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all惠] 軟肋 [G]（完）（結局1v1）

軟肋（五伏）

——我想成為誰的，最後一根軟肋。

＊內含五伏、宿伏、虎伏（all惠）以及各種狗血橋段。設定上虎杖悠仁跟宿儺分開來了，宿儺逍遙法外。

第一章：不平等

　　虎杖悠仁是五條悟的軟肋。伏黑惠知道。

　　五條悟是伏黑惠的軟肋。五條悟不知道。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惠的請求才留下悠仁……但最後卻喜歡上了他。」

　　「嗯。」

　　「所以我會救他的，不只是因為惠。」

　　「……嗯。」

　　伏黑惠看著五條悟，蒙起眼罩的五條悟看不清表情，但想必提到虎杖悠仁的時候眉目都是極其柔和的吧。伏黑惠想著，安安靜靜地給五條悟回應。這樣安定的回覆似乎給五條悟一些信心。

　　身為最強也還會有這種時候啊。伏黑惠看著五條悟，像在看他身上最後一根軟肋，「我相信五條老師。」我相信你。

　　聽到伏黑惠這麼說，五條悟莫名其妙地就放心很多，「惠真的很沉著穩重呢。跟悠仁一點也不一樣。」

　　如果是跟悠仁一樣的話，五條老師會喜歡他嗎？伏黑惠不切實際地想著，看著五條悟的嘴角自嘲似的揚起，但五條悟並沒有看見伏黑惠的表情，他閉著眼睛想著虎杖悠仁笑起來的樣子，覺得一向堅硬的心臟變得柔軟，連眉眼都下意識的柔和很多，還真的就像伏黑惠想的那樣，提到虎杖悠仁的時候眉目都是極其柔軟的。

　　「我會看著五條老師救下他的。」

　　那之後，想要去遙遠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然後在暗處默默祝福著他們。伏黑惠在心裡想著，不知不覺嘴角的笑變得溫和。伏黑惠一向是不常笑的，五條悟還是沒有看見伏黑惠的表情。

　　他不會成為虎杖悠仁。伏黑惠比任何時候、比任何人，都要肯定這件事。

　　「那就看著吧，惠。」

　　五條悟輕慢地揚起嘴角，笑了一下，語氣忽然變得天真，「等我救下悠仁就向他告白，你覺得怎麼樣？惠。」

　　心臟像是被鈍刀緩慢的劃過，比任何一次受傷都要疼。但伏黑惠僅僅是小拇指輕微地抽動一下。

　　「……嗯。」

　　伏黑惠又在心底重複了一次。那之後，要去遙遠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然後發自內心地，祝福著他們。



　　聽到五條悟不知道用了甚麼方法解決了虎杖悠仁的死刑時，伏黑惠正在單獨執行任務，現在的他面對一級詛咒也能面不改色。

　　「是身、是身、是身……」

　　釘崎野薔薇打過來的時候，甚至還有餘力一邊戰鬥一邊接電話。

　　「伏黑！虎杖被救出來了！」釘崎野薔薇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小拇指又開始抽痛了。伏黑惠想，他大約也是高興的，為虎杖悠仁，為五條悟。

　　為他自己。

　　「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吃個甜點吧——」釘崎野薔薇笑著說，伏黑惠卻沒有應聲，她疑惑地問，「伏黑？」

　　「……我在出任務。」伏黑惠開口，釘崎野薔薇「啊」了一聲，「好，我等下再打給你！」

　　伏黑惠等釘崎野薔薇掛掉電話後，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面前的一級詛咒說，「我要去遙遠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然後真心誠意地，祝福著他們。」

　　「你在、說甚麼？」詛咒不明所以地歪著扭曲的頭，用觸角在地上畫著術式。

　　「我看到了喔。」伏黑惠頓了一下，發現自己下意識地模仿虎杖悠仁開口，隨即緊閉著嘴，比著手勢，「不知井底。」

　　詛咒的身影在不知井底的攻擊底下很快就蕩然無存，要去解決詛咒殘骸的伏黑惠走上前……



　　詛咒動著三瓣嘴。

　　「如燄……從渴愛、生……！！！」

　　——要去遙遠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然後、然後……

　　然後呢？

　　伏黑惠閉上了雙眼，往後倒在冰冷的地上。



　　——一級術師：伏黑惠在祓除一級詛咒「是身」後，確認失蹤。



靡：不知道會寫多長，後續狗血。plurk。「是身如燄，從渴愛生。」摘自維摩詰經。

第二章：是身。



是身如燄，從渴愛生。　　——摘自《維摩詰經》



　　伏黑惠看到了，那些真實存在過的「記憶」。它們像一幀幀照片一樣出現，然後被撕碎，被燒毀。

　　這才發現，他的生命裡絕大多數都是五條悟跟詛咒的存在。

　　五條悟笑著、五條悟生氣、五條悟喜歡、五條悟討厭……去除掉五條悟的存在以後，伏黑惠不過是一個只懂得祓除詛咒的除咒師。

　　早就知道了啊。

　　伏黑惠在一幀幀逐漸破碎的相片裡笑著，知道這是詛咒被完全祓除以前設下的術式，他第一次面對這種術式，不太確定怎麼解開。

　　更何況，在那之後，要去遙遠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然後、然後……

　　然後呢？

　　伏黑惠忽然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的照片，上面出現頻率最多的銀髮男人蒙著眼罩，其他還有很多人的身影。

　　但隨著相片一點點起火燃燒，他的記憶發生了缺損。

　　「是身、是身、是身……」

　　「我想……」

　　兩道聲音混合在一起，伏黑惠試圖去聽清。卻甚麼也聽不見，語言隨著時間被拉得極長極長。

　　「如燄。從、從……」

　　「成為誰的……」

　　照片被燒成一片火海，伏黑惠往前走，想去看完好無缺的部份，但他越往前，照片就越是被火焰包圍。好像越是試圖得到甚麼，就會越是甚麼也沒有。

　　「渴、渴愛！」

　　「最後一根。」

　　話語隨著腳步走到了盡頭，伏黑惠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語句的些許尾音。

　　「生。」「軟肋。」

　　伏黑惠已經被黑暗包圍，他像初生的嬰兒一樣懵懵懂懂地看著周圍的黑暗，像是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就像永遠一樣漫長。直到遠處慢慢有光降下來，他順著本能往光的方向前進，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對於現在的伏黑惠而言全然陌生的人。

　　「跟我走吧。」

　　「我是誰？」伏黑惠問。不是「你是誰」而是「我是誰」。

　　「連這個都忘記了嗎？到底怎麼敢自稱是一級術師啊……」那個人嘖了一聲，對他說，「你叫伏黑惠。」

　　「你是誰？」

　　「我啊……」那個人帶著伏黑惠往光的方向走，不多時就走到了出口，他半側過身，對伏黑惠笑了一下，臉上有若隱若現的黑色紋路。

　　「跟我來，我就告訴你。」

　　直覺告訴伏黑惠，這個人不會傷害他。他頓了一下，也不想繼續在甚麼都沒有的黑暗裡活著，或許是一無所知反而給予了他勇氣，他邁開腳步跟著那個人往前走，忽然想起了好像很久以前聽到了一句話，「那個、」

　　「怎麼了？」那個人問。

　　「我會是……不、沒有，甚麼都沒有。」

　　「真是麻煩。」那個人說，但腳步卻慢慢配合他慢了下來。



　　「那麼提問，該如何處置這傢伙？」

　　「留下。」

　　「……私情？」

　　「就是私情。給我想想辦法。」

　　「……好的。」



待續。

靡：睡前更個新，應該猜得出來是誰吧。下章是咒術高專那邊的場景。猜猜看惠最後想說的那句「我會是……」後面接甚麼？（提示，看文中粗體字）
blog、plurk

第三章：告白。

　　在伏黑惠失蹤的消息傳回咒術高專之前，五條悟對著虎杖悠仁準備告白。啊、都二十八歲的人了，還是第一次這麼緊張的告白呢。五條悟在心裡想著，不知道為甚麼就想起前幾天和伏黑惠的對話。

　　——等我救下悠仁就向他告白，你覺得怎麼樣？惠。

　　——嗯。

　　伏黑惠的聲音在記憶裡想起，莫名地就給五條悟帶來了勇氣。

　　「悠仁。」他摘下眼罩，漂亮的藍色眼睛看著虎杖悠仁。

　　「啊？老師你怎麼了嗎？為甚麼要摘下眼罩。」虎杖悠仁呆楞楞地看著五條悟，五條悟有些挫敗地嘆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虎杖悠仁，「悠仁，我喜歡你。」

　　「……哈？」虎杖悠仁張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那個表情是怎麼一回事啊……哈哈。」五條悟笑了一下，隨即正色，「我可是認真的喔。」

　　「不，老師你是笨蛋嗎？老師你是笨蛋吧？」

　　「為甚麼這麼說？」五條悟愣了愣，疑惑地問。

　　「老師、你以為你是愛情片裡面那種遲鈍的要命的男主角嗎？」虎杖悠仁比五條悟更不解，「你……」

　　話語被跑進來的伊地知潔高打斷。

　　「報告！」伊地知潔高氣喘吁吁地說。

　　「伏黑惠在祓除一級詛咒『此身』的時候失蹤了！」

　　像是有甚麼東西墜落下來一樣，不管是五條悟還是虎杖悠仁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以後，沒得到回應的伊地知潔高又重複了一次，「伏黑惠在拔除一級詛咒『此身』的時候失蹤了！」

　　五條悟的反應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平靜很多。

　　「出動所有學生，尋找惠。」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五條悟，明白五條悟這種人越是冷靜的時候越可怕，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還沒有察覺到嗎？」

　　「察覺到甚麼？」五條悟看向虎杖悠仁，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

　　「……我會去找伏黑的。」虎杖悠仁頓了一下，撓撓自己的頭髮，「還有，我不會答應老師的。為了不讓老師跟我自己後悔。」

　　「甚麼意思？」五條物理解不了虎杖悠仁的話語，對他而言，「我只是要找回我可愛的學生。」

　　「老師你果然是笨蛋啊。」虎杖悠仁往外走去，留下五條悟一個人。

　　「我、喜歡伏黑喔。」



　　啊啊啊說出來了！虎杖悠仁還是第一次對別人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摸著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地說，「還以為老師跟伏黑在一起了。」

　　——你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爺爺，比起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我更想在一個人的目光裡活下去。」

　　一直以為五條悟跟伏黑惠在一起了的虎杖悠仁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心意，但是既然老師跟他告白就等於老師跟伏黑沒有在一起，相當於他還有機會！虎杖悠仁的眼裡放出了璀璨的光，「一定會找到伏黑的！」

　　然後，跟他告白！

　　至於五條悟？管他呢。



　　「我、喜歡伏黑喔。」

　　被留在原地的五條悟愣了一下，摸著自己感到有些不適的胸口，不由得有些茫然。是因為沒有被接受而感到難過嗎？總覺得不僅僅是這樣。

　　果然還是、先找到伏黑惠，再問問他為甚麼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好了。



待續。

靡：上一章的答案是「我會是你最後一根軟肋嗎？」猝不及防出現的虎伏。沒有意外的話今天可能還有一更。

第四章：過去。



　　五條悟做了一個夢，夢見很久以前他剛成為惠和津美紀的監護人時，偶爾會帶惠去遊樂園。那時候的伏黑惠小小隻的、白白軟軟的，但卻老是板著一張臉，當然，即使如此還是很可愛的。

　　五條悟伸出手，想要去牽伏黑惠，但卻被伏黑惠甩掉，他也不生氣，就慢慢悠悠地跟小男孩並肩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垂在身側的手被軟軟的小手抓住了食指。

　　「喂。」惠惡聲惡氣地說。

　　「叫我哥哥。」五條悟存心作弄伏黑惠，伏黑惠不理不睬，繼續奶兇奶兇地說。

　　「你要帶我去哪裡？」

　　「遊樂園。」五條悟一邊說一邊觀察伏黑惠的反應，發現小傢伙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裝滿了星光一樣。

　　「……！！」

　　好可愛。五條悟在心裡想著，牽著伏黑惠走到了充滿人潮的遊樂園裡，五條悟叮囑著，「要抓緊喔，小心被沖散。」

　　小伏黑惠沒有表情，繃緊嘴角，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他們就這樣，玩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遊戲，旋轉木馬、旋轉咖啡杯、摩天輪……之類的，年紀還小的伏黑惠對刺激性的遊戲沒甚麼太大的好奇心，而五條悟只對遊樂園裡的甜品有興趣。

　　五條悟牽著伏黑惠走到了甜品店，點了巨大版的巧克力聖代，和惠一起吃。

　　伏黑惠拿著湯匙，像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下口，五條悟可沒顧忌那麼多，沒過一會面向他的那邊很快就缺了一大塊，而伏黑惠那裡卻還是滿滿當當的。

　　正在苦惱怎麼向伏黑惠開口的五條悟，感覺面前的巨大版聖代朝著他的那一面一點點移動，一點點移動……很快，五條悟面前空缺的部份就變成了滿滿當當正在融化的聖代。

　　「你吃。」伏黑惠拿著湯匙，往凹陷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挖，小口小口的吃。

　　五條悟忽然就覺得胸口有點熱熱的。他笑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吃著聖代。



　　夢境的最後伏黑惠忽然長大了，但他們還在遊樂園裡，甚至坐上了摩天輪，五條悟靠著伏黑惠，沒有察覺到距離。

　　他們重複著最後一次的對話。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惠的請求才留下悠仁……但最後卻喜歡上了他。」

　　「嗯。」

　　他扯下了眼罩，看著伏黑惠纖長的睫毛，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帶著想到虎杖悠仁時會不經意帶上的柔軟。

　　「所以我會救他的，不只是因為惠。」

　　「……嗯。」

　　不知道為甚麼，伏黑惠的臉色格外蒼白，但他沉默著，他有些不解，他想問，但夢裡的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等我救下悠仁就向他告白，你覺得怎麼樣？」

　　「……嗯。」

　　五條悟甚至看見了伏黑惠的手指微微抽動，分明讓人覺得痛苦，但他卻全數壓抑下來。惠為甚麼會覺得痛苦呢？五條悟又疑惑又關切，伏黑惠笑著，卻默默流下了眼淚。甚麼啊、明明從來沒看過惠哭的樣子……為甚麼會讓人感覺這麼痛苦呢？

　　五條悟忽然睜開眼睛，胸口處還停留著悲傷的餘韻。



待續。

靡：有意外的話可能還會有一更。我是沒存稿派的（笑）。期待留言。惠大概在第六章出現。但是、嗯。

第五章：喜歡



　　——你很強，要幫助他人。

　　虎杖悠仁又一次在爺爺的遺（詛）囑（咒）之中醒來，揉著眼睛苦惱的思考該怎麼辦。

　　他是不想告訴五條老師自己對於伏黑惠的心意的。虎杖悠仁對伏黑惠的心意是絕不容錯辨的，他的喜歡同樣擁有佔有慾，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伏黑惠的好，想要一個人獨占伏黑惠。但是、但是。

　　——你很強，要幫助他人。

　　可是面對陷入迷惘而不自知的五條悟，虎杖悠仁又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坐視不管。

　　「唉……」虎杖悠仁嘆了一口氣，在天亮的時候敲響了五條悟的房間門口。

　　「老師，你在嗎？」



　　同樣一夜未眠的五條悟打開了房間門，看著自己「應該」要深深喜歡著的學生，內心裡卻還有一點難解的、關於夢境裡殘留著的難受。

　　「悠仁。」他沒有帶上眼罩，漂亮的藍色眼睛看著虎杖悠仁。

　　「老師，因為我很強，要幫助他人。」虎杖悠仁說，「所以我要告訴你，你自己看不到的心意。」

　　「甚麼意思？」五條悟蹙眉，不解地問。

　　「我喜歡伏黑。」虎杖悠仁看著五條悟，認真地說。

　　「……你說過了。」那種複雜的感情又爬上來了，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虎杖悠仁有喜歡的人，還是因為別的甚麼？

　　「因為伏黑很善良，面無表情但是擔任吐嘈役的感覺很可愛，說著『會不平等地拯救他人』但是卻從來不殺人這件事也很溫柔。雖然很少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好看到爆炸。」虎杖悠仁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來。

　　——他知道。

　　「深藍色的眼睛很漂亮。個性嚴謹這點很棒，喜歡有生薑的食物、討厭紅辣椒粉很像老人家我很喜歡，一開始說要救了我的也是伏黑吧。總而言之他的一切我都很喜歡。」虎杖悠仁越說越起勁，眼睛裡都帶著一點燦亮亮的光。

　　「我都知道啊。」五條悟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心情有點焦慮，煩躁地聽完虎杖悠仁的自言自語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說的這些，我比你還要瞭解啊。」連「悠仁」都沒有稱呼的，五條悟單刀直入地說了。

　　他明明應該是最了解伏黑惠的那個人才對，不、他就是那個最了解伏黑惠的人，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了解惠的人……

　　「老師，你現在的表情超可怕的喔。」虎杖悠仁打斷了五條悟的思考，看著五條悟茫然的眼神，虎杖悠仁笑了一下，「老師覺得你喜歡我對吧。」

　　「就是那樣沒錯啊。」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

　　「那老師，如果今天是另外一個人在你面前，說他喜歡伏黑，說了我剛剛說過的話，老師你會怎麼做呢？」

　　「……很生氣？」五條悟下意識地說了出來，但卻疑惑地摸著自己的頭髮，不明白為甚麼自己會生氣。他為甚麼生氣？

　　「為甚麼呢？」虎杖悠仁說。

　　「如果老師擔心的是我喜歡上某個人的話，就不會因為另一個人喜歡伏黑而生氣吧。」虎杖悠仁盡可能拐彎抹角地說，五條悟本質上是一個聰明的人，即使是一個笨蛋也是一個聰明的笨蛋，他愣了一下，碰了碰自己胸口，心臟正在不聽使喚地跳。

　　「我……」

　　「老師你察覺到了吧。」虎杖悠仁看著目光漸漸清明的五條悟，笑了起來。

　　「啊、原來。」五條悟摀住自己的眼睛，「我喜歡著惠啊……」



待續。

靡：別問，問就是還有一更。我太想看到重逢場景了……誇我！

第六章：得咎



　　「啊、原來。」五條悟摀住自己的眼睛，「我喜歡著惠啊……」

　　「老師你終於開竅了啊。」虎杖悠仁笑了起來，「但是、我還是喜歡伏黑喔。」

　　「……也要先找到惠呢。」五條悟一解開自己的疑惑，那些過去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片段就通通從腦海中閃過，「而且我覺得，惠也喜歡我。」

　　「沒有看出來的人只有老師喔。」虎杖悠仁說，「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原來是這樣嗎……」五條悟忽然開懷地笑了起來，「我真是個笨蛋啊。」

　　虎杖悠仁有點看不過去，給五條悟補了一刀，「老師，在笑之前要先想想，你是怎麼對待喜歡著你的伏黑喔。」

　　五條悟的笑就這樣僵硬在嘴角。他是怎麼對待喜歡著他的惠呢？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惠的請求才留下悠仁……但最後卻喜歡上了他。

　　——所以我會救他的，不只是因為惠。

　　——等我救下悠仁就向他告白，你覺得怎麼樣？

　　五條悟想起那些自己對伏黑惠說過的平淡無奇卻滿懷刀刃的話語，楞楞地看著一無所知的虎杖悠仁。

　　「……你到底怎麼對待伏黑的？」虎杖看出五條悟的神情不大對，皺著眉頭問。

　　……那天，虎杖悠仁跟五條悟打了一架，當然，五條悟完全有能力痛毆一頓虎杖悠仁，但卻甚麼都沒有做，就這樣被虎杖悠仁揍了一個早上，直到釘崎野薔薇跟胖達合力拉開了虎杖悠仁。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不管咒術高專的人再怎麼尋找——甚至出動了五條家、御三家跟京都校，伏黑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找不到伏黑惠。這讓一開始還樂觀的五條悟跟虎杖悠仁等人漸漸開始不安。

　　「到底去了哪裡啊……」虎杖悠仁撓撓自己的頭髮。

　　「我們休息一下吧。」釘崎野薔薇站了起來，這已經是他們這個月第三次來到伏黑惠當初祓除「此身」的地方了，這裡已經連殘穢都看不到了。

　　「怎麼可能休息啊……」虎杖悠仁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五條悟，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情況可以說是十分不樂觀，整個人冷靜得一點也不像是五條悟了。

　　「去！我還沒去過六本木！」釘崎野薔薇敲了一下虎杖悠仁的頭，轉頭看著五條悟，「老師你要來嗎？」

　　「……嗯。」五條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一行人就這樣往六本木前進。

　　繁華的六本木有著許多風景，但心中還裝著伏黑惠的他們其實並沒有多餘的心情逛街，釘崎野薔薇也不過是因為想要讓精神緊繃的他們放鬆一點，才提出了要來六本木的建議而已。

　　他們就這樣邊走邊買，就連虎杖悠仁也買了章魚燒來吃。只有五條悟兩手空空，雙手插在口袋裡漫無目的地前進。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甚麼東西一樣，雙眼睜大，腳步加快，往某個地方跑過去，釘崎跟虎杖不明所以地跟上，接著很快，虎杖悠仁的速度漸漸加快，跟著五條悟一起朝某個方向狂奔。

　　那個人的腳步不快，輕輕鬆鬆的，悠閒自適的——這是很少在他身上能看見的氛圍。

　　「惠！」「伏黑！」

　　那個人頓了頓，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他們，那張他們無比熟悉的、清秀的眉眼間俱是疑惑。



　　「……你們是？」



待續。

靡：睡前更新，啊啊終於寫到了！我可以安息了。大家明天見。得咎一詞靈感來源於「動輒得咎」與小秦子的《得咎》，大意是，還債吧。

第七章：詛咒



　　「……你們是？」伏黑惠抬頭看著他們，清秀的眉眼間充滿疑問。

　　——？

　　五條悟、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愣在原處，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驚惶不定地看著伏黑惠。

　　伏黑惠拉了拉身旁的人的手，「宿儺先生，你認識他們嗎？」

　　「宿、宿儺？」釘崎野薔薇第一個從看見伏黑惠（而伏黑惠不認得自己）的情境底下回過神來，立馬注意到某個從虎杖悠仁身上跑出來跟五條悟老師打了一架以後落跑的、擁有人形的詛咒。

　　虎杖悠仁跟五條悟也注意到了，伏黑惠正以親暱的姿態牽著宿儺的手，向來冷淡暴戾的詛咒之王卻任憑少年拉著他的手。

　　「……啊，應該是認錯人吧。」

　　宿儺瞥了一眼五條悟跟虎杖悠仁，湊過去在伏黑惠耳邊說了一些甚麼。

　　伏黑惠立刻用特殊的眼神看著五條悟跟虎杖悠仁，虎杖悠仁還沒反應過來。五條悟已經明白了，伸出手就要結印。

　　「我是不介意在這裡打起來。」宿儺不屑地笑，「但這裡有很多普通人喔。」

　　伏黑惠又拉了拉宿儺的袖子，「宿儺先生，不要打架。」

　　「……嘖。」宿儺輕嗤了一聲，伏黑惠又重複了一遍，「宿儺先生，不要打架。」

　　伏黑惠多久沒有這樣跟他撒嬌了？還是根本沒有！五條悟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一點也不想在意周遭充斥的是普通人，只想痛快地揍一頓這個搶走惠的詛咒。

　　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說，「伏黑，那傢伙是個詛咒啊！」

　　伏黑惠看了一眼虎杖悠仁，眉目之間是一種過往的伏黑惠從不會有的、幾乎可以說是執拗的爛漫天真。

　　「我知道啊。」

　　宿儺傲慢地笑了起來，顯然他明白伏黑惠對那兩個人而言的重要性，而他們視為珍寶的人現在卻如此依賴他顯然讓這個詛咒之王驕傲自得。

　　「那你為甚麼——」虎杖悠仁想再問，卻被伏黑惠慢條斯理地打斷。

　　「詛咒也好，人類也罷，宿儺先生就是宿儺先生。」伏黑惠牽著宿儺的手，不時去看宿儺的表情。

　　宿儺猖狂地笑了起來，用另一隻手去揉揉伏黑惠的頭髮。

　　五條悟看著冷淡的伏黑惠，腦中閃現的卻是過往的伏黑惠，似乎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惠的目光一直都是追隨著他的。那道一直追逐著他的目光現在卻凝視著別人，五條悟不舒服極了，只想現在立即祓除這個難纏的詛咒之王。

　　那道充滿著隱忍的愛意的視線，現在正對別人投以同樣甚至更多毫不掩飾的依賴，這讓五條悟忌妒透了。

　　啊、這，就是忌妒啊。

　　「惠。」

　　伏黑惠疑惑地看著這個自己毫無記憶的人，只覺得小拇指發著微微的疼痛。他沒往心裡去，只是下意識地握緊了牽著宿儺的手。然後疑惑地問。

　　「……我們，認識嗎？」那雙眼睛依舊乾淨如昔，說出了尖銳冷淡的話語，五條悟楞了楞，扯開了慣用的嘻皮笑臉的目光。

　　「我是五條悟，是你的監護人兼老師喔。」

　　虎杖悠仁也站了出來，「我是虎杖悠仁，旁邊這個是釘崎野薔薇，是你的同學。」

　　伏黑惠看著面前的三個人，關於過往的記憶卻一如既往地乾乾淨淨，一點過去也想不起來，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宿儺。

　　「宿儺先生？」

　　這是一點想法也沒有的時候就會全然依賴著的模樣。五條悟曾經見過這個模樣，這是他熟悉的樣子，五條悟拉下眼罩，看著宿儺。伏黑惠卻站了出來，擋在宿儺面前，防備的看著五條悟。

　　「你要做甚麼？」

　　可能是因為五條悟過於強大，單槍匹馬讓他能毫不猶豫地大開殺戒，所以從來沒有人擋在他面前，伏黑惠也不例外。就算伏黑惠真的擋在他面前、他大概也只會把伏黑惠趕走。可是不知道為甚麼，當看到伏黑惠擋在宿儺面前時，他卻覺得可笑又可悲極了。

　　這是他的心上人，擋在他們曾經並肩對抗的敵人面前，用陌生又戒備的眼神看著他。

　　這真他媽的、報應來了吧。



待續。

靡：報應來了吧（。　這一章寫的我好快樂啊。惠叫「宿儺先生」的感覺萌炸了。沒有了對津美紀的記憶的伏黑惠其實對善惡的分界線沒有過往明顯，再加上銘印效應（雛鳥情節）導致他對宿儺格外依賴。下章是宿伏專場——宿儺先生跟惠的日常。

第八章：宿儺先生與伏黑惠

　　伏黑惠從黑暗中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他。

　　「啊，你醒了啊。」他揮了揮一隻手，伏黑惠看見他有四隻手，不知道為甚麼他並不訝異，只是看著那個人。

　　「你說過，你要告訴我你是誰。」

　　他只記得自己叫做伏黑惠，其他的甚麼也不記得了。但不知道為甚麼，他明白自己並不想記起過去的記憶。過去應該發生了一些讓他痛苦的事情吧，但那些都與現在的他沒有關係了。

　　「你還記得啊。」那個人笑了一下，說，「我叫宿儺。」

　　「……宿儺、先生。」伏黑惠看著宿儺，眼中透出了一點連自己也沒意識到的依賴。

　　「嘛……這樣也不錯。」宿儺看著伏黑惠信任的目光，忽然笑了起來，「你還記得甚麼是詛咒嗎？」

　　「詛咒？」伏黑惠疑惑地問。

　　宿儺扶額，「連這個都忘記了嗎？」

　　「憤怒、怨恨、絕望……人類的負面情緒累積混雜後會形成咒靈並對人類造成危害，只有使用被稱為咒力的能量才得以祓除，而負責祓除的人稱為咒術師。」宿儺看著剛睡醒的伏黑惠凌亂的頭髮，不像過去那樣像刺蝟一般豎起，而是軟軟地垂在耳朵旁邊。

　　這傢伙一直長得不差，但原來，這麼可愛的嗎？

　　「簡單來說，你被詛咒『詛咒』了，不記得關於過去的所有一切。」宿儺揚起下巴，「我把你撿回來了，好好感謝我吧。」

　　「謝謝。」伏黑惠直白的道謝了，這是宿儺沒想到的可能性，他愣了一下，看著顯得尤為乖巧的伏黑惠，堅硬的心莫名其妙就軟了下來。甚麼鬼啊，他是被下了詛咒吧？

　　詛咒之王這麼想著，但也覺得頗為新奇，伸出手揉了揉伏黑惠的頭髮。

　　要是敢把他的手打掉的話就切斷手喔。他這麼想著，卻發現伏黑惠順從地任他揉弄著頭髮。

　　……失憶了為甚麼可以變得這麼可愛啊？！雖然本來也沒有差到哪裡，宿儺要是有玩推特或是噗浪的話應該能馬上察覺到這就是所謂的「被戳中萌點」的心情，現在伏黑惠不僅戳中了他的萌點、還在他的萌點上反覆橫跳。

　　「留下來。」宿儺理所當然地命令道。沒有拒絕的餘地。

　　伏黑惠離開這裡還能去到哪裡呢？一詛咒一人想到了同個地方，伏黑惠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宿儺的要求。伏黑惠離開這裡已經無處可去。

　　「宿儺先生。」他信任地看著宿儺，彷彿在叫他「想想辦法」，本就不笨的宿儺能立刻察覺到這是伏黑惠表達依賴的方式。用敬語叫著名字、抬頭看著他，是伏黑惠一點想法也沒有的時候下意識表達信賴的方式。

　　「……嘖，我會照顧你的。」

　　等宿儺回過神來，就已經對自己下了「束縛」。

　　伏黑惠微微彎著嘴角，宿儺又是一次震驚。

　　之後開始用起了推特的宿儺終於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了：大概就是在萌點上連續combo的感覺。



　　之後伏黑惠認識了很多宿儺的手下，最常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是叫做裏梅的娃娃頭和尚——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裏梅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

　　問過宿儺以後宿儺只是擺著手說「這不用在意」。於是伏黑惠也就真的不去在意了。就連裏梅都為伏黑惠的聽話感到震驚，並一邊更加崇拜宿儺大人。

　　——不愧是宿儺大人！就連一級咒術師都可以化為己用！雖然這個咒術師甚麼事都沒做。

　　不過……宿儺大人會不會太過寵愛這個叫做伏黑惠的人？

　　裏梅又一次看著伏黑惠在宿儺大人用兩隻手笨拙地操縱手機的時候，去抓宿儺大人的另外兩隻手。明明就是大逆不道的舉動，但是宿儺大人卻連冷哼都沒有的，就這樣任憑伏黑惠面無表情、但是絕對能察覺出來「他很開心」的，繼續牽著宿儺大人的手。

　　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爸爸帶小孩，但又覺得不僅僅只是這樣……

　　再過不久也開始接觸噗浪跟推特的裏梅很快就知道，這是嗑到了叫做宿伏的糖。

　　還是官方發糖，不得不嗑的那種。



　　或許是因為失憶的伏黑惠實在太無害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宿儺身為詛咒之王的強大讓人連質疑都不敢，所以倒也沒有人對伏黑惠在宿儺身邊、而且兩人如此親近有甚麼反對的意見——誰敢反對？想被切掉半個腦袋？

　　「宿儺先生，不要打架。」伏黑惠輕輕說著，宿儺嘖了一聲，想去抽自己被伏黑惠牽在手裡的手，伏黑惠卻拉了拉手，不願意鬆開。

　　「我是詛咒之王，沒人打架打得過我。」五條悟除外。

　　「宿儺先生，不要打架。」伏黑惠只是又說了一次，而且還很有耐心的解釋了一下，「雖然宿儺先生是詛咒之王，但是受傷還是會痛的吧？」

　　——雖然……是最強，但是受傷的話還是會痛的吧？

　　腦中閃過了類似的話語，但很快就被忘記了，伏黑惠也已經習慣這種會輕易流失在指尖的記憶片段。

　　「真是麻煩。」

　　宿儺也懶得動了，撈過手機就開始滑。但那張狂妄肆意的俊美的臉上卻有著極輕的笑意。



待續。

靡：這是我第一次寫宿伏片段為甚麼我覺得這麼香，等等、快攔我。下章還是宿伏，然後就回到重逢的修羅場了。

第九章：宿儺先生與伏黑惠（2）



　　——那之後，要去遙遠的地方，看沒有看過的風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然後……

　　從一片漫無目的的黑暗中醒來的伏黑惠坐了起來，懵懵懂懂地看著另外一片黑暗。

　　「……宿儺先生？」

　　他下意識地叫著宿儺，但隨即意識到宿儺跟他並不睡在同一個房間——不管再怎麼親暱睡同一個房間感覺還是不太好吧？宿儺先生名下的這棟房子可以說是十分寬敞、有很多房間……

　　思維發散的伏黑惠面前的房門被打開，月光灑在走進來的詛咒之王身上。

　　「你找我？」宿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著懵懵懂懂凝視著自己的伏黑惠，揚起恣肆的笑，「果然還是小朋友啊——」

　　下一秒，他就被「小朋友」抓住了手。

　　「宿儺先生。」

　　伏黑惠抬頭，幾乎可以說是滿懷赤誠地看著面前的這個詛咒之王。宿儺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微的灼熱，他下意識地回握了伏黑惠，而少年的嘴角緩緩慢慢的上揚，月光就這樣灑在兩人身上，像是一幅美麗的畫。

　　宿儺想，過去這個人應該也是用這個目光看著那個叫做五條悟的男人吧。

　　不知道為甚麼，就覺得有些忌妒啊。

　　啊，詛咒之王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份心情，他牽著伏黑惠走進房間，把少年塞進被窩，四隻手把伏黑的兩隻手握在手裡。粗聲粗氣地說，「睡吧。」

　　這是宿儺的溫柔。仔細想想，宿儺所有難能可貴的溫柔幾乎都給了伏黑惠。

　　「好。」

　　伏黑惠一如既往地聽話，他閉上眼睛，在黑暗之中感覺自己似乎不再是一無所有。

　　直到伏黑惠睡著以前，宿儺一直在那裡，握著他的手，傳遞自己的溫度。



　　學會用手機的宿儺這幾天可以說是十分沈迷推特，某天，在推特上看到了一則貼文，他頓了頓，對著旁邊專心捏著自己的手的伏黑惠問。

　　「你會想要記起來嗎？過去。」

　　對於一向唯我獨尊的詛咒之王來說，會這樣問可以說是極其難得的。

　　「……」伏黑惠難得沒有立即地給予答案，他認真思考了很久，宿儺也沒有生氣，反而很有耐心地等著回應。

　　半晌過後，伏黑惠搖搖頭。「……不想。」

　　這個答案讓詛咒之王顯然高興極了，他懟著手機螢幕，慢慢變得靈活的輸入一些字，但他還是饒有興致地問，「為甚麼？」

　　伏黑惠又想了一下，問宿儺，「我以前很強嗎？」

　　「弱爆了。」宿儺想著，立即性地給出答案，但後來又補了一句，「對其他人類而言還算滿強的吧。」

　　伏黑惠沒有在意宿儺直覺性的第一句，想必他也明白對極其強大的宿儺而言絕大多數的人都弱得不行。他只是又握了握宿儺的手，「既然我很強的話，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被詛咒『詛咒』。」

　　「我只是自己不想記起來而已。」伏黑惠篤定地說。

　　「說得也是。」宿儺點點頭，忽然意識到伏黑惠握著他的手的舉動不太對勁。

　　「你以為你在摸肉球？」宿儺皺著眉，就要抽回手，結果被伏黑惠緊緊拉著。

　　……算了。宿儺深吸一口氣，目光移向推特上的那則發文。



伊地知輔佐監督：【尋人啟事】我們學校的學生伏黑惠失蹤一段時間了，長相如圖，請有看到的人通知，求擴散  [附圖]

靡：有報警嗎？

里香最可愛了：轉發，希望伏黑能趕快回來

PANDA：胖達！

鮪魚美乃滋：鮭魚。

まき：那傢伙變得好可怕啊……

Yabana：這是劇情貼嗎？人都失蹤了還發推特？報警啊！

……

詛咒之王：做夢吧。

……

PANDA：？？？@詛咒之王

まき：等等、是你？！ @詛咒之王



　　懶得回覆的宿儺把手機扔到一邊，看著伏黑惠的目光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

　　時間慢慢往後轉，他們就這樣平淡無事的過了好幾個禮拜，第三個禮拜伏黑惠終於悶不住了，想出去走走，宿儺本應該拒絕的，但看著伏黑惠信任的目光，又覺得自己可以擋掉所有詛咒跟威脅，又有甚麼好怕的。

　　就這樣他們出去了幾次。

　　直到那天，他們走在六本木的街道上，宿儺用術式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被伏黑惠拉著手走在街上，聽見了有人的聲音。

　　「惠！」「伏黑！」

　　終於還是來到這一天。宿儺看著伏黑惠滿懷依賴的雙眼，不知為何，感覺越發不想鬆手。

　　——那就不要鬆手吧。他又不是叫做五條悟的笨蛋。

　　「……啊，應該是認錯人吧。」

　　宿儺在伏黑惠耳邊輕聲說，「那邊那兩個男的，可是情侶喔。」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五條悟那時候的確是「喜歡」虎杖悠仁的吧？所以才會輕易的鬆開手啊。

　　「啊。好的。」伏黑惠點點頭，用特別而不帶惡意的目光去看五條悟跟虎杖悠仁，宿儺開懷地笑了起來，之後的對話更是讓他體驗到被珍重對待的感覺，尤其是當伏黑惠為了他而站在五條悟面前的時候，那種感覺，幾乎填滿了詛咒之王的心臟。

　　他就這樣，站在伏黑惠身後，對五條悟挑釁地開口，無聲地做出口型。

　　——誰叫你要鬆手。活該。



待續。

靡：下章重回修羅場。計畫開一個新坑，大概是all伏，真cp未定，爸爸黑還活著的if世界。應該要一段時間。今天沒有意外的話還有一更。

第十章：敘舊

　　——誰叫你要鬆手。活該。

　　五條悟看見宿儺的口型了。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大開殺戒，但伏黑惠戒備的眼神又將他硬生生拉回現實。他把眼罩扯了下來，幾乎可以說是僵硬地笑著說，「沒甚麼，透透氣。」

　　這甚麼爛得要死的理由。釘崎野薔薇忍不住吐嘈，伏黑惠卻看了一眼宿儺，理解的點點頭。

　　「宿儺先生有時也會這樣。」

　　宿儺先生、宿儺先生……簡直糟透了，這不就是在口口聲聲告訴他說，那個曾經會滿懷赤誠而隱忍地說著「五條老師」的人已經忘記了一切嗎？

　　「你要跟我們回去嗎？」虎杖悠仁忽然打斷他們僵直的氣氛，伏黑惠偏過頭，認真地看著宿儺，然後又是那種執拗得天真爛漫的表情。

　　「宿儺先生？」就像是在問「你會希望我回去嗎」一樣的感覺，宿儺想當然也感覺到了伏黑惠的意思，嗤了一聲，揉著用另一隻手去揉伏黑惠的頭髮。

　　「說甚麼傻話。」宿儺說，「留下來。」

　　不是「不准走」、而是「留下來」，幾乎可以說是溫柔到讓所有人驚訝。但是五條悟跟虎杖悠仁只在意伏黑惠的反應。

　　伏黑惠的嘴角揚起了一點弧度，那是他們很少見的笑容。

　　在他們心碎的目光底下，伏黑惠點點頭，說，「好。」

　　宿儺看了一眼五條悟，狂妄地笑了一下，他對著伏黑惠指著遠方待命的裏梅等人，「你先去裏梅那裡，我敘敘舊。」

　　「……」伏黑惠看了一眼五條悟的藍色雙眼，有些忌憚，拉了拉握著宿儺的手的手指。

　　「宿儺先生，不要打架。」

　　宿儺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看著伏黑惠往裏梅的方向前進，直到站在裏梅身旁，他才指了指身旁的咖啡廳，對著五條悟跟虎杖悠仁說，「要來『敘敘舊』嗎？」

　　五條悟看著宿儺，冰藍色的眼裡滿是凌厲的殺氣，虎杖悠仁側過頭跟釘崎野薔薇說，「釘崎，你先回去。」

　　「哈？為甚麼？」

　　「你先回去。」五條悟重複了一次，宿儺瞥了一眼釘崎野薔薇，少女不甘不願地點點頭，往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來吧。」宿儺輕慢地笑著，領頭走進了咖啡廳。連眼神也不分給他們，只留下帶著笑的聲音，低低地說。

　　「敘舊。」



　　「把伏黑還回來。」虎杖悠仁一坐下就單刀直入地說，宿儺懶懶散散地坐著，兩隻手比了一個「叉」，甚至還悠悠哉哉點了一杯可可。

　　「憑甚麼？」宿儺說，「一個連自己心意都搞不懂的笨蛋跟一個不敢說出喜歡的懦夫，你們又有甚麼資格來要回伏黑？」

　　「你又是以甚麼樣的立場說出這句話的？」五條悟徹底屏棄了自己平時慣用的、嘻皮笑臉的語氣，抿著嘴角，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

　　「嘛，姑且算是他的暫時監護人？」宿儺咧嘴。

　　「我可是惠的真正監護人喔？」五條悟笑了一下，「但法律對你而言根本就沒有遵守的必要吧？」

　　「沒錯。」宿儺喝下溫熱的可可，吐了下舌頭，哎，真甜。

　　「既然如此，必須時候我們會出動整個咒術高專，把惠帶回來。」五條悟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冷靜很多。

　　宿儺動了動肩膀，把熱可可一飲而盡，朝著五條悟揚起挑釁的笑容，「那個人現在可是站在我身邊的。」

　　五條悟抿著嘴，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牙切齒地說。

　　「我　殺　了　你。」

　　宿儺攤手，看著五條悟的背後，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的表情。

　　「不是叫你回去嗎？怎麼過來了。」

　　五條悟跟虎杖悠仁轉過頭去，看見伏黑惠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他們。



待續。

靡：心機大爺上線。希望喜歡的人可以留言互動、按喜歡或是收藏~今天真的沒了！沒了！
@Traveler 謝謝留言~（不知道能不能@）我也沒想好後續總之就、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十一章：留下

　　「不是叫你回去嗎？怎麼過來了。」

　　五條悟跟虎杖悠仁轉過頭去，看見伏黑惠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他們。伏黑惠跑到了宿儺身邊，去拉宿儺的手，「宿儺先生，我們走。」

　　「等等，我甚麼話都沒有說。」沒有在意五條悟跟宿儺的表情，虎杖悠仁舉起手來做出「投降」的動作，「跟我沒有關係。」

　　這傢伙變聰明了？宿儺看了看虎杖悠仁，頗有些驚訝，他還以為這小鬼只會是五條悟的陪襯而已。

　　「但你跟他在一起。」伏黑惠拉著宿儺的手，神情中滿是戒備。

　　「……哈？」虎杖悠仁張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半晌後才回過神來，指著宿儺說，「他說的？」

　　伏黑惠抿著嘴，擋在宿儺面前，做足保護者的架式。明明連術式都不會用、卻還是要保護他的樣子讓詛咒之王有壓不下的愉悅，這股感覺也表現在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上。看起來實在是、欠打極了。

　　「他只是老師，我們沒有在一起。」虎杖悠仁反應過來，急匆匆地想解釋，又看到宿儺令人火大的表情，當即就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而且，我喜歡你喔。」

　　伏黑惠愣了一下，看著虎杖悠仁真摯的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直擊面門，宿儺臉上的笑很快就沉了下去，虎杖悠仁身旁的五條悟也、那個表情、不用看都知道超級可怕的啊。

　　「啊、雖然是想在燈光美氣氛佳的環境裡、最好伏黑你還記起了我的情況下跟你告白的，但是既然說出來就好好說完吧。」虎杖悠仁撓撓自己的頭髮，看著伏黑惠深藍色的眼睛，發自內心地說。

　　「我啊、虎杖悠仁，喜歡著伏黑惠喔。」

　　虎杖悠仁的語氣太過誠懇、表情太過溫和，讓伏黑惠甚麼反應做不出來，他只是楞楞地看著虎杖悠仁，被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告白的感覺讓他很驚訝，也是伏黑惠失去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被告白。

　　怎麼說的、似乎也不僅僅只是驚訝。還有一點高興，那是一種好像自己被肯定一樣的感覺，還沒等伏黑惠給出回應，宿儺就幾乎可以說是粗暴地把伏黑惠扯到自己身後，「伏黑，我們走。」

　　「啊、好的，宿儺先生。」伏黑惠跟著宿儺離開，走之前看了一眼虎杖悠仁，卻連一點眼神都沒有分給五條悟。

　　虎杖悠仁匆匆忙忙地告白完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跟最強現在成了情敵，戰戰兢兢地轉過頭去，五條悟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先把惠帶回來。」

　　「好！」虎杖悠仁想著剛剛伏黑惠看他的眼神裡沒有牴觸，心性中猶帶著些天真樂觀，畢竟他不像宿儺跟伏黑惠有著根本立場上的差異，也不像五條悟一樣傷害過伏黑惠，他還是伏黑惠少數的同齡摯友，跟有著一個比一個誇張的年齡差的大人比起來可以說是十分般配。

　　虎杖悠仁想著電影裡的發展，發現自己還是有可能上位的。

　　但虎杖悠仁沒有思考過，他不像宿儺一樣在伏黑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也不像五條悟一樣曾經得到過伏黑惠全心全意的傾慕。對伏黑惠而言年齡從來都不是甚麼問題……

　　可是也正是因為虎杖悠仁幾乎橫衝直撞的熱忱，才讓他在艱困的環境中有了一絲可趁之機。



　　「宿儺先生，在生氣嗎？」伏黑惠看著宿儺，眼中是幾乎要滿溢出來的信賴。

　　宿儺終於意識到了，那雙漂亮的深藍色眼睛裡，只有信賴，其他甚麼也沒有。在宿儺經由虎杖悠仁的話語驚醒自己以後，才從伏黑惠的眼裡看出了他們對彼此關係的不平等。

　　但他是詛咒之王，不會問伏黑惠，「對你而言我是甚麼」這種肉麻到極點的鬼話，他只是拉著伏黑惠的手一個使力，把伏黑惠塞到自己胸前。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接觸，也僅僅只有擁抱這種程度。

　　伏黑惠不太理解宿儺的行為，但他已經習慣接受宿儺偶爾的任性——是的，他只將這個視為任性。

　　「留下來。」

　　這是宿儺唯一能說出口的、溫柔到令人詫異的話語。

　　宿儺先生真是個怕寂寞的人呢。伏黑惠心想，詛咒之王散發出的暖烘烘的氛圍把他包裹，記憶裡似乎也從來沒有和誰這麼、這麼靠近過。

　　「只要宿儺先生不趕我走，我就會一直在宿儺先生的身前。」

　　宿儺沒有說話，只是感受少年慢慢因為自己的體溫而變得同樣溫暖。



待續。

靡：想不到叭。估計下午跟晚上還有各一更。想互動的話可以用plurk！水裡的留言不能@ plurk

第十二章：相信

　　宿儺開始變得有些、纏人。

　　這大概不是伏黑惠的錯覺，就連裏梅都偷偷私底下跑過來問「宿儺大人是不是發生甚麼事」。對宿儺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伏黑惠茫然地搖搖頭，表示自己甚麼都不知道。然後下一秒，宿儺就出現在伏黑惠身後，抓著伏黑惠就往房間裡走。

　　裏梅忍不住問了另一個人類手下，是個女性，有著長長的頭髮，她看著伏黑惠跟宿儺的眼睛簡直在發光。

　　「怎麼了？」裏梅問。

　　那個女性借了裏梅的手機，下載了推特，搜尋了幾個關鍵字然後塞給裏梅。

　　不久之後的裏梅明白自己這是被傳教了，但是當下，他只是一臉懵地接過手機，默默地開始惡補跟「cp」有關的知識……

　　另一邊的宿儺拉著伏黑惠走到了房間，宿儺坐下以後就開始自顧自地滑著手機，伏黑惠也習慣了宿儺的任性——他依舊將這些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只視為任性——他握著宿儺的手，感覺詛咒之王的溫度傳到自己身上。

　　「宿儺先生真是暖和。」伏黑惠真心誠意地說，感覺自己握著宿儺的手也開始變得熱熱的。

　　他們之間的氣氛溫暖又平和，安靜的任憑時間流淌，偶爾他們會抬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神，這時候、宿儺會微不可見的扯開一點笑，伏黑惠偏著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宿儺的表情。沒關係，宿儺先生開心就好。

　　他們對視一眼，接著又繼續一個看著手機、一個看著看手機的人。

　　宿儺的視線又看到咒術高專發的消息了。一個人在之前尋找伏黑惠的推特裡@他。

∞：幫我跟惠說，明天見　@詛咒之王

　　「這是甚麼意思？」宿儺不明所以地問，並且不知道為甚麼咒術高專的人能找他們的所在地。

　　他側過頭去看好奇的伏黑惠，把手機懟到他面前。

　　伏黑惠拉遠了一點距離，看清楚上面寫的以後，想了想，說，「啊、該不會是追蹤定位之類的吧？」

　　宿儺「哈？」了一聲，顯然這個活在很久以前的老人並不知道現代科技的發達，在伏黑惠大致解釋了一下之後，臉色變得極差，他站了起來，牽著伏黑惠往裏梅的方向前進。

　　伏黑惠問，「發生甚麼了嗎？」

　　宿儺看了一眼全然無知的伏黑惠，想了想他與生俱來而且從沒改掉的自輕性格，說，「不管我等下說甚麼，伏黑惠，記得你說過要留下來。」

　　伏黑惠愣了一下，然後用力地點頭。宿儺先生需要他，宿儺先生要他留下。

　　——有人需要他。有人要他留下。

　　他坐在宿儺身邊，牽著詛咒之王的其中一隻手，聽著宿儺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暴戾的聲音。

　　「總而言之、咒術高專那群人明天要來帶走伏黑惠，做好準備、大幹一場吧！」

　　伏黑惠聽見宿儺這樣說時，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可以過去、這樣就不用打架了，可是他忽然想起宿儺剛剛對他說的話。

　　——他要留下來。

　　伏黑惠抿著嘴唇，沒有說話。看著宿儺的眼神格外堅定，「我也可以幫忙！」

　　裏梅喜出望外，畢竟這傢伙可是一級術師，還是咒術高專那裡的人，從精神上就可以給予一大打擊，這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豈料宿儺抓住了他的手，側過身看著他，「伏黑，留下來。不要戰鬥。」

　　宿儺不願意伏黑惠被帶走，也不願意他承擔任何一絲一毫受傷的可能性。這傢伙受的傷還不夠多嗎？他堂堂一個詛咒之王怎麼可能連一個小朋友都保護不好！

　　「我會贏的。」

　　像是覺得伏黑惠會擔心一樣，宿儺難得地加上了安撫的語氣。這句話讓剛剛理解cp一詞含意的裏梅瞬間掉入了深不見底的宿伏坑。

　　「相信我。」



待續。

靡：完了我不會寫打架場景，晚上還有一更。希望大家可以用plurk跟我互動！plurk。

第十三章：倖免

　　——沒人能倖免於愛情。

　　五條悟用一整個晚上去回憶他跟伏黑惠一起度過的九年。九年。被親情跟日常磨碎了的感情在慢慢拼湊貼補後才能隱約窺見叫做「喜歡」的全貌，然後在拼好後日漸一日的變得更加鮮艷銳利，像一把刀去割五條悟的心臟。

　　為甚麼最後才察覺到呢？五條悟無數次問自己，他分明就不是一個愚笨的人，卻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然後就這樣，讓那個已經受了無數次傷的少年又一次被名叫五條悟的刀刺入心臟。

　　悔恨交加又有甚麼用呢？那個人現在已經忘記了一切，他那隱忍的愛慕的眼神不再給予他了，冰涼的體溫不再是他能輕易觸碰的了，看似堅硬實則柔軟的內心也不再對他敞開了。

　　五條悟咬著牙，可是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服輸？他喜歡伏黑惠，他陪在伏黑惠身邊最久，九年，他們早已經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誰也不能將伏黑惠從五條悟身邊奪走。誰也不能。

　　「惠，我會帶你回家的。」他閉上那雙冰藍色的美麗雙眼，腦中閃過的是從小到大的伏黑惠，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牽著手、再到後來長大了不再牽手、但併著肩靠著彼此。

　　他會帶他回家的。誰也不能將伏黑惠從五條悟身邊奪走。誰也不能。



　　另一邊，虎杖悠仁趴在床上，興致勃勃地想著明天去見到伏黑惠要說些甚麼。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伏黑惠看著一個說唱節目，上面播放的是中文，歌詞被翻譯成了日文，他湊過去看，伏黑惠正在聽一首叫做「山頂洞人與夜航船」的歌，虎杖悠仁在伏黑惠身後看了好幾分鐘，發現伏黑惠一直在重播這首歌。

　　「沒想到伏黑也會聽這種類型的音樂啊。」虎杖悠仁湊近了伏黑惠，暗自為他們之間拉近的距離感到開心。

　　伏黑惠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虎杖悠仁的出現，他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不動聲色的。

　　「偶爾聽。」伏黑惠按下暫停鍵。

　　虎杖悠仁看著螢幕上的歌詞，問，「伏黑喜歡這句嗎？」

　　伏黑惠沉默半晌，然後點點頭。

　　「嗯，很喜歡。」

　　那句話是甚麼來著……虎杖悠仁絞盡腦汁地想，半晌後拍掌。

　　「啊、想起來了。」
　　

——我願意成為地球，最後一根軟肋。

　隔天，咒術高專京都校的支援人手也來到東京，大部分的學生加上五條悟、家入硝子，只有一部分人手留在學校待命，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往定位上的座標前進。

　　「來吧。」五條悟睽違已久地掛上了輕挑的笑臉，但卻只讓大多數的人覺得毛骨悚然，那抹笑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時刻準備著引刀奪命。

　　他轉過身，邁出輕快的步伐，嗓音溫柔而令人心生恐懼。

　　「帶惠回家囉。」


待續。

靡：這章字數有點少、狗咩，有個小可愛說想讓五條老師吃點甜頭，不太確定這樣算不算。所以就、再延後一章打架。我真的不會寫（怕）另外，五條老師疑似壞掉？虎杖手上拿著鑰匙呢。老樣子，聊天可走噗浪~

第十四章：明明就是溫柔的人

明明就是溫柔的人，不用等到下輩子的。

　　——Control T《明明就是溫柔的人》

　　宿儺把伏黑惠塞到了一個不見天日的陰暗密室裡，要伏黑惠在那裡好好等著他，然後帶著裏梅一群人坐在客廳，中午十二點，門被敲響。

　　宿儺跟五條悟同樣身為破壞人類平衡的，詛咒與咒術師，理所當然都有著毋庸置疑的強大。五條悟是人類最強，而宿儺則是詛咒之王。

　　宿儺站起身，泰然自適地打開門，在打開門的時候順勢往右邊站了一點，閃過了五條悟的一擊。

　　「把惠交出來！」五條悟扯下眼罩，漂亮的藍色眼睛冰涼地注視著宿儺。

　　「不。」宿儺扯開嘴角，狂妄恣肆的笑了一下。

　　伊地知潔高佈下了帳，偌大的房子即將迎來殘酷的命運。裏梅帶著一群詛咒師走上前，在宿儺身後恭敬地低著頭。五條悟看著裏梅他們，沒有看到伏黑惠的身影。

　　「你把惠藏到了哪裡？！」

　　宿儺聳聳肩，頭往左右壓了一下，像是在做基礎的熱身。

　　「你猜啊。」在伏黑惠面前會稍微壓抑一下的宿儺徹底解開自己的束縛，兩面宿儺徹底現身。

　　「我殺了你。」五條悟露出一個美麗到令人悚然的笑容，冰藍色的、玻璃珠般的眼睛看著兩面宿儺。兩面宿儺無所畏懼，甚至露出了挑釁的笑。

　　「這句話你不是第一次說了。」兩面宿儺扯開了狂妄的笑。

　　很快，他們散了開來，特地為人類最強與詛咒之王留下一塊空地，各自擺起架式。

　　「這次一定要殺了你。」五條悟說。

　　「能的話就來試試看啊？」宿儺猖狂地笑了起來。兩人沒有停頓，下一秒打開了領域。

　　「領域展開。」

　　遠處的裏梅再往外踏了一點，剛開打就開領域甚麼的，不愧是人類最強跟詛咒之王。

　　「伏魔御廚子。」「無量空處。」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們開始了爭鬥。



　　虎杖悠仁在走廊裡快速奔走著。

　　與其打架，現在更重要的應該是找到伏黑惠，如果是伏黑的話，應該也不希望他們打起來吧。虎杖悠仁憑著敏銳的直覺與嗅覺找到了……牆壁前。

　　虎杖悠仁嗅了嗅，直覺告訴他伏黑惠就在這裡，電影看多了的虎杖悠仁第一反應就是有密室，他模仿著電影主角伸手敲敲門口。沒有聲音，但是是空的。

　　虎杖悠仁摸索著，找到了一處空隙，拿出隨身攜帶的武器撬開來。

　　冰涼的身體跑過來抱住了他。

　　「宿儺先……生？」

　　伏黑惠意識到自己抱錯人了，立刻收回了手。戒備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這裡的？宿儺先生呢？他還好嗎？」

　　「電影看多了。」虎杖悠仁撓撓頭髮，「宿儺現在在跟老師打架。」

　　伏黑惠在心裡衡量著，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與其繼續待在這裡，還不如去到宿儺先生身邊。他看著虎杖悠仁，想了想，說，「你來這邊做甚麼？」

　　虎杖悠仁實話實說，「帶你回去。」

　　伏黑惠馬上拒絕，「我不要。」宿儺先生需要他，宿儺先生要他留下。

　　虎杖悠仁被伏黑惠戒備的眼神看著，覺得有些難受，伏黑惠彷彿都能看到對方頭頂上的狗狗耳朵垂了下來。

　　「……你真的、甚麼都不記得了啊……」

　　「我應該要記得甚麼嗎？」伏黑惠看著虎杖悠仁，理所當然地說，「既然我選擇忘記，那一定是因為我想要忘記。」因為過去發生了並不想被記得的事情，所以才會選擇忘記，難道不是這樣嗎？

　　所以，五條老師也好、虎杖悠仁也好，他喜歡的與喜歡他的，就這樣拋棄了嗎？

　　「明明……」虎杖悠仁看著伏黑惠的目光竟然有些哀傷。

　　「明明就是溫柔的人……」

　　但他說的太小聲了，一心一意朝著宿儺往前的伏黑惠並沒有聽到。

　　——他有話想對宿儺先生說。



　　但是，當伏黑惠趕到那裡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五條悟背對著他站著，伸出手結印。

　　「——虛式．茈。」



待續。

靡：打架場景請自行腦補。我又沒看過五條老師跟宿儺先生打架。（吸氣）努力趕了一章出來、下午或晚上還有一更。
老樣子，聊天請走噗浪~

to拖鞋：謝謝喜歡！
toTraveler：惠想說甚麼呢www

十五章：愛別離

　　

五條悟的術式為五條家代代相傳的咒術「無限」，意思並非字面上的「無極限」，而是屬於「收斂的無窮級數」，又稱「無下限」咒術。

　　主要分成三種能力特質，其一為「抑制力」：任何對象靠近自己會變得異常緩慢至時間暫停，最終無法觸及自己，換言之為任何物理性攻擊都可無效化。其二為「蒼」：即吸引力，由五條的術式順轉產生。對複數指定對象製造強力的引力，。其三為「赫」：即排斥力，將五條的術式反轉產生。對指定範圍進行咒力解放，一般都是用於高濃度咒力砲進行大規模攻擊，其威力能將接觸過的地表轟炸至直接消失。其四為「茈」，同時發動「術式順轉」與「術式反轉」時，會因咒力的相互衝撞抵銷而產生出假想質量，這股強大能量由五條本人命名為「虛式」，能力為將指定範圍直接吸入維度空間中破壞，其速度之快為瞬間，避無可避。

　　伏黑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宿儺被吸入一個黑洞，那個叫做五條悟的男人發現他了。

　　有著銀白色頭髮的男人轉過身來，臉上甚至帶著笑容，沾滿鮮血的手向他伸了出來。

　　「惠，我們回家吧。」

　　五條悟身上也充滿傷口，即使有抑制力的術式，宿儺的領域「伏魔御廚子」可以說是與他不相上下，最後還是受了不輕的傷，但他心裡只覺得暢快的不行，他終於還是殺掉宿儺了。他終於可以把伏黑惠帶回去了。

　　「宿儺先生呢？！」

　　伏黑惠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空掉了，他看著五條悟的目光彷彿在看著仇人。沒錯，五條悟此時此刻就是他的仇人，伏黑惠恨不得拿刀刺進他的胸口。

　　「把宿儺先生還回來！」

　　五條悟楞楞地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伏黑惠，他還是伏黑惠，但他與過去那個他所熟悉的伏黑惠卻全然不同。那個伏黑惠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不會充滿仇恨的直視著他、不會有這種傷心欲絕的表情。

　　然後他笑了起來，用同樣、甚至更加溫柔的語氣說，「我們回家吧？惠。」

　　「把宿儺先生還回來！！」

　　伏黑惠死死地瞪著五條悟，他不知道這個人跟他到底是甚麼關係，他只想要宿儺回來。

　　這個眼神是這麼的熟悉，又這麼的陌生。好像最初的時候、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伏黑惠就像個刺蝟一樣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他，不過此時他所看到的伏黑惠跟過去又有許多不同，那時候雖然充滿敵意，但絕不是仇恨。

　　可是五條悟並不難過，他只是笑了起來。

　　「他已經死了喔？在另一個維度，徹徹底底的死掉了喔。」

　　伏黑惠楞楞地轉過頭，看宿儺消失的那一塊虛無的空氣。

　　他還沒說、還沒說……

　　「我想跟宿儺先生、一直在一起……」



　　就在這時候，空氣中像是被誰硬生生撕裂了一樣，從空中出現一個黑洞……

　　兩面宿儺渾身是傷的、從黑洞裡爬了出來。

　　五條悟伸出手，立刻就要施展術式。伏黑惠擋在他們之間，五條悟楞了楞，臉上的笑漸漸淡下，慢慢的、把手放下。

　　伏黑惠轉過身去，扶著宿儺，關切地問，「宿儺先生、你還好嗎？」

　　宿儺看著伏黑惠，表情晦暗難明。

　　半晌後，他閉上眼，輕聲開口。



　　「你走吧。」



待續。

靡：想不到吧。前面的解釋來自維基百科。另，愛別離為八苦之一，意思你們慢慢體會。今天晚上要回家、沒有更新～老樣子、聊天請走噗浪~

第十五章：愛別離

　　五條悟的術式為五條家代代相傳的咒術「無限」，意思並非字面上的「無極限」，而是屬於「收斂的無窮級數」，又稱「無下限」咒術。

　　主要分成三種能力特質，其一為「抑制力」：任何對象靠近自己會變得異常緩慢至時間暫停，最終無法觸及自己，換言之為任何物理性攻擊都可無效化。其二為「蒼」：即吸引力，由五條的術式順轉產生。對複數指定對象製造強力的引力，。其三為「赫」：即排斥力，將五條的術式反轉產生。對指定範圍進行咒力解放，一般都是用於高濃度咒力砲進行大規模攻擊，其威力能將接觸過的地表轟炸至直接消失。其四為「茈」，同時發動「術式順轉」與「術式反轉」時，會因咒力的相互衝撞抵銷而產生出假想質量，這股強大能量由五條本人命名為「虛式」，能力為將指定範圍直接吸入維度空間中破壞，其速度之快為瞬間，避無可避。



　　伏黑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宿儺被吸入一個黑洞，那個叫做五條悟的男人發現他了。

　　有著銀白色頭髮的男人轉過身來，臉上甚至帶著笑容，沾滿鮮血的手向他伸了出來。

　　「惠，我們回家吧。」

　　五條悟身上也充滿傷口，即使有抑制力的術式，宿儺的領域「伏魔御廚子」可以說是與他不相上下，最後還是受了不輕的傷，但他心裡只覺得暢快的不行，他終於還是殺掉宿儺了。他終於可以把伏黑惠帶回去了。

　　「宿儺先生呢？！」

　　伏黑惠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空掉了，他看著五條悟的目光彷彿在看著仇人。沒錯，五條悟此時此刻就是他的仇人，伏黑惠恨不得拿刀刺進他的胸口。

　　「把宿儺先生還回來！」

　　五條悟楞楞地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伏黑惠，他還是伏黑惠，但他與過去那個他所熟悉的伏黑惠卻全然不同。那個伏黑惠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不會充滿仇恨的直視著他、不會有這種傷心欲絕的表情。

　　然後他笑了起來，用同樣、甚至更加溫柔的語氣說，「我們回家吧？惠。」

　　「把宿儺先生還回來！！」

　　伏黑惠死死地瞪著五條悟，他不知道這個人跟他到底是甚麼關係，他只想要宿儺回來。

　　這個眼神是這麼的熟悉，又這麼的陌生。好像最初的時候、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伏黑惠就像個刺蝟一樣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他，不過此時他所看到的伏黑惠跟過去又有許多不同，那時候雖然充滿敵意，但絕不是仇恨。

　　可是五條悟並不難過，他只是笑了起來。

　　「他已經死了喔？在另一個維度，徹徹底底的死掉了喔。」

　　伏黑惠楞楞地轉過頭，看宿儺消失的那一塊虛無的空氣。

　　他還沒說、還沒說……

　　「我想跟宿儺先生、一直在一起……」



　　就在這時候，空氣中像是被誰硬生生撕裂了一樣，從空中出現一個黑洞……

　　兩面宿儺渾身是傷的、從黑洞裡爬了出來。

　　五條悟伸出手，立刻就要施展術式。伏黑惠擋在他們之間，五條悟楞了楞，臉上的笑漸漸淡下，慢慢的、把手放下。

　　伏黑惠轉過身去，扶著宿儺，關切地問，「宿儺先生、你還好嗎？」

　　宿儺看著伏黑惠，表情晦暗難明。

　　半晌後，他閉上眼，輕聲開口。



　　「你走吧。」



待續。
第十六章：愛別離（2）


　　伏黑惠回到了咒術高專，這個所有人都說他應該要熟悉而他卻無比陌生的地方。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著佈置整潔又空蕩的房間，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時間慢慢從他身上流過，他不發一語的靜靜回憶著過去。而在他所能回憶起的過去卻滿滿充斥著宿儺。宿儺先生狂妄的笑也好，小孩子的一面也好，溫柔的一面也好……

　　伏黑惠閉上眼睛，他一向是不會哭的人。此刻也是，他只是安靜的坐著回憶著。

　　時間停在宿儺對他說，「你走吧。」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把伏黑惠原本想告訴宿儺的話語堵在口中，他楞楞地看著宿儺，難道不是這個人要他留下嗎？他們難道不是彼此互相需要著的嗎？

　　宿儺只是閉上了眼，站起來的時候還有那麼幾分高傲的脆弱，不容他人觸及的威嚴，他背對著伏黑惠，聲音是伏黑惠從未聽過的冷淡。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你走。」

　　伏黑惠看著宿儺，不知道為甚麼腦中閃過了佛教的一個詞語，叫做「愛別離」。這個詞很快從腦中掠過，快得他只來得及把這個詞攢在手心，轉身跟著笑得十分燦爛的五條悟離開。

　　他走得很慢，像是期待宿儺會叫著他的名字。

　　如果宿儺先生叫了他的名字，他會義無反顧地轉身，跑到宿儺先生身邊去，不去計較剛剛言語刺下的傷口，繼續捧著滿腔赤誠的真心看他。

　　但是直到伏黑惠離開那棟建築很遠、很遠，都未曾聽到宿儺的聲音。

　　直到他來到這個地方，回到聽說是屬於他的房間，把門反鎖之後安靜地坐著，他才終於有時間把那個攢在手心的詞拿出來反覆細看，去領悟這個詞的意思。

　　他用五條悟給他的手機上網查了這個詞的意思。網路上說，愛別離是指與所愛的人、事、物離別。伏黑惠關掉手機，楞楞地看著虛空，半晌後忽然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他想告訴宿儺的話，就藏在這個詞裡面了。

　　與所愛的人別離。

　　——啊，他，喜歡著宿儺先生啊。

　　伏黑惠用手遮住了眼睛，被手擋住的眼睛看不見光，但還是覺得有些熱燙。不是銘印效應，不是雛鳥情結，不是崇拜也不是依賴。他喜歡牽宿儺先生的手，喜歡看著宿儺先生笨拙地研究著手機的樣子，喜歡半夜他醒來不抱期待地叫「宿儺先生」的時候宿儺先生忽如其來出現在他面前。

　　他完全有資格哭著喊宿儺是個騙子，但在被宿儺遺棄並且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伏黑惠只是露出了堪稱幸福的虛無飄渺的笑容，像是完完全全因為自己覺悟到了喜歡而感到深切的幸福一樣。

　　只是，小拇指不知為何有些微的疼痛。



　　五條悟站在伏黑惠的房門口，過去的他會毫不猶豫地推開這扇門走到伏黑惠身邊，但此時此刻橫佇在他們之間的又何止這扇門？

　　但至少是把人帶回來了，只要伏黑惠還在五條悟身邊，五條悟就還有機會。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想著自己絕不會再錯過了，而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彌補他曾經犯下的錯，曾經給過的傷痕。絕不是因為他樂觀，而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五條悟如此篤定地想著，敲響了伏黑惠的房門。

　　「惠。」

　　對方沒有回應，五條悟明白伏黑惠還在抗拒他，或者說在抗拒這個地方。但既然回來了就不可能再離開了，五條悟想到這裡，聲音裡甚至帶上了些許笑。

　　「惠，不開門的話我就踹門進去了喔？」

　　過去伏黑惠不開門時，只要他說這句話沒過多久房門就會被打開——看吧，五條悟笑了一下，看著打開的門旁面無表情站著的伏黑惠，覺得伏黑惠果然還是沒有改變的。

　　他像過去一樣堂而皇之的走進伏黑惠的房間，貪婪地嗅聞著有著伏黑惠味道的這裡，感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飄盪不定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伏黑惠就在這裡，哪兒也不會去，哪兒也不能去。



待續。

第十七章：玫瑰

　　伏黑惠對五條悟從來都有其必然性。這種必然性一度讓五條悟無法釐清自己的心意，把喜歡錯當成對家人之間的感情。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又何止是愛情或者親情能夠輕易定義的東西？

　　於是他們不停錯位。

　　在伏黑惠對五條悟抱著隱忍不發的愛意時，五條悟並沒有認知到自己的心意。當五條悟發現自己的心意，伏黑惠卻已經忘記一切。五條悟坐在床上，對著坐在椅子上的伏黑惠循循善誘。

　　「……所以，你可能已經忘記了，你很喜歡我。」五條悟遮掩掉部份的事實，說了他身為他的監護人與老師，他們曾一起共度的時間，說著說著忽然又一次想起來，原來他們已經相處九年了，九年，漫長的時間裡他們是彼此無法替代的存在。

　　伏黑惠冷靜地看著五條悟，發現自己還是甚麼也想不起來，但是，他單刀直入地問，「那為甚麼我們沒有在一起？」

　　五條悟愣了一下，對著伏黑惠清秀的面容，眼罩遮住了他一半的表情，淡粉色的薄唇顫抖了一下，「因為……」

　　他咧嘴，笑了一下。

　　「因為我是個笨蛋啊。」五條悟看著伏黑惠，最後還是決定誠實以待。伏黑惠卻沒有再問，他握著自己的手心，轉而提到另一個問題。

　　「看到你的時候，會覺得小拇指有點疼痛。」伏黑惠並沒有提到、他想到宿儺的時候也會疼。

　　「……」五條悟看著伏黑惠，伸出手把伏黑惠的手握在手心，伏黑惠沒有抗拒，只是忽然有種立場倒錯的感覺。或許是與宿儺，或許是與這個人之間遺失的記憶。五條悟看著伏黑惠的手指，輕聲說，「你知道嗎？有一種說法是十指連心，每根手指都有著對應的器官，其中小指連著心臟。」

　　啊。伏黑惠明白了，原來泛著疼痛並不是小拇指，而是心啊。

　　「我……在心痛嗎？」伏黑惠懵懂地問，五條悟卻笑了起來，心痛是好的，心痛代表著對他還有靈魂裡的記憶。總比甚麼也沒有好。他拉下眼罩，那雙冰藍色的漂亮的眼睛直直地凝視著伏黑惠。

　　伏黑惠心裡想起了宿儺。眼中看見的是五條悟的雙眼。

　　「看著我的眼睛？惠有沒有哪怕一點也好的記憶？」五條悟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

　　——你曾經這麼、這麼喜歡著我啊。

　　伏黑惠卻只是搖頭，抽回了自己的手，看著五條悟的眼神有點陌生，五條悟錯了，伏黑惠終究還是有哪裡不一樣了。伏黑惠低著頭，聲音像是被雨沾濕過一樣。

　　「對不起，我甚麼也想不起來了。」

　　五條悟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表情認真，他對著伏黑惠說，「惠，抬頭，看著我。」

　　伏黑惠抬頭看著五條悟，聽五條悟低低地說著，「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總有一天伏黑惠會想起過去，想起五條悟曾經造成的傷害的同時記起自己曾經多麽喜歡他。

　　但五條悟並沒有再多說甚麼，要伏黑惠早點睡以後就離開了。伏黑惠看著天花板，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果真的像五條悟說的那樣，伏黑惠似乎一直在錯過。與五條悟也好，與宿儺先生也好，他總是在錯過。

　　他慢慢閉上了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關上了所有對世界的疑惑與徬徨。



　　隔天，他是被虎杖悠仁的敲門聲吵醒的，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房門之後被一大捧玫瑰花直擊面門。

　　「早安，伏黑！」

　　伏黑惠突如其來地腦袋直接栽上了玫瑰，一邊想著這莫非是老土的告白方式一邊楞楞地看著虎杖悠仁，「……早？」

　　難能可貴看到這呆萌呆萌的樣子，虎杖悠仁很高興，燦爛地笑了起來，然後把玫瑰花塞到伏黑惠的懷裡，「這個給你！」

　　「這是……？」

　　「補上次的告白！」為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被五條悟破壞，虎杖悠仁擠進了伏黑惠的房間，關上門以後認真地對伏黑惠說，「我喜歡伏黑喔。」

　　伏黑惠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是被虎杖悠仁告白過的並且正在告白第二次。他低頭、面無表情地去看虎杖悠仁送給他的玫瑰花。虎杖悠仁像是害怕伏黑惠不相信一樣，說：「因為伏黑很善良，面無表情但是擔任吐嘈役的感覺很可愛，說著『會不平等地拯救他人』但是卻從來不殺人這件事也很溫柔。雖然很少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好看到爆炸。」

　　伏黑惠沒有反應過來，虎杖悠仁就繼續自顧自地說了，或許是在那之前曾經說過一次的關係，虎杖悠仁流暢地繼續說了下去。

　　「深藍色的眼睛很漂亮。個性嚴謹這點很棒，喜歡有生薑的食物、討厭紅辣椒粉很像老人家我很喜歡，一開始說要救了我的也是伏黑吧。總而言之伏黑的一切我都很喜歡。」

　　伏黑惠還是低頭，看著紅色的、像是火焰一樣的玫瑰花。在虎杖悠仁說完之後終於開口了，「……有、多喜歡呢？」

　　他並不知道自己期待聽到甚麼樣的答案。但是虎杖悠仁卻像是早有準備一般，給出了「正確解答」。



　　「——是想把伏黑，當作自己最後一根軟肋一樣的喜歡喔。」



待續。


第十八章：記憶。



　　那一刻，伏黑惠的腦中閃過了別（詛）人（咒）與他自己的聲音。

　　「是身、是身、是身……」「我想……」

　　兩道聲音混合在一起，他這一刻終於聽見了，隨著「聽見」，他一點點撿拾起那些他所遺落的片段。

　　「如燄。從、從……」「成為誰的……」

　　他在戰鬥，跟一個有著三瓣嘴的、像是果凍一樣的詛咒戰鬥，面無表情，神色冰冷，還含著一點痛。

　　「渴、渴愛！」「最後一根。」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聽見了結局。

　　「生。」「軟肋。」

　　——有多喜歡？

　　——是想把伏黑，當作自己最後一根軟肋一樣的喜歡喔。

　　對伏黑惠施以詛咒的詛咒名叫「是身」，來源於維摩詰經「是身如燄，從渴愛生。」是出自於人對於被愛的無明中誕生的詛咒，在被詛咒時，伏黑惠給自己設下了第二層保險：「想成為誰的最後一根軟肋」。

　　解開詛咒的方式必須同時解開他的心結，這本來是一個完美的詛咒，伏黑惠是做好了就這樣甚麼也不記得的心理準備接受的詛咒，卻被虎杖悠仁陰錯陽差地給了「正確答案」。

　　所有被遺落的片段都被撿起來了。

　　他是伏黑惠，咒術高專一年級生，與宿儺為敵，有著重要的姊姊津美紀，堅信著要「不平等地拯救他人」。虎杖悠仁是他的朋友兼同學，原本是宿儺的容器。而五條悟，是他所喜歡的「最強」。

　　那宿儺呢？

　　如果五條悟是他所喜歡的人，那宿儺呢？他對宿儺產生的感情又是甚麼？他明明已經確認過那不會是銘印效應、雛鳥情結，一個人難道能夠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

　　虎杖悠仁看著神色怪異的伏黑惠，關切地問，「你還好嗎？」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心急，伏黑惠還在失憶呢，他甚至不記得他們一起相處過的那些細碎的片段。

　　但伏黑惠沒有聽見，這一切太過猝不及防，在這一切龐大的資訊量面前，不知道為甚麼，忽然有一個片段出現在伏黑惠腦海之中。很久很久以前，在他還小得不能意識到對五條悟的情感的那個「很久很久」以前，銀髮男人帶小小的他去遊樂園玩。

　　五條悟帶著眼罩，他看不見男人的表情，只是小心翼翼地害怕自己要被賣掉——他還不能完全信任這個男人。但是他卻帶他去了就連伏黑甚爾都沒有帶他去過的遊樂園。五條悟嘴角有漫不經心的笑，在遊樂園裡比他玩得還瘋。

　　牽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

　　他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想起他被五條悟傷害的同時記起他曾經多麼喜歡這個人。

　　「你為甚麼哭了？你還好嗎？」虎杖悠仁的聲音把伏黑惠從記憶裡拉了出來，他看著虎杖悠仁，心裡說不上是恨還是別的甚麼。他是完完全全抱持著要忘記一切的心讓自己接受了「是身」的術式，還有了另一個他喜歡但同樣拋棄他的宿儺。

　　伏黑惠下意識地擦著自己的臉頰，才發現臉上滿是濕漉漉的痕跡。

　　伏黑惠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是甚麼時候了，或者說這也不能算哭，只是一種叫做落淚的下意識反應。他為甚麼要哭？

　　「……我記起來了。」他對著虎杖悠仁，露出一種虎杖悠仁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表情，就像是，終於撿起了自己遺落的心愛的東西，同時卻也遺落了另一個同樣重要的東西。

　　「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虎杖悠仁不明白伏黑惠心裡那麼多彎彎繞繞，只是高興地、全心全意地為伏黑惠而高興。

　　伏黑惠卻只覺得自己的心裡糾結成一團亂麻，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曾經並且如今也喜歡著的人。就在這個時候，大約是某種莫非定律吧，他聽見了他所無比熟悉的聲音。

　　「……惠？」



待續。

靡：寫的時候想到紀伯倫的詩：「體會太多溫柔帶來的痛苦，被自己對愛的體會所傷害，心甘情願地淌血。」

我想好結局了，是1v1的結局，但是無論是跟誰在一起的結局都有著絕對的遺憾。我希望看到這裡的人能夠抱持著「無論惠跟誰在一起我都想繼續看下去」的心情，如果實在無法接受、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寫出每個人都滿意的結局。

我不會暴雷的，謝謝陪伴我到這裡的大家。無論你們選擇繼續看下去還是停下來，都謝謝你們。

水裡終於維修好了（灑花）辛苦工作人員與（不知道有沒有在等待著的）讀者們，另外，噗浪有（快）百粉跟惠惠生日的慶祝活動，有興趣的人都可以來參加看看，詳情點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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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傷口

　　那一刻，伏黑惠聽見了傷口崩落的聲音。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惠的請求才留下悠仁……但最後卻喜歡上了他。」

　　「所以我會救他的，不只是因為惠。」

　　「等我救下悠仁就向他告白，你覺得怎麼樣？惠。」

　　伏黑惠轉過頭，深藍色的眼睛凝視著五條悟，聲音冷靜，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淡漠。小拇指又發著一點一點的疼痛了——不，痛得不是小拇指，是心臟啊——他深吸一口氣，說。

　　「我想起來了。」

　　五條悟還來不及露出驚訝跟歡欣的神色，就因為伏黑惠的下一句話而怔愣了。

　　「五條老師應該告白了吧？有成功嗎？對我說的那些話……」是騙人的吧？伏黑惠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急匆匆地打斷，「我不喜歡悠仁！我喜歡的是惠！」

　　伏黑惠凝視著五條悟，五條悟一把把眼罩扯了下來，往前跨一步按著伏黑惠的肩膀，冰藍色的眼睛看著伏黑惠，「惠，看著我，我的眼睛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喜歡你！」

　　伏黑惠卻只是笑了出來，感覺一切都只是一場驚天的鬧劇，他們只是不停錯位。

　　「五條老師，我還記得你說的話。」伏黑惠看著五條悟，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你說你喜歡上了虎杖悠仁，會救他不是因為我。你說，等你救下悠仁就向他告白，這些都是你說的，五條老師，你忘了嗎？」

　　五條悟看著神色冷靜的伏黑惠，第一次感覺到了錐心刺骨的疼，但他病態似的享受這股由伏黑惠帶給他的疼痛，他要好好嚐嚐，這是他曾經施加於伏黑惠身上的痛楚，如今只是十倍百倍的還給了他。

　　「我沒有忘記。」五條悟說，「我記得，不管是說過的蠢話還是做過的蠢事，我都記得。」

　　「但我後悔了。我喜歡的是你，一直以來都只有惠一個人，我們相處了九年，九年讓我誤以為自己的喜歡只是親情，但我終於明白了，這叫做愛。」

　　不要說愛，愛太沈重了。伏黑惠握拳，泛著疼痛的小拇指壓了壓掌心，看著五條悟那雙他喜歡著的冰藍色的眼睛，最後靜靜地深呼吸。

　　「……我不能給你答案，不管是悠仁還是五條老師，我都不能給你們答案。」那捧鮮紅色的玫瑰花還在他手裡，看起來十分諷刺。

　　五條悟這才發現伏黑惠懷裡的玫瑰花，他冷冷地瞥了虎杖悠仁一眼，轉過頭去看著伏黑惠的時候又是極其溫柔的。一直在旁邊充當擺設的虎杖悠仁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沒關係，我——至少我會等著伏黑的。」

　　「……謝謝。」伏黑惠看了一眼虎杖悠仁，視線又回到了懷裡的玫瑰，就像火焰一樣。

　　「我等你。」五條悟扯開平常的笑容，「但我只想聽到我想聽到的答案。」

　　伏黑惠看著五條悟，這是他所熟悉的五條老師，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了，究竟變的是他還是五條悟他已經不明白了。等到五條悟跟虎杖悠仁離開房間後，他把玫瑰花放在桌上，躺到了床上，腦中閃過了許多。

　　那些他喜歡的，喜歡他的，那些錯過的與他回來時依舊佇立著的。

　　最後浮現在他腦海裡的，卻還是那張面容。


　　「……要來跟命運賭一把嗎？」

　　黑暗的房間裡，男人自言自語著。他舉起手，聽到自己的聲音，從手中發出，「我還沒想過原來你是信命的人。」

　　「但我看到的不只是命運。」

　　「所以你就要這麼放手了？」手上的嘴咧了開來，「堂堂詛咒之王，原來也不過是個膽小鬼。」

　　「哈，也是。」他笑了起來。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臉上的黑色紋路若隱若現，他想起了那個人走時的目光，終於還是扯開猖狂的笑容。



　　「——那來跟命運博一場吧。」



待續。

靡：睡前更新個。大爺上線。大爺究竟發生了甚麼呢？大概下兩章會解釋。聊天可走噗浪。噗浪（快）百粉＋惠惠生賀活動→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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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生命中的美好缺憾



　　隔天一早，五條悟敲響了伏黑惠的房門，伏黑惠打開門，看見五條悟正好扯下眼罩，冰藍色的眼睛像他所記起來的過去一樣，平常的看著他，「要一起去遊樂園嗎？」

　　五條悟的笑平常得不得了，輕易地就讓伏黑惠回到了過去——那個他還深深喜歡著五條悟卻隱忍不發的時候，五條悟也是慣用這麼平常又好看的笑看著他的。

　　他又想起了以前，他還很小的時候，五條悟帶著他去遊樂園……他怎麼老是想到遊樂園，明明已經不小了。伏黑惠皺著眉，果斷拒絕了五條悟，「我不想出門。」

　　五條悟歪著頭，看著伏黑惠，「惠不想去遊樂園嗎？那惠想要去哪裡？」

　　他哪裡也不想去。伏黑惠在心裡這樣想著，但他知道五條悟的個性，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可以說是霸道極了，哪能輕易接受伏黑惠的拒絕？他猶豫著，想不到甚麼好的理由，就在他要這樣硬生生被五條悟拉去遊樂園的時候，釘崎野薔薇走了過來。

　　「五條老師，有指名要你的任務喔。」釘崎野薔薇說，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拒絕了，「不去。」

　　又不是在吉原，還指名呢。「高專裡我培養出的人才夠多了吧？讓乙骨去。」

　　「夜蛾校長說的，你找夜蛾校長去。」釘崎野薔薇聳肩。

　　「嘖。」五條悟「嘖」了一聲，拉起眼罩，對伏黑惠說，「那我們改天再一起去吧？」雖然是問句但卻完全不容反駁。

　　伏黑惠就這樣看著五條悟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眼罩下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只看得到他微微勾起粉色的唇瓣，「等我回來。」

　　伏黑惠楞楞地看著五條悟，這是五條悟從未有過的舉動，五條悟凝視著伏黑惠，神色中有幾分執拗，又重複了一遍，像是在等待伏黑惠的回答一樣，「等我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給予他甚麼樣的答案，但那一刻他無法否認地，胸口處有一絲痛楚的暖流滑過。

　　最後他點頭，「嗯。」五條悟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慢慢走遠，伏黑惠看著五條悟的背影，明白五條悟在用自己的方式讓他重拾過去對他的喜歡。

　　心亂如麻，伏黑惠這樣想著，走回了房間，才剛坐下，就又被敲響了房門。他打開門，看見虎杖悠仁露出燦爛的笑容。

　　「伏黑，早，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伏黑惠本想拒絕，但虎杖悠仁卻難得執著地、說無論如何都想讓他看這一部電影。至少伏黑惠對虎杖悠仁沒有那麼矛盾的心理，就算虎杖悠仁曾經是五條悟喜歡著的對象，他對伏黑惠而言也還是個絕對的「善人」，他們也同時身為同儕、朋友……

　　總之，伏黑惠最後還是被虎杖悠仁帶去看電影了。

　　出乎伏黑惠意料的，虎杖悠仁並沒有帶著伏黑惠去看恐怖片，而是一部叫做《生命中的美好缺憾》的電影。

　　這部電影講述著癌症患者的戀愛故事，虎杖悠仁從片中三分之二的地方開始哭，伏黑惠則是認認真真，面無表情地把這部電影看完了。

　　故事的最後，他們沒有在一起。女主角Hazel為癌末的男主角Gus舉辦生前葬禮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有些無限比其他無限更大。」

　　「你在有限的日子裡，給了我無限的永恆。」

　　虎杖悠仁抹乾淨自己的眼淚，看著認真看電影的伏黑惠，他沒有哭，但能夠看出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在這部電影裡，深藍色的眼睛看著螢幕，看到這一段甚至忍不住握起了拳頭——不像是生氣，更像是難受。

　　虎杖悠仁看著伏黑惠，覺得自己心臟軟得不像話，他想伸手去握伏黑惠的手，於是他也就那樣做了。

　　溫熱的手觸碰著伏黑惠冰涼的手。

　　伏黑惠像是愣住了，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虎杖悠仁得寸進尺地把伏黑惠的手包住。

　　然後？然後他就被突如其來出現的宿儺拎起衣領往後甩了。

　　「誰讓你動他的？」


待續。

靡：為了寫這篇我去重翻了《生命中的美好缺憾》的生前葬禮那個片段，然後硬生生給我看哭了。大爺正式出場（表示快完結了）。為甚麼突如其來出現個生命中的美好缺憾呢？這是一個漫長的伏筆而且甚至可能不會在本篇出現（笑），你們猜猜看吧。

靡：本文跟隔壁棚的《有病》稍微有點關係，有興趣的可以康康這裡。蹲個喜歡留言加關注。噗浪開了活動，有興趣請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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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失去。

　　宿儺冷著臉，看著虎杖悠仁的目光甚至說得上是凶狠，他站到伏黑惠身前，隱隱約約竟像是保護者一樣的角色，虎杖悠仁側頭去看發現電影院早就被清場了，他不甘示弱的開口，「伏黑已經想起來了！」

　　宿儺有些驚訝的側過身去看神色不定的伏黑惠，「惠？」

　　語氣卻還是親暱的。

　　伏黑惠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到了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沒有責任，沒有立場，沒有傷害，不能否認宿儺對他很好，那段日子他過得很開心，終於不再像無所依歸的浮萍，找到了自己的歸處。

　　雖然，宿儺最後還是遺棄了他。伏黑惠側著頭，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那又為甚麼要回來呢？

　　伏黑惠點頭，「宿儺……」他把沒說出口的「先生」含入嘴裡，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握著拳頭，小拇指微微按壓著掌心。

　　宿儺沉下臉，對伏黑惠的稱呼感到不滿，他也直白地開口了，「為甚麼不像以前那樣叫我？」

　　伏黑惠還沒說話，虎杖悠仁就說話了，「他已經不是那個失憶的伏黑了、當然不會像之前那樣叫你！」

　　「閉嘴，小鬼。」宿儺連眼神都沒分給虎杖悠仁，而是繼續看著伏黑惠，「我來帶你回去了。」

　　「……」伏黑惠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宿儺沒聽清，但頗有耐心的問，「嗯？」

　　不等伏黑惠真的開口，五條悟的身影出現在了電影院，冷厲的眼神直直盯著宿儺，擺出了結印的姿勢。伏黑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想的，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宿儺面前了。

　　宿儺揚起笑的下一刻，就聽見伏黑惠開口，「五條老師，不要打架。」

　　詛咒之王臉上的笑頓時消失了，相反的，五條悟臉上是堪稱愉快的笑，他向伏黑惠伸出手，「惠，過來。」

　　宿儺下意識地拉著伏黑惠的手。伏黑惠腦中閃過了宿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不管我等下說甚麼，伏黑惠，記得你說過要留下來。

　　伏黑惠愣了一下，眼中卻看見了五條悟一瞬間閃過痛楚的神色，被宿儺握住的指尖發著疼，伏黑惠深吸一口氣，「……宿儺先生。」

　　他轉過頭看著宿儺，深藍色的眼睛裡翻湧著宿儺讀不懂也無力讀懂的情緒，「是你要我走的。」

　　宿儺征愣，卻還是執著地拉著伏黑惠的手，「惠。」

　　「宿儺先生，是你拋下我的。」

　　伏黑惠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對著宿儺說。明明語氣這麼輕，卻像是刀刃一樣剜在宿儺的心上。宿儺想為自己解釋，卻又踟躕著不開口。伏黑惠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對著宿儺說出了自己瀕臨消亡的心意。

　　「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是喜歡著你的啊。」

　　五條悟也好，虎杖悠仁也好，甚至是宿儺的表情都變了。而伏黑惠，卻忍不住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心情，想起了叫做「愛別離」的那句話，想起了喜歡跟失去混合在一起的心緒，他忍住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宿儺的軟肋，他看著伏黑惠，語氣與往日截然不同，那一刻，宿儺腦中閃過的片段，是他被「虛式．茈」擊中時，看見的場景。

　　「如果我說……我看見了『未來』呢？」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

　　「不，不是未來，是『世界的真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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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世界的真相

五條悟的「虛式．茈」，是由於他同時發動「術式順轉」與「術式反轉」時，會因咒力的相互衝撞抵銷而產生出假想質量，能將指定範圍直接吸入維度空間中破壞，其速度之快為瞬間，避無可避。

　　在維度空間中，更高維度的空間能輕易主宰低維度的空間，我們所身處的世界為三維空間，如果我們進入了更高維度（假定為四維）的空間，能夠輕易看見三維空間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因為四維空間，叫做「時間」。

　　所以，所謂的「吸入維度空間中破壞」，就意味著將他丟到更高維度的空間，讓更高維度的空間「祓除」他。

　　……宿儺是這麼以為的，直到他看見了真實。

　　甚麼是真實？他看著面前執拗地看著他的伏黑惠，又怎麼能跟他解釋自己看到的真相？

　　——這個世界，只是一本小說。

　　他們所身處的世界，是被第三維度空間的人稱之為「衍生小說」的二維世界。

　　當宿儺被吸入黑洞以後，來到一片空白的空間，這裡甚麼都沒有，只有一部電腦，電腦螢幕上不時會出現幾行字。宿儺雖然會磕磕絆絆的使用手機，但電腦只有裏梅處理公務時會使用……

　　一開始，宿儺先是試著對空白的空間放出領域，卻發現在這裡他沒辦法使用任何咒力，這裡甚麼也沒有，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看向那部電腦，以為可以在那裡看見離開的辦法，惠還在等他。

　　最後他湊過去，在電腦面前坐下，不順暢地使用著滑鼠，他粗略地掃了一眼螢幕，在螢幕上看見一行字。

　　——不管我等下說甚麼，伏黑惠，記得你說過要留下來。

　　這不是他說過的話嗎？！宿儺皺著眉頭，移動著滑鼠，往前翻，直到翻到了頁面的開頭。最開頭是兩個漢字，寫著「軟肋」。接續在那之下的，是一句話：

　　——我想成為誰的，最後一根軟肋。

　　文字像是擁有魔力一樣，宿儺就這樣一點一點地看完了它。就在他「閱讀」的時候，頁面也在不停地更新。即使宿儺身為詛咒之王，卻在看完了這部小說以後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畏懼。那不是因人類而生的畏懼，而是對另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感到的下意識的敬畏。

　　有一個「世界的紀錄者」正在凝視著他們，他甚至看到了未來，未來，未來……

　　宿儺看到了「未來」。他從小說片段的間隙裡那個「紀錄者」留下的話語當中推敲，這個世界是一本「衍生小說」，而他們只不過是被豐富了性格的不再扁平的角色。

　　可怕的不是命運，而是當你發現你的命運由一個你全然不知面貌的人所操控。當宿儺意識到這一點以後，他下意識地想摧毀這部電腦，但無論他使用甚麼攻擊，電腦都無動於衷，等宿儺累了，就繼續坐下來看……就這樣，他看到了「結局」。

　　故事似乎被刪減掉了一部分，宿儺並不知道哪一段被刪改，但他確確實實地看到了結局。

　　——故事的最後，伏黑惠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宿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又是一頓狂轟濫炸以後，他挫敗地看著結尾的那一行字。向來萬能的詛咒之王在這個甚麼都沒有的空間裡看見了真相，伏黑惠還是會回到咒術高專、會跟另一個人在一起……

　　憑甚麼？憑甚麼伏黑惠不是他的？！

　　宿儺感覺自己要瘋了，他看著電腦螢幕，看著操縱著這部電腦的人打下了「完結」——這個世界的結局已經被注定了。

　　他不怕命運，命運是可以改變的。事實證明，命運的確是可以改變的，但不是經由他的手，有另外一個存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操縱著他們的結局。

　　在他看到「完結」這個字以後，他被「送回」了這個世界。伏黑惠擋在他面前，他卻無法凝視他。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本小說，故事的主角不是兩面宿儺。宿儺沉默了半晌，心亂如麻之下做了決定。

　　去他媽的命運。

　　「你走吧。」


待續。

靡：不知道有沒有看懂，簡單來說就是大爺知道這個世界只是一本叫做《軟肋》的小說，在刺激太大之後下意識地照著劇本走了。大爺到底能不能逆天改命呢？
@aqua 人人都好牌爛打這句話太精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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