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子煜靠向二人之間几子,湊近程璿宇,以為他要說謎底,卻是拉起程璿宇擱在几上的一只手,聲音黏膩如蜜呢喃道:「璿宇你呀——玉一般的容貌、髮一樣的心思,該是誰能親近——」他說話的當兒雙手沒閒著,對程璿宇那隻蘭質蝶骨的白細手掌輕撫慢揉,很是愛惜。
「呵呵,說什麼,我倆還不親近麼?」程璿宇覺得有些奇怪,一時不知抽不抽手好,只得讓他摸著,「還沒說謎底呢。」
「等會兒慢慢說。」源子煜弄著程璿宇指尖,眼光也沒抬。
這時仙英上前收了酒壺酒杯,「哥哥們醉了,我去泡茶,妹妹來幫我罷。」她端起盤子,朝綺疏望一眼,綺疏便跟著出去了,這下屋裏只剩他倆。
源子煜沒要說謎底的意思,順那纖細手腕往上撩程璿宇袖子,摸了上去,程璿宇忍不住收回手,「子煜你真醉了,把我當姑娘了?等會喝茶緩緩罷。」他理好袖子,即使半醉也矜持住那副溫藹從容的模樣。
源子煜本就不是忒正經的人,現在又笑得有些浪蕩了,摸了手還不夠,又對程璿宇潤如羊脂的臉蛋又揉又蹭,恣意佻薄他:「有哪個姑娘的手比你這雙更好看?緩緩——嘻嘻,火起了,得你來替我緩緩呀——」
程璿宇望他竟是眼波綺如春水,笑來風流淫媚,盡得女子的嬌豔,身上氣息卻又是男子的混濁,源子煜人越過几子,一把圈住程璿宇頸子,臉湊上來,二人鼻尖對著鼻尖,這舉動弄得程璿宇大為驚愕,頓時酒意醒了大半。
他倆一塊喝酒時源子煜不是沒醉過,可他這副模樣程璿宇是頭一回見到,那句曖昧話程璿宇是聽得懂的,但只當是說醉話,不同他計較,別開了臉,好聲柔氣應付道:「好——我去看她們茶泡好了沒有,讓我起來罷。」他去推源子煜圏在他頸上的手臂,作勢要下床。
可源子煜非但沒鬆手,另一只手還往程璿宇胸口亂亂摸上去,「你跟我一塊睡去。」
「不喝茶了麼?」程璿宇差點沒忍住要皺眉,推拒胸前那隻手,移開目光不敢看源子煜那放蕩神色,很是不自在。
「喝什麼,不是叫你來緩緩麼,一塊睡罷。」源子煜用指尖搔著程璿宇脖子,附在他耳邊毫不靦腆要求道。
「好——睡罷。」程璿宇先佯裝答應,打算讓他睡了再脫身,扶源子煜從羅漢床上起來,進去寢室,讓他在自己的床鋪上躺好了,正要替他蓋被子,他卻突然擭住程璿宇手腕,猛地一拉,將程璿宇扯倒在床鋪上。
程璿宇爬起來,重新騰起被子要給源子煜蓋上,「快別鬧了,不是說要睡麼?我給你蓋被。」
「你一塊上來。」源子煜很是堅持。
程璿宇沒依他,給他蓋上被子,在床沿半背對源子煜坐了下來,「在旁邊陪你呢,休息罷。」
而源子煜還是拉他,「你就上來。」
二人拉拉扯扯,程璿宇被拗得沒法子,上床躺在源子煜身旁,想這會他總該肯安分了,等綺疏仙英回來就能脫身,卻被源子煜一個翻身欺上來。
程璿宇一驚,心知不妙,趕忙推卻阻止懸在身上的源子煜,「你讓讓,我叫仙英進來伺候你。」
「呵,用不著,你躺好陪我便成。」源子煜卻不肯讓開,還妖嬈貼上來,一把扯開程璿宇衣襟,手探進去摩挲,他只覺胸前一陣熱,眼前源子煜雙眼清亮無比,瞳裏烈火炯炯,一點兒也不像醉迷糊了的人,衣上孔雀也正目光灼灼盯他瞧。
「哎!做什麼呢,瞧你醉到神智都亂了。」見源子煜真要動手,程璿宇慌了,奮力拉開他那只熱燙的手,掙扎著想起身,「你別胡鬧了,讓我起來。」
可源子煜力道大得很,將程璿宇肩頭往床上按,雙腿實實壓著他的,手又滑進他衣襟,柔慢慢撩弄著,眼眶嬌紅,語氣既是含情款款,又有幾分輕佻不正:「璿宇呀——我可不是耐不住寂寞隨便拿你出火,我中意你得很呀,你和那些嬌美小官兒是全然不同的,他們作態的媚勁兒和你一比都忒俗氣,話說君子如玉,潔白溫潤,正是你呀,可迷煞人了,呵呵——」
這話說得程璿宇驚愕失色,顫著嘴唇,氣都喘不出來,他怎能料到知音好友是這般看自己的,腦袋裏有無數線結般,雜亂不得解,喉頭哽了好一會纔能說話:「子煜你⋯⋯你我之間心照神交,但這不成的,我——」源子煜忽然湊上臉親吻他嘴,把他話語吃了下去,讓他沒了聲音。
「君子相悅,有何不可?」源子煜瞇了一下那對勾人眼睛,揉著程璿宇嘴唇,風流狂縱調笑道,「你就是忒小心矜持,難道——你就沒看上過哪個清秀男人,想和他幹事兒麼?沒風雅過一回麼?瞧你該是不曉得這有多舒爽呢!」
程璿宇愣住了,本來抵擋著的雙手鬆懈下來,就當自己也醉昏頭了,任憑源子煜上下撫摸,被寬衣解帶的當兒他眼光瑩瑩,凝望床外點在几上的燈火,心魂颺出床外,到了戲房裏頭。
這時屋外夜色正明朗,院子裏垂柳迎風飄盪,池中錦鯉整群纏綿在一塊,兜圈悠游,緊貼彼此互不落下,又浮近水面弄鰭擺尾,激出嘩嘩水聲,不時濺出水珠子來,魚兒們在夜半裏卻精神抖擻,彼此嬉戲不停,好不歡愉。
過了約莫二個時辰,寢室內燈熄了,二人誰也沒出來,一塊睡下了。
隔日早晨醒來,程璿宇怕綺疏或仙英進來撞見,邊在床上找繫腰的汗巾,邊叫醒源子煜要他趕緊穿衣,源子煜本來說反正天熱,不穿繼續睡也罷,見程璿宇一臉難為情說丫頭們等會要進來了,知道他不想給人瞧見,纔把衣服穿了。二人整理好衣服纔叫丫頭們進來伺候梳洗,再出來吃早飯,照樣談笑,沒事兒一樣。
等源子煜跟仙英走後綺疏纔問道:「你倆昨晚是怎麼啦?我們不過去泡茶一趟,怎麼就睡到一塊了?虧我們泡了菊花茶,放了好多朵,一口也沒喝。」她坐在他倆昨晚坐的羅漢床上,嘴上問得隨意,眼兒卻尖尖地瞧程璿宇。
「子煜醉倒睡著了,叫不醒,就讓他留下來睡了。」程璿宇淡淡說道,那張臉乾乾淨淨,神色不見有一點不對勁。
「這樣呀,誰教你倆玩成那樣,還好沒頭疼,不然我可不顧你了。」綺疏叨唸他幾句便罷了。
其實她當時端茶回來不見二人,本來要去寢室裏找人,跟仙英在外頭聽見聲音了便不敢進去,早知道他倆怎麼回事,她清楚自個主子臉皮薄心思細,既然不願意說,便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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