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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咒術迴戰│五伏] 這個小白臉不太聽話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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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15 17:4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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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梅雨季,雨下個不停,打濕草坪與荷葉,宅邸舊木潮濕發霉,庭院的繡球花盛著水珠,鹿威敲打聲陣陣,伏黑惠帶著他的小白臉坐在緣側簷廊下,兩個人吃著西瓜就著雨聲嘀咕。
"手黏呼呼的。"五條悟抱怨汁水沾的滿手都是,甚至流到了手肘,他捲起袖子伸出胳膊任雨水澆淋,直到黏膩的西瓜汁完全洗淨才收回手。
五條悟甩著溼答答的肘子,水珠濺的到處都是,平日裡他的職責就是照顧主子的愛犬,陪牠玩耍,餵牠吃飯,替牠洗澡,跟小白待在一塊兒久了行為也被同化,伏黑惠從袖袋內掏出方巾,抓著那隻不安分的手為他擦乾,既視感十足強烈,彷彿手裡的不是人手是狗爪。
他捏著巾帕吸收水漬,注意到那雙藍眼睛從方才開始就像黏在他身上似的,眼都不帶眨。
"怎麼了?有話要說?"
"惠最近看上去都不太開心,爺爺的身體狀況很差嗎?"
刺頭五條悟恭敬尊稱禪院家主為「爺爺」,名義上來說,他是伏黑惠的叔公,七十幾歲高齡稱為爺爺倒也合適。
"他好著呢,就是酒喝太多。"
"那惠是為了什麼在煩心?"
"確實是有挺多事的。"手擦乾了,他鬆開帕子在空中抖了抖,便摺疊起來放到一旁,"攸關繼承,說了你也不懂,就別問了。"
五條悟對這樣略為敷衍的回覆不是很滿意,他伸了個懶腰挪動身子,不打一聲招呼便將頭放到伏黑惠腿上,瞧那舒服的模樣,好像他的腿是上等夢枕。
"我懂的東西可多了去了。"
"你除了花錢還會幹什麼?"
"討金主歡心啊。"
一天到晚搗亂的傢伙睜眼說什麼瞎話,光是他打碎的杯盤就不知道有幾個去了,嘴裡就沒句正經話,伏黑惠捏了把他的鼻子不跟他計較。
"惠你看看我,看看我,你上哪找一個又帥又可愛又性感又貼心的男朋友?"要伏黑惠說躺在他腿上享受膝枕的傢伙簡直就是個小惡魔,他用手背關節敲了那敞亮的腦門,在五條悟的哀嚎中摸了摸他的腦袋,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給顆糖。
"悟,你覺得我該成為下一任家主嗎?"他一根一根的捋順那銀白碎髮,自從上個禮拜宣布禪院直哉暫時繼任後,他就老覺得心裡彆扭,經年蘸在他身上的標籤一夕間化為塵埃,無論是喜還是哀都不曾感受,即使從小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會坐上家主之位,伏黑惠卻未真正將高位視為掌中之物,這或許與他在禪院家沒有歸屬感有關。
"惠是怎麼想的呢?覺得那是責任?還是壓力?"
"我想是壓力多一些。"
五條悟揭下他的手掌握在手中,偏頭朝向庭院,雨水澆灌大地滋潤黃土,他只是安靜凝望著,往日吵吵鬧鬧的一個人忽然沉靜下來,這個世界宛若被摁下靜音鍵,背後隱藏的是對方尚未告知他的過往,他偶爾會露出伏黑惠陌生的面孔,每當這時他便會更加清晰的意識到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天塹。
良久,五條悟才在雨聲中開口:"我跟惠不同,人們總說這是上天寄予的厚望,任何事只要稍微動動腦筋,就能輕而易舉地做到,久了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沒有熱忱,討厭麻煩,要我選得話肯定是選能活的輕鬆的方式。"
"......即便是與生俱來就得完成的事?"
五條悟扭頭,澄澈青瞳凝望著他,他下眼瞼瞇起,微微揚起嘴角,伏黑惠認識他快半年了,知道那抹笑並不是好兆頭。
"誰說的?誰在老子出生前就給老子定好人生的?我宰了他。"
狂妄發言既失禮又兇暴,卻逗得伏黑惠露出笑容,五條悟這人如脫韁野馬,任何法則在他身上都不適用,他就感覺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拽得住他。
雨聲愈發響徹,打落幾支嬌花,枝葉落於荷塘,遮蓋繾綣細語,伏黑惠摸著腿上的腦袋,指尖穿梭在軟髮中,頓然察覺道:"頭髮長了呢。"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19: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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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15 17: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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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與五條悟不同,他有責任感,但他從不把繼承禪院家正式圈到人生計畫中,他想如果父親知道了會怎麼做?他的爸爸就是因厭倦爭權鬥利才逃的家。那麼他會要他繼承禪院家嗎?會以兒子繼承禪院家為榮嗎?這些想法有時候會出現在他腦海,攪的他心煩意亂,整夜睡不著覺。
接任禪院家主不是他的夢想,是大人強制安給他的理想,小時候的伏黑惠別無選擇,失去父親,沒有人牽著他帶領他向前,他只能被迫走上那些人為他闢好的道路。
還差一步就能走到終點,他卻駐足不前,這是他想要的嗎?伏黑惠不知道,他寧可多花時間在這個問題上下功夫,也不願稀里糊塗成為政治操控的傀儡。
小滿時節,伏黑惠帶著西瓜來到了祖宅,他想找禪院真希聊一聊,對於往後,對於未來,很多未定道路撲朔迷離,他不能坐以待斃。
午後陽光傾斜,影子籠罩在障子門上,伏黑惠在這個家走了二十多年,不需要下人帶領也能找到禪院姐妹的所在地,他在禪院真希的寢室前止步。
"姑姑,我來了。"他禮貌的告知一聲,卻未獲得進入的允許,難道真希姑姑不在房裡?他心感詫異又想喊一聲,便聽見門後發出一連串吵雜聲響,他顧不上那麼多喊句,"失禮了。"捧著西瓜拉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灑了一地的綠茶與陶瓷碎片,拉開襖的禪院真希和身穿和服正準備從紙門逃走的釘崎野薔薇。
西瓜被砸了個稀巴爛,滿地嫩紅果肉與甜汁糊在榻榻米上,傭人搬起疊席拿著巾布擦拭,伏黑惠坐在座布團上捧著茶杯喝了口玄米茶,顯然不打算搭理跪坐在他面前的幼馴染,就連一向感情濃厚的姑姑也被晾在一旁。
"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啊?都過去一個鐘頭了……"釘崎野薔薇嘟著嘴咕噥,她已經換了套衣服,方才伏黑惠一生氣就把西瓜當皮球給砸了,那顆圓滾滾的大西瓜炸開,噴的整間房一片狼藉,榻榻米得全部換掉。
"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失蹤了一個月隱瞞不報,伏黑惠跟虎杖悠仁在忙碌之餘還要撥空去找人,整整三十天心急如焚,這丫頭倒好,躲在這還挺享受,身上穿的還是高定和服,什麼時候籠絡他姑姑們的他都不知情,來來往往這個家數回,卻一次都沒碰到人。
"對不起嘛,但我也才來這兩個禮拜,之前都是住在沙織那的。"
伏黑惠啜飲了口茶壓下心頭怒火,他醞釀了會兒,再去追究野薔薇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找著人了今後怎麼做才是重點。
"那妳往後打算怎麼辦?一直住在這裡不打算回家了?我是無所謂,但妳想過姑姑她們嗎?"他放下茶杯,與禪院真希相看一眼。
"禪院家現在極度不穩定,我那個叔叔要是瘋起來,大家都得遭殃,我不想妳捲進來。"
大家族的權利鬥爭就宛如惡虎撲食,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無所不用其極,任何人事物在這場鬥爭中都只是一粒不起眼的塵埃,伏黑惠明哲保身就很吃力了,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夠一邊擁護真希,加入爾虞我詐的行列,還能一邊護野薔薇周全,他不希望幼馴染成為權鬥的籌碼。
"但是我回去就得相親......我不要跟不喜歡的男人結婚。"釘崎野薔薇打小就很有主見,決定的事就會堅持做到底,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跟頭倔驢似的,伏黑惠就是磨破嘴皮子恐怕也無法說服她乖乖回家,他將自己名下的不動產在腦中過濾了遍,做了一個決定。
"那這樣吧......"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19: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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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15 17:4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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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從自己名下的房地產中挑出棟位於文京區的住宅,把釘崎野薔薇先安頓在那,給虎杖悠仁通知一聲,數落姑姑們知情不報後才離開返家。
思緒紊亂交雜,關於野薔薇的所有記憶在腦中閃現,汽車行駛的距離越長他就越難受,這條道路上充斥著背叛與欺瞞,伏黑惠有預感若他在繼續一意孤行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到家後他坐在車上斟酌了會兒才推門下車,在玄關口就聽見悠揚琴聲飄盪,白犬嗅出主人的味道在走廊上飛奔迎接,伏黑惠抱住牠摸了摸了牠的頭,便起身朝五條悟的寢室走去。隨著離房間愈近,他聽出了這是《帕薩卡利亞變奏曲》,不是以往輕鬆活潑的調子,音鍵轉換落在伏黑惠心上,沉重的讓他萌生出雙腳被影子拽住邁不出步伐的錯覺。
輕輕拉開障子門,映入眼簾的是身穿白襯衣的寬闊肩背,伏黑惠佇立在門邊望著那背影放空思緒,即使住在這棟老舊制式建築,五條悟也偶爾才穿一次和服,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就是全身赤裸也如大理石雕像般美麗。
過去他還嘲笑野薔薇沒有看男人的眼光,事實證明他倆半斤八兩,都栽在這渾蛋手上。
他記不清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直到鋼琴演奏結束前他都未踏入室內一步,不知不覺間琴聲停止,五條悟扭身與他相隔幾步之搖沉默對視著,最後是開朗的那方先露出了笑。
"怎麼不進來?"
伏黑惠聽聞闔上紙門走到鋼琴旁,他輕輕觸摸那冰涼亮黑的大鐵塊,雖然是由他出資購買,他卻一次也沒有使用過這架鋼琴。
"要彈彈看嗎?"
應了五條悟的要求,他伸出食指撫上琴鍵,發出一聲宏亮的聲響,他又隨心按了另一顆鍵,比方才的聲音高昂尖銳,伏黑惠叮叮咚咚亂按一通,能彈奏出優美聲樂的樂器在他手下宛若苦苦掙扎的鬼魂在嚎叫,糾纏著紛飛思緒一路向下墜進胃袋,好似哪兒都疼。
"怎麼了?"
伏黑惠凝望著那張英雋俊秀的臉,放哪都是極其出挑的長相,淡然一笑便能輕易擄獲他人心神,無論是誰都會成為這幅妖冶皮囊下的戰利品,心脈破裂的鮮血流湧成河,灌溉了康莊大道,一朵朵的曼陀羅咆哮狂舞。
他毫不費吃飛之力,便從這張臉上看見自己最後的下場。
淒涼,悲哀,又可恨。
"咚"一聲,低沉急促的琴聲從指尖流瀉,悲憤充斥到末端隱隱顫抖。
"只要給你錢,你什麼都會做是嗎?"
五條悟怔了怔神,興許是沒想過他會如此直白的揭人老底,他安靜了幾秒隨後露出一抹笑,輕飄飄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是,我會。"
對,就是這樣,這就是這個男人的本性,像蛀蟲一樣吸食人鮮血的傢伙,啃噬了野薔薇的心,現在甚至要將他生生剖開咬爛他的屍骨。
伏黑惠收回搭在琴鍵上的手,緣側庭院蟬聲鳴鳴,叫的人心煩意亂,他知道在思緒成結的狀態下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握緊拳頭便想離開,五條悟卻抓住他的胳膊,力度大的不容掙脫。
"惠,你這麼問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獲得什麼?伏黑惠當下便有了答案,他生硬否決,面不改色的撒謊。
"沒有,放開,我要休息了。"
"回答我,你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
"給我放手!"
"你想要我的愛嗎?你想要我毫無保留的愛你嗎?"
伏黑惠停止了掙扎,他被戳中心事發虛的腿軟,五條悟未給他退縮的空間,步步緊逼,他被逼的喘不過氣,恐懼源源不絕的滋生,咯咯譏笑著他有多難堪,有多歹毒。
理智放肆的嘲諷他的愚蠢,向一個小白臉索取愛?向一個為了錢出賣肉體,欺騙他人的渾球索求愛?想要被人渣喜愛的傢伙究竟是有多孤獨?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微,即使身負下一任禪院家主之責又如何?他什麼都有,想要的東西勾勾指頭便得,如今他卻奢求不該擁有的感情。
伏黑惠從始至終都沒有忘,他的目的很明確,他要這男人愛他如命,體驗愛而不得的感受,知道被他欺騙的女人們有多痛苦。
他不能動搖,深夜的相擁入眠,歸家的足浴桶,暈澡的冰毛巾,這都算不上什麼,他不能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動搖。
全世界有七十幾億人,肯定除了五條悟還有更適合的人選,他何苦呢?
"跟想不想要無關,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他生生撥開那雙溫柔的手,轉身離開。
那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陽光穿透玻璃窗,一格一格的映照在家具上,那雙迷人載有萬點星光的藍眼睛凝望著他,一字一句猶言在耳。
「"我有更好的主意。"」
「"讓我更加迷戀你吧,愛的不可自拔,沒有你會死的那種,讓我體驗那種感情。"」
「"要說理由嘛......因為我覺得如果錯過你,我就再也沒機會體驗了。"」
好一個體驗,伏黑惠覺得自己當初就不該心軟。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19: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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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4 18:3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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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亮起,滑開屏幕點進通知,幼馴染三人群聊室中,野薔薇發了張與悠仁的合照,伏黑惠點開放大,背景是野薔薇入住的新洋房一層客廳。
「"鏘鏘,入住第一天!以後每個月的這一天都是野薔薇大人與新房的紀念日!"」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皺起眉頭卻揚起嘴角。
「"好可惜喔!要是惠也在就好了,我們買了很多零食還準備玩電動的說,剩最後的魔王關卡就能通關了。」
「"可惡啊你!居然敢缺席本小姐的喬遷宴!罰你五百刀!"」
「"哇,好俗套!"」
伏黑惠眉一挑,拇指一按,錢就轉過去了。
已讀二乍現,屏幕跳出來電請求,視訊通話被他拒絕了,兩人改撥語音通話。
"怎麼回事?惠你受了什麼刺激?!你平時沒這麼好說話的,難道是良心發現?覺得過去對我這花容月貌,國色天香,楚楚可憐的大美女太過嚴苛,想拿這筆錢當精神療養費嗎?"
"難道說昨晚開的彩票中獎者就是你?!惠,沒想到我們在你心裡如此重要,即使中獎了也不忘帶兄弟一起飛。"
又開始鬼話連篇,伏黑惠捏了捏眉心,等他們自顧自的感動潮過去才開口說話。
"在野薔薇整理好心情前就暫時住在那吧,外出前和我說一聲,以防萬一。房子我上周去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不喜歡裝潢的話我在請人重新設計一遍,有什麼想要的就直接跟我說,我給妳添。"
語罷,電話那頭安靜數秒,便聽虎杖悠仁道:
"惠你好像霸道總裁喔,真酷。"
"還是瑪麗蘇愛情小說裡的那種。"
他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從彩票中獎者變成霸總,伏黑惠懶的和他們爭辯,他至今仍未知曉在幼馴染心中自己究竟是什麼形象。
"講真,惠你沒事吧?老實說比起良心發現,我更傾向於你是背著我們偷偷做了什麼事,心生愧疚便用錢彌補。"
釘崎野薔薇這話著實有些犀利,伏黑惠聽得心頭直跳,嚥下唾沫才緩緩開口:"沒有,那筆錢就用作平日開銷吧。"
"我又不是沒錢,再說你給的這也太多了。"
"要五百刀的不是妳嗎?"
釘崎野薔薇被堵的啞口無言,手機忽地震動一下,伏黑惠切換屏幕畫面,見她默默轉了三百刀退還,伏黑惠怎麼可能收下,反手又是三百刀,不容拒絕的意味濃厚。
"啊!好啦好啦!我收!發什麼瘋啊?知道你有錢......"
他聽野薔薇在電話另一頭咕噥,默默看著轉過去的錢被接收,毫不肉疼。
知道她即便收下也不會放到口袋裡花,但他不在乎,收下了就是她的了。
"你到底怎麼了?不會做了什麼虧心事吧?我先說好喔,如果是黑錢我就是沖到馬桶也不會拿。"
這哪是黑錢,妥妥的是虧心錢,伏黑惠本就心裡有愧,自打那日與五條悟起完爭執後歉疚更甚,想做點什麼彌補,若野薔薇正好需要幫助,無論是何等難事,他也義不容辭。
伏黑惠妄圖通過這種方式減少負罪感,在五條悟身上獲得的快樂與幸福都是罪惡根源,成日纏綿綢繆,夙夜悱恻,火熱的親吻,溫和的擁抱,他汲取的就是肉債骨償也還不清,只能虛假的以摯友身分用雪中送炭的名義獲取短暫安寧。
"或許就像妳說的,我良心發現,想對妳好一點。"
"幹嘛啊?這麼肉麻,現在才知道本小姐有多珍貴,以後也要好好對我喔!"
伏黑惠在一片嘻笑中掛斷電話,夏日炎炎,衣襟悶的後領出了層汗,他抹了把臉拉開身後 紙門進到和室內。
"呿,那群臭老頭......"禪院真希不似以往精神抖擻,渾身洩力地趴在矮桌上。
"姐姐,葛根茶,能緩解宿醉。"禪院真依端了杯茶,搖了搖真希想把茶遞給她。
伏黑惠坐到雙胞胎對面,看著一向凌厲兇悍的小姑姑無力成這樣,心裡頗是無奈。
家主病倒那夜,真希單槍匹馬向家主稟報她想接任禪院家的念頭,即使受到質疑與嘲笑也毫不氣餒,不清楚禪院直毘人與真希姑姑談了什麼達成協議,總之,那個頑固老頭子算是默許了。
酒局應酬,交際晚會從不缺乏,禪院真希昨晚赴約,被不懷好意的商業夥伴捉弄,孤立無援的狀況下硬生生灌了好幾杯濃度高的烈酒,回到禪院家時幾乎是被抬進房間的。
伏黑惠也曾被這樣愚弄過,他忍讓無禮之徒的出言不遜,杜松子酒一杯杯下肚,他連路都走不穩,被傭人攙扶回家,酒精產生的燥熱使他在昏睡之餘頻頻驚醒,一醒就摸黑抓著面盆作嘔,黑夜之中,他頭痛欲裂,渾身又熱又疼,胃宛若在火爐中翻滾,他模糊想著那些傢伙嘲弄他的神情又開始新一輪的嘔吐,覺得操蛋極了。
在禪院家,人生下來就分了貴賤,他們不像禪院直哉,嫡系出生,一生下來就有權勢之人保駕護航,嬌滴滴的大少爺往那一坐,連口酒都不用喝合約就談成了。
百年家族聽上去光榮明耀,種種老掉牙的族規與時代不相宜,女性不能拋頭露面,走路永遠得落後男人三步,畢生都將為了傳宗接代做準備,外表鮮亮內在腐爛,這如潭死水的禪院家養大的全是死屍。
伏黑惠沒有遠大的理想抱負,經商也不一定要倚靠家族,所以改革一事就交由雄心壯志者執行。
他從果盤內插了塊芒果遞向前。
"姑姑,吃點水果吧。"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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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4 18:3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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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嗡響,晌午日頭正炎,曬的人滿頭大汗,下人揮動著團扇,一絲涼風吹起伏黑惠額前的髮,他神色專注的凝望著身前的黑白棋局,良久,下了粒棋子。
"拒絕擔任家主?你這是什麼意思?"禪院直毘人從棋罐內拾起黑棋,認真端詳棋勢。
"我支持真希姑姑。"
伏黑惠聽見對方用鼻腔發出一聲輕哼。
"她是個女人。"
"與那無關,我認為姑姑擁有能領導禪院家的能力。"
禪院直毘人下了棋,輪到他了,他握著手中棋子摩娑,尋找落點。
"那麼你呢?你打算學你那不像樣的父親離家出走?跟你父親一樣沒用。"
這麼多年,幾乎無人提起他的父親,伏黑惠一時攪亂了心神。
伏黑惠的父親——伏黑甚爾,也曾是繼任禪院家的有力人選,出眾的外貌體魄,靈敏的經商頭腦,在好幾年前,他無疑是下任家主的第一人選,就連煩人,自視甚高的嫡子也對他的父親接任家主一職毫無怨言。
就在大家以為,這位足智多謀,别具慧眼的少爺會如禪院家眾人所願成為家主時,他卻離家出走了。
一聲不吭,在雪夜離開了這棟古宅。
當禪院家再次見到當初這位膽識過人的二少爺時,目光便轉移到了他牽著的小孩身上。
他不明白父親在想什麼,他被父親拋棄時才七歲,別說理解他的想法,他連爸爸的臉都記不太清了,也就嘴角那道疤印象深刻。
"我放棄了家主之位,理所當然該把權力歸還,即使不是繼任者,我仍舊是禪院家的子孫,這點無庸置疑。"他抬眸,"倘若這局我贏了,請您答應我一個要求。"
"哼,可以。"
伏黑惠在棋罐內捻粒棋子,毫不猶豫的落下,完美的反夾住黑方,禪院直毘人表情突變,剩下的幾步路都被截斷,能走的地方都會被對方吃下,他盯著棋局花了幾秒思考反敗為勝的方法,最後他將視線移開棋局,拿起一旁茶盤上的茶杯啜飲了口。
"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白方勝出,伏黑惠一一拾起棋子扔進棋罐內,道:"我請求您,讓姑姑享有繼承人的權利。"
現在真希手裡的權勢都是過去支持伏黑惠的舊勢,一大部分並不同意將真希視為繼承人,不是使拌子就是使盡阻擋,連談椿小生意都會被惡意壟斷,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讓禪院家這群封建迷信知道禪院真希在法律上擁有繼承權。
禪院直毘人放下茶杯,讓下人把棋盤端走替自己斟茶,伏黑惠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坐立難安的等著。
茶滿,杯面蕩漾,佈滿皺紋的手拿起杯子,未飲,唯握掌中輕晃,一圈,兩圈......最後禪院直毘人招了招手,侍從做出聽候差遣的動作。
"按他的要求,傳下去。"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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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 姑姑 真希: 惠兒 2021-6-4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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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4 18:3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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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伏黑惠凝望著家僕手裡的禮品盒,扶額嘆氣擺了擺手,對方了然,將手中的禮盒放到茶几上拆開。
"今天又是什麼?"
"好像是羊羹呢。"僕人解開繩結掀蓋,內裡躺著用透明塑膠膜包裝的長方塊,"是新鶴的鹽羊羹,排隊也不一定能搶到,五條先生看來是下了大功夫。"
伏黑惠睥睨那幾條羊羹塊,慢悠悠的挪開視線:"切一切拿下去分吧。"
"少爺您不吃嗎?"
他喝了口茶,看向盒內的甜品,搖了搖頭。
"羊羹很甜。"更別提是那個嗜甜如命的五條送來的,怕是想甜死他吧。
伏黑惠驅走還想為五條悟美言幾句的家僕,獨自坐在和室內品茶,目光落到角落堆積成山的禮盒,心煩的皺起眉頭。
他為躲在禪院家宅的野薔薇安排住處的當晚,因心情不佳跟五條悟發生爭執,兩人處在半冷戰的狀態,這陣子為了禪院真希的事伏黑惠東奔西跑十分忙碌,沒有閒心顧及鬧彆扭的小白臉,順便打算就吵架後的這段時間整理心緒。
五條悟也不知抽哪根筋,上個禮拜開始就瘋狂給他塞禮物,資生堂限定巧克力禮盒、DOMINIQUE ANSEL BAKERY的奇異果雪葩、金蝶總本家的水饅頭......大多都是夏日甜品,想用這些東西討他歡心的心思很是明顯。
以為這麼做就可以粉飾太平嗎?他看上去像是會被甜食收買的人嗎?伏黑惠越想越鬱悶,眼冒火星滋滋燃燒,都快把成堆的禮盒給盯出洞了才作罷,他喝完最後一口茶平息心火,腦中快篩過彼此間的種種,而後坐起身喚下人備車。
伏黑惠先去趟虎杖家把虎杖悠仁挾持到釘崎野薔薇的住所,幼馴染三人組久久合體,高興的就差開香檳狂歡了,野薔薇把這當自己家似的,從廚房搜刮出一大堆零食飲料,看來五百刀是花得相當愉悅,虎杖悠仁也相當熟練的打開遊戲機與電視,往伏黑惠手裡塞了遊戲手柄,一男一女箝制住左右雙臂,兩個人勾著他胳膊,打的是上回他們在電話提到的魔王關卡。
這個遊戲從第一關開始就是三個人一起闖關,雖然沒有明說,但彼此心照不宣,無論是少了誰都不會私自通關,他還以為這兩傢伙忘得一乾二淨,沒想到都還記得。
WINNER黃金大字浮現在畫面中央,兩邊同時發出轟天巨響,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像小孩似的,因遊戲通關高興得滿屋子亂跑。
"終於打完這關了!為了等惠我可是忍了好久!"虎杖悠仁啪的聲打開了薯片遞給野薔薇,又依序擰開了三瓶汽水。
"下次你再敢缺席試試看!"釘崎野薔薇嚼著薯片嚷嚷。
"不用等我也沒關係的。"伏黑惠將遊戲光碟從卡槽退出,拉開電視櫃看還有哪些遊戲可玩。
"那怎麼行?說好要三個人一起的。"
聽見悠仁說的話,他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幼馴染們,兩個人嘎滋嘎滋的大嗑零食,與童年光景重疊,從小時候起便是這樣,好幾年過去了誰都沒有變。
伏黑惠抬手摸了摸後頸,轉回身子繼續挑選碟片。
這一聚便鬧到了晚上,中餐與晚餐都是靠外賣解決的,他在下午五點鐘就預料到可能會玩得很晚,便吩咐傭人先回家等著,現在看來這決定果真沒錯,今日的第六部恐怖片播完正好是晚上十一點,強烈反駁虎杖悠仁第七部驚悚片的提議,玩了一下午的遊戲,此時三個人指肌與手臂都過度操勞,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進行深度心裡交流。
是釘崎野薔薇先開的頭,她抱怨家裡給她找的相親對象,說人禿頭又有啤酒肚,感覺自己不是去相親而是被人口販賣,虎杖悠仁心有戚戚焉,不過他教養一向好,不批判自己過往的相親對象,伏黑惠先前作為禪院家下一任家主,被視為瀕危物種,珍貴的要命,何況禪院家個個自視甚高,覺得自己血統最為高貴,相親一事有意推遲,因此在這話題上他沒有發言權。
而後虎杖悠仁開始抱怨起自家大哥——宿儺,悠仁哥哥他是見過的,宿儺大他們十幾歲,因此就算從小和悠仁家來往密切,那位哥哥也不曾加入他們,對自己倒是挺不錯的,小時候他去悠仁家玩,宿儺會給他準備餅乾和果汁,在沙發上等悠仁時還會和自己聊天,所以他對虎杖悠仁他哥的印象還不錯,在這話題上他依舊沒有發言權,野薔薇倒積累了諸多怨言,這發牢騷程度彷彿對象是自己親哥。
伏黑惠沒啥好埋怨的,他的生活一向平淡,只要禪院家不找他麻煩日子過的與世無爭,他稍微分享一下禪院家的近況,兩位忠實聽眾為他打不平氣得牙癢癢,伏黑惠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小時候活得更加艱辛,現今這種找荏等級就是馬力歐裡的蘑菇怪,跳跳就踩扁了。
三個人東聊西聊,聊到肚子餓了便叫麥當勞外送,野薔薇跟悠仁爭執番茄醬跟冰淇淋哪個才是薯條好搭檔,原味派的他閉嘴吃薯條。
"說起來,你們有人見過五條悟先生嗎?"
伏黑惠一哽,抬頭看野薔薇的反應。
"啊,你說五條家那位?"
"嗯嗯,我偷聽我哥講電話時他說的,那位好像失蹤一段時間了。"
什麼?伏黑惠放下薯條,迅速淡忘釘崎野薔薇的鎮定,冥冥之中告訴他有些不對勁。
"什麼鬼?是三十幾歲的人又不是三歲小孩,我看只是不想管事跑到哪快活了。"
"來自前蓄意失蹤者的發言。"
"你閉嘴!"
"悠仁,五條、先生,是什麼時後失蹤的?"伏黑惠強行打斷兩人鬥嘴。
"這個嘛,好像有一段時間了,至少有幾個月。說失蹤也不太準確,手下公司運轉一如既往,重大決策通過郵件指示,該說是躲起來了?總覺得那位不太願意露面。"
"在女孩子間不是也很有名嗎?說是長得很帥,見一面就從此忘不掉的長相,啊!好可惜,聽說一年前那場在庵家舉辦的宴會那位有參加,早知道我就別搶什麼限量洋裝了……"
悠仁跟野薔薇又聊上了,伏黑惠沒有加入話題,默默沉思。
悟,五條悟,截至今日他結識五條悟數月,與「五條」人間蒸發的時間對的上,外貌也確實媲美世界第一,可這太離譜了,五條家的少爺幹嘛來給他當小白臉?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品性低劣喜愛拐騙女人,但又為何在拋棄繼承的私生子面前俯首稱臣?他得不到半點好處,這個猜測過於離譜,離譜到伏黑惠不敢深思。
可懷疑的苗頭一但初生,任何言行舉止便疑點重重,扇叔公的態度與禪院直哉的發言巧妙重疊,伏黑惠敏銳的第六感緩緩拉響警報,他有預感他似乎犯了荒唐無比的錯誤。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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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掉馬了! 其實是想把惠拐去當五条夫人(不 2021-6-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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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4 18:3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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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茶杯熱氣蒸騰,桌面擺放著文件夾,伏黑惠掃了眼茶几中央的朱古力蛋糕,這些天他房裡天天有零食進出,就怕一不注意落屑喂養了蟲子,他抬眸望向那張俊逸的面容,特別是那雙天青色大眼睛,即使被他晾了一個時辰仍舊熠熠生輝,這絲毫不害臊的傢伙。
他詳細閱讀完文件內便於右下角落款,闔起文件夾遞給一旁待命的侍從:"下去吧。"
侍從離開房間剩下他們二人,面前的大男人得到默許後迫不及待地切開他饞了好一會兒的蛋糕。
這幾日除去用餐時間,五條悟就像搬離了宅子成日不見蹤影,但凡伏黑惠詢問下人又能得到他正位於宅邸某處做某事的回覆,結合他不斷蒐羅禮物的舉動,看樣子也是知道自己不僅失態又失言,正乖巧待著試圖找時機挽回。
"我不喜歡甜食,別再廢心思了。"伏黑惠盯著被切剖開的蛋糕說。
"那你喜歡什麼?"
"生薑。"
五條悟一頓,瞥了他一眼,"口味真特別。"遂低頭繼續鉅切。
伏黑惠看他這幅模樣想起了自己驚心動魄的臆想,自打那不像話的念頭浮生,他便整日胡思亂想,堂堂一五條家公子會為了討他這種人開心而跪在榻榻米上切蛋糕嗎?
不可能,怎麼可能?他的手指磨過茶杯的杯口,放任思緒蔓延。
"悟,你經濟狀況怎麼樣?"
"至少一個人生活沒問題。"
"有房子嗎?"
伏黑惠盡量不想問的太露骨,五條悟卻停下動作笑著望向他。
"有房,有車,有存款,做生意攢的錢,給你買禮物不成問題。"
雖然他要問的不是這個,但某種意義上也打消了伏黑惠的顧慮,他張口吃下對方遞來的一塊蛋糕,苦甜交織著卻不過份甜膩,這味道等同和好的象徵。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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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4 18: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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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至少得更一波
最近一直不在狀態 碼字都像在擠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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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家與五條家的關係從太祖爺那代就頗為惡劣,在時光洪流中無論是禪院還是五條,已然成為百年耀宗的大家族,企業蓬勃發達,名下產業收入可觀,即便祖輩互有成見,但幾百年過去了,相互饞著對方這塊大餅,一口吞下宛如異想天開,只能屈中達成合作。
然而說是這麼說,兩家紛紛視人猶芥,拉不下臉面,遲遲未有人願意邁出一步,因此禪院家和五條家重歸舊好恐怕成了白日作夢。
礙於這層考量,伏黑惠曾考慮是否要使用假名,或是尋人代為頂替,但此事攸關臉面,他不想節外生枝,盡量避免風吹草動傳到他人耳中,最終冒著風險親自前往五條家。
車子停在一棟氣派的和風宅院前,伏黑惠坐在車上指使司機下車向門隸傳達來意,他透過車窗看見對方瞪大眼睛,狐疑地往擋風玻璃瞧,顯然是為禪院家的人唐突拜訪一事感到吃驚。
雙方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司機告別門隸回到車上,伏黑惠得到預料之中的回答。
"五條公子不在家。"
"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司機擺頭,伏黑惠沉吟片刻,最後吐出二字:"開車。"
本就不曾設想能輕易見到人,連本家看門的都沒瞅見,五條究竟在忙什麼?總不可能是假冒小白臉在男人家吃軟飯吧。
伏黑惠甚至不願假設,若真是如此,那他這幾個月以來的歉疚糾結全成了無用的多愁善感,在那位眼裡該有多麼可笑?光想想都覺得惡劣至極。
連著數天到府拜訪,說是拜訪,也只是詢問門隸五條家主是否在家,回回訪問,回回碰壁,他有預感直覺似乎即將成真,他一邊希望這不是真的,也偷偷盼望真相就是如此,那樣他就不必背負欺騙好友的罪惡感,能坦承的愛著對方,但卻成了愛情騙局裡受人愚弄的小丑。
在第七天造訪時,伏黑惠制止了司機推開車門的動作,親自下車盤問。
"家主依舊外出中?"
"是......"門隸訕然答道。
"我就直接問了,五條家是不是沒有人能聯繫到當局?"
"啊,這......"門隸抬眼瞧了瞧,最後勉為其難的點頭,"十分抱歉,今日也無法進行會面。"
伏黑惠一聲長吁,他看著墨黑字體刻印的五條家門牌,回身準備上車,走了幾步忽地想起人人皆知的傳言,想知道那是不是空穴來風,便扭頭朝那僕役問道:"聽說五條家主相貌出眾,十分英俊,這是否屬實?"
提到長相,那名門隸彷彿打了雞血似的,點頭如搗蒜。
"是的!別的我不敢亂說,但我們家主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往那一杵,就是身為男人的我也不自覺的被吸引,除了您以外還天天有婦人,小姐來請求會面,家主的魅力簡直無人可擋,果然我們家族......"
伏黑惠不打算聽五條家的僕役吹當家主的彩虹屁,禮貌點頭致意便上車離開了。
回到家,他脫下羽織交給傭人,進到寢室後坐至茶几前,撐著頭閉眼嘆息。
他百般思考著心底的判斷是否有誤,事到如今也依舊想著法子為人開脫,伏黑惠覺得自己病入膏肓,無論答案是哪邊,這個人都做出了欺騙的行為,不是欺騙野薔薇,就是欺騙自己,但硬要選的話,與其使野薔薇傷心,不如讓他獨自一人承受算了。
想到這,身後的障子門被拉開,讓他心煩意亂的男人捧著托盤入室,兩杯冒著熱煙的煎茶被放在桌上,五條悟坐到他對面咧著嘴跟他說些他不在家時發生的事,都是些日常小事,沒有稟報給主人的價值,但伏黑惠總是不會打斷,任憑他叨叨談論,任憑茶涼,任憑心跳。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啦,但是我......惠,頭很痛嗎?"
"嗯?"伏黑惠從一進到房間開始就用虎口撐著額頭,大拇指按在太陽穴的位置按壓,聽到五條悟這麼一問,他趕緊放下自己的手,"沒有,是想事情時的習慣。"他一直在想該怎麼開口,在腦裡無限演練,五條悟興沖沖的說話聲成了助長思考的白噪音,所以他並沒有聽清他剛才說了哪些話,有些過意不去,眼神飄乎。
"好過分喔,都沒有認真聽我說話。"五條悟嘴上咕噥卻握住他的手,用拇指壓住虎口捏揉,"這裡是合谷穴,能緩解頭痛,不舒服了就按一按。"
茶香四溢,暑意漫漫,濃密的睫毛軟塌,微微遮擋琉璃珠般的青眸,五條悟斂起笑容,神色專注地替他按摩著穴道,世界安靜地彷彿停止運轉,伏黑惠想這樣也很好,他止不住收緊指間。
"你是誰?"
五條悟動作一滯,他抬眼,視線在伏黑惠臉上逡巡,似乎打算查看他的反應編造謊言,可伏黑惠想擅長察言觀色的他應該很清楚,清楚今日已非往昔。
"惠你希望我是誰?"
"這是我能決定的?"
"當然。"短暫的停頓後,五條悟揚起笑容覆沉眼繼續為他按摩,"我會照你的意思做。"
狡猾極了,將判定未來的節點交由他做選擇,宛若在打遊戲分支路線,根據不同回答會得到相異的結果,但這並不是遊戲。伏黑惠略帶遲疑,他深知最好的收場方式是兩人皆擺正身分回到各自位置上,角色扮演的遊戲就此結束,他會從此失去他乖巧可愛的小白臉,這不是他希冀的結局。
他想要的,是毫無雜質的愛情。
"......「五條悟」,我希望你是「五條悟」,僅此而已。"不是五條當家,不是騙婚犯,而是五條悟這個人。
"這是惠深思熟慮的回答嗎?"
伏黑惠攬了攬衣襟,頷首。
溫熱的指腹挪開了他的虎口,五條悟扣住他的手放到臉前,在手背印下一吻。
"好,就這麼做。"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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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放棄家主之位? 2021-6-4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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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8 22: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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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相遇的那天,五條悟悄悄溜出五條家躲到咖啡廳裡摸魚,本家的事務煩的他一口氣吃了五個小蛋糕,正當他向服務生點了栗子核桃蛋糕做為第六個發洩躁悶的甜品時,伏黑惠一身正裝頂著午後陽光出現了。
造孽的傢伙很堅持是美色,春暉,即甜食飽肚後的饜足使得他鬼迷心竅,伏黑惠卻認為全拜他那促狹的劣根性導致才造成此事端,說來說去,他根本只是覺得當時的情況很有趣便順勢答應了,五條悟的個性完全做得出這等事。
伏黑惠鬥志昂揚地計畫復仇卻反被捉弄,徹底被蒙在谷裡,他午夜夢迴時的痛苦,面對野薔薇時彷彿要被愧疚壓垮的脊椎,和悠仁相比愈發陰險狡詐的種種痛楚,全都建立在五條悟的快樂上,他越想越氣,覺得自己虧死了,連初次性經驗都送給了這個渾球,氣的伏黑惠好幾天都把他當透明人無視,就差沒連絡五條家把人接回去了。
誤會解開後算是冰釋前嫌,五條悟自知有愧,暗戳戳的討好伏黑惠,他利用這個機會盡情奴役五條悟,端茶,捶腿,穿鞋,咳咳,暖床剃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在伏黑惠這兒做小伏低,也就他有膽子敢使喚五條家金貴的主子幹活。
知道五條悟不是遊走在各個富婆間的小白臉後,伏黑惠徹底放寬心的把人帶在身邊,先前五條悟老撒嬌要求隨行,他數次拒絕,不讓他跟著是怕他過去的荒唐行徑樹立了仇家,也不清楚他睡了哪家老總的老婆或女兒,擔心合作夥伴一見到他生意就黃了,投出去的錢都成了打水漂。
現今伏黑惠倒天天帶著他談業務,別的不說,解壓效果非比尋常,五條悟比他想像的還要有分寸,談事情時會乖乖待在一旁不吵不鬧,拿著伏黑惠給他買的掌上型電動機把玩,雖有些驕氣縱橫,卻也是在能接受的範圍,適當買個甜食便能輕易安撫,那張眉清目朗的臉一笑,洽談數億合同的嚴肅會議室彷彿如沐春風,連秘書給他端的咖啡都像摻了糖,伏黑惠默默喝著在合約書內落款,想著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這一來二去,謠言四處飛起,多方散播下迅速傳到幼馴染那頭,伏黑惠本就盤算找個洽當時機把五條悟帶去介紹給他們認識,哪知道對方先快了一步,奪命連環摳鬧著要看流言中的男朋友本人,三人敲定時間後他揣著「男朋友」便出門了。
"以男朋友的身分?"
"當然不是,你給我坐好!"伏黑惠推開一股腦向前湊的俊臉,調整肩胸處的安全帶。
"那你要怎麼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們?"
他看向五條悟一臉期待興奮的模樣,撇開視線問:"一夜情對象,愛情騙子,小白的專屬造型師,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哪個都不喜歡啦!"
伏黑惠才不輕易如他所願,他被騙得有多慘啊,能不把他的犯行昭告天下就是最大的忍讓了,男朋友?往後挪挪當待辦事項。
他表面鎮定自若,內心波瀾一圈比一圈擴泛,謊言帶來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痊癒的,但他也懶得去斤斤計較,感情中有得有失,若要一條條算清楚,伏黑惠自身也沒好到哪去,他不也是用謊話去接近對方的嗎?
轎車駛入高級住宅區,停在棟獨立式洋房前,鐵藝大門敞開,顯然是野薔薇事先打開的,也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就算文京區治安良好,也不能就這樣把大門敞開,他盤算著待會得唸唸她才行,便與五條悟下了車。
吩咐司機先回去候著,伏黑惠佇立在門口摁響電鈴,幾秒過後便聽見碰碰碰的腳步聲,兩張朝氣蓬勃的臉出現在門後,看來他又是最後到的。
"歡迎歡迎!快請進!"他手上的YOKUMOKU餅乾禮盒被虎杖悠仁接手,釘崎野薔薇不由分說地推著他進屋,還不忘面帶笑容的與五條悟問好,空氣清淨機開著,茶几上甚至放了插滿波斯菊的花瓶,連桌墊都從森林系少女風換成民族風,伏黑惠太陽穴一突一突看著五條悟被被請到沙發上坐下,他過往拜訪時都沒受過如此禮待。
野薔薇客套說了句,"請稍等"便拽著伏黑惠狂奔到廚房,留悠仁在客廳應付五條悟。
"你怎麼回事?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又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認識的?上床了嗎?你是哪邊?"野薔薇抓著他的肩膀前後搖晃,疑問如潮水湧現,他能從晃動的力度中察覺到她有多錯亂。
伏黑惠望著天花板的頂燈,白色圓頂成了幾道虛影,無論是那邊還是這邊都讓人心力憔悴。
"先泡茶吧。"
廚房流理臺上擺著托盤,盤內則放著四個陶瓷茶杯,茶杯內各有一袋沖泡式茶包,他熟練地打開櫃門拿出珐琅壺裝水,再放到瓦斯爐上開火。
"所以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嗎?你喜歡那款的?像開屏的孔雀。"
"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欸?真的假的?!你是宿儺弟弟?我還想說你們怎麼長得那麼像,也太搞笑了!讓我拍張照!……"五條悟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暫時打斷了兩人的交談,等到嘻笑聲淡弱,伏黑惠才開口。
"金錢關係,他是我養的小白臉。"形容的不太準確,他又補充,"以前。"
"???惠,對不起,我都沒注意到你居然這麼寂寞,這些天裡我只顧著去銀座吃壽司,搶限量版眼影盤,去髮廊做頭髮,幼馴染……失職。"釘崎野薔薇不知道在電光火石間腦補了什麼,眼框含淚的捂住下半張臉,彷彿像一秒就會像日劇女主般拉著行李箱奪門而出。
"雖然不知道妳誤會了什麼,都絕對不是妳想得那樣。"
都談到這份上了,伏黑惠決定坦白,早晚都該說的事,不如趁現在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他一邊說一邊看著野薔薇的表情在五分鐘內不斷變換,先是狐疑、憤懣、難過、愧疚,到最後的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我不行了,笑死我了,這比泰國肥皂劇還搞笑。"
水沸騰冒泡,釘崎野薔薇抹去開懷大笑產生的眼淚,拿起珐琅壺將熱水一一注入茶杯內,茶包鼓起微微浮動,她提起托盤強硬的塞給伏黑惠,熱茶險些溢出。
"事到如今,就好好在一起吧,你喜歡他吧?"
伏黑惠一愣,萬萬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責罵,野薔薇看見他的神情,笑著拍了拍他的背,他被拍得猛晃趕緊穩住身子。
"怎麼?你以為我會罵你嗎?雖然一開始真的有點火大,但你也是為了我嘛,雖然用的方法有夠傻缺。但既然誤會都解開了,你就隨心所欲吧,這就行了。"釘崎野薔薇關緊櫥櫃,便拉開隔門準備離開廚房。
"......妳不生氣嗎?"
在怎麼說,他也動過那種念頭,人是自私的,伏黑惠亦是,他雖是利他主義者,卻也在愛情的糖衣下產生某些惡毒的想法,某一程度上來說也的確背叛了好友。
那麼簡單便獲取了原諒,往昔歹毒陰險的己念化為內疚的鐐銬緊緊鎖著他,伏黑惠覺得自己愈發愈渺小。
"誰會為了這麼點小事生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還是最好的朋友,好了,快點出來,廚房悶死了。"野薔薇做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的表情,摁下電燈開關走出廚房,昏暗的空間倚靠與客廳相連的門外光線保持明視度,伏黑惠在暗淡的爐灶旁佇立了會,最後摸黑打開冰箱拿出蜂蜜罐才離開。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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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8 2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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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左邊是野薔薇,右邊是悠仁,被兩面包夾著審問,氣勢宛如刑警逼供。
"您與惠是怎麼認識的?"
"跟惠啵啵了嗎?"
"您今年貴庚?家裡是做什麼?"
"對惠出手了嗎?"
"您年收入多少......啊,如果冒犯了很抱歉。"
"打算跟惠結婚嗎?"
"不要再問了!這都什麼問題啊!"伏黑惠一直默默隱忍,直到結婚二字炸出才忍不住叫停。
"沒關係,我覺得很有趣。"被盤問者——五條悟端著蜂蜜檸檬茶笑吟吟的,倒是看不出半點被衝撞之意。
"不要覺得有趣!"
"惠放鬆點嘛。"
"輕鬆過頭了!"伏黑惠含著茶杯口看著五條悟游刃有餘的回答幼馴染對他的提問,開始後悔把五條悟帶來介紹給他們認識的決定了。
而且……五條悟的身份依舊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雖說不到誓死隱瞞的地步,但這個人其實是五條當家一事,直到現在伏黑惠都還有些難以置信。
那可是五條家,與養育他成長的禪院家敵對好幾世代的家族,他甚至還曾經是下任家主的有利人選,說起來,在伏黑惠猶豫是否接手家族的日子裡,五條悟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呢?
「"我跟惠不同,人們總說這是上天寄予的厚望,任何事只要稍微動動腦筋,就能輕而易舉地做到,久了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沒有熱忱,討厭麻煩。所以要我選得話,肯定是選能活的輕鬆的方式。"」那段話伴隨雨聲不適宜的浮現在腦海,伏黑惠似乎聽懂了潛藏於語句的真心。
四個人相處的意外和諧,雖然最初野薔薇和悠仁對半道殺出,有極大概率會成為摯友男人的傢伙頗為敵視,但兩個傻呼呼的蠢蛋輕而易舉就被客套馬屁的話術給圈了進去,待回過頭已雙眼迸光地圍著五條悟打轉問這問那了,伏黑惠默默去廚房往茶杯裡添了幾片檸檬切片,一點也不想攙和由批鬥大會變成的八卦會談。
晚飯訂的是中華套餐,猜拳輸了的野薔薇負責拿外賣,虎杖悠仁盼時機盼的望眼欲穿,趕緊躦著當事人不在的空隙問。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放過那個傢伙嗎?"
"怎麼可能。"伏黑惠望著下跌的股市,考慮是否要拋售手裡的股份。
"嗯?誰呀誰呀?"
五條悟暫時放下手裡的泡芙,兩片唇瓣沾滿鮮奶油,在悠仁的紙巾遞過來前他先一步伸手抹掉了,那張紙巾便轉了個彎落到伏黑惠手裡,他一邊擦去指腹的奶油一邊答:"你冒充的王八蛋。"
"那我們要怎麼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都別想,他身旁這個大塊頭就是最佳失敗案例。
"換個方式吧。"
"啊,也對喔......抱歉,惠......"
虎杖悠仁似乎想起他「男朋友」的由來,一臉訕然又愧疚的表情,看的伏黑惠發窘,將紙巾揉成一團扔到他臉上。
"吶吶,悠仁說的那個傢伙,他從商嗎?"五條悟問道,手上的奶油泡芙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完的,只見他雀躍地朝泡芙禮盒摸去,顯然是打算再拿一個。
"是的,好像名下有家公司。"
"那就好辦了。"五條悟挑了草莓口味的泡芙,一口咬下,粉嫩的餡料沾染雙唇,口齒不清的說:"教訓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具體要怎麼做啊?"
"這個嘛......"五條悟揚唇一笑,捵手攬住了伏黑惠的肩,"交給我跟惠就行了,悠仁只需要負責提供支援。"
"欸?但是——"
"啊!重死了!來個人幫忙!"
虎杖悠仁的話被打斷,野薔薇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伏黑惠將手機塞入口袋坐起身準備去搭把手。
"總之就先這樣吧,剩下的之後再談。"
一看五條悟那副樣子,便知他老早就打好了主意,就等他和悠仁病急亂投醫呢,雖然伏黑惠對那狡詐如黃鼠狼之人想出的計畫著實放不下心,但想著好歹是五條當家,多少能靠譜些吧?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3 22: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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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5-28 22: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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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強烈譴責五天前的自己,五條悟想的這什麼餿主意?
他頭戴洋基帽一身便服,與樂在其中的五條坐在露天座位區喝著飲料盯哨,然而服務員又把冰美式與巧克力奶昔上反了,伏黑惠將口罩拉到下巴,接過美式咖啡喝了一口,眼神一分一秒都不離斜前方的目標人物,和女人談笑風聲,看上去逍遙又快活,他卻得在盛夏裹著外套,戴著口罩鬼鬼祟祟的像個竊賊。
"話說為什麼是洋基?"
"嗯?不知道,從家裡隨便拿的。"五條悟呼嚕呼嚕吸了一大口奶昔,"還是說,惠是紅襪族?"
"我對MLB沒什麼關注。"
"惠在這個瘋迷棒球的國家是異類啊,異類。"
伏黑惠在桌底下踹了五條悟一腳。
由五條悟想出來的復仇大作戰,主旨是要讓目標人物身敗名裂,分為社會性與品性兩方面進行,他吩咐悠仁去調查目標旗下公司是否存在詐騙、逃稅、洗錢等非法資產,自己則和伏黑惠喬裝打扮徹底實施跟監,截至今天為止已經是第二天了,目標不是在工作就是和各色美女約會,晚上他都得和五條悟蹲守在摩鐵外頭餵蚊子。
手機嗡嗡震動,是五條悟的,他拿起一看,鬆開了抿住吸管的嘴唇說:"女的是OO經紀公司的小模,剛簽約不到一年,這下流胚子下手倒挺快。"
他對著手機屏幕沉思,忽然促狹地發笑。
"惠,想知道女模特的三圍嗎?"
伏黑惠捏著吸管攪了攪咖啡,二度往以承受過踢擊的小腿踹去,看著五條悟疼到吱不出聲的模樣讓他特別愉悅。
一連串聲響自前方位置傳來,目標人物與那名小模起身準備變更地點,伏黑惠拉上口罩,拽起五條悟的胳膊拉著他跟上。
汽車內空調嗡嗡運轉,藍天白雲,建築櫛比鱗次,街弄冷稀,偶有情侶摟著手轉進這條巷道,或是穿著暴露的男女與對象前後進了旅館,伏黑惠的視線在霓虹燈牌上逡巡,最後緊鎖住缺了E的MOTEL招牌。
"我們回去吧......"連續三天都來摩鐵,怕不是精蟲上腦就是患有性癮,伏黑惠想天還亮著呢,白日宣淫,不知羞恥。
"還不行,得拍到離開的照片才行。"五條悟摁著相機,左右翻閱相片查看,解析度高到連目標髮間白頭髮都拍得一清二楚,他順手刪了幾張高斯模糊的照片。
伏黑惠最煩這個環節,他跟五條悟在外一蹲就是好幾個小時,今天好點,路邊有免費停車位,免受日曬雨淋與蚊蟲叮咬之苦,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車裡吹空調等到太陽下山。他靠著椅背望著擋風玻璃外的街景微微出神,卸除下任家主之責後,生活過得無比順心,禪院家的事落不到他肩頭,連一向視他為眼中釘的叔叔都不來找他麻煩了,大概是看他沒有威脅不想浪費時間吧。伏黑惠眨了眨眼,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估計還要一段時間,累了就睡一會吧。"五條悟大抵以為他倦了,摘下他頭上的帽子扔到中控台上方,又替他把遮陽板放了下來,甚至順手將空調溫度調高,伏黑惠那句「"沒事,我不睏。"」硬生生嚥回肚裡,只能默默降低椅背躺平。
他十指交叉擱於腹部,活像個鹹魚。今日地風甚是綿薄,怎麼數天上雲都是那幾片,他微弱的想像力面對過於抽象的白雲,毫無施展之處,便無聊地轉了轉眼珠子。伏黑惠飄散的目光聚集到五條悟的側龐,素白的睫毛挺翹,這個角度居然還能看見,驚詫之餘他卒然浮生一個念頭,究竟是天空,還是五條悟的眼睛更藍?
熠熠生輝的雙眼乘載滿溢星輪於腦海中乍現,曾五彩斑斕,曾繽紛絢爛,曾毫光迸現,富有生命力,且活靈活現的,有別於白日限定朝陽,就連夜晚也閃閃發亮。在深夜,在雨天,在好多個瞬間,恍若成為夜色甘霖間的一抹明月,溫柔又閃亮,波波柔情暈在眼眸,濃密地將伏黑惠淹沒,彷彿要燙化溶解他的存在,對,就像現在這樣。
伏黑惠看得出神,猛然清醒才發現五條悟正凝望著他,用那股炙熱且黏膩的視線,一點一點啄食他的臉頰,啃得他體溫逐步上升。
"惠的目光快將我融化了。"他說著,邊伸出手,不知究竟是要觸摸他的臉,還是撥弄他的髮,總之都被伏黑惠偏頭躲過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彆腳的藉口,他十分清楚。
"哼嗯……我說惠啊,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一個小時內目標出現,就讓我吻你。"
"蛤?這算什——"
"不賭嗎?"
伏黑惠望著五條悟近在咫尺的臉,心頭狂跳。
"那如果你輸了呢?"
"這個嘛......交由惠來處置,能獲得悟一次的使用權。"
"什麼事都可以?"
"什麼事都可以。"
有點心動,讓那詭計多端,奸詐如滑頭般的傢伙俯首稱臣什麼的,有心動到,伏黑惠權衡了下,想著自己就算是輸了不過也就是被親幾口,床都上過了,接個吻好像沒多少損失,雖然他們的確是很久沒接吻了。
五條悟捵長手露出腕口的手錶,給伏黑惠確認過時間後便開始計時,與翹著二郎腿滑推特的五條不同,伏黑惠緊盯著摩鐵出入口,就怕一不注意身旁這個愛出老千的傢伙又作弊。
瞪著瞪著,十幾分鐘過去了,盯哨畢竟是件乏味的事,他又想打哈欠了,使勁眨眨眼便繼續盯著摩鐵大門。
"惠是在擔心我作弊嗎?我不會作弊的啦,倒不如說這種情況要怎麼作弊啊,在裡面跟小模濃情密意的又不是我。"五條悟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等的時間要不要玩遊戲機?在我外套口袋裡,想玩從後座拿。"
他說的倒也有理,總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聯絡摩鐵員工給他通風報信吧?還有五十幾分鐘,稍微休息一下玩個電動應該沒關係,於是伏黑惠傻呼呼的信了他的邪,真扭過身子去拿放在後座的外套,拉長手臂翻找掏出了掌上型遊戲機,拿到手後超級馬力歐的BGM與遊戲音效填充車內,他摁著按鍵操控馬力歐向前走,不知不覺間,似乎玩了很長一段時間,又好像只過去半個鐘頭。
暮色四合,天黑了,在五條悟一聲驚呼下,目標人物摟著女模春風滿面的步出摩鐵,他們趕緊抓拍證據照片,然而正當伏黑惠要拿出手機確認時間時,五條悟欺身而上,寬闊的肩膛遮擋了擋風玻璃的視野,氣氛一片躁動,伏黑惠趕緊推著他的胳膊,試圖拉開點距離。
"等、等等!時間!結果呢?"
"局勢都成這樣了還不明白嗎?惠輸了喔。"五條悟反手將手錶亮給他看,上頭顯示的時間是六點五十七分,以微小之差敗陣,伏黑惠還想討價還價幾句,全被那餓虎撲食般的吻給鎖在喉間。
唇舌來的猛烈,迫不急待地吸吮伏黑惠的唇瓣,撬開牙關長驅直入,舌掃遍口腔,舔拭上顎黏膜,覆翻攪舌邊舐舔口底,伏黑惠被迫張著嘴,涎水聚集隨時都可能順著口角留下,他下意識的閉緊嘴巴連帶含吻住了對方的舌頭,五條悟吻得更深了,雙手捧著伏黑惠的面頰摩娑,肌膚滿片通紅,不知是羞赧還是外力摩擦導致。
伏黑惠在這疾風巨浪的吻勢下只能服從,五條悟的吻從最初的激情變為繾綣,牙齒輕輕地舔刮口腔嫩肉,唇瓣相互摩擦蹭吮,親吻的聲響迴盪在車內,馬力歐早就被小怪撞死了,遊戲回復到初始畫面,他卻僅能聽見五條悟的呼吸聲。
"嗯......唔嗯......哈……"伏黑惠睫毛輕顫,他的臉燙的都能煎蛋了,他不敢睜開雙眼,可也想張開眼睛去看五條悟的表情,他聽見紊亂的氣息,感受到頰邊的體溫,及毛髮觸及皮膚的悶癢感。
此時亂七八糟的瑣碎煩事都被拋諸腦後,欺瞞之罪,偽裝之罪,背叛之罪,暫時權當從未發生,他不在乎外頭的人是否能看見,接吻的時間愈長他愈發享受這一刻,心跳聲轟如擂鼓,他喜歡的人的氣味緊緊包裹住他,安撫著每一條隨時會暴走的神經,伏黑惠被親的七葷八素,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長了,他甚至感覺嘴唇微微發疼,好像磨破皮了,但是沒關係,再多親一下。
"啪噠"一聲,車前的街燈到點綻放,照亮了車頭,五條悟的髮間染上鵝黃色彩,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變得極為透明,他叼著伏黑惠的舌尖吮吻,肩臂向後聳動準備脫下外套,伏黑惠在他脫外套的空檔,朦朧的朝後看了眼中控台顯示的時間。
07:24」,他就知道,這傢伙又作弊了。
但在五條悟再次俯下身時,伏黑惠只是伸手環住他的脖頸。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4 01: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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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6-4 22:2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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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摩娑著手中的隨身碟嘖嘖稱奇道:"把這個交給我哥?"
"對,轉交給他就行了。"五條悟捧著手裡的焦糖瑪奇朵啜飲一口,"這種事當然要交給擅長操弄輿論,左右風向的傢伙負責,宿儺便是不二人選。"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負責轉交給他的。"虎杖悠仁欣快的將隨身碟放入口袋,又想到什麼似的,抬眼看向坐在對面喝咖啡的人。
"不過五條先生您認識我大哥嗎?"
伏黑惠一怔,在桌底下用膝蓋外側碰了碰五條悟的腿,示意他看著辦。
"令兄在業界叱吒風雲,也是財經雜誌的常駐嘉賓,想說不認識也難。"這波回答滿分,模糊了問題焦點,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悠仁的疑問。
"拜託你調查的呢?"伏黑惠怕他深究,適當轉移了話題。
"有收穫喔!滿滿的呢!"虎杖悠仁邊說邊從後背包內陸續掏出了幾疊白花花的資料,"我發現他有幾家以個人名義開設的紙上公司,其中一家開在巴拿馬,公司有許多不明轉移資產,大概是把哪裡的錢挪到這裡來放了,我把二零零零年到二零一八年的資金流通紀錄全印下來了,光是這裡就夠他坐十年牢。"
"謝了,悠仁。"
"Nice!boy!"
伏黑惠拿過最上頭一沓文件,快速瀏覽過便翻頁,這麼大筆資金流通,一看就有鬼,他準備看完這疊資料就聯絡當檢察官的友人。
"五條先生呢?你們怎麼樣?跟監還順利嗎?"虎杖悠仁大抵是看他在閱讀紙本,不想打擾他便將話荏扔到五條悟身上,可惜這個問題勾起了伏黑惠上星期膽戰心驚的回憶。
維持一周的跟蹤行動屢次受阻,這阻力還不是別的,源自五條悟本人。
雖然他欺騙他,戲弄他,伏黑惠也還未完全原諒他,但不可否認,他也確實喜歡他。跟喜歡的人獨處不免會產生旖旎念想,更別提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了,就連伏黑惠都存有那點小心思,五條悟更甚,這人還臉皮厚,不僅動手動腳還動嘴,抓著伏黑惠就把人按在隱密的角落親,伏黑惠覺得自己大抵是鬼迷心竅,覺得這樣頗有偷情的意味,新鮮又刺激,又捨不得破壞溫情時刻,一來二去,半推半就的由著他去了。
五條悟的體溫,五條悟的氣息,五條悟的嘴唇,通通閃現在腦中,一幀一幀迴盪播放,伏黑惠想起用棒球帽遮擋住的吻,被臂咚在建築轉角的吻,夜晚路燈下的吻,他抿起唇,彷彿還能感受到殘留的餘溫,不自覺的瞟了幾眼身旁人。
"欸?聽起來好有趣哦!真好,處理這些資料真的很乏味——啊,餐點好了,那我先過去拿了。"
取餐叫號器響動打斷了虎杖悠仁的感嘆抱怨,他拿著呼叫器離開了座位,伏黑惠收回視線,垂眸吸著冰美式喝,擱在腿上的手忽地被握住,空調吹的發涼的指尖落在溫厚的掌心中,他鬆開咬著吸管的嘴朝身側望去。
"惠剛剛在想什麼?"
啊,偷看的事被發現了,他咂了咂舌,咖啡的苦澀在蓓蕾暈開。
"......在想你。"
五條悟一笑,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搓揉,"我猜也是。"語罷,便抬起他的手,在手背輕輕落下一吻,又趕忙包裹在掌心塞到口袋裡,宛如怕標誌遺失般謹慎珍藏。
"先忍耐一下吧,在這裡親你會出大事的。"
伏黑惠環看了眼周遭,餐廳賓客絡繹不絕,服務生穿梭在走道為客人點餐送水,確實,這個環境一點都不羅曼蒂克,他只能默默掙脫大掌箝制轉而扣住,上下嘴唇閉闔輕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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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6-4 22:2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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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報仇如此簡單,他至於將自己賠進去嗎?伏黑惠無視掉耳邊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獨自坐在沙發上沉思。
"惠你在幹什麼呀?沉思者?"五條悟端著用高腳杯盛的柳橙汁,掐住他的臉頰拉扯問。
"我在檢討過去的自己。"檢討像傻逼一樣的自己,怎麼就想出了那種缺德的報復方式,百因必有果,他的報應就是五條悟。
"啊呀,檢討個頭啊,來,喝!在今天這種日子裡就是要放開肚皮喝!啊,但是五條先生不能喝喔,您要負責開車。"釘崎野薔薇氣勢洶洶的將他從沙發上拽起身,倒了杯蘭姆酒遞給他,又添了幾塊冰塊。
他半憂半喜,心情五味雜陳,閉眼一口乾了大半杯,便旋身看向電視播報的即時新聞,OO企業代表因洗錢、逃漏稅,等非法資金活動遭檢察官起訴,一審判九年有期徒刑,因罪證確鑿上訴可能性不高。雜誌社也放出他每晚與不同女人去摩鐵開房的桃色新聞,甚至有自稱是受害者的匿名電話撥到報社哭訴,指責他潛規則公司女員工,網上口誅筆伐,大肆斥責,每個忿忿不平地民眾都要踩上一腳。
一旁的五條悟在與野薔薇分享計畫始末,伏黑惠卻感到些許違和,整件事結束的太快了,自從五條悟擬定計畫,到分工跟監與調查,再將證據轉交給宿儺不過也才兩個星期不到,節奏把控的恰到好處,簡直是快刀斬亂麻。
這一切都在五條悟的規劃中嗎?所有事情進展的過於順暢,讓人免不了懷疑是不是有人從中動了關係,只有五條悟有可能。伏黑惠雖曾作為下任禪院家主,在業界資歷仍是過淺,交際人脈遠遠不及對方,手伸不到政界,但若是五條當家就不一定了。他倒也不是不甘心或是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又在一次背著他做了他不知道的事情,這感覺並不好受。
伏黑惠晃了晃酒杯,一飲而盡。
為慶祝將千年禍害關進局子,對卡路里十分要求的釘崎野薔薇,叫了必勝客與肯德基,來了一場熱量狂歡派對,披薩和炸雞擺滿桌子,是年輕人的滿漢全席。
伏黑惠從全家桶拿出雞腿時,忽然想起前陣子轉給野薔薇的那五百刀,她拍著胸脯說請客實則是花他的錢,他盯著酥脆炸黃的脆皮,不吃白不吃,想著就當那筆錢是扶貧基金。
蘭姆酒被擺到桌下,取而代之的是朝日啤酒,擔當一日司機的五條悟只能拿高腳杯裝可樂。
時間到了凌晨,空氣中飄散著濃厚的炸物味和酒味,慶祝派對開到最後居然唱起了KTV,也不知是誰在這棟別墅裡安的點歌機,釘崎野薔薇今日的情緒十分高漲,甚至可以說是激昂過頭了,好幾種酒摻在一起喝,自己醉不夠還拉著他和悠仁灌酒,到最後連虎杖悠仁都喝趴下了。伏黑惠的酒量是在商場鍛鍊出來的並不差,卻也喝到有些頭昏,他四肢無力的坐在沙發,看唯一清醒的五條悟收拾屋子,安置昏睡的幼馴染們,關燈鎖窗門後才牽著伏黑惠離開。
八月中的夜晚涼快,薰風從敞開的車窗吹進,將他的瀏海颳成中分,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伏黑惠稍微清醒了點便收回略探出外的腦袋,五條悟一條胳膊搭在車框,單手握著方向盤開車,風撫的衣領獵獵,星輝般耀眼的白髮在空中飄舞,伏黑惠胸口一緊,想都不用想,他又對這男人心動了。
就當醉了吧,因為喝醉了才這樣,伏黑惠拿醉酒這等劣質理由,光明正大的望著他喜歡的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毫無防備的對五條悟展現他飽滿赤誠的愛意。
"怎麼了?想吐嗎?"
"就想看看你。"
五條悟瞥了他一眼,嘴角緩緩的勾起,露出讓人怦然心跳的笑容。
"你知道我現在親你會出大事吧?別勾引我了。"
但是他看上去很開心,伏黑惠彷彿與之感染般也雀躍了起來,心情也連帶變得輕鬆,過去好奇過的疑問像鎖壞了的藏寶箱,從愉悅的縫隙中不斷流洩。
"你什麼時候認識宿儺的?"
"小時候就認識了,算一算也稱得上是幼馴染了,雖然我們都很討厭這個稱呼。"
"但是你很信任他。"
"他辦事確實是完美無缺,這件事不能有閃失吧?"
"那你從沒見過悠仁?"
"我跟你們差了十三歲,玩不到一塊,再說,惠你覺得我看上去是會喜歡小孩子的類型嗎?"
"不像。"他如實回答。
"但是如果能在早些認識惠就好了,惠小時候一定很乖很可愛。"街道號誌燈變換,綠轉紅,五條悟拉起手煞停車。
"他們都說我很陰沉。"至少禪院直哉總是這麼說,但即便沒人評價他沉默寡言,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是人見人愛的那種孩子。
"嗯嗯。"五條悟隨著兩聲嗯搖了搖頭,猝不及防的抓住伏黑惠的下巴親了他一口,"很可愛喔,我說真的。雖然我討厭小孩子,但如果是惠我就喜歡,現在的惠也喜歡,以後的惠也喜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沒有人稱讚他可愛,無論是小時候還是成人,因為他總是鬱鬱寡歡,默不作聲,喜歡獨處看書,或是和小動物相處,在活潑好動的孩童時期顯得格格不入。即使禪院家阿諛奉承,百般示好,但那也只是從他身上窺見有利可圖之處,一邊高喊家主大人英明威武,一邊貶低他是混有低賤血脈的私生子,這就是所謂的「家人」的愛。
小時候除了雙胞胎姑姑,沒人喜歡親近他,長大後除了五條悟,沒人這麼愛過他。
伏黑惠在一刻突生拋盔棄甲之念,他想毫無顧忌的去擁抱,去愛,也同時去享受愛。
說也好笑,若他們是以五條家主與禪院家主身分見面,肯定連心平氣和地交流都做不到;若是以五條家公子與禪院家少爺相識,肯定會因想法懸殊漸行漸遠,伏黑惠能想到的種種如果,都會因某種原因分開,唯有以騙婚犯與撒謊者相視的那一眼,卻一路走到了現在,那是其他關係裡永遠步不上的路程。
好奇怪啊,真奇怪。
"啊,綠燈了,回去前有要買些什麼——"
五條悟剛握上手煞的手猛然頓住,伏黑惠揪住他衣領吻住了他。
凌晨三點,城市一片漆黑寧靜,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唯有一台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街邊人行號誌內倒數結束,標示燈再次由綠轉紅,周而復始。
萬籟俱寂的夜晚中,凌亂的喘息響徹,牙齒相互撞擊著,唇舌爭奪不下,宛若在打場艱險的戰役,他在五條悟軟嫩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鮮紅的唇肉牙印顯著,幾滴血珠從齒痕溢出,被他的舌尖捲落吞進肚。
"我原諒你了。"伏黑惠近乎是貼著他的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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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6-4 22:2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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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扣上行李箱,環看周遭一圈,不放心地問:"東西都帶齊了?"
"帶齊了,帶齊了,有漏的你在送過來不就行了。"
"不會給妳送的。"
"小氣!"釘崎野薔薇哼了聲,便挺著胸走上樓梯,去二樓查看有沒有漏帶的物品。
確認東西都帶齊後,伏黑惠關燈鎖門,左肩揹著行李袋右手拉著行李箱,與釘崎野薔薇站在門口處審視這棟精緻的小洋房,它見證了野薔薇的心從破碎中慢慢癒合,也見證了伏黑惠與五條悟那曲折離奇的烏龍愛情,它就像是個安全的港灣,保護著脆弱傷心的人們躲避狂風暴雨,他會很想念這裡的。
"回家後打算怎麼辦?"伏黑惠把野薔薇的行囊搬進後車廂,野薔薇從行李中抽出自己的化妝包握在手上。
"相親聯誼兩邊我都不落,多少能增加點找到好男人的機率吧?"她笑著聳聳肩開了個玩笑。
不,好男人大概都被選走了,在相親聯誼等場合中出現的大多都是被挑剩的吧,伏黑惠默默想著,關上後車箱繞到駕駛座開門上車。
"那你又打算怎麼辦?你現在在家裡的立場可說是相當尷尬耶。"野薔薇掰下遮陽板,拿出口紅對著鏡子上嘴。
"禪院家的事已非我所管轄,沒有要緊事我不會回本家。"
車輪輾上柏油路行駛過道,徹底離開了庭院,釘崎野薔薇趕忙摁下車窗探出頭回看最後一眼。
"指不定那群碎嘴的老頭又要背後說些什麼了,你少參加晚宴吧,八卦的場合不適合你。"
知道野薔薇是在擔心他沒了禪院家的支撐,過往吃過瘪的傢伙會一窩蜂湧上爭搶著打壓他,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他被當作家主培養的那些知識學說仍沉澱在體內,應對那些小嘍囉綽綽有餘。
"話說,你會成為家主母嗎?"
什麼???
釘崎野薔薇看他一臉疑惑,補充道:"你男朋友不是五條家那位嗎?"
"妳知道了?"伏黑惠手裡的方向盤險些脫手,野薔薇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們前來拜訪沒多久就知道了,你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啊?那可是五條當家耶!就算沒見過稍微查一下也能知道,維基百科上還掛著他照片呢。"
大意了,他倒是忽略了搜索引擎,不是,這人已經有名到能登上維基百科了??
"悠仁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跟他說"
伏黑惠停了個紅燈壓壓驚,車前斑馬線行人交叉走動,一名女性穿著恨天高踩著模特的步伐,活生生將過馬路走成了維密秀。
"你讓五條先生把五條家送你啊,他應該很樂意吧。"
"別開玩笑了。"
野薔薇"啪"的聲,彈上了遮陽板,"沒開玩笑,難道你跟他只是玩玩?"
"才不是那......"伏黑惠噤聲,他搞懂她話裡的深意了,交通號誌轉變,他放下手煞踩油門,汽車駛動穿梭在城市之中,他在野薔薇揶揄的視線下清了清嗓子:"......是以結婚為目的在交往沒錯。"
"伴娘的位置我先預約了。"野薔薇一笑,伸手指了指前方得來速的的招牌,伏黑惠揚眉,打方向燈朝右方偏去。
他送野薔薇回家卻被強硬留下招待,釘崎太太熱烈盈眶握著他的手感謝,直到野薔薇已經換身衣服抱著貓從房間出來,她媽媽依舊攢著他的手追憶過往,吃了幾塊削好的水梨後才擦擦眼淚放他離開,釘崎野薔薇跟著送他到門口。
"惠,我打算出國散散心。"
伏黑惠一愣,感到有些突然,但只是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要去多久?"
"幾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看我心情,現在八月嘛,去峇里島正好,也許順帶去澳大利亞看無尾熊。"
"那妳路上小心,有什麼事就連絡我們。"
告別野薔薇後,伏黑惠開車返家,歸程途中聯絡家政婦請她今天或明天去打掃房子,到家時儼然是晚飯時間,他肚子撐的慌沒有胃口,洗漱一番便回到房間。
伏黑惠陷在豆豆椅內,手裡捧著《村上海盜的女兒》閱讀,障子門拉開的聲響環繞,五條悟肩上搭條毛巾,捧著盛水的足浴盆單膝跪在他面前,有了那麼幾回,他對於男朋友替他洗腳一事已經相當熟悉,書擱到一旁便自動折起衣襬將腳塞入盆內。
"你幹嘛老給我洗腳?"
"洗其他地方也行喔。"
油嘴滑舌,伏黑惠捏了把他的臉頰。
"我看院裡的翠菊綻放的很漂亮,便摘了些。"五條悟將手伸入袖袋內掏了掏,幾朵菊花伴隨花瓣落進浴盆內,在熱水中載浮載沉。
"漂亮吧?"
五條悟抬首,青瞳閃爍,像寶石一樣亮晶晶的,伏黑惠心咚咚幾聲,掩飾般的低下頭撥弄水面翠菊:"嗯,好看。"
寬厚的手掌足以抵過伏黑惠一隻腳ㄚ,白皙的腳趾被熱水泡得通紅,在五條悟手中滑膩膩的,按壓的力度適中,揉得伏黑惠有些昏昏欲睡,他現在按摩的技術是越來越好了,家務活倒是不怎麼樣,偶爾進廚房仍會打碎幾個盤子。
不讓人省心,伏黑惠盯著他的耳朵,看見耳洞密合後的小孔,他伸手捏了捏那耳輪。
"野薔薇今天跟我說了一個很有趣的想法。"
"嗯?什麼想法?"
"她說讓你把五條家送給我,還說你一定很樂意。"
"她說的對,我的確很樂意,惠想要嗎?想要我連當家一併打包送給你。"
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不妨礙他依然聽得很開心,伏黑惠指尖向下游移,食指彎扣輕抬他的下巴:"我更傾向於你改姓伏黑。"
"惠這是在向我求婚?"
"你說呢?"
伏黑惠揚起嘴角微微莞爾,俯身閉眼吻上五條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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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6-4 22: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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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直毘人冷沉著張臉,面目嚴峻,眼神毫不遮掩的上下打量面前人,手裡原先的茶杯換為許久未見的葫蘆酒壺,熱茶與陶瓷碎片扎在榻榻米上,茶香迴盪撲鼻,伏黑惠手心汗津津的,悄悄在腿上抹了抹。
"就他?"禪院直毘人聲音陡然拔高,蘊含滿溢的不忿。
"是的。"
"男人,還是五條家那小子,伏黑惠你可真有膽識。"
九月初,他穿著紋付羽織和袴,精心梳理頭髮,一身正裝的領著交往對象拜訪本家祖宅。
沒有事先告知,甚至沒有通報,整件事砸的禪院直毘人猝不及防,自從被醫生禁酒後他就沒再碰過那酒葫蘆,如今卻摔了杯子盛上清酒,怒火中燒的模樣看得下人心驚膽顫。
伏黑惠小時候很怕這位家主,比起暴跳如雷,他更加畏懼那斂容屏氣,端著酒盅一言不發的模樣,可如今他身旁坐著五條悟,五條悟的存在宛若定海神針,妥妥穩住了伏黑惠的心神。
"我理解您目前或許還無法接受,所以我特意前來請求准許,請您答應我們。"
禪院直毘人沒有回話,仰頭咕嚕嚕的灌了幾口酒,從最初就知道並不是那麼輕易能得到許可的事,伏黑惠早就做好會被轟出本家的覺悟,今天不行,明天再來,鐵杵都能磨成針,他跟五條悟又不是千古罪人,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他無比清楚,卻仍不免為這段得不到祝福的感情低落。
"聽聞,如今是嫡子在管理貴府家事?"五條悟忽然開口了,提的還是不相干的內容,伏黑惠惴惴的瞥了幾眼,卻沒有制止。
"是又如何?"
"令公子心繫家中,過往榮績歷歷在目,使人記憶猶新。貴府小姐近來也在商界闖蕩,那等天資才氣超絕非凡,相較初出茅廬之時可是扶搖直上,卓越幹練,禪院家培養出如此精明內秀之輩,令人十分讚嘆。"
禪院直毘人臉色微變,伏黑惠抿了抿唇,不知他究竟想做幹嘛,好端端的,先是說禪院直哉近日沒有作為,後又拍了真希一馬屁,這麼踩高捧低是想把老頭子氣死嗎?
"五條家的小鬼,你想說什麼?"
"既然您問了,那我便直言不諱了。"五條悟笑了起來,側過頭看了眼伏黑惠道:"擁護禪院真希成為家主,兩家關係可待續談。"
這震撼彈不止直毘人,連伏黑惠都差點炸毛,他們雖然有事先討論過要選在哪天拜訪,與要請求談論的事項,卻沒說籌碼是五條家,更沒說要以兩家關係挾持讓真希當上家主,和這一語驚人相比,禪院直毘人的反對算個球啊。
"所以,請您答應我和惠,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拜託您了。"語罷,五條悟收起下巴低下了頭。
他何曾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就是對著伏黑惠也沒說過「"拜託您了。"」這種話, 伏黑惠覺得胸口處發酸發脹,他趕緊扳正身子彎腰,額頭向手背垂落,掌心貼合在地,擺出土下座的姿勢乞求。
"拜託您了,叔公。"
禪院直毘人沒給個準話,但從他態度和緩的模樣看來,心裡已經應允了個七七八八,伏黑惠帶著五條悟離開家主的寢室,兩人步行在走廊裡準備離開去吃午餐,五條悟絲毫不認為自己說的話有那裡不對,一個勁的給他報菜名,伏黑惠心裡亂的很,什麼紅醬白醬青醬全都成了耳邊風,他停下腳步垂眸望著自己的雙腳,他毫無來由的止步,五條悟也隨之駐足。
"你為什麼那麼說?"
"嗯?你說兩家關係續談的事嗎?"
"你沒跟我說你是這麼打算的。"
"嗯......惠是占比最重的,但是還有別的原因。"
"?是什麼?"伏黑惠抬眼望去。
"你不是一直很上心姑姑的事嗎?由真希當家主總比直哉擔任來得好,你叔叔瘋著呢,腦子不太正常。"五條悟邊說邊伸出食指在腦袋旁打轉繞圈,惹的伏黑惠不自覺發笑。
"除了這些,其他是源自於「五條當家」的考慮,一直僵持下去對兩家都沒有好處,是時候該破冰了,眼下不就是好機會嗎?簡直是一箭三雕。"
他說的有道理,禪院家想跟五條家接觸想的心癢難耐,伏黑惠跟五條悟之間的事倒成了紐帶,銜接兩個頑固好面子的家族,始末緣由想通後,心情逐漸豁然開朗,他有閒心去思考義大利麵口味要是紅醬、白醬還是青醬了。
"看看這是誰?稀客啊,好姪兒,你過得怎麼樣?"
抑揚頓挫的聲音打斷了他對醬汁的想像,五條悟也聽見了,他比伏黑惠直接,擺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
"呦,沒想到你倆還可以繼續處一塊,該說惠心胸寬大,不計前嫌嗎?"
"這麼久不見,你的嘴一如既往的討人厭呢。"五條悟捵臂將伏黑惠擋在身後。
"你也一如既往的粗魯呢,不打算玩扮家家了嗎?"
"可不是過家家,無論惠是不是家主,我都是屬於惠的。"從他的視線望去,只能看見五條悟寬闊的背,他說這話時理直氣壯,好像本該如此,本來五條悟就是伏黑惠的東西,他徹底失去從五條悟的禁錮中掙扎的念頭,藉著他的體格遮擋略紅的耳尖。
"幹嘛在我面前秀恩愛啊,噁心死了,快走快走,不要倒人胃口。"
兩個人面目猙獰的大眼瞪小眼擦身而過後,五條悟的表情依舊像踩了狗屎般難看。
"剛剛那樣也是原因之一,這傢伙真的太討厭了。不過,惠,我表現得很好吧?要不要給我加薪?"
伏黑惠聽著,沒有回話,五條悟撇頭去看,只見那粉嫩的耳尖裸露在髮間。
"惠?你耳朵好紅喔,生氣了嗎?也是,直哉的確會讓人火冒三丈,還是我們折回去找麻煩——"
"吵死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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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6-4 22:2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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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狠了的猛獸囫圇吞下守株待兔已久的獵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往昔秉持恪守的舊習像破舊的草鞋被扔在路邊,半個月,不過才半個月,禪院家迅速整頓迎接新任家主———禪院真希。
現狀讓伏黑惠既想笑又想怒,他們至今為了得到認同所做的努力,如缺損卻依然鼓滿氣的輪胎,在跑越野賽的中途就被宣判比賽結束,這比敗仗還令人氣餒。拼命堅持跋涉的日日夜夜,全化為五條悟口裡的一句話,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揠高了孩子的個頭,教導他們學會貪婪,學會爭取,卻始終從未真正給過一次機會,純純教誨和童話裡的幸福結局一樣不可信。
伏黑惠早早就放棄了,但偶爾還是會為這令人作嘔的世間法則感到寒心,不過,他也不在乎了。
"來!乾杯!為慶祝真希姐當上家主!"
"哦!"
"乾杯!"
幾支扎啤杯撞在一塊兒,發出清脆響亮的碰擊聲,金黃色的液體搖晃噴濺,碰杯後便後是咕嚕咕嚕聲交錯,直到有人哈出了一口氣,氣氛才又逐漸活絡。
幼馴染三人加禪院姊妹與五條悟正坐在居酒屋裡乾杯祝賀,桌上擺滿了烤串、炸豆腐、大蝦天婦羅、綜合握壽司......等下酒菜,撇除五條悟,這個組合已經很久沒有合體了,釘崎野薔薇兩個月前出國旅遊,直到近日才歸國,禪院真希忙著整頓禪院家,真依則在旁輔助,虎杖悠仁最近在他大哥手下打雜,天天都被叫去挨罵,伏黑惠倒是跟五條悟濃情密意了一段時間,都快成倦怠期了。
算一算上次團聚好像已經是快一年前的事了,雖然禪院姊妹大幼馴染三人一輩,但因年齡相近,再加上自幼往來密切,這一回生二回熟,漸漸就成了小團體,就是伏黑惠的男朋友有些扎眼。
幾個人喝著啤酒聊天,大多都是關懷真希在兩個禮拜前繼承禪院家後的生活,真依親密地摟著姊姊的臂膀張口就是一陣彩虹屁,誇得真希強板著張臉要她別說了。
"真可惜錯過了拍下來的時機,直哉的臉色像吃了芥末一樣,每天用膳時刻都睨著眼瞧呢,就是臉都憋紅了也不能得罪家主一句。"
"妳也別老是去挑釁他,他腦子不正常,惹極了指不定會造出什麼禍端。"真希夾了片生魚片放進嘴裡。
"他以前都用鼻孔看人的,對我們就沒有過一次好臉色,妳還替他說話。"
"怎麼就聽成這個意思了?"......禪院姊妹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各不相讓,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充當和氣佬的角色,五條悟的秋刀魚上桌了,他將自己與伏黑惠面前的餐盤調換,眨著卡姿蘭大眼睛指了指那盤魚,伏黑惠扭扭肩頸便拾起筷子認命的開始挑起了魚刺。
"野薔薇妳呢?不是剛從墨爾本回來?"幼稚的犟嘴過去後,氣氛歸於和平,大抵是不想再談禪院家,真希將話荏扔給野薔薇。
釘崎野薔薇閉口不答,雙手抱胸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連伏黑惠都停下撥弄魚刺看去,只見她在眾人疑惑視線裡緩緩抽出插在臂彎裡的左手。
"噠啦!"
那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響噹噹的戒指。
"???欸?!野薔薇,妳要結婚了嗎?"坐在釘崎野薔薇身邊的虎杖悠仁驚訝的掰下她的手,仔細端詳那枚戒指。
"騙人!"禪院真依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繞到兩人身後反覆查看。
"只是定情信物而已。"
"旅遊時認識的?"真希喝了酒問。
"嗯,在峇里島認識的,後來我們就結伴玩了一段時間,最後去了他老家,就在墨爾本。"
"好厲害!這就是俗稱的豔遇?"
"艷你個大頭鬼。"
幾波連珠炮的發問過去,伏黑惠逮著個問話的空隙,"野薔薇,靠譜嗎?"
釘崎野薔薇先是眨了眨眼,最後輕輕撫摸上那枚戒指,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甜甜一笑答:"嗯,靠譜。"
他稍微鬆了口氣,卻也未完全卸下防備,與虎杖悠仁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回家就著手調查對方的家世背景,從幼稚園同桌到他家用的廁紙。
"啊,對了,惠你和五條先生如果要結婚的話可以來澳大利亞,他的叔叔是牧師,可以為你們證婚。"
瞎說什麼?現在才九點,她已經醉了嗎?釘崎野薔薇絕對是故意的,伏黑惠拿起扎啤杯試圖將自己的臉藏在杯身後。
"話說回來,確實沒有討論過相關事宜呢,我很樂意跟惠結婚喔!惠喜歡西式婚禮還是日式婚禮?"五條悟看熱鬧不嫌事大,促狹地追問,整桌投來的視線逼迫他回答,大有他不開口就一直盯到早上居酒屋關門,他從了他們的意,緩緩開口:
"......喜、喜歡,日式......。"語罷,伏黑惠掩飾般仰頭灌完了一整杯酒,醉了,就當他醉了在胡言亂語。
"惠......好的,我立刻打電話預約結婚場地。"
"快住手!"伏黑惠趕忙按住五條悟要撥號的手。
朋友久違聚會總會聊到忘記時間,結束聚餐的時間是凌晨四點,在過一小時就能看見曙光,七個人渾身是酒氣衝天,各個喝的頭昏腦脹,真希扶著真依乘上禪院家的車離開了。
釘崎野薔薇徹底喝掛了,躺在虎杖悠仁背上打呼嚕,悠仁揹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她與伏黑惠、五條悟站在馬路口招計程車,這個時間點Taxi不多,杵了十幾分鐘才有一輛車靠邊停下,伏黑惠因為野薔薇提起的結婚話題喝了不少,此刻也暈呼呼的,牽著五條悟的手跟車裡人揮臂道別。
把所有人都送走後,小情侶在十月初的清晨步行在街道,秋風料峭,吹得伏黑惠鼻子通紅,城市居民頂著黑天開始營業,早市裡熙來攘往,氣氛很是活絡,他看到躺在台子上的弓魚活蹦亂跳,覺得可憐想放生,不顧五條悟勸阻硬是買了條魚掛在手上。
手裡的塑料袋沉甸甸的,塑膠提手勒的腕口一陣疼,他撇了撇嘴塞到五條悟手裡,想起野薔薇趴在悠仁背上睡得安穩模樣,自己也有樣學樣跳到五條悟背上,五條悟趕緊伸手抓住他的大腿,一陣強烈晃動兩人才逐漸保持平衡。
他可真是醉了,腦袋暈眩,四肢軟綿輕飄,好像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卻又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想要五條悟揹揹他,跟他說話,和他親暱。
"惠,跳上來前可不可以先說一聲,我差點接不住你。"
"你怎麼能接不住我呢?"伏黑惠說的理直氣壯,他騎在五條悟背上捵臂圈住他,將臉貼在對方暖和的後頸側。
"我當然會接住你。"他手一施力,向上提了提伏黑惠的腿,便開始走了起來,"不過我們惠買這條魚做什麼呢?"
"放生。"要放到蓮花池裡。
"我頭一回看到惠喝這麼醉。"
"我沒醉。"
"你醉了。"
"我沒醉!"伏黑惠不高興,他明明清醒得很,手臂用力摟緊了五條悟的脖子,大聲在他耳邊嚷嚷。
"好好好,你沒醉,你很清醒,那我把你放下來了。"
"不要。"伏黑惠聽聞,趕忙用腳環住了五條悟的腰,像八抓章魚似黏在他身上,小孩子撒嬌般的行為逗得五條悟放聲大笑。
路邊汽車行駛,排氣管轟轟作響,五條悟揹著他站在路口等紅綠燈,雙方都沒有說話,能聽見細微的呼吸聲,伏黑惠嗅著同樣的洗髮水味,胸口悶悶癢癢的,他想今晚可真高興啊,久違的團聚,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想著想著,樂著樂著,野薔薇頗為衝擊性的話忽然響徹腦海,結婚。要說沒想過是不可能的,伏黑惠曾經動過結婚的念頭,但很快便又泯滅,他們的相遇是如此戲劇化,他們的相愛又是預料之外,他並不著急結婚,在多給一點時間讓他們能夠更了解彼此,更熟悉彼此,到那時在談也不遲。
和五條悟的未來啊,有些害怕,卻也期待。
"悟,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嗯?和惠舉辦日式婚——啊,好痛!"
伏黑惠從後邊掐了把他的臉頰。
"悟,雖然我們在談戀愛,但我希望你有能自己的生活,不要把重心放在我身上。"
仔細想想,五條悟總是待在他身邊,從未與他人會面,從未有朋友到訪,他彷彿成了五條悟的世界中心,伏黑惠甚至覺得是不是因為他無意識間過於依賴對方,剝奪了五條悟私生活的權力,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健康的感情狀態。更何況,身為五條當家卻失聯數月,怎麼想都不大好,雖然並不妨礙工作,但他也有家人吧,父母不會擔心嗎?伏黑惠不希望自己帶給對方困擾,那怕是一丁點也不行。
"惠這是不要我了?"
"我沒有這麼說。"
"我就想守著你,哪兒也不去。"
朝晨的秋日,遍地金黃,皮靴踩得枯葉沙沙作響,天濛濛亮了,伏黑惠心是暖的,他收緊手臂,玉嫩的面頰摩娑著五條悟的鬢角,硌得他胸口發脹。
"悟。"
"嗯?"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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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六月的梅梅子 發表於 2021-6-4 22:2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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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節目的嘉賓邀請到了擁有百年歷史的家族,五條家的現任當家——五條悟先生。很榮幸終於成功邀請到五條先生上我們的節目,再次感謝您願意撥冗接受我們的參訪。"
"前陣子公務十分繁忙,因此婉拒了幾次邀約,節目仍願意繼續邀請我,不勝感激。"
"哪裡哪裡,五條先生日理萬機,我們這邊才是非常感謝您。"......
女主持人飽滿的嗓音響盪在車內,伏黑惠坐在車後座,手裡捧著手機觀賞談話節目,晌午日頭高掛,陽光穿透玻璃窗斜落在螢幕上,他擰眉抬手,指根合攏手掌掩在機體前遮蔽日光。
"少爺,您需要擋光板嗎?"
"不用,沒關係。"拒絕了司機的好意,伏黑惠將視線回歸到屏幕。
"企業本身橫跨多個領域,據我所知,包括工業、建築、科技、金融、媒體、運輸等都頗有涉略,想請問將來財團有進一步擴張版圖的可能性嗎?"
"想往旅遊方面發展呢,畢竟是現代人休閒活動的一大趨勢。"
"五條先生也愛旅遊嗎?"
"那是當然的,待在家總有處理不完的工作,累了就會想出去走走。"
"原來如此,那五條先生離開本家半年是去旅遊了嗎?"
鏡頭內的五條悟笑而不語,他換了一隻腳搭在膝上,皮鞋鞋頭油亮的反光,伏黑惠心裡隱約有種預感,五條悟的回答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果不其然,只聽見他娓娓道:"轉行當小白臉去了。"
主持人頓了一秒,大抵以為是玩笑,趕忙換上副笑臉順著他的話題反問:"五條先生可真愛開玩笑,那又是哪位財大氣粗的金主居然擔當的起您的身價?"
五條悟摸了摸袖擺,摩娑著嵌有藍鑽的袖扣,那是伏黑惠在他去參加訪談節目的那天親自替他戴上的。
"知道禪院家吧?他們家最漂亮的那個。"
伏黑惠摁上開機鍵,關閉螢幕的動作伴隨著車門打開的聲響,五條悟穿著普魯士藍西裝彎腰坐上座椅,他一進入車內先吻了下伏黑惠的臉頰,寬闊的身子把陽光給遮了個七七八八,見人到了,他吩咐司機開車。
"久等啦,本家那群人太囉嗦了。"
"好不容易才回去一趟,我看是怕你一走又是大半年。"
"跟惠在一起的話露宿街頭我也願意。"
車上還有司機在,伏黑惠伸手把湊過來要親親的五條悟給擋了回去,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仗著手長攬著伏黑惠的腰,將臉枕在精瘦的肩膀撒嬌。
"惠一個人在車上在做什麼?"
"看你前天上的訪談節目,你都亂說些什麼?"
"陳述事實有什麼不對嗎?"
對,現實就是如此魔幻,他跟五條悟的感情經歷簡直比喻成小說情節也不為過。
"但是惠,你今天特別好看。"
伏黑惠那頭刺髮比平時服貼的多,他穿著Thom Browne西裝,一身素黑襯得肌膚潔白如玉,蒼綠眼珠明潤欲滴,手上戴著他們初見那天的半掌手套,甚至噴了TOM FORD男士淡香,柑橘香飄散在空中,與五條悟身上的BLEU DE的木質香混合。
"今天很重要,不能失禮。"真希姑姑當上家主後,五條悟也如約所說,派了本家人拜訪禪院家,兩家的關係雖然還不到平和穩定,但至少有了改善,想必將來都會越來越好,而今日正好是兩家約定會晤相談的日子,他手邊事情結束後就坐車到五條財團公司接人。
"不想去,我們落跑吧惠,去遊樂園,去台球廳,還是去海生館?"
"不行。"禪院真希早料到五條悟會想著逃跑,一大早就把伏黑惠喊到本家,讓他親自接送五條悟到現場。
"惠難得精心打扮,卻是為了那群爛橘子,吃醋了。"耍賴失敗,五條悟鬱悶的鼓起雙頰,雙手揉捏著他的腰,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揉弄得動作愈發情色,手掌游移著掀開西裝外套,滾燙的掌心隔著輕薄襯衫緊貼他的腹部,伏黑惠一看見那狡黠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手撒開。"他壓低聲音道。
"不要。"
"等等還有聚會,你想幹嘛?"伏黑惠小幅度的在結實牢固的懷抱裡掙扎,一邊偷偷從後照鏡看司機有沒有發現後座的情況。
"我超過兩天沒見到你,我想你了,惠。"五條悟是貼在他耳畔說的,嗓音低沉帶啞,惹得伏黑惠的耳朵像著火般熱燙。
"晚上不抱著你就睡不著,你難道就不想我嗎?嗯?"
伏黑惠受不了,開口讓司機停車,汽車緩緩駛向街道邊沿停下。
"你先下去。"
等到車內徹底剩兩個人後,五條悟急不可待的把他推倒在座椅上親吻,唇瓣相互摩擦著,伏黑惠前襟的鈕扣被解開,火辣的吻落到脖頸,頸側皮膚一刺,他止不住發出悶哼,五條悟吸吮著他的頸間,牙齒在滑嫩的肌膚上前後相磨,左邊完換右邊,右邊結束又輪到左邊,在向下轉攻那精緻的兩道鎖骨,他一手捉住伏黑惠的雙腕,不給他拒絕的權利,幾聲"不要"到最後都成了甜膩的呻吟。
"惠,我好想你。"五條悟鬆開嘴下紅腫的皮肉,手捧住伏黑惠的半邊面頰,大拇指撫搓著白嫩臉龐。
"你說過了。"伏黑惠大腦有些飄忽,輕輕喘著氣紅著眼眶望著他。
"我好像沒有你不行,沒有惠我什麼事都做不好。"這番話讓伏黑惠無端憶起半年前在咖啡廳裡的宣言「"讓我更加迷戀你吧,愛的不可自拔,沒有你會死的那種,讓我體驗那種感情。"」,那是五條悟當時挽留他提出的條件,繞了個大彎終究還是落回他的預感。
"你就這麼喜歡我嗎?"他的聲音細如蚊聲,卻被完整無遺地接收到了。
"何止喜歡。"五條悟牽起他的手,在手背印下一吻:"我愛你啊,惠。"
這男人一如既往地巧言令色,用甜言蜜語蠱惑他的魂魄,讓他甘願獻身成為愛情的養料,五條悟的吻再次落了下來,伏黑惠在水聲交纏之際想,怎麼會有小白臉如此狡詐,翻身躋於上位,還妄圖將他啃得一乾二淨,連一丁點殘沫都不放過。
伏黑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五條悟的唇上狠狠咬下一口,環在他腰肢的手臂收緊,胸膛貼合的密不透風,心跳陣陣,又熱又響。
兩個人將聚會一事拋諸腦後,抱著親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兜內的手機響起,伏黑惠才猶如大夢初醒,推開五條悟把司機叫回來開車。
摸了摸領子,捵平衣襬,確認服裝儀容整潔無誤後,急匆匆的領著五條悟下車,正好撞上結束會晤,從會館門口出來準備搭車離開的禪院真希,伏黑惠趕緊叫住她。
"解釋……,算了,不用解釋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真希的視線在他們之間逡巡,最後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要談的項目都已經談完了,也請五條家到場的人代為轉交,沒出什麼大問題,我就先回去了。"語罷,禪院真希俯身坐進車內,伏黑惠替她關上車門目送人離開,旋身哀怨地望著罪魁禍首,想到自己也是共犯,原先責備的話都嚥回肚裡,他輕嘆口氣,握住五條悟的手領著他往回走。
"不罵我了?"明知顧問,伏黑惠瞥了他一眼,笑吟吟的毫無懺悔之意。
他俯首仰望青天,從早忙到現在滴水未進,因為五條悟錯過了午餐聚會,只是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問他:"吃藍莓餡餅嗎?"
"吃!"




本文最後由 六月的梅梅子 於 2021-6-4 22: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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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小白臉和金主太配了hhh 惠以後會做什麼呀?二人交換做小白臉麼hhh? 2021-6-11 08:31
完结撒花!!!超级棒ww老师每次写五伏之间的关系都好合适 2021-6-5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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