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與雀（1１/27更新#21）[PG]（重生/生子/獸人）

4.


　　秋遠目前正在放長假，他是衍悅經紀公司的小小經紀人，但好景不常，前陣子他帶的藝人因為得罪業界大老被冰凍了，導致他現下手上沒人，只好回老家養老……陪父母。

　　半小時前被正在煮飯的老母丟出來去附近商場買不夠的食材。
　　剛剛在食材區拿完需要的東西後，錯身而過一個年輕人，他匆匆一瞥，雖然對方長的不是很驚豔的美，但是是那種耐看的溫潤圓滑，整體氣質也很活潑，身材也勻稱，雖然身高不高但腿很長比例很好。
　　回過神秋遠摸摸鼻子，覺得自己職業病又犯了，老是在路上物色璞玉。
　　思考了下，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搞不好就紅了呢？就出頭天了呢？就讓他脫離養老階段了呢？
　　提著裝滿食材的籃子，快步跟上對方，卻發現年輕人晃到玩具區，接著他聽到了兩個孩子的嬉笑聲。
　　然後，他看到了兩個天使。

　　救贖他心靈的兩個小天使。

　　一男一女的雙胞胎，大概才四五歲，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們的水靈可愛，甚至於用漂亮都太過平凡了。
　　男孩子頭上頂了一對大耳朵，尾巴在後邊甩啊甩的，手中抱著一架小飛機和小機甲，似乎在跟年輕人撒嬌著兩個都想買。
　　女孩子身上沒有獸化的部分，或許是已經學會如何藏起來了，小手中抱著一隻跟他差不多大的鳥娃娃。
　　年輕人似乎很頭痛，跟小男孩說：「不是說好一人只能買一樣嗎？吶，小楚你最喜歡的是哪個？」
　　這問題傷透了小男孩的腦筋，畢竟對幾乎所有的小男孩來說「機甲」、「飛機」都是最大的嚮往啊！
　　小女孩看著小男孩遲遲做不出決定，便把手上的鳥娃娃放回架上，點了點年輕人的手臂，柔聲說道：「把拔，我不要娃娃了，我要小飛機，楚楚要機甲。」
　　年輕人一楞，隨後又笑了笑，把已經放回架上的娃娃拿下放進推車內，說：「那爸爸要這個。」
　　秋遠看到這，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不知道是誰說的一句俗話。
　　「女兒總是最貼心的。」
　　怎麼覺得自己也想生一個女兒了呢，心酸酸的。
　　「傾傾，你最好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男孩捏了捏小女孩的嫩臉，又說：「我以後會買一堆娃娃給你的！」
　　小女孩甜甜地笑了，回：「那我要小狐狸的，還有一堆鳥寶寶。」
　　「那有什麼問題！包在我身上！」小男孩挺了挺胸，胸有成竹的許下承諾。
　　年輕人嘆了口氣，十足的無奈，催促著兩個孩子：「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要回去整理家裡呢！小楚不要忘記你對傾傾的承諾哦！」
　　小男孩開心的點了點頭，把小飛機和小機甲都放進推車內。
　　這段小插曲奠定了司一傾長大後滿房間的娃娃，全他哥送的。

　　瞧見正在關注的對象好像已經要結帳離開商場，秋遠急得追了出去，卻不小心左腳拌右腳、右腳拌旁邊未拆箱的貨物，華麗的跌倒了，籃子裡的雞蛋也全破了。
　　全場一片靜默。
　　秋遠趴在地板，糗的不想從地板上爬起來。
　　人生沒有這麼丟臉過。

　　皺眉糾結著人生的時候，一隻小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薯叔你還好嗎？」小女孩柔柔的聲音，鑽入他的耳內。
　　秋遠抬起頭，小女孩精緻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對方蹲著戳他的肩膀。
　　「你沒事吧？」年輕人伸出手，面露擔心。
　　他搭上對方的手使力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頭，「嘿嘿，不好意思，我沒事啦！小妹妹別擔心。」
　　「沒事就好。」年輕人看了他一眼，蹲下跟著兩個孩子幫忙秋遠撿起散落的食材們，「雞蛋破了，小楚去叫店員過來幫忙清理吧。」
　　「好～」小男孩歡快地跑走，父女二人幫忙撿完食材後起身，四處看了看有沒有漏掉的，確認好之後便要轉身離開，似乎是不放心兒子去找店員會有問題所以打算自己去。

　　「唉！等等！」秋遠提著籃子跟上喊了聲，年輕人困惑的轉過身，等著他的繼續說，秋遠急忙在口袋裏掏了掏，才找到一張皺巴巴的名片，又更尷尬了，但瞄了小女孩一眼，覺得還是必須把這張皺巴巴的名片遞出去，「我是個經紀公司的經紀人，剛剛看到了您──您的一對兒女，覺得非常驚艷！要是作為童星出道一定會有很棒的成就的！」
　　其實原本是想問大人的，但是那對兒女的光芒完全把自己爸爸比下去了啊！
　　年輕人睜大眼，似乎完全被他說的話驚嚇到，微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這時候小男孩已經把店員拉來，年輕人才下意識的拿了那張皺巴巴的名片。
　　跟店員解釋完緣由並道歉、賠償後，秋遠和一家三口結完帳離開商場，才發現他們回家的路是一樣的，他心想，這真是個說服對方的好時機啊！

　　「──那個，秋先生嗎？我覺得年紀小小的還是該好好學習，而且演藝圈這圈子實在是有點複雜……」憋了很久才憋出這句話的年經人看著名片尷尬的笑著，似乎第一次遇到這種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情況。
　　「這個您可以放心的，我們公司會以最嚴謹的態度挑選工作內容，主要還是以孩子們的學習成長和您的意見為主，畢竟您也知道現在星際上所有的孩子都是寶，沒有人敢給他們壓力也不會欺負他們的！」秋遠心底知道年輕人的顧忌，的確這個圈子的成人們實在是有些龍蛇混雜，但他說的也是事實，這種少子化的社會，哪有什麼人會欺負孩子？更何況他們經紀公司算是業界滿有名的良心事業，若是童星的話絕對是按著家長和孩子的要求接工作的。
　　年輕人低頭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秋遠真誠的雙眼，有些猶豫地說：「我不好直接拒絕或答應您，畢竟這跟孩子的未來相關，我們回家討論過幾天後再告訴您答案成嗎？」
　　秋遠聽到這，知道年輕人是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但這樣的回答還是可能會有後續的，連忙點頭，順道問了一家三口的名字。
　　「我姓司，司千羽，兒子司一楚、女兒司一傾，我們剛從別的星球搬來。」司千羽回答後邊走邊思考了一下，問道：「對了，聽您這樣說您公司也滿大的？」
　　「以演藝圈來說，衍悅的確算是有點小規模的公司，不算大啦！怎麼了嗎？」秋遠以為他是擔心公司太小的話，對孩子出道會有問題或是認為他是詐騙集團？
　　司千羽無奈把正在困擾未來工作的事情隨口提了提，倒也不是希望對方能馬上幫到忙，但是想著有問有機會，便晪著臉開口問了。
　　感覺就是藉著兒女的光啊……他覺得自己超沒臉的。
　　秋遠偏頭想了想，卻是沒想到什麼職位，畢竟現在他也在放長假階段，開玩笑的說：「公司有沒有職缺我是不知道，但若是司先生不願意孩子們當童星的話，其實您自己我看起來也是滿有資質的！」
　　聞言，司千羽馬上搖了搖頭，紅著臉反駁：「不不不，我從小到大最不適應的就是在一堆人面前或面對攝影機了，這個我做不來的！我頂多只能做幕後工作啦！您那邊若是沒有機會也沒關係，我會再想辦法的！」
　　看他拒絕的那麼激烈，秋遠也被逗笑了，兩個孩子看他們的互動也哈哈的笑著。

　　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遇到要給零食給孩子的老人們的公園，老人們已經剩下零星幾個，那位稱讚司一楚的老人還在，看到他們便打了招呼。
　　「唷！嘿？你們怎麼跟我家小遠遇上了？認識嗎？」老人打了招呼才發現原來自家兒子跟那一家三口湊在一起。「小弟弟小妹妹又見面了，你們好啊！」
　　「爺爺好～」司家兄妹甜甜地喊，讓老人小心肝狂抖，好久沒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了。
　　秋遠和司千羽對看一眼，沒想到這麼有緣，原來那位開朗的老人居然是秋遠的老父親。
　　秋老先生中年的時候才得了一個秋遠，所以兒子長大了自己也老了，但以星際的平均年齡來看還是可以健壯的活個幾十年。
　　稍微解釋了相遇的經過，秋老先生大笑著說真是有緣啊，便邀請父子三人一同去家裡吃晚飯，沒等司千羽答應就開了光腦通知在家裡準備晚飯的老伴。
　　兩名大人苦笑著，只好拎著兩大袋剛買完的生活用品跟著秋家父子一同回家。

3.


　　一間讓人覺得慘白一片的房間，陽光微微透過拉上的窗簾照進室內，大床上有著精緻臉孔的人披散著銀色長髮，皺著眉頭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嘶──」終究受不了腦子裡的刺痛，一雙血紅色的雙眼掙扎著睜開。　　素白卻有力地雙手捧著頭，努力的平復陣陣的刺痛，以他的忍耐程度來說這樣的痛不算什麼，但持續不停歇的陣痛實在讓人心煩。
　　白之焯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
　　但是他想不起來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可是他知道，對方笑起來的模樣很溫暖，溫暖到讓他想一直跟著他，好像有一段時間，他們如此靠近。

　　或許見面就能夠想起來？
　　也許這跟那失去的一年記憶相關，是否找到那個人，就能知道那一年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甚至於，失去了什麼。
　　這五年來那空落落的心底，似乎少了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後吐出，白之焯翻身下床。
　　家庭機器人感應到人的動靜，把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送上。
　　洗漱完畢後拎起衣物替換，每個動作優美卻像是冰冷的假人。
　　換好衣物的當下，光腦的通訊系統響了起來，白之焯瞥了一眼，按下接通。
　　「什麼事？」清冷的聲線透過通訊器傳到對方那，讓對方背脊涼了一陣。
　　「白、白少，夷夫人的蹤跡有消息了，有人說在布達克星看到疑似她及二少的身影。」來電的是白之焯派出去追尋逃逸在外的繼母及異母弟弟的下屬。

　　白之焯的父親白煊粹是僅次於帝國帝王的公爵，白家主母病逝後白煊粹又再娶了一位子爵家的千金夷莘，生下一子白之爍。
　　夷家不懷好意，老早就盯上伯爵家的好處，讓生的姣好的夷莘使計誘惑白煊粹，白之爍出生長大之後，母子倆聯合娘家千方百計的陷害白之焯。
　　六年前，白之焯一時不察，被暗算成功。

　　「呵，我馬上過去，在我到之前繼續追蹤。」白之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的笑容卻是冷笑。
　　「是！」
　　然而白之焯卻不曉得，這次的出行，還有意想不到的相遇。



　　司千羽帶著兩個孩子繞了城市一陣子，邊想著未來規劃邊猶豫著接下來的去處。
　　晃著晃著已經遠離港邊北緣市市區，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位於山腳下的老社區了，畢竟在山腳住了幾年，已經習慣那樣的生活環境，帶著看看也好的心態走去。

　　說是老社區，其實也不算冷清，街道乾乾淨淨，也有很多商家開著，就是比起北緣市懸浮車輛少了很多，且相較於港邊的空氣，山下老社區的清新空氣對於司千羽來說還是比較習慣舒適的。
　　年輕人不大多，也許都是往市區尋找工作機會了，街上多的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三三兩兩的在樹下乘涼聊天，經過公園時聊天中的老人們看到兩個可愛水靈的孩子無不停下話題友好的跟他們揮手打招呼，甚至想拿個零食糖果給他們。

　　「爺爺謝謝啦，爸比說不能拿陌生人的東西！」司一楚禮貌的鞠躬，婉拒了那些老人的好意，也把司千羽交代的話牢牢記住。
　　「呦！真是懂事的孩子，你爸爸教的真好！的確不能拿陌生人的東西啊，這世道還是很危險的！」把手上拿的小零嘴收起，老人非但沒有因為被駁回好意而生氣，還很贊同司千羽的教育，摸了摸司一楚的頭聊表稱讚。
　　司千羽赧然的笑了笑，又想到住處問題，便隨口一問：「老伯，我們是從別的邊境星球來討生活的，請問附近有沒有比較便宜但還算安全的房子，要求不高的。」
　　「原來是從別的星球來的啊，難怪大包小包的，找房子──如果不介意比較老舊的話，我有個朋友那的大樓樓下好像有貼租房公告，可以去看看。」老人指了指不遠的大樓。
　　「好的，非常感謝！小楚、傾傾，跟爺爺道謝。」
　　「謝謝爺爺～」兩個孩子也不怕生，甜甜地道謝，讓老人開心的好一陣。


　　司千羽看著老舊告示牌的租屋公告，看來看去約了兩三個房東，最後租下了一間兩房一廳的小家庭式住家，說不上多新，但挺乾淨的，之前的住戶好似也有兩個孩子，所以一間房內有兩張還能用的小書桌，大型家具也都有附，以一個月三千星幣來說已經是很划算了。
　　雖然手上的錢還夠活個兩三年，但是出門在外事事都要花費，還是省些好。

　　安頓好住處後，又帶孩子出門打算去買些生活用品。
　　百貨超商在舊大樓的附近，一手拉一個，親子三人哼著兒歌散步往目的地去。
　　「爸爸，爺爺奶奶會不會想我們吶？」司一傾拉著爸爸的手，忽然有點想司家兩老。
　　「傾傾想爺爺奶奶了嗎？」司千羽低頭看她。
　　司一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沒關係，傾傾知道這次出來是爺爺提的，爺爺奶奶希望我們能在外面好好學習。」
　　出門前司媽媽跟孫子倆人說，瑞比爾星的幼兒園資源不夠，也沒幾個同年的小孩，因此讓司千羽帶著他們兩個來別的星球上學。
　　對五歲小孩來說，這樣的理由確實足夠了。
　　「傾傾真懂事，想爺爺奶奶沒關係，等等買完東西我們可以回去視訊啊！」司千羽心有點酸，覺得女兒懂事到讓人難過。
　　「對耶！」司一楚開心的一笑，「我要跟爺爺說我和傾傾有自己的床啦！」

　　司一楚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自己的房間和自己的小床，畢竟雖然才五歲，但他也覺得老和妹妹睡在同張床上滿彆扭的，這是身為哥哥小小的成熟，嗯哼，絕對是這樣，才不是因為覺得自己睡相差會踢到妹妹！
　　「好好好，小心走路哈，嘿！別走過頭，要進商店啦！」司千羽拉著興奮過頭的兒子進了百貨，拉了推車。
　　「爸比！我想去玩具區看看！」司一楚淡紅色的雙眼眨啊眨，屁股後的尾巴甩啊甩，一副我就是要去放飛自我的表情。
　　司千羽看了他一眼，想了下，家裡的玩具沒帶幾個過來，對五歲小孩來說的確有點痛苦，捏了下兒子嫩嫩的臉頰，提出條件：「你想買可以，但是你和傾傾一人只能選一件知道嗎？只能選最喜歡的！」
　　他才不是寵小孩，他不是他沒有！是為了小孩的身心靈快樂成長！
　　「好噠！」司一楚見爸爸答應了，拉著妹妹就往玩具區跑。
　　「別用跑的！我拿完東西就去玩具區找你們！」司千羽對著兩個孩子喊著，確定他們有聽到後，才推著車去買些生活必需品。

　　逛著商場的同時，也在分神想著自己往後到底該靠什麼維生好。
　　他以前沒讀大學，是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的，後來進了一間小公司當行政人員，就是做一些基本的電腦作業。
　　然而穿越到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的工作所長並不能在這裡有什麼用，畢竟現在是未來世界，科技已經進步到ＡＩ了，哪還需要什麼基本電腦作業，而且他連光腦也只摸清了一星半點，更遑論拿來當吃飯的傢伙了。

　　嘆了口氣，深深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或許留在瑞比爾星跟司盛學玻璃工藝還好些呢。
　　再不行就在老社區晃晃有沒有商家缺人吧，現在重要的是把孩子們給帶大。

2.

　　某晚，司千羽在一些聲響中驚醒過來，印入眼簾的是一副穠纖合度、線條流暢的男性軀體，一頭發亮如同銀色絲線的頭髮順著對方的動作緩緩滑落，他覺得光是這樣就要流鼻血了，更遑論──那張雌雄莫辨、殺傷力十足的臉。
　　一雙和狐狸一樣的血色眼睛撞入視線，兩人對視著，司千羽失神的說不出話。

　　「──千羽…」

　　司千羽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撞，那溫柔帶點剛睡醒的沙啞嗓音，完全正中自己的好感帶。
　　自那晚，狐狸被取名白，畢竟除去那雙眼睛，狐狸通體全白。
　　自那晚，原本以為自己是直男的司千羽彎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那聲「千羽」叫的他喪失理智。
　　自那晚，白雖然話不多，但是比起獸態時更明顯可見的親暱司千羽。

　　司家兩老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只要愛子喜歡，他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唯一擔心的只有對方目前的失憶，以及對方是什麼身分。
　　要知道狐狸不少見，但銀白色的狐狸，可能──會是貴族。
　　而且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傷倒在偏遠的瑞比爾星，這點也讓人覺得懷疑。

　　司盛私下也找司千羽交代並警告過，但司千羽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白現在對他很好，他每次有什麼難處白都會及時幫忙，甚至在恢復人身那晚就很自覺的打了地舖，再也沒有跟自己同床，也從未做過越矩的事情。
　　不能否認的，司千羽確實春心萌動，每晚看著白的臉龐都在失神。
　　時間過得越久，司千羽覺得白真的很好。
　　好到自己願意委身於他。
　　好到忘記，未來白……是有可能會離開他的。
　　日漸生情，司家兩老也不再暗地規勸，讓兩個年輕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啪！的一聲，小小的手掌輕輕打在司千羽的臉頰上，驚醒了神遊的思緒。
　　側頭一看，司一楚嘟著嘴，不滿地說：「爸比，已經到港口了，旁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原來自己發個呆也可以發這麼久，司千羽揉了揉臉，對兒子說：「幫忙把行李拿著，小心走啊。」
　　「好～」司一楚揹著自己的粉藍色小背包，又幫忙揹了一個小旅行袋，小小的個子但其實在同齡的孩子裡面已經算是大力士了。

　　「傾傾，爸爸要拿行李了，下來自己走好嗎？」把女兒放到地上，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手臂和大腿，把座位下的大行李袋拉出來，背上背包。
　　「把拔腳會痠嗎？」司一傾一雙大眼跟著司千羽的動作，看到他捏捏大腿，也抱上去幫忙捏捏。
　　司千羽笑了一聲，心裡像是吃了蜜一樣甜，拿起粉紅色的小背包幫小女兒背上，說道：「抱著小寶貝怎麼會酸呢，來吧我們要下船艦了。」
　　「傾傾也要幫把拔拿包包。」說著就想要把大旅行袋拿起來，但獸型是山雀的小女孩不像狐狸哥哥一樣是大力士，旅行袋紋風不動，司一傾扁著嘴看著他爸。
　　被看著只能苦笑地司千羽無奈地說：「傾傾背自己的背包就好了，等等幫爸爸把船票和通行證拿給外面檢查的叔叔好嗎？這個太重了你拿不動的。」
　　「好吧。」司一傾接過司千羽拿給他的三張船票和三本通行證，等司千羽拿好東西走向等了許久的司一楚一起往出口走。

　　這次出門，除了是想看看能不能遇上那個無聲消失的渣狐狸之外，司家兩老也希望兒子能到外邊看看世界，年輕人不要窩在邊境地帶養老。
　　但司千羽總覺得是他們認為自己在家會觸景傷情，所以要他出來走走散心，順便找個自己想做的事情。
　　司盛塞了一張存了半輩子積蓄的卡給兒子，司千羽有些難過，畢竟在這裡也生活了近六年，原本穿越過來沒什麼帶入感的情況早就沒了，在古地球的時候老早沒了父母，六年的時間早就把司家兩老當成自己的父母看待。
　　「千羽，我和你媽都知道，你忘不了他，小楚和傾傾懂事，從來不問另外一個爸爸，但不代表他們不需要。」司盛在司千羽離家前一晚，拿著酒杯拍著兒子的肩膀，用沉穩的聲音說著，「當初因為你們互相喜愛所以我們不阻止，但不代表我們願意看你傷心。」
　　「爸──」
　　「去找件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畢竟玻璃這工藝我老早看出你沒啥興趣了。」司盛笑了笑，並沒有很介意兒子不想接自己衣缽，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想做的事情，就像當初司千羽選擇了白，他們也沒阻止一樣。
　　司千羽咬了咬唇，司盛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說，只好點點頭，收下司盛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