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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FGO│羅曼醫生中心] 羅馬尼.阿基曼意外的聖杯戰爭(04/03更新斷章)[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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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鶴蘭 發表於 2020-12-16 15: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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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月
TYPE-MOON: FGO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羅馬尼.阿基曼意外的聖杯戰爭】

※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想到的一個哏,但從那天之後莫名演變成每日連載的故事。※連載統整噗請洽此噗,想快速追進度的話請直接走這。
※內含部分的原創設定,請注意。
※所以請當作這是FGO的平行世界故事。
※各職階從者是當時噗友們的報名(?)結果。
※本篇亦在痞客邦部落格巴哈姆特小屋巴哈姆特Fate/Grand Order哈拉版EpisodePenanaAO3上連載。
※若在以上平台以外網站或管道看見此文,皆為盜文。
===============
07 前哨      08 會面       09 王與王的會面
10 第一場遭遇戰  11 策略討論     12 闇動
13 第二次的衝突  14 過去的錯誤    15 命運的分歧
16 大人們的策略  17 遊說       18 營救 I
19 羽化      20 綁架       21 開始扭曲的聖杯
22 共同作戰    23 黃金的英雄王與太陽法老
24 日蝕      25 墓室探險     26 營救 II
27 出逃      28 聖杯騎士     29 飢渴的小聖杯
30 惡之花     31 揭印       32 樂園之子
33 墮惡之杯    34 神選之子     35 破碎之杯
36 真相      37 被囚禁的公主   38 圓桌會議
39 第一聖殿    40 所羅門王的審判  41 生者與死者
42 王者的制裁   43 人理補正式    44 以此,護佑世界
45 聖騎士的制裁  46 家人的定義    47 迦勒底的介入
48 儀式的延續   49 慈悲的聖杯    50 承擔的責任
51 自由      52 埋下希望的種子    53 改革
54 年末終日    55 再見       56 回家
57 全新的起點   58 邁向全新的未來  番外 系統錯誤(上) (中) (下) 解說 後記
斷章 愚者之夢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2-8-14 14: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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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0-12-16 15:3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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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回到倫敦

  即將入冬的英國十分寒冷,但即使在室內也感覺得出來空氣與濕度截然不同。
  拿完行李並踏出希斯洛國際機場之後,羅馬尼.阿基曼伸了個懶腰。
  「呵啊~英國的天氣好冷,跟非洲完完全全不一樣啊……」
  剛結束為其半年的義診,在埃及開完國際醫療研討會之後,他便搭直航班機來到英國。
  雖然說是來到英國,但說是「回到」英國比較恰當。
  而且聽說「他」難得回國了,很久沒見也該去打個招呼敘個舊,他滑開手機,確認電信與網路都有訊號之後,正打算打電話過去時,他突然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去,一個散發著與周圍迥異氣質的青年跟他打了聲招呼。
  「您好,請問您是羅馬尼.阿基曼先生嗎?」
  誰啊?羅馬尼錯愕的眨了眨眼,他不認識這跟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些年來他的朋友圈可說是少之又少,如果他見過這個人的話他一定記得才對。
  「不好意思,我是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僕人,老爺說您今天會回國,所以派我來接機。」
  接著對方指了指領帶夾,上面的圖樣是他所熟悉的,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家紋,上頭還散發著些微的魔力波動。
  「我記得我跟他說過不需要來接我了……」
  青年搖了搖頭,「老爺堅持。」
  羅馬尼完全可以想像那個畫面,他嘆了口氣感到非常無奈。
  「好吧!那就麻煩你帶路了,我們是要去他的辦公室,還是去宅邸呢?」
  「老爺現在還在開會,他說請帶您去宅邸,而且他也說您應該有不少東西要整理。」說著說著他看了眼羅馬尼的行李箱。
  也是……羅馬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那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好像以前沒有看過你,你是新進的員工嗎?」
  「我剛進亞寧姆史菲亞家服務不到半年。」青年感到困擾的笑了笑,「通常我們並不會自稱自己為員工的,先生,我的工作是擔任老爺家的僕役,不適合以員工作為稱呼。」
  「這……這樣啊……」一個不小心好像把場面弄得有些尷尬,羅馬尼感到有些抱歉。
  「我不知道你對我了解有多少,我想我還是正式的向你自我介紹吧!我是羅馬尼.阿基曼,是個醫生,叫我羅曼醫生或羅曼就可以了。」
  羅馬尼伸出手,即使帶著手套,依舊看得出來他的手指是屬於偏纖細的那一類型。
  「是,阿基曼先生,請多指教。」雖然羅馬尼暗示可以不用這麼拘謹,但作為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僕役,面對家主的客人,還是有禮的以姓氏稱呼這位貴客。
  語畢,一台黑色的勞斯萊斯開到了他們的旁邊,穿著筆挺西裝的駕駛下車把羅馬尼的行李搬到後車廂,而那位自稱是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僕役則替羅馬尼開了車門,示意他上車。

  一路上羅馬尼覺得自己非常尷尬。
  他完全沒想到「他」會派人來接他,還那麼大陣仗請僕役還有私人司機開著高級車來迎接。
  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就是怕這個陣仗啊!
  很快的,車子便行駛到了倫敦郊區的一間大宅,充滿著維多利亞風格的鐵門左右開啟,車子駛過環狀花園,停在宅邸的大門口。
  已經好久沒有來這裡了。羅馬尼剛下車,宅邸的大門打了開來,管家向羅馬尼欠身行禮。
  「阿基曼先生,許久不見,歡迎回來。」
  看見熟悉的身影,羅馬尼也放下心來,「嗯!我回來了……啊!我有帶一些伴手禮,等會我拿出來請你分給大家。」
  管家點了點頭,他隨手一彈指,一個使魔從他的身後竄了出來,接過僕役從後車廂拿出的行李,「好的,那麼阿基曼先生,您的行李會幫您搬回您的房間,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您要整理行李還是先沐浴呢?」
  羅馬尼露出了抹苦笑,「啊……當然是要好好的洗個澡,埃及那邊有些旅館超級可怕的,有些浴室我實在是不敢用。」
  其實從剛剛他就一直很害怕自己身上是否有傳出什麼怪味道,雖然他有洗臉等等保持最低限度的清潔,也為此他穿的都是吸濕排汗的衣著。
  說真的,現在的他與其說是剛開完研討會回來,穿著西裝筆挺的研究者,倒不如說是剛環球旅行回來的背包客。
  剛才在機場一定遭不少人側目了吧……為什麼一個邋遢的背包客有一個長相又帥又得體的青年接機,而且還有高級車接送。
  似乎看穿了羅馬尼的想法,管家不帶感情的說,「放棄吧!阿基曼先生,老爺就是這樣的人,您一直都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啊……這種事我永遠也沒辦法習慣。」
  他跟著管家走進宅邸,熟門熟路的往樓上走去。
  「對了,我想我等等洗完澡應該會補個眠,如果三小時後我沒醒的話,拜託你叫我一下。」
  管家頷首,將羅馬尼送到他的房間之後便告退了。
  在洗完澡,整理完行李之後,羅馬尼將自己的身體往房間的大床上一丟。
  「啊~軟綿綿的床~果然還是綿羊被最舒服~」
  在非洲甚至在中東根本就不可能睡得到這種舒服的床,畢竟是鄉間部落跟戰地醫院,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嘛……
  而且在更以前,他其實也很少能夠躺到這種柔軟的床舖,該說是拜紡織科技的進步嗎?現代人越來越重視睡眠的品質與舒適度。
  在不斷轉機加長途飛行的疲勞之下,羅馬尼.阿基曼很快的就睡著了。

  房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響,在床上整個睡到翻掉的羅馬尼沒有聽到,翻了個身把羊毛被捲成抱枕的厚度,手腳並用的把它夾了起來。
  「十分鐘……再十分鐘就好……」羅馬尼意識朦朧的囈語著,並把頭整個往羊毛被裡塞進去。
  繼續貪戀著床鋪柔軟的他,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了房間,並且走到了床邊,接著他的背後傳來了優雅的笑聲。
  「哎呀哎呀!阿基曼……是長途轉機真的太累了?難得看到你睡得這麼沒有形象。」
  熟悉的聲音在優雅的笑聲之後傳了過來,瞬間把羅馬尼從睡夢之中嚇醒,他霎時從床上坐起,原本柔順的長髮亂七八糟的亂翹著。
  「欸……你每次都這樣,實在是很糟蹋你那還算俊秀的長相啊!」
  羅馬尼轉過頭,目測外表年紀不會超過四十的俊秀男子站在床邊,秀麗的銀白長髮綁成一個麻花辮垂在左肩,灰白的西裝在他身上很適合。
  男子的外表與羅馬尼記憶中第一次相遇起至今,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這也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
  「你不要這樣調侃我啦……維持形象是很累的事情耶……」,羅馬尼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馬利斯比利。」
  魔術協會,時鐘塔至高的十二個學科領導者之一,天體科的君主──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Marisbury Animusphere),正站在床邊,很是滿意的看著睡得一身邋遢的羅馬尼。

  在換好衣服之後,羅馬尼打了個哈欠,隨著馬利斯比利來到了餐廳,簡約卻不失豪華的餐點準備了兩人份,在僕人替他們擺盤完成之後,便向他們欠身離去。
  「對了!馬利斯比利,我怎麼沒有看到瑪麗?她應該不是為了不想看到我而故意避開我吧?」羅馬尼注意到了桌上僅有兩人份的餐點,推測本來應該在這宅邸的另一人──奧爾加瑪麗.亞寧姆史菲亞,同時也是馬利斯比利的女兒──並不在家。
  「你想太多了,瑪麗現在多大了?還會因為對你有不滿而鬧這種脾氣?那也太幼稚。」馬利斯比利不以為然的說,「是因為時鐘塔有很重要的君主會議,所以我請瑪麗代替我坐鎮『那邊』,直到這邊會議結束為止。」
  聽起來不是馬上就能開完的會議,居然要他親自出馬,而不是派遣瑪麗作為代理人或直接以使魔參與,看來是很重要的高層會議。
  「聽起來我好像回來得很不是時候呢!」羅馬尼感到有點尷尬。
  「並不會,你隨時回來都不會有不是時候的,而且『計劃』也告了一個段落,正巧我可以回來處理一些事情,且也該讓瑪麗獨立作業了。」
  馬利斯比利微笑著,卻缺乏些情感,「至少這點事,她還可以做得到。」
  羅馬尼喝著已經倒入茶杯中的大吉嶺,心裡感到有一絲絲的埋怨。
  那邊……計畫……
  「馬利斯比利我問你喔……」羅馬尼輕啜一口茶,「連在家裡都不能明白討論『那個』?」
  「因為隔牆有耳。」
  「拜託~比利,少跟我開玩笑,你是君主,時鐘塔裡最有權力的領導人之一,更不用說你現在可說算是聯合國的其中一個重要代表之一,這裡是你家,有你自己的術陣跟工房,誰敢動你?」
  馬利斯比利露出了抹微笑,這次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笑容。
  「你學會開玩笑,也學會聽出什麼是開玩笑了呢!阿基曼。」
  「都過十一年了,如果還學不會,那我真的是太笨沒悟性。」羅馬尼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
  馬利斯比利輕啜了口茶,接著便搖了搖鈴鐺,命僕人送上甜點。
  「迦勒底的營運非常順利,一切都上軌道了,最近我打算把所有的生技研究團隊跟醫療團隊整合成一個部門,需要一個主管,你有興趣嗎?」
  「要我當空降主管?這樣不好吧?」
  「因為其他人我信不過,而且迦勒底需要的,是像你這樣有特殊人性角度的人。」
  「你這樣講我都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了。」
  「反正你考慮一下。」他喝完茶杯裡的茶,「明天跟我一起去時鐘塔,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
  羅馬尼困惑的皺起眉頭,「幫忙?我『現在』不是魔術師了。」
  「我知道,但這是攸關十一年前的事情,也只能跟你討論。」馬利斯比利銀灰的眼眸看似平淡卻強勢的盯向羅馬尼,「你明天有空吧?」
  羅馬尼嘆了口氣。
  「有空,當然有空,怎麼會沒空呢?」
  尤其事關十一年前的事,他也不能沒有空吧?

◆ ◆ ◆ ◆ ◆


  隔天早上,倫敦的灰霧讓整個城市看起來似乎更冷了,羅馬尼不禁拉了拉圍巾,跟在馬利斯比利的腳步後,來到天體科的教學大樓。
  因為是星象的魔術,這裡的教學大樓比較偏遠,且內部裝潢總是以暗色所覆蓋,樓頂還有一個小型的天文望遠鏡。
  聽說在蘇格蘭那好像有另一個更精密的天文台,除了牛津跟劍橋的天文學教授在那邊進行學術研究以外,有些天體科的學生也在那邊研究實習。
  那裡可說是科學與魔術交織出來,窺探宇宙的節點。
  迦勒底英國分部的據點好像其實也在那,由於是建在山上,亞寧姆史菲亞家也有一幢小型別墅兼工房在那,所以亞寧姆史菲亞總被調侃是只仰望上天,從不下山不關心「腳下地面」的家族。
  「說起來我好像也沒來過這邊幾次。」有種每次來每次的光景都不一樣的感覺,羅馬尼好奇的東張西望,之前幾次之所以會來時鐘塔也是來找馬利斯比利,但那時都是跟著對方派出的使魔或有人帶領才來到這裡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一個普通人誤打誤撞的來到時鐘塔的教學校區,怎麼想都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但若有使魔指引或有人帶,這個問題相較就比較小一些,至少可以當作是特殊招待而來的客人。
  「幾個月前教學樓有整個做翻修,術陣公式跟結界有重新修正過,不過對你而言有沒有修改完全沒有差吧?」
  「啊哈哈哈……」羅馬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就這麼一路跟著對方漫步在走廊,不時還有幾個學生好奇的往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
  無非都是「是傳說中天體科的君主!」、「今天是什麼幸運日嗎?居然有幸能看見他在教學大樓!」爾爾的話題。
  「我說……你一年有多少時間是待在倫敦……應該說是待在時鐘塔這裡?」羅馬尼聽得都覺得很尷尬,老友作為君主出現在時鐘塔居然是很稀奇的事情?這件事本身就很稀奇。
  「自從迦勒底正式營運並成為聯合國組織的一部份之後,加加減減我大概每年只有一個多月左右的時間才在時鐘塔這吧?沒必要通常我是不會過來的,反正教學的部分有更資深更會教學的講師,況且我們天體科的魔術,在城市裡本來就效果不彰,主要的教室也不在倫敦。」
  確實是如此啦……羅馬尼在心裡這麼吐槽。
  但這也就表示,這一次不惜要他的老友離開迦勒底,並以十二君主之一的身分回到這裡開會,問題一定很大,不然這種事在他的印象中,都是交給身為下任君主的奧爾加瑪麗就可以了。
  加上又事關十一年前。
  他們進到天體科君主專用的辦公室,裡頭的擺設依舊沒變,甚至乾淨得一塵不染,不知道是有請人清掃,還是說有用魔術做維持,總之看到與記憶中一樣的場景,羅馬尼很安心。
  「那麼,你說的『十一年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又被重新提起了呢?」羅馬尼坐上辦公室的沙發,很自動的接過友人泡好遞過來的紅茶,「這件事不是已經說好就是那樣的『官方說法』了嗎?不管是證詞證據還是物證都處理完畢了……難不成拖了這麼久他們開始質疑了?」
  馬利斯比利搖搖頭,拿了一疊文件後坐到羅馬尼的對面,「不是那個問題,而是當年戰爭結束之後……『它』還在積蓄魔力,最低限度需要的魔力量已經累積完成了,所以……」
  羅馬尼喝下去的那口茶差點噴了出來,他驚愕的直接打斷對方的話,「等一下,你是想告訴我,十一年前的那場戰爭又要開打了!?」
  馬利斯比利點頭,「時鐘塔召集君主們討論的就是這件事,我們在評估這項儀式是否會將神秘暴露出去,反而造成更麻煩的問題。」
  雖然乍聽之下,在所有的君主中將魔術讓聯合國知道其存在的他沒有資格說嘴,但他創立的迦勒底是半科學半魔術的機構,能夠顧及魔術不失其神秘,又能融入現代科學與之相輔相成,還在這顆星球上成為僅次於國家的頂級權威機關,搞不好他才是最有資格領導整個會議的人。
  這點法政科再怎麼不滿也無法進一步做出更嚴厲的批判,畢竟當法政科知道迦勒底的存在時,不只早就建立好雛形,還已經跟阿特拉斯院達成協議,且正式立案成為聯合國的延伸組織了,等於說先斬後奏。
  但若出手的並非財力權力極為龐大,歷史也非常悠久的亞寧姆史菲亞家,這種事情大概也不可能成立就是了。
  現在,反而是其他的君主勢力,要懼怕他們。
  羅馬尼想到十一年前的淒慘模樣,當時的網路與通訊設備還沒有現在那麼先進,要隱瞞消息或製造假訊息非常簡單,但拿到通訊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要隱瞞幾乎可說是不可能。

◆ ◆ ◆ ◆ ◆


  聖杯戰爭。
  這原本是西歐一個歷史悠久的魔術師家族,無意之間將畢生的魔術達到了至高的精華,創造了魔術世界中被成為第三魔法的魔術──靈魂的物質化的再現儀式。
  而為了再現這項魔術達到救濟人類,重現奇蹟的目標,在重複嘗試失敗無數次導致魔術師家族受不了無法再現偉業的壓力與期望而自殺之後,他們所創造出的人造人們,便以魔術師之名發誓要再現魔法,而繼承了他們的姓氏與悲願。
  那便是艾因茲貝倫家族,一支全由人造人所一脈相承的魔術師家族。
  他們協同了有類似理念的馬奇里家族,躲避魔術協會的嚴格監督,遠赴至日本,與當地的魔術師家族──遠坂家以藉由儀式達到根源作為交換,提供優良的靈脈與靈地。
  為了存儲足量的魔力,他們三個家族為此等待了五百年,為了準備一次完成這複雜而龐大的儀式而準備了五百年。
  直到十一年前,由於儀式過於龐大與危險,在聖堂教會與時鐘塔的監督之下,儀式正式展開。
  然而,這個儀式可以說是成功了,也可以說是失敗了。
  作為積蓄魔力的大聖杯確實啟動了,某個人的願望確實透過聖杯實現了。
  然而那個人並不是這三個家族中的任何一人,甚至因為這個儀式,而差點摧毀了那個城市,神秘差點因此而被暴露。
  本以為在儀式結束之後,大聖杯便失去了作用,豈料它居然仍積蓄著魔力,等待再次重啟……

  「所以你離開迦勒底回到倫敦開會,就是要決議大聖杯最後要怎麼處理啊!」羅馬尼直接拿了一塊在桌上備妥,配著茶吃的餅乾,若有所思的說,「你有被懷疑到嗎?」
  「怎麼可能呢?當時的資料都已經處理完畢了,況且當時『我們』是時鐘塔被派去處理善後的人員,他們找我也是因為想藉由當時的經歷,來協助他們判斷這個儀式『最終』該以什麼形式處置。」
  馬利斯比利放下茶杯,露出了抹冷漠的笑容。
  「畢竟還活著且知情的人員,除了你我以外,沒有其他人了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啦……羅馬尼明顯擺出感覺很麻煩的表情。
  「所以,我需要做什麼?」
  「你不生氣嗎?突然把你從機場攔截過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老實,馬利斯比利感到有些許的訝異。
  如果是「以前」的羅馬尼,或許會老實的接受這個無理要求,但「現在」經過了這麼多的歷練之後,他以為對方至少會抱怨或嘗試推託。
  「沒有,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急著要攔截我,不然我大概會在倫敦玩個幾天之後再去找你,但既然是跟聖杯戰爭的問題有關,那就不意外了。」羅馬尼嘆了口氣,「所以大致上你們有哪幾種處置方向?你是想要找我一起去處理這件事吧?」
  紅茶的香氣冉冉繚繞在整個房間,馬利斯比利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默默的喝著紅茶。
  「聖杯戰爭的參賽名額,除了主持儀式的御三家以外,聖堂教會跟我們時鐘塔都還有一個保證名額,我們的對策是由我們派出有實力的魔術師參與戰爭,以維持整個儀式不要暴光讓當地一般民眾發現,甚至讓他們與十一年前的悲劇聯想在一起。」
  非常直球的做法,比起派人在體制外監督,不如直接插暗樁進去,邊打邊箝制還比較好掌控狀況。
  但是現在的魔術師大多為了精進自己的源流魔術,或是追求根源,比起打鬥,更擅長研究,況且那可以說是魔術使的作風,考量到上次的聖杯戰爭造成日本冬木市幾乎全毀,時鐘塔如果要派人,不只在魔術能力,連實戰與生存能力的部分也要考量進去。
  除此之外,要派「誰」去更是個問題,時鐘塔內部的派系也藉這個機會進行鬥爭,然而整個決議走向基本上還是以貴族主義派佔優勢。
  雖然說實際原因是因為除了法政科以外,有實際去「善後」的,是屬於貴族主義派的亞寧姆史菲亞家,而且是馬利斯比利本人去處理的,所以他有最大發言權。
  「但究竟要派誰去,這個部分還在研議中,除了時鐘塔的種子名額以外,算下來還會有兩個隨機的名額,封印指定局也有考慮派遣封印指定執行者,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追捕魔術師的專門人士,本身也有相當的戰力,但不管時鐘塔會有幾個人會成為御主參戰,我們還需要有一個人擔任法外的監督者。」
  「但那不是聖堂教會負責的嗎?」羅馬尼印象中那並不是時鐘塔這邊負責的事情。
  「因為上次聖堂教會打著監督之名行干涉之實,雖然他們那邊的代表也整個大換血,但我們不放心,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人也過去監督。」馬利斯比利晃了晃茶杯,讓杯底的茶葉殘渣散入茶水之中,「最理想的狀況是我親自擔任監督者,但我必須在時鐘塔與其它君主隨時進行決議不能離開,不管最後派遣出的參戰者是哪個派系的魔術師或是封印指定執行者,我都需要有一個我信得過的人監督全盤情況。」
  馬利斯比利伸出手指,直直的指向羅馬尼。
  「我只信任你,而且當年『你』是跟我一起在現場隨法政科善後的,這個監督者的角色由你擔任,不只我放心,法政科也沒那個臉有意見。」
  羅馬尼無奈的抓了抓頭,「可是我『現在』不是魔術師喔?他們真的不會有意見嗎?」
  「他們不會有意見的,如果有意見,在十一年前早就當面提出來了,才不會拖到現在,況且他們才不相信你不是魔術師,只當你是放棄持續鑽研而已,關鍵時刻要用魔術還是會用。」
  感覺是個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啊……羅馬尼嘆了口氣。
  「好吧……老實說我也想不出除了我以外還能找誰,畢竟是那個『萬能的願望機』嘛……」大聖杯的力量他有深刻的體會,所以他能理解這件事馬利斯比利沒有辦法隨便拜託他人,「還牽涉到麻煩的政治問題……我還以為我可以永遠擺脫政治算計這種事情了,我該慶幸我不是實際站在前端被砲火轟炸的那個人嗎?」
  「就幫我這個忙好嗎?」馬利斯比利露出了滿是歉意的笑容,這種表情也只有在羅馬尼面前才會出現,若是其他人,絕對無法想像那位如冰山般高冷的天體科君主,居然會有這麼柔和的表情吧?
  看著對方的拜託,羅馬尼嘆了口氣,「好啦好啦……我有哪次不幫的?你要的是我以當年擔任善後的關聯人士,進行陪同監督吧?」他揮了揮手,「畢竟聽起來似乎沒辦法委託給其他人,況且這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真正的中立的立場……嘶!好痛!」
  他突然感到手背一陣如刀割般的刺痛,戴著的手套並沒有流血,表示他並沒有受傷,然而火辣辣的觸感以及某種高密度的濃稠感卻從中傳來。
  詛咒?羅馬尼第一個想到的問題便是這個,天曉得時鐘塔其它派系的人會不會用險招來干預決定參戰與監督人選的決策。
  馬利斯比利的臉色一凝,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我看看……」說完他放下茶杯,一把將羅馬尼的手腕抓了過來,在空中畫了幾個符號做了個簡單的結界後,小心翼翼的脫下羅馬尼的手套。
  隨著布料的緩緩退去,羅馬尼白皙的手背上出現了如同傷口,卻又如同刺青的東西。
  那是聖杯戰爭參戰者的證明,被大聖杯遴選使役過去歷史英靈的御主的證明。
  如同燦爛紅寶石般的令咒,在羅馬尼的手背上閃耀著。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2-1-24 14: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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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0-12-20 12: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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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英靈召喚

  羅馬尼.阿基曼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以往在馬利斯比利面前,他一直盡可能地想維持成熟和善的形象。
  但就在剛剛,他這個穩重的專業形象徹底破功了。
  「不不不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一定是我眼花……這一定是我昨天沒有睡飽所以眼花……這沒有道理也不應該發生……馬利斯比利拜託你告訴我這是假的……」
  他惶恐到說出來的話都整個語無倫次,明顯的是打算逃避現實。
  但馬利斯比利的一句話,還是硬生生把他打回了現實。
  「不,阿基曼,這是令咒。」
  羅馬尼發出像是被壓扁的鴨子玩具的慘叫,表情非常的驚恐。
  馬利斯比利皺起眉頭,說真的他們考慮了非常多種狀況,但唯獨「這個」沒有料想到。
  「有趣……這真的很有趣,御主的資格是由大聖杯所選擇的,沒有想到大聖杯居然將這個名額交給了與上次聖杯戰爭有關的人,這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嗎?」馬利斯比利繼續抓著羅馬尼的手,一臉認真的盯詳著令咒並如此低語。
  「比利你不要調侃我了啦!這下該怎麼辦?」
  「不能怎麼辦,你已經被大聖杯選中了,只能參戰囉!」
  看羅馬尼似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馬利斯比利思考了一會兒,「不過嚴格來說你也算是『有經驗』,如果時鐘塔代表是派你過去的話我也放心就是了。」
  「你怎麼這樣……」
  「而且,不管你召喚出哪種從者,你是最強的御主,完全不會有問題。」他對羅馬尼露出讚許與信任的笑容。
  「什麼最強……我又不是魔術師……」羅馬尼這句話講得很心虛。
  「你只是『現在』不是魔術師而已,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拾回這個身份。」
  羅馬尼完全無法反駁,這點他無法否認,說到底其實就只是自己「願不願意」的問題。
  馬利斯比利拿出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些什麼之後,他便將紙折成紙飛機並將它射了出去,成了簡易使魔的紙飛機就這樣帶著他的訊息飛走了。
  「接下來就只剩兩個選項了,你是要以時鐘塔代表的身份,還是隨機名額的身份參與戰爭。」
  他拿起桌上其中一份文件,「雖然不管哪種以我的立場多少都會麻煩些,畢竟看上去就像我老早就有內定人選了,但如果是你的話,我想他們的異議頂多流於表面而已,畢竟你本來就在他們的考慮名單之內。」
  「我真的回來得很不是時候……」羅馬尼既哀怨又頹喪的攤在椅子上,「不……如果命運終究如此,大聖杯仍然會透過星球的靈脈找上它要找的御主。」
  羅馬尼望了天花板良久,很認真的面向馬利斯比利。
  「我可以隨便打打,輸了之後就退到戰線之後直接作壁上觀兼監督嗎?」
  「這個嘛……你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剩下你就當作去日本觀光吧!」
  誰會把監督聖杯戰爭當去觀光啦……羅馬尼心裡這麼吐槽。
  「會啦我會啦……」羅馬尼很敷衍的回應,似乎仍然不太想面對這個現實。
  紙飛機飛了回來,馬利斯比利攤開紙張讀了一會兒後略為皺眉,沉吟了一下。
  「阿基曼,既然機會難得,而且又是在時鐘塔這個魔力匯聚的地方,乾脆就在這進行英靈召喚,你說如何?」
  對於馬利斯比利的提議,羅馬尼丟出了一個「你當真要這麼做?」的表情。
  「反正現在我們時鐘塔能掌握的御主目前就只有你一人,如果能夠確認你召喚出來的從者是什麼英靈與其職階,我們更能完整的藉此安排後續方針。」他將剛剛寄回來的文件遞給羅馬尼,「如果召喚出來的英靈戰勝機會很大的話,就安排你擔任時鐘塔的代表,否則的話,就當作是我們額外派遣的暗樁。」
  羅馬尼仔細的閱讀那份文件,上面還有其他君主的簽名,他倒沒有想到效率居然這麼快,只能說幾乎是大事已定了。
  「好吧……看來我也沒其他選擇……」他看了眼通往隔壁房間的門,「隔壁房間有那個空間繪製召喚陣嗎?」
  「有,那邊本來就是拿來進行儀式魔術用的空間。」馬利斯比利起身拿出一把像是十九世紀古老大鎖用的復古鑰匙,打開了通往隔壁的大門。
  一股撲鼻的橡木香從房間中緩緩飄出令人感到舒心,濃濃的書香帶著古老的安定力量,與木頭的香味交織在一起,有一種亙古的時間棲息於此的感覺。
  「這個地方很不錯。」羅馬尼深深的吸了口氣,「有種被歷史與知識包圍的感覺,不只不會感覺到壓迫,反而有種安心感。」
  「能讓你給出這樣的評價,是最大的榮幸。」
  「拜託……這種誇獎我真的不敢恭維……」羅馬尼左右張望了一下,從旁邊的書架上發現了一小盒粉筆,「我能用這個嗎?」
  馬利斯比利擺出了個「請」的手勢,羅馬尼從盒子中挑出了一支紅色的粉筆,盯詳了一下後思考了一會兒。
  「那個……我們並沒有準備聖遺物,這樣的話召喚陣要畫哪個我就沒什麼頭緒了。」在畫完最外圈的圓之後,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召喚魔術最重要的,除了召喚者本人的魔力以外,再來就是召喚的媒介與召喚陣,而召喚陣中的符號文字更是會影響召喚的結果。
  至少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還清楚這件事。
  對於對方的明知故問,馬利斯比利倒是沒有落井下石的吐槽他,「你應該知道有那種通用的召喚陣吧?用那個不行嗎?」
  「不是不行,但你知道的,這就像是大海撈針、亂槍打鳥一樣。」羅馬尼用鞋尖敲了敲沒畫完的術陣,「雖然說這個召喚基本上只會從聖杯戰爭儀式系統的英靈座上召喚出從者。」
  「那麼,就只能看緣分了。」馬利斯比利玩味的說,「以你的緣分能夠召喚出誰我倒真的很好奇。」
  「比利拜託……不要用這種看好戲的語氣調侃我好嗎?」羅馬尼感到很無奈,但大致上有一些些頭緒了,便蹲至地板繼續畫起術陣。
  「我想想……我需要的不只是要有力量,而是要能夠保護人……有能力保護一般人的英靈……」
  不同於現代魔術的儀式術陣,他沒有寫下代表元素與精靈的名字與符號,而是的一筆一劃的在地板上寫下祝福的文字,就像是把祈願虔誠的透過書寫,傳遞至術陣之中。
  不知不覺的,他畫出了一個纖細而美麗的召喚陣。
  「如果降靈科的人看到了一定巴不得把你抓過去,哪有人進行召喚儀式,術陣用粉筆寫就有用的?都是用血液跟水銀。」馬利斯比利在一旁觀看著不禁感慨。
  「哈哈哈……他們沒辦法這麼做啦!況且就算他們擁有了那些知識,也無法再現跟應用……不管是魔力的層面還是現實的層面。」羅馬尼緩緩的畫下最後一筆,「因為現代的世界……不需要這種魔術了。」
  他的語氣非常感慨,但並沒有帶著任何難過與悲傷。
  「而且這樣比較好,對人類而言這樣……比較好。」
  他把粉筆放回盒子裡,退到召喚陣之外,轉過頭望了眼好友。
  「當初你也是這麼做的嗎?」
  馬利斯比利點頭,「只是那時候我有媒介,而且英靈座的系統也不一樣。」
  「那……我需要再注意什麼嗎?」
  「需要注意什麼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才對吧?」
  羅馬尼苦笑,作為曾經是召喚魔術的頂點,他明知故問的問了沒意義的問題。
  「好吧……雖然我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天,本來心想『這輩子』能和魔術徹底絕緣了。」
  他大大的嘆了口氣,伸出令咒刻印上去的右手,緩緩的閉上眼睛。
  事到如今,他也跑不掉了,至少讓他能夠平安的開始,平安的結束,回到原本的生活。
  這成了他此時此刻的小小願望。
  「盈滿。盈滿。盈滿。盈滿。盈滿吧。」
  隨著咒文的吟誦,每重複一次「盈滿」,羅馬尼感覺得到召喚陣與自己產生了魔力的連結,漸漸的隨著最後一聲的呼喚,魔力便一點一滴的流入陣中,就像是涓涓細流沒入乾涸的池塘一樣。
  「其基為銀與鐵。其礎為石與契約之大公。」
  召喚陣由外而內逐一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就像是照著羅馬尼方才一筆一劃的順序亮起。
  「築壁與降臨之風前。閉四方之門。自王冠而出。與前往王國之三岔路上循環往復吧。」
  這個房間瞬時吹起了狂風,也隨著咒文的朗誦,狂風由外而內的封鎖到了召喚陣之內。
  「閉卻。閉卻。閉卻。閉卻。閉卻吧。週而復始五回。然盈滿之時便應廢棄。」
  注入至召喚陣的魔力頓時斷絕,好似注流至湖中的水流上游土地崩落,讓召喚陣成了被封閉,盛滿魔力的堰塞湖。
  羅馬尼此刻睜開雙眼,祖母綠的眼瞳深處,似乎閃爍著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燦金光芒。
  「宣告。」
  他向天呼告,他的聲音一度失真,好似正在說話的人並非羅馬尼.阿基曼本人,而是某個更為崇高、更具威嚴的某種存在,透過他的口,下達著諭令。
  「汝以身托吾麾下,吾將命運繫汝劍上。響應聖杯之召喚。若願順從此意、此理者,回應吧!」
  雖說咒文看似是命令的字句,然而他誠心堅定的語氣,與其說命令英靈回應他的召喚,不如說是祈請上天,回應他的祈願。
  「於此起誓。」
  正如同他「過去」向天祈禱一般。
  「吾乃成就世間一切善行之人。吾乃傳播世間一切罪惡之人。」
  如今,他是帶著祈願向英雄呼喚,懇求英雄向他伸出援手。並非為了完成願望,而是要將整個儀式,整個世界的脈動,回歸到正常的原初。
  「汝身纏三大言靈於七重之天。」
  縱使他不是很願意參戰,但是既然被命運遴選中了,他也只好順從命運,並相信……
  如今的他,還有只有他才做得到的職責。
  「從抑止之輪前來吧,天秤的守護者啊!」
  在最後的咒文朗誦完畢的同時,封鎖在召喚陣內的狂風張狂的颳起,使得羅馬尼無法看見陣內的狀況。
  很快的,狂風迅速消失,他也感知到腳下的召喚陣失去了魔力。
  而站在召喚陣中央的,是一位他非常熟悉,同時也不可能料到會出現的英靈。
  『從者,Caster,在此回應虔誠的祈願。』
  他對羅馬尼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熟悉的燦金眼瞳直直的映上了羅馬尼驚愕的面容。
  『你是我(わたし)的召喚者嗎?我(ぼく)啊!』

◆ ◆ ◆ ◆ ◆


  羅馬尼.阿基曼感到很挫折,非常的挫折。
  並非是召喚出了什麼差錯,反而說這根本是奇蹟般的召喚。
  然而正因如此他才感到挫折。
  他看著馬利斯比利與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開心的聊起天,他不只感到莫名其妙,也很想哭。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曾經是上一次聖杯戰爭勝利者的從者,許下願望成為人類的他,羅馬尼.阿基曼。
  「為什麼我會把『我』召喚出來啊!」
  是的,他召喚出來的從者,是魔術王所羅門,也是他曾經的身分。
  「其實某方面想很合理啊?雖然你沒有準備聖遺物,但你自己本身就算是聖遺物。」馬利斯比利認真的這麼說,「當初我召喚你的戒指現在在你那裡,而你其實就是所羅門王『本人』,這不是最強烈最直接的聖遺物嗎?」
  羅馬尼挫折到將整個臉埋進手心裡,他當然知道如果把自己當聖遺物的話,效果當然是最強的,但是他沒有把自己當作聖遺物!有的話早在剛剛畫召喚陣的時候,他就會追加幾個符號增加這個效果了。
  然而重點不是聖遺物的問題……
  「這不是重點啊!『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啊?為什麼『我』還會回應聖杯……會回應『萬能的許願機』的召喚啊?」
  馬利斯比利仍然擺出看好戲的表情,「嗯……但想實現的願望不一定只有一個吧?」
  「這不可能!所羅門王不會還有其他願望的!」羅馬尼嚴正的否認。
  雖然本人這麼說了,但是現場還有另外一位「本人」。
  「被召喚出來的『本尊』之一就在這裡,你為什麼不問他呢?」說完,馬利斯比豎起拇指指了指被召喚出來的所羅門。
  所羅門翹著腳,漂浮在沙發椅的椅背之上,搓了搓下巴歪著頭,眼神很罕見的帶著些許好奇凝望著羅馬尼。
  『嗯……因為我想看看「人類的我」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會有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處世態度,畢竟唯獨這點我再怎麼全知全能,也無法看見這個未來,也無法想像。』
  聽著「另一個自己」的回答,羅馬尼的腦袋瞬間當機了一會兒。
  就只是因為這樣的理由?這個連願望也不算的理由?
  冷靜……冷靜下來羅馬尼.阿基曼,他可是所羅門王,你可是所羅門王,想一想如果身份調換過來,你「自己」聽見自己的召喚,「你」會怎麼想?
  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類」的自己,在這種不可能之中居然會發生了這種比神蹟還要不可能的奇蹟,還是自己的「眼」不曾「看」過的可能。
  然後,羅馬尼承認自己認輸了,因為他方才瞬間醒悟,這確實是自己有可能會做出的決定,為了想知道「人類的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而回應召喚。
  畢竟,親自降臨觀察是最直接也是最實際的選擇。
  「……好吧……我認了……不然我也不能怎麼辦,契約也已經成立了,雖然自己召喚自己感覺還是很……荒謬。」
  『你能那麼快進入狀況真是太好了,果然是……』
  「我話先說在前頭,不要叫我御主(Master),自己叫自己御主整個超級奇怪的,讓我整個起雞皮疙瘩。」羅馬尼有些不滿的伸出指頭,帶著些許威脅的怒指所羅門。
  所羅門攤手,算是同意這個要求,也對此不以為意。
  「嗯……既然召喚出來的從者是魔術王所羅門,那我想應該就不需要太擔心會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了!」馬利斯比利說得輕鬆,又拿了一份文件寫了寫後,折成紙飛機射了出去,「畢竟『你』已經有經驗了啊!」
  「什麼有經驗?我有的經驗不是這個啊!」
  「啊呀呀……你知道『你自己』絕對贏得了不是嗎?因為已經有先例了嘛!」
  羅馬尼很想反駁什麼,但卻發現又什麼也反駁不了。
  「但既然召喚出來的從者是所羅門王,那麼只能把你列為我們時鐘塔的代表了,畢竟魔術王可是自古至今所有Caster之中的至高存在,以時鐘塔的立場,會希望能夠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看羅馬尼的臉整個垮了下來,他又趕緊補了一句,「不過你歸我管,所以不管其他人怎麼說,還是我說了算。」
  他拿出手機傳了些訊息,「對了,我有看你的帳單,我之前給你的黑卡你弄丟了嗎?我好像沒什麼看到你在刷卡。」
  啊……那張卡啊……不提羅馬尼還真的差點忘記還有這東西。
  「沒有弄丟,只是……我不怎麼用信用卡……」
  「已經跟你說過那張卡就是給你的,你完全不需要在意金額。」
  「我知道,但是……有的時候有些東西我還是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換取金錢與經驗,並得到回報。」說著說著,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馬利斯比利聽羅馬尼如此回答,感慨的看了所羅門一眼。
  「看吧!這就是『人類的你』,雖然表面上完全不同,但你們的本質,仍然是一樣的。」
  所羅門露出了抹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這個我看得出來。』
  馬利斯比利拍了拍手,將桌上的文件整理好。
  「那麼事情就是這樣,還有就是阿基曼,接下來所進行的準備需要非常周全,雖然有所羅門在我不覺得會有什麼事,但我希望有需要的話,那張卡要刷就毫不猶豫的刷吧!比起迦勒底一個月所需的營運費用,就算你天天花上百萬千萬,也不過只是九牛一毛罷了,你倒不如對自己好一點。」
  他的手機傳來了訊息傳入的聲響,他確認了一會兒之後,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皺紋。
  「一些該處理的程序我都會替你們準備好,你就當作這一次是幫時鐘塔一個忙,我出資讓你去日本觀光半個月至一個月吧!」
  他看了看手錶,似乎下一個會議時間要到了的樣子。
  「你們先回家吧!剩下的細節開完會後我再跟你們說。」
  他揮了揮手便笑笑的離去了。

◆ ◆ ◆ ◆ ◆

  回到亞寧姆史菲亞家的宅邸之後,一如以往的,管家立刻出現在門口迎接他們。
  「歡迎回來,阿基曼先生,還有Caster先生。」
  羅馬尼錯愕了一下,在回來的路上所羅門可是一路靈體化,並且將他自己的魔力存在隱藏到幾乎是完全感覺不出來,管家是怎麼知道所羅門也在的?
  「老爺已經有先聯絡,並將事情狀況告訴我們了,所以在宅邸內請不需要特地靈體化壓抑存在感沒有關係。」
  對於馬利斯比利的效率,羅馬尼雖然一直是有目共睹,但是他一直有種不好意思把家僕們牽扯進來的感覺。
  然而,其實本家少數資深的僕役都知道上次聖杯戰爭的事,那時還是從者的自己,就已經麻煩過他們了。
  「好吧……Caster,你不需要靈體化也沒關係,不過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幾件事請你一定要做到。」
  羅馬尼背後的空間一個晃動,一眨眼,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背後,從面容來看,似乎是中東或西亞那邊的人,雪白的長髮自然的垂落顯得神秘感增加了不少。
  『您好,我是羅馬尼的從者,只需稱呼我Caster便是。』
  管家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呆愣了幾秒,很快的便露出了懷念的表情與笑容。
  「好的,Caster先生,歡迎您來到亞寧姆史菲亞本家宅邸。」
  Caster頷首,便踏著難以察覺的飄忽腳步,隨著羅馬尼進入宅邸。

  『你當初被召喚時,也來過這個宅邸。』所羅門的語氣帶著輕描淡寫的肯定,『僕從的反應看得出來,你跟我一樣是在同個的地方被召喚出來的嗎?』
  「那個啊……其實不是,我是在迦勒底被召喚出來的,當時馬利斯比利原本是想直接飛去日本,但因為本家這裡有一些事情就先回來了一趟,所以資深的僕役都知道『我』。」
  聽到迦勒底這個名字,所羅門停頓了一下。
  「嗯?怎麼了嗎?」
  看所羅門瞬間一楞,羅馬尼感到疑惑,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走上前去,「你『看到』了什麼嗎?」
  然而所羅門只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只是你剛剛這麼一提,我「看到」了迦勒底。』
  「這……這樣啊……」羅馬尼的面容露出了點憂心。
  『不用擔心,不是什麼不好的事。迦勒底的理念很好,我可以理解當初亞寧姆史菲亞將「我」召喚出來的緣由。』所羅門淡淡地繼續說,『他很有能力與手腕,能找到最後遺留下來的戒指真的很厲害,那理應是沒那麼容易被找到的東西。』
  他看了眼羅馬尼帶著手套的左手,『而且他是個信守諾言的人,以魔術師而言,他很「人類」。』
  雖然從沒有人性的所羅門口中得到了這樣的評價非常奇怪,但這也可以說,馬利斯比利果然是很受「自己」的欣賞與信任。
  羅馬尼心裡如此的想著。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2-1-24 14: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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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0-12-25 16: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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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出發

  在回到倫敦沒有幾天,羅馬尼.阿基曼又再度前往了希斯洛國際機場。
  但與過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不只是有人替他送機,他也不是一個人前往長途的旅程。
  「來,這是你的護照還有身份證明。」馬利斯比利拿了一疊資料遞給所羅門,然後拿出兩張機票遞給兩人,「這是你們的機票,英國到日本直航班機可是很難受的,我替你們訂了比較好的艙等。」
  羅馬尼接過機票,看到上頭的內容讓他頭皮發麻。
  「頭等艙,有這樣的必要嗎?」
  「不然你想在經濟艙的椅子上坐十幾個小時?」
  說到十幾小時的航班,羅馬尼想到之前有一次他從印度飛往南非,為了想省機票而選擇一般經濟艙的,結果下飛機後屁股快痛死。
  「好吧……不過……」羅馬尼看了眼所羅門,現在他正穿著比較休閒的時裝,身上的刺青以及手上的戒指,應羅馬尼的要求用魔術隱藏了起來。
  這是可以直接看穿真名的東西,就算所羅門完全有那個實力對抗其他的從者,就這樣明目張膽自暴真名,對其他的英靈而言可能會被視作挑釁,況且自己當年也是這樣將自己的真名隱藏起來的。
  羅馬尼在召喚出所羅門的第一天,就嘮嘮叨叨的這麼跟他說過。
  「你也想體驗搭飛機的感覺嗎?」看所羅門接過那些身分證件,於是羅馬尼這麼問。其實當年他是靈子化跟在馬利斯比利身邊的,並沒有另外製造一個假身份。
  倒不是當年沒辦法做,硬要講的話,現在要憑空製造一個假身份應該比十一年前還要困難。
  『因為這樣才能夠看到你真實的反應。』所羅門理所當然的這麼說,『而且這種移動工具在過去並不存在,這是由人類自己發展出來的智慧所創造的東西,能夠親自體驗並見證它,是我的榮幸。』
  羅馬尼沉默的盯詳著所羅門良久,眼神帶著些許的別有深意。
  「好吧……只是我希望請你事先知會我一下。」他對於所羅門想要親身體驗這件事完全不知情,雖然這是無傷大雅的事情,但總覺得自己被蒙在鼓裡,總歸是不是滋味。
  「不,這是我的獨斷行動。」馬利斯比利不著痕跡的緩頰,「有個明確的『身份』會比較有實感一些,如果想要融入並更了解『現代』的人類成長到什麼地步的話……不然都用魔術來矇混過去,那就沒有意義了。」
  最後他還不忘提醒,「除了每日回報以外,你們就當作去日本觀光吧!我期待你們的伴手禮喔!」
  「好啦……我會的,還會拍一堆照片讓你嫉妒死。」對於好友兼前御主的自作主張,羅馬尼雖然感到些許的無奈,代也無可奈何。
  「我才不會嫉妒,這些年來你學會鬧脾氣了呢!阿基曼。」
  羅馬尼略為不滿的嘟嘴,明明就已經三十歲了還做出這種幼稚的表情,令馬利斯比利感到很是有趣。
  「好了,差不多準備要登機了,祝你們一路順風、武運昌隆。」他握了握羅馬尼的手,「隨時聯繫,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以私人的名義協助你,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這本來就是我應該要為你做的。」
  「比利……雖然你這麼說……」
  「請不要拒絕,你就好好的放鬆去玩吧!如果你順便把聖杯帶回來當伴手禮也沒有關係的喔!」說完,馬利斯比利不忘露出了抹微笑。
  「啊哈哈哈……」羅馬尼尷尬的也予以微笑回應,這次他真的就聽不出來老友的這句話究竟是認真還是開玩笑了。

◆ ◆ ◆ ◆ ◆


  今天的航班似乎非常的特別,尚未登機的空服員們便嘰嘰喳喳的不知在熱烈討論著什麼。
  座艙長有些無奈的看著空姐空少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著什麼,不禁感慨這一群小鬼頭們資歷果然還不夠。
  八成是在旅客名單或剛剛在VIP室時看到了名人吧?這倒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吶吶!你們覺得那個人是誰啊?那個中東帥哥。」
  「是不是大公國的哪個王子還是親王?聽說他們皇室親戚東牽西牽有一堆人,他是不是其中一個?」
  果然是新來的菜鳥,這種事其實見怪不怪,然而座艙長也不忍苛責,畢竟他其實也好一陣子沒有看到這麼少見面孔的乘客。
  「除了那個帥哥以外,還有一個可愛娃娃臉,看他們聊得很起勁,是認識的嗎?」
  「董座的小白臉秘書?」
  眼見八卦越講越熱烈,很快的便是登機時段了,座艙長趕緊把所有同事通通趕上飛機就定位。

  在半個小時的登機作業完成之後,飛往日本大阪關西國際機場的班機準備起飛。那兩個一開始就引起空服員們話題的人,不意外的是搭乘頭等艙。
  「剛剛登機的時候我有看到他們的機票,名字很罕見,感覺是虔誠的教徒。」
  「教徒?伊斯蘭教徒?」
  「不……耶底迪亞(Jedidiah)這個名字應該是……猶太教的?還是天主教的?」
  「啊……從聖經出來的名字啊……也許是以色列的有錢人?」
  在飛機爬升到平飛高度之後,隨行的那一位看起來是娃娃臉的男子叫喚了空服員,在東推西擠之下,最後他們把座艙長推了出去。
  座艙長彬彬有禮的走到娃娃臉男子身旁,「先生,請問有需要什麼服務嗎?」
  「啊!是的,請你給我這個和這個,一杯給我,一杯給他。」他從座位旁的菜單上點了兩份無酒精飲料,指了指自己以及坐在隔壁的中東男子。
  與長相不同的是,他的聲音是那種溫文儒雅的類型,與其說是秘書,更像是學者那一類型的。
  「那個……先生,可以的話請容我向您建議菜單下一頁的紅酒系列,我們可以提供一杯試飲,若您喜歡的話,可以以免稅的價格購入,不論是收藏或送禮皆相宜。」
  『紅酒啊……聽起來不錯。』那位中東的男子出聲應和,他的聲音與文雅男子有些相似,但卻帶著更為穩重的音調。
  「是,這是我們公司銷售最好的品項,我相信能夠合您們的口……」
  「不行,出發前就說過了,這趟航程禁酒。」
  座艙長的推銷還沒說完,立刻被文雅男子一口回絕,中東男子也沒說什麼,聳了聳肩。
  「就這樣,這兩杯飲料,麻煩你了,謝謝。」文雅男子露出了和藹的笑容,然而不知為何,座艙長在這和藹無害的笑容之中,感受到難以察覺的壓力。

◆ ◆ ◆ ◆ ◆


  看著座艙長退了回去,羅馬尼有點困擾的盯著對方的後背。
  「從登機前他們就一直朝我們這邊探頭探腦,是想幹嘛啊?」他從隨身包中拿出一本旅遊書,翻開事先貼好註記的頁數。
  『好奇吧?我們這樣的組合並不尋常。』
  「唔呃呃呃……確實是,但你記得吧?我們的偽裝是什麼?」
  『當然,親愛的表弟,你不要這麼疑神疑鬼。』所羅門拿出登機時空服員遞給他的報紙,『不然反而更讓人起疑了喔?』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很不習慣這樣被一群人注意著的感覺。」羅馬尼感到有些尷尬,臨行前他們說好他們這次對外的偽裝是表兄弟,但從所羅門口中聽到他說出「表弟」這個詞,仍然感覺很奇怪。
  為了擺脫尷尬感,他乾脆拿出筆,決定把注意力放到旅遊書上。
  『可是在「以前」,你不是都身處在人群簇擁的環境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所羅門很明顯地指的就是「所羅門王生前」的經歷,同樣作為「本人」他很清楚那樣的環境。
  羅馬尼拿著筆的手停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道像是存有難言之隱的陰影。
  「那是『以前』,現在我等於是整個重新來過,而且那也不是我真的靠『自己』的力量得到那樣簇擁的待遇。」羅馬尼垂下眼眸,「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努力才可能得到,沒有什麼東西什麼事情是平白從天上掉下來的,總是有代價或拿什麼去交換。」
  「我還沒有那個資格可以無條件的受人景仰,因為……我還是一個不成熟的人。」
  所羅門瞇起眼睛,看著羅馬尼認真的在旅遊書上寫筆記的側影。
  我還是一個不成熟的人……說真的這句話他並不苟同。
  在亞寧姆史菲亞本家宅邸時,馬利斯比利刻意引導話題讓羅馬尼說了許多,像是對方在過去幾年周遊世界所發生的各種事情,聊著聊著對方也興致高昂了起來,拿出平板電腦把之前所拍的照片通通叫出,並一一解說每張照片當下所發生的故事。
  在伊拉克戰爭期間,他擔任紅十字會的無國界醫生,救了許多差點被流彈炸死的難民,還有那些他力挽狂瀾也無法從死神手中救回的孩子們,由於軍隊的突襲而不得不從據點逃離,還差點被抓去當戰俘等等……
  在戰爭結束之後便前往東非進行義診,在缺乏現代醫療環境的部落,與巫醫等等民俗療法的相輔相成,一點一滴建立起衛生的醫療系統,也遇過一些被激進分子煽動的民眾,以為自己與所屬的單位是要對他們散播病毒或詛咒,而差點被追殺的不堪回憶。
  雖然盡是難受痛苦的經歷,然而羅馬尼卻表現出既充實又滿足的神情。
  這些年,他學到了很多的東西,都是身為「所羅門王」時體會不到的事情。
  愛、恨、痛苦、忌妒、堅持、勇敢、絕望……
  還有希望。
  怎麼會是一個不成熟的人呢?在歷經過這麼多的苦痛,眼中仍然閃耀著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美麗的光輝,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但縱使他並不苟同,他也不會因此而多做批判。
  畢竟,他,所羅門王本質上就是對任何事都過於謙虛,也不會進一步妄斷的人。

  因為是跨夜班機,他們先降落到法國戴高樂機場休息了一會兒,除了飛機進行燃油補給之外,空廚也一併進行補充食材,乘客則是先下機在登機口那邊的免稅店閒晃,或者……
  待在VIP室休息等待。
  雖然等會在機上就會有晚餐,但羅馬尼還是等不及開始夾起VIP室提供的小餐點。
  他夾了滿滿的甜點,尤其是各種不同造型的草莓蛋糕。
  看著羅馬尼一臉超級幸福的表情吃著草莓蛋糕,所羅門感到很有趣。
  『吃東西是這麼有趣的事情嗎?』
  「尤其是吃到好吃的東西。」羅馬尼開心的將草莓塞到嘴巴,「你可以試試看啊?反正機會難得。」
  所羅門看著整桌的小餐點,各種精緻的三明治與甜點,視覺上做的不只是美麗更是可愛。
  『我不需要。』
  「我知道,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羅馬尼吞下口中的草莓,「進食只是為了讓人體的機能正常運作,維持基本的營養素就可以了。」
  他感慨的看著手上仍然裝著可愛甜點的盤子,「但是啊……如果吃下去的東西不只是維持身體的運作機能,還能帶來視覺、味覺與嗅覺上的享受,那麼比起維持生理機能,它又增加了其他更美好的意義了,不是嗎?」
  他又拿了另一個盤子,夾了一個三明治跟一個甜點遞給所羅門,「以前的我,都是以必不必要來做選擇,從沒想過想不想要,但是……只要是身為人類,都還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私心,即使沒有自覺到這件事也一樣,還是會在不知不覺的,發覺到『喜愛』這樣的感覺。」
  羅馬尼笑了笑,「要不要試試看?雖然確實沒必要甚至沒意義,但試試也不吃虧不是嗎?」
  這是所羅門王生前不會擁有的想法,因為沒有必要,所以不去做,但是未曾想過既然試了也不會怎麼樣,就放心的去嘗試。
  畢竟他沒有想過,不,是神讓他不會想到還有這種選項。
  他接過羅馬尼遞過來的盤子,用叉子叉起盤中的小蛋糕,放入口中,小心翼翼的品嚐。
  酸甜的口感搭配著甜膩的鮮奶油,鬆軟的蛋糕與黏膩的果醬交織在一起,意外混合出一種滑順的口感,奶蛋與莓果的清甜縈繞在鼻腔之中。
  所羅門對於未曾吃過的口感與味道感到一愣。
  「怎麼樣?不錯吧?」
  『……嗯,不錯。』
  僅只是短短的一句評語,但對羅馬尼而言,已經很夠了,至少他看到了所羅門眼底之中那細微的變化。
  當初馬利斯比利看著自己也是這樣子的心情嗎?羅馬尼心裡不禁這麼想。

◆ ◆ ◆ ◆ ◆


  在經過近十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後,終於抵達了日本。
  經過海關時,雖然突出的外表引來了不少的視線,但算是順利通關了。
  大概是不常看到白人以外的外國人吧?
  「我想想喔……冬木市的話是在神戶那邊,我們搭JR過去會比較快。」羅馬尼滑著手機看著地圖,喃喃的這麼說。
  其實原本馬利斯比利是想要另外再安排他們搭國內線飛到冬木的,但是因為羅馬尼說想要去觀光並體驗日本的鐵道文化,於是作罷。
  說著說著他的眼睛雪亮了起來,「既然是在即將入冬之際來到日本,當然要去泡溫泉,而且既然是在神戶地區,那一定要去姬路城!」
  『我不是很推薦去溫泉。』所羅門看著羅馬尼手上拿著的旅遊書,『空曠地方不是很安全。』
  雖然所羅門並沒有明說,但這樣的暗示羅馬尼還是聽出來了,於是他一瞬間就像是當機了一樣,頓時定格了三秒鐘。
  「啊……對……如果有其他的御主已經召喚出從者的話,那樣等於是赤裸裸地把弱點暴露給他們看……」羅馬尼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我不管,我還是想要去姬路城,先去姬路城之後再去冬木。」
  他已經事先看好路線了,可以一日來回沒有問題,能趕在最後報到時間以前到達馬利斯比利替他們預定的飯店。
  在搭上地鐵之後,隨著窗外風景快速的變化,所羅門毫無表情的看著一閃而過的景象。
  這就是現代的社會嗎?現代的社會已經可以說是將遠古的神祕遠拋在後,在宗教與科學的衝突之下,科學逐漸的掌握了發語權。
  對於不斷向未知探索的人們,宗教與神秘逐漸不再是他們生活中必要的東西了。
  這樣對人類來說才是正確的。所羅門心裡這麼想。
  突然,他的眼睛「看到」了什麼,頓時斷了他的思緒。
  『羅馬尼。』
  「什麼事?」羅馬尼忙著看旅遊書,沒有特別搭裡他。
  『我們好像被發現了喲?』
  羅馬尼翻頁的動作瞬間定格,僵硬的轉過頭。
  「不……不會吧?我們才剛到耶?而且沒有魔術師跟從者的探測範圍到這麼遠吧?我們還沒進入冬木市的範圍耶?」
  『因為對方也有千里眼,他看到了。』
  千里眼……擁有千里眼的從者……羅馬尼的頭馬上開始痛了起來。
  「對方的千里眼,是物理上的千里眼,還是你的那種千里眼?」
  『是我的這種,他看來是預料到我們會來了。』
  所羅門如實回答,他轉過頭,看到羅馬尼的表情就像是快哭出來一樣。
  「連讓我好好放鬆去玩的時間都不給我嗎?」他哀怨地低聲控訴。
  雖然他已經盡可能壓低聲音不要引起側目了,但是他誇張的表情以及外國人的長相依舊是引來了不少譴責的視線與側目。

◆ ◆ ◆ ◆ ◆


  在轉了很多車,該玩的都玩過一輪,該拍的照也拍過一輪之後,羅馬尼他們趕在最後的死線到預先訂好的飯店登記入住。
  這間靠海的飯店他還記得,是當年他跟馬利斯比利在打聖杯戰爭時,少數倖免於難的建築物之一,同時也是當年對方下榻的飯店。
  在進到他們的房間之後,看裝潢與記憶中沒有絲毫變化,羅馬尼有了比較安心的感覺。
  他們預定的房間跟當初馬利斯比利訂的房型一樣,一反搭機奢華到訂頭等艙,飯店預定的房間並沒有很霸氣的真的給他訂總統套房,而是一般比較高級的房間。
  但就算如此,擁有如同兩間房間打通客廳與寢室的豪華配置也差不到哪裡去。
  「跟當初訂的是同一間啊……馬利斯比利該不會買了這間飯店的股份,直接把這層樓的房間『佔用』下來啦?」
  羅馬尼檢查了一遍原本隱藏在這間房間的被動防禦魔術,在重新注入魔力讓它正常運作後,他打開自己帶來的筆電,向馬利斯比利報告今日的狀況與收穫。
  「看起來當初入住的那間房間仍然維持的很好呢!當年你我放的術式都還有安全的運作,那麼防禦面就沒有任何問題了。」聽完羅馬尼的匯報,馬利斯比利也放心了。
  當時很難得,馬利斯比利居然很有良心的在這棟飯店施了術式,所以這間飯店在當初的冬木大火海中倖存了下來,之後的生意與客源也都非常穩定。
  但仔細想想,如果馬利斯比利持有飯店半數的股權的話,這間飯店他當然要保護好啊!這可是他的私人財產之一,可是穩定生財工具,怎麼可以讓它被摧毀。
  「所以剛到日本的第一天,你們去了哪裡呢?」
  羅馬尼說去了趟姬路城,順便把一堆跟所羅門的自拍照傳給對方,想讓他後悔沒有一起來玩。
  但羅馬尼不知道的是,其實馬利斯比利只要有他們兩個開心玩的自拍照就OK了,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有沒有玩到。
  當羅馬尼告訴馬利斯比利說他們好像已經被某個麻煩的從者發現時,他的前御主非常不給面子的笑他。
  「這是過於自信與自滿喔!阿基曼,我知道你們很強,你們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但是不要忘記當年我們怎麼碾壓其他主從以及聖杯戰爭的御三家的,他們搞不好會趁這次的機會報復喔?」
  在馬利斯比利的故意調侃之下,羅馬尼只能在電腦前,逃避現實的哀號。

◆ ◆ ◆ ◆ ◆


  當他睜開雙眼,聽完召喚者將召喚他的來龍去脈,恭敬的稟報一遍之後,除了不滿以外,更多的情緒……
  是鄙夷。
  『僅僅只是因為這種膚淺的理由就召喚本王,還妄圖竊取本王的所有物?』他居高臨下冷眼的凝視著他的召喚者,『放肆!』
  從他的背後,出現了數個金色如同虛空的孔洞,好似是連接著異空間的閘門一般。從中傳來了鏗鏘作響的聲音,不久便竄出了數條鎖鏈,往他的召喚者的手腳、肩頸、胯下射了過去,就像是馬戲團擲飛刀的舞刃者,釘上牆上的鎖鏈將他的召喚者囚困在牆壁、鎖鏈與自己之間。
  他血紅的雙目憤怒的一睜,又是一條鎖鏈竄出,直直的對準召喚者的眉心突刺過去。
  但鎖鏈的尖端在對方的眼前不到三公分處瞬間停下。
  他看著他的召喚者眼中的堅決與剛硬,他露出了抹冷笑。
  『哼!還算有骨氣,沒有妄憚使用令咒拘束本王,不過要是你膽敢使用令咒,本王絕對會令你生不如死。』
  語畢,恐嚇對方的鎖鏈便消失在燦爛的金光之中。
  『聽好了,這是本王給你的詛咒,妄憚搶奪本王的財寶本該致你於死罪,但看在你有那個本事與膽量把本王當作使魔召喚至此,本王就大發慈悲不給予你死罪。』
  王冷漠的凝視著他的召喚者,『但這只是本王一時興起的慈悲,要是你妄憚使用令咒,自以為是本王的主人而支配本王,汝等家族引以為傲的所有一切,不管是魔術迴路、財寶還是土地,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本王的咒詛之中腐爛吧!』
  Archer,最古老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Gilgamesh),鄙夷的瞪視著他的召喚者,同時也是身為遠坂家的女人。
  『你的存在僅僅只是為了維持本王在此現界的契約而已,最好不要被我發現你打算自盡或轉讓契約,本王可是會讓你後悔當初沒求本王殺死你的。』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2-1-24 14: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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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0-12-31 13: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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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王子殿下

  放學鐘打了之後,藤丸立香在座位上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即將進入冬季的天氣實在是令人想睡,即使她現在已經高三畢業在即,也已經申請上大學了,但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在課堂上打盹。
  她拿出手機,傳了個訊息給自己的哥哥,問他畢業之後什麼時候會回家。她那才大自己不過5分鐘的哥哥,因為想要考東大,便考取了外縣市的高中,之後便只有長假時才會回家。
  然而以往都會立即回覆訊息的哥哥,今天居然不讀不回。
  「立夏那個笨蛋,一定是放學馬上就去圖書館看書看到睡著了。」立香如此抱怨著,便收拾書包,穿上袖子過長的外套之後,便直接回家。
  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右手上浮現了奇怪的痕跡,看起來很像瘀青,但不會痛,況且她也不記得自己的手是否有撞到什麼,加上那個平整的邊緣,看起來更像是刺青。
  由於校規有規定學生禁止刺青,即使自己是即將畢業的高三生,校規還是照管的,她只好穿著過長的外套用袖子遮擋,若真的被問起了,她就以這是紋身貼紙來含糊帶過。
  是不是去看個醫生會比較好啊?雖然不會痛,但萬一是什麼皮膚病會傳染的話就麻煩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今天附近的皮膚科診所沒有開,也許等明天的時候再掛號吧!
  去黃昏市場買了一些蔬菜與肉類,打算晚餐煮咖哩飯,由於父母因為工作關係出國出差去了,聽他們說可能要1個月後才能回來,而立夏也還在學校,看來到放寒假以前,大概家裡只有她一個人。
  說寂寞確實是有一點啦……但是跟自己很要好的那對雙胞胎學弟妹有的時候會來家裡玩,而且只要有空也會跟哥哥打視訊電話,倒不會真的太過孤單。
  今天本來要來家裡玩的學弟妹因為家裡的事情而臨時取消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從他們義憤填膺的反應來看,大概是伯父又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情吧?單親家庭果然還是有一些不方便告知的事情。
  在切著胡蘿蔔、洋蔥以及馬鈴薯,再加上一點點的蘋果泥,煮好一大鍋咖哩醬汁後,立香將其中的大半撈出來放涼,打算等會放入冰箱明天再吃,剩下的則直接淋在煮好的白米飯上,邊看新聞邊吃晚餐。
  新聞上的小道消息報導著近期有不少的年長者失蹤,家屬尋求協尋的新聞。
  應該是有阿茲海默症的爺爺奶奶出門散步後就迷路了吧?這種事本來就見怪不怪,但總覺得最近這一個禮拜,失蹤的人數好像有變多?
  希望那些爺爺奶奶能夠成功回家。立香心裡這麼想。
  在吃完咖哩後,她把碗盤先放在流理臺裡泡水,想說晚點再洗。她換上較保暖的外套之後走到後院,在草地上鋪了一個野餐墊並躺了下來。
  「今天的天空一樣很乾淨,星空看得很清楚呢!我看看……冬季大三角在哪裡呢?」她伸出右手指向天空,「那個……獵戶座在那邊,旁邊那個是南河三,奇怪?天狼星呢?」
  天狼星是冬季夜空最亮的一顆星,可以說是冬季大三角的主角,怎麼可能找不到它?而且一般來講在找冬季大三角,第一個先看到的不是獵戶座也該是天狼星才對。
  立香瞇起眼,向天空比劃了一會兒。
  突然眼前一陣模糊,她以為是眼睛太疲勞,於是揉了揉雙眼。
  「啊!看到了!天狼星在那裡!」
  遠遠的終於看到了那冰藍色的星星,就在方才略過的那個位置閃耀著,奇怪?剛剛為什麼沒有看到呢?
  「感覺就像是它突然消失了之後,又出現在我眼前一樣。」看著一度消失的星星,立香這麼感嘆著。
  突然,她右手上如同刺青的花紋閃出了耀眼的光芒,一股灼熱的感覺也從手背上傳來。
  「等……等等!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對於突如其來的變化,立香頓時感到害怕。
  在她的身邊突然狂風四起,將她整個人包圍了起來,奇怪的是這風雖然強勁,卻沒有令她感受到強風造成的威壓與難受。
  風從她的身邊轉了幾圈之後迅速離去,轉而在她的面前形成一個風柱。
  有一股看不見的龐大力量與存在感在那個風柱之中,因為狂風立香無法看見裡頭究竟是什麼。
  龍捲風?家裡怎麼可能會出現龍捲風這種東西?不對這不是龍捲風吧?
  是不是應該逃進家裡面趕快把門窗關上?然而那個風柱就擋在她與客廳的落地窗之間,她想逃進家裡也沒有辦法。
  很快的,強風突如其來的退去,在風退去之後,原本風柱的中央站著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
  身著著中世紀的鎧甲,威風凜凜的好似是在童話故事之中才會看到的角色一樣,他的手上拄著一把應該是寶劍的東西,方才狂躁的強風正圍繞在那東西之上。
  『從者,Saber,順應聖杯的召喚前來於此。』如同白馬王子一般的騎士穩重的嗓音對著立香這麼說,『是守護你,守護世界的從者。』
  接著他便向立香下跪,做出了立香只有在電影與影集之中才看過的騎士禮。
  『御主,請問您的芳名?』
  立香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傻了,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才慌慌張張的回答了騎士優雅的詢問。
  「立香,我叫藤丸立香。」

◆ ◆ ◆ ◆ ◆

  隔天到學校,說真的立香仍然是搞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結論而言,她家突然出現了一個超帥的外國美男子。
  雖然那個希望自己稱他為Saber就可以的美男子,跟她解釋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是回應聖杯召喚的,來自過去歷史的英靈,而自己則是將他召喚出來,並將他當作使魔使役的御主,將與其他六組主從進行生死戰,直到最後獲得聖杯。
  而這場殊死戰,是被稱為聖杯戰爭,是一種魔術儀式。
  「所……所以我也必須要跟其他的……你說是魔術師?那個魔術不是變戲法的魔術對吧?我我我……我什麼也不會啊!」
  Saber嫣然一笑。
  『您毋須擔心,戰鬥的部分只要交給我就可以了,您不需要出面。』
  他執起立香的手,輕輕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保護女士是騎士的義務,更不用說您是我的御主,我必定誓死守護您的一切安全直至勝利。』
  而現在,他,Saber說他會「靈體化」待在立香的身邊,除了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從者上前求戰以外,他也隨時保護她別受其他可能來自魔術師御主的攻擊。
  天啊……她以為什麼魔術啊、魔法啊、魔法生物啊等等這些東西只會出現在小說跟電影裡面,像是《哈利O特》或《魔O》那種……
  原來現實世界是真的有這種東西的嗎?她覺得她的三觀好像被摧毀了一次又被構築了起來。
  中午午休時間,她晃到圖書館,走到英國歷史的書架,盯著書架良久,最後拿了兩本書。
  『《凱爾特神話》與《亞瑟王傳說》?』
  Saber的聲音從立香的耳後傳來,令她嚇了一跳,她轉過頭,看見Saber一身襯衫西裝褲站在她背後。
  「Saber!你怎麼出現了!沒有被其他人看到吧!」
  『沒有,我確認過周圍沒有人才出現的。』他一把抓起《亞瑟王傳說》那本書,『《凱爾特神話》那本不論,關於亞瑟王的傳說,你為何不直接問「本人」呢?』
  本人?立香疑惑的歪頭,過了幾秒中她才發覺到Saber的言下之意。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可以直接問你。」
  『你不需要不好意思啊?我是你的從者,是你的騎士,只要你開口,我就會達成你心裡所願。』
  藤丸立香,穗群園學園高三應屆畢業生,意外成為了聖杯戰爭的御主。
  而她所召喚出來的使役從者,是最強大的職階──Saber。
  其真名,乃為亞瑟王傳奇的主角,手持聖劍,召集圓桌騎士,建立卡美洛王國的騎士之王。
  亞瑟.潘德拉岡Arthur Pendragon。

  「你真的都會回答?」
  『只要不是太過於私人的部分,我都會回答。』
  立香上下打量Saber現在的裝束,除了他太過顯眼的外國人長相,衣著倒是真的很一般,完完全全可以融入現代。
  「故事裡說你們曾經屠過龍,但龍真的存在嗎?」
  『是真實存在的喔!至少在我那個年代,那樣的幻想種並非罕見。』
  「雖然不常見,但也不是稀有動物?」
  『要這樣形容的話也可以。』
  立香滿臉懷疑的看向Saber,「所以在西元6世紀的時候,那種奇幻生物是實際存在的嗎?可是……好像沒有實際的證據跟歷史紀錄啊……實在是很難相信。」
  Saber困擾的將那本《亞瑟王傳奇》放回書架,『因為……如果那種幻想種的存在真的有留下歷史紀錄的話,對於大部分的一般人類而言,只會造成恐慌對吧?而且梅林也說過,未來是「人類」的世界,不是幻想種能夠生存的世界,所以牠們消失了。』
  消失……聽起來就好像絕種了一樣,在上地理課的時候,老師有提到地球上有很多的物種,都是因為人類開荒拓墾的關係而絕種了。
  『啊!不過不是你們現代所定義的絕種,牠們仍然在這個世界活著,只是人類的世界沒有辦法接觸到牠們,而牠們現在也過不來罷了!』
  「嗯……像是平行世界那樣?」
  『這……也不算是,這個我不太會解釋,如果是梅林的話,應該就能夠解釋的更清楚吧?』
  「這樣喔……」立香看了眼被放回去的書,「所以那個『大魔法師梅林』也是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搞不好她現在也還活著,正躲在哪裡偷偷看著我們喔!』
  傳說中長生不死的老魔法師啊……立香一瞬間想到的就是《魔O》中的老魔法師的形象。
  「可是……你剛剛說……她(she)……」
  Saber疑惑的傾額,『她(she)?梅林是一位美麗卻又麻煩的女性喔?』
  「怎麼可能!?不是應該是一位老老的男性魔法師嗎?」
  Saber搖了搖頭,『不是喔!梅林她是夢魔與人類的混血,比較接近妖精那一類的東西,而且她的外表是長年以一名少女之姿顯現,年齡看起來就跟您一樣。』
  Saber這麼說,立香覺得她的想像完完全全被摧毀了,而且還是被當事人的親友直接摧毀。
  可惡,原來迪O尼是騙人的嗎?虧她相信了這麼久。
  『怎麼了嗎?』
  「不……沒有……只是跟想像落差太大了……電影啊動畫啊所演的梅林都是睿智的老爺爺……」
  『哈哈哈……要是梅林聽到的話一定會大笑幾聲之後嘲笑那些編寫故事的人吧?雖然我能夠理解看起來睿智的老人比較符合大魔術師的想像。』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午休時間快結束了,立香決定先借一本書,在她前往圖書館個借閱櫃檯的同時,騎士大人也在下一刻消失在空氣之中,隱身在她的公主之後保護著她。

  放學之後,她漫步到商店街上,思考著晚餐要煮什麼。
  說到晚餐……立香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雖然昨晚Saber跟她說從者不需要吃東西,但是還是可以品嘗食物,甚至有必要的話,就像人類進食是為了填飽肚子,他們英靈進食也可以將食物的熱量轉換成魔力。
  由於覺得自己不是對方口中所謂的魔術師,立香想說乾脆請Saber吃她剛剛煮剩的咖哩,剛好飯還有剩一些,但哪知道……
  Saber居然全部吃光了,全部!那可是4~5人份的量耶,他居然全部吃光,還說這樣只有7分飽!
  雖然被誇廚藝還可以是很開心啦……但不曉得是不是每天都要準備這麼大量的食物……不,也許自己要求的話他不會搶食,但是……看帥哥吃飯莫名的有一種養眼的療癒感。
  立香的心裡兩種矛盾的情緒互相衝撞著,她遠遠往商店街的一個角落望去,在一家很知名的可麗餅店,看到了兩個很罕見的身影。
  啊!是外國觀光客。之所以能一眼便認出來,是因為跟其中一位跟Saber一樣擁有著白皙立體的五官,另外一位則是讓人想到中東王子的帥哥。
  雖然立香也分不出來對方到底是中東還是印度人,畢竟在日本很少遇到這種白人以外的外國觀光客。
  「喔喔!那兩個人很厲害喔!那間店是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名店。」
  立香看到那個綁著馬尾的娃娃臉男子一臉幸福的咬著豪華草莓口味的可麗餅,那個表情單純的就像小孩一樣,莫名有一種很可愛的感覺。
  『御主,請小心,那是別的御主跟他的從者。』Saber的聲音從立香的耳邊傳來,『說真的我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光明正大出現,還看起來那麼毫無防備,應該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
  咦?等等,不會吧?這麼快就遇上別的主從了!?
  然而除了驚訝這麼快就第一次接觸以外,她實在是很難想像眼前的那兩位外國人居然是主從。
  尤其是那個一臉單純的吃著甜點的男人,實在很難想像是個壞人。
  就在立香這麼想時,同行的另外一位中東帥哥,就這麼轉過頭剛好對上了立香的眼睛。

◆ ◆ ◆ ◆ ◆

  羅馬尼笑瞇起眼睛,臉頰鼓鼓的將可麗餅塞滿嘴,幸福的好似旁邊飄著粉紅色的小花。
  「姆嗯嗯嗯~這個草莓可麗餅好好吃~冰涼的鮮奶油恰當好處的甜而不膩,選用新鮮甜而多汁的草莓,以及微苦的巧克力醬更是襯托草莓的甜味~能吃到真的是好感動啊!」
  看著羅馬尼完全沉浸在甜點的滋味之中,所羅門沒說話默默的吃著同樣口味的可麗餅。
  原來擁有人類情感的我,吃到這種味道的食物會有這樣的表情嗎?就如他在戴高樂機場的VIP休息室時所說的,對他而言,食物就是食物,是填飽肚子,維持這個身體能夠繼續正常運轉的燃料,用現代比喻的話,就是電器需要電力,汽車飛機等等交通工具需要燃油一樣。
  雖然他知道人類跟工具是有別的,過去招待外國訪客他也是宴請了豪華的晚膳,但他根本性的認為那只是為這個軀體攝取的能量來源變得比較精緻而已。
  所以看著成為人類之後的自己居然能從這種沒必要又平凡無奇的食物中,說出那麼多評論並吃得那麼幸福,其實他心裡感到很欣慰。
  原來「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情感啊……
  他咬了一口可麗餅,往商店街的方向望去幫忙物色下一個店家,卻看到了充滿著特殊氣息的少女。
  在少女的背後,他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散發著無聲的警戒。
  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所羅門雖然有預料到這件事,但發生的時程那麼早倒是沒有料到,或者說他應該料到了,但他沒有當作一回事,所以真正遇到的時候,有一點怔愣。
  『羅馬尼,我們遇上其中一位主從了。』所羅門小小聲地這麼對羅馬尼說,他不著痕跡的用眼神示意過去。
  羅馬尼順著所羅門的視線望過去,他看到一名年約17或18歲的女孩,看那身制服應該是附近學校的學生吧?而在她的背後,站著一名身穿鎧甲的男子。
  那是英靈。看那個裝束,他猜測應該是Saber的英靈。
  從那女孩清靈的眼神以及身邊的氛圍,她並不是魔術師,看來是與魔術世界沒任何接觸的普通孩子。大概是無意之中被大聖杯遴選成為御主的。
  雖然身邊的從者感覺得出來很強,名副其實的強,但對普通的女孩子而言,這種毫無理由毫無意義的戰爭與其殘忍,應該會留下心裡陰影吧?
  他可不希望女孩的青春被這她不該觸及的戰爭摧毀。
  「我們去打個招呼吧?我想……她應該也很疑惑需要幫忙,而且她應該也沒有非拿到聖杯不可的必要吧?」
  接著,羅馬尼另外再點了一個豪華草莓可麗餅之後,便往女孩的方向走去。
  當少女看著與這個城市很違和的美形男子而呆然的同時,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了。
  「你好,那個……你是這附近的學生嗎?我看你好像一直盯著我們看,想說是不是也想吃這個,所以……不好意思我們就擅自幫你買了一個。」粉橘馬尾娃娃臉的男子一臉不好意思的將手上熱騰騰的豪華可麗餅遞了過去。
  「啊!謝謝……那個……你們是來觀光的嗎?」沒有想到會被搭話的立香有點驚訝又有點驚恐,她沒什麼跟外國人來往過的經驗。
  「是……我們剛來沒多久,請問你可以當我們的嚮導,告訴我們這附近有哪裡比較好玩嗎?」男子說著說這,露出了很天真又很單純的微笑。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8-1 01: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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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1-11 13: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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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新朋友,新盟友

  就在立香接過可麗餅準備一口咬下去的同時,可麗餅被一個強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搶走。
  『立香,這可不行喔!一個女孩子家不可以那麼輕易就接受從來路不明的怪叔叔拿來的點心喔!天曉得有什麼不良意圖。』
  Saber基於護主心切,直接解除靈體化,換上了在圖書館穿的那一套便服,笑得非常燦爛,燦爛得令羅馬尼發寒。
  怪叔叔……我居然被叫怪叔叔……聽到被如此稱呼,羅馬尼感到非常的喪氣。
  「人家才30歲……就這樣被叫怪叔叔還說有不良意圖也太過分……」
  看對方似乎深受打擊的表情,應該不是演出來的,雖然Saber沒有放下戒心,但不免也覺得自己好像說得有點太過分。
  『雖然是出於善意,但突然一個外國人請甜點,一般都是需要戒備的啊不是嗎?』
  「老哥你怎麼也這樣損我!」
  老哥?聽到這個稱呼,立香疑惑了一下,Saber不是說他們倆是主從嗎?還是說他們是偽裝成兄弟?
  她打量了兩人,膚色髮色差這麼多,雖然容貌好像有那麼一點像,但說是兄弟好像很牽強。而且老實說,真的她感覺不出來誰是從者誰是御主,她連一丁點魔力的變化都感覺不出來。
  是因為自己真的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吧?不過……對方他們直接找上自己……依Saber所言,難道真的要正面衝突嗎?
  她感到有點憂心,她很難相信眼前這兩個看起來很好心的外國人會是這麼冷血可怕的人。
  看少女臉色的迅速變化,羅馬尼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原本哀怨的臉也很快的就打起精神。
  「抱歉,是我自己也有些思考不周,但我們確實是有打算找你討論些事情,雖然是剛才臨時才想到的。」
  羅馬尼認真的面向Saber。
  「這孩子是意外成為御主的對吧?」
  聽到羅馬尼的發言,Saber的敵意更重了,然而現在是在人多的商店街,他們彼此不能明目張膽做出什麼事來。
  不……現在還不知道他旁邊這個從者的職階是什麼,且如果這個御主是很老練的魔術師,根本不需要從者出擊就可以危及立香,況且他們的態度還非常從容。
  「那個……怎麼說呢……其實我也是一樣的情況,我原本是想來這邊觀光的,結果就這樣了。」羅馬尼他很尷尬的搔了搔臉頰。
  「而且我也有些事情想跟Saber確認,立香你是本地人,不如你挑一間能刷信用卡的午茶店,我來請客稍微聊一下,怎麼樣?」
  過了莫約15分鐘後,立香挑了一間鬆餅店。
  「這間鬆餅店最主打的除了是多種口味的鬆餅以外,他們家的蜜糖吐司也是主打的甜點,口味跟鬆餅一樣有很多種。」立香有些戰戰兢兢的這麼介紹。
  雖然這兩個人看上去似乎沒有敵意,也真的像是普通(顏質很高)的觀光客,但既然Saber說他們是聖杯戰爭的參戰者,她實在是無法真正的放下心。
  萬一他們的善意全部都只是一層面具的話那該怎麼辦?
  「哇!看起來好像很好吃呢!這個是有加冰淇淋的對吧!」粉橘馬尾的男子眼睛發亮,非常開心的看著櫥窗內的食物模型,她還是很難相信這種對甜食散發著閃亮光芒的男子會是自己的敵人。
  「那麼我們進去吧!」立香一邊乾笑一邊推開門。
  在經由店員的帶位之後,立香正想著要點一個便宜一點的甜點時,馬尾娃娃臉男子很雀躍的說:「請不完全用在意金額也沒關係,我請客。」
  不用在意金額?這怎麼好意思?不不不,這樣不會欠下人情之類的嗎?
  「是我想要請的,畢竟是有求於你,請讓我用這一頓豪華甜點來做回報。」
  立香跟Saber互望了一眼。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立香好像看到Saber的眼底燃起戰士的火光,她不禁想對方是不是要將昨晚嗑掉咖哩飯的實力挑戰對方的錢包深度。

  好在,Saber沒有真的挑戰對方的錢包,看來對方好像不是甜食派的那一種,反而那位娃娃臉男子點了超大份量的甜點。
  原來真正的甜食怪、大螞蟻是這位啊……
  「剛才一直來不及也找不到個很好的時間點自我介紹,您好,我叫做羅馬尼.阿基曼,叫我羅曼或Dr.羅曼都可以,因為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叫我的。」
  「啊!我是藤丸立香,穗群原學園三年級,快要畢業了。」面對羅馬尼的友善,立香也向對方點了點頭。
  Doctor,面對這個詞,Saber的警戒依舊不減。
  『你的Dr.是指醫生還是博士?』他認為這有必要確認,如果對方是學者,會涉獵魔術的可能性很高,他仍然不能鬆懈。
  「我是醫生喔!在此之前有去非洲跟中東擔任過無國界醫生,直到前一陣子才結束醫療任務回來。」羅馬尼停下咬著蜜糖吐司的嘴禮貌性地笑了笑,正準備要說什麼的同時,Saber直接打斷了對話。
  『我都還沒有自爆職階名,你為什麼知道我的職階?』
  一般而言,魔術師應該是無法在英靈開始戰鬥或亮武器以前,就能夠準確的辨認出職階的。
  「呃……其實你靈體化的時候,我有看到你的身形,從你身上的鎧甲以及氣質,我判定你是Saber的從者。」
  「您很細心呢!太好了!立香的運氣很好,召喚到了一個忠心耿耿又很強大的騎士大人呢!」
  聽到騎士,立香的眼睛頓時閃閃發光。
  「哇……羅馬尼先生好厲害,你看得出來他是騎士?」
  「是啊!立香你喜歡騎士文學的故事嗎?」
  很快的,兩人居然聊開了起來,聊著聊著,Saber不知不覺算是卸下了心防。
  至少以他看人的眼光,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對主從不會威脅到他們。且聽起來……
  對方會成為御主似乎跟他的御主一樣,真的是場意外,既然彼此都不求戰,那麼合作也沒什麼不好,而且萬一真的被其他主從襲擊,還能相互照應。
  他看了眼從剛才就一直沉默的另一人,此時現在他可以確定這個傢伙是從者了,對方有禮的向他頷首。
  『我是Caster。』對方言簡意賅的說,『不列顛的騎士,您不需要這麼的警戒。』
  Saber皺眉,若說騎士,歐洲知名的騎士何其多,他居然精準的把名單縮限至不列顛。
  『那麼您是哪裡的Caster呢?』
  然而對方只是笑而不語。
  「對了……今天早上我在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在意的事情,不知道這跟那個……就……聖杯戰爭有關……」立香有些支吾的說,她不太確定在這種公開地方談這個有沒有問題。
  所羅門察覺到立香的猶豫,便在桌上簡單的畫了一個圓,並用指節輕敲一下,突然感覺好像有某種東西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並將他們包圍起來,然後那個氛圍瞬間就消失無蹤。
  『我設下了個魔法圓,不用擔心我們說的話被無關的人聽到,你可以放心談沒有問題。』
  「這……這樣啊……」雖然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但立香隱約知道對方為了能夠讓自己放心談這件事而特地做了什麼事情,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早上看新聞的時候……你們可能不太曉得,在靠郊區森林那邊的教堂,昨天半夜好像有人去砸教會,鏗鏘鏗鏘的很大聲,我去學校的時候,住那附近的同學有提到這件事。」
  聽到立香這麼說,本來正開心吃甜點的羅馬尼,表情瞬間變的非常嚴肅。
  昨天晚上他們確實有感受到不太自然的魔力波動,在看到Saber時本來以為是不是因為他被召喚出來的關係,但多了立香的證詞,可能除了這點之外還有其他因素。
  「立香,你說的那個郊區的教會,是監督聖杯戰爭的組織,如果那邊出問題,可能是有從者被召喚或是……已經有從者開始開打了。」
  羅馬尼講得如此篤定,讓Saber的疑心又浮了上來。
  『聽您這麼說……您似乎非常了解聖杯戰爭。』
  面對Saber的懷疑,羅馬尼心裡撞牆了好幾遍!
  羅馬尼.阿基曼你這個笨蛋!話講出來以前要思考一下啊!
  看羅馬尼很明顯地陷入了自我厭惡,所羅門無奈的出面緩頰。
  『嗯……因為我們的友人對聖杯戰爭很了解,在臨行前囑咐了不少趨吉避凶,以及能避戰也能安全度過的提示。』
  他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容。
  『所以才想跟小姑娘你們達成結盟,畢竟這本來不是小姑娘應當參與的戰爭,我們本就無意參與,萬一遇到前來挑釁的主從,我們團結起來一同避免損害對彼此的御主都是傷害成本最低的不是嗎?』
  雖然所羅門說得很合理,但似乎其中一絲絲的隱藏著些許火藥味。
  眼見氣氛有點不太妙,羅馬尼戳了一塊蜜糖吐司,直接往所羅門的嘴巴塞。
  「好了,到此為止,剩下的話等吃完甜點再說,不然太倒胃口了。」
  羅馬尼趕緊打圓場,所羅門攤手把魔法圓撤掉,原本有點緊繃的氣氛頓時消失,彼此很有默契的暫時先忽視目前的緊張氣息,把注意力放在難得可以吃到的豪華甜點之中。

◆ ◆ ◆ ◆ ◆

  陰暗的教堂之中,沿著窗戶灑落的陽光,照耀在灰黑的地板上。
  這間教堂並沒有一般教堂那樣華美的玻璃花窗,要形容的話它簡樸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簡樸的教堂之中,瀰漫了濃厚的血腥味,滿地被折斷的黑鍵零零落落的浸泡在血液之中。
  教會的神職人員身上充滿著被打穿的窟窿,遍地的鮮血已經明白的告示血液的主人們必定因失血過多而死,然而滿是窟窿甚至被肢解的身軀,仍然細微的發出痛苦的慘叫。
  他們還沒死去。
  一條金鎖鏈從半空中竄出,打穿了某個人的大腿,淒厲的慘叫高聲響起。
  『哼!你什麼時候學到這種吃相這麼難看的手段的?』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翹著腳,坐在佈道台上,冷眼看著可以用屍橫遍野來形容的場面。
  在零散的軀體之中,站著一名翠綠的麗人,即使雪白的衣袖與纖細的手臂被鮮血所沾染,他中性的美麗容貌卻因此而增添了幾分妖豔。
  『吾友恩奇都(Enkidu)呦!』
  麗人──被英雄王名喚為友人的天之鎖轉過頭對他微了微笑。
  『啊……是我有點太衝動了……沒辦法,誰叫我的御主出言侮辱了吉爾呢?』
  『侮辱?本王是那麼禁不起嘲弄的人嗎?』英雄王冷笑,『看來你的機能仍然沒有任何一絲的減損啊!居然能讓召喚出你的雜種,為了拘束住你而耗掉兩條令咒。』
  恩奇都對英雄王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那你也沒有必要也把其他人殺掉啊?難道你生氣了?因為我的御主居然妄想用令咒拘束我,所以遷怒其他人?』
  英雄王一揮手,那條貫穿某個人大腿的鎖鏈便化作金光點點消失。
  『本王才不是遷怒,只是給予不敬者一點教訓,膽敢動本王的友人,生不如死是最適切的懲罰。』
  恩奇都搖了搖頭。
  『你這就是在遷怒喔!吉爾。』恩奇都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赤裸的足踝。
  『好啦!那麼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 ◆ ◆ ◆ ◆

  老實講,他對於將自己召喚出來的御主的家族感到非常失望,他之所以回應召喚,是想要與其他英傑有得以切磋的機會。
  但在知道所謂的聖杯戰爭真正的儀式內幕之後,他確實感到很是不滿。
  好在他的御主似乎沒有那麼唯唯諾諾的聽從家主那個不人道的做法,不然他真的對於要為那種人效力感到不齒。
  尤其是這個家族的人全都把精力注重在魔術之上,任何基本的體能訓練都沒有,別說什麼魔術迴路魔力多寡,在施術前體力肌力耗盡這成何體統?
  就算他不是魔術師,也看得出來這個家族的魔術豈止邪門,根本是應該殲滅的魔道。
  然而縱然如此,他的御主仍然是無能為力,不論是作為魔術師,還是一個人類都還太過弱小。
  他只是一個孩子,孤立無助的孩子。
  『看來只能盡量抽出時間給主公做基礎體能訓練了……』
  雖然他很懷疑他的御主有那個時間與精神,這個家的大家長是一個墮入魔道的瘋子,他不能讓他的御主繼續待在這種鬼地方。
  然而他也不可能成天守在御主身旁,其他御主與其從者可不會閒著。
  當他被召喚的那一刻起,他幾乎就只有一條道路可以選擇。
  贏得聖杯,唯有贏得聖杯,他的御主才能夠從這個地獄中得到解脫。
  Assassin如此的確信著。
  首先,對於這個陌生的都市,最需要的是收集情報,不知該說正好還是無奈,他被召喚的時期正巧是個很好的偽裝。
  畢竟不會有人懷疑一位和藹可親的按摩老師父吧?

◆ ◆ ◆ ◆ ◆

  君主艾梅洛二世感到非常的頭痛,對於聖杯戰爭這個遠東的魔術儀式,其實他非常的了解,他也為此感到很不可思議,明明自己並沒有參與或研究過。
  但只要提起這個儀式,他卻能夠簡簡單單的就解析其運作模式與機制,就像他曾經參加過一樣。
  這或許是佛教的阿賴耶識吧?並不是魔術世界所謂的抑止力,而是宗教層面的解釋。
  也許在某個平行世界,擁有同樣靈魂的自己參與過聖杯戰爭,而那段經驗與經歷,透過夢境將它從阿卡西紀錄中讀取了出來,所以他因此而了解這個戰爭的殘忍與機制。
  然而這正是他頭痛的原因。
  「費拉德你這個混蛋是從哪知道這個儀式的?」
  艾梅洛二世用自己微弱的魔力強化自己的手指,惡狠狠地往自家學生的額頭奮力地彈了一記,被處罰的少年就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回力鏢攻擊一樣,上半身非常誇張的向後仰倒。
  「前幾天我送資料去天體科教室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所以我就偷偷跟在後面聽到的啊!老師你知道嗎?天體科的君主居然回到時鐘塔了耶!還帶了一個看起來很有趣的人來!」
  「誰管天體科君主帶了誰來!」艾梅洛二世憤怒的一把抓過費拉德的右手,血紅如寶石般閃亮的三劃令咒浮現在手背上。
  「FUCK!你知道你捅了什麼馬蜂窩嗎?誰不選為什麼大聖杯會選上你啊!」
  早知道就不要派他送文件到天體科去,這個混小子光是存在就會吸引各種事端來。
  尤其前幾日他已經知道時鐘塔的名額已經被天體科強制佔走了,雖然據說之所以導致如此是場以外,但既然費拉德被選為御主,這等於是讓艾梅洛槓上亞寧姆史菲亞,雖然同為貴族主義派,但是現代魔術科是敵不過天體科的。
  「可惡……又要進行麻煩的交涉了……」
  於是乎,君主艾梅洛二世一手捂著隱隱作痛的胃,一手抓著費拉德,前去天體科君主辦公室興師問罪。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5-22 22: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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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1-19 17: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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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君主之間的協議

  雖然在當時就隱約發覺到,但馬利斯比利並不以為意,他並不在乎他的人參與聖杯戰爭這件事被誰知道了,會成為威脅他的把柄。
  畢竟身為貴族主義派的主要家族之一,加上以他們亞寧姆史菲亞家的權力勢力,時鐘塔沒有人動得了他。
  然而實際上等到有人因此上門時,他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哎呀!看來是非常出乎意料的訪客呢!」馬利斯比利略為驚訝地眨了眨眼,「君主艾梅洛……噢!還要加上二世,對吧?」
  「是……還請您見諒。」君主艾梅洛二世嘆了口氣,「雖然我們幾乎可說是第一次見面,然而很抱歉,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跟您交涉。」
  接著,他把他的學生──費拉德.厄斯克德斯(Flat Escardos),艾梅洛教室的雙壁之一的頭,用力的往下壓。
  「很抱歉,在下不肖學生,被大聖杯選中成為御主了。」艾梅洛二世眉間的皺紋似乎越來越深,「我知道時鐘塔的名額已經確定好了,雖然我並不曉得您所安排的人的能力以及從者的能力為何,但我們並不想與亞寧姆史菲亞家為敵。」
  馬利斯比利露出了一抹微笑,但他的眼中沒有笑意。
  「這樣啊……所以你是來求饒還是求合作的呢?」
  有意無意的恐嚇扎著艾梅洛二世的後背,雖然艾梅洛與亞寧姆史菲亞同樣都是貴族主義派的家族,然而這不代表他們彼此並不會因此而相互對立相互攻擊,尤其在11年前對方家族的地位與勢力,不管在魔術的世界還是人類的世界都竄高至國際層級的高度。
  至今仍然欠債的艾梅洛可惹不起。
  看著一臉嚴肅的艾梅洛二世,馬利斯比利嘴角爆出了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開玩笑!我開玩笑的啦!不要那麼緊張!」
  這種事不要拿來開玩笑好嘛!艾梅洛二世在心裡憤怒的大吼,但在眼前這位天體科君主面前,他敢怒不敢言。
  「好了不鬧了,君主艾梅洛二世,真的是久仰大名,您的艾梅洛教室真的是非常的出色,我聽說我們天體科的幾個學生在受到您教室的教導之後,各方面都突飛猛進呢!」
  「您過獎了。」
  「不,我並沒有過譽,現在認真致力於教學的魔術師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都埋首在自己家族的魔術研究。」他微微的垂下眼眸,「時鐘塔能有您這樣的人才,真的是非常幸運。」
  對於歷史悠久的亞寧姆史菲亞家的讚譽,艾梅洛二世感到滿是壓力。雖然受到了悠久家族的讚賞,然而讚賞的原由並非是自己的魔術成就,實在是不知到這到底值不值得驕傲。
  「非常感謝您的讚美,然而我此次前來不是為教室的事情。」看對方似乎沒有釋出更多的敵意,艾梅洛二世的壓力稍微和緩了一點。
  「聖杯戰爭,雖然這是遠東的魔術儀式,參與者除了御三家、聖堂教會與時鐘塔各一個固定名額以外,剩下的兩名資格可說是隨機,但是……」
  「沒想到其中一個隨機名額居然也出現在鐘塔是吧?」
  突然他們所在的空間頓時沉默了下來,不確定對方在盤算著什麼,艾梅洛二世又緊繃了起來。
  「不過……雖說我們這是以鐘塔名額的名義派出人選,但您不需要這麼緊張戒備也沒關係。」馬利斯比利拿起桌上的紅茶,晃了晃茶杯。
  「其實真相是令咒已經強制選擇了我的友人,所以不得已才這麼做,跟您的學生的狀況是一樣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艾梅洛二世心中懸著的石頭放下了幾分。
  時鐘塔的名額並不是時鐘塔正式指派的魔術師,而且御主的資格沒辦法轉讓,時鐘塔也沒有辦法有多大的意見。
  馬利斯比利看了眼似乎坐不太住的費拉德。
  「你想參觀看看天體科的辦公室嗎?」
  馬利斯比利的問句讓艾梅洛二世著實的嚇傻。
  「可以嗎?」聽到可以參觀,費拉德的眼睛瞬間閃閃發亮。
  天體科的君主隨意的攤手,表示請隨意。
  「耶!傳說中天體科的辦公室耶!有沒有什麼特殊的魔術呢好想知道喔!那我就到處晃晃了呦!」
  「喂!不要回答的那麼理所當然!給我用點腦思考很困難嗎!」艾梅洛二世惱火的怒吼,但費拉德已經鑽到隔壁的房間去了。
  馬利斯比利爽朗的笑了笑,「沒關係,反正這間辦公室沒有什麼重要的術式在這裡,讓他探索也無妨。」
  畢竟天體科的主要的教室並不在倫敦。然而這不是可以放任學生到處亂闖的理由,艾梅洛二世不敢輕忽天體科君主放任非自家本科生在這裡亂晃的用意。
  「對了!有一件事我想要特別強調。」他輕啜了一口紅茶,「雖然說名目上是時鐘塔派遣的名額,不過我是以『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的個人名義協助我這邊的人,並非以『君主』或『亞寧姆史菲亞家』,所以你大可不用擔心權勢鬥爭之類的問題,如果想要談合作,你不如直接跟他談。」
  馬利斯比利如是說,然而這反而讓艾梅洛二世好奇了起來。
  能夠讓君主以私人名義進行最大的協助,那個參戰者究竟是什麼來歷?
  對方看了看手錶,接著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旁邊的矮桌中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
  這種3C科技的東西出現在時鐘塔真的很奇怪,然而對方可是創立了那個迦勒底的亞寧姆史菲亞,不使用現代科技反而才有問題。
  「時間也差不多了,打個視訊電話過去吧!我也想知道他們那邊的進度。」
  欸!等等!在他們什麼防範措施都還沒準備就直接跟對方通訊?他連對方究竟是「誰」或「什麼人」都不知道!
  「等一下,你的參戰者是實力強大的魔術師嗎?」
  天曉得對方會不會把自己,以及自己的學生捲入了無法逃脫的漩渦之中。
  面對艾梅洛二世的問題,馬利斯比利露出意味深遠的微笑。
  「實力嘛……我只能說他『現在』不是魔術師。」
  然後,他便在平板上按了幾個鍵,開好鏡頭等對方接電話。

◆ ◆ ◆ ◆ ◆

  在吃完晚餐回到客房之後,羅馬尼打開筆記型電腦,登入通訊軟體之後不久,馬利斯比利的視訊電話就打了過來。
  今天來電的時間比較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按下接通鍵,將鏡頭喬好了一個角度之後不久,馬利斯比利的大頭便出現在視窗之上。
  「馬利斯比利,怎麼了嗎?今天電話打的好像比較早。」
  天體科的君主露出了抹曖昧的微笑,「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你那邊的近況,順便有件事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羅馬尼還沒問到是要幫什麼忙,畫面一轉鏡頭對上了一位他不認識的男子。
  「您好,在下是君主艾梅洛二世,您是亞寧姆史菲亞家派出的參戰者嗎?」
  時鐘塔的君主!?出乎意料的人物讓羅馬尼呆愣了3秒。
  為什麼時鐘塔的君主會找他?基本上他有空回倫敦時,不是住亞寧姆史菲亞本家宅邸,就是自己訂便宜旅館,不太常去時鐘塔找馬利斯比利,時鐘塔的人對自己應該沒有印象才對。
  畢竟,他「現在」不是魔術師,也沒有非得要去時鐘塔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瑪利斯比利所謂的「幫忙」,八成是跟聖杯戰爭有關吧?
  「您好,我是羅馬尼.阿基曼,是一名醫生。」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還是有禮的自我介紹,「不過……說真的我沒想到是君主的委託……」
  艾梅洛二世大大的嘆了口氣,「在下不才學生被大聖杯選為御主。」
  啊……果然是聖杯戰爭的事情。
  「可能需要您多擔待,聖杯戰爭的危險我們很清楚,在下不希望優秀的學生因此陷入危險,所以我們想跟您討論是否能與您結盟。」
  羅馬尼盤手皺了皺眉頭,不是說不行,只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雖然聖杯戰爭是七個主從進行廝殺,最終能得到聖杯的只有一人,但為了戰略考量而進行結盟也是很合理的策略。
  然而問題是,對方是否對得到聖杯擁有龐大的野心?
  「可以,但我先聲明,我們是主張避戰的,而不是在戰爭中廝殺勝出的,你們接受嗎?」
  這件事,羅馬尼認為務必要問清楚,雖然他並不擔心所羅門會輸,但是他不想遇到窩裡反的事態。
  在螢幕的另一頭,艾梅洛二世大大的鬆了口氣。
  「那樣是再好不過了。」
  沒有想到對方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如果放費拉德人自己亂衝,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如果有個人能拉住他,至少有個煞車他也比較安心,不過……
  他盯詳了羅馬尼良久,亞寧姆史菲亞說他「現在」不是魔術師,這件事讓他很在意,而且眼前這傢伙自稱是醫生。
  「聽說您不是魔術師?」
  對方露出了一抹苦笑,「『現在』不是,但不用擔心,就算事態演變成不得不戰,我也有自信可以在能保護所有人,並以最低的損傷的情況贏得戰爭。」
  說得好像他很有經驗。艾梅洛二世沒有漏聽羅馬尼的話語,尤其對方也說他「現在」不是魔術師,表示他曾經是但現在放棄了?
  這對艾梅洛二世而言,這種放棄魔道是非常難以置信的事情,尤其對方的口吻,聽起來原本確實是有一定實力的魔術師。
  「總而言之,我接受這個結盟提議,我能以我的名字發誓您那邊的御主的人身安全。」
  然而對方似乎不想談這件事情,於是把話題拉回到了結盟之上。
  以名字起誓,這在魔術的世界裡,是很言重的誓言。
  況且還是天體科君主的友人,應該可以相信吧?
  「這我也能保證,羅馬尼的從者『很強』。」馬利斯比利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連天體科君主都這麼說,他實在是沒理由……也不敢繼續去懷疑。
  突然碰的一聲,隔壁傳來巨大的聲響。

◆ ◆ ◆ ◆ ◆

  在得到天體科君主的允許之後,費拉德興致勃勃的跑到了隔壁的房間,一進去,他馬上就被地上的術陣吸引了過去,讓他的眼睛一亮。
  那是當時羅馬尼用粉筆畫在地上的召喚陣,在臨行之後還沒有處理掉。
  「喔喔喔!這就是正統的召喚陣嗎!」費拉德興奮的在術陣外圍走來走去一邊細細觀察,「不過好奇怪……一般來講召喚陣不是應該用血或水銀來繪製嗎?這個召喚陣……」
  他蹲了下來伸出手搓了搓,「是粉筆?原來這樣也可以嗎?但印象中去上降靈科的課時教授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還是說……這個召喚陣很特別,不需要這種獻祭的方式也能進行召喚?
  突然他靈光一閃,既然已經有現成的召喚陣了,那他直接在這裡召喚不就好了嗎?
  「我看看我看看……這個術陣所使用的系統現代都沒有人在用耶……至少在降靈科的課堂上都沒有看過……」
  雖然並不是自己擅長的魔術領域,但是看到全新未知的魔術他還是感到很興奮。
  「那麼……我記得召喚陣是要把魔力注入進去……」費拉德將手碰上召喚陣的邊緣,將身上的魔力灌入術陣。
  「然後……然後要怎麼辦?好像有特殊的召喚詞,好像沒有一定要……」費拉德感到有點尷尬,「糟糕……降靈科的課我好像睡掉很多堂課……」
  然而,他並沒有煩惱很久。
  「嗯……我記得降靈科的教授有說,召喚詞的用意是向被召喚的神靈魔獸幻想種進行『呼告』,那麼只要唸出有著相同意義的字句就可以了吧!」
  擅自超譯了師長的教導,但意外地卻又沒有偏離原意過遠,費拉德伸出烙印著令咒的右手。
  「來吧!從高貴之座降臨吧!為了榮耀、為了盼望、為了希望、為了得到再來一次的機會,回應吧!」
  地上的法陣緩緩地亮起,更是激勵了費拉德的自信。
  「成為我的盟友,應予聖杯的召喚降臨世間吧!」
  突然以法陣為中心吹出了一陣風,將費拉德的視線遮蔽了起來,當狂風散去之時……
  一騎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從者立於召喚陣之中。
  他恭敬的向費拉德鞠了個躬。
  『從者,Berserker,以色列的大衛王(King David),回應聖杯的呼喚召喚於此。』
  哇!居然真的成功了?看到召喚真的成功了的費拉德,眼睛閃出閃亮亮的光芒。
  『請問你是我的亞比煞嗎?』被召喚出來的Berserker也一臉閃閃發亮的看向費拉德。
  「亞比煞?不不不,我是你的御主喔!」費拉德興奮地把右手的令咒秀給對方看。
  『是御主喔……不是亞比煞啊……』
  第一次見面居然不是認御主,而是尋找亞比煞,那個亞比煞是誰啊?
  「吶吶!Berserker,你剛剛說的亞比煞是誰?」
  『亞比煞啊……是我人生中最重要,也是願意捨身奉獻的人。』Berserker的眼瞳流露出懷念又有一點點哀傷的神色,『我的御主,你也有你的亞比煞嗎?』
  人生中最重要,也是願意捨身奉獻的人……聽完Berserker的描述,費拉德馬上想到一個人。
  「喔喔喔我知道了,我可以介紹給你,而且……」他一把抓住Berserker的手臂,打開房間的門,「我也該告訴老師我召喚出從者了!」

◆ ◆ ◆ ◆ ◆

  在羅馬尼與艾梅洛二世正在討論合作事宜的同時,隔壁房間的門被粗魯的甩了開來。
  那個房間,羅馬尼記得是自己召喚出所羅門的那間房間。
  「老師老師我成功召喚出來了!」費拉德吵鬧的聲音迴盪在整個辦公室,「是Berserker耶!是出乎意料的Berserker呦!Berserker,這是我偉大的老師別稱時鐘塔的倫敦之星,是燦爛絢麗的知性巨星亞比煞!」
  聽到從費拉德的口中又出現全新的奇怪綽號,艾梅洛二世的理智線瞬間斷裂。
  「你這個混蛋誰叫你擅自行動的啊!還有那是什麼鬼形容詞!」
  艾梅洛二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整個炸毛的貓一樣,衝到少年前方一把抓起對方的頭顱。
  看著正在修理自家學生的君主,羅馬尼的不詳預感越來越深。
  後面那個孩子也是意外成為御主的吧?但比起立香,至少他是魔術師,然而……
  居然召喚出Berserker……控不控制得住,他有點擔心。
  再加上,那個孩子說了亞比煞這個名字……
  「亞比煞……亞比煞?等等!說到亞比煞難不成……!」
  『呦!我的御主啊!召喚出我這麼開心嗎?』
  羅馬尼感到非常耳熟的聲音從平板傳來,馬利斯比利將平板轉了個角度,讓鏡頭對向從隔壁房間出現的Berserker。
  然後,艾梅洛二世看見螢幕中的羅馬尼,他的表情瞬間呆愣了幾秒鐘,接著畫面一黑,只聽見對方很是崩潰的鬼叫之後,通訊被對方切斷了。
  對方喊的內容他大部分都聽不懂,但還是聽得出來對方吼的語言似乎是希伯來語而不是英語,不過中間好像有隱約夾雜幾句用英語說的「為什麼是他!」之類的句子。
  「……這是怎麼回事?」艾梅洛二世敏銳的發覺對方很明顯知道Berserker的身份。
  但馬利斯比利並沒有做進一步的解釋,很難得露出了心累的表情。
  「……只是心靈創傷而已,等會他會再打來的。」
  他輕輕地啜了一口茶。

  隔了大概10分鐘後,羅馬尼那邊回電了。
  只不過,出現在螢幕前的並不是羅馬尼,而是戴著眼鏡穿著一般時裝,擁有著一頭柔軟雪白長髮,與富有健美感的褐色膚質,好似模特兒般的男子。
  『抱歉,舍弟方才失態了。』
  換了另一個人,他稱羅馬尼為「舍弟」。但說真的艾梅洛二世並不相信對方是羅馬尼.阿基曼的兄長。
  至少血緣上沒有關係,然而透過螢幕有一種異樣感,感覺似乎另有隱瞞。
  魔術的神祕,經過現代科學的過濾與干涉之後大多都會被扭曲,甚至摧毀殆盡。
  也就是說,透過電子螢幕所看到的影像,其實是無法判斷其中是否有隱藏魔術在其中的。
  不過……亞寧姆史非亞家也許可以,他的迦勒底是魔術與科學之子,他們一定有辦法藉由科學的手來行使魔術,而那本身……便是亞寧姆史非亞家的神秘。
  「羅馬尼人呢?」馬利斯比利問,他有點訝異回電的人並不是羅馬尼本人。
  『剛才看到的訊息好像令他的心理打擊有點大,還沒做好心裡準備平撫過來。』
  「喔?他知道你擅自回撥回來了嗎?」
  螢幕中的男子往後看一眼,『沒有,我判斷剛才的對話尚未討論完畢,所以我來替他重啟交涉。』
  然後對方向在後方的Berserker露出了燦爛到有點詭異的微笑,很明顯的暗示對方最好閉嘴。
  艾梅洛二世輕咳了一聲,「恕我冒昧,看令弟的反應,似乎知道Berserker的真名?」
  『是,我也知道。』
  他也知道?艾梅洛二世反而懷疑起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螢幕另一頭的這個人,是天體科君主認識的魔術師,派去協助羅馬尼.阿基曼的?
  「既然如此,你剛剛應該也有聽到我們的協議了吧?看你要不要把你們的偽裝狀況跟他們說。」馬利斯比利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艾梅洛二世看不出來對方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這個就要看舍弟的決定了,不過你們那位Berserker知道我們是誰,但是……』
  男子燦金的眼眸透過螢幕銳利的扎著所有人,不留痕跡的發出了恐嚇。
  『這算是事關舍弟的隱私,可以的話我希望由他自己親口說出來,否則……』
  他露出了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透過螢幕傳來了一股肅殺之氣。
  『我們這邊要消滅Berserker是很簡單的,不如說……是真的會卯起來,不惜代價用盡全力幹掉他。』
  赤裸裸的恐嚇放送完畢後,一臉憔悴的羅馬尼從男子的背後冒出來。
  「等一下我們加一下好友,等你們到日本後再聯絡,我們到時候再告訴你們到哪找我們。」
  說完,他便迅速的伸出手關了視訊。
  面對恐嚇以及對方突然的態度丕變,艾梅洛二世略帶些許譴責的眼神看向馬利斯比利,要求對方解釋。
  馬利斯比利略感抱歉地說,「如他所說的,雖然我也知道這個內情,但這嚴格來說是羅馬尼的隱私,我建議到時候您可以親自問他,只是他願不願意說就不知道了,還有他們說的是實話,即使你們現在在這裡,他們遠在日本要把Berserker幹掉確實做得到。」
  「是他召喚的英靈的力量嗎?」艾梅洛二世對此感到憂慮,如果對方的英靈有那麼強大的話,他們或許真的得隨時進入緊繃狀態。
  馬利斯比利滿不在乎的想了一下,「雖然我不記得那位英靈有那樣的軼聞,但既然都這麼說了,就表示應該是做得到,不過請你們放心,他們針對的是Berserker,不是你們。」
  對艾梅洛二世來講,這樣反而更有問題了,既然針對的是Berserker,接下來的合作想來會困難重重,尤其發出濃厚恐嚇的那名男子。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關於剛才代替羅馬尼.阿基曼回電的那一位。」艾梅洛二世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是你派遣去協助羅馬尼.阿基曼的魔術師?」
  面對艾梅洛二世的問題,馬利斯比利露出了一抹微笑,然而這抹笑容中,似乎蘊含著一絲隱瞞。
  「這個嘛……到時候您可以親自問他。」他有些欲言又止,「只是你們記得要控制好Berserker的行動,不要讓他亂跑亂講話,否則……後果我真的就無法保證了。」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8-1 02: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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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1-28 22: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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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前哨

  自那天聊完之後,立香跟羅馬尼約好每日放學之後,彼此約一個地方見面討論後續方針兼觀光。
  然而,立香很明顯感覺得出來今天的氣氛很糟糕。
  明明今天去的這間義式餐廳是羅曼先生期待很久的,但對方卻很明顯擺出強顏歡笑的表情。
  實在是不好意思問,於是立香便與Saber偷偷咬耳朵。
  「Saber,羅曼先生今天的臉色好糟,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
  『不,我也覺得羅曼先生的臉色很糟。』
  但看著臉色很差翻著菜單的羅馬尼,感覺現在不是詢問的合適時機。
  等到點完餐之後,立香很擔憂問。
  「羅曼先生,請問你今天怎麼了嗎?感覺你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
  羅馬尼哀怨地嘆了口氣,「困難……確實是遇上了困難……但一言既出就駟馬難追了。」
  『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如果我們可以幫忙的話,請務必告訴我們。』
  面對Saber的慰問,羅馬尼在內心糾結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
  「反正遲早也是要告訴你們的,那我現在就跟你們說好了。」他用湯匙攪拌著什麼也沒有的開水,「有一對主從將會和我們同盟,沒意外的話應該明天就會到日本了。」
  看對方愁眉苦臉的表情,難道是不願意嗎?
  「難道羅曼先生不願意結盟嗎?」立香這麼問,但羅馬尼搖搖頭否認了這件事。
  「結盟並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對方的從者是個麻煩。』所羅門馬上補了這一句,他的臉色似乎閃過了一絲絲的困擾。
  Saber眉頭一皺,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彼此的真名,但Saber仍感覺得出來,Caster是非常強大的魔術師,能夠讓他感到困擾,對方從者應該非同小可。
  『您知道對方從者是什麼職階的嗎?』
  「『是Berserker。』
  羅馬尼與所羅門異口同聲的回答。
  狂戰士啊……光是聽職階名稱就非常的不妙,這個時候,立香才隱約注意到一件事。
  他們的聲音很像,就像雙生兄弟一樣。
  但Saber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您擔憂Berserker的御主無法控制他嗎?』
  「這就是問題。」羅馬尼皺起眉頭,「我懷疑他們主從都很不受控,雖然他們的方針跟我們一樣是避戰,但是……」話未說完他又嘆了口氣。
  沒有想到會看到看似樂天的羅馬尼居然會有如此困擾的表情,立香隱隱也覺得問題似乎真的很嚴重。
  「感覺他們那邊的問題很多呢……」
  『尤其Berserker知道我的真名。』
  所羅門的一句話,讓立香與Saber傻愣了幾秒。
  『這怎麼可能?』Saber不可置信的說,但所羅門似乎對於這件事並沒有特別的情緒反應,就像只是在談今天的天氣一樣。
  『我也知道他的真名。』他補充了一句,『但其實原因很單純,因為我們生前彼此認識。』
  「這也是我困擾的主因。」羅馬尼的臉哀怨到好似他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似的。
  同一個聖杯戰爭召喚出來的從者居然彼此認識,這機率比中樂透頭獎還低吧?
  「雖然不會成為敵人是好事,但是……唉……總之各方面都算是個問題就是了。」
  接著,羅馬尼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肅得面向Saber。
  「Saber,接下來我說的話是認真的,請您務必要做到。」
  看對方難得嚴肅起來,Saber也不得不認真了起來。
  『請問是什麼事呢?羅曼先生。』
  「我知道您是赫赫有名的騎士,也非常的有紳士風度,也是盡責的護花使者。」
  Saber點頭,雖然他感覺得出來對方似乎隱約猜出自己的真名,但是這兩天的觀察,他覺得對方可以信任,所以現在,他很重視對方接下來打算說的意見。
  然而對方卻說出了出乎意料的建言。
  「屆時Berserker他們跟我們會合時,請您將護花使者的職責做到最極致,極致到不近人情也沒關係。」
  立香與Saber的反應有那麼一瞬間呆愣了一下,立刻回過神來的是身為騎士大人兼王子殿下的Saber。
  『我了解了,我會萬分警戒的。』Saber皮笑肉不笑的緩緩散發出些許的殺氣。
  等等……等等!難道Berserker知名的傳聞是一個色鬼嗎?
  「我相信立香有很大的機會被騷擾,雖然對方沒有惡意,但是會纏人到恨不得想宰掉他。」
  所羅門在一旁同意的點了點頭,既然連Caster都點頭同意,看來Berserker是個性格很糟糕的人,Saber將這個列為最為重要的情報認真看待。
  『呦齁!你們的餐點到囉!』
  一個中性的嗓音切斷了他們的討論。
  羅馬尼心裡鬆了口氣,現在他很需要美食的療癒,昨晚的消息令他的精神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
  然而在下一秒,他感受到強大的魔力隨之襲捲而來。
  將一頭翠綠長髮綁成馬尾,長相中性的服務生,拿著他們點的餐點走了過來。
  那是從者的氣息。

  翠綠髮絲的服務生笑容滿面的一一將前菜上桌,並微微的欠身。
  『先為各位上前菜,各位御主跟從者們請享用呦!』
  在服務生準備轉身回廚房時,他的圍裙裙擺被所羅門拉住。
  『稍微等一下,你送的前菜有誤喔!』
  『欸?怎麼可能呢?』
  『還是說你召喚出來的時候,聖杯沒有賦予你現代的知識嗎?』所羅門露出了抹冷笑。
  這麼大膽直接在滿是一般民眾的場合,光明正大的表態,這位從者如果不是笨,就是對自己的力量有著極大的自信。
  服務生面對威脅並沒有因此怯場,反而指了指桌上多出來的炸物拼盤。
  『沒有喔,我有確實按照出餐單據送餐的,而這個是經理招待的喔,好像說好久沒看到這麼多養眼的帥哥。』
  他伸出手簡簡單單的就掰開所羅門緊握圍裙的手。
  『我是Lancer,因為感覺好像很好玩所以就來打工玩玩看囉!』他有禮的點了點頭,『你們不用擔心,裡面沒有下毒,不然老闆會把我轟出去的。』
  然後兼職服務生的Lancer便開開心心的回到廚房。
  完全意料之外的出現令羅馬尼感到傻眼,他皺了皺眉頭。
  「他……應該沒有『加料』吧?」立香拿起旁邊的叉子謹慎的戳了戳裏頭的酥炸魚。
  「他們應該不至於誇張到在目擊者這麼多的地方進行毒殺。」
  說著說著羅馬尼從口袋中拿出了特殊的試紙,在每道前菜都沾了一下。
  這是臨行前馬利斯比利給他的,據說除了一般的毒物以外,也能測試出是否有魔術或魔物毒之類的詛咒。
  他看著試紙上的顏色良久,「看來確實如Lancer所說的,裡面沒有下毒。」
  但是居然會遇上Lancer,這真的是巧合嗎?他還來餐廳打工?當服務生?從者耶!這算是哪門子的臥底?
  不過他們四處玩四處吃美食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說就是了。
  「雖然目前對我們似乎沒有敵意,但也許我們得考慮還有這種隱身在一般社區的偽裝。」想到這,羅馬尼又迅速的陷入苦惱。
  『我同意,現在我們尚未接觸到的還剩Archer、Assassin還有Rider,我想他們不一定像羅曼先生與Caster一樣好說話。』
  先不論Lancer的御主是誰,但加上剩下還沒出現的從者數目,擺明他跟其他從者都是隸屬於御三家與聖堂教會。
  他們可是會認真打聖杯戰爭的,不可能好說話啊!
  想到這,不只胃痛頭又更痛了,羅馬尼開始思考在他的行李之中,有沒有馬利斯比利給他的特製胃藥。

◆ ◆ ◆ ◆ ◆

  在冬木市的另一端,一棟若大的西式宅邸,不同於周邊的住家,顯得格外陰森。
  那是間桐家的宅邸。
  有不少的傳言說這一家住著擁有悠久歷史的昆蟲學者,這間宅邸是國外某個知名大學教授的別府,所以這裡總是出現不合時節的蟲鳴。
  但,這一切都只是謠傳,沒有人能夠實證這些事情,且令人不安的蟲鳴聲,也讓人敬而遠之。
  在陰暗的宅邸客廳,一名看上去似乎年過百歲的老者,佝僂的身軀坐在家主的沙發椅上,看著對向的沙發。
  「這幾天你去搜查資料有什麼結果?」老者沙啞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喪屍一般的可怕。
  『遠坂跟聖堂教會的御主,似乎是被自己召喚的從者反噬了,對從者不再擁有掌控權,僅僅只是為了維持現界的契約而活著而已。』另一個一樣聽起來蒼老,但卻相對硬朗的聲音從對向的沙發出現。
  他是Assassin,被聖杯戰爭的御三家之一召喚出來的從者。
  但眼前這位比他更為蒼老的老者並非他的御主,而是這個家的家主──間桐臟硯。
  他的御主,是眼前這傢伙收養進間桐家的,名義上的孫子。
  「哼!遠坂這沒有用的東西!要不是他們在這裡提供這麼優良的靈脈,這不東不西沒有歷史的家族,哪有資格觸及聖杯。」臟硯黝黑的嘴吐露出咒罵。
  即使對方不是自己的御主,他依然感覺得出來這位如喪屍般的「人」,不,或許已經連人也不算是了,對於聖杯有著異常的執著。
  更是讓Assassin覺得,他的御主就是被眼前的傢伙當成工具來利用的。
  沒有注意到Assassin鄙視的視線,畢竟Assassin帶著墨鏡,對方當然看不見背後的眼神。
  「艾因茲貝倫呢?有他們的消息嗎?」
  『蒐集到的消息來看,大概這兩天左右會抵達冬木。』
  「真少見,艾因茲貝倫的動作居然這麼慢。」老人思考了一下,「那其他的小嘍囉呢?他們最近的動向怎麼樣?」
  Assassin沒有立即回答,想到這臟硯就很惱火,艾因茲貝倫的小聖杯還沒抵達冬木,不能先開始出擊,這幾天他放出去的使魔都有去無回,任何情報都查不到。
  還以為其他的參戰者是魔術也不懂的門外漢,意外的滿有兩下子,不然就是從者對付使魔非常了得。
  想到11年前的恥辱,他可不會再掉以輕心。
  「沒有關係,等艾因茲貝倫的人來到冬木,很快就可以全部了結,完成老朽的悲願了,就可以……就可以再見到……再見到……」
  老者如此低語的遠去,Assassin的眼裡露出了些許的悲哀目送他離開。
  當然,他其實有暗中觀察其他的主從,他看得出來現在根本光明正大毫無防備露面的,應該是Caster跟Saber的主從。
  先不論從者,他們的御主處的還不錯,絲毫沒有打算爭鬥的意思。
  雖然他很不滿,他被召喚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與英傑一戰的,但在敵方從者毫無戰意,我方又有心懷不軌的卑劣意圖,他實在是不想為這種卑劣而戰。
  甚至……老實講他對於那兩隊主從的良好關係感到好生羨慕。
  他只好期望,還沒出現的Berserker與Rider主從會有比較不一樣的結果。

◆ ◆ ◆ ◆ ◆

  在經過了一番折騰之後,艾梅洛二世與費拉德終於下了飛機。
  老實講,艾梅洛二世其實不應該親自過來的,畢竟除了鐘塔的課程以外,他還有君主的工作。
  然而放費拉德不管讓他跟Berserker去日本冬木的話,他幾乎可以想見會爆發出驚動鐘塔的災難出來,到時候調查起來知道肇事者之一是出自他教室的學生,他還不被其他君主跟法政科暗算掉。
  反正現在萊涅絲已經可以逐步獨立承擔君主的工作了,況且為了她跟艾梅洛的名譽不會被費拉德無意之間毀掉,他決定申請擔任監督者陪同兼監視費拉德,也好向鐘塔交代。
  「YOOOOOO!!!!!終於來到日本啦!!!!!」
  『是將會與亞比煞來個美麗邂逅的國度啊!!!!』
  這對主從非常開心的擊掌,艾梅洛二世對此除了胃痛外頭也很痛。
   「什麼人就會召喚什麼樣的從者,他們這種白目愚蠢的行動真的是一模一樣。」
  下飛機後他就非常緊繃,幾乎可說從踏出機艙門開始,就是諜報戰的開始,在臨行前他就已經調查好會成為敵人的御三家與聖堂教會的背景與來歷,都是非常了得的魔術師家族。
  他傳了訊息向羅馬尼告知他們已經抵達,過沒多久便收到了一個地址,以及地圖的連結。
  『這是我們下榻的飯店,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們也可以入住這裡,我可以拜託經理安排另一層樓的客房。』
  在訊息送來之後不久,對方還丟了一個以30歲男人而言實在是過分可愛的貼圖。
  跟一開始在視訊時的態度差很多啊……如果對方不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那就是他真的極度厭惡Berserker。
  他回了幾句表示隨後就到之後,轉過頭看去領行李的費拉德跟Berserker,馬上就看到一個在把妹一個在起鬨。
  「FUCK!講過多少次要低調不要引起注意他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遠在機場的另一個航廈,一位可說是冬日妖精的雪白女子,純白的長髮與衣著吸引了不少人的好奇目光。
  不只是因為對方是少見的高䠷美女,從異常白皙的髮色與膚色,加上紅色的眼瞳,令人想到白化症這種不適合待在陽光之下的罕見疾病。
  但女子並不是白化症的患者,她的體能健康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強上許多。
  她高雅的踏著長靴,步入機場大廳,深深的吸了口氣。
  「嗯……島國的空氣果然跟內陸國家的空氣不一樣呢!你說是不是啊?Rider。」
  站在她身邊的是一位有著深邃五官的中東男子,穿著黑色的西裝與女子呈現非常強烈的對比。
  『哼!不論是什麼樣的國家,再怎麼樣都遠遠不及余的王國,不過這如此不同的異國確實是別有一番獨特的風味,確實是很值得汝不惜褻瀆太陽也要將余召喚至此。』
  很好,看來法老的心情不錯,女子心想。
  拉神之子,奠定古埃及新王國最強年代的,第十九王朝的第三位法老。
  擁有如此高傲成就的英靈,即是王者更是神之子,願意委身降臨已經是奇蹟了,可不能讓他感到敗興,否則小命不保的也許是自己。
  「是,那麼現在我們便前往我等艾因茲貝倫的領地吧!」
  在隨侍女僕們拿完行李,出航廈等待事先準備好的專車時,她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魔力。
  是從者,她往魔力的方向望去,然而看到的是關上門的計程車,沒來得及看到對方的臉。
  感受到御主內心瞬間的動搖,法老冷冷地哼了一聲。
  『喔?汝也感受到了吧!如果汝打算趁勝追擊,余不會有意見的喔?魯莽的行動對余而言雖有損神王的風範,但也不是沒有發號過這種宛如自亂陣腳的決策。』
  很明顯的在暗示若敢魯莽的追上去,就會徹底失去他的信任,看來這位太陽王並沒有真的完全信任她。
  為了艾因茲貝倫的名譽,她選擇了保守的決定。
  「不,先去我們在冬木的據點,要攻打城池,先要有自己的陣地。」
  Rider冷哼了一聲,便跟上其高冷御主的腳步。

◆ ◆ ◆ ◆ ◆

  艾梅洛二世有些頭痛的看著他們抵達的目的地。
  雖然他知道亞寧姆史菲亞家財力雄厚,然而……
  羅馬尼.阿基曼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君主替他包下5星級飯店的整整一層樓!?
  「……這一晚就要價670英鎊!670英鎊啊!!!」
  這個錢艾梅洛可完全出不起。
  面對奢華的飯店,費拉德似乎完全沒有考量到價錢方面的問題,他眼睛閃閃發亮像是看到新世界似的,嘴巴發出由衷讚嘆。
  「老師老師!我從來也沒有住過5星級的飯店耶!」
  「知道就給我安份點,拿出與這間飯店的奢華相應的禮貌態度,不要吵吵鬧鬧像是鄉巴佬一樣!」
  在辱罵完自家失控學生之後,他到check in櫃台打聲招呼表明受人之邀,過了不久之後一名服務人員恭敬的走了過來。
  「是阿基曼先生的客人是吧?這邊請。」
  接著服務人員便引領他們走到另外一個獨立的電梯,那有別於一般的電梯,是前往高級樓層專用的。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突然另一名服務生衝了過來,趕緊按下開門鍵。
  「等一下,這兩位客人也是要去VVIP樓層的,請帶一下。」
  接著進入電梯的,是一名看上去約18歲的少女,以及一名金髮碧眼的英國人。
  當電梯門關上後,如君主所預料的,Berserker不看場合的開始向少女獻殷勤。
  然而在Berserker開始「出手」以前,那名英國人宛如少女的保鑣一般,不只把少女護得好好的,還一副恨不得把對方宰掉的眼神瞪視對方。
  有一股隱約被壓抑的力量從英國男子身上飄散出來,令艾梅洛二世感到並不是很自在。
  『老師,雖然他將氣息壓抑起來了,但那個英倫帥哥是從者!旁邊的可愛妹妹大概就是御主沒錯了!』費拉德用了心靈傳訊之類的魔術,直接將心裡想的字句傳到艾梅洛二世的意識之中。
  或許是因為魔力的波長並沒有相吻合,弄得艾梅洛二世的頭一陣刺痛,他瞪了白目學生一眼之後也警戒起來。
  『現在電梯裡還有外人,他們不會有所行動。』艾梅洛二世在心裡這麼說,他知道他這個混蛋學生一定捕捉得到他的想法。
  現在比較讓他頭大的問題是,Berserker的白目行為會不會被他們視作挑釁。
  雖然他不是沒想到羅馬尼.阿基曼也有跟其他主從結盟,但這個時候,能不要起衝突就不要起衝突。
  況且他不相信對方的從者感覺不出來我方。
  當他們抵達VVIP樓層,離開電梯之後,護著少女的王子殿下冷冷的開口。
  『你們是Berserker主從陣營的?我已經有聽羅曼先生說過了。』磁性的嗓音隱隱的散發著難以忽視的威嚴。
  果然如此嗎?君主的預測成真了,他們是羅馬尼的盟友。
  然而他對於我方的敵意……不,這個敵意似乎只針對Berserker。
  『只要你讓我的御主感到任何的不舒服或不悅,我絕對不會猶豫讓我的劍沾上你的血液。』
  赤裸裸的恐嚇與他那認真的眼神,加上刻意壓抑的氣場,這名英靈是認真的。
  「如果你攻擊我們,你與Caster陣營的結盟不也毀滅了?既然會告訴你我們的存在,表示他也希望你們與我們結盟。」
  『這點請不用擔心,我得到羅曼先生的許可,如果Berserker踰矩了,我可以與他一戰,請放心這只針對Berserker而已,並沒有針對你們。』
  他居然許可了!艾梅洛二世感到傻眼。
  想到出發前的那段視訊,對方如此誇張的反應,難道他這麼憎惡Berserker嗎?
  在氣氛呈現十分尷尬的處境時,喀嚓!旁邊的房門打了開來。
  羅馬尼.阿基曼非常和善的從房間走了出來。
  「剛剛櫃台有通知我你們到了,這一路上你們一定累了吧?請快點進……!!!」
  他還沒有把話說完,原本還打算要鑽漏洞向立香搭訕的Berserker,在看到羅馬尼之後,一個瞬移站到他面前,兩手捧著對方的臉頰又搓又揉開心的盯詳著。
  『嗯……不錯,不!很棒!果然沒有成為王的話就是長得像親愛的,漂亮的眼睛就跟我……噗!!!』
  Berserker不明所以的稱讚並沒有說完,一瞬間羅馬尼便一把揪住英靈的衣領,一個箭步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對方直接往旁邊的牆上狠狠砸了過去。
  他們看著前一秒非常和善,下一秒卻變成如同厲鬼般的羅馬尼,再看看整個人貼到牆上的Berserker,眾人安靜了許久。
  為了化解尷尬,羅馬尼輕咳了一聲,原本猙獰的面孔換回原本和善的面容。
  「咳……不好意思失態了,各位請進吧!」
  對於區區一名人類居然能把Berserker職階的從者抓去撞牆,艾梅洛二世不曉得究竟對方是實力真的深不可測,還是Berserker故意讓對方揍自己的。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9-21 11: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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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2-6 21:3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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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會面

  在進到客房後,豪華的內裝與偌大的客廳令所有人的眼睛為之一亮。
  「哇!好厲害!超酷的!這是總統套房嗎?」費拉德眼睛閃閃發亮的四處張望,「好像有很有趣的術式在裏頭。」
  「不是,總統套房的樓層在樓上,而且總統套房太過招搖了,還好馬利斯比利沒有真的訂那層。」看孩子單純的讚嘆,羅馬尼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所羅門從陽台走了進來,他的肩上有一隻烏鴉,在他跟烏鴉說了幾句話後,烏鴉就啪嗒啪嗒的飛走了。
  「老哥,有發現什麼嗎?」看到烏鴉進來又出去,大概是有蒐集到了什麼情報吧?
  『是有些收穫,我等一下說。』他的眼神望到貼在牆上的Berserker時稍微愣了一下,『最後你還是出手了啊……』
  他雖然有預料到羅馬尼很有可能會狠狠地揍Berserker一頓,這個連使用千里眼去「看」都不需要,但實際看到還是跟預料之中並不相同。
  「本來如果他安份閉嘴的話,我也不會揍他。」
  看著似乎完美的黏在牆壁上的Berserker,所羅門多問了一句。
  『你只是「單純」的揍他而已?』
  「我只是『單純』的揍他而已,其他我什麼也沒做。」
  所羅門這麼說,難道他以為我會用魔術強化自己再去海扁對方嗎?羅馬尼心裡這麼想。
  但看Berserker那樣貼在牆壁……被這麼懷疑也不意外,說真的從剛才將人摔往牆壁的手感,羅馬尼強烈認為這麼「好摔」絕對是對方故意的。
  艾梅洛二世戰戰兢兢的進門,當他看見所羅門時,渾身的寒毛瞬間直豎。
  這與見著大衛王時,那種空氣瞬間凝結的感覺不同,也與在電梯中遇上少女的從者所感到的威嚴與壓迫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被絕對的力量碾壓的窒息感。
  那個在視訊中自稱是羅曼醫生的兄長的人才不是什麼他的兄長。
  那傢伙是從者,而且是異常強大的從者。
  「我終於理解為什麼亞寧姆史菲亞說他『很強』了。」
  因為那股魔力與威嚴,是現代魔術師不可能抗衡得了的,只要是魔術師,必定會屈服於他的強大。
  「羅馬尼.阿基曼,你召喚到了非常強大的從者。」即使他不知道這個從者的真名,這也不影響任何魔術師對此的判斷。
  羅馬尼嘆了口氣,「我知道,已經有經驗了我很清楚。」
  經驗……聽到本人這麼說,艾梅洛二世更是確信了自己的直覺。
  據說上次聖杯戰爭,眼前這個看似懦弱的醫生,有隨同亞寧姆史菲亞至日本進行考察。
  「我有聽說過天體科君主所創立的機關──人理保障組織菲尼斯.迦勒底,維持其運作的其中一個系統,是仿造冬木的英靈召喚系統。」
  艾梅洛二世的眼瞳隔著眼鏡戒備的盯詳羅馬尼。
  「那年聖杯戰爭,迦勒底的召喚系統成功了吧?」
  羅馬尼什麼立即回答艾梅洛二世的質問,他非常困擾的捏了捏眉心。
  良久,他嘆了口氣。
  「唉……我最討厭也最不會應付你這種直覺這麼準的人了……」

◆ ◆ ◆ ◆ ◆

  面對對方的質問,羅馬尼努力的保持笑容,但心裡非常尷尬。
  「馬利斯比利是不是有跟你說了些什麼?」
  「針對你們主從都知道Berserker的真名這件事,他說有一些隱情,但說這是你的隱私,若願意講的話希望由你親口說。」
  羅馬尼這下困擾的表情直接表露無遺。
  「唉……馬利斯比利這樣是不是要我們不用瞞的意思啊?」他直接轉過頭面向所羅門,擺明就是想詢問對方的意見。
  『聽上去是沒錯,而且我想你可以不用擔心,Saber主從本來就不是魔術世界的人,知道了也不能將這項資訊當作武器,Berserker的御主及其導師嘛……御主雖然麻煩了點,但導師看來可以管教他,至於導師的部分,雖然在鐘塔還是有一定的政治勢力,但魔力資質部分完全成不了任何威脅,尤其在知道這個「真相」之後,就可以等同封口了。』
  所羅門思考了一下,平淡的說出了這種可怕的結論。
  知道此內情後就等同於封口?艾梅洛二世聽到這個結論感到寒顫。
  「你們對知道這個資訊的魔術師下了詛咒嗎?」
  『不,不需要這麼麻煩,只是知道的那一刻就知道外傳會造成毀滅性的結果,對你自己沒有任何益處而已。』
  是逼近封印指定的情報嗎?艾梅洛二世感到非常困擾。這個「隱情」知不知情會影響這場戰爭嗎?
  在他思考的同時,Berserker又不受控的晃了過去。
  『很好,非常好!我真的要好好的感謝神賦予我能夠參與戰爭的機會,看來建造神殿榮耀上帝的祈願終於得到回報了!』
  他感動的流下眼淚。
  『我居然能夠看到我可愛的兒子們真的是太幸福了。』
  說著說著便往所羅門衝過去,意圖給他一個愛的抱抱,不過被所羅門一把抓住臉龐阻止。
  兒子們……聽到這個關鍵字,艾梅洛二世靈光一閃。
  「……原來是這樣嗎?」
  看見尊敬的師長明亮的眼神,費拉德十分的興奮。
  「喔喔喔英倫神探之星☆推理出真相了嗎!」
  「費拉德你給我閉嘴!」
  看著師生的鬥嘴,羅馬尼想到前幾天馬利斯比利跟他視訊時說的幾件事。

  「雖然這傢伙作為魔術師實力實在是淒慘的沒藥救,但是他的思維跟眼光非常精闢銳利,實力低下真的是可惜他了。」
  羅馬尼當時感到非常訝異,馬利斯比利居然會這麼由衷的稱讚人。
  「雖然他大概可以靠少少的線索推出你的真實身份跟隱情,就看你願不願意親自告訴他就是了……不過Berserker在大概會被他直接暴雷吧?」
  他放棄去追究馬利斯比利是從哪知道暴雷這個詞的,但他也有預期真相會直接從Berserker嘴巴洩漏出來。
  果然一見面他就馬上洩露了。
  所羅門看了羅馬尼一眼,羅馬尼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收到暗示後,所羅門笑笑的加重手中的力道。
  『可以請你有一點形象好嗎?就算是Berserker,你也是有王的尊嚴吧?父親大人。』
  聽所羅門這麼說,艾梅洛二世的腦海之中有什麼東西開始一點一滴的連了起來。
  「Caster職階的從者……父親大人……大衛王的兒子……等等!」
  在釐清思緒後,這位君主徹底嚇傻。
  「您是魔術王所羅門!?」
  羅馬尼很無奈的點頭。
  「對,Caster是所羅門王。」
  Saber也驚愕的站了起來,不過說實在的,為了彼此目前的安全狀況,也是為了避免被別的主從監視,他們都還沒有向對方互報真名。
  即使羅馬尼他們有看出自己是騎士他其實也不以為意,畢竟Saber職階召喚出來的從者,有很大的機率都具有騎士的身份。
  但Caster職階就難說了,他怎麼猜也沒料想到對方居然是魔術師中的頂點──所羅門王。
  「難怪亞寧姆史菲亞說你的從者『很強』。」艾梅洛二世一個腳軟跌坐到沙發椅上,「在魔術王面前,所有人類的魔術可以說是沒有用也沒有意義。」
  費拉德倒是沒有被這個真相擊沉,反倒意外得很興奮。
  「老師這不是太棒了嗎?全世界最強的魔術師是我們的盟友耶!我們可以……」
  「費拉德你住手,你的魔術屬性跟召喚術相性極差,死心吧你!」
  艾梅洛二世的頭很痛,他開始思考自己帶來的止痛藥到底夠不夠用了。
  「對了,剛剛Berserker……啊啊反正你們都知道他的真名了,叫他的職階有什麼意義。」他面向羅馬尼,「大衛王剛剛說了『兒子們』,羅馬尼.阿基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你。」
  艾梅洛二世隔著鏡片的雙眼銳利的凝視著羅馬尼,將他整個人上下掃描了一遍。
  「你毋庸置疑是人類,我們感受不出你是人類以外的氣息,然而就算如此,只要是魔術師都還是感覺得出來,你身上有一層魔術的痕跡,像是在掩蓋什麼。」
  費拉德興奮的插話,「而且我剛剛有感覺到阿基曼先生身上有一股微妙的氛圍,所以探測了一下,他身上有一個超複雜的術式呢!我居然看不出來該從哪邊破解。」
  艾梅洛二世揍了自家學生一拳。
  「亞寧姆史菲亞跟你在視訊時有說,你『現在』不是魔術師,加上費拉德在你身上找到了複雜到無法破解的術式,我想跟你現在不是魔術師這個結果有關,我說的沒錯吧?」
  羅馬尼不悅的皺起眉頭,露出極為困擾的表情。
  「你有個麻煩又出色的學生呢!」
  「對於他魯莽的擅自行動,我為此感到抱歉。」
  羅馬尼無奈地揮了揮手,「我沒有生氣,只是我有點出乎意料他會這麼直接嘗試破解。」
  「喔喔喔!那我可以繼續嗎?」
  「「不行!」」羅馬尼與艾梅洛二世異口同聲的喝止了他。
  艾梅洛二世單純只是希望自家學生不要再惹麻煩,然而羅馬尼卻是基於別的原因極力阻止。
  「你試圖強行破解的話,會成為廢人的。」羅馬尼非常嚴肅地對費拉德如此說道,說得極為認真,從這位看起來樂天的人的面容上出現這種認真嚴肅的表情,表示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Berserker……大衛王這時掙脫了兒子的魔掌,轉而從背後熊抱羅馬尼。
  『對啊!兒子們,我真的很開心能夠看到你這個有豐富情緒,會哭會笑會生氣的兒子,生前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真的很感動,而且真的是像我跟你媽拔示巴!』
  羅馬尼一臉不爽的伸出手嘗試把大衛王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艾梅洛二世沒有說話,對於羅馬尼與大衛王的發言他思考了一會兒。

  大衛王跟拔示巴共有4個兒子,但最後活下來的只有所羅門,然而他居然說羅馬尼.阿基曼是他兒子?
  11年前羅馬尼.阿基曼跟亞寧姆史菲亞去日本做學術研究。
  當時聖杯戰爭正剛開打。
  迦勒底旗下的命運召喚系統。
  將這些資訊串接起來,突然意識到真相的艾梅洛二世瞬間感到五雷灌頂。
  「當時亞寧姆史菲亞用了迦勒底的召喚系統,召喚出了一騎英靈。」他看著努力想把大衛從自己身上掰下來的羅馬尼,「因為不是利用冬木的召喚系統,所以當年的聖杯戰爭,沒人知道還有第八騎從者。」
  「羅馬尼.阿基曼,時鐘塔當時收到的報告說,上次聖杯戰爭的勝利者是Saber主從這件事是假的吧?」
  羅馬尼停下動作,尷尬的點了點頭。
  「當年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召喚了一騎從者參與了聖杯戰爭,因為不是使用冬木的系統,所以資料上沒有寫到這點,但實際上是你們贏了戰爭,篡改了報告對吧?」
  即使馬利斯比利已經有跟他提醒過,但說真的羅馬尼並沒有想到對方的鑑識思維這麼的精準銳利。
  「……真厲害,光是這麼一點點資料就能推斷這麼多了嗎?」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作為召喚觸媒跟亞寧姆史菲亞同行的,還是……」
  艾梅洛二世的眼神一凜,冷汗涔涔滴落。
  「你就是當初他召喚的從者?」

◆ ◆ ◆ ◆ ◆

  此言一出,幾乎是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老師等一下!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
  「這並不是不可能,聖杯它是作為萬能的願望機來吸引御三家以外的魔術師前來參與並完成第三魔法的騙局……雖說是騙局,但它確實是擁有願望機的功能。」
  此刻的艾梅洛二世感到十分恐懼。
  如果羅馬尼.阿基曼並非是作為觸媒同行,而是當初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召喚的從者的話……
  那麼臨行前時,那位天體科君主所說的一切,以及羅馬尼.阿基曼無意間所說的事情。
  原本是魔術師……已經有經驗……而且能夠得到天體科君主以私人名義協助……
  「當時你許下得到肉身重生的願望?」
  若當時他所許下的願望是這個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羅馬尼版著一張臉,花了一段時間總算把大衛從自己身上掰了下來。
  他沉默了許久,有些無奈的承認了。
  「嘛……你說對了九成,有一個你推測錯誤了。」
  他把大衛王抓到沙發椅上要他安份坐下。
  「馬利斯比利為了營運迦勒底需要龐大的資金,使用聖杯是最快的途徑,作為他的從者也有許願的資格,只是……」
  他祖母綠的眼眸露出了十分懷念的眼神。
  「我許下的願望是想成為普通的人類,雖然出了一點差錯,我其實現在身上還有魔術迴路就是了。」他有些困擾的笑了笑,「不過這沒什麼關係,最後我選擇去當了醫生,也過了我想要的,與魔術無關的人生。」
  然後他哭喪的將臉跨了下來,「直到現在莫名其妙的參與聖杯戰爭。」
  羅馬尼的告解讓艾梅洛二世很是嫉妒,曾經是魔術師,並且有那麼優秀的魔術迴路居然說想當普通人?
  不……不能這麼獨斷認為,也許他生前並非自願成為魔術師,所以不想在全新的人生踏上魔道。
  生在魔術師家系的優秀子嗣逃離魔術選擇一般生活的,在現代仍是有為數不多的例子。
  「依照大衛王剛剛的言詞,你真正的身份也是大衛王之子,難道你是所羅門的弟弟?」
  他印象中他們這次的偽裝是以兄弟自稱,可是所羅門王的兄弟沒有知名到足以被視作英靈,而且他不記得所羅門的哪個兄弟這麼討厭自己的父親。
  ……雖然所羅門本人似乎對自己的父親也沒有什麼好感就是了。
  「這個嘛……」
  『不是不是!如果所羅門不是作為神選之王出生的話,就是以這樣「人類」的姿態活著,對吧?』大衛王很難得露出了戲謔以外的慈愛笑容。
  「你讓我把話好好說完不行嗎?」羅馬尼有點生氣的捶了大衛王一記。
  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得暈頭轉向,但立香仍然試圖想要拼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說那個時候贏了聖杯戰爭的人,是當時的羅曼先生跟他的御主,而羅曼先生的身份其實原本是從者,後來許願變成人類?」
  「……簡單講是這樣沒錯。」羅馬尼拿起旁邊剛泡好的一壺茶,倒了一杯給自己潤潤喉。
  立香低下頭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所以……羅曼先生的真實身份……是變成人類的所羅門?」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9-6 21: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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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2-17 12: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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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王與王的會面

  羅馬尼將剛剛喝的那一口茶整個噴了出來。
  艾梅洛二世至少還一條一條的說出他的論點,立香卻直接跳到結論。
  說真的,羅馬尼不是很想承認這件事,因為總覺得承認的話,各方面都會很麻煩。
  空氣變得十分安靜,沒有任何人說話,打破沉默的,出乎意料的是所羅門。
  『雖然結論得很倉促,但立香答對了。』他擅自代替羅馬尼回答了。
  然而所羅門的回答,意外的引起了艾梅洛二世莫名其妙的怒火。
  「那你為什麼會來參加聖杯戰爭啊!而且居然還召喚你自己!!!」
  面對憤怒的艾梅洛二世,羅馬尼也不知不覺火了起來。
  「我也不想參加啊!我不過只是從埃及那邊義診兼參加醫學研討會回來想找馬利斯比利敘舊,結果令咒就這樣浮現到手上了啊!本來只想過水隨便打打就回來,連聖遺物也沒準備就隨意召喚了,我哪知道會召喚出自己啊!!!」
  吼著吼著,羅馬尼的聲音越來越哀怨,好像快哭出來似的。
  艾梅洛二世看了眼哀怨的羅馬尼,再看看一臉平淡的所羅門。
  這兩個性格差異極大的傢伙真的是同一個人?
  「喔喔!所以我是在召喚所羅門的召喚陣上進行召喚,所以召喚出了大衛王嗎!呀喝!運氣真好!」
  看著跟大衛王一起手舞足蹈的費拉德,艾梅洛二世與羅馬尼覺得自己的胃更痛了。
  『好了好了,請大家冷靜下來,你們的氣氛太緊張火爆了,這樣在會議上是無法討論出結果的。』
  眼看氣氛似乎越來越火爆,亞瑟決定出面緩和一下氣氛。
  說真的,方才的氣氛真的一瞬間讓他想到過往圓桌會議時的火爆場面。
  『以目前我們三組決定結盟的狀態,而且已經有兩方的真名已經坦承公布了,不管是基於結盟的緣由還是其他的原因,兩位同樣皆身為王,我也該以同樣的身份與禮儀來回應彼此應當要有的信任。』
  立香有些擔憂的回望亞瑟,「沒關係嗎?把你的真名告訴他們?」
  『雖然才剛相處不久,但以我的經歷與判斷,他們都是可以相信的。』
  「對了,我們尚未與您確認您的職階。」艾梅洛二世這才想到,他還沒有確認這位從者的身分。
  亞瑟頷首,有禮的鞠了個躬。
  『抱歉現在才與各位報上名諱,我是Saber的從者,真名是不列顛的聖劍使,圓桌的領導者,騎士王亞瑟.潘德拉岡。』
  亞瑟的眼瞳堅毅的望向所有人,『我期許這次的同盟能夠一切順利。』
  居然是亞瑟王嗎?聽到這艾梅洛二世稍微安心了一點。
  至少是比較正常的從者,而且能溝通。
  只要大衛王不去騷擾對方的御主的話。
  「您好,我是叫藤丸立香,就讀穗群原學園三年級,快要畢業了。」
  「失禮了女士,稱呼我為艾梅洛二世即可。」
  「我是費拉德.厄斯克德斯,姓氏太長叫我費拉德就好了呦!立香妹妹!」
  在自我介紹一輪並重新相互打招呼之後,原本尷尬火爆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然而,原本就缺乏極為劇烈表情變化的所羅門,突然眼神一凜變得異常嚴肅的望向窗外。
  感受到氣氛不尋常的羅馬尼轉過頭,看了眼明顯變臉的所羅門。
  「怎麼了嗎?」
  『氣息更接近了。』
  他皺起眉頭丟出了一個令人感到不明所以的回答。
  「你說什麼氣息更接近……」羅馬尼打算進一步追問時,他同時也感受到了某種異樣。
  有某種帶著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的東西,似乎不懷好意的正接近這裡。
  不,是否不懷好意也許無法這麼果斷的確定,然而那洶湧而來的狂傲氣息,實在是很難想像來者為善。
  看著突如其來表情變得嚴峻的兩人,艾梅洛二世不免也警戒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使魔在附近偵查。』所羅門瞇起雙眼,『由於位置有點遠我本來想目標應該不是我們,然而它們的氣息卻越來越接近了。』
  「等一下。」羅馬尼感到有點頭痛的打斷對方,「這是在他們進來以前,你本來要跟我說的事情嗎?」
  所羅門毫無懸念的點頭。
  「這種事很嚴重你要早講啊!」羅馬尼覺得自己的胃似乎也跟著痛了。
  突然認知到他們可能正面臨著被監視的狀態,所有人不由得的緊張了起來。
  費拉德馬上在空中畫出幾個符號,試圖探查些什麼,然而卻毫無所獲。
  「可是我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啊?」
  『因為監視的使魔位置是位在離這裡約500公尺遠之外的地方。』
  500公尺,可說是半公里外的距離,雖然不是說無法進行探測,然而去搜索一個小小的通訊使魔?
  「你能夠鎖定離自己那麼遠的特定魔力波動嗎?」艾梅洛二世感到很不可思議。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這對所羅門而言跟呼吸一樣簡單,不過這不是重點,那個使魔是針對我們的嗎?」羅馬尼有些焦慮的問。
  所羅門眨了眨眼往窗外張望了會兒後搖搖頭。
  『如果是針對我們的話,那個使魔應該老早就被我的魔術破壞掉了,它應該是在追蹤別的從者。』
  別的從者……羅馬尼想到前幾天突然出現在餐廳,自稱說是因為好玩所以來打工的Lancer。
  突然一隻烏鴉從窗台邊飛了進來,用嘴喙用力的敲窗戶玻璃。
  所羅門把窗台打開,聽完烏鴉的說明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各位請萬分小心。』他的眼瞳頓時變得異常冷漠,『有兩騎從者往這裡接近了。』
  突如其來便面臨到兩騎從者朝這裡突進,其目的不明,讓整個房間陷入了緊張嚴峻的氣氛。
  「這間飯店是日本少數的5星酒店,真的要發生戰鬥,也會引誘我們至比較偏僻的地方打,聖杯戰爭是有規定要隱匿進行的。」羅馬尼試圖緩和氣氛而努力緩頰,然而艾梅洛二世的一句話馬上打臉他。
  「依據上次的報告,冬木市可是有七成被燒毀喔?你沒資格說這種話吧?如果你是上次戰爭例外的第八騎從者所羅門。」
  羅馬尼瞬間像是被痛毆了一拳一樣,實在是無法反駁。
  「那……那個時候通訊科技沒那麼發達沒有什麼問題,現在人手一機要隨時錄影直播都很簡單,為了避免神秘被暴露會更謹慎的啦!而且……這裡有當初馬利斯比利設下的半自動護陣,所羅門也有再加上了一層加固結界,不會有問題的!」
  乍聽之下防禦面應該是沒問題,但就不知道來踢館(?)的從者夠不夠理智。
  羅馬尼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晚餐時段。
  「我有個提議,大家都還沒吃晚餐吧?這間飯店頂樓的自助吧非常有名,視野也很適合居高臨下進行大範圍監視,各位覺得如何呢?」
  「敵方都來了哪裡還有閒情逸致……」艾梅洛二世不滿的埋怨,但下一秒他肚子發出響亮的聲音,不久立香的肚子也發出了哀嚎。
  在艾梅洛二世感到十分丟臉的同時,羅馬尼趁機打圓場。
  「吃飽才有體力跟精力想作戰計畫吧?我請客。」

◆ ◆ ◆ ◆ ◆

  自助吧雖然是不少飯店或百貨公司常見的餐廳與餐飲模式,不過5星級飯店的自助吧,只能說真不愧是位在5星飯店之中。
  雖然單人價格昂貴,但卻能無限量的品嚐到新鮮、量大、精緻又高級的美食,以及無微不至的服務,再貴也值得。
  尤其花錢的人又不是自己。
  但即使花錢的人不是自己,人情的債還是會累積。
  「這下欠亞寧姆史菲亞的人情可欠慘了。」看著高級的食材與室內裝潢,艾梅洛二世覺得頭有些痛。
  「那個……您不用放在心上,這是我想請的,雖然卡是馬利斯比利的沒錯,但他不會過問我怎麼使用,您就當作是放長假吧!」羅馬尼雖然試圖想安撫艾梅洛二世的煩憂,但似乎沒有任何的效果。
  放長假……哪有人參加聖杯戰爭,監督問題學生不要在聖杯戰爭鬧事是放長假啦!
  然而美食的慰勞還是慢慢撫平了艾梅洛二世的抱怨。
  嚴格來說,他們的盟友可說是(各種意義上)「兩個」所羅門,他應該要感到安心才對。
  但他還是很難放下心。
  對於難得能來到這種高級餐廳,與憂慮的大人們相比,小孩子們的反應還比較脫離現實,他們開心的到處張望,並猶豫著要從哪一道美食開始吃起。
  「對了立香、費拉德,這裡的甜點吧超好吃的呦!我非常推薦他們的草莓系列。」
  「喔喔!好!那我要保留戰力去挑戰甜點……不,現在就去拿吧!」
  「立香妹妹我們走!」
  看兩個小孩開開心心的,只差沒有手牽手往甜點區走去,大衛王也興致勃勃的起身。
  『我也要去!』
  就在大衛王準備跟上去時,羅馬尼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你給我待在原位,你不吃甜點的不是嗎?」
  不要這個時候跑去騷擾立香。羅馬尼沒有說出的話好似直接寫在臉上,他露出異常燦爛的微笑,憤怒的青筋也在額角隱隱的跳動著。
  『對啊!我不吃甜點,所以我幫你拿豪華草莓甜點拼盤啊!』
  面對年輕面貌老爸的閃亮亮眼神,羅馬尼把老爸死死盯住,以及豪華草莓甜點盤這兩者很衝突的東西,放在心裡的天秤大幅搖擺。
  『你不用想了啦!爸爸幫可愛兒子拿他最喜歡吃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然後他就跟上立香與費拉德的腳步。
  看著走遠的大衛王,亞瑟悄悄的湊到羅馬尼身邊咬耳朵。
  『羅曼先生,您父親……不,大衛王在生前就是這樣的人嗎?說真的我有點搞不太清楚他到底是算狂化嚴重還是不嚴重。』
  這男人已經吃掉第四盤裝滿的碳烤松坂豬以及龍蝦等等料理了,看上去似乎還沒有飽。
  羅馬尼看著亞瑟王面前的六個空盤,說真的他根本沒有資格說大衛王。
  「唉……該怎麼說……在他沒有以王的身份治理或執行政務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樣,只是沒那麼嚴重對吧?」
  他望向所羅門,而所羅門也點了點頭。
  『的確,父親大人私底下是這樣的人,但狂化把這部分放大了。』
  突然所羅門的表情凝固了起來,伸手一揮放了個似乎是某種術式,細小碎裂的金紅粉砂散落一地便消失無蹤。
  『他們來了。』

◆ ◆ ◆ ◆ ◆

  飯店的一樓大廳突然陷入了緊張的氣氛。
  一名金髮帥氣的外國人,一身高級品牌的裝束踏進了大廳,身邊跟著一位相貌中性,看不出是男是女的麗人。
  『喔?你說上次遇到居然去下賤的餐廳吃飯的主從,就是住在這裡嗎?』金髮男子十分鄙視的如是說。
  『吉爾,話可不能這麼說,那是我去打工的地方。』
  『哼!本王當然知道,本王只是隨口說說,你也該停下那種家家酒遊戲了吧!』
  『不要,我覺得這很好玩。』
  金髮男子──英雄王並沒有接話,他環顧了整個大廳,露出了抹笑容。
  『哼!不錯,王者應該就要居於王宮,做到符合自身身份的行為,否則便是褻瀆,看來這兩個從者是具備王的資質。』
  『吉爾,不可以打架喔!這裡都是平民,不可以做出傷害以及讓他們害怕跟困擾的事情。』綠色的麗人──恩奇都嘟嘴不滿的提醒。
  『本王當然知道,本王只是今天來探探路而已,挫挫那些除了本王以外,還敢自稱為王的雜種們身上的銳氣。』
  『說好囉!不可以出手。』
  英雄王盯著天花板,露出了抹獰笑。
  『走吧!』
  接著,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與他的友人──天之鎖恩奇都便雙雙進入電梯,前往頂樓的餐廳。

  與此同時,在丟完術陣之後,所羅門直接告知目前狀況。
  『他們上來了,有兩騎,其中一騎是跟你說過的,有千里眼的那位。』
  聞言,羅馬尼的臉馬上垮了下來,艾梅洛二世也瞬間緊張了起來。
  『氣息很傲慢,也非常的強大,但原則上不算是有敵意。』
  「人都直接殺過來還說沒有敵意!?」艾梅洛二世很是不滿的大罵。
  所有人都既緊張又憂心,但所羅門的態度卻非常的從容。
  『放心,不會發生衝突的。』所羅門很難得的露出笑容,『因為我看到了不錯的結果。』
  說完他便把羅馬尼叫到了旁邊去,似乎討論了些什麼,羅馬尼原本難看的表情微妙的變了個臉,認真思考的面龐似乎是有了什麼對策,不久他緊緊的握了握所羅門的手之後,所羅門便往櫃台走去,跟餐廳經理討論了些事情。
  「結果是要避難嗎?這整棟飯店的人數何其多,我們可沒有那個時間。」艾梅洛二世推了推下滑的眼鏡,「但是……看起來你們似乎有對策?」
  羅馬尼帶著些許歉意的點了點頭。
  「算是有對策,既然所羅門說看到了不錯的結果,那對我們的立場而言應該不是壞事。」
  可是看對方的表情,艾梅洛二世覺得實情可能不真的是那麼一回事。
  過了不久,餐廳經理指派了所有的服務生將餐廳的所有人重新安排了座位,在所有的人座位大搬風之後,他們空出了一個靠窗的包廂。
  『父親大人,騎士王閣下。』所羅門走向另外兩位王,微微的欠身,『面對接下來的那一位英靈,我想有一些事情要先做些心理準備,請務必謹記。』

  當英雄王踏出電梯的大門,豪華的排場讓他勾起了興趣,好似是等著他出現一般,兩排服務人員彬彬有禮的向他鞠躬。
  『……吉爾,你有事先預約嗎?』
  面對如此的排場,恩奇都感到十分驚喜又驚訝。
  『哼!預約?本王不需要做那種低下的雜事,理所當然是被侍奉的。』
  隨著經理的帶位並詳細的介紹,英雄王命經理上一瓶美酒之後,便愉悅的看著恩奇都開開心心的去夾一大堆美食。
  英雄王倒了一杯紅酒之後,優雅的喝了一口,便往窗邊的大桌走去。
  他紅寶石般的眼瞳銳利的直直對上坐在主位的長髮中東人。
  『剛剛的排場是你安排的是吧?』
  對上英雄王半是挑釁半是愉悅的表情,所羅門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
  所羅門王啜了口威士忌,金色的眼眸凝視著英雄王。
  『對於方才的排場還滿意嗎?』
  『哼!還算入得了眼。』
  『能得你意就好。』所羅門輕搖酒杯,『既然都來了,不入座嗎?即使吾等皆身為王,在此時此刻這個時空,吾等皆為時間的過客。』
  他指了指唯一的空位,有禮的伸手邀請入座。
  除此之外,另外兩席已經有人就位。
  一位金髮碧眼,一位眼瞳與髮絲如同祖母綠一般,皆散發著一股震懾旁人的氣息。
  有趣。英雄王心想,便毫不猶豫的坐了下來。

◆ ◆ ◆ ◆ ◆

  在不遠處,羅馬尼等人移到了另一桌去,在一個不會太遠也不會近到造成危險的距離觀察行事。
  看著王之桌散發著劍拔弩張的氣氛,艾梅洛二世憂慮的愁容毫不保留的顯露於表。
  「放他們自己在那邊沒有問題嗎?」
  「所羅門說沒問題,就沒有問題。」羅馬尼好整以暇地回答。
  「你就這麼相信『你自己』,不是說對方也有千里眼?」
  被艾梅洛二世這麼一說,感覺又被提醒「自己召喚了自己」這件事,羅馬尼臉垮了下來。
  「不用擔心,雖然對方確實也有千里眼,但只要不是以Caster職階現界,也比不過Caster的千里眼,況且……」羅馬尼的眼神突然失去了溫度,「『我』的千里眼,不只是千里眼。」
  發覺到對方有些許不正常,艾梅洛二世也不由得的警戒起來,然而想到剛才對方跟所羅門說了些什麼,或許對方正在用些什麼手段控制著場面,於是他只好靜默的繼續觀察行事。

  英雄王隨性的翹起腳,瞇起眼。
  『直接開窗說亮話吧!你們這些妄稱王的雜種們報上名來。』
  所羅門自然的笑了笑並喝了口威士忌。
  『這是自然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的真名,還敢直呼名諱,Archer……不,英雄王對眼前這位英靈稍稍有了好感。
  有膽量,不錯。
  『既然職階已無意義,那麼我告訴各位我的真名。』亞瑟碧綠的眼瞳閃耀璀璨的光芒,『我是不列顛的聖劍使,騎士王亞瑟.潘德拉岡。』
  大衛王很難得安份了下來,露出了穩重的眼神。
  『我是擊敗巨人歌利亞的英雄,也是整合混亂的以色列為一個國家的建國君主──大衛王。』
  所羅門放下酒杯,金色銳利的眼瞳沉穩的凝視著英雄王,『而我,是繼大衛王之後,受神所賜看透世間一切睿智的,魔術王所羅門。』
  他點頭向英雄王致意,『能藉由聖杯的機緣與諸位王者相會,是難能可貴的緣分。』
  然而英雄王對此嗤之以鼻。
  『緣分?哼!這種無聊妄圖竊取本王所有物的卑劣儀式,只要幾秒本王就可以結束所有一切。』
  不過亞瑟對於英雄王如此的發言感到十分不悅。
  『卑劣?若這儀式真的卑劣的話,為何您願意放下身段回應召喚呢?』
  沒想到自己嘲諷的話語被反過來譏諷自己,正當英雄王即將發怒時,亞瑟又說。
  『因為這很有趣,是吧?』
  似乎不給英雄王有機會繼續反駁,大衛王接續著亞瑟的話趁勝追擊。
  『畢竟是天真愚昧的人類,企圖觸及神明才能創造的領域,並努力構築的幻想,身為王不是更要好好的看看孩子們做了什麼錯事,並且……』
  『予以他們嚴厲的懲罰與教導,引領人民是王的義務,正是我們之所以為王,而非其他無知妄憚,只見力量與權力的無知者的原由。』所羅門如是說,作為引領人民的王,這對他而言這句話是他生前的每日日常。
  『是的,我們作為王降臨於此,才不是什麼為了得到許願的機會這種膚淺的理由。』大衛王收起了戲謔的的笑容,穩重的如是說。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你也是這麼想的吧?』亞瑟壓下了不悅,露出自信的笑容。
  聽著三位王者不給他見縫插針的笑談,英雄王豪爽的大笑。
  算不上出乎意料的回答,但他還算滿意。
  『無妨,既然汝等不是不自量力妄憚偷取本王的寶物,本王睜隻眼閉隻眼倒也無所謂。』

  遠遠聽著四位王似乎還算和樂的交談著,身為團隊中的大人之一,艾梅洛二世仍然無法放心下來。
  「大衛王在狂化的情況下居然能正常應對,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好歹他也是『王』,在面對他國的王時,維持外交禮儀是身為王的基本禮節。」羅馬尼反而不怎麼擔心。
  「沒想到Saber他能忍得下來……」立香遠遠的看著亞瑟也感到有些緊張,在英雄王上來之前,所羅門已經事先跟他們說好了對策跟說詞,並直接告知來者真名與為人,當時亞瑟感到非常的憤怒。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王者,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地區,人民所需要的「王」也不同,後世評斷一個王究竟是明君還是昏君,那終究是後人的評價,並非當代者對王的期望,況且……歷史是由活下來的勝利者所寫的。』
  立香當時聽到所羅門這麼對亞瑟說,即使有所不甘,但還是勉強說服了亞瑟。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羅馬尼輕鬆的如是說。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艾梅洛二世有發覺羅馬尼的眼睛,似乎與方才相比還要明亮,從原本祖母綠的色澤變成了如春天嫩芽般的黃綠色,看上去就像……
  祖母綠與金黃融合之後的顏色。
  他有耳聞所羅門王之所以是歷史神話與所有傳說中Caster的頂點,正是因為他擁有稀世的千里眼。
  如果立香跳躍式的結論是對的,羅馬尼.阿基曼是上次戰爭的第八騎從者,得到聖杯許下成為人類的願望的結果。
  若成為人類的他現在仍然擁有魔術迴路的話……
  也許羅馬尼.阿基曼正用著弱化許多的千里眼「看著」什麼是吧?艾梅洛二世心想,但看到對方不是沒有放下戒心,莫名的感到心安了一些。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魔術迴路具體如何,即使對方說不再鑽研魔術,只想當一介普通人。
  但是,這個男人曾經是從者,曾經是魔術王所羅門。
  如果他要重拾魔道,絕對非常簡單,這讓艾梅洛二世感到既安心又嫉妒。
  「等等跟英雄王同行的從者會過來,是我們上次在義式餐廳看到的那位。」羅馬尼的眼瞳稍微有了些神色,然而說出的訊息讓立香不由得緊張起來。
  羅馬尼沉默了一會兒後道,「他的情緒基本上是隨之變換的,但相對與英雄王沉穩不少,不,也許比英雄王更好溝通。」
  說到這,立香想起來了。
  「啊!是那個綠色的,很漂亮的那位嗎?」
  接著,一個開朗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這桌旁邊。
  『哎呀哎呀!你們是那天的御主們!』
  Lancer──恩奇都手上拿著一盤食物,嘴巴咬著烤肉串,喜滋滋的笑了。
  那股不輸英雄王的絕對性的壓迫感,讓艾梅洛二世感到恐懼,他看了眼自家問題兒童很安份的盯著對方瞧,看來他也有感受到這是不能惹的「東西」。
  但另外兩位,他實在是不曉得為何還能有這麼無危機感的反應!
  立香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那名從者,羅馬尼還是維持跟剛才一樣的態度。
  若說因為立香不是魔術師,所以感受不到這龐大的魔力,因此而「無知」那也就算了。
  於是他默默的瞪了羅馬尼一眼。
  『這位可愛的小姐謝謝你,哪像吉爾連個稱讚詞有時都還要拐彎抹角的說。』恩奇都有禮的說,並指了指這桌剩下的空位,『我可以坐這嗎?吉爾跑去聊天了,我一個人很無聊。』
  羅馬尼指了指自己對面(同時也是立香隔壁)的空位。
  「請坐。」
  這個決定讓艾梅洛二世感到驚嚇。
  你招攬他跟我們同坐!?你腦子沒問題嗎!?
  恩奇都拉開椅子,點頭道謝。
  『從那天之後我一直好想跟你們聊聊喔!但很神奇的是,明明你們都是普通人,作為魔術師也很普通,然而想追蹤你們卻追蹤不到。』
  「不好意思,畢竟現在是聖杯戰爭期間,即使我們並無戰意,在不知道誰可以當盟友的情況下,我們也需要保護自己。」羅馬尼略帶歉意的說。
  『是因為怕死嗎?』
  天之鎖的眼中有一瞬間出現了無機質的眼神。
  面對突如其來的恐嚇與威脅,羅馬尼搖了搖頭。
  「不,是為了明天、為了還有著千千萬萬可能性的未來,以及追尋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而活著。」他對恩奇都露出了溫柔的微笑,「我想也正因如此,您才會在與英雄王大戰過後,察覺到了這件事,而成為了朋友,對吧?」
  朋友……恩奇都突然感到有股懷念的感覺。
  這個人……跟吉爾很像,雖然不一樣,但是……很像。
  『吉爾說,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還以溫柔的笑容,『你們也能夠成為我的朋友嗎?』
  「若你願意的話……啊!對了!並不是一定要打一架才可以成為朋友的喔!」擔心對方有什麼錯誤的認知,羅馬尼趕緊補上了這句話。
  『哈哈哈!我知道啦!只有吉爾才會用打架來認朋友。』
  「你跟你第一個朋友是打架認識的?」立香好奇的插話。
  『嗯!差不多是這樣。』
  「是不是很多男生交朋友都是靠打架認識的啊?」
  「「並沒有。」」艾梅洛二世與羅馬尼趕緊否認,他們深怕立香的一席話,不小心為神造兵器灌輸了不該灌輸的觀念。
  然而費拉德似乎保持相反意見,「但我跟狗狗很常用魔術打來打去呦!」
  「你們是例外,而且史賓絕對不會認為你是他朋友。」
  看著艾梅洛二世與費拉德隔著位子互罵,立香呵呵的笑了。
  「我哥哥他就不會跟朋友打架呢!」
  「喔?立香妹妹有哥哥?」
  「他去其他縣市念書了,我們是雙胞胎……啊……他應該不知道我被捲入了這件事吧……」
  看到立香有些消沉,費拉德拍了拍胸脯。
  「不用擔心立香妹妹,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
  「我們連能不能安全度過都還不知道,況且還有兩組主從我們沒遇上!」看學生又不經大腦允以諾言,艾梅洛二世又再次的責罵。
  「可是既然是英國紳士就是應該要保護女士(Lady)不是嗎?」
  被費拉德這麼一說艾梅洛二世完全無法反駁,有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從者就坐在旁邊,你們有點危機意識好嗎!
  看他們的互動,恩奇都開心的笑了幾聲。
  『沒有想到在烏魯克王朝之後的未來,人類變得更能體恤他人,比以前還要更閃耀著光輝了呢!』他沉穩的點了點頭,『那麼這次我就鄭重的向各位自報名號吧!我是Lancer的從者,真名乃是恩奇都,維繫神明與人類之間的神造兵器,各位也可以稱呼我為天之鎖。』
  『我想要以朋友的名義跟你們結下緣分,我保證絕對不會加害於各位。』
  對方所釋出的善意令羅馬尼感到十分安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是……那個……」
  他有些顧忌的瞄了眼所羅門那一桌。
  『吉爾的話不用擔心,他要是敢亂來的話我會揍扁他!』恩奇都信心滿滿又很興奮的握起拳頭。
  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拉攏了一騎從者,雖不曉得其御主是哪方勢力的人,但基本上可以安一半的心,艾梅洛二世心裡這麼想。
  他不著痕跡的往羅馬尼瞄了一眼。
  即使對方努力的壓抑,但他仍然看得出來。
  羅馬尼.阿基曼在死撐,脖頸間的盜汗與他逐漸明亮但空洞的眼瞳,便道出了這點。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9-6 21: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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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2-23 16:5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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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一場遭遇戰

  在兩邊難得都算和平收場之後,吉爾伽美什王與恩奇都就這樣風風火火的回去了。
  「真是的……完全讓人無法放鬆……」艾梅洛二世捏了捏始終沒有放鬆的眉心,「所以呢?你們那邊怎麼樣?」
  亞瑟面露些許的不悅,『雖然我對那傢伙仍然很不滿,但他算是願意與我們合作。』
  『啊啊啊真可惜沒有跟那個綠色的亞比煞說上話。』
  艾梅洛二世嘆了口氣,至少就結果而言算是好的,剩下難以再多加苛求,然而……
  他看了眼臉色逐漸蒼白的羅馬尼,他敏銳的有發覺到對方剛才明顯是在使用魔術迴路,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傷害。
  基本上這人可說是他們所有人之中,最不能有任何三長兩短的人。
  「羅馬尼.阿基曼,你……」
  然而,羅馬尼舉手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
  「等回到房間再說。」
  儘管他露出了不用擔心的微笑,然而明顯有些發青的嘴唇告訴艾梅洛二世他並不好,其他人也看出來了。
  在回到房間關上門之後,羅馬尼一臉非常虛弱的面向所羅門。
  「對不起……剩下拜託你了。」
  交代完後他便整個人意識斷線向前倒去,整個人昏倒在所羅門的懷裡。
  所羅門穩穩地接住身為人類的自己,在他的耳邊輕聲的低語。
  『去睡一覺吧,你太認真了,這樣對身體不好。』說著說著他便把羅馬尼抱到旁邊的床上,讓他好好的睡去。
  羅馬尼突如其來的昏厥,嚇到了所有人。
  「羅曼先生他怎麼了!他沒事吧!」立香緊張的衝到床邊,但羅馬尼整個人已經完全睡去。
  『他沒事,只是太多訊息需要大腦去演算處理而太過疲憊而已,徹底睡飽12小時差不多就恢復了。』
  艾梅洛二世很敏銳的發覺,那基本上是魔力透支的徵兆之一。
  「他剛剛施了什麼魔術?」
  一來擔心一來好奇,他居然看不出來羅馬尼使用的是什麼魔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將我們兩個的意識連起來,共享接受到的資訊而已。』
  「……什麼?意識連結!?」
  他不是沒有聽過這種魔術,但是它的應用面實在是很困難,畢竟這會侵入到他人的價值觀與思想,一個不小心產生排斥反應,大腦可是會燒毀的。
  這可是比連結他人的魔術迴路造成的傷害還要糟糕。
  『我知道您在顧慮什麼,但嚴格來說,我們兩個算是「同一個人」,靈魂是相同的,所以並不會有排斥的問題,他之所以這麼疲累,是因為他太心急想要觀看我接受到的資訊,而沒有顧慮到自己的狀況。』
  想到在英雄王與天之鎖出現以前,他們曾離開一下到旁邊講悄悄話,加上後來對上恩奇都,幾乎都是羅馬尼在主導整個對話。
  看來他們彼此將各自的狀況互相連結給對方,並依彼此的現狀控制場面吧?
  也就是說,當時羅馬尼不只是腦海正思索著如何控制他們這桌的狀況,也透過與所羅門之間的連結觀察著「王之桌」的情勢。
  對於如此繁雜、劍拔弩張又大量的資訊,所羅門作為英靈──睿智之王要處理並沒有問題。
  但問題在於羅馬尼現在是普通人。
  大衛王什麼話也沒說,一臉嚴肅的拉了張椅子坐到羅馬尼床邊。
  所羅門看了眼父親的反應,看來大概一時半刻也不會離開了。
  『兩位今天才剛到日本還沒有預定住宿地點吧?我去安排一間房給你們,剩下明天再說。』然後他轉頭望向亞瑟,『騎士王,回去時請您務必保護好立香,雖然英雄王與其友人應該不會來突襲我們,但畢竟還剩Rider跟Assassin兩騎從者,難保他們會突襲。』
  亞瑟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是理所當然的。』
  接著他看了眼昏在床上的羅馬尼,『羅曼先生不會有事吧?』
  『這裡有馬利斯比利留下的術式,他不會有問題的。』
  說完所羅門便不再繼續多加解釋,並向艾梅洛二世要了他們的護照跟相關證件後就拂袖而去。
  在立香與亞瑟也離開之後,艾梅洛二世煩躁的一屁股坐上沙發抱怨。
  「受不了,原來英靈所羅門是那麼殘忍無情的人嗎?他早就知道羅馬尼.阿基曼會身體嚴重不適這個問題對吧?就算靈魂相同什麼的,英靈接收到的資訊傳給人類,是會燒毀迴路跟神經的,明明知道會這樣還是選擇這麼做?不管他們的真身是什麼,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主從關係,哪有從者會放著自己的御主亂來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一個弄不好主從契約可是會毀滅的!」
  大衛王看著昏睡的羅馬尼,輕輕的撥了撥他因冷汗而黏住前額的瀏海。
  『沒辦法啊……所羅門就是那樣的孩子,羅馬尼他也完全理解這件事所以才這麼配合吧?』
  瘋狂的王難得露出了慈愛的微笑,『而且啊……這大概是只有他們兩個才能使用的魔術,羅馬尼今天這麼疲累這麼痛苦,基本上應該是因為……他不是很甘願去使用魔術的關係,不願意開放明明就很多的疏洪閘門,只願意讓大水往少少幾條疏洪道衝,又沒有控制流量,當然會控制不住。』
  艾梅洛二世微微的皺起眉頭,他總覺得這位瘋狂的國王似乎意有所指。
  「您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的魔術迴路自主封印不願使用?」
  『……差不多就是這樣……唉……不管是哪種狀態哪種版本的兒子,都一樣在沒必要堅持的地方堅持呢!』
  看著對方充滿著慈愛的眼神,艾梅洛二世覺得這大概是大衛王最近這幾天來,所講出的最正常的話。

◆ ◆ ◆ ◆ ◆

  在離開飯店回家的路途,因為已經過9點了,一路上除了居酒屋及便利商店以外,所有的店家都打烊了,立香與亞瑟肩並著肩走在只剩路燈的道路上。
  她偷偷的看向亞瑟的側臉,有一些問題在歷經今天的事情過後,她很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請問怎麼了嗎?』亞瑟注意到立香似乎一直盯著他不說話,於是出言詢問。
  偷窺的行為被發現,立香的臉上竄過一陣緋紅。
  「那個……Saber,我問你喔……」
  『是,怎麼了嗎?』
  「我聽二世先生說,聖杯戰爭是以萬能的願望機作為噱頭,吸引御三家以外的魔術師參與的,被召喚的英靈也是因此而回應召喚……」她有躊躇了一會兒,「那你想要實現的願望是什麼?」
  沒有想到立香會這麼問,亞瑟愣了一會兒。
  他仰望星空久久不語,其實這應該是當他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就應該與御主講明白的事情,然而他仗著立香並非魔術師,也不清楚聖杯戰爭的規則與意義,便遲遲不告訴她。
  然而這幾天他看了這個現代的世界之後,他逐漸的改觀了。
  「啊……如果不方便說出來的話也沒關係……」
  『不,不會不方便。』亞瑟搖搖頭,『只是被召喚到這個年代,聽了你們說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後,現在想想……我想實現的願望不讓它實現其實倒也無妨。』
  「為什麼?那不是你不惜戰鬥也想實現的願望嗎?」
  立香的心裡莫名的感到有一點點愧疚,難道是因為顧慮到她,或羅曼先生並不想用暴力衝突的手段換得聖杯,所以讓亞瑟放棄自己的願望嗎?
  『是啊……那是我不惜戰鬥也想實現的願望。』但亞瑟只是微微一笑,『只是我看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在我離世之後的未來能夠發展成如此蓬勃,即使仍然有許多醜惡跟混亂,但仍然是朝往更好的未來,讓我覺得我的願望反而顯得是我只一廂情願,沒有什麼必要就是了。』
  看亞瑟似乎不太想再多說,立香也沒繼續問下去。
  遠遠的,在不是很明亮的路燈下,她突然看到了一個老先生的身影,令她想到最近有不少老人不明失蹤的新聞。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老爺爺出來散步?這附近的燈光不是很好耶……」
  然而下一秒,Saber將立香護在身後。
  他感受到有一股陌生的敵意從那個遙遠的老者身上傳來。

  『騎士王,回去時請您務必保護好立香。』
  在離開飯店前,所羅門王留下了這樣的警告給他。
  『畢竟還剩Rider跟Assassin兩騎從者,難保他們會突襲。』

  亞瑟的額角留下一滴冷汗。
  『看來他預料到……不,他「看到」了會有這件事是吧!』
  亞瑟上前踏上一步,冷冽的向老者質問。
  『報上名來。』
  老者張開嘴發出了可怕的嘆息,並失望的嘆了口氣。
  「沒有想到先遇上的是半吊子,連魔術也不會的御主,該說你幸運呢?還是可憐呢?」
  明顯針對立香的歧視發言令亞瑟感到不悅。
  『我不管你是誰,但我可不允許你如此侮辱我的御主。』
  老者發出了可怕的笑聲道,「看來是個很保護女性的英雄呢!」
  隨著老者笑聲的出現,不知為何立香好像聽到了蟲子的聲音。
  「那麼,來探探你的底細吧!」
  說完,兩旁閃爍的路燈之下竄出了許多的飛蟲。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蟲,但立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蟑螂。
  「咿呀啊啊啊啊啊!!!蟑螂!會飛又大隻的蟑螂啊!!!」
  立香花容失色的尖叫,亞瑟也在那一瞬間換上了武裝,一揮看不見的寶劍,用強勁的風壓把蟲子全部掃了回去。
  「看來是Saber的英靈啊……知道職階就可以進行下一步對策了呢!」面對魔蟲全數被擊退,老者沙啞的聲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
  「既然這樣,Assassin你去跟他較勁吧!取得些有用的情報。」
  Assassin!?他們遇上了Assassin跟祂的御主?
  與之前遇到的其他主從不同,這次立香明確的感受到深深的恐懼。
  但預想中的攻擊沒有馬上襲來,出乎立香預料的是,另一個老者的聲音加入了對話。
  『臟硯,這跟剛才講的不一樣。』這個聲音聽起來似乎比較沒有那麼的蒼老,顯得較為硬朗一些。
  臟硯,亞瑟皺起眉頭,那大概是擁有沙啞嗓音的老者的名字,他是Assassin的御主嗎?
  然而那名為臟硯的老者直接口吐惡言。
  「誰叫我那孫子懦弱得超乎想像,現在七騎從者都已經召喚出來了,還不願意積極出手,這還算是間桐家的魔術師嗎?」
  看來不是御主,然而從對方的對話聽起來也不太妙就是了。
  Assassin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他冷漠的對臟硯說道。
  『知道了,那請您先回去,不用派蟲監視老夫。』他瞪了看起來比自己還老的臟硯一眼,『連這種小事你都敢毫不猶豫的撒謊甚至違約,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臟硯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也罷……那老朽就先回去了,等待你帶回來的好消息。」
  語畢,蟲子的聲響瞬間消失,原本略為陰暗的街道居然恢復了原本的明亮。
  下一秒,聲音聽起來較為健朗的老者──Assassin便緊握拳頭,一拳往亞瑟的腹部擊打出去。

◆ ◆ ◆ ◆ ◆

  亞瑟將手中的劍向下劈了過去,阻擋了Assassin的拳頭。
  拳頭被劍周圍的狂風阻擋,他果斷的向後退了兩步並重新擺好架勢。
  赤手空拳沒有武器,是武打派的那種Assassin?亞瑟心想。
  聽說遠東的國家似乎有一套拳術還是體術之類的武術,但眼前的這傢伙,一拳打上圍繞著聖劍的風王結界,居然沒有受傷。
  這位從者果然不能小覷,即使他看上去是一名老者。
  Assassin露出了感到有些有趣的表情。
  『劍並非看不見,而是用「氣」將其隱藏……嗎?既然如此,那麼就好辦了。』他重新擺好架勢,『身為一介武人,抱歉尚未向您報上真名,這原本乃為武者應當具備的禮儀。』
  他的身邊似乎緩緩的圍繞起一股微小的風。
  『老夫是為了想跟強者戰鬥才回應召喚,西洋的劍士啊!老夫的真名乃為李書文,為了忠義與正義而戰。』他握起拳頭,準備好下一波攻擊。
  『雖然被迫受制在那個「惡」之下實屬情非得已,但請你陪老人家打一場吧!即使是要回去交差,老夫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亞瑟也重新將劍握穩。
  『御主,請你退後。』他纏在聖劍上的風頓時變得張狂,『請不要離我過遠,並且……』
  他向前踏一步,便一個箭步往李書文蹬去。
  『好好的看著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於此同時,李書文的拳頭也伴隨這剛硬的氣息打來。
  拳頭擦過被狂風包裹的聖劍,然而拳頭擦過的那個區域,聖劍的狂風瞬間紊亂了。
  雖然沒有因此潰散,畢竟風王結界沒那麼容易就被解除,然而亞瑟感覺這並不是用魔術強行破壞,比較接近用物理的方式與力量,試圖把風打散。
  李書文感到有些玩味,亦有些困擾的撇嘴。
  『果然沒那麼容易就用「氣」來打散嗎?或者說……由於此身已衰老,終究還是有極限……嗎?』
  他以老者不該有的速度閃避亞瑟的劍,即使看不見劍身似乎對他也沒什麼多大的影響。
  他將氣灌入拳中擊打出去,便能些許撞亂風王結界,使劍鋒微妙的偏移來閃過攻擊。
  遠遠看著的立香感到非常害怕,雖然她已經有聽羅馬尼跟艾梅洛二世詳細講述過聖杯戰爭的危險,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祂們是「從者」這個事實。
  每一拳,每一劍,看不見的力量衝撞著,無形的龐大存在感壓迫著。
  她很害怕,但不能逃走,不曉得還有沒有其他埋伏,她只能原地等著,等待戰鬥結束。
  她甚至不知道會以怎麼樣的方式結束,她不敢想像萬一亞瑟輸了……
  不,亞瑟是最強的騎士,他不會輸的!
  只要自己不逃跑,穩穩的待在原地看著他戰鬥,他就一定會保護她。
  『果不其然發生戰鬥了。』
  突如其來的,所羅門的聲音從耳邊出現,立香轉過頭去,發現聲音的來源是一隻烏鴉。
  烏鴉……她想到在進到羅馬尼的房間時,有看到所羅門正在跟一隻烏鴉說話。
  這就是所謂的……呃……使魔?
  烏鴉的頭轉向正在纏鬥的兩騎從者。
  『我蒐集到有用的訊息了,等一下我會介入,到時候你就請Saber撤退吧!』那隻烏鴉轉過頭面向立香,『幾天前給你的項鍊還在嗎?』
  立香點頭,幾天前見面時,羅馬尼給了立香一個上面刻著不知名圖騰的圓形項鍊,那時他們說是護身符,對於完全不會魔術的她,帶著這個多少會比較安全一些。
  『很好,等你回家後,請將圖騰朝外,掛在大門口。』
  接著烏鴉飛起,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便直接往李書文的正前方衝了下去,形成了一個有高密度魔力的黑色砲彈。
  與此同時,立香向亞瑟高聲大喊。
  「Saber!撤退!」
  接到立香的指示,亞瑟向後跳躍,時機正巧躲過了黑色魔彈的攻擊。
  『失禮了!』
  亞瑟一個橫抱,將立香抱在懷裡,便往旁邊的平台向下跳去,隱沒至樹林之中。
  險些被黑色魔彈攻擊,當李書文下盤不穩的閃過身後,Saber及其御主已經離開戰線。
  雖然可惜,但對那個女孩而言是必要的判斷。
  如果自己的御主有那麼點骨氣的話……不,就算有骨氣,也沒辦法跟那個邪惡的老者抗衡。
  他看了眼剛才化身成黑色魔彈的烏鴉,然而烏鴉卻如同一般普通的野鳥一般,沒什麼特殊地方。
  剛才衝下來的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得出來魔力的氣息,但現在什麼也沒有。
  烏鴉嘎嘎叫了幾聲,若無其事的飛走了,也許這意外的是一個有趣的情報。
  Saber主從有跟其他主從結盟,雖靠一隻烏鴉無法精準確定是哪個職階的從者。
  既然敵人離開,那他也沒有繼續逗留此地的必要。
  一個轉身,年老的武術大師便隱沒回陰影之中。

  在亞瑟與李書文各自撤退了之後,一隻由銀白絲線……或者說由純粹的魔力構成的光之絲所編織而成的飛鳥,從遠處的樹上飛起。
  白鳥飛呀飛,最後在山郊的一個宛如童話般的城堡降落。
  雪白的女子伸出手讓白鳥停在自己的手臂上,下一秒白鳥便垮了下來變成一團絲線後消失。
  「看來剛剛那個是這次的第一戰,Saber對上Assassin。」冠上艾因茲貝倫這個姓氏的女子如此低喃。
  沒有想到Assassin居然主動報上真名,一般來說為了避免暴露弱點是不應該這樣宣告的。
  但從真名聽起來,這名英靈應該是來自中國,也許是那個國家獨有的俠義文化使然吧?
  況且用拳的Assassin,選項本來就不怎麼多,要猜測出來也是遲早的事。
  至於Saber主從……很明顯那個小女孩不是魔術師,毋庸置疑是意外被聖杯選上。
  這下麻煩了……雪白的女子皺起眉頭。
  聖杯戰爭是魔術師隱密的魔術儀式,沒有想到居然把不知情的人捲了進來,而且還讓她召喚到了最強的職階。
  就像間桐臟硯所說的那樣,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除此之外還有個麻煩,從她抵達城堡之後她就放出了使魔打探消息,但到商店街,港口邊密集的飯店區域,還有很多很多的地方,當她的使魔過去探測時,就突然與自己失去了聯繫。
  與十年前的聖杯戰爭一模一樣。
  「絕對不能重蹈十年前的覆轍,這一次一定要完成儀式!」
  光是術式的補正與測試,靈脈的調整以及世紀的行星力量的推移,就耗費了500年,終於完美建構完成能夠連結根源的儀式之際,卻被意料之外的主從搶走了聖杯。
  雖然官方紀錄上寫說是Saber主從贏得勝利,但她知道事實不是如此。
  艾因茲貝倫的人造人,是會承襲前一代的記憶。
  依據前一代最後所留下的記憶,那次的戰爭出現了第八組主從。
  雖然出現第八組並不是不可能,若有從者戰敗,基於一些情況大聖杯會尋找新的御主參與戰爭。
  然而,當時的第八組,並不是由他們的大聖杯選出來的。
  這是只有他們御三家知道的事情,雖然他們也有懷疑的人選,然而當年的戰爭,艾因茲貝倫的御主尚未對上第八組主從就已經死了。
  他們有很多關鍵的資料都失去了,遠坂與間桐也是類似的狀況,派出去的使魔都有去無回,完全蒐集不到情報,從者就被對方消滅了。
  很明顯他們是認真來打的。
  雖然她覺得,若那個不明的第八組是最後實際贏得聖杯戰爭的人,那他的願望已經達成,應該不會為了再次嚐到其美麗的果實而再次參與。
  但誰知道呢?人心的慾望是很可怕的東西。
  『怎麼了?汝的臉色看起來比妮菲塔莉發現心愛的蓮花被人毀壞還要糟糕,說吧!余准許汝這個時候拋棄堅持,將汝深埋在內心深處柔軟脆弱的那一面,毫不保留的告訴余。』
  Rider的聲音從女子的後方傲慢的響起。
  「發生了跟十年前一樣的問題,這次的聖杯戰爭可能出現了跟上次一樣的掠奪者。」
  在那之後,艾因茲貝倫將那個多出來的主從稱為掠奪者,她認為時鐘塔或聖堂教會一定有從中作梗,然而只有間接證據沒有實質證據,況且那等於是要跟整個聖堂教會或整個時鐘塔抗衡,甚至同時對上這兩個組織,艾因茲貝倫可沒那個本錢。
  況且大聖杯已經實現過一次願望了,剩下的魔力囤積的量不夠就再次啟動了。
  第二次的聖杯戰爭,也許將成為最後一次的聖杯戰爭,艾因茲貝倫的悲願若這一次失敗的話,那麼她們……便不得不徹底死心放棄完成再現第三魔法的夙願。
  同時,也是徹底的否定掉她們百年來掙扎存在於此世的唯一意義。
  「Rider,你會為我帶來勝利吧!」她如粉櫻般的薄唇輕巧的詢問她的從者。
  Rider冷哼了一聲,『那還用說,余可是太陽王奧茲曼迪亞斯,只要太陽仍存在於這個世界,余便不可能輸。』
  她看著Rider,心裡下定決心。
  這次的聖杯戰爭,必須要速戰速決。
  並且,不能失敗。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9-6 2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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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2-27 19: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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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策略討論

  當羅馬尼醒來時,他發現已經是隔天正中午的事情了。
  他看著天花板,本來視線跟意識有一些模糊,他躺在床上發呆了3分鐘左右,腦袋才比較清醒一點。
  他捏了捏鼻樑,啊啊……昨天晚上太過認真了,明明知道這樣對身體跟精神會造成很大的負擔,卻還是選擇不解開自己封印起來的大部分魔術迴路。
  結果昏睡超過12小時,雖然他感覺得到自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後果居然這麼嚴重他自己也嚇到了。
  他的眼角看到一抹綠,發現大衛王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他怎麼在這裡?正常來講他應該要跟他的御主待在一起不是嗎?
  看著大衛王的睡臉,隱約看到眼瞼似乎有著一點點黑眼圈,他感到很訝異。
  正常來講從者不可能會有黑眼圈的,他沒有用御主的魔力將自己維持在最佳狀態嗎?
  難不成一整夜他都在旁邊看顧自己?這怎麼可能?
  這時,羅馬尼想到了非常……非常遙遠的過去。
  作為所羅門王的自己,知曉所有一切事物的因果,所以幾乎不需要特別的悉心呵護,他也能自己生長的很好。
  他不曾有父親這麼擔憂的看護自己的記憶。應該說,只要他是神選之王,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因為天生的王就是來領導人民的,而不是讓人民擔憂的。
  即使對象是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樣。
  「……我讓你擔心了嗎?」他有些徬徨心裡又有些罪惡感的凝視著對方的臉龐,「……爸爸。」
  回想起來,他好像不曾用這種親暱的叫法稱呼過對方。
  突然,看到對方的眉頭似乎微微的抽動,羅馬尼心裡瞬間驚跳了一下,並趕快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不久,他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好似在安撫他似的,厚實的掌心莫名的讓他感到很心安。
  『……還在睡啊?』大衛王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
  『不用跟以前一樣那麼勉強自己沒有關係,你不用自己一人背負所有東西,其他人會擔心……我也會擔心。』
  一瞬間,撫摸自己頭頂的手瞬間消失,看來是靈體化去了。
  羅馬尼緊閉雙眼,不知道該為大衛王方才的那一段話該怎麼辦,只好繼續在床上假寐。

  在羅馬尼的隔壁房間,昨晚所羅門基於方便的考量,將艾梅洛二世與費拉德的房間安排到這。
  此時此刻的費拉德非常歡樂的揮著手指,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又一個基礎的法陣。
  「哇塞!原來可以這樣運用喔!我怎麼以前沒有想到!」
  看著費拉德非常快得就領悟到其中訣竅,所羅門在一旁平淡的笑了笑。
  『因為這對你們而言是比較古老的公式,隨著你們魔術鑽研的歷史演進,舊的魔術有些部分,因為大源不足而忍痛捨棄了,但有一些概念稍微修正一下其實可以用的。』
  費拉德眼睛閃閃發光的看向他的老師。
  「老師老師!我居然有幸能夠學到傳說中的魔術師的魔術耶!我沒有在做夢吧?」
  艾梅洛二世冷冷地回答,「你是在做夢,他沒有教你他的魔術,只告訴你的魔術有什麼改進的地方。」
  「但我受到他的指導!哇咿──狗狗聽了一定會很嫉妒!」
  「白痴!聖杯戰爭這種事情可是神秘層級最高的祕密儀式,你不能夠講出去!」
  「欸~這樣就不能跟狗狗炫耀了……」
  艾梅洛二世頭痛的倒在沙發椅上,費拉德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對魔術王提出指導他的無禮請求。
  更頭痛的是,魔術王居然還答應了!
  從昨晚他們聊了非常多(雖然其實大部分都是費拉德單方面在講),這個時候魔術王不是應該要待在羅馬尼.阿基曼身邊嗎?結果反而是他們的從者跑過去是怎樣。
  『因為是父親大人嘛!所以就是這樣。』
  魔術王丟了個似乎答非所問的回答,也不打算繼續解釋下去,他也不能怎麼樣。
  雖然他心裡有一部分,是能夠理解為什麼大衛王想待在羅馬尼.阿基曼的身邊。
  不過現在他們彼此沒有什麼利害關係,就這麼算了,雖然不滿,但費拉德那個問題兒童確實在魔術王的簡單提點後,有著卓越的進步。
  只是這樣更顯得自己的實力低下與平庸。
  看自家學生自己在那邊樂得很,二世想要抽根雪茄消氣,但忽然才想到飯店室內禁菸,便又煩躁的將雪茄盒收起。
  『雖然您的魔術迴路與資質確實不怎麼樣,但是您有比這兩個東西更重要、且多數人都忽略、甚至鄙夷的強大能力。』看著在鬧彆扭的艾梅洛二世,所羅門飄飄然的晃了過來。
  『你是很好的教育者,具有一眼便貫穿本質的慧眼,你並不是研究者的料,也不是戰士,而是幕僚、是策士,這是在現代很重要,但魔術師卻嗤之以鼻的能力。』
  聽不出來這是在貶還是在褒,但能夠得到魔術師中的魔術師的親口評價,就算是貶義也是值票價。
  雖然伴隨著的是極大的精神打擊。
  『即使迴路與資質很殘念,但在我看來,你在你自己的人生旅路的奮鬥,並不輸那些強大、歷史悠久卻腐敗的人們,你完全可以抬頭挺胸為此自傲。』
  總覺得被誇獎的同時好像又被嘲笑了一番,艾梅洛二世的胃又痛了起來。
  所羅門望向牆壁,看了眼上頭的時鐘。
  『羅馬尼應該差不多要醒了。』然後他歪頭思考了一下。
  『我不會賴床但是……人類的「我」應該會吧?但父親大人在他大概會想辦法裝睡。』
  艾梅洛二世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過正午時分了,也是時候該把人挖起來了。
  所羅門直接穿牆回到房間,看到羅馬尼仍然躺在床上,不自然的閉眼很明顯看得出來是在賴床裝睡。
  『羅馬尼。』
  然而羅馬尼裝作沒聽到。
  『羅曼、御主、老弟、底迪?』
  講了一連串亂七八糟的稱呼,但對方仍然裝死沒反應。
  所羅門看了床尾一眼,他看到了幾個東西,八成是大衛王拿來的。
  他把其中一個拿了起來,並往羅馬尼的臉龐湊過去,並在他的臉頰上又推又戳又蹭。
  羅馬尼感受到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一直在磨著自己的臉頰,這下他可沒辦法再繼續裝睡了。
  他轉過頭去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綿羊布偶,除此之外,其實整張床佈滿了一大堆綿羊娃娃。
  「……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父親大人拿出來的吧?昨晚他有說「小羅曼睡覺覺怎麼可以沒有羊羊陪呢?」,然後就放在床尾了。』
  想到大衛王露出燦爛的笑容講出這句話,羅馬尼覺得頭好痛好想再重新睡死回去。
  『而且你也該起來了,有重要的事情。』他不顧羅馬尼的意願,直接將人從床上拉起,邊說便邊把人推進浴室,『去全身梳洗再來談,時鐘塔的那位君主脾氣已經夠不好了,若你蓬頭垢面會把狀況弄更糟。』

◆ ◆ ◆ ◆ ◆

  在梳洗完畢並吹完頭髮之後,羅馬尼頂著一頭剛梳好還沒綁起的長髮走出浴室,剛換好衣服不久,艾梅洛二世他們便進來了房間。
  他上下打量了羅馬尼幾眼,看來對方的氣色還算可以。
  「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嘛!魔力恢復了?」
  「羅曼先生你真的快嚇死大家了!我沒想過魔術居然還有這種運用方式。」
  面對費拉德的關心,羅馬尼苦笑。
  「嗯……不好意思讓各位擔心了,還有這個是千萬不能學的,一個弄不好是真的會變成瘋子或廢人的。」
  「那你還敢用。」君主扭曲的臉龐毫不留情地罵了過去,羅馬尼瞬間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大幅的傷害。
  『好了,我叫大家集合過來是有嚴肅的事情。』
  所羅門揮手要大家坐下,大衛王卻晃到羅馬尼背後,拿起梳子幫他梳起頭髮來。
  所羅門看了眼他的父親大人,狂化本身就使對方很不受控,如果玩羅馬尼的頭髮能讓對方安份點的話,那就讓他玩吧!
  羅馬尼似乎也這麼想,他完全無視玩他頭髮的大衛王。
  『那麼我就直接說了,立香與騎士王昨天回去時,遭遇到Assassin的攻擊。』
  在眾人嚇得拍桌站起以前,所羅門伸出手制止了。
  『他們安全退場了,Assassin只是想要試探並蒐集些情報而已。』
  羅馬尼感到奇怪的瞅了所羅門一眼,「你什麼時候派使魔出去探到這個消息的?」
  『在你睡著的時候,還有……』所羅門的眼瞳瞬間失去了人類該有的溫度。
  那是他在使用千里眼時的狀態,『他的真名是李書文,是間桐的從者。』
  「間桐……不,應該說馬奇里嗎……」艾梅洛二世喃喃的說著,他們家的蟲魔術很惡名昭彰,雖然魔術師都是欠缺人性與一般人的道德思維,但馬奇里是屬於偏激的那一種。
  『而且現場有別的使魔的氣息,那種人工的氣息應該是你們說的艾因茲貝倫。』
  「等等……等一下。」費拉德受不了大人們冷言冷語的討論,整個人驚跳了起來,「這樣的話不就等於立香妹妹被御三家其中兩家盯上了嗎?這樣她有危險!」
  『這暫時還不用太過擔心,她有帶著幾天前我們給她的護符,而且騎士王也在,暫時還不會有事,我也請她放學後直接過來,有些對策跟一些東西需要當面交給他們。』
  立香與亞瑟王還不是問題,比較有問題的是另外一方面。
  『只是之後我們沒辦法再這麼悠閒,間桐先前為何一直未出手先不論,艾因茲貝倫是很積極來著。』他思考了一下,『不過昨晚才派使魔偵查,看來他們是昨天才抵達的。』
  所羅門轉頭望向同樣也是昨天才抵達日本的艾梅洛二世與費拉德。
  感受到所羅門投射過來的視線,君主感到有些發毛。
  「我們在登機、出關的過程都沒有遇上艾因茲貝倫的人。」
  「也許是因為時間剛好錯開或在不同航廈,所以你們沒有遇上……不要把我的頭髮梳成包頭!」發覺到大衛王的意圖之後,羅馬尼冷冷的阻止。
  大家看著正梳到一半的華麗包頭,伴隨著大衛失望的表情通通撤了下來。
  「但雖然這麼說,就算有護符也有王子殿下在立香妹妹身邊,她還是很危險啊!因為立香妹妹不是魔術師。」
  費拉德這麼說,羅馬尼雖然對此沒有表態,但他心裡也是認同費拉德的想法。
  「說真的我認為現在的聖堂教會大概沒辦法信任,依照昨天的狀況重新解析,英雄王跟天之鎖其中一個應該就是聖堂教會的從者,可是很明顯的,他們完全脫離御主的命令在行動。」想到立香之前跟他說關於教會的騷亂,羅馬尼認為這個可能性基本上可說是定數。
  「所以我們至少要考慮有兩騎從者,其御主已經失去對祂們的控制力,但基於聖杯戰爭的機制,他們彼此的主從契約還在,只是應該已經淪為讓祂們可以繼續現界的媒介而已。」艾梅洛二世說,雖然無法與御主進行交涉,但現在的情況,他們大概得做好對方的御主已經淪為傀儡的心理準備。
  「尤其英雄王與天之鎖可說是神代的英靈,即使有令咒的機制,說實在的能不能夠控制得了祂們,我保持懷疑態度。」
  「祂們跟御主確實不合沒有錯。」羅馬尼對此倒是非常的肯定。
  所羅門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咦?你們怎麼知道祂們跟御主不合?昨天祂們在跟我們聊的時候沒有透露出這種跡象啊?還是說……你們已經派使魔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費拉德感到非常好奇,期待能夠聽到什麼超厲害的使魔運用方法。
  但羅馬尼搖了搖頭否認了。
  「並不是用使魔,只是很單純的『看到』那件事而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對艾梅洛二世的質問,羅馬尼嘆了口氣。
  「我說過,我們的千里眼並不『只是』千里眼。」

◆ ◆ ◆ ◆ ◆

  艾梅洛二世從腦海裡挖出對於千里眼的相關知識。
  嚴格來說,那算是魔眼的一種,而且也有不同的分類。
  有顧名思義可以不需強化,即能超越人類的視力,目視極為遙遠的物體。也有無關視力,可以與此同時目視全世界所有事物,「看見」千萬里之外的一切。
  也有的是能夠看到單獨的未來,或多重可能性的未來。
  以及也有一類,是觀看過去一切的視野。
  老實講對魔術師而言,魔眼本身就是極為稀有的東西,更不用說魔眼具備多重的屬性,而且還是天生的話……
  若羅馬尼.阿基曼所謂的「我們的千里眼並不『只是』千里眼」,難道說……?
  「你們兩個,不,魔術王所羅門的千里眼是天生的?」艾梅洛二世有些頭疼的問。
  所羅門點頭。
  「而且並不是只有一種視野?」
  羅馬尼點頭。
  「綜合昨天以及剛剛你們說的狀況,你們的千里眼是未來視跟過去視相互並存?」
  「『沒錯。』
  艾梅洛二世緊握拳頭,無力與憤怒同時交雜在一起。
  冷靜……對方是魔術師的頂點,本來就是現代魔術師窮盡一生,甚至是有歷史的家族耗上好幾代也無法觸及對方那麼一點領域,嫉妒什麼的是沒有意義。
  這些細微的動作,羅馬尼敏銳的有發覺到。
  「艾梅洛二世,還是說……叫你韋佛.維爾維特會比較好?不過不管哪一個名字,那都是『你』,對吧?」
  本名突然在此時被提了出來,艾梅洛二世感到非常不滿。
  「你想表示什麼?」
  「啊!對不起,我只是想說……雖然你不再用自己以前的名字了,但是……其實我有一點點羨慕。」
  羨慕?羅馬尼的說詞聽得君主感到極為刺耳。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是被義妹逼著擔任君主而捨棄過去的身份的。」
  艾梅洛二世生氣的說,但他看到羅馬尼的眼神突然空洞了下來。
  「不,就算是被逼著選擇這個道路,至少擺到你眼前的,是有明確的問題或請求,而且你還可以選擇接受或不接受,就算不接受的下場或許很悽慘,但重點是你擁有過可以決定這個選項的選擇。」他露出了苦笑,「你知道在十年前我跟馬利斯比利贏了聖杯戰爭之後,為何我許下了『想成為普通人類』的願望嗎?」
  場面突然嚴肅了起來,艾梅洛二世的氣焰以及費拉德的焦躁瞬間被這種冰冷的氣氛拉低了溫度。
  「因為我生前……應該是說我作為所羅門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由『自己』選擇任何一切的權力,連想也無法去想,只是一個連自我AI都沒有,一個名為睿智的魔術王所羅門的生物機械而已。」
  所羅門點了點頭。
  『我(わたし)沒有自我的思想,沒有為了人民、為了人類以外的思想,不曾有過「為了自己」而選擇什麼的想法與權力。』
  「也因為如此,所羅門才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魔術實力,因為具備強大的力量的同時,所接受的訊息也是極為龐大,『人性』則會成了處理這些訊息的阻礙,進而使人發瘋。」
  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代價。
  「魔術師們總說走上魔道大多都會捨棄些人性,不過那大多是後天環境養成的,但所羅門可是天生就沒有人性這種東西。」
  羅馬尼的表情變得十分空洞,好像在去除掉他這11年來所學習到的一切之後,他所徒留的僅只有一具空殼。
  「所以你才說你跟所羅門的魔術不能學,會變成瘋子或廢人的原因就是這個嗎?」費拉德回想起這兩天,對方一直不厭其煩地提醒自己,除非他們主動指點,否則他不可以學他們魔術之中的任何概念。。
  「因為,所羅門所接受到的訊息,不是身處於四維空間的人的能力可以駕馭,除非捨棄掉身為人的基本情感與自我。」羅馬尼的眼神變得極度嚴肅,「所以費拉德,即使看過其原理,你也不能夠使用,也不能把它改良成什麼低配版本,這不是改良後就能用的魔術。」
  羅馬尼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絲的痛苦,「一旦踏足了那一條線,你就不能算是在這個世界中活著的人類了。」
  那已經是完全超越所謂人類的領域。
  「這可以算是封印指定等級的魔術?」艾梅洛二世如是問,羅馬尼愣了許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只知道,所羅門王的魔術領域,並不是人類靠世代代的努力就能抵達的。
  假如說英雄王是半人半神,天之鎖是神造兵器,那麼所羅門王……
  應該是神造的王,即是人類,卻也不是人類。
  艾梅洛二世嘆了口氣。
  「嘛……算了,如果說魔術師對一般人類是怪物的話,所羅門大概是連怪物也無法理解或觸及,怪物中的怪物吧?」
  「啊哈哈……要這樣形容也是可以啦……所以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在11年前才第一次有機會……去憧憬『平凡』究竟是什麼,抱歉讓你生氣也讓你感到失望了。」羅馬尼尷尬地趕緊打圓場,想盡快地結束這個話題。
  然而,艾梅洛二世其實感到的並不是生氣或失望。
  不,應該說生氣的點並非所羅門王居然憧憬平凡這件事。
  是因為所羅門之所以被稱為魔術王,不是因為他努力而得到的,而是他自出生起就被剝奪以人類思考的權力,只要是身為人類,那便是不能捨棄的部分,否則他便不再是人類這種生物。
  羅馬尼看了看時鐘,指針即將指向下午1點的位置。
  「話題好像太嚴肅了……我們出去吃個飯吧!今天立香好像會比較早放學,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早點去接她我也比較安心。」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10-23 21: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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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3-9 00: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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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闇動

  討論了一會兒後,他們決定去市區一間很知名的拉麵館吃午餐。
  但在去拉麵館以前,他們決定先繞到聖堂教會那邊確認一些事情。
  「聖堂教會不是跟時鐘塔對立嗎?把我們當作異教徒的他們幹嘛也參與聖杯戰爭的儀式?」
  費拉德有聽說過聖堂教會這個組織,然而他實在是不解他們也一起參與這個儀式的意義是什麼,對他們而言,任何的魔術儀式不是都應該消滅的嗎?
  「因為聖杯戰爭這個儀式太過龐大,他們怎麼可能會放任這種事情潛藏在這種人口密度這麼高的地方?為了要完成儀式以及避免造成一般民眾的恐慌,御三家與時鐘塔向他們妥協了。」
  艾梅洛二世看了眼幾步遠正在講電話的羅馬尼,他好像在跟天體科的君主說些什麼,但聽得不是很清楚。
  「他們同意在這個土地舉行儀式,但條件是必須要隱匿,否則將受到他們的制裁,為了保證這個約定,只好分一個名額給教會,當初他們好像是這麼約定的。」
  至於事實上嘛……官方資料全部都被竄改了,真正對上一次,同時也是第一次聖杯戰爭知道所有實情的人……
  只有眼前的羅馬尼.阿基曼,以及正在跟他通電話的,他曾經的御主。
  大概還要再加所羅門,用過去視要看到當年發生什麼事很簡單……不對,他跟羅馬尼.阿基曼根本就是同個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在通完電話之後,羅馬尼轉過頭面向艾梅洛二世,「你們從英國出發前有沒有收到時鐘塔那邊傳來的消息?」
  消息?他在臨行前關於聖杯戰爭的會議都已經決議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問題?
  「什麼消息?」
  「聖堂教會除了也是參戰者外,他們還身兼監督者這件事,你們應該知道吧?」
  「這樣他們不就是球員兼裁判嗎?」費拉德說,「這樣感覺好卑鄙。」
  「不。」羅馬尼搖了搖頭,「他們那邊擔任仲裁的會是另一個人,而不是參戰者本人,原則上仲裁者在第一騎從者被召喚出來之後,就要每日向鐘塔進行彙報的。」
  他露出了焦慮的表情,「馬利斯比利跟我說,教會那邊已經至少快一週沒回報了,這不太正常,如果只是過個兩三天還在容許範圍內,但是……」
  艾梅洛二世也不禁皺起眉頭,「也就是說,聖堂教會出問題了。」
  羅馬尼點頭,「馬利斯比利說,作為時鐘塔的代表要我去確認一下,你們要來嗎?」
  「我不想……」
  「要!我要去!」費拉德舉起手,一副就是校外教學的態度。
  「這不是去玩喔!」羅馬尼趕緊補充,不像先前那樣隨興,他這一次是要去認真工作的。
  費拉德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知道,但在場我們所有人之中,就老師不是參戰者,真的有弄到需要調停的話,老師的身份是最中立的。」
  「雖然這麼說是沒錯……」羅馬尼仍然是有些面有難色。
  「但老師實在是太弱了,我們要保護他,所以我也要去!」
  對於自家問題學生的口無遮攔,艾梅洛二世二話不說,將身上所有的魔力用在強化自己的手指,狠狠的一把抓起費拉德的頭顱,將他整個人抓起來進行制裁。
  看著又打起來的師徒,羅馬尼思考了一會兒,在權宜衡量之下,還是決定讓費拉德跟著他們一起來。
  當他們走到教堂附近時,很明顯的就有感覺到不對勁。
  「包圍教堂的結界消失了。」艾梅洛二世皺起眉頭。
  原則上這是不可能的事,聖堂教會同時還要擔任保護戰敗御主的庇護所,這裡的結界應該要最穩固才對。
  羅馬尼揮手阻擋另外兩人繼續前進,並從口袋拿出了一個金屬片。
  「我進去看看。」他舉起金屬片在門板上面敲了敲,確定沒有什麼陷阱之後便直接走了進去。
  但沒有多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馬尼的尖叫直接傳來,他們便快速的衝進教堂,但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血跡還有幾個滿是窟窿,看不出是死是活的軀體。
  面對這種殘忍的如同屍塊滿地的慘狀,艾梅洛二世不禁反胃,一向少根筋的費拉德也臉色發白。
  羅馬尼馬上拿出簡易的醫療箱,一個一個替倒地的神父們做基本的診治與急救。
  過了約半小時,姑且把斷肢跟傷口用紗布包裹固定起來之後,至少在場的「人」看起來不再像是被分屍的狀態了。
  「雖然還活著,但也只是活著而已。」羅馬尼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能判斷兇手是誰嗎?」艾梅洛二世受不了從口袋拿出手帕掩住口鼻,不過羅馬尼從口袋中遞了兩個口罩給他們。
  羅馬尼望向所羅門,他們彼此的視線相互交流了幾秒。
  「是『那傢伙』對吧?」
  『對,是「那傢伙」。』
  「誰啦!」面對兩個人在那邊自言自語,君主感到很不耐煩。
  『天之鎖(吉爾伽美什王)跟英雄王(恩奇都)。』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又互相感到疑惑的對望了一眼。
  『嗯?』
  「咦?是他?」
  看著眼前這兩個自說自話的人,艾梅洛二世再次埋怨,「你們兩個咦什麼咦,到底是他們兩個哪一個,你們不是同時用過去視一起『看』的嗎?」
  所以才說天生擁有天賦異稟的人真的很討厭。
  「呃……其實現在的我沒有辦法恣意的使用千里眼。」羅馬尼尷尬地說,「因為這個傷口,怎麼看都是不是人類的武器有辦法造成的,但如果是吉爾伽美什王的寶物庫搞不好有那種武器,恩奇都大概也有補刀……」
  『我「看到」天之鎖在這裡大屠殺,還讓他的御主耗費了兩條令咒,後來英雄王來這用了他寶物庫的法寶,讓這些人維持在不死不活的狀態。』
  聽完他們各自的描述,只能慶幸還好他們沒有跟那種恐怖的傢伙敵對,想到如果昨天撕破臉的話,搞不好他們的下場就會跟這些神父們一樣。
  「他們還有意識嗎?」艾梅洛二世看了眼可以說是包得如同木乃伊的軀體。
  「我想並沒有,只是我不確定是魔術的效果還是單純只是已經成為類似植物人的狀態了。」羅馬尼臉色難看的回答。
  「這也就表示聖堂教會已經失去擔任仲裁的能力了。」艾梅洛二世直接做下結論。
  這點羅馬尼也同意,只是這樣的話勢必得另尋仲裁者,以維持聖杯戰爭的公正性。
  即使這場聖杯戰爭已經逐漸失控。
  羅馬尼思考了一下,便走出教堂打電話回報給馬利斯比利,過了不久換成艾梅洛二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誰啦!情緒糟糕的艾梅洛二世將打算測試教會周邊魔術強度的費拉德拖了出來,接電話順便逃離血腥的現場。
  然而電話的另一頭,卻給他帶來了非常可怕的訊息。

  在通電話到一半時,羅馬尼聽到艾梅洛二世在不遠處大吼。
  「FUCK!!!開什麼玩笑!!!」
  雖然已經習慣對方情緒惡劣就會飆髒話了,但羅馬尼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那個……馬利斯比利,你該不會是在會議中打給我吧?」
  馬利斯比利的聲音一如以往的沉穩,「你的直覺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準阿基曼,沒錯,我現在是在會議中。」
  「跟其他君主?」
  「差不多。」
  「你打給我要我確認聖堂教會的狀況,是你們事先討論的結果?」
  他總覺得馬利斯比利他們大概是有預料到會有問題,而不是臨時要他去試探情況才匆忙做決定。
  「應該說我們已經確立好幾個後續方案了,只差要你去確認聖堂教會的狀況,再做出最後決定。」馬利斯比利如實回答,算是印證了羅馬尼的猜想。
  他有一種自己好像被利用了的感覺,但對方是馬利斯比利,好像也不怎麼意外。
  「阿基曼,請你仔細地聽清楚了。」馬利斯比利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君主們決議要終止這個儀式。」
  終止?羅馬尼皺起眉頭。
  可是聖杯戰爭已經開始了是要怎麼終止?
  「因為當年的災損太誇張,雖然當年大聖杯為了實現優勝者的願望,已經消耗掉500年來累積的所有魔力,但是因為御三家的悲願沒有實現,所以它仍然是會像永動機那樣,累積魔力、遴選御主、召喚英靈。」
  當年的災損……想到這羅馬尼感到非常心虛。
  「我們遇見了這是遲早會失控的事態,在確定現在的勢力以及戰力狀況之後,我們決定請你們做一個很艱難的任務。」
  還考量到戰力……難不成……?羅馬尼的心裡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馬利斯比利優雅的笑聲。
  「時鐘塔命令你們破壞掉大聖杯。」

◆ ◆ ◆ ◆ ◆


  馬利斯比利下達給羅馬尼的命令,令他的腦海短暫的當機了一會兒。
  「這樣的儀式如果在20或30年前執行的話,也許還沒這個問題,但在現代,通訊跟網路這麼發達,神秘被暴露的管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簡單,其他君主與法政科不能再忽視這種事情了。」
  確實……如果提早個幾年訊息流通不發達的時代的話,要控制輿論非常簡單。
  而神祕之所以能夠活下去,講直接點就是靠著所謂的資訊不流通。
  「那……御三家他們……」
  「遠坂雖然表示不想放棄,但在法政科的要脅下妥協了,間桐聯絡不上,艾因茲貝倫堅決要戰到最後,畢竟那是他們一族的悲願,也是他們那一族的魔術基底,不過在現代科學上已經有卓越的研究,由煉金術與魔術精製的人造人遲早也是會在歷史中淘汰。」
  馬利斯比利的語氣毫無情感,好似別的家族的悲願,只是他們自己所鑄下的業果,對於自己成為終結他們命運的推手毫無罪惡感。
  「啊!偷偷再告訴你一件事,毀掉大聖杯不會影響你我的,所以可以完全放手沒有問題。」
  然後馬利斯比利就掛電話了,而艾梅洛二世還在旁邊飆著髒話。
  掛完電話之後,羅馬尼感到很困惑。為什麼現在才說要毀掉大聖杯?這個儀式要隱匿非常困難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要破壞的話,早在第一次戰爭結束後就應該要決議了不是嗎?
  「媽的,什麼爛攤子都要我處理,當我好差遣是不是!」艾梅洛二世仍然碎嘴的罵著髒話。
  等他罵完一陣子之後,羅馬尼才怯生生的問,「那個……請問怎麼了嗎?」
  艾梅洛二世瞪了羅馬尼一眼,但對方的臉色看起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的義妹,本該接君主艾梅洛的那個惡劣傢伙來電給我。」他的眉頭整個扭曲成一團,「那個惡魔,居然說『既然聖堂教會無法再擔任監督者的職務,御三家又不公正,那裁判的工作就交給既不是參戰者、又是有威望的君主的你囉!雖然只是名義上的監督而已,之後大聖杯也會被處理掉,在那之前,你就當見證者吧~』。」
  說到艾梅洛家的公主,羅馬尼有從馬利斯比利那邊聽說過一些。
  但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惡劣的人啊……果然魔術師的性格都有程度不等的扭曲。
  他望了眼似乎正在調查周邊術式痕跡的所羅門,其實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 ◆ ◆ ◆ ◆


  會議暫停,君主們各自圍成一小團不懷好意的低語討論著什麼。
  馬利斯比利冷眼的看著其餘君主們,他們對於自己主導了整個會議,甚至幾乎是整個聖杯戰爭的結果走向感到不滿。
  他露出了一抹冷笑,這些老古板們不是不在乎東亞那小小島國的儀式,甚至對於這種抄捷徑前往根源的方式嗤之以鼻嗎?況且發起的三大魔術師家族幾乎都是沒有未來的沒落家族。
  ……好吧,遠坂家除外,雖然跟其他家系比起來歷史並不悠久,但是他們家的魔術師天分都滿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甚至現今有不少術式概念的版權是在他們手上,真的是除了家系歷史太短以外,從其他的要件來看,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家族。
  「貴安,君主亞寧姆史菲亞。」一個清麗的少女嗓音從馬利斯比利的耳邊響起,他轉過頭,一名戴著貝雷帽並帶著一位水銀女僕的少女向他提裙行禮。
  那是艾梅洛的公主,也是艾梅洛家原本應該要繼承君主之位的少女。
  萊涅絲.艾梅洛.阿奇索爾特(Reines El-Melloi Archisorte)。
  「貴安,艾梅洛的公主。」馬利斯比利露出了抹優雅的微笑,「請問您跟令兄的談話如何呢?」
  「家兄果不其然的暴跳如雷呢!但我還是要說,很抱歉給亞寧姆史菲亞添麻煩了。」少女頷首,「我們沒有想到演變成一位君主親臨前線的結果。」
  「不,小姐您不需要道歉。」馬利斯比利沉穩地說,「畢竟沒有人知道大聖杯是怎麼憐選御主的,艾梅洛教室的助教成為御主並不算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唉……費拉德也真是的,明明已經從艾梅洛教室畢業了,卻還嚷嚷著說要當家兄的助教,弄得大家一直以為他是不是惹惱了家兄而遲遲不讓他畢業。」
  「你們的感情很好呢!」
  「不,我們的感情並不好。」萊涅絲垂下眼眸,「只是彼此沒有利益關係而已。」
  看對方似乎有些警戒,他瞄了眼會議室另一端的君主們,以及法政科的那位如蛇般的女子。
  化野菱理。
  她感受到投射過來的視線之後,對馬利斯比利露出了抹危險笑容。
  他也還以一抹冷漠又不失禮儀的微笑,想當然耳法政科一直很想抓他們的把柄,因為對於後知後覺才知道迦勒底的存在這件事,法政科一直感到很不滿。
  絕對的權力等於絕對的迂腐,說真的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正是素以整肅破壞神秘存在的法政科。
  「那麼也請您不用擔心,我們同為貴族主義派的家系,沒有相互對抗的理由。」他如此對萊涅絲這麼說,「很抱歉因為這個會議非常的重要,尤其關連到11年前我也曾參與善後作業,所以這個會議瑪麗不能出席。」
  「這我能理解,在時鐘塔之中,除了您以外並沒有其他人這麼了解英靈召喚與聖杯戰爭了,我想縱使是奧爾嘉瑪麗也並非全然得知這段資訊。」萊涅絲謙遜的說,雖然是在預料之中,但在時鐘塔中她少數可以視作「朋友」的人並沒有在現場,多少還是感到有一點小小的空虛。
  她才不會承認那是失落,說實在的本來應該要坐在君主艾梅洛的席位上的人是家兄而不是她才對,不過已經跟亞寧姆史菲亞「被」談了條件,她也只能獨自面對其餘君主們。
  「你說要我擔任君主直到你成年能夠擔任此項職位為止,雖然你的成年禮老早就過了,但你還是死不想接走君主這項職位是想怎樣?」想到家兄之前曾這麼抱怨,萊涅絲的心裡愉悅地笑了起來。
  唉……是你嘴巴上說著親愛的妹妹經驗不足,所以不甘願的繼續擔任君主。
  什麼死不接走君主這項職位?死不放開這個職位的人是你好嗎?韋伯.維爾維特。

◆ ◆ ◆ ◆ ◆


  放學之後立香整個憂心忡忡。
  她聽說一年級有幾個學弟妹不見了,雖然校方並沒有說明,但有聽小道消息說昨晚就沒有回家。
  表面上的說法是蹺家又逃學,但是實際上聽他們的朋友說他們不是這種人。
  「Saber你覺得這個跟聖杯戰爭有沒有關連?雖然這樣想好像太疑神疑鬼了,但是昨天發生那種事,我實在不敢不這麼想……」
  立香並不是魔術師,她對魔術相關的知識完全是0,但她不希望自己總是受羅曼先生、二世先生、費拉德還有亞瑟全方面的保護,至少她需要知道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幫助到大家,就算是蒐集資料也好。
  畢竟在這場戰爭中,無知是最可怕的事情。
  『很抱歉這我不確定,我想Assassin並不會做這種事,然而……』
  那個間桐家的老者就不好說,而且從他跟Assassin的對話聽起來……老者並不是御主,真正的御主是老者的孫子。
  他拿御主的生死要脅Assassin嗎?這樣就能解釋昨天Assassin所說的那些話了。
  也許他們真正的敵人並非彼此,而是間桐家的那個老者。
  況且如果是那個老者的話……他可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這點亞瑟直覺的相信就是如此。
  「不管了,我們要直接和羅曼先生會合,之後的事情……!」
  她拐過一個轉角,沒注意到前方差點迎面撞上來者。
  「對不起對不起!」
  然而當她看清對方是誰時,她嚇得在原地不敢動彈。
  『喔?走路沒在看路啊?雜種。』
  穿著比昨天還要樸素上許多的英雄王愉悅的笑了出來。
  亞瑟馬上解除靈體化,將立香護在身後,惹來英雄王的訕笑。
  『騎士王,我在跟你身後的雜種說話。』
  『她是我的御主,若你繼續用這種侮辱性的詞彙形容她,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哈哈哈哈哈!是要笑死本王嗎?她還不值得重要到足以讓我以名字稱呼,以雜種之名代之便足以。』
  雖然令人很火大,但在昨晚的對談過後,亞瑟知道這是對方平時的說話態度,並不是全然的惡意挑釁。
  況且他們現在算是同盟狀態,基於最古英雄王的尊嚴,就算他再怎麼瞧不起自己,也不能傷害他們。
  『要不是有事情要審問你們,本王怎麼可能會委身微服來到這種平民地方?』
  是有事情想問?立香唯一想到的,除了他們被Assassin襲擊以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那個……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嗎?」
  聞言,英雄王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雜種的腦袋轉得很快嘛!哪像某隻狗,只會在那邊嗚嗚叫。』
  「他……他只是想保護我!」居然把亞瑟說成狗,立香不滿的反駁。
  面對有勇無謀的立香,英雄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對她強裝堅強的態度感到十分有趣。
  『哈哈哈!本王當然知道,你以為本王是誰還看不出來嗎?本王只是想看看這個聖劍小子的醜態罷了!』
  他爽朗的仰天大笑,下一秒,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跟本王來。』
  這句話是不折不扣的命令,雖然他們人在人數眾多的街區,但是他們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怕什麼?這全世界都是本王的東西,不管是財寶還是人民都是本王的財產,你以為本王會做出破壞自己的財產這種蠢事嗎?』
  既然對方這麼說,應該不會輕易對他們怎麼樣吧?
  立香向亞瑟點了點頭,兩人便跟上英雄王的腳步。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10-23 2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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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wr 謝謝妳喜歡❤️我覺得這種自己召喚自己的題材超級有趣,而且不像是凜或櫻那樣召喚到的可能是神靈附體的自己(艾蕾/伊斯塔/帕爾瓦蒂/迦摩),羅馬尼召喚到的就是自己「本人」,某方面而言羅馬尼算是看見自己的黑歷史了吧wwwwwww 2021-3-18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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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wr + 5 好好看!發想很有趣的故事!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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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3-18 20: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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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二次的衝突

  突然,羅馬尼剛剛還拿在手上的金屬片黑掉了一半,令他臉色瞬間慘白。
  他轉過頭面向所羅門,「所羅門,沙克斯還在嗎?」
  沙克斯?這是誰?陌生的名字突如其來出現,令艾梅洛二世皺起眉頭。
  所羅門往天空望去,沉默了幾秒。
  『還在,不用擔心。』
  看著又是只有羅馬尼與所羅門才能夠相互靈犀的互動,費拉德又不經大腦的說了期待的評語。
  「喔喔!這就是所謂雙生兄弟的心電感應嗎?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羅馬尼捏了捏鼻樑,他開始能夠體會為什麼艾梅洛二世總是不是頭痛就是胃痛的原因了。
  這小子不知該說純真還是白目,講話都不經大腦。
  「發生了什麼問題嗎?」艾梅洛二世問羅馬尼,他可沒看錯對方剛才慘白的表情。
  「我給立香的護符被破壞了,那本來是要保護她不要被其他參戰者的使魔追蹤的。」羅馬尼的額角滴下了冷汗。
  「那你剛才說的沙克斯是?」
  「那是所羅門的魔神之一,祂的偽裝比較不會引起騷動。」
  所羅門的魔神……偽裝……
  「等等,你說所羅門王的72魔神?在這裡!召喚出來!?」
  面對對方的驚叫羅馬尼表示很尷尬。
  「呃……其實昨天你們就有看到過了……祂在市內四處偵察情報,昨晚立香他們被襲擊也是祂發現的吧?」
  所羅門點了點頭。
  昨天就有看到?艾梅洛二世還沒會意過來,一隻超大隻的烏鴉便兇神惡煞的俯衝下來,直接往羅馬尼身上撞。
  「等一下!幹嘛啦!幹嘛攻擊我啦!!!」
  驚險的閃過之後,羅馬尼不滿的高聲抱怨。
  『瑪帕斯(Malpas),住手。』所羅門低吼,烏鴉便停止了攻擊,他伸出前臂,烏鴉便乖順的停到他的手臂上。
  『就算被沙克斯使喚也不可以亂遷怒,而且祢不能因為不能打我就去打羅馬尼,這樣只是顯得祢很沒種。』
  「你沒必要罵得這麼嚴重吧?」看著所羅門這樣罵魔神,羅馬尼不禁在旁緩頰,但烏鴉魔神貌似不領情。
  祂生氣的嘎嘎叫了幾聲,所羅門聽著祂的報告後了然的點頭。
  『是吉爾伽美什王,他帶走立香了。』
  艾梅洛二世心裡感到一陣恐怖,英雄王?居然是英雄王!?昨晚那傢伙散發的可怕氣場他還記得,難道他隔一晚就翻臉不認與他們的同盟?
  『態度還是一樣目中無人,但是想問被Assassin攻擊時的事情……嗎?』
  所羅門的眼神空洞了一下子,隨後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來沒什麼問題,有Saber和天之鎖在可以放心。』
  「那護符……」
  『吉爾伽美什王一個不爽毀掉的,你再仔細感受一下,那個王覺得有他在,那東西就沒有必要。』
  所羅門這麼一說,羅馬尼瞬間閉嘴了。
  然而,這個訊息反而造成了另外一層面的不安。
  「哪有沒什麼問題啊!立香妹妹這樣不是很危險嗎?」費拉德不滿的高聲譴責,縱使立香身邊有亞瑟王,天之鎖會牽制英雄王,也不能就這樣放下心來吧?
  『確實,那個王是那種會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的人,況且亞比煞很可愛,就算她已經有她的騎士殿下了,可是啊……』
  突然,大衛王的臉色變得非常可怕,幾乎是讓所有人渾身一顫。
  『敢動我們家可愛的亞比煞,我不能裝作不知道這回事啊!就算她的騎士大人很耐打,但是那個王啊……』
  此刻大衛王的眼中開始流露出不可理喻的瘋狂。
  『他是是金黃的巨人,縱使是王,古老的王,與我們有合作同盟,他也是搶奪財寶、威脅人民,必須予以訓誡的巨人。』
  完蛋了!又想英雄救美了。羅馬尼跟所羅門心中同時閃過了一模一樣的想法。
  看那個只有狂戰士職階才會散發出的不協調狂氣,他的御主大概也沒辦法攔住,雖然自己不是不擔心立香,但是貿然衝過去實在太過魯莽。
  加上看費拉德那小子,大概也是主張去救人的那一派吧?說服大概沒有意義,羅馬尼心裡這麼想著。
  「我知道你很擔心立香,但我想我們先再觀察一下他們的位置再……欸!等等!回來啊啊啊啊!!!」
  羅馬尼還沒說完對策,費拉德跟大衛王這對失控主從便一前一後的快速跑走了。

◆ ◆ ◆ ◆ ◆

  跟著英雄王的腳步,立香發現他們正在往郊區走。
  羅曼先生交給她的護身符被英雄王破壞掉了,亞瑟因此感到很生氣,他說比起欠缺人性情感的所羅門王,他更討厭這種目中無人又跋扈的王。
  「那個……我們要去哪裡?」立香怯生生地說,然而英雄王瞪了她一眼。
  『本王有准許你說話嗎?』
  面對英雄王,立香怕歸怕,但她不懦弱。
  「您不是要問昨天的事情嗎?」
  英雄王冷漠的望了立香一眼。
  『蠢貨!正事當然要在隱密的地方談判,你以為國王會在路邊跟士兵討論軍事對策嗎?』
  至少讓我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吧?立香心裡感到很哀怨。
  不久,他們便看到一幢大宅。
  西洋式的豪華大宅讓立香傻了眼,看到門牌上寫著「遠坂」二字,立香才想了起來。
  「這裡是您的御主的家!?」
  亞瑟的的警戒飆到了最高值,『英雄王請你解釋,為何將我們帶往此處,這種光明正大的挑釁我不能裝作不知道。』
  『挑釁?』英雄王紅寶石般的眼瞳冷冷地瞪了亞瑟一眼。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不要笑死本王好嗎?』接著他小聲的說,『這是做給別人看的,你們這些蠢貨。』
  亞瑟順著英雄王的視線,看到遙遠的樹上,有一隻長得很奇怪的白鳥。
  是使魔,而且不是所羅門的使魔。
  原來是這樣嗎?
  立香似乎沒有注意到,但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要讓她知道會比較好,避免她感到恐慌。
  亞瑟一把將立香攔進懷中,帶著警戒的心,隨著英雄王進入宅院。

  遠在艾因茲貝倫的城堡,白雪的女子透過白鳥使魔,看見Saber主從進了遠坂家。
  雖然沒有仔細去確定職階,但以遠坂家的自尊是不可能願意去召喚下三騎的英靈,不過也有變數。
  使魔的竊聽功能似乎受到了干擾,聽不太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有聽到Saber對那個金髮的英靈稱呼為英雄王。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若這是遠坂召喚的英靈的真名,那真的滿麻煩的。
  不管是哪一種職階,都很難應付。
  「英雄王看上去應該不是Caster職階,不過那個小姑娘手上原本拿的,應該是Caster的護符。」
  也許她該做好Caster、Saber跟遠坂合作的心裡準備,從昨天的戰鬥來看,Saber是很強的英靈。
  「Rider說要在這個城市微服出巡,就這樣讓他去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既然已經被聖杯授予現代的知識,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亂子。
  至少對比英雄王而言。
  今早當主透過魔術聯繫,說魔術協會打算終止儀式並摧毀大聖杯,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現在的大聖杯魔力存量不太足,存量不夠啊……」
  術式必須要調整,需要積蓄新的魔力,早上已經跟當主討論過補足的對策。
  「接下來只要修改好冬木的整個術陣,缺失500年的魔力就能用這個補起來了呢!呵呵呵呵……」

◆ ◆ ◆ ◆ ◆

  雖然在費拉德跟大衛衝出去的同時,所羅門朝他們的方向一甩手,一隻貓頭鷹瞬間出現便追了上去,但不久便追丟了。
  『……應該派瓦布拉去的,祂的速度比較快。』
  「不行!絕對不能派瓦布拉!看到天空有一隻會飛的獅子會嚇死人,然後很快就會變成今晚頭條了啦!」煩惱之際羅馬尼不忘糾正所羅門,他有的時候覺得所羅門是不是把聖杯灌輸給他的現代知識與常識當作參考用。
  艾梅洛二世頭痛的又罵了幾句髒話。
  「可惡,現在去追費拉德也來不及了,但是女士那一方比較危險。」
  羅馬尼也嘆了口氣,「我想費拉德的部分就讓所羅門的使魔去追人,我們去找立香。」
  他拿出黑掉一半的金屬片,用個繩子綁起之後將之垂吊起來當作靈擺,不久金屬片便轉了幾圈之後,轉動的方向逐漸指向教會之外。
  「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探測術。」
  「這種探測術不需要是魔術師才能使用,我們走!」
  說完他們便快步跑離教會。

  雖說一開始是用探測術追蹤,但到後來基本上羅馬尼都是靠著本能在追逐著細微的魔力標的。
  「等……等一下……讓我休息一下……」
  跑到一半,艾梅洛二世的體力完全透支,羅馬尼沒想到對方體力這麼差。
  「所羅門,麻煩你了。」
  『好的,不好意思請忍耐一下。』說完,所羅門一掌拍向艾梅洛二世的肩膀,一瞬間他就像是被高壓電電到似的瞬間驚跳了起來,方才的疲憊感也瞬間消失。
  然後,所羅門便攔腰將他整個人抓起。
  「幹嘛啦!放開我!」
  『你跑太慢了,雖然羅馬尼也沒比較快,但你的體力比他差。』
  所羅門無意的話同時罵到了兩個人。
  「這種事不需要明白講出來!」羅馬尼哀怨的抱怨。
  好……好歹人家曾經在中東戰場上擔任國際醫生,也是有躲過恐怖分子追殺的好嗎……
  就在他們往郊區跑去,周圍的景色從社區逐漸變成樹林時,突然感到一個具有高密度的能量從天空砸了下來,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們躲過了攻擊。
  那是來自從者的攻擊。
  所羅門將艾梅洛二世放下之後,下一秒一把捉住羅馬尼的後領,將他拉到自己身旁,並向天空伸出手,一個剛好包覆他們三人的圓形法陣成型,如盾牌般擋下墜下的火熱攻擊。
  「好熱!是跟火焰有淵源的英靈?」艾梅洛二世摀著頭,火焰雖然被所羅門的術陣擋了下來,但那難以忽視的熱氣仍然張狂的散發著可怕的存在感。
  「不,那是從太陽的方向墜落下來的,準確來說應該是跟太陽的傳說有關。」
  下一秒,一連串狂傲的笑聲從遠方的林木間傳來。
  『不錯,能在余發動第三個攻擊以前就猜出這點,看來余小看汝等了,具有如此獨特的眼睛與智慧,可不是所有人都具有爾等才能,至少余可以說汝等的智慧與反應能與余的友人勉強比擬。』
  一名與所羅門一樣擁有深色膚色的男子從樹林中出現,穿著黑色西裝的他下一刻褪下現代的偽裝,埃及法老的裝束在已入冬的冬木顯得格格不入。
  幾乎是在一瞬間,羅馬尼就知道眼前這個從者的真名了。

  「是有沒有這麼巧……」現在,他真的需要胃藥,馬上。
  看羅馬尼一臉糾結的表情,看來對方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你該不會知道對方的真名了吧?」艾梅洛二世酸溜溜的說。
  「是……我還去參觀博物館時看過他『本尊』。」羅馬尼將臉整個埋到掌心之中。
  在回到英國找馬利斯比利以前,他還在埃及觀光的時候有在博物館裡看過對方的資料。
  「Caster,敵人的真名乃為埃及的太陽王,拉美西斯二世,職階是Rider。」
  現在他們可說是知道所有職階從者的真名了。
  「君主艾梅洛二世,請您退遠一點,現在您的身份已經替代聖堂教會擔任仲裁者了,您不能受到任何危險。」
  羅馬尼故意大聲的這麼喊著,兩騎從者相遇並且展開了攻擊,他不相信其他人或從者會不知道,一定有人派了使魔在偷偷觀戰。
  他一定要保護好艾梅洛二世,不僅僅因為現在他是仲裁者,更是因為對於將他捲入這個狀況感到愧疚。
  『拉美西斯二世,余好久沒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余了,還真是懷念……但是……』Rider目露凶光,舉起手杖又是一發烈陽般的火球往所羅門的方向轟去。
  『那是余的王名,汝沒那個資格稱呼余,不過只是個奴隸與使役奴隸的魔術師膽敢與法老平起平坐?』
  面對Rider的怒罵,羅馬尼想起拉美西斯二世奴役猶太人的歷史,看來對方從所羅門的容貌推斷是猶太人?
  然而所羅門不禁沒被激怒,不,他並不會因此而動怒,反而露出了抹微笑,並輕輕鬆鬆的一揮手,將火球化作點點的星火。
  『奴隸啊……你身為王對世間一切施以差別待遇呢!』
  對於所羅門的微笑,羅馬尼心中感到不祥的預感。
  『那又如何,法老本來就有法老的職責,祭司有祭司的,商賈有商賈的,人民有人民的,當然奴隸也有奴隸的,妄憚追求不屬於各自身份的人,便是禍亂便是挑戰法老的威光!』
  一瞬間,突然羅馬尼意識到了所羅門想幹嘛,但還來不及阻止,所羅門便冷酷的,丟了一句話。
  『那麼,你為何不鐵血的用神的法條,來對待你那明明是奴隸出身的令弟呢?』
  Rider的臉色因為所羅門的嘲弄而頓時驟變。
  『拉美西斯二世,不,你不喜歡他人用這個名字稱呼你吧?還是說稱呼你被希臘化的名字你比較能接受呢?奧茲曼迪亞斯?』

  羅馬尼在心裡哀嚎著,什麼戰術不用,所羅門何必用這種激將法?
  向來他(自己)都是只打必勝戰爭的人,最好所羅門有其它他沒注意到的打算。
  而所羅門的那番話,成功惹惱了法老。
  所羅門踏上地面,打算擺出認真戰鬥的態勢,但他在腳底板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皺起了眉頭。
  『汝以為拿出余的友人來說嘴就能動搖余?笑話!』
  天空又落下了數顆火球,但都在砸到他們身上以前就被所羅門的法陣給打散成了如同仙女棒般的火花。
  『我也沒打算動搖你,我只是想提醒你這件事而已。』
  所羅門伸出手,從他的掌心之中垂落了一條黝黑的東西,隨後那團東西越來越大,像是黏土一樣漸漸成形。
  『確實每個階層有每個階層要做的事情與義務,但是不要忘記一件事。』
  那個黑色的黏土最後像是有人在捏塑一般,形成了一隻有著翅膀的獅子。
  『神不能藐視人類,就算是奴隸也是一樣,他們也有他們的尊嚴與天命。』
  這句話,意外的讓法老一愣。
  瞬間像是感受到什麼,羅馬尼突然大喊。
  「2點鐘方向!」
  下一秒,他們2點鐘方向衝出一隻人面獅身獸,而長著翅膀的獅子也在那一刻衝上前去阻擋了牠的攻擊。
  「奧茲曼迪亞斯陛下,我們正在尋找失蹤的友人,很抱歉侵擾到您,現在我們無意與您對抗,請問您此刻是否可以暫且先放過我們?避免彼此浪費非必要的魔力與戰力。」羅馬尼趕緊上前打圓場,並說明來意,可以的話他希望彼此不要演變出更嚴重的衝突。
  出乎意料的,法老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反方才看著奴隸的鄙夷眼神,他認真的端詳了他們兩人。
  而在旁邊扭打成一團的魔獸,才打不久就很明顯的看出,所羅門的使魔位居上風。
  法老沉默了許久,他帶了點疑惑與惱怒的瞇起雙眼。
  『余的友人曾經說過很類似的話,甚至汝等的態度還與他有著微小的相似。』
  法老的憤怒被嚴肅壓了過去,他將權杖直指所羅門。
  『汝為何人?』
  羅馬尼向所羅門使了個眼色,所羅門向前踏了一步挺直胸膛,渾然天成的王者威嚴毫不保留的散發出來。
  『失禮了,太陽法老,我乃為迦南之地,以色列王國的第三君主,魔術王所羅門。』
  迦南之地?「他」曾說過的迦南之地?不惜和余對抗也要引領身為奴隸的同袍前往的樂土?
  聽到這個詞,法老的眼神動搖了起來。
  『汝等……為余的友人,摩西的後人?』
  『拜先賢所賜,在歷經三代之後,不再擁有為奴記憶的吾等子民,生根、繁榮,在這個世界上挺身立足,為了自出生起便被賦予的職責與榮耀。』所羅門並未承認也未否認,對他而言摩西的年代是遙遠的過去,而他並不會因為過去先賢的榮光拿到自己身上貼金。
  對於所羅門的態度,法老不悅的皺眉。
  他一向對友人十分寬容,當年就算會損及法老的威光,也願意讓友人與他的同袍離開埃及的聖土,邁向紅海另一端的荒蕪。
  縱使他覺得那是在送死,他也尊重並且放手。
  眼前的奴隸主從,是友人的後人,是他的繼承者,他沒有理由不愛屋及烏。
  況且是自己主動出手,對方會反擊也是理所當然,於情於理,都是他先動手的不對。
  然而,此時此刻,是聖杯戰爭。
  法老沉默了一會兒。
  『所以汝成功了啊……越過荒蠻建立了不輸余的王國,在那土地上大膽的培養了這種與汝一樣的領導者。』他一撤手,把人面獅身獸召了回去,『哼!既然是余的友人的承繼者,余可原諒汝等的無禮,謹此一次。』
  看來這一戰並非對方御主的本意,只是法老的心血來潮,羅馬尼鬆了口氣。
  想想也是,突然有一騎從者這麼大動作的派遣使魔並快速移動,理所當然會戒備,法老只是執行他的職責,把闖入者趕出去而已。
  但下一次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退下,下一次余可是會動真格,在太陽光輝所照耀的所在都是余的視野,汝等的一舉一動,余都看在眼裡。』
  『我會謹記在心,不過……』所羅門的眼瞳冷冷的回望太陽法老。
  『也請你務必注意那太陽無法看見的隱蔽之處,暗藏損及法老威望的卑劣行動。』
  這句暗示法老的權威有致命缺陷的惡言,太陽法老的面孔變的十分猙獰。
  『汝說什麼放肆……!』
  逼問的話還沒威脅完,一道金鎖鏈從樹林中竄出,綁住法老的手臂與腰際。
  僅需一眼,羅馬尼便辨認出了那個鎖鍊為何物。
  「那是……Lancer的寶具?」
  不確定這個時候恩奇都突然出現的用意,但至少他製造了空檔,在法老被牽制住的同時,他們帶著艾梅洛二世快速的離開現場。
  眼看人已經離開了,雖然本來就打算讓人離開的,但突然出現的鎖鏈令他感到十分不悅。
  更令他不悅的是,他居然感到難以掙脫?
  『非常不好意思,如果你攻擊了他們,會造成吉爾的麻煩的。』他向法老揮了揮手,『基於一些個人原因我想幫他們,所以今天暫時先這樣囉!下次再繼續玩。』
  他收回鎖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拍了拍手。
  『那個羊的國王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好像有髒東西藏在你的眼皮下不讓你看到喔?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
  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有的時候身邊越是親近的人,反而有越多不可告人的祕密呦!至少吉爾是這麼說的,而且那個羊的國王大概也是這麼想吧!而且吉爾也說過,就算是奴隸也是王的財產,不可以隨便處置或殺死,何況是普通的人。』
  他沒頭沒尾又自顧自的說完這一句話後,一瞬間變化成了一隻老鷹,啪嗒啪嗒的飛走了。
  雖然趕走了入侵者的法老心情極糟,有一種被當笨蛋耍的感覺。
  然而……
  『已經有兩個傢伙告訴余在余不可見的地方,正發生著毀壞正道與余的威光的事情……』
  且在自己的眼皮之下。
  那個奴隸之王……不,友人的後人,在剛剛簡單交手便能確定他絕不簡單,其使魔能與神獸抗衡甚至壓制,實力不錯。
  他的話也許值得仔細考慮。
  『哼!雖然余並不滿意,但確實算是有收集到幾個重要的情報。』
  他看著所羅門與恩奇都撤退的方向。
  下次被余逮到,別以為能這麼簡單就能逃走。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10-23 21: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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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3-27 17: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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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沿著原路跑回聖堂教會之外,像是狗一般氣喘吁吁癱坐在地上。
  「剛剛……為什麼……恩奇都會突然……出現……」
  羅馬尼還講得出話,但艾梅洛二世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天之鎖的介入不是最大的問題……羅馬尼,你剛剛為什麼會往那個方向追蹤過去?』
  為什麼這麼問?羅馬尼感到疑惑。
  「就……給立香的那個護符毀損的『殘留』是在那個方向,所以我就沿著那個惡意追了過去。」
  所羅門搓了搓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想到剛才他踩到地面時感受到的那股「異樣」……
  『剛才,我感覺到更惡意的東西,你被「它」誤導了。』
  更惡意的東西?
  「……是詛咒嗎?」艾梅洛二世的聲音氣弱游絲。
  『還不是。』
  他望了眼他們剛才跑去的方向,隨後他在他們三人周圍畫了一個魔法圓,與外界隔絕了起來。
  『羅馬尼,有幾件事我想跟你確認。』
  「什麼事?如果是過去的事情,你不是可以用過去視看嗎?」
  然而所羅門卻搖搖頭。
  『確實我看得到,但是關於你的事情,我看不到。』
  他的表情十分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況且所羅門不知道怎麼開玩笑。
  然而所羅門的話令艾梅洛二世感到疑惑。
  「等一下,所羅門王之所以被稱為全知全能的王,不就是因為你有看透過去跟未來所有一切的千里眼嗎?只要你願意怎麼可能會有看不到的過去跟未來……」說到後來他頓時語塞,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看不見『自己』的過去,是不是?羅馬尼.阿基曼與所羅門王既是相同卻又不同的存在,是同個人但也並非同個人的二律背反?」
  『也不能這麼說……當年的所羅門贏了戰爭,許下願望成為了羅馬尼,這就是關鍵的問題。』他轉過身握住羅馬尼的手,『你是從迦勒底的召喚系統召喚出來的所羅門,我是聖杯戰爭系統召喚出來的,我們共享同樣的歷史、經歷,但是……』
  「從一開始,因為現界的系統不一樣,在這樣的系統限制下,由聖杯戰爭系統召喚出來的所羅門,無法看清以迦勒底系統召喚出來的所羅門的事情……嗎?這種事有可能發生?」艾梅洛二世將推導出來的結論接在所羅門之後說了出來。
  所羅門點頭,承認了對方的推想。
  『因為迦勒底與聖杯戰爭的英靈召喚的「目的」並不相同,所以凝聚英靈現界的「核心」術式其實並不一樣,即使兩個系統召喚了同個英靈,在核心的某個部分其實並不相同。』
  「那你想問羅馬尼.阿基曼的事情,是當年他還是從者的時候的事情吧?是會影響到現在聖杯戰爭的事情?」
  『是,我本來不以為意且變化應該是這兩天才開始發生的,但在剛才的確認之後,事情似乎非常嚴重。』所羅門認真的面向羅馬尼,『當年,你跟你的御主所許下的願望,到底是什麼?』
  當年所許下的願望?這跟現在的聖杯戰爭有什麼關係?
  「呃……這你也知道啊?龐大的財富跟成為普通的人類。」
  『不,我是說更詳細的,當年你們站在聖杯面前,對聖杯許下願望時,所「說」的願望。』
  艾梅洛二世倒是很快的就聽出了所羅門想要確認的事情是什麼。
  「原來如此,當時所『說』的字句影響了聖杯實現願望的形式,是吧?」
  所羅門點頭,羅馬尼則皺起眉頭仔細的回想當時。
  「馬利斯比利是說『我要能夠營運迦勒底的財富』,而我是說『我想成為人類』。」
  雖然早就知道對方許下的是獲得肉身這類的願望,但是實際聽到對方說「想成為人類」,還是令艾梅洛二世微微的皺眉。
  比起擁有肉身,更著重在「成為人類」?
  「『想成為人類』?打算獲得肉身展開第二人生?這麼簡單?」
  面對艾梅洛二世的質問,羅馬尼垂下祖母綠的眼眸,露出了哀戚的眼神。
  「不,這不是簡單的願望,這對我……不,對所羅門王而言這非常的奢侈,因為所羅門王的一生,不曾以一個真正的人類奮鬥並活過,只能藉由聖杯所以……」
  突然,羅馬尼的話停頓了下來,開始冷汗直冒。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所以那個時候才……!」
  然後,羅馬尼非常哀怨的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球。
  看羅馬尼如此的反應,即使不知道細節,也大概知道發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當年在許願時出了狀況,不是你的御主的願望實現方式出了問題,而是你的。』
  不祥的預感從艾梅洛二世的心中湧起,「所以當年是發生了什麼事?從所羅門的話聽起來……會變成現在的狀況有一部分要算在你身上。」
  羅馬尼仍然頹喪的蹲在地上,胡亂的呻吟了一會兒,最後他很是哀怨的娓娓道來。
  「當時我說了『我想成為人類』,聖杯也確實現了我的願望,但是……跟我預料的不太一樣。」他抬起頭,空洞的眼神顯得十分飄渺。
  「我應該講更清楚的……應該要講『我想成為普普通通不會魔術的人類』才對。」

  那一年,所羅門王許下了「想要成為人類」的願望,聖杯也確實實現了願望,然而其結果與他想像得很不一樣。
  對,他確實成了人類,不只是有血有肉的人類,而是他以並非「天生的王」降生的if的姿態。
  然而,只是外表上而已,不知是出了什麼差錯,聖杯的力量也把所羅門的力量,也一併再現了。
  同樣的靈魂,同樣的人,只是差別在是否成為據有「王」的天命與身份的差異,天生的魔術資質與迴路其實並沒有因此而有所分別。
  「所以當時我就用我自己的力量,把我的魔力、迴路等等全都封印起來,說真的我沒有想到大聖杯積蓄的魔力居然能夠實現到這個地步。」羅馬尼依舊哀怨的聲音,如同怨靈一般自他的嘴角悠悠的飄了出來。
  「也就是說,大聖杯在實現完亞寧姆史菲亞的願望後,剩下所有的魔力全都用在你的願望上了。」艾梅洛二世快速的將羅馬尼所說的資訊做下了一個結論。
  「是……所以現在的問題是?」羅馬尼無神的望了眼艾梅洛二世與所羅門,而所羅門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困擾望向後山。
  「原本聖杯戰爭這個儀式只打算進行1次,所以在儀式完成時就會耗掉500年來儲存的魔力,然而在11年前,贏得這份魔力使用權的並非御三家,所以現在儀式還是重啟了,到這裡我說的都沒有錯吧?」艾梅洛二世冷靜的這麼分析。
  羅馬尼點了點頭,「但現在時代不同了,他們沒有另外500年的時間去填補失去的魔力。」
  「靠自然儲存,11年已經是極限了,所以儀式不得不開始進行,那問題在於要怎麼填補缺少的龐大魔力。」艾梅洛二世嘗試從口袋撈出一包菸,但他疲累到連手都抬不起來,「被擊敗的從者會被吸收到聖杯成為魔力的能量爐,所以這一次戰爭召喚出來的從者,級別都異常得高,但從第一個英靈召喚出來開始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從者被擊敗……」
  『簡單的說,就是爐心「餓」了,需要能量運轉,剛才我在那邊感受到了有恐懼的能量在蠢蠢欲動著。』
  聖杯在用「某種」方式,補充原本應該要呈裝的500年魔力。
  艾梅洛二世總算休息差不多有力氣拿手機後,他查了一下最近的新聞。
  「雖然只是小版面的報導,但這兩天好像有人無端失蹤。」
  無端失蹤啊……所羅門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
  『「人類」本身,就是一個很優良的素材。』
  冷不防的,他說出了非常恐怖的結論。
  「什麼意思?如果你是想說抓魔術師當作『燃料』這倒好理解,但你說的是『人類』……特別執著於這個部分的緣由是什麼?」不知為何,艾梅洛二世對於這樣的說法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所羅門似乎不打算回答,反而將目光轉向羅馬尼,眼看對方明擺著把解說的工作丟給自己,羅馬尼嘆了口氣。
  「無論是否為魔術師都沒有差,人類在本質上都是『神』的投射,我想您作為現代魔術科的講師,一定知道有這一派論述。」
  艾梅洛二世點頭,「在『新時代』這種比較新興的流派確實有這個說法。」
  「『人類』本身就是具有高度靈性的生命,自然就是最接近神的東西,所以是最好的魔力來源,不過魔術師因為魔術迴路流動的關係,最低限度能夠抵禦聖杯的影響,但是……」
  『普通的人類便沒辦法了,再過個幾天,失蹤人口或許就會變多。』
  「到時候可不像11年前還可以栽贓全市瓦斯管線氣爆做掩飾了,各種陰謀論、恐怖攻擊等等亂七八糟的輿論效應都會出現。」完全能夠想像到那樣的淒慘事態,艾梅洛二世感到前景真完全一片黑暗。
  而唯一能夠調整大聖杯的運作結構與魔術方針的,只有艾因茲貝倫。
  「所以你對法老陛下說的事情指的就是這個嗎?」羅馬尼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

  『請你務必注意那太陽無法看見的隱蔽之處,暗藏損及法老威望的卑劣行動。』

  如果法老的御主──艾因茲貝倫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的話……
  所以剛才你激怒法老是為了要策反他!?艾梅洛二世心裡惱火的想著。
  『魔術師都是欠缺人性的,尤其那種由人造人組成的家系,除了魔術以外,他們一無所有,當然他們不在乎人類的性命跟未來。』本來就欠缺豐富情感的所羅門,身邊突然散發出了陰冷的氛圍。
  接著,這大概是羅馬尼跟艾梅洛二世第一次看到所羅門能稱得上是憤怒的表情。
  『他們不是人類,而所作所為對人類還是威脅。』
  即使不容易感覺得出來,但所羅門王是熱愛人類的,甚至為了人類未來的持續發展,據說他創造了能夠不需要他的魔力供應也能穩定運作的魔術,並默默的替他看顧人類。
  然而艾因茲貝倫為了完成儀式,選擇犧牲掉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擁有如此先進科技與文明發展的人類社會。
  他們一族,已經完全踩到所羅門王的底線跟地雷了。

◆ ◆ ◆ ◆ ◆

  立香戰戰兢兢的從後門走進遠坂家的大宅邸,奇怪的是,若大的宅邸看不太出來有人居住的跡象。
  應該說……不太像是有人住,但是從一些細微的蛛絲馬跡還是看得出來有人在維持的。
  「那個……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英雄王斜睨了立香一眼後,打開客廳的門,裡頭空無一人,但桌上已經準備好一瓶紅酒與一壺紅茶。
  『坐下。』
  立香與亞瑟對看了一眼,順從的坐上了沙發椅。
  『本王聽說雜種還不能喝酒,所以本王准許你喝這個與紅酒接近的飲品。』
  立香猶豫了一下,乖乖的拿起了茶杯,但遲遲不敢喝。
  『怎麼?怕本王下毒?蠢貨!要殺你何其容易,搞下毒這種多餘的事情只是浪費本王的時間。』
  亞瑟優雅的接過立香手中的茶杯,啜了一口後遞回給立香。
  『哼!忠犬連試毒的工作也做嗎?』他不屑的翹腳,『本王早就「看見」你們昨晚必定會與Assassin正面一戰,但本王要的不是用未來視看到的情報。』
  對於英雄王的命令,立香感到疑惑,羅曼先生有說過,英雄王有擁有看透未來的千里眼,如果他已經預料到會有昨晚的戰鬥那並不意外。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親自」堵人詢問?
  『本王除了預見這場戰鬥,還看到了些不尋常的東西,那是只有身在現場的雜種你們才感覺得到的,給我說。』
  立香嚇得不是很敢動,她看了亞瑟一眼,怯生生的說。
  「我……我不確定您指的不尋常是什麼……」
  『是不是不尋常本王會自行判斷,雜種。』
  立香瑟縮了一下,娓娓的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Assassin的真名是李書文,從他的對話聽起來,他的御主被他們的當家挾持。』亞瑟隨後也一並補充他與Assassin對峙時得到的情報。
  英雄王一臉無聊的看著兩人,很是不滿的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真是骯髒,舉行聖杯戰爭這種儀式,企圖搶奪本王的寶物就算了,不敢光明正大的正面對決,還妄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玷污本王的東西?』
  從英雄王身上感受到殺意,亞瑟也警戒起來,雖然他知道對方憤怒的對象並非己方。
  『那個比雜種還要低劣的東西,你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就剷除掉它?好意思以王自稱。』
  『王是要能明辨是非的,在未知面前,不可將人武斷定罪。』
  英雄王不屑的盯詳著亞瑟王。
  『這天真的想法,是你的王道?』
  『你覺得天真也好,愚蠢也罷,這就是我的道路。』亞瑟瞇起他那翠綠的眼瞳,『王者的道路不是只有一種,我尊重每個王者的王道並不相同,但我不會容許自己的王道受到惡意的侮辱。』
  英雄王不悅的皺眉,對於亞瑟王的反擊感到惱怒,但是卻沒有繼續譏諷。
  『很好,很有骨氣嘛!』他很厭煩的揮手,『滾吧!本王想問的都問完了,還不識相點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我會讓在找你們的人,到聖杯戰爭結束之後都找不到你們的屍身。』
  說完他慢條斯理的再度倒了一杯紅酒,當他抬起頭時,少女與騎士已經離開了。
  英雄王嘴角露出了抹微笑。
  『哼……不錯,是個很識相的傢伙,還以為會是個無聊到不入眼的溫室花朵呢!』
  他再次將酒一飲而盡。
  『間桐是吧?那種害蟲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染指本王的東西,殺個十次百次也償還不了如此罪過。』
  要怎麼解決它才符合那卑賤的存在呢……
  英雄王手中的玻璃杯,裂出了一條縫。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5-20 22: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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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4-5 21:3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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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命運的分歧

  立香戰戰兢兢的離開遠坂的宅邸,在走遠了兩三個街區之後,她大大的喘氣。
  「啊啊啊……那個人好可怕……」
  『他就是那樣的王,雖然我非常不喜歡他,但不能否認他確實是很強大的王,只能說還好他與我們不是敵對關係。』
  暫時……還不是敵對關係。
  但只要表態不會去爭奪聖杯,應該不至於被針對,那麼他們剩下的敵人,就只剩兩個。
  「糟糕,已經過了跟羅曼先生約定好的時間了,他們一定很擔心吧……」
  尤其對方給她的護符被英雄王毀掉了,他們一定很緊張。
  突然,亞瑟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敵意直接往他們的方向直衝而來,他當機立斷,把立香護到身後,並且將手中的聖劍充當盾牌護到自己與立香面前。
  碰!還沒看清攻擊過來的東西是什麼,便感受到聖劍似乎被一個像是砲彈的東西砸中。
  「等一下!Berserker等一下!你看清楚啊!那是立香妹妹跟Saber啦!」
  費拉德緊張的聲音從攻擊的方向傳來,亞瑟瞇起眼,視線越過攻擊產生出來的灰煙,看到大衛王雖然嘴巴上笑著,但眼神卻像瘋子一般,手上甩著不知道是石頭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立香戰戰兢兢的探出頭,遠遠的看到大衛王跟費拉德的身影,感到有點害怕。
  「那個……費拉德?大……Berserker?」
  「喔!立香妹妹你沒事吧?我們這邊收到羅曼先生給你的護符被毀掉,還有你們被帶走的消息,有沒有被凌遲被虐待被扒皮被植入精神攻擊的魔術?通通都沒有?」
  費拉德講了一堆聽起來就很可怕的虐待手段,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這就是魔術師的「日常」,她決定忽略這件事不要去深究。
  「我沒事,有Saber在所以我沒事。」
  「你看,王子殿下在,立香妹妹沒事吧!」
  在煙霧散去,看到毫髮無傷的亞瑟跟立香後,大衛王眼中令人感到寒顫的瘋狂緩緩退去,手上的武器也瞬間化作光點消失。
  『亞比煞!你沒事吧?真的沒事吧?沒有被騷擾或被虐待吧?』
  大衛王緊張的走上前去,捧起立香的臉仔細端詳,又捏了捏立香的手臂,像是在確認她身上真的沒有傷口或少一塊肉。
  『我們沒事,但您這樣已經是在性騷擾了。』
  亞瑟不著痕跡的把大衛王從立香身邊拉離。
  「費拉德,你們是來找我們的嗎?」
  「是啊,本來老師跟羅曼先生正在討論要怎麼處理比較安全,我們就沒管他們直接衝過來了!」
  超級有勇無謀……立香心裡這麼吐槽。
  「那二世先生跟羅曼先生他們人呢?」
  「他們現在應該在聖堂教會那邊吧?啊……那邊立香妹妹還是不要過去會比較好。」
  想到現在可以用屍橫遍野(雖然沒半個人死掉)來形容的教會,這種畫面還是不要讓一般人的立香妹妹看到比較好。
  「這樣的話……我看看……羅曼先生的Lime……」
  立香拿出手機,打算傳個訊息報平安時,在遙遠的另一端,他們看見了有火球從天空砸了下來。
  「哇……流星?不對,那是彗星掉下來了???」
  「不,那不是流星或彗星,那是蘊含魔力的攻擊。」費拉德二話不說從口袋摸出了一個東西往火球墜落的方向一丟,一隻不知道是紙鶴還是小鳥的東西往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應該是簡單的使魔之類的吧?
  「搞不好是老師他們,我們過去看看。」
  費拉德打算直接衝往現場,然而剛經歷過英雄王的可怕威嚇,那份恐懼依舊縈繞在立香的心裡無法散去。
  她害怕得趕緊捉住費拉德的衣袖,阻止他離開。
  「不,不要啦!萬一被波及怎麼辦?」
  「可是人多一點才有比較多幫手啊?」
  「可是……」
  『雖然不好意思,但我也主張過去支援,尤其在不清楚對方勢力是敵是友,我認為我們需要出面援助表態。』
  雖然有違御主的意願,但亞瑟認為現下需要的是確認盟友各自的安全。
  不過瘋狂的大衛王出乎意料的,居然持反對態度。
  『我是支持亞比煞的呦!』他態度非常從容地說,『不用擔心Caster……那孩子「很強」。』
  他這麼說時,表情除了帶著驕傲以外,方才從眼中消失的瘋狂又竄了上來。
  『只要他願意,他要贏很「簡單」。』
  雖然現在的意見目前是呈現二比二,然而大衛王的說詞,莫名的讓人無法不相信。
  因為是父親的關係,所以很了解兒子嗎?
  亞瑟見狀也沒有繼續的堅持己見,雖然保障盟友的安全很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沒有比立香的安全重要。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好吧……』
  他看了眼遠坂宅邸,原本還隱匿在附近的白鳥使魔已經不見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先離開吧!』

◆ ◆ ◆ ◆ ◆


  面對所羅門無聲的憤怒,艾梅洛二世一聲也不敢吭,他緩緩的將視線往羅馬尼身上射過去,期望算是另一個「本人」的傢伙打破這個恐怖平衡。
  突然,一隻長得像是玩具機械鳥的東西飛了過來,在魔法圓外跳呀跳。
  艾梅洛二世看了一會兒,從那個東西身上傳來他熟悉的魔力。
  「那是費拉德做的使魔。」
  所羅門撤下了魔法圓,但仍然感覺得出來他依舊不悅,他向天邊望了一眼。
  『斯托剌(Stolas)偷懶了。』他喃喃的說著,並將費拉德的使魔撿了起來,對它比劃了一下之後,便放它往天邊飛去。
  『好了,你可以出來了。』他往旁邊的樹叢說道,『天之鎖。』
  樹叢傳來了些許的騷動,恩奇都從樹叢裡鑽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樹葉。
  『哎呀?被你發現啦?』
  看著正一根一根挑出身上枝葉的恩奇都,羅馬尼想到剛才綁住法老的鎖鏈。
  「那個我想請問您……」
  『嗯?什麼事呢?』
  「剛才是您牽制住Rider的吧?讓我們有時間撤退。」
  『是啊!那是我沒錯。』恩奇都邊說邊把玩著枝葉,對於羅馬尼的問題不怎麼放在心上,似乎協助他們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請問是為什麼呢?雖然我們現在的關係算是同盟,但僅只有不攻擊彼此,還沒有到要彼此互助。」
  天之鎖歪頭想了一下,他隨性的雙手一攤。
  『只是……想說你們不是壞人,順手幫你們一下也不吃虧,而且如果這麼好玩的事情、這麼好玩的人,要是吉爾沒有遇上,他一定會很生氣。』說著說著,天之鎖向他們鞠躬。
  『而且我想謝謝你,Caster的御主──羅馬尼.阿基曼。』
  羅馬尼感到有些訝異。
  「我?為什麼?」他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麼值得對方道謝的事情。
  『因為你替教會的人所做的事情,雖然你應該要放著不管他們才是最明哲保身的事情,但你還是選擇盡可能的救治,至少讓他們之後死了也還能保留全屍。』
  「不過……那個……動手的人……不是你嗎?」
  恩奇都搖了搖頭,『我「教訓」了我的御主,但其他人是吉爾做的,雖然我跟他說不需要這麼對其他人,但他還是殺得不留全屍。』
  他無奈的望了教會一眼,『雖然在我的勸說下,吉爾勉為其難的用魔術讓他們的時間暫停,呈現生不如死的狀態,但明明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們絕對活不了,你還是努力嘗試想替他們醫治,那麼你的本質上一定是好人,是為著「人類」著想的。』
  天之鎖嫣然一笑,『這樣我可沒有不幫助與不信任你們的理由啊!』
  「既然信任我們的話那請回答我,英雄王為什麼要把立香帶走?」
  他眨了眨眼,『吉爾好像有事想問他們,但我以此身保證,吉爾不會危害小姑娘的。』
  「那Saber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天之鎖聳了聳肩,『也許會一時興起想要打一場架,也可能覺得若嚇著小姑娘很麻煩而把他們趕出去,誰知道呢?吉爾就是這樣反覆無常的人,但他是不會沒有理由就動手的。』
  過了不久,費拉德的小小使魔飛了回來,後面跟著費拉德以及大衛王,再更後面,是立香跟亞瑟。
  「立香!Saber!你們都沒事都還好嗎?」羅馬尼衝上前去把所有的擔心像是連珠炮般劈裡啪啦的通通炸了出來。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啦!羅曼先生,雖然確實有嚇到,但我……」
  本來立香想要繼續說什麼,但她發現羅馬尼渾身發抖,反而比較像是被恐嚇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他真的很惶恐很擔心。
  「對不起,如果我把護符做的再精巧一點,你們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亞瑟發現對方似乎將立香被英雄王半路帶走這件事,怪罪在他自己身上。
  『羅曼先生,這是我的疏忽,請您不要這樣,這不是您的錯。』他重重的拍了拍羅馬尼的肩膀,『我是立香的從者,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責任,這不是您的問題,請您別自責。』
  亞瑟看著眼前惶惶不安的醫者,他想到了自己遙遠的過去。
  一個勁的把所有他該扛的,不該扛的,都一肩擔下。
  『對啊!亞比煞沒事,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大衛王見狀也趕緊上前打圓場。
  也許是因為父親的安撫,聽大衛王這麼說,羅馬尼深呼吸了幾口氣,總算緩下情緒。
  「對不起,我嚴重失態了。」
  羅馬尼惶恐的表情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原本就很緊繃的氣氛被他弄得更緊張。
  「你不要嚇死人啊……」艾梅洛二世捏了捏眉心。
  如果連這傢伙都失控的話,他們整團的理智擔當就只剩他一個人了,無論如何,艾梅洛二世死也不要讓這種事發生。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 ◆ ◆ ◆ ◆

  在回到飯店之後,他們在飯店內的高級鐵板燒裡的包廂吃晚餐,一邊釐清方才所發生的事。
  「耶!?所以那個火球是Rider的攻擊!」嘴巴還嚼著肉塊的費拉德高聲驚呼。
  艾梅洛二世努力壓下想修理自家學生的衝動,繼續分析著方才的事件。
  「這下可麻煩了,將剩下的線索統整起來的話,Rider就是艾因茲貝倫的從者,他們那一族是不可能放棄完成儀式的。」
  羅馬尼的眉頭也因此而皺起,「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確定有兩騎,艾因茲貝倫的Rider以及間桐的Assassin。」
  他看了跟著他們一起來的恩奇都一眼。
  『吉爾怎麼想我就怎麼做,但是你們說要摧毀大聖杯……不是要奪取而是要摧毀,如果沒有個很好的理由,吉爾是不會認同的。』
  「這我們知道,所以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跟身為英雄王唯一的友人的您確認一些事情。」
  『如果是在我能回答的範圍的話。』
  「既然這樣,那麼請問英雄王他……雖然在歷史文件中幾乎大多是把他描寫成一名暴君,但是……」羅馬尼嚴肅的放下刀叉停頓了一下,「他愛著人民嗎?不,應該說,他愛著『人類』嗎?」
  天之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種冀望,他的嘴角露出了抹意味深遠的微笑。
  『吉爾他粗魯、暴虐、跋扈,似乎很不講理,但是……他是愛著人類的。雖然他覺得人類愚昧不堪無可救藥,但是人類是透過磨難就會成長的生物,且他們所創造出的價值是這個星球上最寶貴的通西,所以就算必須由他親自鞭策,因而冠上暴君之名,他也會選擇這麼做,因為……』
  『身為王該做的是引導人民,並非方方面面的手把手保護他們,而是要刺激他們生長茁壯。』所羅門淡淡的說,『英雄王的做法雖然暴虐了點,但他確實還是會為了人類的繁榮做出保護他們的抉擇,不過以他的說法……應該說所有的人類都是他的子民,他的所有物,所以身為王要保護所有物是應該的。』
  恩奇都的眼中亮起了讚許的光芒。
  『很精闢的評論呢……對,吉爾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們可以將您跟英雄王視為我們的同盟,沒有問題吧?」艾梅洛二世趁勝追擊的追問。
  但恩奇都卻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是可以,只是吉爾會不會配合各位我就不保證了。』
  「不,只要不是敵人我就放心了。」羅馬尼大大的鬆了口氣
  接著他們便談起這兩天新聞所報導的失蹤消息,艾梅洛二世把他的手機拿了出來,將最近的失蹤新聞叫了出來。
  「如果推論沒有錯誤,接下來可能會有更多人失蹤,或發生更糟糕的事情,所以我們得盡快處理掉大聖杯。」
  『可是這樣聽起來,只要讓大聖杯有獲取到魔力就可以了,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Rider或Assassin消滅,讓他們被大聖杯吸收不就好了?』恩奇都理所當然地這麼說。
  這是一個方法,但羅馬尼的表情卻似乎不怎麼認同。
  「沒那麼簡單。」羅馬尼的表情陰鬱了下來,「雖然聖杯又稱為『萬能的願望機』,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它有實現願望的功能?」
  「是因為有很龐大的魔力嗎?」費拉德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直接回答。
  羅馬尼讚許的點頭。
  「沒錯,而且聖杯戰爭原本的設計就只打算藉由囤積500年的魔力實現『一個』願望,當年500年的魔力因為兩個願望全數耗盡,而願望所實現結果,是馬利斯比利成了全世界前5大首富,還成了聯合國獨立組織的領導者,以及……在保留魔術造詣最高峰的全盛時期獲得肉身成為人類的我。」
  說到這羅馬尼的臉又垮了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正是因為必須要耗掉所有的魔力,所以在讓我擁有肉身之後,剩餘的魔力就乾脆順著這個願望,一鼓作氣把生前的魔力與迴路一併再現了。」
  「也就是說,要實現相應的願望,需要相應的魔力。」艾梅洛二世也面露難色,尤其大聖杯除了與本地的靈脈連接起來以外,它的核心是當年第三魔法的成功案例──冬之聖女羽斯緹薩的身軀兼魔術迴路。
  也就是說,要消滅大聖杯,等於是要消滅傳說中的第三魔法。
  「所以只能暴力摧毀了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費拉德也皺起眉頭。
  「要摧毀大聖杯,靠贏得聖杯利用願望來摧毀它並不夠,因為它累積的魔力量不足以消滅它。」羅馬尼很困擾的說,「所以這就是馬利斯比利為何跟我說戰力『夠了』的原因。」
  如果靠從者的力量也許有那個機會可以消滅掉大聖杯。
  畢竟從者的現界,除了靠召喚者的魔力以外,也是連結著大聖杯的第三魔法。
  就像是虹吸原理一樣,若從者們利用使自己得以現界的劣化版第三魔法,以及從其御主身上吸取魔力使用寶具去對付大聖杯,那就像是從大聖杯中抽出魔力反過來對付它。  理論上,這個方案或許可行,但究竟能不能成功,得實際去施行才會知道。
  然而這個策略的前提,是召喚出來的從者級別極為強大,且本身就具備一定程度的魔力,沒有非得要御主長期供應魔力不可,否則在將大聖杯摧毀以前,御主就先被榨乾。
  而這一次聖杯戰爭所召喚出來的從者,級別幾乎都高到一個令人傻眼的地步。
  羅馬尼轉頭望向恩奇都,「請問您願意協助我們向吉爾伽美什王交涉嗎?」
  天之鎖歪頭想了想,沒有立即的回應。
  看著艾梅洛二世的手機上所顯示的新聞,立香想到今早在學校聽說的失蹤事件。
  「那個……最近新聞上所報導的失蹤事件跟這件事情有關嗎?」立香的臉色有些發青,「你們並不知道,其實大概一個禮拜前左右,一直有老爺爺老奶奶迷路失蹤,原本大家在猜是不是老人癡呆不知道回家的路,但是……」
  「但是?」看立香的臉色越來越糟,羅馬尼的擔憂也水漲船高。
  「今天在學校,聽說有一年級的學弟妹失蹤了,是很乖不可能會離家出走的孩子……」
  大人們彼此對望了一眼,看來他們所擔心的事發生了。
  大聖杯為了累積缺少的魔力,已經開始「進食」了。
  艾梅洛二世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我們得以『聖杯』已經開始侵略一般人類世界的事態進行策略考量了。」他轉向恩奇都,「對於你的王而言,以他寶庫的財寶為概念所創造出來的寶物,與他人民的後代子孫們,哪一個比較重要?」
  恩奇都沒有應允或拒絕,只給一抹微笑。
  『我知道你的暗示了,我會跟吉爾說的。』
  「但願如此,那就拜託你了。」
  這時,費拉德很不看場合的舉手。
  「老師老師,這樣除了從者正面對幹以外,不是還有一個辦法嗎?」他將手直接指向羅馬尼,「羅曼先生不是說聖杯將他變成人類時,也把所羅門王的魔力與迴路一併再現了?那樣的話羅曼先生他不就等於擁有跟聖杯差不多大的魔力了嗎?比起靠大聖杯的魔力召喚出來的從者,羅曼先生直接『轟!』的就可以把大聖杯毀掉了吧!」
  「因為這樣的話羅曼先生的魔力比大聖杯還要龐大許多對不對?」立香眼睛閃閃發亮的回望費拉德。
  「沒錯!立香妹妹就是這樣!」
  然後兩個小朋友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羅馬尼,但羅馬尼深感抱歉的搖了搖頭。
  「沒辦法,那個時候我就用那份力量把自己的魔力跟迴路封印起來了。」
  「那解除封印就好啦!」費拉德興致勃勃的說,一副他準備好要拆解術式的表情。
  羅馬尼卻面露難色,「那些我親自封印起來的魔力跟迴路,我封在一個咒具裡,那個咒具只有我才能親手破壞……」
  「也就是說,只要羅曼先生把咒具破壞掉的話,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個『活的』所羅門了對不對!」費拉德非常急躁的打斷羅馬尼沒有說完的話。
  然而,羅馬尼的一句話澆熄了所有人的期待。
  「可是,那個咒具不在我這。」
  艾梅洛二世感到不解,照道理來講,這東西對於一名魔術師而言,應該可以說是跟源流刻印差不多重要的東西,況且只有他「本人」才能夠使用,那對於任何人而言,即使知道裏頭蘊含了極為強大的魔力,也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這算是所羅門王親自下的封印,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人能破解得了。
  「難道你沒帶在身上嗎?」
  羅馬尼搖了搖頭,「我的願望從一開始,除了想過平凡人的生活以外,便沒有其他的想法,當然這意味著與所有跟魔術有關的一切絕緣,如果它放在身邊的話,難保我某一天崩潰放棄了自己,而解開了這個封印。」
  他並沒有將這份力量視作能力或祝福,而是盡可能避之的詛咒。
  然而,那曾經是他的一部份,可說是一個令他既愛又怕的東西。
  「那麼那個咒具現在在哪?」
  「我把它交給馬利斯比利了,至於他怎麼處置我就不知道了。」
  「哈?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你處置的這麼隨便啊!」
  艾梅洛二世憤怒的辱罵,所以他才討厭這種所謂的菁英。
  被罵的羅馬尼表情變得十分哀怨,「唔呃呃呃……我沒想過真的會有需要用上的一天啊!現在的我身上的魔力跟迴路就跟一般人一樣喔?」
  既然要羅馬尼解放封印起來的魔力,來暴力擊破大聖杯這條方法行不通,看來最後還是只能走從者深入擊潰這條路了。
  「所以這樣的話,就必須深入危險的前線去了吧……」對此立香感到非常的不安。
  她不是魔術師,對魔術的知識與常識完全沒有,而迫切的危險卻尾隨而來,她不只是感到不安與無力,更是感到無助。
  『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我相信在場的各位也是如此。』亞瑟信誓旦旦的向立香保證。
  「沒錯沒錯,立香妹妹你放心吧!」
  『誰敢碰亞比煞,我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聽著自家學生努力鼓勵著那個算是整件事中最無辜的少女,艾梅洛二世不著痕跡的冷眼看了羅馬尼一眼。
  「晚點我有事情私下再跟你說。」
  「什麼事?」
  他看著正在努力從負面情緒中重新站起的孩子,小小聲的對羅馬尼說。
  「不能讓小孩子知道的事情。」
  「那他呢?」
  羅馬尼指了指所羅門。
  「他在不在沒有什麼差別,反正遲早他也會『看到』。」
  艾梅洛二世看了所羅門一眼,對於有沒有向對方隱瞞都無濟於事感到十分的厭惡。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10-23 22: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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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4-14 13: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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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大人們的策略

  在多一個人(?)陪立香回家之後,羅馬尼等人也回到了客房。
  在找理由把費拉德跟大衛王打發掉之後,艾梅洛二世在他跟羅馬尼同坐的桌椅外圍畫了一個魔法圓。
  「有需要謹慎成這樣嗎?」
  「有那個必要,雖然可恨的是我的魔法圓效力並沒有多強大,但這算是一個『形式』,請你了解。」
  就定位之後,他們各自泡了杯茶緩和一下情緒。
  接著,艾梅洛二世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盒子,看上去像是裝手鍊或項鍊那類飾品的大小。
  他把盒子打開,將裡頭的東西轉給羅馬尼看。
  看到裡頭的內容物,羅馬尼瞬間臉色大變。
  「為什麼這東西會在……!」
  下一秒他直接把蓋子蓋上,將盒子收回口袋之中。
  「臨行前,亞寧姆史菲亞用魔術塞給我的,留下了『有必要的話請適時交還給他,他看到之後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這樣的信條,本來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在聽到你剛才說的這些,我總算了解了。」
  他帶著嚴厲的表情凝視羅馬尼。
  「現在是時候了嗎?」
  羅馬尼很焦慮的將自己的臉埋在掌心。
  「……比利居然把這個交給你,看來時鐘塔那邊判斷真的是很危急啊。」
  對於羅馬尼稱呼天體科君主如此的親暱,艾梅洛二世一挑單眉。
  「他說如果一開始就給你的話你才不會收。」
  「……確實如此呢……他還真了解我……」羅馬尼長吁了口氣,「但現在……不是時候……現在還不可以,那是我們……是我最後……我不想啟動的王牌。」
  他面有難色的望向艾梅洛二世,「既然比利把它交給你,那麼就表示他信任你吧?那我想我也可以……相信你吧?」
  「被活生生的前從者,而且還是魔力強大的魔術師相信我真是不勝惶恐。」艾梅洛二世惱人的嘆了口氣,「我不會把這個當作威脅籌碼的,我可不想被亞寧姆史菲亞找碴……或被您找碴,至少在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之後,我認真的判斷在這場聖杯戰爭之中,最需要戒備的人,其實是您。」
  「唔呃呃呃……我這麼令人起疑竇嗎?」
  「不,是身為魔術師不得不向您敬畏三分。」他喝了口茶潤喉,「向真理向根源追求魔道的魔術師何其多,達到冠位資格的少之又少,自過去至今的魔術師們的目標,無非都是期望達到所羅門王那樣的頂尖境界。」
  艾梅洛二世銳利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羅馬尼,「然而你放棄了,雖然對於我們這些追逐著您腳步的魔術師們而言,這是多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不過正因如此,放棄是一件很艱難的決定吧?」
  面對對方的指控,羅馬尼並沒有回話。
  「徹底放棄之後,不得已要再重新拾回,心態上更是艱難痛苦吧?」
  不久,羅馬尼露出了苦笑。
  「是啊……那就像背叛了自己當初的決定一樣,但我想……即使痛苦,我也不會後悔自己最後做的抉擇吧?」他看著茶杯中載浮載沉的茶葉,沉重的下了一個決定。
  「不好意思,那東西可能暫時還要放在你那邊一陣子了。」
  看對方的態度如此堅決,雖然感到惱火,但艾梅洛二世還是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選擇使用『它』,絕對可以速戰速決。」
  羅馬尼有些無奈地望向窗外,他當然知道要解決這些事件最快的方法,就是使用那個東西。
  然而那樣的話……跟11年前有什麼區別?
  「如果一開始你沒有把你自己的魔力跟迴路封印起來,根本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不是嗎?」
  「真的很對不起。」
  「而且這個『封印』你到底是怎麼弄的?這不是現代魔術的領域吧?搞不好那些有上百年甚至千年歷史的家系也無法看出其結構。」對於沒有看過的魔術,他會習慣性將其解析,甚至是看穿其中的神秘,並將其支解。
  因此,他時常被辱罵為「破壞神秘之人」,但他同時卻也是「熱愛神秘之人」。
  不過,這個「封印」他真的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該說……親自下封印的人不愧是魔術王本人?
  對於艾梅洛二世的質問,羅馬尼也感到尷尬,即使封印前後有魔力與迴路量的差別,但對他而言施展魔術是很自然的事情,他沒有真的去細究其中的根本原理。
  就像昨晚他跟對方所說的,對魔術王所羅門而言,施展魔術就跟呼吸一樣自然而然,人在呼吸的時候不需要理解空氣是如何被吸入肺部,氧氣與二氧化碳是如何交換才能夠呼吸。
  「應該沒那麼誇張啦!所羅門也不過西元前500年的人,什麼千年歷史的魔術家族解不開……」
  「先天條件不一樣啦!所羅門王的魔術拿到現代,以現代的標準來看,那已經是必須要進行封印指定……」到了語末,艾梅洛二世沉默了下來,他這才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
  封印指定!就是這個!
  這就是羅馬尼為何說他的背景與11年前聖杯戰爭的真正真相是近乎封印指定的情報。
  所以他才要把魔力與迴路封印起來。
  如果不封印起來,封印指定局就會對他起疑,那麼當年亞寧姆史菲亞介入聖杯戰爭並贏得勝利這件事就會曝光。
  「FUCK!這怎麼想都是亞寧姆史菲亞捅出來的簍子!當初他不參加聖杯戰爭就不會有這堆鳥事了!」
  「對不起。」看著艾梅洛二世憤怒地大吼,羅馬尼莫名的感到歉疚。
  「你跟我對不起什麼?又沒有用!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他又不是你。」
  「但是……至少他是我的御主……『前』御主。」
  可惡……現在怎麼想都是被設局介入這件事情啊!可惡的亞寧姆史菲亞。
  真想早點處理完這個爛攤子早點閃人……艾梅洛二世深深的嘆了口氣。
  「現在來談正經的……畢竟也不好再繼續拖下去……」艾梅洛二世惱怒的嘆了口氣,「我認為在戰力上雖然可以同時處理Rider跟Assassin,然而這些戰力並不好掌控,所以我並不支持,您覺得呢?」
  羅馬尼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做下了決定。

◆ ◆ ◆ ◆ ◆


  羅馬尼深深的吸了口氣,祖母綠的眼瞳認真的回望對方。
  「我認為要先處理Assassin他們。」
  「喔?請問選擇優先處理他們的原由是?」
  羅馬尼皺起眉頭,「如果Saber的直覺沒錯,Assassin他也許原本沒必要跟我們站在對立的立場。」
  「喔?你不考慮他欺騙我們這個選項嗎?」
  「不,他是高潔的騎士王,他的騎士道是不會容許欺瞞與自己有利益關係的盟友的。」羅馬尼的態度非常的篤定,「而且這對立香沒有好處,他知道他需要我……或者說我們的力量。」
  「所以若Saber的直覺準確,Assassin他是受制於間桐家?還是被他的御主?」
  羅馬尼搖了搖頭,他努力將11年前對於間桐家的相關訊息從腦海中挖出來。
  「間桐的長老為了這個儀式活了500年,雖然聖杯戰爭的令咒與英靈召喚系統是他建構出來的,但是經過了500年,就算他的魔力再怎麼強大,肉身也到了極限,除非他一直不停的更換軀體。」羅馬尼停頓下來喝口茶,「但Saber跟立香說對方是個看起來比Assassin還要老上許多的恐怖老者,看來他應該是用同一個軀體活了500年。」
  聽完羅馬尼的敘述之後,艾梅洛二世也陷入了沉思。
  雖然並不是沒有讓軀體長年存活的魔術,但這麼聽下來,間桐家的長老雖然讓自己活得夠久,但軀體無法停止衰老。
  這種軀體要作為御主的負擔太重,沒有100%把握風險實在是太大,尤其上一次聖杯戰爭還是羅馬尼以所羅門王之姿正面輾壓所有參戰者,這一次絕對會逼得御三家不得不保守行事。
  「你記得上一次聖杯戰爭,間桐家的御主是誰嗎?」
  羅馬尼垂下眼眸,但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想去回憶那段往事。
  「……記得,儘管我不想回憶起那段往事。」他長吁了口氣,「那時候間桐家的御主,是他們家最近100年來資質最強的男子,幾乎可以說是下一任當家的最佳人選。」
  「那麼……」
  「在那次聖杯戰爭之後,他們家已經『絕後』了。」羅馬尼臉色難看的說,「我能說的……就這些了。」
  也就是說……正常來講間桐家已經沒有合適的御主人選了。
  艾梅洛二世思考了一下。
  「也許他們長老……我記得他是叫間桐臟硯是吧?收養了別的魔術師家系的孩子。」
  這不是說什麼罕見的案例,魔術師的家系大多是一子單傳,若家族中有多個擁有優良天賦的子女,很多時候會把其餘子女送養給沒有子女後繼的魔術師家族。
  然而畢竟家系不同,魔術迴路在調整上勢必將孩子的精神摧殘殆盡了吧?
  「從Saber轉述的狀況來看,真正的御主應該被臟硯當成人質了,所以Assassin只好配合他……嘖……連令咒都不需要就可以威脅英靈好控制他,手法還真卑劣。」對於這種已經完全遠離人類倫理的做法,令艾梅洛二世感到十分噁心。
  羅馬尼點頭同意對方的想法,「暫且只能先這麼想,假如我們能以擊敗間桐臟硯,營救他的御主作為籌碼的話,或許Assassin能成為我們的盟友,若不行……消滅Assassin讓大聖杯吸收掉他,至少也是拖延大聖杯『捕食』的時間跟數量。」
  「那艾因茲貝倫呢?」
  「嗯……所羅門那麼暗示了,Rider應該多少會特別留意,反而不會輕舉妄動……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要等明天看看失蹤人口是否有變多,才能確定Rider有沒有實質的牽制住她。」羅馬尼捏了捏眉心,「在此之前,艾因茲貝倫跟Rider並不會主動出擊挑釁的,但我們也不能放任他們太久。」
  所以順序上,對他們而言先處理間桐會比先處理艾因茲貝倫要好著手。
  「那麼對於已經『打過一次』的你,了解間桐家的魔術嗎?」
  羅馬尼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那當然……我知道要怎麼對付他們的魔術……畢竟……」
  接著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11年前的聖杯戰爭,是『我』親手殺死了間桐家的御主,我再了解不過了。」
  聽到羅馬尼這麼說,艾梅洛二世的表情呆滯了一陣子,他實在是無法想像羅馬尼.阿基曼這種人「殺人」會是什麼樣的畫面。
  「你說親手殺……」
  「在我還是從者,還是所羅門的時候。」
  艾梅洛二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廢話當然是他還是從者的時候,現在要眼前這個人殺人,八成他自己會先恐慌得要死。
  「所以要對付間桐的魔術,你們是沒問題的,是吧?」
  「是。」
  「在不危及到對方御主安全的情況下?」
  「……應該可以,不像比利那時的戰況,我們沒有要將御主趕盡殺絕的必要。」
  艾梅洛二世皺起眉頭,他看了眼在魔法圓外,飄在沙發上滑著平板的所羅門。
  所羅門如果有那個必要的話,可以非常冷血,身為名為王的機械便是如此。
  然而……他將視線轉回羅馬尼。
  身為「人類」的他,有了普通人類的感性與自我,即使他的本質確實是魔術師,但是……
  他更寧願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所以他原比任何的魔術師還要有人性……或者說……依然沒有忘卻來自人類本能的良善。
  「然而除了間桐的魔術以外,他們的從者也需要應付。」羅馬尼直接點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Assassin,其真名乃為──李書文。
  艾梅洛二世沒有忘記這個問題,「上一次Saber有跟他交戰過,也許可以讓他去牽制,一方面也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而所羅門則去應付間桐。」
  「再請Saber於戰鬥途中告訴Assassin我們的做法,若交涉成功,他們或許能牽制住臟硯的行動。」
  計畫似乎聽起來非常簡單,但有些不真實。
  「那時候『你』是怎麼對付間桐的魔術的?我只有耳聞他們家的魔術與蟲有關。」
  然而羅馬尼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因為對他還有所羅門來說,與其說有魔術可以跟間桐家的魔術對抗,倒不如說……
  「所羅門有一個被動的技能。」
  他臉色難看的說,「只要所羅門身上十只戒指俱全,人類的『任何』魔術在他面前都沒有意義,甚至可以將其納至自己麾下。」
  這下反而換艾梅洛二世呆滯了一會兒。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是魔術師就不可能贏得了他?傷他一分一毫都不可能?」
  「只要對方是人類的魔術師,施展出來的魔術、詛咒全部都沒有用,這也是為何……當年戰爭『我』輕鬆碾壓其他參戰者的原因。」羅馬尼苦笑,「更不用說,聖杯戰爭召喚出來的英靈『本身』,就是人類的魔術。」
  「等一下!這豈止強大,根本只要所羅門願意的話,聖杯必定就是他的囊中物了啊!」
  「所以正常來講,聖杯戰爭的英靈召喚系統,是不可能召喚得出所羅門的。」羅馬尼的表情帶著濃厚的歉意,「畢竟所羅門本來就沒有願望,所以不會回應『萬能的願望機』的召喚。」
  「那『你』又是怎麼回事?」
  「迦勒底的召喚系統,是以保護人理……或者說保護人類的延續作為目標的,所以我……所羅門才會回應,至於當年得到聖杯後許願這回事……是那時比利跟我說我也能許願,我才嘗試去思考我有什麼想要實現的事情。」
  「所以很純粹的只是系統的動機不一樣的問題嗎?」
  羅馬尼點頭。
  「那好吧,雖然你似乎不打算說當年具體是怎麼對付間桐的,但交給『你們』不會有問題的是吧?」
  「對,剩下的問題就是費拉德跟Berserker。」羅馬尼若有所思地想了會兒,「依Saber的轉述,Assassin似乎也有一對一的堅持。」
  「不能讓他們兩個一起對付嗎?」
  羅馬尼打開手機上網搜尋了一下資料,「這樣要說服Assassin可能就有難度了……而且李書文他是非常近代的英靈,有很多史料可以找,他可是可以手持長槍三招內打死四人的強悍武者,不拿槍更是有一拳打斷整排肋骨的實力,多人對付只會讓他更深深認定我們是敵人而已。」
  「那費拉德跟Berserker跟你們行動如何?」
  羅馬尼呻吟了一會兒,擺明就是不願意。
  「我希望能有一個人保護立香,也許Saber可以擋住從者正面而來的攻擊,但間桐背後的暗算甚至艾因茲貝倫偷偷派來的暗算就不好說。」
  「您目前擔任的可是仲裁的角色,所以在Saber跟Assassin對決時,您必須要在場。」
  接下來反倒換艾梅洛二世不滿的低吼,「難道我就不能遠觀就好嗎?」
  「您要遠觀也不能站多遠吧?而且您很難自保。」
  羅馬尼無意之間罵到了艾梅洛二世的魔術資質不怎麼樣的殘忍現實。
  「費拉德的資質怎麼樣。」羅馬尼想到對方的學生,雖然還認識不久,但他感覺得出來那孩子的實力是在一般的水準之上。
  「他是天才,但也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天才,沒有任何專精的魔術,但卻可以簡單的用腦海的知識破解並修正別人的魔術,並且成為自己能用的手段。」
  「嗯……聽上去是比較像駭客那樣類型的孩子呢……」
  這種類型的孩子,不管是跟自己潛入間桐家,還是在現場保護艾梅洛二世和立香兼架起防護網,避免艾因茲貝倫來亂都很適合。
  麻煩的是,Berserker……大衛王該怎麼辦?
  在一旁飄著看平板的所羅門突然抬起頭,看著什麼也沒有的天花板,接著他放下平板之後,從容不迫的飄向隔壁。
  不久,隔壁傳來了悶悶的爆炸聲。

◆ ◆ ◆ ◆ ◆


  艾梅洛二世罵了句髒話之後便撤下魔法圓,直接走到他們的房門前。
  「FUCK!費拉德你到底在幹嘛!你他媽的炸了什……!」
  接下來,羅馬尼看到艾梅洛二世開了他們房間的門,原本怒氣沖沖的要衝進去,結果被擋在門外。
  正確來說,他直接撞上一堵看不見的牆。
  羅馬尼走到艾梅洛二世身旁,盯詳了幾秒之後,他將左手覆上那個空氣牆,一個使力……
  他便整個人五體投地的摔了進去,但艾梅洛二世仍然被擋在外面。
  「所羅門的結界?」羅馬尼感到十分錯愕。
  是要幹嘛為什麼要架設結界?他回過頭看了艾梅洛二世一眼,對方不爽的向透明的牆壁(結界)踹了一腳,很明顯他就是進不去。
  「我進去看一下情況,你等我。」
  自己之所以進得來,八成正是因為這是所羅門的結界,他也是「本人」所以沒被阻擋。
  當他穿過入口門廊進到客廳時,看到……
  所羅門將手伸向費拉德,正用魔術把他架在半空中,而大衛王則被一隻金黃色的豹壓在底下。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所羅門你在幹嘛!!!」
  所羅門轉過頭,眼神一如以往的沒有多大的波瀾。
  『我用未來視看到費拉德打算跟父親大人去我們與Rider對上的地方,剛剛過來時正好看到他們要跳窗跑路。』
  「那剛剛那個悶聲的爆炸呢?」
  所羅門指了指費拉德,『他弄的。』
  「結界呢?」
  『我弄的,避免爆炸聲驚動到人。』
  羅馬尼覺得當下泛了頭疼,「把費拉德放下,結界撤掉。」
  『可是……』
  「讓他的老師親自修理他。」
  所羅門點頭,讓費拉德摔到沙發椅上之後,撤掉了結界,但壓著大衛王的黃金豹沒有離開,仍然繼續壓著他。
  『歐塞(Ose),不要讓父親大人跑了。』所羅門對著金豹這麼叮囑,金豹則乖順的發出大聲的呼嚕呼嚕聲。
  在結界被撤掉的同時,艾梅洛二世怒火中燒的衝了進來。
  「費拉德!!!」他二話不說,伸出手直接抓住自家學生的頭顱,「你這渾小子又想闖什麼禍!」
  被抓起來的費拉德一反以往的遊戲態度,非常不滿的大聲抗議。
  「才不是闖禍!還有明明剛剛被吊起來的人是我耶!為什麼不關心我一下。」
  「廢話!一定是你幹了什麼所以才招來這樣的處置啊!」
  艾梅洛二世轉過身面向所羅門,彎腰鞠躬,也把費拉德的頭用力壓下去。
  「對不起,在下不才沒有教好學生,請您見諒。」
  所羅門搖了搖頭。
  『不會,我可以理解他的動機,只是太有勇無謀了,所以我出面阻止了一下。』他看了繼續被壓在大貓肚子底下的大衛王,『尤其父親大人的職階情況,難有正常的判斷,火上加油是預料中的事。』
  『可是亞比煞很擔心,很擔心對吧!她又無能為力,不像你們能使用魔術嘗試做些什麼。』大衛王的聲音悶悶的從大貓底下傳出來。
  「對啊,今天是立香妹妹的學弟,明天呢?有沒有可能變成同學、鄰居,或者她要從外縣市回來的哥哥不見了呢?」
  羅馬尼嘆了口氣,雖然說費拉德是魔術師,但他果然只是個沒有受到殘忍社會歷練、會義氣用事的孩子。
  他走到費拉德面前,半蹲下來望著對方。
  「不是只有你擔心立香,我們也很擔心,而且我們也很擔心你。」
  「我?可是我對我的實力可是有絕對的自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不被發現的。」
  羅馬尼搖搖頭。
  「我們擔心的不只是這些,你有沒有想過,在獨斷決定並獨自去行動的話,立香不會害怕嗎?」
  「她為什麼要害怕?」
  「怕你是因為她而飛蛾撲火,怕因為她的擔憂而害死了你,她會因此而永遠內疚一輩子。」
  費拉德沉默了一會兒,說真的他沒有想到這個層面。
  他沒有想過自己無法全身而退的情況,以往他總是能驚險的化險為夷。
  然而,這是聖杯戰爭,並不是艾梅洛教室,也不是學校的戰鬥實習課。
  他們要面對的,是各自擁有500年執念的古老魔術師家族,且他們可是會不擇手段殺人的。
  「也許你不一定是家族中繼承源流刻印的魔術師,少了你家族還有其他人可以將家族魔術延續下去,但對一些人而言,你就是你,是無法被取代的。」他摸了摸費拉德的頭,「不要莽撞行事好嗎?立香會擔心,你的老師會擔心……我也會。」
  費拉德不是很甘願的扁下嘴巴。
  「Rider那邊應該暫且不會輕舉妄動,但時間不會太久,我們要盡快先處理完Assassin的問題,這樣才能夠完全無後顧之憂的去對付Rider,還有大聖杯,為此我需要你的協助,可以請你幫我們嗎?費拉德。」
  費拉德愣愣的回望羅馬尼。
  「真的嗎?需要我?」
  「對,在Saber對上Assassin時,我需要你保護立香的『背後』,不要被間桐跟艾因茲貝倫的使魔偷襲,這個任務只有你做得到。」
  居然被傳說中的活從者需要,費拉德的腦袋欣喜與衝突瞬間相撞。
  然而對於這樣的安排,艾梅洛二世仍然有一些疑慮。
  「這樣安排沒問題嗎?我、費拉德、Saber跟立香對付Assassin,你們要帶大衛王潛入?」
  「如果我推測以及查到的資料沒錯,Assassin喜歡小孩子,所以有小孩在場,他應該多少會比較收斂一些。」羅馬尼指了指被壓扁在大貓底下的大衛王,「這個外表是少年的假小孩我們帶走。」
  『唔……沒有想到我有會被兒子叫孩子的一天。』大衛王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你閉嘴啦!」羅馬尼有些嫌棄的說,接著他拿出手機,把整個計畫打一打傳到他們的群組。
  「流程大致是這樣,我想我們需要耳機型通訊器之類的的東西,這樣聯絡才不會被起疑,你們等我一下……」接著羅馬尼離開回去他的房間,過了一會兒之後他不只把平板,還拿了好幾個藍芽耳機過來。
  「我們這樣用電子產品聯絡不會有問題嗎?」看著羅馬尼把全新的耳機一個又一個拆開,艾梅洛二世其實很好奇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些東西買齊的。
  除此之外正如他所說的,在魔術師之間的戰爭中使用電子產品沒有問題嗎?
  「當然不會有問題,現代有現代的做法,善用科技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羅馬尼露出自信的笑容反駁了艾梅洛二世的疑慮。
  「而且這也是那些保守又堅持古老傳統的魔術師們摒棄的一切不是嗎?他們才想不到我們會利用這些東西。」
  他向所羅門跟費拉德招了招手。
  「所羅門還有費拉德,接下來有工作需要麻煩你們幫忙。」
  說著說著,他把平板切到了開發者模式。
  「我們來建構一個只有我們才能用的通訊系統吧!」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3-6-30 23: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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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4-21 01: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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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遊說

  到了隔天傍晚,立香跟亞瑟依照昨晚在群組上發佈的作戰計畫,謹慎的走到鄰近聖堂教會的郊區。
  這一次,亞瑟就不靈體化也不換上時裝進行偽裝了,而是直接上鎧甲全副武裝。
  費拉德也跟在他們身邊,他手上的令咒被所羅門用魔術暫時隱藏起來,避免被敵方發現他也是御主。
  而艾梅洛二世則是走另一條路繞過來遠遠的看著他們,隨時會合。
  「這樣那個老先生……我是說Assassin會來嗎?不會不小心吸引到『另外那個』的注意嗎?」立香有些不安的問,不久她的耳機傳來羅馬尼的聲音。
  「不至於,所羅門有在附近佈下大範圍的術陣,而且也有魔神在附近巡邏,不會讓Rider殺過來,一方面也是監視他們的動向。」
  「可是羅曼先生,這樣怎麼能保證Assassin一定會出現?這裡跟立香妹妹前天遇上對方的地點差了有好大一段的距離。」費拉德一樣透過藍芽耳機這麼問。
  「不用擔心,所羅門的術式會迂迴的把他引至那裡……啊!他剛才出發了,請Saber注意。」
  「Saber!敵人隨時會過來。」
  接到指令之後,亞瑟持劍擺好架勢。
  『是!我也準備好了。立香請你離我大約3~4公尺左右的距離,這樣我才好一邊戰鬥一邊保護你也不會傷到你。』
  「我……我知道了!」
  然而,想到前天的遭遇戰,立香還是感到很害怕,她緊握著烙印著令咒的右手微微發抖。
  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費拉德緊緊的抓住立香的肩搖了搖。
  「立香妹妹不用怕,還有我在呢!」
  雖然費拉德也在她稍微有比較安心一點,但是想到那天如同群魔亂舞的飛蟲,後來她仔細看了一下,那才不是會飛的蟑螂,而是某個她完全沒實際看過也沒在百科全書上看過的不明蟲子。
  萬一……那些蟲子也一起出現了……
  然而立香才剛這麼想的同時,那些看起來像異形的蟲子就出現了。
  她嚇得往費拉德身上貼,費拉德露出了自信的一笑。
  下一秒,蟲子像是撞上了某種透明的牆一樣,不是撞個粉碎就是摔落到地上抽搐。
  「Yes!成功了,第一次施放大範圍魔法圓結界大成功!」費拉德興奮的握起拳頭。
  「這個是……?」
  「昨天跟Cas……我是說羅曼先生的哥哥請教的,他指點了我幾個可以應用的部分,看來效果很好。」想到可能還有其他使魔在偷聽,費拉德趕緊切換稱呼。
  下一秒,亞瑟突然舉起劍進入備戰模式。
  一個老者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了過來。
  『這一次不是不期而遇,而是直接守株待兔等老夫嗎?沒有偷襲確實值得讚賞。』
  Assassin──李書文緩步從遠方走來。
  『因為我們確實有事要與您相談。』他將不可視之劍指向李書文,『但我想不與您一戰,您是不會聽我們說話的對吧?』
  『老夫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
  他望了眼在不遠處表現有些緊張與怯生生的兩個孩子,皺起了眉頭。
  『但是既然你已經準備好與老夫一戰了,那老夫可沒有不戰的道理。』
  說完,他便一個箭步,飛踏到亞瑟面前。
  在聖堂教會的圍牆邊,確認亞瑟跟李書文正面對上之後,艾梅洛二世按了按掛在耳上的耳機。
  「他們開打了。」
  接收到訊息之後,羅馬尼的聲音從他的耳機中傳來。
  「好的,那麼接下來的部分就拜託你了。」
  「……了解。」
  他深呼吸了個幾口氣。
  冷靜點冷靜點,你手上有所羅門王給你的護符,而且你現在是身居仲裁者的身份,間桐再怎麼失控也不應該打破這項規則。
  於是他踏出了腳步,現身到從者們能看到他的地方。

◆ ◆ ◆ ◆ ◆

  遠在教會另一端的住宅區,羅馬尼手上拿著他的平板,上頭有數個切割畫面,顯示著立香與費拉德、艾梅洛二世,還有亞瑟與李書文各種角度的戰鬥。
  在昨晚與費拉德討論,並花了一段時間跟所羅門解釋現代通訊科技的原理之後,他們把所羅門的使魔與平板和藍芽耳機連結在一起,變成了一個魔術與現代通訊相生的監視聯絡系統。
  「絕對不會有人料到還可以這麼用的。」羅馬尼他非常有自信的這麼說。
  不過說實在的,這樣的應用組合一方面也是受馬利斯比利的影響。
  對方一手建立的迦勒底,可是魔術與科學結合而成的孩子,不同於弗蘭肯斯坦博士所創造出來的科學怪人,而是更為成熟、穩重,更具突破性並與人類貼近的新生代。
  平板中的其中一個畫面,是一個古老的歐式宅邸,雖然是傍晚時分,但在西斜的夕陽之下,那幢宅邸卻異常的陰暗。
  「那麼,接下來就換我們來處理這邊的問題吧!」
  羅馬尼點了點西洋宅邸的監視畫面,再點了點自己的耳機。
  有很多蟲子振翅的聲音,在這個早已入冬的季節非常反常。
  「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樣正面突破,Caster,在那邊監視的是斯托剌對吧?」
  所羅門點頭不語。
  羅馬尼記得斯托剌是以貓頭鷹形象顯現的魔神。
  「請祂觀察那棟房子的內部構造,注意別驚動到間桐在裡面駐留的使魔。」
  所羅門金色的眼瞳突然閃亮起來,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過了不久,他開口了。
  『飛蟲類型的使魔主要集中在後院的溫室裏,宅院底下有很深的空間,其餘類型的蟲子則是在那裡。』
  「那生命跡象呢?」
  『生命跡象?』
  「噢……我是說有多少『人』在裡面。」
  羅馬尼發現洋房的監視鏡頭轉移了,看來是斯托剌移動位置的關係。
  『斯托剌說在地下的空間有一個人,宅邸一樓客廳的位置也有一個。』
  「總共只有兩個?」
  『只有兩個。』
  「判斷得出來誰是御主誰是家主臟硯嗎?」
  所羅門皺起眉頭。
  『整個宅院就如同被一個擁有高密度魔力的霧包圍,靠魔力去判斷有點困難。』
  羅馬尼搓了搓下巴想了一會兒。
  但似乎也無法再繼續更進一步的掃描搜索了,也許會被對方發現。
  雖然就結果而言只會造成對方的飛蟲死大半,但這樣會暴露我方的行蹤,李書文也會有所警覺。
  「那麼首先……就先切斷他們與Assassin之間的聯繫吧!」
  羅馬尼向所羅門使了個眼色,所羅門伸出手,往遠方間桐宅邸的方向伸去。
  接著,他伸出的手緩緩握起拳,羅馬尼看到監視著宅邸的畫面頓時出現了騷動。
  羅馬尼點了點自己的耳機。
  「立香、費拉德、君主閣下,我這邊準備好了,請盡快把我們要傳達的訊息告訴對方吧!」
  耳機另一頭傳來費拉德爽朗的聲音,立香緊張的聲音,還有艾梅洛二世無奈的聲音。
  「時間緊迫,我們把間桐家的御主救出來,再摧毀掉這裡,速戰速決吧!」
  就在他們邁步準備往間桐家快速前進時,他們聽到了爆炸的聲響,以及許多東西被高速拋飛出去的聲音。
  而那聲音的來源,正是間桐的宅邸。
  「啊……」
  『啊……』
  如同機槍擊發的聲音答答答的連綿不絕。
  『聽起來是英雄王呢!』
  「應該不會錯了……」羅馬尼嘆了口氣。

  今天一大早,在羅馬尼從滿是綿羊娃娃的床上醒來時,第一句話聽到的不是道早安,而是所羅門平淡的預言。
  不,不能說是預言,而是已經看到的未來結果。
  『英雄王會出現在這次的作戰計畫裡。』
  這一番話,馬上把仍然昏沉的羅馬尼直接嚇醒。

  「雖然不是沒有預想到,但他應該不是為了配合我們而來的吧?怎麼想都不可能。」
  『但至少他幫我們分散了注意力,而且Saber不會放Assassin這個時候回來護衛間桐的,如果他們有成功傳話給他。』
  「就算如此,我們還是要盡快確認Assassin的御主在宅邸的哪裡,並盡快把他帶離開來,不要讓他被英雄王誤殺,不然Assassin可就直接跟我們撕破臉了。」
  羅馬尼轉過頭面向大衛王。
  「營救的部分就拜託你了。」
  大衛王對羅馬尼露出燦爛的笑容。
  『可愛兒子的請求我怎麼會拒絕呢?』他揉了揉羅馬尼的頭頂,『好啦!那把拔我就出發囉!』
  一個箭步,下一秒大衛王便消失在羅馬尼的視線之中。
  羅馬尼嘆了口氣,感到有些丟臉的將臉埋入掌心。
  「天啊……真想拜託他不要這樣叫我……」
  雖然不想承認,但聽到大衛王這麼對待他其實心裡有一點開心。
  接著他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分割螢幕,深怕一個分神,就錯過了任何一丁點的細節。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等第二階段開始吧!」

◆ ◆ ◆ ◆ ◆

  亞瑟手中包覆著聖劍的狂風喧囂了起來,它不再只是將武裝隱藏起來的魔術,而是成了具有殺傷力的武器。
  經過上一次的對峙之後,李書文很清楚自己拿那把劍周圍的狂風沒輒。
  只能從側面或背後攻擊,或者……
  他將目光飄向不遠處兩個孩子,他心裡起了一點點的猶豫。
  這兩個孩子跟御主的年紀差不多……
  女孩子是Saber的御主,那天他也判斷出她並非魔術師。
  真可憐,在什麼也搞不清楚的狀況下,被迫參與這場戰爭,跟自己的御主一樣,都不是自願的。
  但是……
  他看了眼女孩隔壁的少年,雖然還很年輕又不成熟,但他是魔術師。
  真好,女孩的身邊有能夠幫助她的人,即使不成熟,但至少有可以支持她的朋友。
  然而,他的御主「只有」他。
  他不想傷害女孩,也不想傷害那個少年魔術師,但他不得不戰鬥,否則別說其他主從打過來,他的御主會先被那個老不死的傢伙,虐待得想死也無法死去。
  一旦他攻擊那個老傢伙,那個老不死就會對他的御主施虐,間接的減弱自己與御主之間的連結,這樣他便無法繼續在此現界。
  如果他想要保護御主,就必須打敗所有英靈,並且贏得聖杯。
  『怎麼了?你的拳今天帶著猶豫!』亞瑟一個側身躲過李書文的拳,下一秒舉起劍擋住對方的另一顆拳頭。
  『猶豫?怎麼可能,你自大也該有個限度!』
  他向前俯衝,並抬腿用力的一踏,瞬間在地面踏出了直徑一公尺的凹洞,僅鄰亞瑟的腳邊不超過五公分。
  差那麼一點點就被波及了,亞瑟心想,看著那個凹洞,他推測應該是和對方之前試圖把風王結界打散的原理差不多。
  那時聽對方說是用「氣」還是什麼的,之後跟立香去查了一下資料,那是一種將體內運行的能量打出來,震動空氣造成傷害的武術,另一方面也有用來調理身體的作用。
  是一個可以救人,也能殺人的武技。
  現在他唯一的優勢,大概是對方還沒抓到自己手中聖劍的長度,還不敢貿然正面攻擊,但亞瑟知道只要再幾回的過招之後,對方差不多就能抓到距離感了。
  他眼角餘光一瞥,立香壓著耳機似乎在聽什麼指示。
  是羅曼先生傳來的消息嗎?
  「Saber!已經可以了!」
  『是!』
  接到立香的指令,亞瑟劍上的狂風突然變得更為張狂淒厲,他將手中的大劍奮力一揮,強勁的劍風將李書文颳飛至5公尺之外。
  接著,他將劍往地上用力的一敲,便停止攻擊。
  『Assassin,不,神槍李書文,我們這次前來並不是要與你廝殺,而是想和你進行談判。』
  眼看對方無意攻擊,李書文也放下緊握的拳頭,如果是年輕時期的自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殺過去。
  可是,他現在不是當年那個腦袋中只有「打鬥」、「殺」的血氣方剛青年。
  『如果你仍然這麼戒備,我們這邊請了聖杯戰爭的仲裁者前來見證我們的談話。』
  李書文不屑的發笑,『仲裁者?聖堂教會的人不是都失去能夠判斷的能力了嗎?如果他們現在那樣算是活著的話。』
  這個消息他幾乎是在第一天就知道了,當然,他也看得出來那場虐殺並非Saber所為。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沒那個條件……
  「聖堂教會失去作為仲裁者的能力,於是這項任務轉移到時鐘塔這邊來了,由並非參戰者,亦是十二君主的我來擔任這份職務。」
  艾梅洛二世從兩騎英靈之間突如其來的出現,他抽著雪茄眼神冷靜的來回望了幾眼。
  「這樣算是有公信力了吧?」
  李書文不是很信任的望向樹林,那是間桐宅邸的方向。
  「請您不用擔心,我把我們這附近竊聽用的使魔通通放倒了,我們之間的對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也不會被發現通訊斷了!」
  『所以您不用擔心您的御主會因為您的行蹤沒有遵照他們家主的指示,而被家主懲罰進而來威脅您。』
  李書文仍然警戒的看著所有人。
  『你們全部都知道了?』他咬牙切齒的質問。
  『沒有,我們僅只是推測而已,但看老先生您的反應,我想也八九不離十了。』
  亞瑟直接在李書文面前把劍收了起來。
  他大可用那把劍直接砍殺自己,李書文相信對方絕對有那個能力,然而對方卻收起了武器。
  有詐?還是真的想談談?
  「所以是真的嗎?老爺爺……不,您的御主被當人質之類的嗎?」
  女孩的眼神流露著止不住的擔憂,以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這種擔心是裝不來的。
  李書文他相信孩子的天真是真實不虛的。
  『然而就算是又如何?為了保護他老夫只能戰鬥,他爺爺的使魔會監視我,就算現在你們說這個監視眼線已經暫時切斷,但老夫的處境沒有改變就沒有意義。』他重新擺好架勢,『你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嗎?不要以為看穿老夫的處境老夫就會敗下陣來。』
  亞瑟看了立香與費拉德一眼,再看了眼艾梅洛二世。
  『如果我說我們有辦法安全並且徹底的,將您的御主拯救出來,您還要與我們為敵嗎?』
  李書文看著一臉認真的亞瑟,不久他噗哧的笑了出來,接著他衰老的面龐浮上了怒容。
  『拯救?你們是要怎麼拯救?不要大言不慚講出這種難笑的笑話!』
  「不!並沒有!」立香即使仍然有些害怕但還是不顧一切的大喊,「我們已經有辦法跟對策了,現在我們希望你願意能讓我們協助你!」
  李書文皺起眉頭,女孩天真的呼喊令他懷疑,對方是不是被少年與時鐘塔的君主騙了。
  現在Saber撤下了武裝,要馬上擊倒他沒有問題,而且他判斷Saber在沒有女孩的命令的情況下,是不會貿然回擊的。
  那是武者的尊嚴,他很欣賞,所以他不想要自己勝之不武,那等於是侮辱了眼前這位戰士。
  更是侮辱了自己身為武者的尊嚴。
  『跟我們同盟的主從,有能夠讓你的御主脫離魔術控制的魔術與能力。』亞瑟順勢補充,費拉德也趕緊用力點頭。
  『老夫要怎麼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李書文質疑的詢問,雖然他不認為對方會為了勝利而說這種無良的謊言。
  『與我們同盟的是Caster與Berserker的從者。』亞瑟如是說,『Caster的御主不只是魔術師,他更是一名踏遍戰場拯救弱小生命的醫者。』
  在戰場上拯救生命的魔術師醫者,乍聽之下非常衝突。
  如果反過來想,也許他是學過魔術的醫生,而不是學過醫術的魔術師,這兩者的差別可是天差地遠。
  『就算如此,你們如何保證能夠把老夫的御主平安救出,不受臟硯的威脅?』
  面對對方的質疑,亞瑟重新舉起聖劍,並高聲的宣誓。
  『我以我的真名──亞瑟.潘德拉岡起誓,我等必定會將您的御主平安救出。』
  以真名起誓,在聖杯戰爭之中,這可說是毒誓,不管是否使用魔術的契約,這種誓言本身等於是將自己的靈魂當成籌碼。
  一旦違約,可以說是不配作為一名英靈。
  李書文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這樣啊……你是以一名英靈的自尊與榮耀向老夫保證啊……』
  面對如此的覺悟,在得知對方真名的那一剎那,他瞬間理解對方有著正直堅毅的態度的緣由了。
  畢竟,對方可是高潔的騎士之王啊……
  李書文將墨鏡拿了下來,露出了抹無奈的笑容。  少了墨鏡,他就只是一名和藹的老先生。
  『這樣老夫實在是沒有那個理由與顏面拒絕啊……否則不就顯得老夫是一名食古不化的老頭子了嗎?』
  那個女孩真的很幸運,且她所散發的氣質與氛圍,與騎士王有著若有似無的相似之處。
  什麼樣的御主就會召喚出什麼樣的從者……嗎?
  那麼,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而被召喚出來的呢?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9-6 23: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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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4-28 1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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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營救 I

  在進到宅邸以前,他就注意到那難以忽視的盛怒與騷動。
  畢竟那個金光閃閃的巴比倫寶庫要無視實在是很難。
  『嗯……這樣的話,糟糕老頭子沒空去監禁Assassin的御主了吧?』
  大衛王俐落的翻過圍牆。
  『看來那個金閃閃的王真的很生氣,這裡的結界居然毀光光了。』接著,他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啦……可憐的小朋友被關在哪裡呢?地下室還是客廳咧?』
  接著耳邊的耳機傳來了嗶嗶的聲響。
  『喔?亞比煞那邊搞定了嗎?』
  他看了眼被轟成蜂窩的後院,決定還是先讓那個金色的王轟個開心好了。
  於是,他便快速的抬起步伐潛入屋內。

  間桐臟硯感到非常的惱火與憤怒,他並沒有料想到居然會有從者直接攻擊宅邸。
  該死的是,Assassin還沒有任何回應。
  「那個沒用的從者,早在一開始沒有召喚出哈桑就應該逼那小子使用令咒的。」
  逼他孫子使用令咒讓Assassin聽令於自己。
  一開始會收養那孩子,本來就是看在他優良的魔術迴路與魔力才選中他的,原本就沒打算讓他正常活下去。
  作為完成聖杯戰爭這個儀式,他是最好的素材,犧牲掉他來贏得聖杯,然後……
  然後……他原本要用聖杯做什麼來著?
  500年,他等了500年了……
  他得完成儀式,必須要完成,為了他們一族的夙願,他的夙願……
  即使他已經不記得當年的夙願究竟是什麼,即使他早已迷失在這個虛幻的大夢之中。
  「11年前失敗了,這一次不可以……不計任何代價都要……」
  完成儀式。
  他的身影變化成蟲子,從地下室移動到後院,原本他正在準備新一批要給孫子「補強」的魔術,卻被從者的攻擊打斷了。
  他看到一騎金色的從者,鄙夷的瞪視著自己。
  『你,就是妄想染指本王寶物的蟲子嗎?』
  臟硯皺巴巴的嘴露出了抹可怕的笑容。
  「你不過只是過去的影子,是為了聖杯戰爭這個儀式才得以顯現的殘像,你的寶物?不,那是將吞噬掉你的泥沼。」
  臟硯的叫囂,換來英雄王從他的寶庫之中射出一把武器,並將老者貫穿。
  然而老者並沒有負傷倒下,而是化作一群飛蟲,在另外一端凝聚形體。
  「你殺不了我的,除非把所有的蟲殺盡,否則你是殺不了我的。」
  英雄王冷笑,沒有把臟硯的放話放在眼裡。
  『喔?蟲子也會誇下海口啊?』
  英雄王的巴比倫寶庫全開,一支又一支的武器緩緩的浮出。
  『很簡單,我就把所有的蟲全部打死,你就沒有可以依附的東西了。』他瞇起血紅的眼瞳,『死吧!本王的寶物豈是蟲子能夠觸碰的東西!』
  下一秒,劍如雨下。

  在大衛王潛入宅邸之後,很快的,他在客廳的櫃子裡,聽到了微弱單調的哭聲。
  「不要……我不要,不是已經不需要再去那裡了……」小小的聲音絕望的哭訴著,「Assassin他會去戰鬥的,爺爺不要……我不要再去那裡……」
  空洞的嗓音迴盪在櫃子裡,關著一個脆弱的心。
  光聽到這樣的聲音,大衛王內心的怒火也湧了上來。
  他按了按耳機。
  『我想我找到了,乖兒子你們可以強行突入了,亞比煞也可以帶隊過來了呦!』
  然而他的聲音驚嚇到了躲起來的孩子。
  「是誰!」
  孩子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十分恐懼,卻又隱隱帶著倔強。
  看來縱使非常害怕,他仍然擁有對抗未知敵人的勇氣。
  聽到孩子的聲音,大衛王稍稍放下了心。
  『我不能告訴你我是誰,但我不是你的敵人。』
  大衛王蹲下來打開可以塞兩個人的櫥櫃,在開門的那一剎那,一群看起來如同骷髏的蝴蝶從門縫竄了出來。
  他一個閃身,輕鬆的躲過醜陋蝴蝶的攻擊。
  『Assassin還真辛苦,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還想試圖保護你。』
  聽到對方提到Assassin,他從櫥櫃中衝了出來,在地上滾了一圈站起,擺好武打的架勢。
  「你對Assassin做了什麼!」
  Assassin的御主是一個男孩子,年紀應該比立香小兩歲左右,然而他憔悴瘦弱的身軀顯得弱不禁風,看上去年齡似乎更小了。
  看著孩子的架勢,大衛王感到十分欣慰。
  『Assassin有努力的想教你怎麼防身呢!看來他不只是把你當成御主,而是需要照顧並訓練的孫子啊!』
  然而大衛王的話並沒有讓男孩放下戒心,因為對方幾乎是立刻就發覺到自己遇上了一騎不知道職階的從者。
  Assassin拜託,快回來!
  『啊!你現在呼喚他的話他聽不到喔?這附近與通訊相關的魔術都被阻斷了,或者說……宅邸這邊被隔絕起來了。』
  大衛王很殘忍的將這個真相告訴給男孩。
  男孩瞪大雙眼,在黑色的眼瞳之中,除了絕望之外,還有著憤恨。
  「為什麼?打算無聲無息的殺掉我嗎?」
  他曾經尋求過死亡,但是爺爺植入在他體內的蟲子不允許他死。
  『不是,是為了隔絕你與你爺爺直接的連結,免得他仍然可以遠端操控你,因為……Assassin希望我們能救你,雖然以目前的狀況要你相信這件事很難,但你也只能相信了。』
  孩子狐疑的看著大衛王。
  『或者,等會Assassin就會回來,我什麼事也不會做,到時候你親自問他怎麼樣?』他走上前去輕輕的揉了揉孩子的頭,『你辛苦了,真虧你能堅持這麼久。』
  只要再一下子,再一下子你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 ◆ ◆ ◆ ◆

  立香壓著耳機,專注的聽著羅馬尼傳來的訊息之後,她驚叫了一聲。
  「什麼!Archer也在那邊?」
  聽到英雄王居然也出現了,亞瑟的臉色變得有一點些許猙獰。
  『走!我們快點去間桐家會合,Assassin可以請您帶路嗎?』
  『沒有問題,但Archer攻擊間桐家?這麼危急的事情,我的御主怎麼可能沒有傳訊給我?』
  立香繼續壓著耳機聽著另一端的解釋。
  「那個……好像是因為為了不要讓連鎖……呃……」
  「為了不要讓間桐有機會利用蟲魔術刺探外界的情報,以及操縱被植入蟲子的人,Caster的主從用了點方式截斷了這樣的連鎖效應。」艾梅洛二世不急不徐的補充完畢,「但對方應該已經發現了,我們得快點趕過去。」
  『還有Archer居然會出現,我覺得事態會更危險。』亞瑟轉過頭去望向立香等三人,思考了一會兒後將視線轉向費拉德,『你可以對你自己的雙腿用魔術強化後奔跑吧?』
  「當然!這很簡單!」
  「不要看我,這我完全沒辦法。」艾梅洛二世的態度非常惱火。
  亞瑟知道這位君主的魔術實力不怎麼樣,但沒有想到這麼的差。
  『不然費拉德你跟著我們,君主閣下您去跟Caster他們會合,沒多少時間猶豫了。』
  說完,亞瑟便走過去將立香抱了起來。
  「咦?等……等一下!Saber!」
  『不好意思御主,請您抓好我,費拉德也請您跟好。』
  他向李書文使了個眼色之後,便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啊!好快!我跟不上啦!」費拉德在原地鬼叫。
  「好了你不要廢話這麼多,跟上去就是了,找不到路的話Caster的使魔會幫你指路。」艾梅洛二世用力的在費拉德背後狠狠一拍。
  「那老師呢?」
  「廢話當然是去Caster那邊啊?想也知道現在待在Caster那邊是最安全的。」
  「那……艾梅洛教室的費拉德.厄斯克德斯,現在出發!老師你就放心的去吧!」費拉德向他的老師舉手敬禮之後,就轉身往亞瑟跑離的方向衝了過去,很快的也消失無蹤。
  看著自家學生瞬間衝了個沒影,艾梅洛二世深深的嘆了口氣。
  「希望能夠成功啊……」
  說完他低聲的罵了幾句,打算與Caster跟羅馬尼會合。
  突然他的背後傳來了一聲爆炸,使得艾梅洛二世嚇得回過頭去。
  那是一隻人面獅身獸,跟日前對上Rider時,對方放的魔獸一模一樣。
  「FUCK!為什麼要攻擊我啊!!!」
  不是參戰者也有事嗎?還是Rider根本聽不懂他是仲裁者這個意義是什麼意思?
  人面獅身獸伺機而動,就在牠準備要再攻擊艾梅洛二世的時候,天邊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恍如從太陽之中往獅身獸刺了下去。
  艾梅洛二世定睛一看,一隻好似是孔雀的鳥類精準的戳瞎了對方的眼。
  看到那個色調,他判斷那大概是所羅門的魔神之一,在他快被攻擊的那一瞬間保護了他。
  躲過一劫的他二話不說便用盡他所有的體力逃跑。
  魔神對上魔獸,作為一名人類他當然要跑啊!
  「FUCK!是有這麼倒楣的嗎?」
  這場聖杯戰爭已經瘋了,規則什麼的都無視了,連中立的仲裁者也要攻擊。
  不,或許打從一開始,聖杯戰爭這個儀式就是錯誤的。
  「艾梅洛二世!你沒事吧!」羅馬尼驚慌的聲音從他的耳機之中傳來。
  「差一點就有事了!你不是有全方位監控嗎?為什麼沒有注意到Rider的魔獸!」
  「其實有注意到,但對方的使魔帶有神性,Caster的魔術要對他起警示作用有時間差,我正在做數據補正,你現在快點離開!Caster會多派一個魔獸護衛你。」
  才剛說完,昨天晚上壓著大衛王的那隻金豹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加入戰局。
  貓頭鷹的聲響從附近傳來,艾梅洛二世看到一隻白金色的貓頭鷹在不遠處的樹梢上。
  「斯托剌會護衛你,快點離開!」
  艾梅洛二世抱怨的罵了幾聲,便跟上貓頭鷹的引路。

  羅馬尼看著平板上的各個螢幕,在腦海裡計算完修正後的數據之後,將之輸入到平板裡。
  隨後他閉上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魔術迴路重新連結,將修正完的情報同步給所有的魔神與監視網路。
  他戴在手套底下的戒指微微一亮,飄在他身旁的所羅門毫無任何表情的凝視著天色逐漸暗下的冬木市區。
  『完成了。』
  表面上似乎什麼也沒有做,但所羅門方才那一瞬間就已經快速的把由魔力編織的訊息網更新完畢。
  羅馬尼鬆了口氣。
  「我的頭好昏。」
  『因為你只有用「現在」身上沒有被封印起來的魔力跟迴路,當然會昏。』
  「我知道啦!不用提醒我。」
  所羅門有些不悅的瞇起眼。
  『Rider的使魔現在才出現有點奇怪。』
  「怎麼了?你不是有『看到』牠們出現的『未來』?」
  『有是有……不過有「東西」在試圖干擾我的「視線」。』他斜眼望向山坡下的市區,『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一些連我也很難「看清」的事情,請你注意。』
  過了不久,艾梅洛二世氣喘噓噓的跟他們會合了。
  「抱歉,頂多只能讓你休息個3分鐘。」羅馬尼語帶歉意的這麼跟對方說,對方氣喘吁吁的直接對他比了個中指以示抗議。
  聽到所羅門這麼說,羅馬尼心中湧起了不詳的預感。

◆ ◆ ◆ ◆ ◆

  武器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往後院狠狠砸了過去,實質上也只是亂槍打鳥,更不用說對方還是用飛蟲構成的。
  但是也一定程度的干擾了對方。
  為了躲避劍雨,臟硯不得不將身體四散成飛蟲再重新構築,完全沒有那個餘力去理會他埋在孫子裡的寄生蟲。
  更不用說是趁機闖入宅邸的不速之客。
  李書文直接靈體化穿入圍牆,亞瑟則抱著立香翻跳進去,不久費拉德也跟著翻牆而入。
  亞瑟警戒的望向英雄王的方向。
  『Archer應該沒空理我們,Assassin,你的御主在哪裡?』
  李書文的情緒很明顯的浮起了怒氣。
  『他今晚本來要再去溫室……』他憤恨的瞪向英雄王降下的劍雨。
  立香很擔憂的望向後院,難道他在那裡嗎?
  費拉德已經輕手輕腳的開了門,小小聲的向他們打訊號。
  「人在這邊!但看起來好像不太妙。」
  三人趕緊趁著後院的人沒有注意到時擠了進去,李書文剛踏入房門便馬上衝往客廳探視御主的狀況。
  『主公!你沒事吧!』
  經由大衛王的攙扶坐到旁邊椅子上的少年,看見Assassin的出現,開心的站起來想衝上前去,然而一個腳步不穩又摔到地上。
  『小心小心,你現在這樣可摔不得。』
  大衛王伸出手接住差點跌倒的少年,他的臉上原本開朗嬉笑的表情完全消失,只剩下不知何時會爆發的慍怒。
  『御主,很抱歉,這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眼中的瘋狂又悄悄的爬了上來,『我要去宰了那個老頭。』
  說完,大衛王一個箭步打算衝出去,亞瑟舉劍硬是擋下了爆衝的他。
  大衛王的牧羊杖抵住亞瑟劈來的劍,奇怪的是牧羊杖居然沒有斷裂。
  『Berserker冷靜!計畫不是這樣!』
  『不要阻擋我,那是必須要擊殺的「巨人」,即使是矮小、醜陋、扭曲,他就是「巨人」。』大衛王異常的執著逐漸的掩蓋掉了他的理智,『你要阻擋我,你也是「巨人」。』
  就在差點要打起來的瞬間,李書文從後方直接往大衛王的後頸一掌劈砍下去,在對方身上按了幾個穴道之後,大衛王動也不動的倒下了。
  『你做了什麼!』亞瑟狐疑又警戒的問。
  『只是讓他暫時不能動而已,他不會怎麼樣。』李書文轉了轉手腕的筋骨,至少他不相信大衛王會怎麼樣。
  立香點了點耳機,想要回報羅馬尼說他們人已經就定位了。
  「羅曼先生,你們還要多久會到?」然而耳機的另一頭傳來了些許的吵雜。
  收訊不良?怎麼會呢?
  「費拉德,我的耳機好像怪怪的,你能聯絡到羅曼先生他們嗎?」
  費拉德壓了壓耳機,「好奇怪喔……居然有干擾,這是用Caster的魔力架構出來的不可能會有干擾才對啊?喂喂喂?軟綿綿的羊羊大哥哥?」
  軟綿綿的羊羊大哥哥?誰啊?立香有點錯愕。
  耳機的雜音過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羅馬尼不滿的聲音直接傳來。
  「誰是軟綿綿的羊羊大哥哥啦!費拉德。」
  「啊!線路通了!」立香趁這時候也調整了一下耳機的音量大小。
  「剛剛有一些狀況,現在正在釐清中,但暫時還不是你們要擔心的事情……跟你們再確認一下,Archer還在那吧?」
  「對,不過間桐家的弟弟似乎很不妙。」費拉德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擔憂。
  「知道了,我們3分鐘內到。」
  接著耳機便一片寂靜。
  費拉德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這不太尋常,我們製作的這套綜合駭客監視系統不應該會受到干擾才對。」
  尤其這系統還是昨晚他跟羅馬尼還有所羅門一起架設的,對於能夠與傳說中的從者與魔術師合作,他感到與有榮焉,更覺得有他們兩個的情況下,應該不可能會有差錯才對。
  『那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受到干擾?』對於創造全新的魔術沒有概念,亞瑟這麼問,但他也感覺的出來現在這個狀況並不尋常。
  「更龐大更高濃度的魔力,所以這個系統才給Caster架構並提供魔力……」費拉德陷入了沉默,於是他翻手開始嘗試解析這附近的術式以及魔力動向,「你們等我一下呦!我偷看一下這附近是不是有奇怪的術式之類的東西。」
  費拉德的手在空中揮舞,在他面前浮現了些許的金光。
  「奇怪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很深的地方跑出來……啊!好痛!」
  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電到似的,費拉德用力的甩甩手,右手的令咒浮現了出來。
  「痛痛痛……啊!隱藏令咒的魔術被破壞掉了……會不會太誇張啦?這是Caster弄的耶?」
  下一秒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響,所有人的神經瞬間緊繃,羅馬尼與艾梅洛二世在最後一刻趕了過來,雖然沒有看到所羅門覺得有點奇怪,但在看到是熟悉的人之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艾梅洛二世看到費拉德手背上的令咒,他皺起眉頭。
  「費拉德,你剛剛幹了什麼?」
  「噢!我剛剛在嘗試解析附近的術式啊!但才剛開始不久就被電到了。」
  「費拉德,之後不要嘗試去解析了。」羅馬尼走上前去,手上拿著一個似乎是醫護箱之類的東西,他抓過費拉德的手端詳了一下,「你運氣很好,傷害被Caster施加用來隱藏令咒的魔術抵銷了,不然你早就死了。」
  費拉德錯愕了一會兒,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為了恫嚇他而開玩笑,還是自己真的與死神擦身而過。
  但看到對方總是和善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嚴肅,看來應該不是開玩笑,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拿來開玩笑的事。
  「雖說如此,但我還是得請你們幫我戒備從後院那邊傳來的攻擊或詛咒,間桐臟硯一定會試圖奪取這孩子的軀體。」
  奪取……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會怎麼樣,但想到間桐家的蟲魔術,八成不是什麼多好看的畫面,所有人很一致的不去做進一步想像。
  羅馬尼走到間桐家的少年面前,露出了抹溫和的笑容。
  「你好,我是羅馬尼.阿基曼,我是一名醫生。我們是來幫你的。」
  少年點了點頭,有些猶豫的望了李書文一眼。
  李書文點了點頭,少年放心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呢?」
  「……間桐。」
  少年似乎只願意這麼回答,不知道是不願意將名字攤開在不認識的魔術師跟前,還是……
  他並沒有名字,打從踏入間桐家的這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名字,那可以代表自己獨立自我的標的就此被迫忘卻。
  「這樣啊……」隱約發現到了什麼,羅馬尼露出了哀傷的眼神,「沒有關係……之後你不需要再繼續這樣了!那麼……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呢?」
  羅馬尼輕柔的揉了揉少年的頭頂,少年黯淡的眼瞳緩緩的散發出了一絲絲光芒。
本文最後由 黑鶴蘭 於 2021-9-6 23: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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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原作者| 黑鶴蘭 發表於 2021-5-2 10: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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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羽化

  少年猶豫的想要說些什麼,然而話到了嘴邊又閉上了嘴。
  「不信任我嗎?還是沒有辦法說?」
  少年搖搖頭,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樣也沒關係,你只要相信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羅馬尼從醫護箱中拿出了一個由紙所包覆的小包裹,散發著似乎是檀木的清香,然而聞到那個味道,少年卻瑟縮了起來。
  「……害怕香膏的味道?看來咒語被埋在很深的地方……」
  接著他拿出普通的聽診器、手電筒與押舌片,快速的幫少年做了個檢查。
  羅馬尼用聽診器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各聽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情況很糟嗎?」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雖說對方自稱是醫生,但說實在的有沒有國際執照他也沒有過問,艾梅洛二世也不免出聲詢問。
  雖然醫療並非他所涉略的範圍。
  羅馬尼放下聽診器,輕輕的按壓少年的脖頸以及軀幹繼續觸診。
  「我不知道該說是糟還是複雜……」
  「你能夠治療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羅馬尼看了眼窗外的戰況,「可能沒有那個時間。」
  突然一個炸裂的聲響,聽起來似乎是隔壁房間的窗戶被砸爛。
  「糟糕!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波及的。」於此同時費拉德的警告也吼了過來。
  「撤退,我們帶這少年回到我們的據點,這樣你就有比較多的資源吧?」
  然而艾梅洛二世的提議卻被李書文否決。
  『主公沒辦法離開這間宅邸,如果他離開,那傢伙會感應到,埋在主公體內的蟲子會吞食掉他的心臟。』
  「FUCK!這種詛咒用在自己的繼承人身上?間桐臟硯瘋了不成?」
  羅馬尼哀慟的垂下眼眸。
  間桐臟硯,你還是跟11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為了你自己得到聖杯,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都願意拿來獻祭。
  「他已經不能說是人類了。」
  羅馬尼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墜鏈,掛到少年的脖頸上。
  在墜子貼上胸膛的瞬間,少年覺得四周的空氣一瞬間清爽了起來。
  「這是……?」少年對於身邊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疑惑。
  「就當作護身符……或者說特製的緊急醫療措施?」
  少年拿起墜子看了一下,上頭刻畫著的是所羅門王的護符(Talisman)。
  羅馬尼轉過頭面向李書文。
  「這可以暫時延緩間桐魔術的眼線,趁現在我們趕快撤回去,就沒有問題……」
  突然,他的視野被某個影像強制取代,原本祖母綠的眼瞳霎時變成了燦爛的金黃色。
  「快跑找掩護!!!」
  在他一聲破音的大喊,他們所待的客廳瞬間被高密度的劍雨轟炸。
  在他們失去意識之前,他們好似聽到了一曲由豎琴所演奏的美麗旋律。

  吉爾伽美什王不悅的皺起眉,看著四處逃竄卻又有意無意引導他的攻擊方向的臟硯。
  自己為什麼會來?很簡單,因為昨天雜種與她的狗說了遭遇襲擊的事情。
  雖然對於這種搶奪自己寶物的儀式令他感到不悅,但好歹上次會面時那幾個妄圖稱王的傢伙還入得了眼。
  他才不打算理Assassin是什麼英靈,但想到眼前這個連御主也不是的老頭,竟然不惜利用英靈的弱點這種侮辱英雄的方式來染指聖杯,他就覺得噁心。
  加上昨晚恩奇都跟他談起了一些事情。
  這種蟲子,連瞻仰聖杯的資格也沒有,這種噁心的害蟲早點去死一死眼不見為淨才是。
  他有看見所羅門王一行人闖入宅邸的未來,但他才不管。
  逃得過是他們應該的,逃不過只是剛好。
  弱者沒資格追求他的寶物。
  於是他完全沒有猶豫,在化成飛蟲的臟硯往宅邸方向竄逃時,劍雨也一併往宅邸方向砸了過去。

  當羅馬尼回過神來時,他覺得自己耳鳴得非常嚴重。
  剛才他一瞬間看到吉爾伽美什王的攻擊往他們這邊砸了過來,但他警告的速度實在是太晚了。
  他害怕又惶恐的從成為廢墟的客廳地上爬起來,令他感到驚訝的是……
  大家居然都毫髮無傷。
  大衛王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手上拿著一只閃耀著柔光的豎琴,他正流暢的彈奏出美麗的旋律。
  他翠綠的頭髮隨風飄揚,在夕陽與星空交雜的天空之中,顯得非常壯麗。
  而吉爾伽美什王射出去的劍雨則將他們所有人包圍,不,準確來說是有某種場域將他們包圍起來,使得劍雨被迫偏移到了場域之外。
  『大家都沒事吧?剛才還真驚險啊!』
  以色列的大衛王優雅的撥動琴弦,露出了個颯爽的微笑。
  吉爾伽美什暫停了劍雨的攻擊,臟硯的飛蟲從院子的四面八方聚集而來,雖然方才的劍雨只是亂槍打鳥,但還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畢竟英雄王所持有的巴比倫寶庫,裡頭所收藏的武器可不是「普通」的武器。
  「你們這些連毛都沒長齊的小毛頭,也敢違逆我?」臟硯的嘶吼隨著四處紛飛的蟲子在整個宅院迴盪。
  少年瑟縮了一下,每當爺爺生氣,他的心臟都會一陣絞痛,然而……
  這一次居然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他摸了摸羅馬尼給他的護符,是因為這個東西的存在嗎?
  這個醫生看起來弱弱的很不起眼,其實意外的很厲害?
  對他而言,能夠對抗爺爺就很厲害。
  臟硯黝黑又醜陋的眼瞳將所有人掃視了一遍,嗤之以鼻的吐了口口水。
  「大聖杯居然選擇你們這種人當御主真不像話,這是戰爭!是血腥的儀式!你們把它當辦家家酒?是要笑死老夫嗎?」
  臟硯的身軀突然潰散,變成了整群的飛蟲。
  「聖杯戰爭可不是兒戲!是我等為了追求那至高無上的根源,所展開的神聖儀式!是魔術師的極致終點!像你們這種已經遺忘傳統魔道的三流跟外行人懂什麼!」
  英雄王舉起手打算再落下一發劍雨,但他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便收起了手。
  李書文及大衛王沒有合適的手段應付蟲子,暫且站到艾梅洛二世、少年與羅馬尼身邊謹慎的護衛。
  費拉德緊急施放了小型的魔法圓擋掉了部分衝撞而來的蟲子,在教會那邊施展完大型的術陣之後,他已經快要沒有多餘的力量再次施展了。
  亞瑟一揮聖劍颳出了張狂的風刃,藉著風壓摧毀了一波飛蟲。
  但即使如此,還是沒有將所有的飛蟲消滅。
  最後連結著臟硯意識本體的那一群飛蟲,直直的往羅馬尼的正面突進。
  「羅曼先生!!!」
  然而當他們出聲大喊時,已經來不及出手阻擋了。

◆ ◆ ◆ ◆ ◆


  當臟硯的飛蟲在快飛到羅馬尼前方40公分時,羅馬尼低聲的呼喚。
  「Caster,過來。」
  那些飛蟲瞬間停了下來。
  或者說,臟硯與蟲子定格在那無法動彈,他也發出痛苦而扭曲的聲音。
  「這個氣息……這個魔力的波動……老夫有印象!」
  他艱難的把飛蟲重新重組,凝聚回佝僂老者的模樣。
  「這是11年前……與殺死我那個笨孫子的從者留下的殘留一模一樣!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羅馬尼嘆了口氣,然後就像是變戲法似的,他的影子扭曲了起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隔了11年,你仍然沒有變,也沒有得到任何教訓,反而用更血腥殘忍的方式追求聖杯。」
  那個影子走了出來並向臟硯伸出手,影子的指尖緩緩散發出光芒,隨著光芒退去,那不是羅馬尼.阿基曼的影子。
  而是Caster──魔術王所羅門。
  「什麼……!怎…怎麼可能!」臟硯露出了憎恨與絕望交織在一起的表情,好似在他眼前的,正是500年來他每日每夜所夢見的夢魘。
  『我想我應該要跟你說初次見面。』所羅門冷眼的盯詳者眼前的老者,『但對你而言應該是「好久不見」了吧?間桐臟硯。』
  時隔了11年的物事人非,他們還是認出了彼此。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在上次的聖杯戰爭中,使用蟲魔術壓榨自家孩子的老者;眼前這個從者,是上次的聖杯戰之中,殘忍屠殺自己親自派出去的,同時也是他們間桐家500年來所培養出的,最強大的魔術師。
  「不可能……哪有同一個英靈連續兩次被召喚的道理?不,所羅門王作為魔術師的頂點,根本就沒有尋求聖杯的……!」
  所羅門的手一揮,以他為中心似乎有什麼散射了出來,臟硯突然感到自己完全無法呼吸。
  『不是我想追求聖杯,而是聖杯不能為你所用,不能為你這種視人類為可隨時丟棄的東西的人所用。』
  所羅門燦金的眼瞳垂下盯詳著因痛苦而扭曲的身影。
  「如果我死了,那個小鬼也會死,這樣你還下得了手?你們這次這麼大費周章,不就是想救他?」臟硯露出了沙啞的狂笑,他知道自己無法對傳說中的魔術王造成任何威脅。
  但是,他威脅得了其他人,為了想要拯救那個沒用的孫子,他們會阻止所羅門。
  然而,事情與他想像中的發展截然不同。
  『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所羅門伸出手,像是要一掌捉住臟硯萎縮的頭顱。
  『因為,你的魔術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他朝虛空之中握拳,臟硯恍如被透明的絲線絞死一般,瞬間沒了氣息。
  應該說……他失去了意識可以憑依的東西。
  畢竟,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Caster,夠了。」羅馬尼露出不忍的表情,「已經可以了。」
  所羅門望了羅馬尼一眼,緩緩的放下了手,臟硯就如同破抹布一般的摔到地上。
  「間桐臟硯,不,馬奇里.佐爾根。」羅馬尼如此低語,「你還記得嗎?最開始的願望。」
  他的眼中帶著憐憫。
  「你追求聖杯,所求為何?」
  臟硯在地上扭曲的回望著羅馬尼,比起Caster,從對方的身上他感覺到某種奇異的熟悉感。
  在上一次聖杯戰爭,他的孫子被Caster……被所羅門殘忍殺死之後,他似乎也對自己這麼說過。
  追求聖杯,所求為何?
  是啊……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不則手段也要得到聖杯呢?
  「你為了消滅諸惡,卻墮入惡道,讓自己變成了惡,這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臟硯他醜陋的眼瞳流下了黑色的淚水。
  「不要講得你懂我!你……所羅門王……我……」
  那個眼淚究竟是真的是眼淚,又或者那是血水?已不得而知。
  「你努力過了……但你迷途了……所以,請你放下吧!」
  看著垂死卻仍然執迷活著,宛若活死人的老者,羅馬尼起身走到臟硯面前。
  「人類終將會往良善的方向一步一步邁進,終將會漸漸的摒棄掉惡,雖然這趟旅途十分漫長。」
  「你想要靠著聖杯縮短這個歷程,雖然十分理想,但這違反常道,欲速則不達,在抵達那樣的境界以前,人類還需要感受更多的事物,才能夠透徹的體會到,何謂善,何謂惡。」他伸出手覆上臟硯的眼瞼,「你已經做了太多了,偏離道路太遠了,也迷途太久了,是時候該放手了。」
  當羅馬尼的手移開時,臟硯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隨後化作了碎末,隨著冬日微風的吹拂,永遠消散。

◆ ◆ ◆ ◆ ◆


  在間桐臟硯消逝之後,所羅門掬起手,一個墨綠色的光芒凝聚在他的手中。
  那是刻在間桐臟硯體內深處,已然破碎的迴路。
  他轉過頭,看見間桐家的少年正止不住的在發抖。
  羅馬尼心裡暗叫不妙。
  「因為臟硯的死亡,他埋在體內的部分刻印蟲也隨之死去,使得原本被蟲子取代的身體功能也消失了嗎?」羅馬尼快速的回到少年身邊,「孩子,請閉上雙眼尋找在你體內深處,屬於你自己的魔力核心。」
  少年仍然渾身發抖,眼瞳逐漸渙散的他搖搖頭。
  「沒有……沒有……都是爺爺……」
  「你已經自由了,你是你,爺爺是爺爺……」
  他看了眼少年手邊停著隻醜陋乾枯的蝴蝶。
  間桐家的魔術與蟲有關,然而,未曾出現過蝴蝶這種瑰麗的生物。
  這是少年與間桐之間最大的區別。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羅馬尼的腦海。
  他將雙手覆上少年的耳朵,將少年拉近自己輕聲的對他說。
  「你現在是一個堅硬的蟲蛹,原本應該要破蛹而出,向著光鮮亮麗的世界振翅飛翔。」
  少年的顫抖停止了,他茫然的望向羅馬尼。
  「你早該離開這個蟲蛹了,但因為巨大可怕的力量,讓你失去了破蛹的勇氣,也忘記了你有那個能力可以跨越這個堅硬的囚籠。」
  「我……我……可以嗎?」少年的眼瞳渙散,並流露出無助的眼神。
  「你當然可以。」羅馬尼向所羅門招了招手,將那個墨綠的光球交給他。
  羅馬尼手捧著光球,「你出不去是你害怕這些年來欺壓你的力量,任由它讓你失去你自己,但你現在還想要這樣嗎?」
  空氣恍如被按下暫停鍵而停滯了下來,沒有人催促,羅馬尼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少年的回答。
  少年緊咬下唇,甚至咬出了血。
  「我不要!」
  羅馬尼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現在向你施壓的人以已經不在了,然而身上的枷鎖卻仍然束縛著你,既然無法摧毀,那麼……」
  他將手上的光球遞到少年面前。
  「讓這份束縛的力量變成你的東西,它不再是他者的鞭子,而是反過來,用你的方式,成為『你』的力量。」
  聽到這,本來當對方在講心理醫生會說的廢話的艾梅洛二世,不能再繼續裝作沒聽到了。
  「喂!你這是要他接下間桐臟硯的魔力嗎?以這小子的狀況別說接受,光碰到天曉得會不會起連鎖反應,可是會死的!」
  聽到艾梅洛二世的話,李書文作為少年的從者也緊繃起來。
  然而,羅馬尼搖搖頭。
  「這種事不會發生的。」他的眼瞳變成了美麗的金色,「絕對不會。」
  看到對方眼瞳的變化,艾梅洛二世敏銳的發覺到那幾乎可說是對方身上所有的迴路正全力運轉的象徵。
  即使被封印了絕大部分,但他曾是所羅門王。
  如今的他將如何使用可溯至神代的魔術,也許這個時候是絕佳的觀察機會。
  縱使這個魔術在現代沒有任何人能夠施行。
  少年有些畏怯的伸出手,緩緩的覆上了光球,就像是在撫摸某種小動物似的。
  一個反手,他把光球從羅馬尼手中撈了過來,捧在手心。
  羅馬尼脫下手套,伸出雙手替少年按摩著太陽穴,紓緩對方躁動不穩的魔力,在他們的身邊,如同幻夢似的出現了金色細沙般的光芒,宛若有精靈他們倆身邊翩然起舞。
  「慢慢來,這個張狂的力量就像是一隻害怕的貓,輕輕的,不要過於躁動,耐心的馴服它。」
  少年手上的光球漸漸的變了顏色,從原本近黑的墨綠漸漸轉淡,逐漸變成美麗的嫩綠色。
  「你做的很好,那些你身體中傷痕累累的部分,就用它慢慢的填滿你,不要害怕,因為它已經是你的東西,你需要練習的,是如何與它相處……以及如何與它一起走過接下來的道路。」
  漸漸的,少年手中的光球逐漸轉小,他緩緩的將雙手合攏。
  羅馬尼停止搓揉少年的太陽穴,轉而覆上少年合攏的雙手。
  「來吧!接下來是重生的時刻,是破蛹而出,展開全新生命、邁向自由的天空的時候了。」
  繚繞在他們身邊的金粉緩緩的包覆他們兩人的雙手,羅馬尼小心翼翼的將手移開,少年慢慢的攤開雙手,金粉以少年的手為中心自兩旁落下,好似一朵金色的花從中盛開。
  在少年的掌心之中,停著一隻非常美麗,色彩十分斑斕的鳳蝶。
  「這才是你真正的魔術,真正的姿態。」羅馬尼欣慰的笑了,「還有哪裡會痛嗎?」
  這個時候,少年才感覺到他的血液、他的軀體之中,流竄著過往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沒有發自靈魂之中的寒冷,也沒有椎心刺骨的疼痛。
  恍如重獲新生。
  兩行清淚從少年的眼角流下,接著轉為嚎啕大哭。
  蝴蝶紛飛而起,少年奮身撲向羅馬尼。
  「很乖,你做的很好,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他拍了拍少年的背脊,安撫著也許是少年11年來,第一次感到受人關懷的悲喜情緒。

  作為旁觀者,立香是門外漢完全看不出來羅馬尼做了什麼,只覺得他就像心理醫生一樣,引導少年走出心理陰霾,還附帶著非常美麗的視覺效果。
  但是身為魔術師的艾梅洛二世與費拉德,可看得很清楚。
  「老師老師!羅曼先生好厲害!這簡直是超厲害!我從來沒看過這種調和魔力的手法!」
  「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這可不是現代的調律師做得到的技巧。」看費拉德似乎興致勃勃,艾梅洛二世不忘又補了一句,「你想都別想,這種精細度你做不到的。」
  艾梅洛二世臉色難看的看著羅馬尼。
  別看他剛才似乎講了一大堆像是心理醫師對患者說的幹話,他可是在講的每一字每一句中,放入了一點點的魔力,穩住他們彼此的魔力波長。
  替少年的太陽穴按摩也是,他緩緩的將自己的魔力少量的注入,使少年有更多的氣力去承接間桐紊亂不堪的迴路,更不用說那如夢似幻的金色細沙,那是由魔力所編織而成的網,穩定著狂躁的魔力。
  最終,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外科手術一般,羅馬尼.阿基曼完美的把間桐的魔力與迴路「接」到了少年身上。
  這是現代調整魔術迴路的調律師,就算鑽研百年也無法習得的技藝。
  如此複雜的技藝,一個不小心,兩人都會因為彼此魔術迴路相連結而造成失控,進而淒慘死去。
  雖然已經變成了人類,但艾梅洛二世不得在心裡讚嘆。
  真不愧是魔術王所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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