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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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太狼之牙(6/26更新)[PG-13](同性獸人,地球架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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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赤月 發表於 2021-6-20 11:3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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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動大麥的風

      「妳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小白痴又開始發出惱人的叫聲了。「你知道他們付了多少錢嗎?」怒氣讓我的控制力有點鬆動了,我劃開了他一隻耳朵和吻端。「你知道他們承諾了什麼樣的幫助?」他又噴出了一道鮮血。「你知道這些讓我們獨立建國的可能性極大幅度的提升了多少,你知道嗎?」他看起來疲於防守,沒有餘裕回答我的問題。「我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比起國家和同胞們,他居然選擇了你這個小白痴!」不得不稱讚這小白痴的反應速度和敏捷,這麼拙劣的技巧卻能擋開我大部分的攻擊。「然後呢,艾爾那個傢伙就撿到了神!哪有那麼好運的事情?我們這麼多年的犧牲,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懊悔,突然間願望就這麼實現了?艾爾只不過是狗屎運而已,我對我做過的事情豪不後悔!」雨好像變大了一點。「那為什麼,」他擋開了我的攻擊,並用劍身纏住了我的劍,讓我的劍刃被護手卡住無法抽回。「妳在哭泣呢?」腹部被刺穿的感覺其實比我想像中的不痛,大概是因為劍尖十分鋒利的關係吧。「是雨水,你這小白痴連這個都分不出來嗎?」我感覺不到雙腳了,我向他倒下,倚靠在他身上。「你放水放那麼兇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感受到了他的擁抱,這也不是為了我或是你嗎?「你才是吧,再拖下去,逼著我自己看你展現那拙劣的技巧,我遲早會寧願住自刎。」他抽出劍刃的時候我感覺到內臟一震翻攪。「拿去,他會希望你收下的。」他沒有說話,但是拿走了我掛在脖子上的項鍊。「異種婚姻的交流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放開我,後退一步,而我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就像在和時尚交往一樣。」我哈哈大笑,一口鮮血湧了出來。「如此的快速,如此的夢幻,如此的,讓我沉醉。如此的燦爛又短暫。」哈,你這小白痴,不要隨便問雌性這種問題啊,會被討厭的。「是嗎?」他將我的血抹掉,將刺劍收回劍鞘。「妳年輕的時候很漂亮,我更喜歡額頭上沒有傷痕的妳。」他撥開濕透了的頭髮說道,露出那湛藍色的眼睛。「說這樣的話是不是違反師生倫理了,你這總是不分輕重的小白痴。」他給了我一個不知道是表示什麼意思的笑容,轉身離去。「等等……」我喊了出聲,但是又湧上來了一口血液讓我嗆住了。「夜眼!」他停下了腳步,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耳朵轉了過來。「夜眼……夜眼,夜眼是………」該死,滿口是血的時候說話怎麼能變得那麼困難。我握住了我胸前的口袋,拿出了放在裡頭的麥穗抓在手上。我都忘記了我還是一直帶著的。「我知道,他有告訴過我。」小白痴平靜的說道。「是嗎,我想也是。」我深深吸了口氣。「再見了,夜眼。」謝謝你,給我道別的機會。「再見了,母親。」他走了,他真的走了。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的我,在雨中哭了起來。

        她折了段大麥,將末端的麥穗展示給我看,然後放入胸前的口袋。「不不不,拜託,我求妳了,不要。」我抓住她的雙臂,向任何在聆聽的存在祈禱,懇求著,希望她會回心轉意。但我能從她漆黑的眼中看出來她是如此的堅決。「你們永遠不會懂。」她推開我。「獵狼犬永遠不可能懂,不願意成為走狗的心情。」她轉身離去。「我並不怪你,畢竟你們就是以此設計出來的。」不,我懂啊,我都懂。求求妳留下來,我愛妳,我不能沒有妳!但是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連眼淚都無法流出。因為我就是如此被設計的。

        「最後,還是變成這樣了呢,三葉。」在中央國待得太久讓我的愛爾蘭語都有口音了,畢竟之前也很少說就是了。我蹲下,將她抱了起來。「少用你那張噁心的獵狼犬臭嘴叫那個名字,讓我不舒服到差點把肝臟都吐出來了。」三葉十分憤怒的用純正的愛爾蘭語說道,好像想要諷刺我一樣。接著她咳了一些黑色的血在我身上。「看吧。」這個時候了還能這麼有精神,真不愧是艾琳的血脈。「如果你當時就接受我的求婚,留下來,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了。」她又被血液嗆到了。「我大概頂多撐到第二年,就會決定自殺以逃離無趣如你的折磨。」哈,我也這麼覺得。「實現了我們無數代動物宿願的大英雄,怎麼有空來送我最後一程啊?」她話語中的尖刺十分銳利。「是我們一起實現的,是我們所有共同的祈願,是我們共同的犧牲,才促使這一切得以達成。」我看得到三葉對我翻的白眼。「去他媽的國族主義者。」她邊咳著邊說。「去他媽的國族主義者。」我附和道。「我一直很討厭『愛爾蘭的志願者』。」即使雨滴的聲響也沒有妨礙我辨認出那熟悉的旋律。「怎樣,不然你覺得我應該唱『殭屍』嗎?」她的語氣顯得十分惡毒。「……他們的炸彈,和他們的槍,在你的腦中,他們在哭泣……」三葉用力揍了我一拳。「閉嘴,獵狼犬那破嗓子唱什麼聽了都心煩。」妳是不是太常口是心非了呢,我明明看過妳偷偷一邊哭著一邊哼著旋律呢。「妳怎麼總是在重要的時候放水啊,我以前一直以為妳是為了證明自己才成為刺劍大師的。」她又翻了個白眼。「難不成要讓我看著你殺光那群過度熱血的小白痴們嗎?讓共和軍被有政府背景的傭兵團收編是最好的結局了。」她將頭靠上我的胸口。「中央國的雨好像比我預期的更冰冷了一點,我本來以為愛爾蘭森林下雨的天氣已經夠糟了。」我很清楚,其實愛爾蘭森林的雨水是明顯更冷的。「不准把我帶回愛爾蘭,我現在是國際主義者了。」她的語調變慢了,像是快要睡去了一樣。「誰不是呢,現在每個動物都流行當國際主義者。我會為你找一塊漂亮的森林地,種下妳的大麥,然後每年都來收成做麵包。」我握住三葉的手,感受著麥穗粗糙的觸感。「這樣是不會有收成的,你這笨蛋。有太多動物以為,只要撒下種子,然後拼命的以無數鮮血澆灌,幼苗就能萌發,最終結出願望的果實。也不想想,貧瘠的土地上什麼時候長出過好東西了。」她閉上眼睛,語氣更慵懶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喔。」雨下得更大了,我沒有聽得非常清楚。「我也是,誰都是從來也沒有後悔過的。」啊,睡過去了呢。「……我徘徊於我摯愛的墳前,正午,夜間,和清晨。當我聽見那聲響時,我無比心碎。是那吹動大麥的風。」

        「你不用親自動手的。」因為額頭上被我留下的傷口影響了毛色,讓她得到了新的名字。「我必須親自動手。我把屍體連同他們各自的麥穗一起埋了,或許日後那裡會長出一片麥田,如果沒有先被雜草蓋過去的話。」三葉剛剛哭過,我以前常常惹哭她所以分辨得出來。「我以為草食動物會比較明理一點。這是最後一群不合作的共和軍了嗎?」三葉點點頭。「孩子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最近我們收養了一群因為共和軍的恐怖活動失去雙親的狼,依照妳的決定,我可以把他登記成父母不詳。」這是政府主導的措施,我不是很贊成,但是也沒有反對的立場。「謝謝你。」她抱住我,哭了起來。她多少年沒有對我露出脆弱的那面了?「我好想把他送走,讓他遠離這一切,但我又無法忍受和他分開。」她思考了一陣子,做出決定。「幫我把他整併進系統,父親死於於恐怖攻擊,母親就登記我吧,這我還能承受,我只是不希望他知道我做過什麼。」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感覺到三葉胸前口袋麥穗的形狀。「名字呢,孩子叫什麼?」她放開我,擦了擦眼淚。「夜眼。」三葉深深吸了一口氣,找回平靜。「夜眼是同一批裡頭最慢睜開眼睛的小狼崽。」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夜眼問向艾爾,將手搭上劍柄。「當你問我為什麼要派支援的時候。」團長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波動。夜眼哼了一聲,朝我們走過來。「我是不是說過,『在這等我,不准跟過來。』,對吧?」夜眼握住劍柄。喔,該死,我有不好的預感。「我們都聽到了。」黎明突然抱住夜眼,他顯然沒有預期會黎明是這個反應。「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們呢,那天我明明也在場啊?」我都忘記黎明當時也在場了,夜眼恐怕也不記得了,我們應該都在迴避那天的記憶。「先回去吧,看你們濕成這樣,會感冒的。」夜眼至少把手從劍柄上拿開了,讓我鬆了口氣。突然間他腳步一歪,失去平衡,我趕緊上前扶住他。「如果你之後再不乖乖臥床休息,我們就把你綁在床上。」夜眼笑了出來,讓我們將他扶回宅邸。我們的影子,在地上,融成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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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赤月 發表於 2021-6-20 11:3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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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好一杯咖啡

      「原來殿下是說這件事啊。我記得小時候,愛爾蘭也有幾次類似的遊行。」黃昏坐在我身旁的沙發上,一邊檢查著昨天處理的傷口癒合狀況,一邊看著電視上異種婚姻大遊行的報導說道。「耳朵看起來有即時縫合,不會留下疤痕。」黃昏總結道。黎明躺在我另一邊的大腿上,閉著眼睛休息。「喔,這個樣子的嘴臉我記得小時候也會在電視上看到。」鏡頭轉到守一發表聲明,還有護家盟支持者們抗議的身影實黃昏這麼說。「他們都不重要,」我撫摸著黎明身上的毛髮,努力抑制我升騰而起的怒火。「他們都是爪牙罷了,只要斬掉首腦,他們就會安靜下來。」我抄起一旁的小刀,射向釘在飛鏢把上頭,那隻麝香貓的照片,刺穿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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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他喜歡喝酸一點的吧?我選了淺烘焙的豆子,設定了一點五的研磨度開始讓磨豆機運作。我把磨好的咖啡粉裝到小罐子裡面蓋起,搖了幾下以後打開嗅了嗅。完美,麝香貓咖啡豆的特殊氣味總是能讓我全身舒坦。我將適量的咖啡粉放到冰滴咖啡機上頭,看著融化的水珠慢慢滴落至咖啡粉上,將最完美的風韻萃取而出。這還要好一段時間呢,之後也還要發酵,到時他應該也差不多回來了。我坐回辦公桌上,聽著每三秒鐘一滴的水聲。完美,簡單,又純淨。如果這個世界也是這樣就好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喔,很好,在那個跟屁蟲追那麼緊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全部執行完畢真是不簡單,不枉費我付你那麼多錢。那跟屁蟲呢?嗯,我知道,愛爾蘭獵狼犬的雌性大灰狼教官被他殺死了。這樣一來應該已經沒有任何剩下可以直接找到我們了的線索才對。好,準備進行下一步。啊,對了,幫我處理一下給守一他們的金流好嗎,最近有匹大灰狼動作頻頻追得很緊。沒問題,我已經幫你準備冰釀咖啡了。你沒有聽過?哈,喝了就知道。先這樣了,保持低調。」我切斷加密線路,將雙手交握靠上椅背深思著。滴答,滴答。泡好一杯咖啡的最重要訣竅是什麼呢,是耐心啊。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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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赤月 發表於 2021-6-20 11: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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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遊戲

      皎潔的月光灑在我和夜眼身上,毛髮反射著明亮的月光。每個滿月,軍官學校和學級更高的大灰狼成員,都會獲得黎明前失效的外出資格,大家都俗稱這個福利為月光假。如果是沒有命名儀式的夜晚,或者沒有獲得參加資格的大灰狼,大多數都會曬曬月光,享受一下強大月之女神眷顧的目光。當然年紀到達擁有進入市區資格的大灰狼也不排斥去市區泡酒吧就是了。夜眼趴在我的胸口上,擺出斥責意味的表情。「不對,你這大笨蛋。」他的耳朵、眼角和臉頰迅速的比出細微的動作。「你這樣期末一定會被開除,認真看。」夜眼再次比出了一連串的動作,而我模仿。「不對,你這大笨蛋。」他強調了很多次「斥責」。「我盡力了嘛,我又不是在這裡長大的。」我有點氣餒地說道。「不准說話,不准找藉口。」夜眼咬住了我的吻端,輕輕的甩動著。「笨蛋,笨蛋,笨蛋。」我不確定是因為其他暗語需要使用臉頰和鼻頭,所以現在只能比出這個字,還是夜眼真的很生氣。傭兵團使用的暗語是愛爾蘭共和軍時期的成員開發的,只有大灰狼具備使用全套暗語的能力,所以對於大灰狼學生的基本要求之一,便是每次期末的暗語檢定,隨著年級提升難度。由於暗語的構築是從狼群的基本肢體語言加上愛爾蘭語相關變化而來,完全只使用面部動作來呈現,因此對於外國來的我來說相對困難許多。如果沒有通過檢定,這是其中幾個肯定會被開除的事項之一,這也是為什麼很少外地來的大灰狼最終能夠進入傭兵團的主要原因。想到可能會被開除,必須要回到那個晦氣的地方,我就有點不自在。被這麼多大灰狼包圍已經變成我的習慣了,當然,更重要的是,被這匹大灰狼包圍。我腦中浮現的悲慘未來,讓我的耳朵就自己垂了下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夜眼鬆開了我的口吻,嘆了口氣。銀白色的月光照映著我們,四周恍如白晝那般明亮,清涼的晚風,偶爾吹過整個草原,整片的青草和我們的毛髮一起微微擺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夜眼漆黑的雙眸閃過一道光芒。他做出了一組我很確定我沒有看過的暗語,接著吻上了我的唇。世界暫停,我被慣性拋了出去,失重的墜落感,讓血液全部衝上腦門。我想不管多少次,這種強烈的悸動都不會消退的吧。夜眼退開,我表示了「疑惑」,夜眼則以「注意」回應我。他又做了一次陌生的暗語,然後朝我吻了上來。我理解了。我模仿一次他的動作,然後回應了他的吻。「讚許。」他舔了我的鼻子,讓我不禁發出小小聲的呻吟然後打了個冷顫。他又比出了個新的動作,兩邊耳朵以不同幅度甩動著,微微眨了一下右眼。他輕輕咬了咬我的右邊耳朵。好癢。我嘗試模仿夜眼的動作,然後咬了咬他的右邊耳朵。他輕輕搖了一下頭,然後又做了一次相同的動作,咬了咬我的右邊耳朵。喔我懂了。我做出了正確動作組合,他又舔了一下我的鼻子。暗語原來是有完整的規則的,但是如果沒有了解足夠的字彙,便無法掌握其邏輯,夜眼正在教我沒有在課堂上被提過的字彙。有些是抽象,大多數是情感,或是形容詞,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課堂上不會教這些實際行動時不會用到的字彙。愛,溫柔,親吻,喜悅,悲傷,同情,理解。在學習這些新的字詞的時候,我除了終於理解其中的運作邏輯之外,慢慢發現暗語究竟是如何,以及為何被創造的。這並不是為了執行隱密的軍事行動所發明的,不是由躲在濕冷翠綠森林之中的反抗軍們的想到的,而是為了在最低調情況之下,不被發現的表達情感和傳遞訊息。這是暗語最原始的版本,是嘗試在周遭所有的不贊同和敵意目光包圍之下傾訴達愛意的方法,暗語是夜眼的母親發明的。每次我成功模仿出正確的暗語動作,還有代表的意義,夜眼都會在我的鼻子上舔一下。我不知道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心臟病發作,但是每次親密的接觸,都像是將我們的距離更拉近一點點,直到最終,我們將會合而為一。夜眼表示沒有新的單字可以教我之後,我擺出了一般大灰狼表達困惑和想要答案的肢體語言,夜眼用那深邃的黑色眼睛看著。他用吻端推推我的臉頰,示意我轉過身,他輕輕咬了咬我後頸的皮膚,將我拉了起來。我們就坐在草地上,曬著月光浴,夜眼在我身後,將手搭在我肩膀上,舔拭著,幫我整理我被弄亂的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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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赤月 發表於 2021-6-25 20: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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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交換

      「那時我就知道,夜眼的母親是教官之一,或者至少是和學院相關的文職人員。再加上是前共和軍成員和擅長使用刺劍這兩個猜測,可能性很快就只剩下三葉了。」三葉是前共和軍首領這件事情總是學生們茶餘飯後的閒聊主題,而被三葉修理過的教官們很也常和學生提到她是刺劍大師。「她黑色的眼睛則證實了我的猜測。後來才聽到傳言,三葉額頭上的花紋是和團長決鬥的時候留下疤痕之後才出現的。那時我就能完全肯定了,三葉是夜眼的母親。」我從那溫柔濕暖的觸感中脫離,黎明靜靜的聽著,藍色和棕色的眼睛閃爍著光芒。疑問,繼續,學習?讚許,努力,繼續。黎明非常快速的擺出一連串表情和臉部動作,耳朵以不同的角度和方向甩動著。黎明正在教我他和黃昏專屬的暗語。相比於三葉原始用來傳遞情感的那套系統,黎明和黃昏的用途則是偏重於決策和動作的溝通,所以更加簡化又直接,以行動上的實用性來說是更具有優勢的。按照這個速度我還需要好一陣子才能順暢使用這套系統,但是反正我現在被他們軟禁在床上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啊。」黃昏發出訝異的叫聲,他之前一直在檢查夜眼的雷克斯聖牙掛墜。「和我猜的一樣,裡面儲存了一些資料。」黃昏迅速看了我一眼,我來不及判斷出他的情緒。「裡面是什麼?」我努力按奈即將要炸裂的心情,放緩呼吸,但顯然不太成功。黎明顯然是察覺到了我的異狀,將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和許多團裡的教徒一樣,夜眼也用掛墜儲存遺書。」黎明給了我一個表示肯定的暗語,他的遺書也存在裡面。「裡面是什麼?」我耐住性子又問了一次,這差不多是我的極限了。「我不覺的我應該……」黃昏的話語被我的低吼聲打斷,他立刻回頭迅速操作著電腦。黎明發出了不悅的聲音吸引我的注意。不,可,以。他的異色眼直視著我的雙眼,裡頭滿滿是指責的意味,耳朵很緩慢但堅持的擺動著。對不起。我比出我們的暗語。黃昏,道歉,立刻。他今天特別堅決呢。黃昏好像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又回過頭來看著我們。我為我的不小心失控道歉,他的回覆動作太快我看得不是很懂,但是我讀得出來是接受了我的歉意。「這是給三葉的,希望三葉能理解他的決定。這是……那天寫的。書信的部分就這樣了。」說不失望的話肯定是在說謊,但我想也是,夜眼肯定沒有準備好對那時還被蒙在鼓裡的我說些什麼。黎明給了我一個擁抱,很溫暖。「等等,你說書信的部分?」黃昏背對著我,比出了肯定的暗語。「裡面還有……麝香貓咖啡的所有活動中海外帳號,雇傭關係的帳單,還有主要據點的資訊。」黃昏迅速的敲著鍵盤。解碼字符我很快就猜出來了,」黃昏轉身看向我。「是『夜眼』。我猜是三葉留給你的,看起來花了好一段時間收集。」黃昏的眼睛在螢幕和我之間來回看著,像是在考慮什麼事情。「呃,她留了個非常簡短的訊息,『給小白痴』。我想沒什麼爭議的了。」這是,三葉的遺產,留給,夜眼;留給,我的。終於,首腦的資訊,到手了,這麼多年,終於。強烈的情緒自胸口湧了上來,我想要站起來,我想要立刻就用匕首刺穿那隻麝香貓,一毫米一毫米的從下顎進去,我要把他甜美的尖叫聲錄下來,那絕對會是我最喜歡的安眠曲。不,這樣死得太快了一點,我要把他一個一個關節的折斷,復位之後再切下來,塞進他的嘴裡然後再用他的腸子勒死他,不,讓他吃下自己的腸子變成一個迴圈好了。算了,到時候再即興發揮吧。我就要起身之前,黎明和黃昏一起把我壓在床上。病患,休息,綁起來。他們完全同步的比著暗語,我就像是視野分裂一樣有一點點錯亂。他們更加堅定的強調了一次,特別是「綁起來」。我只好讓步,放低耳朵。我好像察覺到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情緒。接著,黎明和黃昏完全同步的舔了我兩側吻端。好癢。再這樣下去我的腦袋應該會爆炸,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沒有想要回答我的意思,他們繼續同步的舔拭著我的鼻頭到整個臉頰。我以為我不可能會再有這種感覺了。但是,突然之間,今天這個場景,喚起了一些我很遙遠的感受。癢癢的,濕濕的,好像,被愛護著一樣,這是母親的觸感。從以前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我會有這個記憶,還是這只是存在於我的想像呢?從尾巴末端發出的麻癢感一路順著脊隨往上傳遞,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將我自模糊不清的記憶中抽離。他們看到了我的反應以後笑了出來,連嘴角上揚的角度都一樣,他們尾巴同時擺動產生的氣流帶來一股涼風。看來我的腦袋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習慣這種像是分割畫面的狀況,我閉上眼睛,讓大腦休息,並且緩緩呼出一口氣,剛剛突然被激起的憤怒就這樣回歸平靜,就這樣被安撫了,我想這應該已經超過單純是同族碰觸的效果。如果對方是別的狼我應該是做不到的吧?與黎明與黃昏的相遇都已經快要八年了,期間又發生過那麼多事情,現在想想,他們總在我最低落的時候出現呢。是專屬於我的,黎明,與黃昏。但即使是這樣,被他們兩個壓制著的這個當下,都有點讓我感到緊繃和不安。失去主導權,並不僅僅是露出腹部容易受到攻擊那麼簡單,我能毫無困難的從仰躺的姿勢立刻起身迎敵,真正的考驗在於,將自我交出去,卸下所有防備,呈現真正自己靈魂的樣貌。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經準備好了,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害怕。「我們互屬於彼此,同為一體,所以不會有秘密。」我能向自己坦承嗎,我願意看見自己真正的樣子嗎,我能夠對自己說出,我那無法啟齒的祕密嗎?像是察覺到我的猶豫般,他們又開始同步舔起我的脖子安撫著我。要放棄自己的主動權,使自己完全暴露並任他受宰制?所以說,這就是全然的信任的意思嗎?我再次試著放鬆,感受自己於無邊無際的夜空中飄浮,被毫無保留的接納。我感受著那外層粗糙,內部柔軟的細緻狼毛觸感。他們從兩側抱著我,將頭靠在我的兩邊肩膀上,輕柔的舔拭著我在激烈掙扎中弄亂的頸部和頭上的毛髮。我就像一匹初生的幼崽一樣,沉浸在這個有些朦朧的時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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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赤月 發表於 2021-6-26 10:5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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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我站在獸行道上,猶豫著,黎明和黃昏站在我的兩旁,沒有提問,就只是靜靜地陪著我。獨棟的小小房子,前院的草坪上有著小小的花園,小小的信箱。我對於在這裡生活的細節已經非常模糊了,只記得一些,溫暖的,小小的回憶。以前暑假偶爾會回來的,不過上次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呢?還是算了吧。我準備轉身離去時,卻被一個尖細的聲音叫住。「春太郎!」白色的小小身影衝了上來,她居然突破了我的警戒範圍,沒有觸發防禦本能。畢竟我們身高實在差太多了,她只能抱到我的大腿。「你也變得太大隻了吧?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小夏熱情的歡迎,我的手掌都快要有她半個身體大了,我只能有點尷尬的舉著雙手笑著。「呃,小夏……這是誰啊?」一隻雄性小丑兔問道,他看起來對我的出現有點緊張的樣子。從年齡和打扮我推測是小夏的男朋友。對於我投去的揶揄目光馬上臉紅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小夏輕輕打了我一下。「這是我表弟啦。」顯然,許多疑問閃過小丑兔的腦中。「我表姊就請你多多照顧了。」我向前一步,俯視著小丑兔。「欸,小夏,他昏倒了。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有膽識一點的?」我又被小夏捶了一下,不過倒是小夏喊痛。「你怎麼可以這麼結實啊?還有,不要欺負我男友。」小夏嘗試著喚醒小丑兔,我看著這個逗趣的畫面努力不要笑出來。「是春太郎嗎?」外婆走了出來,還捧著一籃紅蘿蔔。「你都長這麼大了。」她緊緊的抱著我,我小心翼翼的回應著她,深怕一個太大的動作就弄傷外婆。「你怎麼那麼多傷疤呢,這麼瘦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外婆摸了摸我的手說道。「外婆你也未免太誇張了吧,春太郎已經壯到都快要進不了門了好嗎?」小夏嘗試把她男友拉起來,我示意讓黃昏去幫忙。「哈哈,謝謝,剩下的我來就好。」小夏對黃昏道謝,自己把小丑兔半拖半拉的弄進了屋內。黃昏好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留下來吃飯吧,和你的……」外婆越過我,看向黎明。「我的狼群。」「……你的狼群一起。」她非常快就接受了這個狀況,拿著紅蘿蔔便進屋了。「進來吧。」我打斷了黎明黃昏的討論。第一次,會面,介紹。他們的猶豫立刻消失了,尾巴微微的擺動著。決心。他們又用完全一致的動作表達情感了,我愈來愈能習慣這種狀況。不過,他們對於這些事情還真是有著儀式化的特別執著。我輕輕擺動著尾巴,推開門回到了這個我度過童年時光的小小房子,我還真的差點進不了門。我看了黎明和黃昏一眼,他們站在門外,等待著。我不是都已經說過進來了嗎,真是的。邀請,歡迎。我思考了一下,回想著這個詞的動作構成。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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