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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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零次世代 [普](11/10卷三章零-始末+完結企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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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雀兒-SuzumeKo 發表於 2018-10-26 22:5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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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咒願


  生命中充滿著火焰。

  有些人燃燒著生命,有些人被過往燃燒,有些人燃起了無法被撲滅的業火,燒傷他人、更灼傷了自己。

  人們在火焰中起舞,直到化為灰燼、回歸大地,什麼也不剩。

  ※

  拿瑪抱著單膝坐在監察哨頂樓的圍牆上,酒紅的裙擺垂在一邊,灰藍色雙眼像是在觀望下方的熊熊烈火,又像是什麼也沒在看。監察哨有三層樓高,但她從不擔心會掉下去,就算真的掉下去了也有許多應對方法。

  烈火之中的是犯了罪業的魂靈,祂們依照罪刑輕重必須被自己的業火燃燒十數年到百年不等,這個刑場由能自在操控火焰的她來看顧再適合不過。

  她有時聽著魂靈的叫喊聲會不禁去想,要不是成為了冥軍司令,她大概也會在那堆業火中待個數百年不只吧。

  「妳過來這裡做什麼?」感覺到後方爬上樓梯的來者,她頭也不回地問。

  「我聽說這裡離巫女殿很近就請人帶我過來了,說到底我也不是被徹底軟禁嘛。」林芸逕自翻過女兒牆坐到她左邊,同樣不畏懼這個高度和墜落的危險,而對方並沒有阻止她,「我沒有要做什麼,就想跟妳聊聊。」

  「想跟殺了妳的人聊天,妳的腦袋真不正常。」

  「謝謝誇獎,很多人都這麼說。」

  拿瑪閉上嘴,納悶起東方柊究竟是看上這女人哪點。

  「妳在喝酒?我能來點嗎?」林芸看向放在她右手邊的幾個深色瓶子。

  她現在更納悶了,對於向兇手要酒喝的被害者,以及真的把瓶子遞過去的自己。

  「死人什麼也帶不走,所以死過一次的人會知道哪些事情其實不需要那麼在乎。」林芸仰頭灌了幾口酒,她不清楚她現在的身體能承受多少酒精,但至少味覺和觸覺是沒有問題的,「這可是我第二次死了。」

  「死兩次就能不在乎到這個地步?」拿瑪不相信對方會就這麼算了。

  「我本來就活不長,冥皇也遲早要對我下手,妳只是剛好負責動最後一刀,所以我對妳殺了我這件事不在乎。」林芸聳了聳肩。

  「言下之意就是妳有別件事想跟我挑明。」拿瑪大概能猜到她想講什麼,既然不是跟殺死她有關,那就一定是要說他的事。

  「說挑明太兇狠了,我還想跟你們道謝呢,如果不是你們從中作梗,我到死都不會知道柊真正的想法。」儘管這麼說感覺有些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卻是不爭的事實,「不過當然,妳親了他這件事我是不會原諒妳的。」

  「不介意我奪走妳的性命,卻不原諒我奪走心上人的吻,妳真的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她冷哼一聲,「也罷,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居然抱著愚蠢的妄想認錯了人。」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可能是酒精效果、也有可能是被林芸表現出的態度影響,她居然就這樣開口說出了過去的事。

  在中世紀時期的歐洲,當她還是個普通少女的時候。

  那原本只該是一個平淡的愛情故事,她與同個城鎮裡的男性墜入愛河,兩情相悅,家長並不反對,只要在神父的見證下完婚,她半生的幸福便到手了。

  可偏偏,她所愛的男人是一位科學家。

  在那個真正的科學還不發達的時代,只有權勢者能夠定義宗教、異教、科學和魔法的區別。黑死病蔓延,女巫狩獵又正風行歐洲,一旦被判定為魔女,那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

  戀人畢生的研究就這樣被一口咬定是巫術,他們把他推上火刑台,讓他背著女巫的罪名在木樁上活活被燒死。

  「看著他的行刑過程,我就在想……」火苗自她的掌心竄起,她手中的空酒瓶承受不了溫度驟變而碎裂,「這個噁心的世界、這些愚蠢的人們……大家全都去死好了。」

  於是平淡的愛情故事在變得戲劇性後,又變為了瘋狂的愛情故事。

  她靠著自己的力量學會了人類定義中的魔法,成為了真正的魔女,用火焰燃盡所有害死她愛人的惡鬼。

  復仇過後,她仍無法滿足,她的罪業之火開始在她所到之處蔓延,那些打著獵巫口號卻只想從中牟利的小人、那些分辨不清黑白是非的評判官、那些靠著看別人受苦來感到心安的膽小之輩,她放火燒了這一切,得到『業火魔女』的稱號。

  終於她帶來的危害到達無法忽視的地步,逼得當時幾位正躲避著獵巫風頭的特殊能力者們出山收拾她。在冥皇伸出的援手下她逃過了這劫,便擔任起冥軍司令直至今日。

  「他們告訴我死者的靈魂都會轉生再回到這裡,我從那時就開始在等待他。」她放開手,酒瓶殘餘的碎片由高處掉落,「我到冥界時離他死去已經過了許多年,他早就轉世離開,我以為我可以再認出他下一世的樣子、我以為我可以認出他的魂魄──」

  數百年過去,她沒有再與愛人重聚。

  林芸見她沉默下來,自行推敲出了後續,想必她不是沒有找到也不是沒有等到對方,恐怕她是根本就不知與對方錯過了多少個輪迴。

  ──她沒有能認出他來。

  上千條的人命,換不來三生之緣。

  「所以妳就把柊誤認成是那個人了嗎?」林芸問著也把視線投向了下方的火炎。

  「他們真的很像。」拿瑪抿了抿唇,「我一開始真的以為我找到他了,但別西卜後來告訴了我真相。」

  「柊根本不可能是誰的轉世,他的靈魂是無中生有的。」林芸複述司徒緋雪對她說的話,「這比死而復生更違反世間規則,已經到達了創造的領域。所以他的氣息才會那麼乾淨,他就是一張白紙。」

  紅巫女說的沒有錯,他的誕生根本不需要誰許可,因為他不在任何人的管轄之下,他在規則之外。

  「總之我大概理解妳的動機了,我之前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妳比誰都還要認真對付我們呢。」

  所有被冥皇派來的司令與兵卒的確都有在試圖完成工作,但獨獨拿瑪投注的『熱情』完全不同,其他人僅止於發動攻擊,她卻謀劃了完整的陷阱,從身心兩方面把他們逼上絕路。

  「不過就算聽了這些我還是絕對不會原諒妳。」林芸語氣一轉,再次強調。

  「怎麼,難道那是他的初吻嗎?」拿瑪翻了個白眼,剛說完那些事反而讓她心情輕鬆許多,還能跟對方調侃起來。

  如果換一種相遇的方式,她們說不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不,如果我推測得沒錯,他的初吻是被我──」

  話語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兩人回過頭,送林芸過來的巫女殿侍從爬上樓梯說:「林芸小姐,紅巫女大人要妳盡快回去。」

  「她說妳等的人已經到了。」

  ※

  「我想像中的重逢才不是這樣。」

  林芸趕回巫女殿大門前,看見的是不醒人事的柊被夏常旭用鞭子捆起、凜空努力維持著隔斷能力、皮爾則拿著短棍警戒的畫面,三人看起來都疲憊得快要到極限了。

  但即便是如此不明就裡的狀況,見柊真的來到自己面前還是讓她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心頭。

  「他被下了某種詛咒而情緒失控,連帶著無法駕馭他本來就沒辦法控制的力量,我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制伏。」夏常旭解釋道,不敢鬆開手裡的神使配備。

  「你們還把冥軍司令給帶過來了?」司徒緋雪挑高眉毛,看著侍從們從一行人乘坐的馬車裡抬出奄奄一息的利維達,他身上滿是經過緊急處裡的傷口。

  「他近距離承受您兒子的攻擊,差那麼一點就要死了,夫人。」皮爾說道,即便他再討厭利維達還是不可能見死不救。

  「你們知道詛咒的來源嗎?」林芸跪到柊旁邊,把自己滿腹的疑惑放在一旁,例如他們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走到這、或是為什麼皮爾會像是他們的夥伴一樣站在這裡,處理柊的問題才是眼下的第一要務。

  凜空說出他們在路上推導出的可能性:「我們之前被困在第一副司令解合的屋子裡,他收藏了很多不好的東西,應該是在那時候碰到的。」

  「物品上的詛咒嗎……」這也不是她初次碰到詛咒了,她蹙眉想著該從何處下手,這時她瞥見了夏常旭背上熟悉的劍袋,「太好了,你們居然有把我的木劍帶來!快拿來給我!」

  她現在沒有用了十九年的身體能發動術式,不過有用了十四年的武器也非常足夠了。把劍握在手心,她閉上眼開始與之『對話』。

  『喚龍。』她在心裡喊出武器被賦予的名字,『情況你都知道了,幫我個忙吧。』

  『他們這一路上我一直看著,太清楚情況了,竟然考慮都不考慮就對擺明有惡意纏身的人偶發動攻擊。』

  『那就是詛咒的載體?』

  『是,一對發出哀鳴的人偶。』

  喚龍是他們林家家傳的武器,以強大的靈樹為素材打造,時間與力量的積累讓他產生了自己的意志,能夠與主人用精神交流。

  「我的武器告訴我詛咒的來源是一對人偶,你們有印象嗎?」木劍的五感畢竟不比人類,線索是越多越好。

  「我記得,我們最後要打破結界逃出去的時候他擊壞了兩個沒有眼睛的人偶。」夏常旭點點頭,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只有柊一人被詛咒,「她們並排放在同個櫃子裡。」

  司徒緋雪向她遞上刻劃法陣所需的晶石:「妳需要這些吧。」

  「嗯,謝謝。」她接過晶石,俐落地在柊周圍的地面刻起符文,並順手把喚龍插進他身邊的土地裡,「夏常旭,你可以先解開鞭子了,不過凜空得繼續施力,我的劍會抵消掉多餘的死亡氣息。」

  『妳知道妳剛把我放進滿載死亡能量的冥界大地裡嗎?』

  她無視來自木劍的小小抱怨,手中的動作沒有停頓,她清楚喚龍有扛下這些的能耐。

  夏常旭照著指示把長鞭變回絲絹並抽回,在凜空的努力下柊依然沒有回覆意識,但他一直緊皺著眉頭、冒著冷汗,似乎正被無止盡的惡夢纏身,「妳已經弄明白該怎麼解除詛咒了?」

  「兩個人偶兩句咒,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況還不是全貌,沒完全掌握狀況的話無法根除問題,所以還需要一個人中咒,後面再看著辦吧。」她把完成任務的晶石丟到一旁,盤腿在柊前方坐下。

  「講得真輕巧。」皮爾小聲地說,要不是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這可是他見過最不專業的解咒方法了,絕沒有哪個術士會以讓自己也被詛咒為前提去解咒的。

  「沒事,我去去就回。」林芸敷衍地揮揮手,旋即閉上雙眼,驅動法陣潛入柊被惡意扭曲的精神領域。

  ※

  黑暗之中兩個女孩的身影逐漸顯形,一個既漂亮又乾淨,另一個則既醜陋又骯髒。

  起先她們的眼皮都是闔上的,此時不知由何處傳來鈴聲,她們應聲睜開眼睛,漂亮的女孩露出美麗澄澈的雙瞳,醜陋女孩的眼皮下卻什麼也沒有,只有兩個黑色空洞。

  然後漂亮女孩牽起醜陋女孩的手,開始朝黑暗深處奔跑。

  林芸立刻邁開腳步追趕,距離保持在她們後方幾公尺處,跑了一段時間後,第四個身影才在前方浮現。

  東方柊背對她們蹲著,雙手摀著耳朵,擺明就是不想被打擾的姿勢。漂亮女孩無視他的意願,拉著另一人的手跑過去在他旁邊一蹦一跳,口中不斷重複唸著咒言。

  『一雙是為詛咒,咒你耳聞惡言、咒你目視夢魘、咒你心生惡念、咒你恨毒侵天──』

  醜陋女孩沒有出聲,但那對黑窟窿的朝向始終沒有離開過他,彷彿正全力『凝視』著他。

  「走開!」柊發出怒吼:「我不想聽,我不想知道我不該被生下來,我不想知道我什麼也不是!」

  「你怎麼可能什麼也不是!」林芸喊道,語調中的憤怒更勝於對方,她跑到他與女孩之間跪下,硬是跩過他的肩膀使他正面對著她,「你是我的一切!」

  「我是那個害死妳的人!」

  「你這笨蛋能不能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她知道柊從在碧潭得知她壽命縮短的條件時起就在自責,她也知道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都會這麼想,但情感上她如何能受得了她所愛的人因為她的選擇而這樣折磨自己。

  「對不起我就是這麼軟弱!我禁不起這一切……這些真相、這些現實……」他像個孩子一樣啜泣著,渾身顫抖,這期間女孩詛咒的聲音沒有停過。

  「你是軟,但你並不弱。」放柔語調,她拭去對方臉上的淚,「而且你誕生的真相並沒有哪裡不對,有什麼好禁不起的呢?」

  「妳沒有去過零界,妳不懂跟那種空虛有關聯是多麼可怕的事。」他低聲說:「利維達和解合都說我是天理不容的生命,說我只會帶來災禍,雖然敵人的話不該聽,但是他們說的沒有錯。」

  「你倒是說說你帶來過什麼災禍?」她身為除魔世家之後,天生體質聚陰集禍的人見得還會少嗎?他要真是那類型,她就不會在高中時帶他去那麼多『特殊場所』了。

  「我都想起來了,吳哥哥把我送回孤兒院到爸爸領養我之間的那個月發生過什麼事,」他顫聲說道:「我招來了好多亡魂,好多院裡的孩子都因此生了重病……不會有錯,那都是我造成的。」

  她皺起眉頭,腦袋飛快地運轉了起來,就算現在他說的都是事實,也有些事情不合理或與她的認知對不上,但對此時的他來說合不合理大概一點也不重要。

  「柊,我也過了十四個天理不容的年歲,全因為有你、小咲和許許多多的人才能夠走到那個時間,你不需要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聽見這句話,柊首次放下摀起耳朵的手,似是想要碰觸她卻無力達成目標,最後只能發抖著抓住她腰間的布料,說道:「可是妳不在了。」

  「妳不在了,」他原本只是一滴滴落下的眼淚奔流而出,「無論面對怎麼樣的迷惘都能幫助我的妳,已經不在了啊……」

  對方的話語和表情刺痛著她的心,她又何嘗捨得離去?他們的分離實在太過倉促,她沒來得及傳達的思念一下全湧上心頭。咬牙忍住這些,她平穩地問道:「你不是來冥界帶我回去的嗎?你要放棄嗎?」

  他搖搖頭,「我沒有放棄,但希望實在太渺茫了……」

  「光是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是希望了。」她握住他的雙手,「一定會有辦法的,最起碼我現在在你身邊。」

  「芸……」

  「我相信奇蹟發生的可能性。你願意相信我嗎?」

  她望進他迷茫的雙眼,那深處的光輝即使經歷過這些風風雨雨也未曾改變,她知道這是任何詛咒都撼動不了的。只要能夠繼續守護這光輝,怎麼樣的奇蹟她都願意去挑戰。

  如此對望半晌,柊緩緩地點頭:「我相信妳。」

  她拉著他站起身,面對已經安靜下來看著他們的兩個女孩,鈴聲再度響起,醜陋的女孩眨了下眼,與漂亮女孩同樣美麗澄澈的雙眼取代了空洞的眼窩。

  『一雙是為詛咒,咒你耳聞惡言、咒你目視夢魘、咒你心生惡念、咒你恨毒侵天──』漂亮女孩開口,但這次在她結束語句後沒有再接著重複,而是讓旁邊的醜陋女孩接了話:『──兩對是為祝福,祝你覓得前路、祝你能夠守護、祝你不失歸途、祝你運如天助。』

  『詛咒與祝福只是一體兩面,』女孩們露出笑容,異口同聲地說:『接受應該接受的全部,注視應該注視的事物。此世是咒,還是願呢?』

  兩個女孩的身影漸漸消失,周遭的黑暗開始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陳舊記憶。


  那是自襁褓之中望出去的影像,母親將孩子放在搖籃裡去處理巫女的事物,父親則去隔壁房間取些嬰兒用品,雙親短暫的缺席讓人有機可趁。

  那男人憑空出現在視野裡,俯首望著搖籃裡的孩子,孩子沒有因此被嚇到或是因為陌生人接近而哭鬧,那個人的存在就是那麼自然,只要是這世上的眾生沒有誰會對那個人抱有警戒。

  『終於見到你了,零。』男人溫和地笑著,『就請你借我點力量用了,究竟大家會做出什麼選擇呢?』

  對方伸手碰觸孩子的額心,然後亡靈的尖叫聲便由四面八方包圍而上──


  掌心傳來的熱度化解了他全身的僵硬,即使這裡是精神世界,五感的刺激依舊那麼清晰。柊看向旁人,林芸的雙眼閃著慧黠的光芒,她面上熟悉的弧度告訴他,她已經找到了問題的解答。

  這讓他的心神又一次安定下來,如同她所說,她此刻存在他身邊的事實強過一切。

  她轉頭對上他的視線,收去笑容換上認真的神色:「柊,我想你中的這個並不是詛咒,更不是偶然才中的,雖然我還不理解在這背後的是什麼,但它無疑是在幫助你。」

  「你來自虛無,是一無所有的化身,你就是『零』。」

  他們周圍的景色再度歸於黑暗,然而此時他心中已沒有先前的恐懼,只是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我懂你為什麼會對此感到害怕,萬物都懼怕虛無,不過你可不是只有虛無而已。」她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你活著,你存在,你擁有。」

  聞言,他不禁失笑:「這明明是顯而易見的道理,為什麼我之前都不明白呢?」

  「因為吳忌丹在誤導你。」她說出了他們方才在記憶中見到的人名,「你回想一下,曄先生在四獸山上開通你的力量以前,這麼多年你可曾有使用過力量的跡象嗎?」

  「沒有。」柊回答得很快,他的人生向來與這些事無緣──除去高中時林芸帶他見識的一切以外,可即便是那時他本身也無法感覺或看見什麼不合常識的東西。

  「這就足以證明,至少你在孤兒院害其他人生病這個記憶是謊言,我相信你離開父母、離開冥界時就有人封印過你的能力,在那以後你沒可能自己亂用力量。而且你剛剛也看見了,是吳忌丹用你的力量暴走招來亡魂。」

  他想著在他記憶中無比溫柔親切的照顧者,證據實在太充分,由不得他決定是要信還是不信,剩下來的只有對動機的不理解。

  「能力本身是不分善惡的,哪怕是能帶來死亡、消滅一切的力量。」

  「『詛咒與祝福只是一體兩面。』」他複述人偶的話。

  林芸仰頭看著他:「所以你覺得這是詛咒還是祝福呢?」

  「我想……不,我會讓它變成祝福。」

  他面前的人露出嘉許的表情。

  「我相信你。」









完結倒數持續進行中~
下禮拜就是萬聖節了,在這裡附上幾年前在噗浪上寫的應景段子XD

《萬聖節應景段子》
冥界知識+:冥界一年會開鬼門兩~三次以上,其中一次是東方的中元節,以及西方的萬聖節與特殊節日

冥殿下表示:悶了一年總要開幾次窗透透氣呀,至於這期間跑出去的東西,嗯,我想沒什麼問題的(笑
林芸:不是大家都這麼說嗎?秋天是打獵的好季節,什麼的
咲風:人家獵的是動物不是鬼怪啊啊啊啊啊啊((躲在家裡哭((#
柊:又來了嗎,每年固定的活動((怨婦臉((每年都被抓出去表示
別西卜:上街就可以拿到好多好多糖果,真是好節日!((猛吃
利維達:給我工作啊該死的貪吃鬼,我們得負責把那些跑出去的抓回來啊!((抓狂
鬼:......
結論:萬聖節是個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好日子((大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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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雀兒-SuzumeKo 發表於 2018-11-2 22:3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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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重逢



  夏常旭獨自走在巫女殿的迴廊上,照明用的符火隨空氣流動而搖晃,他腳下的影子也跟著擺動起來,再加上冥界詭譎的氛圍與不時就能聽見的亡靈慘叫,普通人在這恐怕走不到三分鐘便要寒毛直豎。

  他平靜地向前邁步,拐了個彎後進入類似教堂的寬廣房間,兩張鋪著絨布的長桌被放置在房間中央,製作符咒與法陣的道具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

  這裡就是林芸最初在冥界甦醒時所在的儀式房,司徒緋雪指示僕從將破解詛咒中的兩人搬運到長桌上躺著,沒必要睡在巫女殿外荒涼的野地上。如今其中一人已經先清醒過來,正靠坐在桌邊守候另一人。

  「解咒的結果如何?」夏常旭走近長桌問道,「柊還沒醒嗎?」

  「解咒很順利,不過他受詛咒影響比較深,得再花些時間才會醒,基本上沒有問題了。」林芸抬起頭回應,「趁這時候告訴我一下吧,你們來到這裡的始末。」

  他點點頭,詳盡地說起從她死去直到他們重逢前所經歷的事。他最近似乎一直在擔任解說過程的角色,敘事能力都因此有所提高了。

  她聽完後靜默了一陣,說道:「夏常旭,有句話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我想現在是個好時機。」

  她站直身子,正眼望著他:「謝謝你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非常感謝你。」

  聞言,他面露微笑,那笑容中有的是欣慰、也有的是無奈與感嘆,對方那聲『謝謝你』簡直和躺在桌上那人在行前對他說的如出一轍,實在太像了……像得讓他心有不甘。

  「也不全是為了他,我也想幫助妳復活。」這句話是實話,林芸待人接物的真誠態度在他所見過的人之中已是相當罕有,他本身也非常珍惜這麼一個朋友,「而且比起妳為他所做的事,我這樣真的不算什麼。」

  「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不該比誰付出更多,因為這根本不能拿來比。」她回頭看向話題的中心人物,那人擺脫了詛咒後正安穩地睡著,嘴角甚至還微微勾起,「誰叫這傢伙這麼讓人操心呢?」

  「是啊。」

  當夏常旭走進儀式房第一眼看見只有林芸醒過來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感到些許尷尬,他擔心自己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只會像跟皮爾獨處時那樣沉默,沒想到話題還是很自然地跟著那人打轉。

  當然這也有林芸的功勞在,她本就是個擅長交際相處的人,跟她談話不需要擔心冷場。

  「我看這傢伙是直接睡著了,力量那樣暴走也是挺耗體力的,估計一時半刻不會醒。」她傾身檢視過後調整好衣服上的皺褶,她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極為簡樸的白色裙子,冥界可不會準備什麼花俏的衣服給死者,「你剛剛說皮爾他們在別的房間休息是吧?我有事想跟他確認,你要一起來或是繼續盯著他想盯多久都行。」

  ……跟她談話不需要擔心冷場,在她沒有主動製造冷場的前提下。

  柊以前向他抱怨的也沒錯,林芸的本性確實有著頑劣的地方。

  「謝謝妳的提議,不過我還是跟妳去吧。」他跟著對方走出房間,臨去前仍忍不住回望那人幾眼。

  ※

  詛咒順利解除,柊得到了一小段時間的安眠,但那名未經主人許可便進入巫女殿的人似乎並不希望他獲得太多休息。

  那人用自己的方法喚醒了他,讓他感覺幾乎跟自然清醒沒有差別,然而當他睜開眼睛見到等在一旁的人時還是嚇了一大跳,忽然弓起身子的動作讓他的脊髓直接壓上堅硬的長桌,讓他連自己身在哪都還沒能搞清楚就接收到身體和精神刺激的雙重夾擊。

  「你一點都沒變呢。」那人竟還帶著笑意這麼說。

  他看著那張十多年沒親眼看見卻一點都不覺懷念的臉,放聲大喊:「吳哥哥!」

  「好久不見。」吳忌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這段時間以來辛苦你了。」

  「你、你、你到底──」他結結巴巴半天還是沒能組織出語言,經過漫長光陰的追尋、經過超越生死的歷程、經過逐漸找回的記憶碎片、經過林芸在精神世界的分析,他不知道自己對這個曾經養育他的人到底該說什麼:是感謝?是疑問?還是質問?

  「別著急,我就是來這裡跟你說明一切的。」吳忌丹不曉得從哪裡摸出一張白色椅子坐下,「這也是我最後的使命了。」

  「柊,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存在了吧?」

  他頷首:「你是生命的化身。」

  林芸解釋過對方就像『生命』這一概念的物化靈,冉點與其兄弟姐妹則代表『時間』。

  「對,所以我『認識』所有生命,知道每一個生命的故事,我想成為誰就能成為誰,當年要以社工身分暫養你全然不是問題。」吳忌丹停頓了一下,「那你有沒有想過,所謂的『神』到底是什麼呢?」

  不就是所謂的造物主?他雖然想這麼回答,不過對方在這時提出這樣的問題必定有其深意,於是他搖了搖頭。

  「既然『生命』和『時間』都有意識了,那『空間』有意識並不奇怪吧。」吳忌丹稍微加上自嘲語氣:「不、一般來說『時空』才是成對出現,反而我這個『生命』相當突兀呢。」

  「你是說,『神』和你、冉大哥他們其實差不多?」

  「既差很多也差不多,單就概念上來說是這樣沒錯,我們彼此是對等的。」

  柊覺得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在認知裡高高在上的『神』和這幾個他見慣了的人竟然在同條線上,「等等,我知道這件事能做什麼?」

  對方說告知他一切是使命,換言之他們的對談不應再有贅言。凜空說過他們是為將來拯救人類才有必要知道世界秘辛,但現在好像八字都沒有一撇。

  「你應該一直都很疑惑吧,冥皇為什麼需要一個放在特殊能力者裡並不算特別強的你?就算只在人類裡挑,感覺比你更有可能弒神的大有人在,死人之子的經歷也不是最稀奇的。」

  「難道……是因為我是『零』嗎?」如果死人之子不夠稀奇,那恐怕只有他無中生有的靈魂夠有看頭了。

  「正解。」吳忌丹用右手食指指向他:「你擁有的力量不是單純的死亡之力,而是能讓一切歸零的力量,簡直就是活著的零界。」

  「你是除了我們彼此之外,唯一能消滅我們的存在。」

  柊嘆了口氣,這是他僅有的反應。

  「你比我預期得更平靜呢。」

  「反應大一點就能打消這件事的話,我會放聲尖叫的。」他半開玩笑地說,隨後壓低了音調:「吳哥哥,你當年為什麼要特地把我從孤兒院裡帶出來呢?」

  「為了觀察你會否成為濫用那股力量之人,也為了讓正確的人領養你。」

  他想起應該還在老家賣布的養父,皺起眉頭:「正確的人?」

  「你好像不曾質疑過東方劍吏的下場,他被卸除零界防衛人員的資格,但可並沒有被剝奪性命。」

  明明他們是在談論養父,吳忌丹卻回答了生父的事,由此可推論出的結果只有一個。對方似乎從他的表情看出他的理解與愕然,肯定地替他下了結語:「領養你的東方肅是你的親生父親。」

  讓東方劍吏扶養親生兒子,這是司徒緋雪當年用許多代價換來的條件之一;吳忌丹主動向冥皇接下這個條件,冥皇儘管不喜歡他,卻也不會把這不勞而獲的機會推掉,畢竟司掌死亡世界的皇者可沒什麼管道去處理這種人間瑣事,在防衛人員重塑好東方劍吏以前他們可沒辦法控制柊在創界的去向。

  吳忌丹進一步解釋防衛人員當年給東方劍吏修改記憶、改變面容、封印力量,實際上東方肅就是一個全新的人了。為使柊能主動接受東方肅,他還用了點東方肅的『氣息』,因此柊在初次見到養父時才會喊出吳哥哥三字。

  「但我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明白,這真相不影響他這些年來對你的關愛的真實性。」

  聽見這句話,柊反射性講出他最想問對方的問題:「那你對我的關愛又有多少真實性?」

  是這個人告訴他何謂關切、是這個人教導他何謂溫柔,也是這個人讓他立定了一生的志向。他愛他的父親,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同樣地他也愛著這個讓他認識了世界的人,無論對方關愛的動機是什麼。

  可是他仍想知道答案。

  「傻孩子。」吳忌丹撫過他的臉頰,「那些當然都是真的。」

  「那為什麼要──」

  「為什麼更動你的記憶、用你的力量引發騷動?」那雙黑眼暗沉下來,「因為比起口頭告訴你,你的力量有多危險,那樣更有效果。你會在近日想起這些事也在我的預期內,我想知道你會怎麼去面對、我想知道這個世界會怎麼去應對。」

  扭曲。這是第一個竄進柊腦海裡的詞彙。這個人並沒有在說謊,但正因這些都是實話,聽起來才格外懾人:這些行為竟然都只是觀察實驗,還不知意義為何。

  「冥皇後來似乎也終於發現我的意圖跟他不一致,用計把我關進零界,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卻沒料到我會帶著凜空跑出來。」

  察覺這前言後語有些矛盾,他問道:「你說我的能力跟零界一樣能讓你們歸零,但是零界本身無法消滅你嗎?」

  吳忌丹露出輕蔑的笑:「冥皇不懂,零之力固然重要,不過光這樣是沒辦法解決我的,當然也不能單靠你來解決『神』,還欠缺一些他達不到的必要條件。要是有這麼容易,恐怕『神』早就不在了。」

  「啊?」他腦袋一空,這豈不是在說這整件事都是一齣鬧劇!「如果冥皇知道他不能利用我打敗『神』,不就萬事太平了嗎?」

  「對林芸來說可不能就這樣萬事太平,若你希望她復生的話。」吳忌丹用幾乎可形容是『銳利』的眼神看著他,「冥皇沒有害死她,她的命本應在五歲就結束,你還得感謝他不完善的陰謀讓林芸得以繼續活下來遇見你。」

  縱使是對冥皇來說,要讓一個命數已結的人復活續命也並非易事,林芸不得碰水的條件不是刁難或玩弄,而是違反世間規則理應相伴的代價。

  「由此可見,冥皇對於實現你的目的一點用處也沒有,他不能給同一個人第三次生命,光有第二次就已經空前絕後。」吳忌丹雙手一攤,在柊發難前伸出具有警告意味的食指:「我說過了別著急……我只是要讓你知道,希望不在冥皇身上,你們真正的目標是路西菲力,他有你們想要且需要的東西。」

  對方說完這段話,站起身子,揮手讓那張無中生有的椅子歸回虛無。

  「你要走了?」

  「我該說的就這麼多,難道你還有其他問題?」

  柊看著這個人,確實連最想問的都已得到解答,到底還有什麼該說的呢?於是他搖搖頭,目送對方消去身影。

  然後他才想到,他應該要道一聲謝。

  ※

  離開儀式房,冰冷的迴廊和耀動的符火無不在提醒,這裡就是他的誕生之處。儘管他甚至不記得父親本來的面貌,這股陌生又親切的怪異感仍刺激著他。

  他在鄰近的辦公房裡尋得他的同伴,以及在角落由布匹堆起來的『床鋪』上全身包滿繃帶且仍不醒人事的利維達。

  「對不起。」這是他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

  他大略記得被詛咒期間發生的事情,就算是詛咒的影響,那些言行實在非常不妥當,還讓林芸冒險潛入他的精神,都快分不清這趟旅程是誰來救誰了。

  「真覺得對不起就不要再這麼覺得。」林芸說道,雖然內容十分矛盾卻讓夏常旭和凜空都點頭附議,「我們可不是要讓你覺得抱歉或欠我們人情才幫你的。」

  「我是有這麼一個打算。」皮爾挑高眉頭說,馬上惹來兩枚瞪視。

  夏常旭尖銳地說:「等冉點先生幫你把吳忌丹抓到就沒有人欠你人情了。」

  「說到吳哥哥……」他搔搔後腦,說出他們交談的大部分內容,只把屬於他們兩人的部分保留。

  「看來我幾乎都猜對了呢,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對答案。」林芸聳聳肩,冥皇來巫女殿找她時不小心被她套出吳忌丹與『神』地位相等的證言,她那時就得到『神』是空間化身的結論。

  皮爾咋舌道:「這種事都讓你們知道了,我看世界大亂的日子也不遠囉。」

  「話說回來,他還是沒解釋這顆石頭的用途?」林芸摸出他們行囊中的創世石,柊自然沒忘記帶上它踏上旅行,「它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只知道它超越人類歷史。」

  「它是數億年前,創界還由另一群自稱『人類』的族群統治時留下的文物,是『神』創世的證據。」夏常旭邊比劃邊說:「一開始我是接到神使的任務去監察它,順便邀請柊一起去看展覽,就是個非常簡易的小任務而已,沒想到會跟這些事件扯上關聯。」

  「我第一次『碰到』凜空就是在參觀這顆石頭的時候。」柊說著,即便是經歷過這麼多事得如今,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奇妙,那天在展場他的意識彷彿是清醒著穿越到了其他世界,在黑暗中看見女孩的身影。

  長髮神使偏過頭:「這顆石頭應該只是普通文物,不具備這種能力的。」

  「我不記得這件事的細節了……」凜空緊皺著眉,那個時間點她還被關在零界裡,究竟弟弟說的事有沒有發生過都不確定。她伸手向林芸要來創世石,握在掌心翻看。

  「好吧,石頭的事情先放一邊,吳哥哥說關鍵在路西菲力身上,我們該怎麼做?直接去找他嗎?」

  林芸環起手:「我倒覺得就算不那麼做,我們也有很大機率會跟他以及其他司令交手呢。」

  「為什麼?」

  她還沒能解釋,敲門聲便阻斷了小小會議,巫女殿的侍從站在門口,通知他們紅巫女希望他們到大廳去一趟。

  眾人對望幾眼後開始挪動腳步,只有凜空還站著不動。

  「妳不一起去嗎?」柊問道。

  他的異父姊姊搖搖頭,仍在翻轉著指間的創世石:「母親不會想看到我,你們之後再告訴我情況吧。」

  柊想到生母與她的關係,他的人生圍繞孤兒院打轉,深知父母對孩子的關愛絕非天經地義,何況他知曉母親是在逼迫下生出她,甚至還在那之後了結性命,她簡直是母親悲哀與不幸的象徵。

  「我了解了,那等會見。」

  「等會見。」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凜空的眼神和談吐與先前相比又有了些許不同。

  ※

  下到大廳,司徒緋雪和一位訪客面對面站著,那訪客對柊來說已經不算面生,正是冥軍第一副司令莉瑪絲,這情況讓他對自己此刻的想法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該對無法判斷敵友的冥軍司令警戒、還是該先跟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的母親說些什麼?

  這些思慮讓他慢一步才發現旁人一進大廳就僵在那裡,「芸?」

  他看著林芸先是瞪大著眼、罕見地滿臉愕然,然後便快步向前,在莉瑪絲前方半跪下來:「晚輩失禮了,竟沒有馬上認出您。」

  「呵呵,妳能認出老身就已經非常厲害了,不愧是被主上看中的人,感覺很靈敏。」老婦人掩嘴而笑,「起來吧,森氏的血脈。」

  「林芸,妳認識她嗎?」夏常旭問道。

  「她是林家的恩人,曾是林家先祖的守護者。」林芸站起身來說,用最簡單的語句帶過他們的家傳故事,「我的那把木劍就是以她給予的靈樹製造。」

  「那是老身還年輕時的事了,晃眼都過幾千年啦。」莉瑪絲收起笑容:「不過龍族是很守約的,老身不會背棄對森氏的情誼,所以即便老身現在身為冥軍司令也絕不對妳和同伴出手……可惜我也不能幫你們阻止主上執行儀式。」

  「這樣就足以令晚輩感激萬分了。」林芸行了個禮,轉身對其他人講解:「我剛剛正要說的就是這個,冥皇要我成為冥界巫女。」

  那是不得轉世、永遠脫離輪迴的職業,而且和偶爾還能任意行動的冥軍司令不同,那是切切實實被冥皇給綁住的職位。會選擇成為巫女的死者,多半已經對塵世絕望,更願意以自由和勞役來替換輪迴之苦。

  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程序,一旦儀式完成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那傢伙覺得這是個留住我來讓你聽話的好方法。」她說得咬牙切齒。

  現役巫女揚起眉,涼涼地說:「就結論而言的確是好方法,妳可就永遠隨他擺弄了,柊一點辦法都沒有,如同我再不願意也得負責執行這儀式一樣。」

  「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柊握緊拳頭喊道,不敢相信還有能比死亡更糟的作弄方式。

  「主上當然也知道你們不會高興,早就安排好警備了,原本你們是沒有勝算的……原本。」莉瑪絲語帶玄虛。

  他們當然都知道沒有勝算,縱橫六界也不會有人想與死亡世界為敵,截至目前都是一步步踩著崖邊的路徑走過來,考慮勝算沒什麼意義。

  然而第一副司令的話中卻揭示了可能性。

  「撇開對你們的能力來說不算大麻煩的冥軍,七位司令裡面老身和別西卜會藉故在儀式之前離開冥界去執行外務,亞斯塔祿的傷仍未痊癒,聽說利維達也身負重傷,」莉瑪絲拿沒握著拐杖的手數著:「拿瑪似乎沒什麼興致了,解合那孩子則是那種剛受到屈辱無法馬上站起來的類型。」

  「結論是,真正的敵人只剩下冥皇和路西菲力?」

  「運氣好的話是不需要對付主上的,運氣好的話。」莉瑪絲似乎沒打算就這點做解釋,說完便閉緊了嘴。

  「聽起來是少了很多敵人,但就算只有第一司令也是一大挑戰。」不用別西卜說,柊跟他交手過後自是知道路西菲力絕非省油的燈,與他們先前碰過的司令都不能比,「不過至少現在有條明路了,這個儀式什麼時候舉行?」

  「最快能執行的日子是死者的頭七。」林芸說,語氣像是在講別人的事。



  「也就是明天呢。」

  






基本上到這一章過去三卷大部分的懸念和問題都已經對完答案了!希望沒有漏掉
下一章,冥宮前的最終決戰!


本文最後由 雀兒-SuzumeKo 於 2018-11-2 22: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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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雀兒-SuzumeKo 發表於 2018-11-9 23:2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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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歸零


  莉瑪絲在祝他們武運昌隆後便離開巫女殿,總算能稍微分神留意其他事的柊,發覺自己幾乎錯過了與老師交換情報的時間,匆忙開啟零界的入口,把過去十二小時發生的大量事件與資訊報告過去。

  「看來會有場硬仗要打。」黧抱著胸點頭:「都到這步,我們好像也沒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了,只是作為你的老師,我有個建議:在這場戰鬥裡,你應該站在輔助的位置上。」

  「輔助的位置?」

  「因為你暫時都不會有搭檔,所以我們沒特別教你團體戰的細節,儘管你這段時間也很少單獨應戰。」黧以左手代表敵方人數、以右手代表己方人數來比劃講解,「敵人眾多且單一實力較弱的時候,你的能力很適合打頭陣,但多人對一個強者的時候可就不是這樣了。」

  這點他也稍有察覺,但倒沒有想過在團體戰中他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輔助好讓攻擊者的劍更銳利,也就是幫助人,這跟你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並沒有區別吧?」老師拍拍他的肩膀,擺出鮮有的嚴肅:「你的力量很強,可你本身還不夠強,搞清楚這個詞的意義往往是強者與弱者的區別。掂量你的能耐和前路,告訴我,你現在該做的是什麼?」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從來就不是來救人的,這個說法不大對。

  「盡全力幫助林芸。」

  他抬頭面對師長,說出這個最終會貫徹他人生的決意。

  ※

  他回到冥界,發現所有人都不在原來的地方了,他又花幾分鐘找到聚集在主殿邊上的大夥。

  主殿是巫女們聽取各方報告、開會的場所,是一個比門廳更大的圓形空間,幾把古銅玉座擺在對應各巫女住處的牆邊,讓出空曠的中心。此時這個空曠的圓被擺上各種晶石和他不知內容物為何的瓶子,那些物品並非隨意擺放,而是照著四面八方的標準方位、一圈圈圍繞圓心而置。

  林芸盤腿坐在圓心,她把木劍橫放在腿上,緊閉雙眼,口中唸唸有詞。

  「她在煉化莉瑪絲臨走前給她的『祝福』。」夏常旭小聲告訴他,為不打擾程序,他們都站在連接主殿的走廊上觀看。

  莉瑪絲不只承諾不會出手攻擊,還留下一份力量給她所愛惜的『森氏的血脈』,補足林芸沒有真正肉身的劣勢。

  『八卦生於四象。』

  倏忽間,柊聽見一道像是林芸卻又不完全是的聲音說道,聲音聽起來也不像由她的方向傳來,有股空靈的距離感。

  隨著這道聲音,地板上最外圈的八塊晶石碎裂開來。

  『四象生於兩儀。』

  第二圈的四塊晶石燃起白色火焰,化為灰燼。

  『兩儀生於太極。』


  第三圈的兩個瓶子應聲爆炸,瓶內的液體在接觸到空氣的剎那直接蒸發。

  『太極生於無極。』

  在那聲音說出『無極』二字時,柊感覺心臟重重一跳,瞬時萬千思緒竄過他腦海,在他明白這背後的原因前,林芸已經拿著劍從地上爬起來,宣告煉化的結束。

  「沒有想到能夠得到這樣的幫助。」她說道,氣息比起之前更『真』了些,「這樣要去應戰也比較有底了。」

  司徒緋雪指示侍從清理主殿後,對著她說:「出於不可抗力,明天我還是會幫妳做好巫女儀式的準備,但畢竟雙方都沒人期待儀式能正常進行,知不知道流程大概不會影響什麼。」

  她頷首同意:「只管到那邊開打就是了。」

  儀式地點在冥宮前,是最適合了結一切的舞台。

  「目標只有一個,其他都是雜兵,連戰略都不需要。」

  「硬要說的話,是有一條戰略。」皮爾用拇指比著自己,「我跟凜空去應付雜兵,你們三個全力對付路西菲力。」

  柊覺得這分配不太平均:「可是這樣……」

  「一群人要攻擊一個目標需要默契。」皮爾直接以這句話堵住他的反駁。

  他看向林芸和夏常旭,他跟這兩人並肩作戰到現在轉眼已經半年多,在冥軍孜孜不倦的干擾下,共同迎戰的次數早就超過常規訓練數倍,皮爾口中的默契沒有疑慮。

  「反正最壞的結果都已經擺在那裡。」林芸兩手一攤。

  「我個人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了。」夏常旭微微挑眉,擺出滿不在乎的態度。

  最初,在年貨大街接下冥軍司令襲擊的只有他們三人。

  無論中間經過多少人的干涉與百轉千折,到這最後一戰,為事情畫上句點的仍是他們三人。

  由誰開始,就由誰來歸零。

  ※

  開戰的時刻轉眼到來,在沒有晝夜之分的冥界,就算柊時不時察看手錶還是覺得概念模糊。

  他們走出馬車,冥皇和幾位司令隔著無以計數的冥軍幽鬼站在宮殿巨大的石門前,現場的存在數量驚人卻沒有一點聲音,一觸即發的韻味非常明顯。

  也因此,冥皇幾乎不需要用多大的音量開口便能讓百尺外的他們聽清:「這個提問恐怕是多餘的……我就問你們最後一次,你們是要乖乖接受我的提議,還是反抗到底、失去一切後任我擺佈?」

  「當然是痛揍所有礙事者一頓,然後直奔快樂結局!」林芸舉劍指向前方的大軍,黃色巫女服上的金屬叮噹作響。

  這套衣服是巫女殿備有的,原本就是用帶有靈力的材質做成,她特別將之修改成適合戰鬥便於行動的樣子,將過長的裙擺提高縫起,也在幾處要害加上金屬片。她的身體不是肉身,但要是這個身體『死了』,對靈魂的衝擊仍是不小。

  在她左手邊,兩位神使穿著替換過的神使服,於冥界的晦暗中隱隱發光;她右手邊則站著柊和凜空兩姊弟,他們也換上了用巫女服裁成的戰衣,一藍一黑,五個人排成一線在她的舉劍吶喊下頗有氣勢。

  「死人談什麼快樂結局?」冥皇咂了聲嘴,用幾乎是不經意的動作和態度宣告衝突起始:「拿下他們。」

  最前線的冥軍馬上聽令撲上來,他們與敵人的距離最初就差不到幾尺,敵人隨便一跳揮刀就能砍掉他們的腦袋,金霧和黑色能量卻一左一右以更快的速度劃出防線,還直接收了一波先攻。

  冥軍是由各界穢氣、雜質和變質的意念等幾乎跟工業廢料同等概念的東西組成,主要用途是壓制騷亂的亡靈,擊敗他們的難度跟解合房子裡那些人偶差不多,這裡又是開放空間,正是皮爾和柊的能力大顯身手的時候。

  當初他還控制不了力量,冥皇三不五時派來的就是這種兵卒,他對應得頗吃力,經常後來都是靠兩位朋友或老師們救場,可今非昔比,要是這都能困擾他就太可笑了。

  只見兩人一晃眼就清出了大半條路來,使鞭的夏常旭幾乎沒什麼動作,凜空也僅在林芸前方張開防護,畢竟冥軍在生者面前弱歸弱,卻正正是死者的剋星。四人夾著林芸緩步前進,她手中的木劍還指著地面,從容地保留戰力。

  冥皇哪能放任他們輕鬆破關,甩下手就要司令階級的部下迎上去。

  柊皺起眉,想著這麼快就要碰上路西菲力了,冥皇不是傻瓜,絕對明白區區冥軍擋不住他們,只是要消耗他們的體力才方便生擒活捉。

  但擋在他們面前的人並不是第一司令,而是位階最低的第三副司令。

  「拿瑪!?」柊睜大眼,這是他下到冥界後首次碰到她,這要是發生在他詛咒解除前,肯定在看見她的瞬間就發難,林芸是在誰狂野的笑聲中逐漸死去,他一秒鐘也沒忘記過。

  奈何現在情況不同,昨天莉瑪絲說了拿瑪沒興致的事,林芸回頭就向他講過她們一個兇手一個被害者在哨兵塔頂的談話。當事人都表示不介意兇手是誰,他再這麼怨她就像個傻瓜了。

  不過說好的沒興致呢?

  「想來想去,我沒跟妳親自交手一回好像還是不太甘心呢。」拿瑪站在林芸正前方,嘴角掛著笑容,卻不是柊先前在她或謝寒香臉上看過的任何一種笑,沒有尖銳的攻擊性、沒有冷冽與慘澹,反帶著點寬慰豁達。

  「跟殺過自己的人想法一致是不是不太好?」林芸提起武器,完全沒透出殺意,當真只是要跟人『交手』。

  「沒什麼不好。」拿瑪握起火拳,兩頭火虎已經在她腳邊,往那柄木劍撕咬上去。

  木材怕火,哪怕喚龍這樣的靈劍能削鐵如泥、不懼怕一般的火焰,也經不住拿瑪以自身靈力加持過的魔火,林芸自然是不能拿來擋的。所以她靈巧地側翻閃過火虎,抽出一早便準備好的符紙,不客氣地朝對方的臉扔過去。

  拿瑪揮手想要燒掉符紙,反而惹得符紙整張爆炸,且這還是藏有層層機關的連環爆,煙霧又大又濃,嗆得業火魔女咳嗽連連,失去掌控的火虎也隨之消散。可是她沒有因此露出破綻,火球由煙霧中向四面八方射出,讓林芸無法趁機近身。

  這一來一往不免有流彈波及周圍,有些打中冥軍、有些被凜空的防護擋下,其餘的自己閃過就是,誰都沒有插手這兩人的對決。聽見她們對話且了解林芸性子的柊當然知道不該干擾,而他沒動作其他人就更篤定不去管了,專心應付冥軍才是正道。

  煙霧消散,兩頭火虎重新出現,但林芸不打算讓同樣的程序重來一遍,她這次奪得先攻,沒等拿瑪喘過氣就又扔出符紙。這回符紙是在空中自行啟動,它們化為一顆顆黑色種子,眨眼間便長成灌木植株,像刺網那樣由上往下鋪蓋過去。

  這不是故技重施嗎?拿瑪想著她不會再上一回當,當那些灌木還在安全距離時就把它們用高溫全燒了,不料這正中林芸下懷:她太過警戒從空中飛來的東西,忽略了下方的空隙。

  尖銳的木劍就這樣朝拿瑪喉頭刺來,林芸以弓箭步姿鑽過飛舞的灰燼和火花,毫不在意四周的火炎,看準唯一一處開口進行突破。

  拿瑪看著劍刃,回想翡翠湖面一戰,柊即便有著能量保護還是不敢貿然進擊,眼下這女人卻像不知遲疑為何物……

  「原來這才是妳真正的模樣。」她用只有她們能聽見的音量說。她這幾個月所觀察、接觸到的林芸一直處在精神為情所困和身體虛弱衰敗的狀態,才會那麼容易就讓她的詭計得逞。現在沒了那兩道枷鎖,眼前的人看起來是那麼不同。

  「這個戰場還不夠好呢。」林芸笑著搖頭。

  拿瑪明白對方話中的含意:「我很期待哪天能跟妳在更好的地方交手,創界是有趣得多。」

  冥軍副司令往後一翻,退開距離改成對皮爾發出攻擊。由於他們仍在冥皇眼皮底下,該演的戲還是得做足,她可不能認輸了就這樣跑走。

  見她們分出勝負,柊和夏常旭便移步到林芸身邊來與她並行,冥皇手邊已經只剩路西菲力和拄著枴杖才能站穩的亞斯塔祿,他們隨時都會對上那關鍵人物。

  柊蹙眉看向林芸身上有幾處燒焦的巫女服,「沒受傷吧?」

  「頂多就是小燙傷,沒事。」林芸斜眼瞥見他的表情,又補上:「別忘了地熱谷那一樁我都挺過來了。」

  這句話沒有達到什麼安撫效果,只讓柊想起她那天遭罪的模樣。事實上她還真沒受什麼傷,她們彼此都有所讓步,林芸得為路西菲力保留體力,拿瑪也沒理由再對這幾人下狠手。

  「小心!」夏常旭突然大喊一聲,鞭子同時繞上柊的手臂,把人整個拉過來,躲過從天而降的刀刃。

  路西菲力拔出那把深入地面的刀,左手拿著槍枝,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三人擺出警戒架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段對峙時間在周圍的混亂間靜謐得特別詭異,凜空和皮爾照計畫繼續對抗冥軍和根本沒在認真打的拿瑪,各種碎片沙塵漫天飛舞,老半晌過去這四人還是沒有動作。

  當前的站位是路西菲力站在中間,林芸在他右前方,夏常旭和柊則在他左前方,大略形成一個三角形。三位人類明白,第一司令可以在瞬間給予他們任何一人重創,並且他有自己的心思,不像冥皇以活捉他們為目的,他有下殺手的準備。

  僵持久了,四人中總有一人要先動,而這主動權自是把握在路西菲力手上。他將視線放在林芸身上,卻朝另外兩人的方向開了兩槍,也沒顧這兩發子彈是不是有擊中,便舉刀砍向她。

  她及時扛下這擊,路西菲力的刀很沉,她必須得用左手頂著劍身才扛得住,然而就算用上全力還是禁不住雙臂的顫抖,怕是隨時會失去平衡而鬆手。

  另一頭,子彈被柊的能量擋起,同時這也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一會,遲幾拍才往前去援助林芸。柊把能量打向路西菲力,夏常旭也抽鞭要攻擊敵人握著武器的臂膀。

  不料,第一司令在這時舉腳重踢了林芸的肚腹,並馬上回身應對兩人的襲擊。他先是彎腰躲過黑色能量,緊接著主動讓自己的刀給白鞭纏上,本來應該是夏常旭握著鞭牽制他的刀,他卻借勢拉過鞭子讓鞭子的主人被甩得老遠。

  這下林芸和夏常旭都沒辦法立刻起身歸位,局勢竟變成路西菲力與柊一對一,徹底偏離當初的計畫。哪怕這情況只會持續到柊的兩位夥伴回歸,天知道他能不能撐到那時候?上次一對一是路西菲力讓著他,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在這場戰鬥裡,你應該站在輔助的位置上。』


  師長的話在他腦海中響起,是啊,他應該要堅持這個定位,不管情況如何。

  『一群人要攻擊一個目標需要默契。』

  他已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咬緊牙關,他把能量壓到最緊實覆在全身上下,包括頭部前方,再將剩餘的全部化成密密麻麻的細針,把上頭的零與死亡之力向敵人發射出去。並且這攻擊不是只有一波,而是像機關槍那樣不斷連發。

  「垂死掙扎?真難看,我對你太失望了。」路西菲力一邊閃著細針,一邊對柊沒能保護到的地方開槍。

  沒幾會,柊的肩膀、小腿根部和腹側都吃了子彈,再加上多處被子彈掃過的擦傷,也有防護不夠堅韌而由身體接下的衝擊。他肩上的血都沿著手臂滴到地上了,還是沒有改變攻擊模式,甚至半步都沒移動。

  路西菲力思考著怎麼樣才能給柊致命一擊,目前他們之間的距離難以縮小,刀尖碰不到,子彈又突破不了要害的防護。等到對方力竭也是個方法,失血加上能量的消耗肯定撐不了幾分鐘。

  他瞇起眼睛想著,尹炘雅,妳終究是想得太美好了,如果世界是這種毛頭小子就能救下,那這個世界不要救也罷……

  突然,他握著刀的手被某種利器刺中,在閃躲黑針的移動之間竟逼得他放掉武器,撇眼一看,這可不是那把靈劍嗎?它居然被當作長槍給投了過來?

  他轉身就想要撿回自己的刀,卻在動作做到一半時警覺針雨已停,一股更大的威脅感逼近,他趕緊往左後方迴避,仍免不了被虛無之力給侵蝕到部分軀體。還沒穩住身子,背後便傳來一股熱辣的疼痛,然後是造成那股疼痛的白鞭纏到他腳下,一個扯動讓他半摔在地。

  這一套反撲發生得太快,他竟然有點想笑出來。原來柊的攻擊不是單純的垂死掙扎,是在轉移他的集中力,好讓他忽視背後的動靜,還製造出他手部的破綻。小看另外兩人重新站起來的速度也是他的失誤,或許該補上他們幾槍再對付柊?不、那個小子大概最初就不會給他這機會。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是他們對彼此的信任。

  說到底,他輕敵了,就是這麼回事。

  林芸抹掉嘴角的血跡,方才那一下踢腿重得非比尋常,倏忽間五臟六腑都在震盪,如果她的意志力再薄弱哪怕那麼一點點都會直接暈過去,遑論要重返戰鬥位置。可是她知道,她得起身做點什麼,柊還在等她。

  夏常旭也一樣,他扶起林芸時全身都在顫抖──氣得發顫,他看著子彈打進柊的身體,天知道他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上去,可是他不能輕舉妄動。直到林芸扔出她的劍,他才終於能將那一肚子怒火透過鞭子發洩出去。

  「你們贏了。」路西菲力說,見神使一點也沒有放鬆警惕,說道:「怎麼,這場對決的輸贏本來就是我說了算,我只不過丟了一次武器,當真以為這樣就能制服我?」

  夏常旭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鬆開第一司令身上的鞭子,跑向夥伴們。

  柊半躺在地上,還保有微弱的意識,林芸扶著他在嘗試止血。

  「快,壓住這邊。」林芸指示道,面色跟流著血的人一樣蒼白,雖然哪發子彈都沒有打中要害,出血量仍不容小覷。要是她還在生,多少可以用生命元素來修復傷口,但她現在不但是死人,他們還身處在生命元素近乎於零的冥界,她只能用上最基礎的靈力和喚龍的輔助──好在還有喚龍。

  另一廂,凜空和皮爾也把冥軍解決得差不多,很快便加入救援。凜空的隔絕能力為止血派上很大用場,可惜她無法執行太精細的操作,一不小心讓不該停止流動的血管停止了反而更糟。

  「路西菲力,你在做什麼!」就在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冥皇發出怒吼,「現在正是拿下他們的好時機啊,你……!」

  他吼到一半忽然定在那裡,沒拿著鐮刀的那隻手抖著遮住了自己的臉,一個相比之前柔和許多的聲音從手掌下傳來:「……我來壓著他,你們……快些結束掉這件事吧。」

  亞斯塔祿倒抽一口氣:「冥殿下!您這是要放過他們?」

  「這樣才是對的。」冥皇垂下手,露出的是林芸曾經在『夢中』見過的溫柔表情,「快點,路西菲力,我撐不了多久,我知道你有別的計畫。」

  「那位用你們的話來說是接近另一人格的存在,雖說不盡然是同個概念。」早就從地面上爬起來的路西菲力隨口解釋了冥殿下和主上的區別,而後他由懷裡拿出一樣東西握在掌心高舉,往冥宮的方向喊道:「大人,請您裁定這條命的去向吧!」

  白色人影緩步從冥宮的陰影中走出來,凜空在看見那個人影的瞬間便打起寒顫,止都止不住。

  她身邊的人類們只聽見她以氣音吐出兩個字。


  「父親。」


  神界判官走到冥皇身旁,用毫無感情的雙眼掃過他們。

  






重大公告!
《零次世代》將在明天晚上放出完結篇!
包含完結紀念MAD、全劇透人物介紹、以及與《六界系列》有關的劇情彩蛋,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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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雀兒-SuzumeKo 發表於 2018-11-10 21: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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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零  始末


  物極必反,這是古今中外共通的真理。

  在有的盡頭是無,在無的盡頭是有……極度的相反相對,帶來的是相互並行、互相吸引。

  曾幾何時,我們遺忘了這條真理,遺忘了,即便是可怕的虛無也有可貴之處。

  接受「零」,即是接受「所有」。

  在那終末,必有新始。

  ※

  白髮、黑眼、白色法袍以及腰間掛著的法槌,這個人就是執掌死者去向以及神界各種大小事務的判官,是凜空的親生父親,是冥皇一生唯一重視的對象,也是那被『神』奪去了心靈的人偶。

  柊等人是知道判官會來的,司徒緋雪前日用極其不屑的口氣說過,為了不讓要當巫女的人單憑此世記憶便草率決定要脫離塵世,判官會帶來當事人前兩世的人生紀錄,可沒想到他與他們的目的有關係。

  他開口:「你所謂的命是誰的命?」

  「西方降主尹禪,她將她的生死交給了我。」路西菲力攤開手掌,讓閃著金光的細小碎片飛向判官,「我在零界殺死她,那並不是真正的死,她的命應該足以復活另一人。」

  林芸睜大雙眼,這是多大的希望呀!

  「沒錯,這條命還在,甚至連防衛人員的職位都還綁著。」判官左右端詳那塊碎片,「但也只是這樣而已,尹禪的命數其實早該了結,是防衛人員的身分在延長她的壽命,所以這塊碎片是有命無數。」

  零界防衛人員的壽命會得到延長,那是為世界奉獻的獎勵。去掉那份獎勵,尹禪實際上在她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就該死去。

  「說白了,即使用這條命復活了人,那個人也會馬上再回到地府。」

  這句結語帶給現場一片死寂,連拿出這塊碎片的路西菲力都是一愣,尹禪被他殺死之前並沒有告訴他這些,難道連神界王女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嗎?

  「那如果有人願意提供那份壽命呢?」

  半晌,一道虛弱的聲音打破寂靜。

  「你想都別想!」林芸第一個發難,揪著膝上這人的衣領就是一頓怒吼:「這種一命換一命有什麼意思,白癡,看太多無聊電視劇了是不是!」

  「冷靜點,我沒說要全換。」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不想再失去妳一次,這點就是換成我比妳先死也一樣,都是失去,我不會再讓它發生了。」

  他扯開喉嚨,用他當前能發出最大的音量說:「我,東方柊,願意拿出剩下壽命的一半來補這個命數!」

  命就是命,豈是你說要給多少就能給的?眾人想著,正等判官回絕,判官卻問起另一件事。

  「你們想復活的對象是誰?」

  「是我。」林芸主動回應,「我的名字是林芸,是今天原本要成為巫女的人。」

  對方都帶著她前兩世的紀錄來了,名號報到這樣該足夠。

  判官只是點頭,他已不會有必要之外的情緒反應,所以也看不出他對此作何感想。沉默一陣,他再度開口:「東方柊,給出剩餘性命的一半代表你會繼續活著,你有可能會在途中感到後悔,但是命已經收不回來,你可甘願?」

  「我不會後悔,就算後悔也甘願!」

  「你的壽命也許所剩無幾,也許只剩一天,再分一半出去,你可甘願?」

  「甘願!」

  「林芸,妳接下這條命的同時也將接下尹禪在零界防衛人員的位置,為守衛零界奉獻餘生,妳可甘願?」

  「甘願!」

  「這將是妳第二次違反天命而生,妳或許得付出許多來平衡此事,那些付出也許會讓妳後悔復活,妳可甘願?」

  「甘願!」

  聽判官對兩人一聲聲問答,大家都明白,其背後的意思就是他已經准許了這件事,問答不過是在走最後的程序。

  「那麼,上來領這條命吧。」

  林芸有些訝異這程序的執行速度,她愣了幾秒才將柊交給夏常旭,然後晃著身子往判官的所在地走去。路西菲力造成的內傷還未復原,她的腳步說是踩三步要滑一步也不為過。見狀,拿瑪一聲不吭地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把人扶到冥宮前。

  「林芸,我今天會做出這個裁決,是因為這是妳過往無數世積下的回報。」判官對她說,「妳復活後不必再擔心水會削減妳的壽命,但這些都沒有打消妳違逆天命的事實,妳仍必須拿妳的未來去平衡。」

  「是,謝謝您。」她接下碎片,感受著掌心的熱度,也感受到靈素打造的身體正在漸漸消失。她轉頭對上不遠處柊的視線,直到她的意識被完全抽離。

  「本應成為巫女的人已重返陽世,我在這裡的工作已經結束。」判官收回雙手,轉身就要返回神界。

  「等一下,判──」冥皇出聲叫住白色人影,見對方只是冷漠地回頭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事務,他的眉間不著痕跡地皺了下,改口:「抱歉,沒有事了,判官,謝謝你今天來一趟。」

  來自神界的人就這樣回了神界,底下兩位神使也默默鬆了口氣,他們就地被最高執法者帶回去制裁的可能性不是零。凜空卻沒有因此感到安心,寒顫是打住了,但她沒有漏看她父親臨去前對她拋來的視線。

  柊在室友的攙扶下勉勉強強地站起,抬頭就看見冥皇正朝他們走來,依然是那副溫柔的面向。

  「我代替另一個我向你們道歉……不,我自己也得道歉,之前一直沒有出手阻止,放縱他傷害你們至今。」死亡之主對他們躬身。

  「沒關係,都過去了。」柊說道,他是真心這麼認為。在看著林芸的身體消失的時候,他深刻地意識到,從他出生開始,至今所有的際遇、障礙、苦難,哪怕少了一個都不會有今天的結局。

  要是他的父親沒有被革職讓他被送到創界、要是吳忌丹沒暫養過他、要是林芸沒有溺死、沒有在溺死後被冥皇復活、要是他們沒有相遇、要是夏常旭沒有當他的室友、要是那天在四獸山上沒碰到林芸、要是在年貨大街上與他同行的不是那兩人、要是冥皇沒把他當成目標、要是冥皇沒把她當成誘餌……

  要拼湊一個今天,需要太多、太多的細節。

  而今天很好。

  「我們回去吧。」他對夥伴們說。

  ※

  靈魂銜接需要時間,林芸在他們風塵僕僕地趕回創界後才醒過來,時間正好是農曆七夕。當她睜開雙眼,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狄咲風率先抱住好友,然後是林修和舒祈涓夫婦,林芸用眼角餘光看見柊不好意思加入他們的樣子,伸手就把人拉進來抱成一團。待父母好友抱夠了之後,她更直接環住他的脖子,沒給對方反應時間就吻了上去。

  這次,不需要封印記憶了。


  在各種超自然能力的幫助下,柊的槍傷恢復得很快,雖然還不能自由行走,但已經能藉著一根拐杖回復正常生活。林芸拉著他用幻界的傳送陣來到四獸山的山坡上,把過往這些年他那些過於遲鈍的反應一一拿出來數落。

  「還真的是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柊被她說得都想找個洞鑽進去了,她真的沒少花功夫在追他,可他就是沒有察覺,就連……他早就已經被她給追到了都沒察覺。

  「罷了,也是我活該喜歡上你這個超級大傻瓜。」林芸翻了個白眼,總算讓她等到今天能一吐為快,「話說回來,你這麼傻,應該沒想到給出『剩下壽命的一半』會造成什麼結局吧?」

  「什麼意思?」他知道這個答案肯定是他想不到的,乾脆就別花時間想。

  「這代表我們剩下的時間一模一樣,沒有意外的話,指針會在同一個瞬間歸零。」她握緊他的手,「翻成你也聽得懂的白話文來說──」

  「我們會同時死去,一秒不差。」他接過她沒完成的句子,「經歷過這些事,死這個字好像也變得無足輕重。」

  這是無論哪個世界哪個文化都忌諱的字眼,任何有關結束和虛無的概念似乎都是禁忌,他以前也這麼認為。此一時彼一時,他不敢說他看清了世界的真理,不過那份未知的恐懼絕對是比之前少了許多。

  「生死本就是一門絕學,孰輕孰重又有誰知。」她勾了勾嘴角,「事到如今我不會說什麼對不起讓你短命這麼多年的話,不管未來還剩多久,走下去就是。」

  「嗯,一起走下去。」

  在光害嚴重的台北,他們看不清星空,看不清牛郎織女要跨越的銀河,眼下只有萬家燈火、車馬喧囂、人來人往;這座城市還活著,他們也是。

  ※

  大學畢業後,他們正式在創界就任零界防衛人員,各自取了化名,也得到了稱號。

  他們共同經營起一個足以稱之為贖罪的事業,贖他們違反世界規則的罪,拯救了無數性命和心靈。

  『復生行者』和『虛無行者』到生命接近後段才發覺,當初判官所裁定的『餘下的壽命』已經包含防衛人員的獎勵。他們活了比預期更長的歲月,在這個時代雖說不上長壽,也足以走完一大段人生路。

  於是在時間的最後,他們能對命運露出笑容。

  他們對這個違反規則的生命問心無愧。

  他們感謝這個寬恕了他們逾矩的世界。

  他們感謝降臨到身上的每一個迂迴,

  感謝每一個將迂迴變為喜悅的奇蹟。




  

  -零次世代‧卷三《零落冥間》‧全文完……?-





  

  《某年某月某日,某孤兒的記事》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陸青,身邊的人都叫我小青。

  這不是我原來的名字,但我很喜歡它,因為那是收留我的孤兒院院長夫婦幫我取的。

  我從小就常常引發火災──當然不是我縱火,而是我的身體會自然而然聚集火元素,然後就會有東西燒起來。

  我自己是不會燒傷,但我的衣服、玩具、甚至家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從只能燒焦一小角布料到燒掉半個房間,家人終於受不了,把我交給孤兒院。

  可想而知,這不會是普通的孤兒院,院裡有很多情況跟我相似的兄弟姊妹,平日由院長打理我們的食衣住行育樂,院長夫人則教導我們怎麼使用自己的力量。

  宋苳老師──也就是院長夫人──非常厲害,幾乎找不到哪件事是她辦不到或學不會的;面對院裡數十種的能力,她能夠一一給出最佳教育方式,普通的教育內容更難不倒她。我也看過她擊退想要奪取我們能力的壞蛋,每個動作技巧都帥氣無比,是我們的偶像。

  可惜,就算是如此強大的老師也非完人,老師很喜歡到處亂跑,有時還會順手帶回奇怪的東西,讓宋枟院長很頭痛。

  「宋苳老師在嗎?」我常常得問院長這個問題。

  「她……不在,不知道跑到哪個世界去玩了吧。」院長感知了一下回答,臉上掛著「我也拿她沒辦法」的笑容,繼續處理手邊的工作。

  「這次她又要帶什麼奇怪的東西回來了呢?」

  「小青,」聞言,院長停下工作,轉過身來看著我:「院長之前說過什麼?」

  「啊……」我反射性地摀住嘴巴,在對方的注視下緩緩放下:「不能隨便說『奇怪』……」

  「這就對了,小青也不是小孩了,說話前要多思考,下次再犯錯就要罰囉。」他拍拍我的頭,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回去。

  相對於教導我們外在能力的宋苳老師,宋枟院長相當注重我們內在品德的培養,其中他最在意的就是『奇怪』這兩字。比照我們孤兒院的情況,這的確是該注意的詞,畢竟跟那些『一般人類』比起來,我們都很『奇怪』,哪有資格亂講什麼奇怪。

  「用多數決來決定一個人的價值本來就是不對的。」院長經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院裡也有其他沒有能力的孩子,在這裡他們是『奇怪』,而在外面我們才是『奇怪』,怪來怪去,其實大家都很特別,沒有什麼怪不怪。

  院長的教育跟宋苳老師一樣成功,他的話總是很有說服力,溫柔卻非常有份量;他也很擅長傾聽,有任何煩惱講給他聽心裡馬上輕鬆一半,剩下一半他會盡力解決。

  「院長院長!好像有人打破安全結界了,是壞人!」一位弟弟跑過來說。

  「我會處理,不用擔心。」院長從口袋裡拿出寫滿符文的手套,從容不迫地踏出大門。面對十來個不速之客,他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

  「交出那些小……」壞人老大還來不及說完話,院長的黑色能量已經封住他的口,幾顆帶電的黑球和符紙同時打向他的同夥,沒多久壞人就全軍覆沒。

  「內人說過,有實力的人才能花時間在戰鬥時說話,不然就別耍帥。」院長去掉老大嘴上的黑色能量,並馬上塞了張符紙替代,「你們實力不夠,嚐嚐內人親手繪製的封符,睡個幾年滋補一下再回來吧。」

  他彈個指,把壞人送出結界。

  雖然宋枟院長主要負責生活大小事和品德教育,不代表他的能力不如宋苳老師,只是他沒有老師喜歡戰鬥,只要老師在他就不會出手。

  偶爾院長和老師會一起出去,他們好像還有其他工作,這時會有個姐姐來看顧兼教我們唱歌,好像在她的世界是音樂老師。

  「老師,宋枟院長和宋苳老師哪個強,妳知道嗎?」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她身為他們的好朋友,應該知道答案吧?

  「嗯……應該還是苳比較強,她比枟更早接觸能力,戰鬥經驗比較多,也比枟聰明不知道幾百倍呢。我第一次見到枟的時候,連我都能輕易打敗他。」

  兄弟姊妹們發出不相信的抗議聲。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上過戰場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你們院長當年弱到不行喔。」音樂老師笑了笑,「不過,說到強大,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最強的。如果枟沒有遇見苳,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也不會有這所孤兒院。」

  這句話大家都認同,就算是還不太懂什麼是恩恩愛愛的幼小弟妹,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牽絆有多深。

  給我們外在幫助的宋苳老師和給我們內在支持的宋枟院長,缺一不可。

  有他們在的地方,就是最棒的家。

  「苳!等等等等,不要把那個東西帶進去,咲……希絲彌亞在給孩子們上課啊!」

  「這是我要用的教材,新鮮的最好,希絲彌亞的課可以等。」

  「……枟,快把你老婆綁起來,我怕我一箭射死她的教材,然後就換她給我大麻煩了。」

  「我把她綁起來的話有大麻煩的是我!苳,我求求妳……」

  「你們兩個哪時得到命令我的資格了?孩子們,你們說說在這裡誰是老大?」

  『宋苳老師!』

  「我才是院長吧……唉……」

  看著只要妻子鬧起來就威嚴盡失的院長,大家都笑了起來。

  再說一次,有他們在的家最棒了!

  

  
──零次世代‧全劇終──


  







  

  

  ──讓我們將時間的指針稍微撥回冥界大戰方結束之時。

  冉點現身在正準備啟程返回創界的眾人面前,帶著雙手被反綁的吳忌丹,後者的表情一派輕鬆,完全不像是被抓住的樣子。

  「交給你了,神使。」冉點說著把人推給了皮爾。

  看見吳忌丹,冥殿下再也壓不住另一個存在,那瘋狂的聲音又回到了水面:「混帳,你們毀了我的計畫!」

  「是,但我們會幫你奪回你的判官。」冉點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收起笑容,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氣勢甚至壓過這個世界的領主:「現在放走他們,等待一段時日,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凜空,妳都想起來了吧?透過那顆創世石。」吳忌丹嘻笑著說。

  黑髮女孩點點頭,她都回憶清楚了……判官給她的任務全貌、她殘破的前世、還有──在前世唯一對她好過的人,尹炘雅。

  她開口朗誦那刻在創世石裡的語句:


  審判時刻將至,七名奇蹟之子現世:

  一是、原諒了無法原諒之罪,

  一是、化解了無法化解之恨,

  一是、擁有了無法擁有之愛,

  一是、扭轉了無法扭轉之命,

  一是、誕生於無法誕生之空,

  一是、跨越了無法跨越之死,

  一是、見證了無法見證之奇蹟──忤逆了無法忤逆之神。



  「七名奇蹟之子已齊,路,不會太遠。」冉點轉頭看向夏常旭:「你應該暫時做不回神使了,但不用擔心,這躲藏期間不會太久,好好躲著就不會受罰。」

  「真的能躲過那位大人的天羅地網嗎?」夏常旭無奈地笑著說。

  「相信我,他不會有空關心一個叛逆神使的。」冉點轉轉那頂邋遢的帽子,「審判時刻將至。」

  







故事於此完結。
在結局後不遠的時間點,關於夏常旭與皮爾的後日故事由筆者的親友凌冽操刀!(R18注意!)基本上就是官方同人!
*注意,請務必閱讀完外傳《寒夏》再進入*

其他官方或非官方的後日故事也會在這裡更新
非在水裡寫字用戶歡迎前往凌冽的痞客幫閱讀>>點我傳送 (推薦閱讀順序:《光斑》>《冬日漸暖》)




這回當然也孜孜不倦地畫了MAD!
開啟字幕可以對照圖片裡的人物和名字!

零次世代-完結紀念MAD

是眾多角色的殺青照喔XD範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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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於是!這就是《零次世代》最後的後記啦!

  首先,跟所有看到最後的片段時滿臉問號的讀者說聲抱歉,這篇作品真的剛好卡在《六界》系列的關鍵收束點,儘管時間軸上前面有些故事目前還沒寫出來,在這裡的結尾還是必須打上接續時間軸後方的段落。

  有很多難以在這個時間點交代的結局和後話──例如咱們的男二夏常旭!(感謝好坑友凌冽願意磨刀替筆者下海)當然之後也會陸續寫上一些番外,又或者是在其他故事續寫這些角色,凜空、尹禪、利維達等人的故事都會在《六界》其他作品被描寫出來,先前也有提過,已經完成的《風之幻歌》也有狄咲風的完整故事以及別西卜的兄弟。(當然包含狄咲風在孤兒記事裡被稱為『希絲彌亞』的原因!)末尾的「審判時刻」則會是《六界》系列的最後一坑,林芸和東方柊自然也將登場。

  好啦XD給其他坑的廣告到此為止!

  這篇故事從2012年末開始構築,2013年開始連載,那時筆者接觸了護玄的《因與聿》,學到『原來主角是大學生有另一番風味』這個概念,也想把至今對世界各式各樣的幻想塞進故鄉,各位看到穿梭台北的柊、林芸和夏常旭由此誕生。連載期間,筆者有大半時間都在國外,這個故事有筆者的思鄉、也有念想。

  回首卷一的後記,當初給這坑立下『由死亡探討生命』等多個主旨,祈願這個故事在滿是死亡、虛無等字眼之間能描繪出角色們是怎麼活的、怎麼與世界和自己抗爭。快六年了,不知這個願望是否有好好傳達到?

  說太多總有種老王賣瓜的感覺呢?短短三卷能解析的也就那些,那就直接進《零次世代》例行的感謝時間吧!

  感謝生養我的故鄉,台北,沒有這個地方就不會有這個故事。
  感謝親友,翎,妳的那句「(場景放在台北)好像這些角色就在我們身邊」讀後感一直支持著我。
  感謝所有曾經給過讚、給過留言、給過讀後感的讀者,你們的反饋是最大的動力。
  感謝所有從連載至今、或是半路加入後不離不棄的讀者,你們的閱讀賦予這個故事意義。
  最後特別感謝坑友凌冽,這個故事的每個字都有妳的幫助,就連我沒能打出來的字都有妳代勞,要是沒有妳,《零次世代》就無法完成。
  感謝天、感謝地,就讓我們在下一個故事再會吧!

  ──雀兒 於 2018/11/10
  


*下一樓有全劇透角色介紹以及一些Fun Facts!*


使用禮物 檢舉

45#
原作者| 雀兒-SuzumeKo 發表於 2018-11-10 21:35:48
只看該作者

《全劇透角色介紹》

*本欄位不收進目錄,希望能夠閱讀完全文再來看這裡!*


東方柊

本作男主角,就讀台北某大學社工系一年級,生性不喜歡沾惹事端,想平凡過完一生。
被選為零界防衛人員。
生日為三月十六,星座雙魚,身高179公分。
與林芸為高中同學、室友為夏常旭。
本是孤兒,曾兩度進出孤兒院,三到六歲時被名為『吳忌丹』的社工撫養,於六歲時由東方肅領養,之後一直在尋找『吳忌丹』。
親生父親為曾經駐紮冥界的零界防衛人員『東方劍吏』,生母為已逝之人司徒緋雪,因此身上帶有死亡氣息。
透過林芸的符咒引導可以操縱體內的力量。

高三謝師宴上與林芸接吻,一瞬間承認了戀心,卻在林芸的安排下遺忘。
林芸死前意識到自己喜歡林芸,奮不顧身前往冥界救人。
凜空同母異父的弟弟。
靈魂為無中生有,與零界相繫,具有使人事物『歸零』的力量。
將自己剩下壽命的一半分給林芸。
畢業後正式就任零界防衛人員,並與林芸結為夫妻,兩人共同經營孤兒院。
接任防衛人員後化名宋枟,稱號『虛無行者』。

林芸

本作女主角,就讀台灣大學戲劇系一年級。據說擁有非常高的智商、思考和學習能力,典型的「天才」。
生日為二月十七,星座水瓶,身高165公分。
家族與另一世界「幻」有關,具有特殊能力,擅長驅邪與令植物生長(暫時性),持有家傳靈劍喚龍。
性格爽朗、朋友眾多、交際圈廣。
與東方柊為高中同學。與狄咲風是從四歲起便認識的死黨。
酒量極其可怕。
五歲時曾經溺斃於碧潭,第二天被冥皇復活,自此後對水抱著恐懼,並且碰觸到富含自然力量的水會減少壽命。
根據孔祥瑞的推測,患有外觀無可察覺的多重器官衰竭。

由高中開始喜歡上東方柊。
因冥皇方的一連串詭計壽命急劇縮短,於翡翠水庫再度死亡。
原被安排成為冥界巫女,永遠留在冥界。
得到尹禪留下的命與東方柊所剩壽命的一半而返陽。
畢業後就任零界防衛人員,並與東方柊結為夫妻。
接任防衛人員後化名宋苳,稱號『復生行者』。

夏常旭

本作第二男主角,就讀台北某大學哲學系一年級。
生日為十二月三十一日,星座魔羯,身高175公分。
有一定程度的潔癖,花許多時間清理自身和長髮。
個性溫和且相當有修養,喜歡思考深奧的哲學問題。
主動向東方柊提出成為室友的請求。
來自神界,是「神」的使徒(神使)。原本的目標為神界王女,目前的目標改為『吳忌丹』。
武器為神界製造之特殊絲綢,能夠化成鞭子。
兄長和父母皆死於神使任務。

林芸死後,跟著東方柊進入冥界救人。
知道自己對東方柊抱著特殊情感,但始終沒有表白。
結局後為了躲避神界的責罰而銷聲匿跡。

冉點

外觀年齡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
總是穿得像西部墾荒時期的流浪漢,並對牛仔帽情有獨鍾,西方人面孔。
擁有自由穿梭時空的能力。
維斯特的哥哥,似乎還有兩個姊妹。
因不明原因,長年尋找著『吳忌丹』。
實際上為時間意識的化身。

宋慈心


柊曾待過的孤兒院的院長。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吳忌丹

神秘的社工。
將柊從孤兒院帶出並養育三年,之後便行蹤成謎。
實際上是被冥皇給關進零界中,並在此期間遇見凜空將其救出。
生命的化身,能夠自由穿梭空間,多次干涉柊的命運。

芭瑪妲‧愛蒂琳(Parmada Aidilin )

WAEAGO正式承認之魔界代表,在魔界是身分顯赫的惡魔貴族。
看上去是年約30歲的美麗外國女性,真實年齡不可考。
閒暇之餘在台北開了一間名為『Wonderland』的咖啡店,混用各界食材。

狄咲風

林芸從四歲起便認識的好友,對死黨我行我素的行徑感到非常無奈。
幻界重要關係者,目前返回創界就學。



零界防衛人員、日光守護者。
擁有一頭奶白秀髮與美麗面容,經常被當成女性。
擅長靈技、目前擔任東方柊的靈技教師。
來自幻界,原為光之羽族人,因沒有翅膀而受到族人排擠,後在芭瑪妲的邀約下成為防衛人員。
本名為艾潔‧艾拉多。
師從西方降主尹禪。



零界防衛人員、黑夜守護者。
白天時是黑髮黑眼,入夜後瞳孔會轉為金色。
擅長體技、目前擔任東方柊的體技教師。
來自魔界,原為惡魔,因沒有魔法能力而受族人唾棄,後在芭瑪妲的邀約下成為防衛人員。
本名為奧特魯斯‧貝爾納。
師從西方降主尹禪。

凌之軒

WAEAGO亞洲分部長,來自中國。
擁有看見「世界流動」的能力,但相當模糊,無法知悉細節。

冥皇

掌管冥界,黑髮中摻雜一束白,代表對「神」的忠誠。
為了重要之人「判」而利用林芸與東方柊的人生
具有「主上」和「冥殿下」的雙重人格,性格不穩定的「主上」在面臨過大壓力時會沉睡,由溫和的「冥殿下」理事。
與判官一同被「神」創造,與其感情深厚,在判官被剝奪心靈後握有其心之化身。

利維達(Leviathan)


冥軍第三司令,聽命於冥皇,稱號為「蛇之利維達」。
聲音男女莫辨、樣貌像是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淡藍髮淡綠瞳孔(蛇眼),似乎來自魔界。
被冥皇(主上)拯救後非常忠於他。
((角色取自希伯來神話中,受到蒂雅瑪特(Tiamat)影響下產生的蛇怪,名字的意思是「盤繞起來的東西」。是代表七宗罪「忌妒」的著名惡魔。常見翻譯為利維坦。

亞斯塔祿(Astaroth)

冥軍第二司令,「散佈懶惰的亞斯塔祿」。
擁有紅髮紫眸,能夠吸收他人的能力並暫時性利用。
曾被自己給予忠誠的君王賜死。
被冥皇(主上)拯救後非常忠於他。
((角色取自所羅門72柱魔神第29位惡魔,因教導人類怠惰而被逐出天庭,成為墮天使。

別西卜(Beelzebub)

冥軍第二副司令,亞斯塔祿的副官。
外觀為十歲上下的兒童,綠髮金眼,來自幻界。
食量驚人可怕。
兩千年前在幻界為了保護唯一的弟弟而屠殺族人,重傷之際被冥皇拯救。
被人類稱為「蒼蠅王」。
((角色取自聖經中代表「貪食」之罪的鬼王,撒旦候補人選之一。

拿瑪(Naamah)

冥軍第三副司令,利維達的副官。
化名謝寒香接近東方柊,使其發現對林芸的戀心。
人類,數百年前在女巫獵殺中失去摯愛,自習魔法而成為業火魔女,殺戮無數與獵巫相關的人類。
((角色取自猶太傳說中惡魔薩麥爾之妻,淫慾化身。

解合

冥軍第一副司令,春秋時代晉國結界術士。
貪欲無盡,囚禁生人作收藏而被朝廷雇用的術士獵殺。
成為冥軍司令後收藏欲變本加厲,收盡六界珍寶與生命,於冥界建立收藏館。

莉瑪絲(Leamas)

冥軍第一副司令,龍族,來自魔界。
年輕時曾經逗留於創界,結識林家先祖森氏一族,與森氏交好並留下靈樹。
((角色取自猶太傳說中的死亡天使、撒旦候選人薩麥爾(Samael),代表「憤怒」之罪。

路西菲力(Lucifery)

冥軍第一司令,數億年前的「人類」。
擅於使用刀具與槍械。
原為零界防衛人員,垂死之際得冥皇拯救,因此名字沒有被從名單抹除,也沒有被削去記憶。
曾間接造成「人類」滅亡,所以不相信世界能夠被拯救。
與尹禪成為好友,受其所託在零界奪走其性命。
((角色取自知名撒旦候選人路西法(Lucifer),代表「傲慢」之罪。

孔祥瑞

林芸與東方柊的高中同學,正在念醫學院的密醫,父親是黑道老大。

舒祈涓

林芸的母親,林芸自由隨興的個性多半遺傳自她。
預知能力者,能預知到一個人的未來,但也僅限於那個人本身的未來。
化名「恩娜亞」。
配偶為林修。

司徒緋雪

冥界紅巫女,生前為神界神官,在『神』的命令下被迫與判官成婚,與其誕下凜空。
在冥界邂逅東方劍吏,與其墜入愛河後生下東方柊。
在東方劍吏大舉消滅魂魄後,用許多條件換得東方劍吏的性命和其照顧東方柊的權利。
有一緋色冰鏡,用來施術與觀測各界。

東方劍吏

東方柊的生父,有「史上最強防衛人員」的稱號。
尹禪的搭檔。
在冥界任職時與司徒緋雪墜入愛河,後為了保護東方柊而消滅大量魂魄,因此被革職。
革職後記憶能力盡被洗去,替換上新的過往送去創界,改名「東方肅」。
收養東方柊後在永樂市場販賣布匹。
因為防衛人員延長壽命的獎勵,精神年齡比外觀與在創界註冊的更大,行為思想偏向老年人。

皮爾‧溫特(Pierre Winter)

年輕神使中最強的一位,來自強大的神使世家「溫特」,原本的家族目標是吳忌丹。
武器為能操縱侵蝕性金霧的白色短棍。
對夏常旭抱持著忌妒之心,因此被利維達搧動。
少年時曾與夏常旭互為童年好友。
與冉點交易而前往冥界幫助東方柊等人。

凜空

吳忌丹所帶來的奇異女孩,外貌為五歲,有著黑色長直髮、無神的黑眸與慘白皮膚。
據宋慈心所言長得與東方柊相似。
擁有「隔開」的能力。

東方柊同母異父的姐姐,生父為判官,前世自盡後被冥皇強制放入零界。
在零界時因為東方劍吏的照顧對其產生眷戀。
真正的身體還在神界。

尹禪

駐紮冥界的零界防衛人員,稱號西方降主,人類,來自創界。
黧與曄的老師,為他們取了防衛人員的化名及稱號,是兩人最敬重的對象。
東方劍吏的搭檔,路西菲力的好友,為東方柊命名的人。
真名為尹炘雅。
實際上是轉生多次的『神』的女兒,神界王女。

鬥者、魔力看守者、智者

三位零界防衛人員,實際身分不明。
神界王女的支援者,抹去王女的蹤跡不讓神使追查到。
為保守秘密殺害夏家神使。

判官

於神界任職,司掌死者去向褒貶,『神』最忠心的人偶。
與冥皇一同被『神』創造,互為最重視之人。
司徒緋雪之夫與凜空的生父。
被『神』命令取出心靈以達到絕對公正,化為真正的人偶。

桑傑燚

林芸與東方柊的高中同學,擅長劍道。
語言天才,精通八國語言、世界三大語系,目前在管理會打工當翻譯。

須羽愛

林芸與東方柊的高中同學,華日混血兒,擅長劍道。

雷哥

賣雞蛋糕的前針灸師傅,針灸與做雞蛋糕的手腕都很高明。
孔祥瑞的朋友。

杜蘭塔麗


神使,來自魔界的吸血鬼。
目前在追查上古魔界血脈。



《一些收錄在噗浪的Fun Facts》

關於七司令的fun facts

為什麼這些外國人全都會說中文,還說得超好?
基本上七位司令的年紀都是數百年以上((這是保守說法,因為"最年輕"的拿瑪活了500+,其他有些是1000+甚至10000+的#))他們有很多時間去學幾個外語,其中還有解合這位母語是中文的成員在,當然都學得很好......也有隨時代在改變自己的用語

幻界的通用語言在【六界】世界觀被定義為最簡單的語言,所以也成為了六界的通用語,這七人當然也都會。
魔界的語言最難最複雜,七人裡面只有以此為母語的利維達、亞斯塔祿和莉瑪絲說得順

創界的通用語言--英文當然也是所有人都會,另外拿瑪還會說法語和德文,別西卜會法語和土耳其語(為了美食),解合會說日文、韓文和各種中國方言,利維達會說希伯來語。

((順便說到中文,夏常旭的中文是有點華南口音的,所以在台灣常常被當成陸生對待。他在香港出生,但沒多久就被帶著往各界各地跑,中文是父母教的。

利維達不是名字,是姓
利維達是魔界上古大姓,但大家叫他利維達叫個幾百幾千年也習慣了。利維達的本名是洛德‧利維達。

他們會用電腦、手機,也會上網

冥界當然沒有網路,但是有類似電力的東西。目前登場的司令除了亞斯塔祿以外全都會在創界使用網路,特別是尋找美食情報的別西卜。這也幫助他們修正自己的用字遣詞接近現代用法。

感情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這七人與其說是同伴,不如說同是天涯淪落人,背負著不一樣的故事和背景卻有著相似的境遇和下場,說一點患難感情都沒有是騙人的。不過七人的感情也說不上親暱,利維達和別西卜更是幾乎每次碰面都要起口角。平時若不是工作需要,在冥界通常都只是跟彼此擦肩而過。


一些正文不太提到的設定



首先柊的長相很一般  ((#

完全不會說他好看,路人臉,連林芸和夏常旭都不會稱讚他長得帥,如果有說一定是在客套或在鬧((((
柊的本質就是各方面都超級普通

凜空雖然跟他長得像但還是比他好看。

黧毫無魔法能力,但一樣有通過靈技考核  

黧和曄的老師非常英明,因材施教,黧一點超自然能力都沒有所以他的老師讓他練了氣功
沒有龜派氣功波那種誇張效果,不過也算是一種無形的勁力

順帶曄當然也是有通過體技考核的,沒體力怎麼行呢#

芭瑪妲是WAEAGO的創立者之一  

準確來說是WAEAGO前身的創立者,女巫獵殺時代後期用來保護特殊能力者的機構,後來變成了現在的管理會,所以她跟維斯特認識幾百年有了


林芸不曾搭飛機出國過  

台灣是島,出國一定要越過海洋,林芸當然不敢在一大片水域上方坐在一個哪裡都逃不了的箱子裡,大概感覺會跟幽閉恐懼差不多,就是會讓PTSD發作#

不過她有出過國,靠奇幻方式  所以基本上對人類政府來說都非法入境

當然在那以後也絕對沒有坐過船


曄會自己做衣服  


曄討厭故鄉,但是卻莫名很中意故鄉衣服的款式,他成為防衛人員的十多年來都沒回過幻界所以當然買不到家鄉的衣服,想穿就得自己做#

所以說不定在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光顧過柊的養父的布料店呢

夏常旭在正文的時間點仍不是台灣人  

常旭在英屬香港出生,目前拿的是香港護照,居留身分是透過管理會搞的,並不是移民#

所以夏常旭資料上是香港人,雖然他在台灣的時間比他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要長,並且他是個不會說廣東話的香港人(

然後他也看不懂注音,至今都是使用拼音


人類組酒量排名  

林芸>>夏常旭>狄咲風≒皮爾>>東方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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