點綴的聖誕樹,跟學校聖誕節設置的聖誕樹大小完全不在一個等級,金閃閃地映入眼廉。

  祝思祐抬頭去尋聖誕樹的頂端,頂端放著的星星在白天裡也閃耀著。

  越與輕輕搡他一下,「逛市集嗎?好像是聖誕市集。」

  「人好多。」祝思祐小聲嘟囔。

  沒想到越與還能聽了去,他咧開一口白牙:「沒事,我護得住你。」他拉起祝思祐微涼的手,「別走丟了,我還得找你。」

  廣場這邊放著過節的音樂,那頭播的流行音樂,熙來攘往,歡聲笑語。

  祝思祐跟著越與走進市集裡。

  聖誕節大約就是充斥著一股甜味的節日,越與在市集裡看上了間點心店,問祝思祐吃不吃司康。

  祝思祐甚至不曉得司康是哪個,越與已經在問店家口味了。

  彷彿剛才早餐吃到快吐的人不是他。

  祝思祐鹹甜不拒,越與是個甜口,包了起司和蔓越莓各一份走。

  越與一拿到趁熱呼,站在小店邊上祝思祐吃了個蔓越莓的,摸著不燙,一咬開燙得祝思祐直哈氣說燙。

  越與有些好笑:「我沒讓你整個吃進去,好吃嗎?」

  祝思祐頭一回吃司康,不曉得怎麼形容口感,嘴裡還塞著半個,掩著嘴說:「好吃。」

  越與才自己吃了半個,往下一攤走,偷偷摸摸將祝思祐手揣在他兜裡。

  祝思祐真的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絕對不是他不撒手。

  真不是。

  他倆從市集上離開,進了附近一間百貨,兜兜轉轉才找到書店。

  祝思祐本來是想挑完書就走,但越與看著個好玩的就來拉他。

  挑書都是假的,越與拿著本巴掌大小的手相算命書,神神叨叨地捏著祝思祐的手掌,問他:「你時常鬱悶憂思過甚嗎?」

  「沒有。」祝思祐說。

  「你桃花繁多雜亂不堪嗎?」越與又問。

  「沒有。」祝思祐說。

  越與奇怪地問:「我看挺多啊?」

  祝思祐想了想,就不記得自己開過什麼桃花,他說:「真沒有。」

  對於祝思祐的桃花,越與信手拈來,豎起手指數:「學妹?廖卿玟?還想我細數我的情敵?」

  「不想。」祝思祐拍開他的手,不知道該不該解釋,幾次欲言又止才說:「學妹先不說,廖卿玟真的只是朋友。」

  越與仍不信,挑著眉看他。

  祝思祐和越與四目相對好一會,回過味來才覺得莫名其妙,他說:「我幹嘛跟你解釋這個?」

  祝思祐說完抽起越與手中的算命書,塞回架上,拉著人往語言書區走。

  途中瞧見對面展示架上有個恐龍骨架模型,越與拽著祝思祐又拐過去。

  祝思祐被越與拖著走,心說我是牽了條狗嗎?!

  祝思祐只是想找一般英文檢定的題庫,附解答就好,不用附詳解解析。

  和要去看恐龍模型的越與,在寬敞的書店裡一番幼稚園式扭打後,沒有勝負。

  是的,論幼稚程度,不分上下,祝思祐才不想陪他丟人,拋下他自己去找參考書。

  他在語言書區站了一會,越與就自覺跟了過來,問:「是找市賽的書嗎?」

  「你不看你的恐龍了?」祝思祐頭也沒抬,翻看手裡的題目。

  越與摸摸鼻子,沒好意思,「我一個人看多無聊。」

  祝思祐愣了下,突然有些內疚,不就是看個模型嘛,為什麼不陪越與一會就好?他沈吟了下,想到了個補償方式,說:「我給你挑本單字書吧。」

  越與正好奇要去拿一邊的日文初學入門,聞言面露難色,五官都跑位了,抗拒道:「不要!」

  祝思祐:「……」這是哪間幼稚園沒關好,把熊孩子放出來了吧?

  祝思祐挑好自己要的書,走到結帳櫃檯前回頭又問越與:「真的不買?每天就背十個。」

  越與噘著嘴,有些鬧彆扭地問:「兄弟,你覺得我一天十個真的背得起來嗎?還要背課本的誒。」

  祝思祐垂目看著手裡的題庫,慢慢才說:「我是想說……背到你出國為止,出國的時候或許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吧。」

  越與正要到嘴邊的話又默默吞回去了,祝思祐一低頭看上去忽然有些可憐,他心一狠,咬咬牙說:「好吧。」

  祝思祐情緒勒索成功,忙回去拿了本單字書過來一起結帳。

  結完帳他倆又去其他地方轉了轉,待祝思祐回家的時候差不多了,才慢吞吞跺回捷運站。

  越與搭公車搭捷運都可以回家,搭公車更快一些,他和祝思祐站在捷運路線圖前,比劃回去的路線,他倆回去同路,祝思祐要再往下搭,然後轉線。

  待車進站,越與才在捷運到站音樂聲裡含混地說了句什麼。

  祝思祐一時沒聽清,疑惑地看向越與。

  越與沒敢再說一次,怕祝思祐又給他來一句「早戀降智」,他玻璃心真的會碎一地。

  祝思祐問:「怎麼了?」

  「沒什麼。」越與搖搖頭。

  祝思祐滿頭霧水地上車,站了一會,從車窗倒映裡看著越與低頭把弄手機,不似來時情緒好,想不起來上車前他說了些什麼。

  一直到越與下車,笑嘻嘻地在車外揮手和他道別,連笑著都微妙地有種失落感。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7-3 23: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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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的寶寶讀者們!這禮拜又要拖更⋯⋯最近我的生活真的有點過於忙亂,只能在此跟大家道個歉QQ會更的TT但是真的會各種拖⋯⋯ 謝謝大家看到這裡! 2022-7-6 00:22
一路寫寫改改ㄉ 2022-6-29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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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7-7 22: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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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祝思祐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地去學校,身上沒背書包總覺得空落落的。

  昨晚上回家後,祝思祐新買的題庫攤在桌面上,拿著自動筆一下下輕輕叩在紙上,按出筆芯、再縮回去,往復幾次,一題沒寫。

  他一直回想越與到底說了些什麼,然而真的沒聽清。

  這會時間太早,自出捷運站往學校沿路沒見幾個學生,祝思祐是想去找越與拿書包,但不曉得越與起沒起,沒敢給他打電話,怕吵醒他。

  他走到生煎包攤子前,點了兩份生煎包,多捎的那份是給越與的。

  因為他昨晚想著越與那句話,想到整個晚上沒睡好,起床時果然就賴床了,出門趕公車就沒來得及吃早餐。

  他進校門後才給越與發訊息說有捎一份早餐給他,路上還遇到魏禮則。

  魏禮則一見他,上下看了看就問:「你忘記帶書包了嗎?」

  祝思祐手裡只提了個便當袋,和生煎包,晃了晃手裡發完訊息的手機說:「我書包放在越與家。」

  魏禮則沒再說話,到了教室才問:「你昨天在他家跨年,崩得住?」

  祝思祐沒聽明白,「崩得住什麼?」

  「心上人,煙火,獨處。」魏禮則豎起手指頭數給他看,「就跟燃燒三要素一樣,一點就著,越燒越旺。」

  幸好教室這會沒人,開門的同學沒在位置上,祝思祐心裡有鬼,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昨天在越與家跨的年,更不想讓人對他的「心上人」有所臆測。

  況且昨天沒忍住的不是只有祝思祐,他總覺得越與也是一時衝動。

  明明知道越與不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行動的,但他過於心動了,腦袋一熱,傾訴了與越與同樣的心思。

  祝思祐一直明白自己該怎麼做,為什麼這麼做,所以當了一回真渣男。

  他到座位上把東西都放下,稍微整理了下座位。

  魏禮則見他這副出神的模樣,放好東西後嘆了口氣說:「瞧著是有情況了,也不搭理我這個單身狗了。」

  祝思祐被召喚回神,為難地笑了下說:「哪有這麼容易有情況,情況複雜著呢,我還是單身狗一隻。」

  魏禮則來精神了,「怎麼回事?你告白失敗?越與沒意識到自己彎成盤蚊香?」

  他這樣一問,祝思祐倒覺得真有些好笑,抬了抬嘴角:「不是。」想了想又說:「我倆沒在一起的原因,還得他自己想清楚了,來跟你們說。」

  他這話只說了一半,甚至沒到一半,魏禮則深覺沒意思,手機耳機拿出來趴在位置上玩去了。

  沒一會白智宇進教室,書包往自己位置上一放,走來往祝思祐前邊一坐,張口就問:「兄弟,你真是基佬啊?」

  祝思祐這會正吃生煎包吃得香,竹籤插在生煎包上,想著白智宇是不是又來挑事兒了,抱胸往椅背上靠,不耐煩地自鼻腔抒出一口氣說:「你又從哪看到什麼流言蜚語?」

  白智宇下意識瞄了在一邊的魏禮則一眼,「這倒沒有。」

  祝思祐沒瞎,還看得清白智宇的小動作,扭頭去拍魏禮則的桌子:「你跟他說我是給?」

  魏禮則拿掉耳機,一臉茫然:「給什麼?你要拿什麼?」

  白智宇趁魏禮則還沒聽懂,魏禮則要是聽懂了第一個找他算帳,他忙擋在祝思祐面前,虛推祝思祐肩膀說:「沒,他沒說,是我瞎猜的,回來回來。」

  魏禮則見他心虛,又露出那種禮貌和氣的笑容,無端端總讓人背後一涼,這是聽懂了,「我瞎說八道,你當真話了?」

  為什麼這些上分好夥伴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祝思祐深知魏禮則這微笑是什麼意思,一准又是要搞事情,他有些責備,卻沒真罵他:「知道白智宇好騙,你又去逗他不是故意的嗎?」

  「瞧,都是逗你的,去拿早餐來吃。」祝思祐朝白智宇緩頰道。

  白智宇用一臉「麻的,又整我」看魏禮則,回頭去座位拿錢包買早餐。

  白智宇一走,祝思祐猛地哐哐兩聲把椅子搬到魏禮則邊上,捱得很近。

  魏禮則正要把耳機塞回耳朵裡,不由側首問:「幹嘛?」

  祝思祐真有些生氣,拉住魏禮則,不讓他把耳機戴上,「你是不是故意在白智宇面前說了什麼?」

  魏禮則撇開眼想了好一會,不確定地說:「沒有吧?」

  祝思祐前陣子社團課拿著越與水壺去排球場邊接水,遇見魏禮則被他耍著玩的事還歷歷在目,他才不信魏禮則沒跟白智宇瞎扯。

  他拽著魏禮則的手,閉上眼深深呼吸,免得他真的給魏禮則一拳,復睜眼說:「你可管管你的嘴吧。」

  沒待魏禮則應聲,身後突然有人問:「你倆幹嘛呢?」

  是謝益浩,身後跟著高恬,拎著早餐書包往魏禮則後邊桌上放。

  魏禮則回頭,抬眼瞄一眼高恬,才轉回視線和謝益浩笑吟吟地說:「早,你倆今天好像晚了點。」

  祝思祐鬆開他,同樣瞧一眼高恬,沒魏禮則的好臉色,隨口說了聲早。

  謝益浩朝他打了聲招呼,手裡一袋早餐提到他面前,說:「為高恬的事,謝謝了。」

  祝思祐沒忍住嫌棄地看了眼他手裡的早餐店塑料袋,裡頭是一個餐盒和一杯飲料,他昨天在越與家吃得還不夠嗎?

  魏禮則又來勁了,只要是作妖肯定都有他的事,正如他所說「看熱鬧不嫌事大」,巴不得再火上多澆點油,他扭過身,對謝益浩問:「你請的?賠罪?祝思祐可不高興了。」

  謝益浩明顯頓了下,不明所以地回頭和高恬交換了視線,才說:「是賠罪,是我的錯,也有高恬的份。」

  魏禮則並不給他面子,意有所指地說:「上週五的事啊,都過一週了。」

  祝思祐不愛看魏禮則又挑事,嘖他一聲,壓低聲音說:「得了吧。」

  他正欲再說些什麼把謝益浩打發了,只聽又有個人走到謝益浩和高恬後邊問:「都堵在這幹嘛?」

  那倆人一側身,露出正反各背個書包的越與,他見到祝思祐眼睛一亮,開口就埋怨:「你書包裝磚呢?這麼沉你要重死誰啊?」

  謝益浩:「???」

  「不是,祝思祐書包怎麼在你那?」他問。

  越與這會正和高恬借道,他倆堵在那兒,他還真沒法放書包。

  祝思祐把椅子拉回自己座位,起身去接自己的書包。

  越與邊給謝益浩解釋來龍去脈,邊到自己座位上,書包都還沒脫下來,先看到自己滿桌東西,驚一跳大聲道:「這都什麼啊?!」

  祝思祐被他大聲地吼開臉,嫌棄地趕緊要過自己書包,嘴裡說:「又不是讓你整桌考卷,這都是聖誕傳情。」

  越與瞭然,又問祝思祐:「你看沒看?」

  「我沒看你的啊。」祝思祐說。

  「你幹嘛不看我的?」越與不明白。

  祝思祐也不明白:「我看你的幹嘛?」

  越與拉了椅子放書包邊坐下解釋:「我是說,我寫給你的看沒看,你跨服了吧。」

  祝思祐還真就跨服了,長長地喔一聲,還是說:「沒看。」

  「我忘了,那天我把糖跟信分開,信塞進書包裡就忘了,一封都沒看。」他說。

  越與無言以對,餘光撇見還有兩個人杵在邊上,耿直地問:「你們要幹嘛嗎?」

  祝思祐才想起來自己把人晾在那兒,替他倆說:「他倆給我送早餐,但是我有生煎包了。」他將椅子反轉,順手把自己桌上的生煎包提到越與桌上放,再推給越與一份。

  他問:「你吃完這個還吃得下嗎?」

  「怎麼?」越與問。

  「你要吃得下,我就收,咱倆一塊吃。」祝思祐說。

  越與看向那袋早餐,表情有些不受控制地扭曲,大約是和祝思祐想到一塊去,他掙扎了一會,頂著謝益浩、高恬、祝思祐仨人的目光答應道:「吃吃吃,放下吧。」

  謝益浩鬆了口氣,將那袋早餐擱在越與桌上,笑說:「那我去吃早餐了。」

  祝思祐哎了一聲,當作應過話,低頭吃他自己那份生煎包。

  越與收拾他滿桌子聖誕傳情,團成一團起身,這一大團他還真的不知道要放哪,他問祝思祐:「你那兒還有空位嗎?我沒地方放了。」

  「後面櫃子呢?」祝思祐吃一半抬頭問。

  「都滿了。」越與愁眉苦臉說。

  祝思祐只好照上次他收拾聖誕傳情那樣,依樣畫葫蘆將信封全拆了,分開糖果和卡片,收拾整齊,才坐下來接著吃他已經冷掉的生煎包。

  越與好奇謝益浩給祝思祐帶的什麼,撈過袋子掂了下說:「還有點份量。」

  他好奇地打開餐點,然而一打開,祝思祐也沈默了下。

  「難怪這麼有份量哈……」越與揣摩著祝思祐的心思,乾笑著說:「鐵板麵套餐可豐富了,一看還是我們昨天吃的那間呢,哈哈、哈……」

  祝思祐默了一會才看著那盒滿滿當當的鐵板麵,盛著整碗麵還有幾片培根跟兩個荷包蛋說:「這要是吃完,咱倆午餐都甭吃了。」

  越與不能更認同,一時無話可接,好半晌只問了句:「這真是謝益浩準備的?他看著不像要給你道歉的樣子。」

  祝思祐反問:「你都看到了?」

  「沒,就後面兩句。」越與說。

  魏禮則還沒戴上耳機,一直在邊上聽著,這會事不關己地插嘴說:「按我認識的謝益浩,這不是他準備的,也根本不是要給你賠不是,這像是高恬的手筆。」

  「我看著也是。」祝思祐想起謝益浩回頭看高恬那一眼,嘆氣說:「早知道就不收了,收了更添堵。」

  「堵什麼?」白智宇買了早餐回來,一袋早餐直接往謝益浩桌上放,一屁股坐下。

  祝思祐看著他那袋早餐,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他就不叫白智宇去拿早餐了,越看越糟心,索性低頭吃早餐,眼不見為淨。

  越與左右思量,捧了那盒鐵板麵問白智宇:「你夠不夠吃?再來一點不?」

  白智宇說好,他早餐沒敢買多,零用錢就那點,買個蔥抓餅連荷包蛋都沒敢加,但是沒吃荷包蛋總覺得不夠飽。

  越與勻了不少給他,也知道魏禮則小鳥胃,就沒問他,剩下和祝思祐慢慢分著吃完了。

  這週下午輪社團課,上週聖誕晚會祝思祐本要去田徑隊幫忙,但後來因為越與沒在,賴老師叫他先不用去。

  越與還是想讓祝思祐到田徑隊陪他練習,趁老柯上課前用筆戳戳他肩膀問這件事。

  不難猜到越與在想什麼,無非就是那點心思,他輕輕叩了叩越與的桌子,一副認真地商量的模樣壓低聲音說:「我昨天說那些話,你沒聽清楚嗎?」

  越與學著他小聲說:「聽清了,但是你不跟我在一起不妨礙……」他說一半抬頭環視一圈,確定周圍不會有人聽得到他說話。

  祝思祐沒弄明白他又想作什麼妖,見越與還矮了身子示意他湊近一點,待他靠近後掩著嘴說了個不想分享給別人聽的小秘密。

  越與一說完,祝思祐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後無法自制地笑了出來,罵著髒話笑說:「你這個邏輯,真他媽無懈可擊誒。」

  「為什麼不可以?」越與還特別得意,又問:「你答應的話,下節課下課我就跟老柯說,老柯同意的話,賴老師肯定會幫你簽公假單。」

  然而祝思祐是個無情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地說:「不行,你敢跟老柯說一個試試。」

  自以為想得很美好,而且祝思祐絕對不會拒絕的越與:「……」

  難受地就差哭出豬叫。

  祝思祐見越與五官全皺成一團,還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才轉回去。

  只是他腦子裡一直迴盪越與說的那句,不可被人聽見的話,怕自己藏不住心思,都沒敢仔細想。

  上課做題,所有人都低著頭,沒人能瞧見他表情時,才偷偷拿出來想了下。

  越與那句不可言的話是:「不妨礙我去哪都想捎著你。」

——

我現在簡直就是拖更慣犯(


留言

@zabaniya 謝謝寶包 一路邊看邊投餵窩XD 2022-8-16 19:05
@茜色西瓜 這個好好笑XDD 我有進步了!拖一天可還行!(???) 2022-7-12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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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7-12 23:3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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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老柯下課期間把一份家長同意書和之前收上去的週記本發回給同學們,叫了越與過去補交週記,順便叮嚀他這幾天落下的功課務必補上。

  越與雙手背在背後,狀似聽話,待老柯交代完他才說:「老師,我想再拜託您一件事。」

  老柯還以為是學習上的事情,好奇地微微引頸,「你說。」

  越與揚起臉來嘿嘿一笑,還有點傻氣地說:「您能放祝思祐過來田徑隊嗎?」

  老柯聞言先愣了下,詫異地問:「是賴老師的意思嗎?」

  越與不好意思地以食指背搓了下鼻子,靦腆道:「大部分是我的意思。」

  老柯心想,越與在田徑隊過往比賽成績確實優秀,賴老師多偏心他一點是正常的,但是直接開口要誰給誰,那真的是很寵了。

  越與的發言導致老柯華麗的誤會。

  祝思祐站在自己位置邊上,翻看發回來的週記本,每篇週記後面,老柯都會寫評語,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看看。

  桌面上攤著的家長同意書,是寒假輔導要統計參加人數用。

  這次寒假放四週、含一週春節,春節前有兩個禮拜寒輔,祝思祐甚至都聽到其他同學在討論怎麼翹寒輔了。

  不曉得往年寒輔是怎麼上的,但是老柯說大概率是上午上四節,下午自願制自習,不一定會安排老師顧。

  看班上這個風向,自願個球球。

  祝思祐抬頭看了一圈,視線落在正和老柯說話的越與背上。

  越與這個樣子,不像是在講功課上、或是他外婆的事情。

  ……不會是在跟老柯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祝思祐看著越與有些忸怩的型態,微微蹙眉,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同意書,尋思了個找老柯的藉口,偷聽他倆說話,走上前去。

  甚至都沒用上他找的藉口,老柯一見他來就問:「誒,思祐,賴老師有說要讓你進田徑隊的事嗎?」

  祝思祐下意識瞟了邊上的越與一眼,心說這真不是我會通靈。

  越與被抓了個現行,個頭挺高的男孩肩膀一縮以為就能縮到假裝自己不存在。

  祝思祐無可奈何,跟老柯解釋道:「說過,本來是看我校慶比賽成績還可以,想勸我當選手,但我回絕了,後來說的是下學期進去做田徑隊經理。」

  這件事被祝思祐一說,來龍去脈可算弄清楚了,邏輯也比越與說的要合理。

  越與大約是知道話要是說清楚,老柯不會同意,才把話說一半的。

  老柯差點就被越與耍了,拋以疑惑地眼神,見越與尷尬帶點諂媚地笑了笑,真想把這孩子打清醒。

  自以為多機靈,祝思祐一來把他台拆了個乾淨,連台墩子都沒留下。

  老柯口頭上關心了祝思祐幾句,當沒這回事發生後就走了。

  祝思祐禮貌地將老柯「請」走,扭頭看見越與那個傻X,氣不打一處來,手裡捏著家長同意書要揍他。

  越與自知做錯事,抱歉地賠笑臉,還得邊躲著祝思祐的拳頭。

  祝思祐氣得都不知道該往哪揍他,最後望著天花板做了組深呼吸,才冷、也沒多冷靜,撇下越與回位置上去。

  下午社團課誰該去哪就哪去,祝思祐沒能跟越與置多久氣,離開教室前拉著人書包不讓人走,把他能補上的作業卷子一鼓腦全塞進去,讓他回去寫。

  祝思祐塞好後拍拍他的包:「好了,回去沒補完提頭來見。」

  越與:「……」

  祝思祐的社團教室在高二教室的另一頭,得越過操場才到,和越與一塊下樓。

  走到操場邊,越與有些期望地小聲問:「你們集合放學完,可以來等我放學嗎?」

  祝思祐看著越與閃爍著期待的眼神,張嘴本要答應,一想到稍早越與自作主張去找老柯說的那些話,臉一垮說:「不行。」

  他以食指和大拇指比了個很短的距離,同樣小聲回:「況且從校門到你家或是從校門到捷運站,就這麼短路,我等你幹嘛?走了。」

  越與被無情拒絕,玻璃心又碎一地,拼都拼不起來。

  魏禮則和白智宇其實一直走在後頭,前者見越與獨身一人暗自傷神,跟了一路大約看懂情況了,安慰地一拍他的肩膀:「兄弟,堅強。」

  拍完堅定地看一眼越與,往排球場走去。

  白智宇也看了一路,但沒看懂,學魏禮則一拍越與的肩,打氣道:「兄弟,加油!」

  越與深覺這倆兄弟沒白交,大為感動:「好!」

  然後見白智宇邊去追魏禮則邊大聲問:「幹嘛要幫越與加油?他怎麼啦?」

  越與站在冷風裡,把自己的感動全拿去餵狗。

  祝思祐在社團裡沒認識幾個人,上課時一向是自己安靜地坐著,做學習單、或做功課,不太會有人找他說話。

  他寫完學習單,拿出功課將學習單墊在下面寫,沒想到有人會從他身後點他肩膀。

  祝思祐一回首,身後居然是老柯。

  老柯不想吵到其他同學,叫上祝思祐出教室。

  他二人出教室帶上門,左右教室沒有社團,走廊上一時只剩操場傳來的喧囂,風還那樣颯颯地吹。

  要是再滾過來一球風滾草,這得活成西部牛仔決鬥畫面。

  老柯琢磨著話,話到嘴邊又吞回去,祝思祐在冷風裡站沒多久就開始流鼻水,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防止鼻水流下來,老柯才組織好要說些什麼。

  他居然問:「你有想往體育方面發展嗎?」

  「老柯,風太大了我沒聽清。」祝思祐聽倒是聽清了,就是沒明白老柯為什麼這麼問。

  老柯嗨一聲,「別裝蒜,就是問你這個,寒假你就要比英語競賽了,要是順利進了全國還不得比到下學期,下學期你還要參加數理化競賽,如果你想進田徑,勢必得放掉一個。」

  「我早上聽你說是要進田徑隊做經理,但是我回去想想田徑隊的練習時間,不是很確定又問了一下賴老師。」

  「賴老師說因為下學期的春季賽,從這個學期結束,寒假要加練、下學期早自習、朝會、週會時間全都要練習。」

  老柯正了顏色說:「而且下學期課程進度會很快,你時間分配得過來嗎?」

  祝思祐知道下學期田徑隊有春季賽,但不清楚練習時間會變這麼多,他被老柯問得一時答不上來。

  老柯站著時身量甚至要比祝思祐矮一些,他微微抬頭,收起嚴肅的神色,彷彿又是往常的老柯,和藹地等他回答。

  他見祝思祐大約一時半會回答不出來,和顏悅色地笑了笑:「你空閒時好好想想,除了我,其他老師們對你的期望也很大,畢竟一次能比兩科以上市賽的選手沒幾個,我先回教室了。」

  他越過祝思祐走到教室前門。

  教室門窗都是關上的,越靠近寒假天越冷,學生乾脆都不開,免得冷風灌進教室裡,因此也沒人聽得見老柯和祝思祐的對話。

  老柯開門之前,忽然想起什麼,停了下回頭告訴祝思祐:「……如果有什麼事讓你為難的,可以跟老師說,知道嗎?」

  他說完就推門進教室了, 留祝思祐呆楞地杵在原地。

  老柯……是在跟他暗示什麼嗎?

  祝思祐側首,往操場望去,果然看得見跑道上零零散散的田徑隊選手,心裡忽然很慌,也不敢在茫茫人海裡尋找越與。

  老柯會知道他和越與之間,那些說不清的關係嗎?

  他被自己的猜想嚇得收回視線,咬住下唇,心思轉得飛快。

  應該沒可能,他跟越與在老師們同學們面前從未開過出格的玩笑,就算越與總沒個正形,他自己也從不出格。

  他冷靜下來,反倒有些惱怒。

  都是越與那個王八蛋,沒事硬要在老柯面前提一嘴。

  之後放學時祝思祐還是先回家了,他這會要是見到越與,說不定會拿磚頭一樣的書包砸他。

  隔週就是這學期倒數第二週,是的,也是期末考前一週。

  週一早自習收繳寒輔家長同意書,說想翹寒輔的一個沒逃掉,到廖卿玟手裡的同意書青一色勾得全是「同意參加」,偶有幾個同學忘了交,或個別原因無法參加的同學。

  比如說魏禮則就沒參加。

  意外的是,越與的單子上也勾同意,但是他沒有家長簽名,他說:「我家長同意書都是家長打給老柯,我勾不同意也沒用。」

  祝思祐十分同情,想了想又問:「但是田徑隊寒假不是要練習嗎?」

  「喔,我下午去就可以了,所以自習我不會留下來。」他說。

  祝思祐瞭然地點頭。

  他們週一前三堂全是背科,考前準備週每個老師都在小考完檢討,或是檢討完小考,基本無差。

  一群週末佛腳抱好抱滿、或挑燈夜戰複習的學生們一路昏昏欲睡到第四節體育課。

  然賴老師把體育課的期末考挪到這禮拜了,他一上課就告訴同學們:「我們今天考排球低手托球,下禮拜這個時候就讓大家自習。」

  「考試規則上次就說過了,我再說一次……」賴老師又一次說起考試規則,是倆人一組,低手托球連續八十下就算滿分,相當於一球一點二五分,女生只要五十下就滿分,而且二十五下就七十分保證。

  白智宇作為一個排球社社員,發出了對性別平等的抗議:「老師!我是女的!」

  ……好的,這應該不能算作為性別平等發聲了。
  賴老師將手中計分板越過一眾坐著聽講的學生,拍在白智宇腦門上,罵道:「你能不能有點志氣!你不是排球社的嗎!」

  同學們一陣哄笑,祝思祐左邊坐白智宇、右邊坐越與,本來嫌白智宇嫌得要命,但白智宇一癟嘴,搞得他也笑了出來,笑著沒注意往越與身上靠。

  越與也沒注意,在祝思祐身側往白智宇方向落井下石地笑罵一聲:「你丟不丟臉!」

  在白智宇眼裡就是越與狗仗人勢,他嗆回去:「不丟臉,你別躲祝思祐後面!」

  賴老師還沒說完話,見兩人要鬧起來,板子又往他三人腦袋上拍:「好了停戰,先聽我說完。」

  是三人,越與、祝思祐、白智宇一個都沒放過,祝思祐被打得一懵,摀著頭問賴老師:「幹嘛打我?」

  前排回頭看熱鬧的同學們又笑了起來。

  賴老師說:「剛好你坐中間。」

  祝思祐:「???」

  考試時祝思祐和白智宇一組,越與和前面座號的同學一組。

  白智宇嘴上嫌八十下多,實際上五分鐘就打完了。

  祝思祐體育課不怎麼認真,只打算能托幾球算幾球,勉強打了個及格,又多兩球。

  他報完分數,賴老師喊著他:「你留下來一下。」

  越與就在他前後腳報分,剛好聽見賴老師說這話,欲問,但是賴老師沒給他機會:「沒你事,一邊玩去。」

  賴老師將他趕去一邊,甚至沒讓越與問一句。

  祝思祐看著越與走遠,心裡大約猜到賴老師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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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7-22 20: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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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賴老師手裡甩著筆,一屁股往後靠在球場邊的長桌上,隱進三樓觀眾席的陰影裡。

  他雙腳交叉,低頭靠著桌子想了一會,方才說:「你們老柯來找我問過,關於你進田徑隊的事情。」

  祝思祐將手背在背後,猜測賴老師大約也是要勸他別進田徑隊,甚至用不著猜,用膝蓋想都知道,明明最初還是他勸自己進隊的。

  他心裡不服氣,果然賴老師停下敲筆的動作,下一秒說:「他認為你在學科領域會比在田徑隊更有成績,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看,果然。祝思祐心裡冷笑一聲,大人說話是不是都要出爾反爾,才能彰顯自己是個大人。

  賴老師見祝思祐滿臉不服氣,一點都沒往肚子裡藏,想拿筆敲他頭,轉念又想:不對,眼前這是個文理雙全的選手,不能隨便敲,敲壞了賠不起。

  只好把筆收回去,「我在想辦法了,少結個屎臉給老師看。」

  祝思祐瞧上去乖,而且行為上一貫聽話,實際上骨子裡驕傲著,他一不服,少年好容易關起來藏在心底的驕矜馬上又縱虎歸山。

  說到底也是個犟脾氣,只是犟得有他的邏輯。

  祝思祐假日也想過如果老師們都反對他進田徑隊該怎麼辦。

  彷彿賴老師強迫他,滿臉不願意地說出他想好的托辭:「我可以跟老柯說,如果一直待在數理興趣研究社,考大學面試的時候,課外活動或是社團參與可能會沒內容。」

  田徑隊相較數理興趣研究社,活躍程度不可同日而語,只是活動越多,佔據的時間越多,也更累人。

  賴老師微微傾身,直視祝思祐眼睛,果然在孩子眼睛裡看見這個年紀該有的一往無前,他肯定地說:「你想好啦。」

  祝思祐回望過去:「想好了。」後心裡有點發虛,摸著背脊說:「老柯好說話,其他老師不一定了。」

  賴老師有些好笑:「你決定好了就不要慫,錯了又怎樣,這個年紀誰還不能犯點錯。」

  祝思祐聞言,心下微微觸動。

  賴老師又咳一聲,手放在嘴邊掩飾著說:「不要跟別人說,是我教你的喔。」

  祝思祐想笑,礙於賴老師的面子沒好直接笑出來,轉開臉才抬起嘴角,正好瞧見越與也在看他,臉頓時又一垮,他轉回臉繼續和賴老師商量。

  越與被甩一臉子,問和他坐在一塊休息的白智宇:「我又惹他了嗎?」

  白智宇點頭:「你活著就是惹到他。」

  越與想賞他兩拳。

  祝思祐和賴老師說話沒多久時間,就有人去找賴老師登記成績,祝思祐要走,賴老師將他叫住又說了句什麼,才放他離開。

  祝思祐沒直接朝越與過來,先站著環視一圈,收回目光又呆站了一會。

  越與沒叫他,安靜地看著,連白智宇在邊上說了些什麼都沒聽見,球場上同學們喊聲、球落地或落在手上的聲音,全都落不進他耳朵裡。

  祝思祐才察覺有人在看他,尋到視線來源定睛一看,不用越與開口,他便自發走過來。

  越與見他走來,笑開了花似地,活動中心裡的聲音在他耳裡才又開始吵雜起來。

  祝思祐原先還有點情緒,對著越與的笑臉,氣都沒處撒。

  越與問:「賴老師找你說什麼?」

  越與這傻子,過完一個週休就忘記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祝思祐沒好氣,卻沒地方撒,腹誹好幾句後仍沒提越與給他捅出的婁子,只說:「我剛打太爛,關心一下而已。」

  白智宇湊過來說:「他就打了五十下,剛好五十。」

  「五十不是蠻多的嗎?我也就打六、六十幾來著?」越與根本不在乎他體育期末成績多少,打完同學幫他報了成績他也沒仔細聽,回頭就忘了。

  五十下對祝思祐來說確實挺多的,反正賴老師不是拿這事找他,他隨口敷衍兩句就當過去了。

  下午又是一串停不下來的趕課和考試,連第八節都排了兩張小考,老柯一張B3正反面數學卷子,歷史老師一張A4填空,簡直喪心病狂。

  祝思祐自認答題算快,寫完一遍又檢查一遍,居然差不多下課了。

  下課沒來得及對答案,兩科小老師把卷子收走,祝思祐交卷子後起身收書包,居然看見越與還在振筆疾書。

  他彎下身去看越與寫的是什麼,總之不是剛才那兩張卷子。

  原來寫得是習題冊,之前請假缺席的部分還沒補上來,正寫得是力學,力學下邊還墊了兩本。

  祝思祐突然不急著收書包了。

  一般來說如果班裡有人自願留下來讀書,留到老師巡高三晚自習前都不會有人管,更別說段考前,留到跟高三一起晚自習放學都沒關係,只要有人鎖教室門就好。

  祝思祐家裡住得遠,不喜歡在學校待太晚,但是……留下來再寫一會也沒關係吧。

  謝益浩不知道人早就跑哪了,魏禮則和白智宇倆人收好書包過來一看,後者問:「你倆還不走?」

  「你們先走,我再寫一會。」越與頭也不抬說。

  白智宇後面還有補習,他拉著魏禮則也走了。

  祝思祐拉開他自己座位椅子,坐回去拿出作業接著寫。

  班裡走了個七七八八,少數習慣留下來的同學,見他倆要留下來意外得很,拿著錢包走來問他倆:「你倆要買飯嗎?」

  祝思祐轉過半個身子,問越與:「你家有飯吃嗎?」

  越與彷彿要聽到祝思祐說話才有反應,他停筆想了想說:「李姨應該會煮吧,我只打算寫一下而已,你呢?」

  「我回家吃。」祝思祐說。

  越與朝同學說:「那你們去買吧,我們幫你們顧教室。」

  同學們走後,祝思祐也打算轉回去接著寫,被越與一把拉住手肘,他丟下筆,問:「你怎麼這麼自覺留下來陪我?」

  嘴角難掩愉悅地抬起,眉眼也笑地彎彎地,拽著祝思祐的手心溫暖地發燙,祝思祐沒好掙開他。

  走廊上或同學或老師,背著書包或手裡拿著卷子,零零散散地路過五班教室。

  祝思祐垂目,怕被別人瞧見,說話也輕地像怕被旁人聽了去,他說:「我……我只是看你認真,想再陪你待一會。」

  越與心思微動,正欲說些什麼,祝思祐卻又接著說下去:「我這兩天想了很多,關於我們。」

  「我有太多猶豫,因為你、和你希望我一起參加的田徑隊。」

  「田徑隊我會陪你進的,但是關於我們的事,我還需要再想清楚點。」

  祝思祐低頭甕聲道:「我不想拖著你。」

  越與只是想逮著祝思祐讓他說兩句好聽話哄他,沒想到聽來這個,他愣愣地鬆開手。

  良久越與才從喉嚨裡滾出一句:「你什麼意思?」

  「哪個拖?誰拖誰了?」他茫然地問,「我拖你了嗎?是我和老柯提想讓你進田徑隊的事,拖累你了嗎?」

  越與一句句問得愈發急迫,他想再扣住祝思祐的手臂,卻沒敢再伸手。

  祝思祐頭埋得更低,「不是你拖累我,和田徑隊也沒關係,是我自己。」

  「是你、你覺得你拖著我了嗎?」越與問,見祝思祐沒反駁,更加不可置信。

  「祝思祐,你拖我什麼了?」他問。

  祝思祐嚅囁了下,躑躅反覆,才說:「我拖著你、拒絕你卻架不住想待在你身邊,不想老是跟你待在一塊,下意識又跟你湊一起。」

  「我果然很渣。」他自責歉疚不已地說。

  越與沒說話,祝思祐接著懺悔道:「我真的是垃圾,抱歉。」

  他沒敢看越與的表情,但他說完話過了好一陣子越與都沒動靜,他才疑惑地朝越與看去。

  本以為越與會勃然大怒,沒有,越與只是目不轉睛地拖著腮看他,彷彿剛才祝思祐對他說的是什麼圓周率小數點後幾百位。

  他這樣祝思祐反而弄不明白了,「你幹嘛?」

  越與說:「我在想你剛才是不是偷偷跟我告白。」

  祝思祐:「……」敢情他剛才的道歉都道歉給狗了。他將越與放下的筆拾起,再拍在越與面前,惡狠狠地說:「寫你的吧。」

  說完兇巴巴地轉回去,越與看著祝思祐後腦勺,無聲地笑了。

  哎、為什麼這個人這麼喜歡他?喜歡跟他在一起、不在一起又不高興,想在一起卻不跟他在一起,這不是欲拒還迎嗎?

  沒想到祝思祐人看起來這麼直,心思剝開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繞口令。

  越與拾起筆,埋頭補作業,不趕緊寫他都跟不上,期末考就完了。

  到時候祝思祐說不定會很生氣,比現在更氣。

  越與心情大好,補作業事倍功半,先把力學寫完,讓祝思祐回家,他住得遠,不想害他太晚回家。

  回家路上,越與堅持送祝思祐到捷運站,直送到進出站口。

  他拉著祝思祐到進出站口邊上,祝思祐不明所以地看著越與。

  越與自教室一路走到捷運站打了點腹稿,他想好了,要是祝思祐擔心,就把話攤開來說清楚,他說:「你要是一直想不出來也不算拖著我,你不渣,我知道我們的情況一定讓你想得很多。」

  「只是我想得不多,我不想後悔。」

  「就算我們在一起可能會很短,就算會被別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就算你願意和我談遠距,很累很折磨彼此也無所謂。」他知道祝思祐在意旁人聽見,小聲地說話,只讓彼此聽見。

  這時候捷運站正是下班高峰,進出站人很多,提示聲蓋住他說話的聲音,行人來去匆匆,沒有誰會注意到越與說的話。

  越與說:「但是你也答應過我,會一直在我身後,所以我無所畏懼,相反我也想同你一樣。」

  祝思祐聽了半天沒說一句話,也不想讓越與看見自己居然因為他說得話,竟顯得十分狼狽。

  「你再想想,到我出國前咱都還能熱戀一下,出國之後……唔、可能會有點難,但是我可以試試。」

  熱戀個球……祝思祐蹙起眉頭,臉微微一紅,越與竟然把他糾結這麼久的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問:「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擔心這些的?這些話都是剛才想的?」

  「剛才想的,我告白前也想過。」越與誠實道,「卡在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就那些嗎?」

  祝思祐聽到就茫了,他還以為越與跟他告白只是一時腦子不清楚、心血來潮,他竟然還是……祝思祐問:「竟然還是想過的嗎?」

  越與沒聽明白:「想過什麼?」但一問他又聽明白了什麼,明白得噎著了,不敢置信地捂著額頭,語無倫次地說:「我、我想過啊?想過好幾次誒,你以為、啊……」

  他冷靜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智障?」

  祝思祐窒息地安靜了。

  越與頭一回覺得祝思祐安靜得很欠扁。

  祝思祐沒敢再惹越與,只乾巴巴地說:「我走了。」

  越與氣得肝疼,回他:「明天見。」

  「明天要抽查週記。」祝思祐補充。

  越與:「……」

  能不能別提?能不能不這麼找抽?

  抽查週記只是學期末例行公事,一班只抽兩個人上繳檢查,除了抽查週記,還會隨機抽查其他課堂的習題冊,寫得好的有機會被記嘉獎,寫得不好、或是沒寫不交則可能會獲得警告一支。

  教務處借週二朝會時間,統一抽選各班要抽查的學生座號,再廣播通知由班級幹部收齊上交教務處,檢驗完會再發回來。

  所以這週二沒有朝會,又是無情考試。

  老柯趕在抽查前把班上補交的同學們的週記發回去,當然不是只有越與缺交,只是越與缺交的情節嚴重,老柯才跟討債似地催他寫。

  朝會時間結束下節是老柯的課,他索性留在教室裡幫忙監考,順便改改作業。

  祝思祐發下英語填空也回座位做題,直寫到第一面三分之二左右,廣播抽各班上交作業抽查的座號了。

  抽座號很快,一個年級分三組,每組抽兩個座號,抽查的作業也不是每科都抽,同樣是隨機抽,這次只抽數學跟地理的習題冊。

  最終週記沒抽到越與,倒是數學抽到了祝思祐。

  祝思祐不用回頭都知道越與沒被抽到有多快樂,那心裡運動大約就跟羊駝跳舞表情包差不離多少。

——

看來我拖更無藥可醫了(
誒但是不更會請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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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baniya 感謝寶包投餵海草><!! 2022-8-1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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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7-28 23:5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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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時祝思祐上繳數學習題冊,廖卿玟收齊被抽查到的作業拿去教務處交。

  這副班長當得真辛苦,班上要交什麼、領什麼都是她去。祝思祐收齊還沒對答案的英語卷子,正在講桌邊點著數量。

  越與拿著水壺從走廊上接水回來,回來前瞄見廖卿玟的背影,問祝思祐:「下學期廖卿玟會不會不當副班長了?」

  祝思祐頭也沒抬:「反正不會輪你當,我們班四個核心幹部,三個不行、一個不幹,就算再爛,不要輪到我就好。」

  「你好沒有奉獻精神喔。」越與感嘆道。

  「一直都是這樣。」祝思祐無所謂,聳肩道,知道老柯坐在講桌前聽著,又說:「所以請不要選到我,我沒空。」

  老柯大約是第一回聽到學生在他面前,直接表達對於成為班級幹部的抵抗,無奈地看了祝思祐一眼,連同田徑隊的事情,一個學期下來,深刻認知到祝思祐是哪款熊孩子。

  祝思祐點好卷子收回自己置物櫃裡,等上英文課的時候再來對答案。

  越與上課前回到位置上拍拍他肩膀,問他:「你之前不是說你生日是一月嗎?一月幾號?放寒假前後?」

  祝思祐轉過來還以為越與是要問功課,沒想到問的是這個,白費他轉過一個身來的心思。

  而且他今年生日,還真不是個好日子。他沈默了下,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這傢伙才不會原地蹦起三尺高。

  他上下看了看越與,沒回答又轉回去前頭。

  越與不知其所以然,正要出聲叫他再轉回來,上課鐘通靈似地響了。

  X中推崇的教學方法分兩大宗,一種老師上課只把重點講講,大家回去做題遇到什麼問題再問;另一種是上課什麼都教,每次段考都要暴風式趕課,瘋狂考試做練習。

  老柯屬於前者,這週還沒教完,但上課速度不疾不徐,反倒能讓學生別那麼大壓力。

  而且老柯不怕學生不聽課一樣,上課前發了一張五題的練習小卷。

  確實那五題做得出來也不用聽課了。

  祝思祐拿到那卷子沈默了一會,才開始埋頭解題,聽到他覺得重要的才抬頭寫個筆記。

  反觀越與,拿到卷子先往課本下壓,老柯一開始講課就開始吵謝益浩,他先是招手讓謝益浩湊過來,但謝益浩要聽課,沒搭理他。

  越與發現沒效果,果斷更換戰略,寫了張紙條遞過去。

  謝益浩一打開,寫了幾個字丟回去,但越與打開,從謝益浩的鬼畫符裡認出來他寫的是什麼,又寫了幾個字丟回來。

  謝益浩再打開,有些無語回覆給他。

  越與瞇著眼從鬼畫符中翻譯完,似乎更不高興了,但那紙條很小,只有小半個巴掌大,翻個面再寫。

  謝益浩拿到快煩死了,看都沒看就讓前頭魏禮則幫他遞給祝思祐。

  越與:「……」

  祝思祐寫題寫到一半,從魏禮則那兒收到一張寫著越與字跡的紙條,奇怪地攤開後看見越與在字條上寫說:「兄弟,你知道祝思祐生日什麼時候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不能下課說嗎?」謝益浩的狂草大概是這麼寫的。

  越與:「你能幫我找找嗎?學生基本資料那種。」

  謝益浩:「可能有吧……我下課幫你找找。」

  到這裡翻過面來看,越與老番癲一樣不聽話地催促:「現在找啦!」

  祝思祐看完真想把越與掐死,提筆寫了一句話傳給越與。

  他寫說:「找你大姨媽,上課。」

  在他這裡問沒有下文,回頭就去問別人。在老柯那裡捅的簍子都還沒清,老柯問完賴老師問,英語老師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要來問一句。

  現在問個生日還得問到謝益浩那邊去!不能讓他想想要怎麼講嗎?這急性子到底是什麼毛病!

  祝思祐自暴自棄,乾脆又撕了張紙條拍在越與桌上,寫著個日期,是一月十六。

  越與沒太看懂這日期有什麼不好說的,苦思許久才發覺,靠這不是期末考第一天嗎!難怪他不想說!這什麼鬼日子!

  等到越與下課想和祝思祐懺悔,祝思祐被剛好到前後班級上課的英語老師叫走了。

  果然是為了同一件事情,又是勸他不要進田徑隊。

  一月十六期末考,考兩天結業式後開始放寒假,一月底就開始寒輔了,市賽則是在二月初,老柯告訴她寒假田徑隊也要練習,而她希望祝思祐寒輔下課可以直接到辦公室練習口說。

  祝思祐早有預備會被其他科目、特別是英語老師盤問,但是被問了才應證老師們之間果然都沒有秘密,每個老師都是大嘴巴。

  他想進田徑隊,但也不想敷衍應對英語市賽,只承諾自己會想辦法安排時間,兩邊練習儘量不衝突。

  英語老師又擔心他寒輔、市賽準備、田徑隊三頭跑會累垮,他只好又又又承諾自己會盡力安排。

  英語老師還是不放心,但祝思祐過往表現都擺在那裡,現在什麼都不好說。

  祝思祐絞盡腦汁總算把英語老師勸走,忍不住一陣頭疼,還得跟賴老師確認田徑隊的練習時間,看能不能跟英語市賽錯開。

  希望沒有其他老師要再來勸說他了,祝思祐可能會煩死。

  他站在走廊上,並沒想直接回教室,想吹一會風冷靜頭腦。

  原本關於加入田徑隊這件事,祝思祐是有想法的。

  高二下選社團時直接先斬後奏,至少木已成舟,雖然還是會像現在這樣被詢問,但至少哪個老師來勸說他都站得穩腳跟,耍無賴說他已經加入了就得負責任就可以了,這是最容易的。

  想到這裡祝思祐也知道,會被各方詢問關注是無法避免的,不真是越與捅的簍子,這樣想確實也有遷怒於他。

  只是高二下其實可以不用選社團的,高二暑假就開始準備模擬考了,學校是有開放高二生報自習。

  要是祝思祐現在沒有滿心思都撲在越與身上,他高二下也不打算參加社團,只是……只是沒有要是。

  祝思祐知道自己就是臉臭嘴臭,心裡軟得很,越與說什麼到最後他都會答應的,就像最開始老柯叫自己幫忙看顧越與功課,說不要還不是把人成績顧得扶搖直上。

  他就是栽了,都是自找得。

  越與在教室裡抬首,看著祝思祐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一個人孤拎拎地皺著眉望向英語老師離開的方向,光看著就覺得這人正苦惱得很。

  祝思祐不是沒事喜歡找人閒話家常的人,沒人去逗他,他可以整天都很安靜,只認真專注於自己的事,甚至看著他,心裡也變得平靜多了,少年躁動坐不住都被他打壓得沒能多躁一下。

  但自從跨年過後,這幾天他一直愁眉不展、更不愛說話,寫卷子還會甩筆,往日裡他不甩筆,甩筆技能自然沒點上,甩沒兩下老是掉,或是交換改小考卷時,會錯一些莫名奇妙的題目,像是焦躁,也像心不在焉。

  祝思祐昨天跟自己說那些話,好像不是全部導致他這麼煩悶的原因,他沒全說,而且也不想提,越與更沒能問。

  從越與的角度來看,他甚至不知道幾位老師私底下有空就找祝思祐說一說田徑隊的事。

  到學期末什麼事都變得忙亂,別說高中生,連國中小都在一同準備期末考。

  越與忙著趕請假請掉的進度,同時也要跟上現在的考試進度,沒空閑再皮到誰臉上。

  祝思祐除了要準備期末考,也要準備寒假的市賽,還要分心照顧弟妹外加上莊證佳的學習。

  兩人碰在一起只剩下讀書、吃飯、檢討考卷,放學之後祝思祐還得趕著回家,一時居然誰都沒空談戀愛。

  跨年那天的告白和那天之後的糾結,全被期末考一棍子打了噤聲,越與沒再踰矩,更沒招惹祝思祐。

  要不是體育課時賴老師他倆叫過去討論過寒假加練和下學期加練的事情,祝思祐甚至懷疑那幾天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另外關於加練,賴老師左右權衡的結果是:不強迫祝思祐參加他們額外時間的加練,額外時間是指寒假、下學期的放學後、早自習和假日,但朝會時間和社團課,在不影響祝思祐的學科競賽情況下,務必參與。

  這樣一來對祝思祐壓力就少了許多,他一度懷疑賴老師是遭老柯和英語老師脅迫才做此決策。

  賴老師對此只嗨一聲,擺手道:「哪能,我們沒有經理都是自己來好嗎?大家都習慣了,只是有人來幫忙更輕鬆而已。」

  祝思祐抱著胸想了想,耿直地吐出紮心真言:「也是,咱們X中體育項目一直以來就不怎樣,選手們都自立自強習慣了吧。」

  一紮還就紮死倆,一教練一選手在他面前沒教養地同時翻白眼。

  祝思祐只能攤手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的。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8-3 20: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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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8-3 20: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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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付期末考的日子跟流水一樣,悄無聲息地帶著學生們對寒假的期待和考試的壓力到來。學生無論應付幾次大考,終無法習慣臨考前的壓力,直到期末考第一天早上,學校裡籠罩著壓抑,和壓抑底下那份對放假的蠢蠢欲動。

  當然也是有放飛自我沒在怕的人,比如說魏禮則。

  早上祝思祐一來先坐下默默啃考前迷信,兩顆水煮蛋,配國文默寫下飯,越與稍晚了些,仍比平常早了一點,配著同款默寫把早餐給吃了,反觀魏禮則一進門啥也沒事,趴了先睡。

  越與起身往前湊到祝思祐耳邊,「他都不怕被當嗎?」

  祝思祐早起還半懵著沒醒,耳朵涼得被越與哈一嘴熱氣,他先嚇了一跳,摸著發麻的耳朵說:「你先叫我一聲好嗎?」

  又看了看魏禮則,招手讓越與湊近一點,小聲說:「他是怕自己不被當吧。」

  越與沒聽明白,當祝思祐在嘲諷魏禮則,「你很壞誒。」

  祝思祐哪能是那個意思,手背敲在越與肩上,「哎、我不是那個意思。」卻一時不知作何解釋,只好說:「你別問了。」

  祝思祐說得像知道些什麼卻不告訴越與,他瞪眼,「你跟魏禮則有小秘密卻不跟我說!」

  祝思祐被指控得莫名其妙,和越與大眼瞪小眼,又往越與肩上來一巴掌,罵道:「管別人那麼多,給老子滾回去背書!」

  越與「哎」一聲乖乖回去了。

  大考期間仍然按照教務處公布隨機座位落座,越與落座在內走廊這一側,祝思祐坐在教室那一側,隔了十萬八千里。

  越與答卷很快,交卷時班上沒幾個交,台上監考老師收卷時還問他檢查沒有,越與說:「檢查了!」只檢查答題卡而已也是檢查!沒多沒少一樣就好!

  他回座位拿上水壺,環視還留在座位上的同學們,才離開教室去裝水上廁所,回來時陸陸續續也有人出來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站在走廊上小聲討論答案或聊天。

  越與往教室裡看一眼,祝思祐跟白智宇還在寫,謝益浩收拾東西正要交卷,魏禮則……在睡覺。

  謝益浩出來後自動和越與湊一塊,越與先說:「我不想聽你哪題寫了什麼喔。」

  謝益浩靠在圍牆邊上,面對操場笑了笑說:「我也不喜歡討論這個,跟看電影被爆雷似地。」

  他倆不想討論考試內容,其他人也不會湊上來找沒趣,自動與周圍同學劃了個隱形的界線,也聽不見別人在討論些什麼。

  寒風颯颯地撲在臉上,越與忽想起一件事,他沒想太多,想問就問:「為什麼那天我不在的時候,要找祝思祐去給高恬護航?」

  謝益浩明顯愣了下,沒料到越與會突然問他這個,「怎麼問這個?」仍解釋道:「祝思祐那會剛好要從班聯前面路過,不是特意拉他去的。」

  越與並不信,但再追根究底,不管原因是不是真的,到最後都會傷感情。他托著腮,與謝益浩一起看向杳無人煙的操場,只說:「你以後碰到這種事,不要只找祝思祐。」

  「他不想出頭,但是他一定會管。」越與說,「他心太好了。」

  否則老師們、女生們怎麼會有事都找他?要不是當初老柯把他跟祝思祐排在一起,這會他都不一定有戲。

  當然,祝思祐對女孩子沒意思,之前和越與還不熟也沒見他和哪個男生多說過幾句話,所以假如越與沒戲,別人也不會有戲可唱。

  謝益浩看著越與提及祝思祐的神情,心下奇怪,卻沒宣之於口,他只看著越與說:「你是說之前白智宇說你是同性戀,結果他替你出頭的事嗎?」

  他不太記得之前白智宇問越與什麼,但反正不是直接指控,刻意說「你是同性戀」,只管越與反不反駁。

  越與也是經過那件事才開始懷疑祝思祐是不是同性戀,他對謝益浩的試探渾然不覺,卻記得要替祝思祐掩蓋,他迂迴地否認:「沒有同不同性戀,祝思祐那會把我當兄弟,肯定替我出頭了。」

  謝益浩竟沒聽出越與話裡的缺漏,心裡一鬆,笑了笑說:「那是了。」

  越與不曉得謝益浩試探的是自己,剛巧替祝思祐遮掩,反倒歪打正著,他話又回到正題:「總之以後有這種事,拉上我,或者把魏禮則、白智宇都捎上,大家都是朋友,哪有只帶祝思祐的道理。」

  謝益浩含笑答應了。

  這科寫到快打鈴,祝思祐才交卷。

  謝益浩和越與倆人默契地沒將方才對話再提起。

  祝思祐先去了趟廁所才回來,跟他們幾個站在一塊等下課。

  魏禮則和白智宇在他前頭出來,魏禮則還是睡得太過分被老師叫醒交卷的。

  他們五人排在一起靠著走廊圍牆放空望操場,操場上一片綠色塗漆,順便吹吹冷風讓腦子過熱的CPU降溫,在期末考帶來的壓力中倒顯得 挺閒適自得。

  祝思祐站在靠左最邊上發呆,發呆到一半,突然有隻溫暖的鹹豬手往他運動服裡伸,他皺著眉朝「鹹豬」看去,「你幹嘛?」

  那豬沒摸到祝思祐肚皮還語出責備:「你為什麼要把發熱衣塞進去?」

  發熱衣不紮進褲子裡等著冷風灌進來嗎?等著你伸進來吃我一豆腐嗎?祝思祐被問得一臉懵,彷彿用整張臉在演繹他的黑人問號。

  他小聲罵道:「你有什麼毛病?站好。」無情拍開越與的手。

  越與被打還一臉委屈巴巴,祝思祐真想扒開他腦子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警告地瞪他一眼,轉回去當作無事發生。

  謝益浩站在越與邊上,斜著眼沒直接看,不能說看得一清二楚,至少看見越與的手從祝思祐衣服裡拿出來,加之他剛又懷疑越與,這一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心中越發相信自己的懷疑,卻不敢再提起。

  放學最後一堂考完後就沒課了,段考當週不用留第八節,下課鐘打了,提前交卷的同學們蜂湧進教室收書包趕著回家。

  祝思祐收拾書包,順便把要帶回家的課本塞進書包裡,這時候就很羨慕越與家住得很近,他把書帶回家還得背著一書包書、提著一袋課本,搭完捷運轉公車,再走路回家。

  越與背好書包幫祝思祐裝書,藉機問:「你要不先把這些書放我家吧?」

  「放你家我還是得提回家啊。」祝思祐有些埋怨這些課本,重得要命還不能扔,能扔的都已經扔了。

  越與絞著祝思祐裝書袋子的提把,支支吾吾地:「寒假再每天帶個幾本回家唄。」

  祝思祐抬頭瞧越與,「敢情你都打好算盤了,寒假還想天天讓我去你家報到啊?」

  越與打得可不止是這個算盤,他心裡竊喜,表面上仍作小伏低,小心翼翼地說:「不能嗎?田徑隊下午練習,你下午也要去練英語市賽吧。」

  祝思祐佯做不樂意,「那我說不定比你練習要早下呢?」

  「那你也等等我再回家,不會讓你等多久的,好不好?」越與問。

  祝思祐這下不裝了,提起自己的書,悄聲說:「我本來就打算等你,況且也不一定是誰等誰。」

  越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嗯?」反應過來見祝思祐已經往教室前門走去,招呼魏禮則跟白智宇快點。

  留越與在原地摸著後腦勺說:「……逗我玩呢?」他追上祝思祐去給他提書,祝思祐不願意,只讓他提便當袋。

  越與最後還是分了幾本在手裡拿著,魏禮則家裡有人來接,臨分別路口剩白智宇抱著一袋子書要去搭捷運。

  白智宇重得要死,傻眼問:「你倆扛這一堆書要去哪?」

  祝思祐直白地解釋他要把書借放在越與家。
  
  「那我也要。」白智宇說。

  越與無情秒答:「不要,你家又不遠。」

  白智宇說:「跟你比都算遠。」

  「你好意思,你也就搭兩站。」越與幼稚園回嘴。

  「是四站!可遠!」白智宇不甘示弱。

  越與不想跟他浪費時間爭執,崩潰問:「兩站跟四站的差距在哪!」

  「差兩站!」白智宇說。

  他們抱著一堆書,站在路上跟小朋友一樣吵架,先不說這倆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祝思祐只覺得手裡的書很重,問越與:「你家如果還有空間,讓他跟我的書放一起吧?你介意嗎?」

  越與被問到,居然露出一臉「被摯愛的人拋棄,恍然發現曾經的摯愛竟是渣」的表情,傷心欲絕竟還流露一絲被背叛的不可置信。

  祝思祐嚇得不輕,心說他就是提個建議,有必要嗎你?

  越與才同意白智宇一起去他家把書給放了。

  越與家裡這會沒人,按理來說放學應到了飯點,越與家的保姆應該會在,把他晚餐準備好才離開。

  祝思祐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有些奇怪。

  越與讓他和白智宇先把書放在辦公區桌面上,對祝思祐說:「我去找個盒子來,你等等啊。」

  大約以前白智宇常來,越與扭頭使喚白智宇:「你過來幫我。」

  白智宇倒聽話,書包一放:「好嘞。」

  祝思祐沒能幫什麼忙,站著也無事,放下書包去客廳,見那面窗簾依然嚴密仔細地闔上。

  他想了想,揭開窗簾的一角,窺視窗外的景色。

  冬日裡天黑得快,而且天陰陰地,本來也沒什麼陽光,只是天色更黑。

  自從越與在這裡帶他看了一次夜景,他就時常想起那美麗地動魄驚心的景緻。

  忽地身後燈光被啪地一關。

  祝思祐先是以餘光看向室內,奇怪燈怎麼自己關了,眼角卻閃過一抹微弱的光亮,他才側首抬頭看向光亮的來源。

  是越與捧著個小蛋糕,上頭點了兩支造型蠟燭,寫著「17」。

  祝思祐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滿十七歲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越與唱了起來朝他走來,身後白智宇漏了一拍,忙不迭拍著手跟上。

  祝思祐看著白智宇還有點狀況外,肯定是趕鴨子上架,他說不定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生日。

  越與和白智宇兩個都還在變聲期,嗓音都有點不上不下地,越與唱一唱還破音。

  白智宇被越與岔出天際的破音一嚇,看向祝思祐微微愣住的神情,忍不住就開始笑,邊笑邊唱。

  越與的生日快樂歌到最後都變搞笑,他憋著揍白智宇的慾望,將蛋糕捧到祝思祐面前唱出最後一句生日快樂,一本正經地唸詩:「知道你沒什麼需要的,只需要一點燭光、一份友情、和一句生日快樂。」

  他在黑暗裡搖曳著光彩的燭火前,鄭重地說:「祝思祐,十七歲生日快樂。」

  要不是「沒什麼需要的」和從越與口中說出的「友情」太出戲,祝思祐還真有點小感動,就一點點,他狐疑地看著越與。

  祝思祐的神情簡直就像在給白智宇打暗號,白智宇雷達收到了吐槽請求的信號:「你這是估狗來的吧。」

  越與慘遭無情拆台,本來白智宇硬要來摻一腳,他已經很不爽了,他臭著臉威脅白智宇:「你再說一句老子就踹死你。」

  祝思祐因此被逗笑,這倆人太能鬧了。

  白智宇馬上表示自己閉嘴。

  越與才緩過神色朝祝思祐說:「許願吧,最後一個不要說出來喔。」

  到了許願環節,祝思祐還真沒什麼想許的,許願說到底只是許個意思,他不曾託付什麼在願望上,想要的東西和事物他都會靠自己的雙手去掙。

  他視線在越與、白智宇和蛋糕之間逡巡,最後停在越與期待的眼神,嘆氣說:「那就……」

  「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身體健康。」

  白智宇露出嫌棄的表情,但沒說話。

  祝思祐朝他翻白眼,越與見白智宇又作怪,投以一個充滿MMP的笑容。

  祝思祐又笑了,想了想又說:「希望我珍惜的人們,諸事順遂。」

  第三個願望不能說,他垂下眼瞼,眸中映著燭光,少年面部線條此刻被照得十分柔順。

  希望我喜歡的人,可以不再孤獨。他想。

  他本不太信神,但這時候居然擔心神明不曉得他喜歡的人是誰,他又補充道……

  對了對了,我喜歡的人是越與,就是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孩。

  祝思祐抬首看向為他在前一週訂好蛋糕,期末考前一天晚上還特意去取,在期末考當天費盡心思誆祝思祐跟他回家,只為了給他慶生的人。

——
我居然剛好趕在七夕前一天!祝大家七夕快樂!
有對象都去過節,沒對象也沒關係,因為爛作者也沒有XDD
祝沒對象的寶寶們都找得到對象!愛你悶~




本文最後由 鍾云 於 2022-8-16 19: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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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鍾云 發表於 2022-8-16 19: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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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思祐許好願,吹熄蠟燭,一時失去了唯一的照明,四周昏暗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只聽見越與溫柔地輕聲說:「祝思祐,生日快樂。」

  祝思祐含笑:「謝謝。」

  白智宇不知何時去把燈開了,回來說:「兄弟生日快樂!我們吃蛋糕吧!」

  越與買蛋糕時只打算他和祝思祐夠吃就夠了,壓根沒想過還可能有別人,他手裡捧著那蛋糕只有四吋。

  他無情道:「沒你的份,你可以回家了。」

  祝思祐看著那小蛋糕,朝白智宇投向同情的眼光,但是沒有把越與送他的蛋糕分白智宇的意思。

  白智宇:「……」

  好氣喔,好想罵髒話喔。

  他們拿來蛋糕刀,三個男的坐在客廳地板上,圍著一個四吋草莓鮮奶油小蛋糕,畫風殘暴地令人髮指。

  祝思祐拿著蛋糕刀為難地朝越與遞了遞:「我恐怕不能分成三等份,要不你來切?」

  越與接過來對著蛋糕比劃,「反正也不用太平均,要不我直的切兩刀?祝思祐吃中間。」

  白智宇就差把黑人問號表演在臉上,是嗑了什麼,讓你有這種大膽的想法?

  祝思祐睨越與一眼,拿回蛋糕刀,勉勉強強將蛋糕分成三瓣,刀起刀落後大小不一。

  而且因為技術不到位,蛋糕被切得歪歪斜斜像被十級地震襲擊過,上頭綴飾的草莓沒一顆在它該在的位置。

  祝思祐不太明白自己怎麼切的能切成這樣。

  越與在右邊拍著他的肩說:「果然還是兩刀直切,大小雖然不一樣,但至少不影響食慾。」

  白智宇在左邊笑出豬叫。

  祝思祐開始思考該把刀上的奶油糊左邊那個混蛋一臉,還是右邊那個沙雕一臉。

  蛋糕長相使人沒什麼食慾,實際上蛋糕體綿軟,底部酥脆,中間夾莓果幕斯酸甜,其間咬到香脆的核桃仁搭配微酸的草莓,絕配。

  三個人一人兩口就沒了,吃完徒留一嘴巴空虛,白智宇問:「所以你為什麼不起碼買個六吋?」

  越與說:「誰知道你會來攪和,我本來就是買給祝思祐吃的。」

  他說完忽而原地彈起,往左轉了半圈又往右轉一圈,跟個無頭蒼蠅一樣:「我忘了!還有東西要給你!」

  祝思祐心說你到底要去哪裡?

  越與奔回他房間,左右手各拎一個紙袋出來獻寶:「看!生日禮物!」

  這倆紙袋尺寸大小不大一樣,一個巴掌大、另一個大約講義大小,都是在哪裡看過的牌子,只知道不便宜,但他也不知道對一般不怎麼富裕,還負擔三個孩子的家庭而言這倆牌子有多「不便宜」。

  越與把禮物放在桌上,讓祝思祐自己打開。

  他們仨對品牌都沒什麼概念,白智宇酸溜溜地說:「好欸,我十月生日怎麼就沒看你這麼大陣仗?」

  越與先舉了舉大的袋子,後說:「B牌那個是我媽挑來送他的,我也就送T牌那個。」

  祝思祐聞言決定先開大的,越與母親送的那個,嘴裡邊問:「你媽送我幹嘛?」

  他從牛皮色袋子裡取出牛皮色硬紙盒,上面工整仔細地繫著條同色系緞帶,上面黑色粗體字寫著B牌品牌名。

  「我媽之前聽說你生日快到了,感謝你指導我功課。」

  祝思祐拉開緞帶,掀開盒蓋,盒子裡最上層放著一張說明小卡,正面精緻燙印著品牌名稱,翻過來是品名和說明,是條羊絨格紋圍巾,灰白色。

  他撥開防污紙,果然是一條淺灰色底白色大格紋的圍巾,祝思祐不懂材質和設計,只知道摸著很軟,織料也很細緻,顏色他也很喜歡。

  祝思祐側首問越與:「這是你挑的?」

  越與見祝思祐笑彎的唇角,有些不好意思,蹭著鼻子說:「你不是怕冷嗎?我之前說要讓我媽買副耳罩給你,後來發現你也沒有圍巾,圍巾比耳罩要實用。」

  祝思祐不愛跟父母要什麼,家裡弟弟妹妹比他更需要被關心,缺少什麼他也不會說,反正他也不太生病,只是冷而已,熬過去就完事。

  只是有個人這麼替他著想……心情真的很好。他伸手摸摸越與的後腦勺,越與只是笑著看他,默契地一對望,彷彿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祝思祐收回手,去拿T牌的袋子,也是牛皮色紙袋裡裝著一個同色系的硬紙盒,這個牛皮色比B牌的更明亮一些,但反正在仨人眼裡看來都是一個顏色。

  不曉得裝得是什麼,他打開盒蓋,裡頭也是一張品牌燙印的小卡,小卡下方先是防塵束口袋,然後才是這盒子的主角,一個皮革編織手環,上面扣著刻字的銀扣。

  越與這才湊上前解說:「這是牛皮編織的,扣環正面寫的是品牌,背面……」他將銀扣輕輕翻過來,笑著說:「刻的是這個。」

  銀扣內部寫的是ZSY,是祝思祐名字的縮寫。

  「謝謝你健康的長到十六歲,讓我能遇見你,現在還能幫你過十七歲生日。」他悄聲在祝思祐耳邊說。

  祝思祐耳朵驀地紅了,他撫過鐫刻自己名字的銀扣,擦過越與拿著銀扣的手,指尖燙得緊,微微抬眸,「我才該謝謝你。」

  「不是只有你遇見我,我也遇見你了,你懂嗎?作為朋友,作為……」他抿了抿唇沒把話說下去,又說:「謝啦兄弟。」

  「不謝。」越與比祝思祐高興,眼睛裡盛載著星芒,白皙的臉頰透著少年健康的紅潤,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祝思祐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喜歡越與的臉,也很喜歡越與笑起來的模樣,但是——白智宇還在這裡!他不可以親他!!!

  祝思祐怨念地扭頭朝白智宇瞪了一眼。

  白智宇被瞪得一臉茫然,怎麼了?他安安靜靜在這兒招誰惹誰了???

  越與本要送祝思祐和白智宇去捷運站,但祝思祐說不用,白智宇一副還神遊在外的樣子,就跟隻被主人拋棄的大型犬似地只送到他家門口,耷拉著腦袋被祝思祐揮著手趕回去。

  祝思祐和白智宇一同去搭車。

  祝思祐邊走邊看時間盤算自己回到家大概幾點,能複習多久明天的考科,什麼時候可以休息。

  白智宇突然說:「你跟越與……這會真不用跟我隱瞞什麼,也不用解釋了。」

  祝思祐沒馬上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但他心情正好,打趣著說:「你也學會打啞謎了?跟魏禮則學的?」

  「我沒有打啞謎,我是問你、你跟越與是不是、是……」白智宇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彷彿接下來不是要說話,是要丟炸彈,他憋足了氣,大喊道:「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祝思祐被白智宇喊得腦子一懵,震驚地看著他。

  周圍路過的行人這時候大多是周圍公司行號下班的上班族,紛紛不由得側目。

  對祝思祐而言,白智宇這會真是在丟炸彈,祝思祐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看著白智宇疑似可能或許,接著又要憋個大招放他一臉,忙打斷他讀條的時間,將這丟人的傢伙拉走。

  進到捷運站裡祝思祐才捂著止不住頭疼的腦闊,問白智宇:「問就問你喊那麼大聲幹嘛?」

  「我也是嚇的好不啦?我之前不是才懷疑你倆有一腿嗎?跟你起爭執的時候啪地被越與揍回去了,我才相信你倆沒那啥……」他宛如受到莫大的驚嚇,連珠炮般滔滔不絕:「結果你倆現在又當著我的面兒搞這個?」

  他指著越與給祝思祐送的生日禮物,「在我面前謝來謝去眉來眼去,我、我……」

  白智宇幾乎沒換氣說了一大串,說到整張臉漲紅才停歇。

  祝思祐比了個手勢,意思是:您繼續,我在聽。

  白智宇換過氣來,不可置信地問他:「真、真在一起啦?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我是不是知道太多了?我會不會被滅口啊?」

  祝思祐抬頭吸一口氣,看了眼捷運進站時間,才回答他:「我們互相喜歡,但是還不算在一起。」

  「為什麼互相喜歡還不在一起?」

  祝思祐苦笑:「因為我顧慮太多了。」

  白智宇不明白,但捷運來了,他只好和祝思祐一塊先上車。

  「那還有誰知道?」上車後,白智宇又問。

  祝思祐想起這事就不太爽,有點不悅地說:「這麼明顯,魏禮則一直拿我跟越與的把柄逗你,你還沒發現?」

  「那最開始是誰先……?」白智宇沒問完,祝思祐斂眉垂目,眼底絲絲笑意看著越與送的禮物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他我才能坦然地跟你說……」

  「說我從一開始就是同性戀這件事。」

  白智宇怔愣地看著祝思祐。

  祝思祐收起笑意回看他,和以往一樣口吻嘲諷地說:「首先,我一開始覺得你們全是智障,所以不要懷疑我喜歡過誰,同性戀不是只要是個男的就喜歡,謝謝。」

  祝思祐原先等的是白智宇再度爆炸,誰想他沒爆炸,他只問:「等等,你說的智障,範圍有都誰?」

  祝思祐微一思索,看向白智宇,對方沒來由地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聽他說:「謝益浩、魏禮則、你。」

  白智宇:「……」好想打人怎麼破。

  「越與充其量就有點傻,但是你們仨,身為班級幹部不幫忙就算了還搗亂,廖卿玟一個小姑娘,啊?扛這麼多事兒你們有良心嗎?有沒有點擔當?」

  祝思祐罵人似乎還來勁了,接著罵道:「我看不過眼幫她,你居然還在我背後說什麼我瞧不上你們?你們倒是做點讓我瞧得上眼的事情試試?走心點好嗎?」

  祝思祐平時搭理越與得多,跟白智宇的交往也只能算過得去,認識他到這學期倒數第二天,幾乎從沒聽祝思祐批哩啪啦倒豆子四地這麼大一串過。

  白智宇被劈頭蓋臉指責地一懵。

  剛開學那會白智宇沒少膈應祝思祐,後來祝思祐對他也一直不冷不熱地。

  白智宇其實有點怵他,怵他不顯山不露水,像活在世外,什麼事也不想搭理,冷漠地觀望他們凡人耍寶。

  他被罵了一頓才驚覺,原來祝思祐也不是什麼都沒當一回事,只是沒說而已。

  但不妨礙他罵回去:「我哪有搗亂,之前老柯差點把我們換掉,我也有收斂了好嗎!而且你要是覺得我們智障,你自己來當幹部,不做事又嫌東嫌西,你以為風紀好當喔?」

  祝思祐毫不留情開懟,白智宇也不甘落於人後,一路懟到祝思祐下車轉車,白智宇居然還有點戀戀不捨。

  互罵還罵到不想停了是怎麼回事!不吐不快,一吐全吐完了的感覺好爽!

  白智宇在祝思祐下車後,呆杵在捷運門邊,還是沒明白過來他跟祝思祐罵居然還罵得這麼痛快,究竟是什麼道理。

  祝思祐那方則是心情很好地往他要轉車的方向走去,想起來還給越與發訊息。

  「我剛跟白智宇搭車的時候,把他罵了一頓,好爽。」

  越與還以為他們起爭執了,秒回:「你們怎麼回事,幹嘛吵架?」

  「沒吵。」他發過去後本想解釋和白智宇吵起來的原委,但心思一轉,只說:「真沒事。」

  「倒是白智宇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了。」

  越與有些緊張:「那怎麼辦?你怎麼說?」

  祝思祐沒顧上搭理他的問話,回覆訊息時柔和的面部線條,彎起的唇角反應他心情很好的事實。

  他反問:「我要是收了你兩個生日禮物,又吃了你的蛋糕,再答應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很像把自己賣了?」

  越與發過來一句話:「特別像。」

  過一會又說:「你是不是太現實了?」

  期待越與哄他的祝思祐笑臉一塌,回道:「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臉了?找死嗎?」

  回完把手機往兜裡一揣,鬧脾氣了,像個小姑娘一樣有情緒了,沒得哄,十個越與都哄不住。

  越與那邊才回了句:「開玩笑的。」發現祝思祐沒看,又問:「你轉車了嗎?」

  過五分鐘還是沒見祝思祐回覆,越與慌的一匹,狂敲祝思祐:「我開玩笑的!!!」

  「你生氣了嗎!」

  「別生氣!」

  「開玩笑的啦憋不理我!!!」

——


祝思祐收了人送的名牌,還不趕快把自己賣了

白智宇:我知道他不知道這兩件生日禮物都好幾萬。
越與:我知道他不知道我知道這兩件生日禮物都好幾萬,但是我還是要送。
爛寫手:你倆在繞什麼口令,誰看得懂?
祝思祐:……天知道我接下來要經歷什麼。

這個章節有需要指路的地方:
一、越與說要讓他母親買耳罩給祝思祐,這是在28章216段,去聖誕樹放聖誕卡片的路上。
二、白智宇在背後說祝思祐瞧不上他們,是在第一章第8段。

更得(非常)慢唯一好處就是質量比之前硬,看看我前面的拖戲ㅠㅠ 接下來準備進寒假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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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公告!! 安大家晚上好,我是最近狂看醫生的爛作者XDD 今天是上來申請休息一陣子的TT,但並不是因為最近狂看醫生而申請休息的(乾) 是因為我對下學期的故事整個很茫然,有很多想寫的東西,時間順序還有故事中角色們的關係都需要再安排 簡言之就是我想了很久,但是沒想好orz 加之生活、工作、考試等等(還有看醫生),最近確實是安排不過來TT 等我安排好之後會回來繼續更新的!不會讓大家等太久(吧) 就當作第一季完結,我們下一季再見!愛大家~ 別走喔!我會回來噠!我還有好多故事想寫!不會棄的!愛我所有讀者們!!<33 2022-9-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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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嫻 + 3 非常喜歡兩個人慢慢走近的感覺,老師生活上也加油!坐等下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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