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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刀剣乱舞│女審神者與壓切長谷部為主] 命は美しい [G] (原創女審神者系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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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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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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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3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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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與壓切長谷部》

  壓切長谷部自詡為本丸內最忠誠的一把打刀,正如同他被召喚出來的台詞,只要是現在主人的命令,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如實達成。

  就算是眼前這種狀況也一樣--

  「主人,」長谷部拉開了紙拉門,語帶恭敬地說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本丸暫時清空了,現在只剩下我一人。」

  被他稱為「主人」的審神者沒有回話,只是赤腳站在房內,一頭烏黑的長髮紮成高高的馬尾,從長谷部的方向可以看到對方平時遮住的後頸上,刺了一朵鮮紅的彼岸花,而躺在她腳邊的,是四肢呈現不自然扭曲,身著的盔甲也破破爛爛的男子,那正是自己的主人現在的敵人--所謂的「歷史修正主義者」的一員之一。

  彼此都沒有說話的情況下,現場的空氣顯得非常緊張,要不是能些微聽到彼此的呼吸,長谷部都要產生自己眼前的不是生人的錯覺,長谷部如同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現在的主人,等待她的下一步。

  最後這令人窒息的寧靜在一陣水聲之下打破,審神者用冷水澆醒了歷史修正主義者,在對方一開口想尖叫時,快速地往他的口中塞入布條,對著只能發出唔唔聲掙扎的對方,審神者用那如蛇一樣,毫無溫度的眼神俯視著,從那薄唇之中吐出的是冰冷的話語:「你的手腳已經被我折斷了,反正再繼續掙扎下去痛的也是你。」

  聞言,那個可憐蟲果真停止掙扎,但是四肢傳來的強烈痛楚使得他的臉色漸漸發白,看著對方又要昏過去,審神者只是冷靜地朝他臉上潑著冰水,待對方意識回來後,伸手取下對方的布團,長谷部聽到那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似乎在請審神者先把他的手接回去。

  下一秒他的頭就被審神者狠狠踩住,面部直接貼著榻榻米,審神者像是在踩死蟑螂一樣,重重地踩著那人的頭顱,長谷部的視線內出現了血的猩紅,然後他聽到審神者這樣說道:「你似乎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呢。」

  審神者蹲了下來,抓起了歷史主義者的頭顱,對著那已經面目全非的臉,冷冷地說道:「不過你大可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機會這麼難得可以抓到他們的同黨,可要好好從你口中,套出你們的主謀的位置呢。」

  「長谷部,」突然被叫住名字,長谷部身體震了震,只見審神者沒有看向自己,只是用那一貫的冰冷語氣說道:「幫我架住他的身體。」

  「是的。」長谷部微微點頭,上前壓住歷史主義者的身軀,光是觸碰就可以感受那身軀在發抖著,隨後長谷部的視線內閃過一道白光,審神者把玩著手上一把小刀,如蛇一樣的眼睛在歷史主義者身上打量著,在那一瞬間長谷部都有些同情身下這位敵人了,不過等到拷問開始之後,長谷部就會開始煩惱,等等要怎麼清除榻榻米上的血跡與尿液。

  ***

  「結果今天還是什麼話都套不出來……媽的。」

  夜晚,長谷部站在長廊,看著審神者坐在走廊上,對著皎潔的月光抽著所謂的洋菸,平時都會包得緊緊的她,此時身著黑色的睡袍,可以從縫隙中清楚看見對方潔白背上,有大片的刺青。

  「是說你要站在那裡到什麼時候?」

  「我在等主人懲罰我,畢竟是我打斷主人的睡眠。」

  長谷部說得認真,審神者卻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也沒有回話的她繼續抽著煙,看著對方冷漠的側臉,長谷部就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在飯廳撿到審神者掉落的私物,想著對方應該沒有睡著的長谷部就來到了審神者的房間,才一出聲就聽到一陣聲響,匆忙拉開紙門卻看到這個人手持短刀,以一個備戰的姿勢站在床榻上。

  「……你似乎不太喜歡你的前主人呢。」

  「嗯?」

  審神者冷不防的一句讓長谷部無法反應過來,只見她依舊看著月亮,嘴裡叼著煙說著:「不是嗎?」

  長谷部一時無語,的確就自己的記憶中,他對於前主人--織田信長沒有什麼好感,就連自己的名字也是在紀錄著那人的亂來,雖然他有點不解對方此時提及此時的理由,但畢竟對方是自己現在的主人,長谷部還是老實地回答:「……是的。」

  「嘛,怎樣都好,」對方給的回應非常冷淡,朝黑暗中吐出一縷白煙後,審神者勾了勾嘴角,這還是長谷部第一次看見對方笑,但那像是一抹,似乎是在自嘲的笑容:「但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喔,長谷部?」

  「絕對沒這回事。」

  「我呢,」那雙蛇的眼睛轉過來,與長谷部的雙眼對視,從那雙眼中長谷部可以清楚看見自己倒映在上頭,「還是比較習慣聽從他人命令,像這樣一直被叫主人的,彆扭死了。」

  「……對不起,我不懂主人的意思……?」

  「你說過你討厭『壓切』這個名字吧?」

  「是的,畢竟那是來自前主人的暴行……」

  「但我這雙手也沒有乾淨到哪裡去,是一雙上面下令殺誰,就會去幹掉對方的手……哼,被拿來跟我相比,織田信長地下有知,應該會氣得從土裡爬出來吧?」審神者朝半空中伸出沒有拿煙的那隻手,那是一隻女性特有的纖纖玉手,但是長谷部卻看過此人用這雙手,拷問、凌虐著那些被抓到的歷史修正者。

  「……主人,」長谷部微微走近審神者,直視那如同蛇一樣的雙眼,打從被召喚出來之後,一直刻印在他體內的那股忠心,驅使著他開口:「不管是什麼命令,我長谷部都會盡力為您做到。」

  「不管您再怎麼說,您是我的主人這件事,在我心中是怎樣都不會改變的。」

  審神者靜靜地望著他,光是被那雙眼這樣盯著,長谷部突然感覺背脊像是被一條冰涼的蛇爬過,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審神者終於開了口:「跪下。」

  噗通一聲,長谷部雙膝跪在長廊上,頭也反射性地低下,直到對方的手扣住自己的下顎並抬起來,審神者凝視著長谷部的臉好一會兒,最後長嘆一口氣:「我果然還是比較習慣下面的位置。」語畢審神者便收回手,將煙撚熄了之後逕自往房內走去,徒留長谷部繼續跪在長廊上。

  在未來的日子裡,當審神者偶然間提起這一夜的事時,長谷部鼓起勇氣,試著詢問審神者是不是別有用意,或是是否在試探自己的忠誠,審神者只是吐著煙,不假思索地說道:「怎麼可能。」

  「那主人是您是……」

  「我只是覺得你身上跟我有一樣的味道,覺得有點噁心而已。」

  見長谷部立刻嗅著自己身上是否有異味的舉動,審神者吸了一口煙後,將白霧吐在長谷部臉上,對著掩嘴咳嗽著的長谷部道:「你跟我一樣,」

  「都有著狗的味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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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3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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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與壓切長谷部》 《聽從主命》

  ※有輕微血腥描寫注意

  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機率,平均是大概出陣二十次會打到一次,而每到抓到後要拷問時,審神者就會命令長谷部,先把本丸其他刀劍差遣去遠征或是內番,因為不想讓他們看到拷問的場面,看似是很體貼的舉動,但長谷部卻心底很清楚那個人只是覺得解釋起來很麻煩而已,想到只有自己被委託這任務,長谷部就內心暗自覺得有些開心。

  「主人,」長谷部已經站在外頭好一段時間了,卻見審神者有別以往的折斷對方的手腳,只是將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手腳綁起來而已,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澆醒對方,審神者異樣的舉動讓長谷部忍不住開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如果是的話我可以替您代勞……」

  「我煙癮犯了。」審神者開口打斷長谷部的話,大步跨出房間,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包洋菸跟打火機,丟下長谷部好好看著對方一句,就消失在長廊的另一頭。

  根據長谷部的經驗,那人大概要十五分鐘左右才會回來,於是長谷部跪坐在被綁起來的歷史修正主義者身旁,很難把這人跟戰場上遇見的模樣聯想為一塊。

  「喂……」

  「……」

  「喂……你是……織田信長的那把打刀對吧?」

  長谷部此時此刻才發現對方醒了,而且還在跟自己說話,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跟現在的敵人對話,因為平時這個時候,自己都是正在架住對方,看著審神者嘴上一邊問著問題,一邊把對方的指甲剝下來或是打掉幾顆牙。

  長谷部沒有回話,只是冷靜地望著對方帶有恐懼的雙眼,對方似乎是試著保持鎮定的模樣,與自己對話著:「我知道這要求很強人所難……可以請你救救我嗎?」

  「我拒絕。」長谷部眼睛沒眨一下地,果斷的回絕了,之後對方提出了不少條件,闡述了他們的理念時,那徒有恐懼的眼神出現了一絲閃耀的光芒,對此長谷部乾脆直接放空,直到那人急了,提到自己主人的名字時才把思緒拉回來。

  「拜託你了……」只見那人身體開始發抖,聲音中可以聽出明顯的恐懼:「拜託你放了我吧……我已經從其他同志那裡聽說了,那女人是個瘋子……為什麼你們就不懂呢?不懂我們為了歷史所付出的努力!而且其中也有你的前主人啊!拜託你了……!如果不行的話至少用你的手……讓我死在這裡吧,不然我……一定會被那女人……那瘋子……給凌虐的……拜……」

  「雖然我跟你無冤無仇,但如果你再汙辱主人的話,我就會撕爛你的嘴。」

  長谷部話說得平淡,甚至是帶著微笑的,但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笑意,那無止盡冰冷打碎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最後一絲希望。

  就在此時審神者回來了,帶著一身煙味,將烏黑的長髮紮起來的她,把玩著小刀走進房內,這次她把長谷部支開,當長谷部闔上紙拉門的瞬間,便聽到房內響起一陣慘叫。

  這次很快就結束了,當紙拉開拉開的瞬間,一貫的血腥味迎面而來,而從審神者眉頭沒有皺起這點,長谷部暗自推測是否這次有了進展,就在他想要進去處理一貫的血跡跟髒汙時,被審神者叫住了:「燭台切去遠征了對吧?」

  為什麼要提到燭台切呢?長谷部心中浮現一絲納悶,開口道:「是的,大概要兩、三個小時才會回來。」

  「主人,如果有什麼我能做到的,請儘管吩咐。」

  「那你手伸出來。」

  長谷部如實照做了,像狗一樣伸出雙手等待著,隨後被放在自己手掌心上的,是一塊帶血的皮膚,審神者看著長谷部被血跡弄髒的白手套,語氣冷淡地說道:「我不小心把他的皮割下來了,你等等拿針線幫我縫上去。」

  「要不然待會政府那邊的人來接收時,會被嚇到的。」審神者邊說邊走過長谷部的身邊,連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逕自離開了。

  長谷部此時才看清房內的模樣,榻榻米上依舊染上了對方的血跡,比較好的是這次對方沒有失禁,只是正如同審神者所言,對方的左臉頰被消去了一大塊,底下的微血管清晰可見。

  掌心上的人皮還留有人體的餘溫,長谷部低頭靜靜地注視著那塊人皮,思索著要怎麼把它縫上去的同時,竟產生了這塊皮是那人賞給自己禮物--這樣的錯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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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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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壓切長谷部》《感激不盡》

  「嗯,這下就完美無缺了……!」

  長谷部把筆放下,十分滿意的看著這一週的預定計畫,從內番到遠征,還有本丸的大掃除,計畫周全到長谷部都想稱讚自己了,幸好他沒有忘記審神者回現代的時間,拿著文件往審神者的房間奔去。

  每一段時間,各本丸的審神者就會回到現代,跟政府進行類似開會跟回報的工作,長谷部的主人也不例外,在主人不在的這一週的時間長谷部會負責本丸的管理。

  「主人,您要出發了嗎?」

  長谷部跪在門前,在他前方的審神者已經換下審神者的服裝,那一身黑色的西裝,跟黑色的手套,長谷部怎麼看都很難習慣,但主人倒是比較喜歡穿褲裝的模樣,隨手拿起茶几上,審神者睨了地上的長谷部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直到對方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長谷部才得以抬起頭來,一想到接下來要有一週的時間不會見到對方,長谷部做了一個深呼吸,轉身去執行自己的工作。

  「一個禮拜比想像中的還要漫長呢」

  燭台切手抱著剛採收的蔬菜,在長廊跟長谷部撞見,長谷部見了覺得有些納悶,心想依照他的安排,今天應該不是燭台切擔任內番才是,燭台切聽了長谷部的疑惑,笑著解答道:「稍微跟小夜交換了一下工作,因為主人喜歡吃野菜天婦羅,我想今天晚上親手做給她吃。」

  聞言,長谷部愣了愣:「是這樣嗎?」

  「喔,長谷部那一天剛好去遠征了所以不在吧?」燭台切笑得燦爛,說道:「那還是主人第一次透露自己的喜好呢。」語畢燭台切就先行告退了,長谷部望著他的背影,暗自將剛剛知道的資訊給記住了,也不禁開始想像,自己的主人吃自己喜歡的食物時,會是什麼表情呢。

  可是那一天,主人並沒有回來。

  ※※※

  如果仔細算算,離主人回去現代,已經過了三週了,為了不讓其他刀劍擔心,長谷部跟撒了謊,說主人會晚點回來--儘管他沒給出一個確切時間,這個謊言還是被相信了。

  每個夜晚,長谷部就會像現在這樣,跪坐在主人的房門外,任何動靜都被他聽在耳裡,只求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迎接主人。

  每個夜晚長谷部都覺得莫名地漫長,然而當日出的時候,看著升起的太陽長谷部心中就會漫起一股失落,想著今天本丸又要在沒有主人的情況下運作,等到一天的工作回來之後,他就會再次回來長廊上,等著主人的歸來。

  在他心中沒有主人不會回來的可能性,他只是靜靜地望著主人抽洋菸時,總會盯著看的月亮--突然,從後方傳來一股煙味,長谷部很快地站起身反應過來,隨後他聽到房內有人的聲音。

  「主人,歡迎回來!」長谷部隔著紙門說著,他的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興奮,道了一句「失禮了」的他拉開紙門,在房內的景象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凝結了。

  在他記憶中的主人,離開前是身穿一身黑色西裝,乾淨俐落的模樣,然而此時出現在房內的審神者,衣裝不整地,一副剛從哪裡逃出來的模樣,額頭的傷口中,流下一條條鮮紅的血漬,同時右臉頰也腫了起來--長谷部盯著自己主人這狼狽的模樣,好一會兒,直到審神者冷冷一句「衣服」,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失態的長谷部立刻離開房間,準備此時應該需要的事物。

  長谷部先是幫審神者止血跟冰敷--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但是審神者卻把他趕到一邊,自己一個人止血、擦藥、包紮還有冰敷,沒事做的長谷部手捧著審神者的衣服,靜靜地看著在冰敷的審神者。

  「啪」一聲,冰袋被丟在長谷部面前,當審神者走近時長谷部低下了頭,手上的衣服被搶過,原先只有榻榻米跟自己大腿的視線內。隨著衣物摩擦聲,多了被換下的衣服。

  當長谷部處理完髒掉的衣服,還有冰已經全部融化的冰袋,返回審神者的房間時,與剛好看向門外的審神者雙眼對視,每次被那雙如蛇一樣的眼睛凝視著,長谷部就覺得整個人被鎖定一樣。

  長谷部吞了吞口水,開口道:「恕長谷部失禮了,請問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審神者瞇起眼,開口:「跪下。」長谷部立刻就跪下了,隨後審神者的聲音從遠方冷冷的傳來:「真慢。」

  「非常抱歉。」

  「頭抬起來。」

  長谷部乖乖照做了,對上的是對方冰冷的視線,審神者凝視著長谷部的臉好一會兒,最後開口冷冷的道:「長谷部,」

  「是。」

  「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長谷部在那瞬間錯愕了,見他這個樣子審神者繼續說道:「別用那副表情看我,好像我是什麼暴君一樣的……沒有嗎?」

  長谷部沉默了一會,隨後換上平時那淺淺的微笑,對著審神者說道:「長谷部現在最想得到的東西,已經從主人身上收到了,對此,長谷部深表感激。」語畢長谷部跪下來,手貼在榻榻米上,額頭靠在手背上,說道:「您能回來,對長谷部就是最好的獎賞了。」

  「是嗎。」對於這個回答,審神者的反應卻很冷淡,一句「我要睡覺了」,就把長谷部趕出了房間,長谷部盯著那一扇紙門,聽到裡頭沒有傳出多餘的聲響,這才放下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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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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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犬與犬》

  我剛進組裡時,大少爺曾經養過一隻狗,是路邊隨處可見的黑色野狗,但是沒過多久,大少爺就對牠失去了興趣,照顧狗的工作就落在我頭上,但那隻狗只認大少爺一個主人而已,就算餵他的是我,每天牠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在門口等待大少爺回來。

  然後有一天,牠死了。

  「大姐。」

  審神者們的會議比想像中還要快就結束了,但由於XX的身份「特殊」的緣故,被帶到小房間內約談了一下,但上頭似乎對於拷問的成果很是滿意,要自己繼續保持。

  出了政府的大樓,就看見來接自己的車,2205年已經全面改成磁浮車,根據組裡規定車身必須塗成漆黑,並配上專屬的車牌,負責接送的人原是XX的小弟,明明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已經爬上比自己還要高的位置,然而對自己的稱呼卻一直改不過來。

  坐進了車內,車內是外觀難以想像的寬敞,才一拿起煙,一旁的前小弟就湊過來幫自己點上,反正沒人看到,XX也就湊過去,享受他的服務。

  在現代化的設備裡吞雲吐霧,身穿著習慣的黑色褲裝,在自己眼前閃過的是高樓大廈,回到現代這件事讓她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畢竟這才是她習慣的生活方式。

  「對了大姐,我有點事想請教您……」

  XX叼著煙,一手托著頭,見她一個眼神示意自己接下去,前小弟立刻開口接著說道:「就是管理小弟的事……」

  XX是14歲時加入組裡的,這十年間其實有好幾次,可以讓她爬到幹部的機會,但都被她巧妙地迴避掉了,理由就是她自認自己不是管理人才的那塊料子,在擔任審神者之前,她底下最多的小弟大概也只有一打左右--聽完前小弟的煩惱,XX朝空中吐了一口煙:「你怎麼會問我呢?」

  「因為我最信賴大姐啊!」

  「……哼,」XX吸了一口煙,悠悠地吐出來時說道:「我會的也只是上面教我的,就是糖果與鞭子而已。」

  「是,大姐你當時踢我的痛,我到現在還記著呢。」

  「如果是氣燄高的,就把他打到失禁、打到哭出來……但這都是基本,」說到這,手上的煙剛好抽到了盡頭,她隨手在一旁的煙灰缸將其撚媳,嘴角微微上揚:「要怎麼給糖,就要看你自己了。」

  XX還記得眼前這個小弟,一開始到自己手下時氣燄正高漲著,但同時也證明了他是個頭腦單純的人,用糖果與鞭子法輕輕鬆鬆就馴服了--就在此時腦海浮現了本丸的那隻狗,XX想著是不是把對方當成小弟的話,自己會輕鬆很多。

  ※※※

  因為自己被支開去擔任審神者的緣故,每次回來自己就只是在組裡,做一些可有可無的雜事,XX原本還希望可以見到大姐頭一面,但是組長跟大姐頭似乎出國了,對此XX感到有些可惜。

  就在最後一天的夜晚,她理應要準備回去本丸時,大少爺傳來了口信,似乎有需要清理的地盤,於是她便佩帶著槍跟愛用的小刀,趕去了碼頭,毫無猶豫。

  解決了碼頭接著是風化區,風化區完接著是陪著大少爺去談判,等到她回過神來,已經過了快三週了,政府配戴的審神者警報器也一直在提醒自己得快點返回本丸,如果不再快點回去的話,就會被剝奪資格。

  然而就在最後一天的晚上,最麻煩的角色出現了--XX跪坐在那人面前,頭貼在榻榻米上,屏息等待著三少爺開口,所謂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概就是形容眼前這個人,方才進來前她就被告知三少爺最近壓力很大。

  「抬頭。」

  命令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笑意,然而當XX一抬起頭,迎面飛來的酒杯便砸中她的額頭,發出清脆的聲響。

  「幹。」

  一早審神者就被額頭傳來的劇痛痛醒,不光光是皮肉的痛楚,昨天被一邊揍,一邊從上面灌酒導致自己有些噁心,審神者撐著頭坐起身,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長谷部的聲音,審神者睨了紙門外的人影一眼,嗓子還沒回來的她不想開口。

  「主人,既然您醒了,我去將盥洗用具拿過來吧。」

  說完外頭響起長谷部離開的腳步聲,審神者瞇起眼,腦海頓時浮現昨天當自己問起「有沒有想要的獎賞」時,這傢伙的回話--其實自己當下沒有多想什麼,只是想以這種作法,讓自己可以早日習慣現在的生活。

  審神者想起自己站在跪著的他面前,被他由下而上俯視著時,那雙只有倒映著自己的雙眼,究竟這種有什麼樂趣呢?她還是不懂位於上者的感覺。

  只有自己的瞳孔,還有立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一點,都讓她想到以前的那隻狗,她突然想起來了,那隻狗是被人割了喉嚨,死在大門口,但比起這件事更讓她難以忘記的,是沒有提及那隻狗的去向這件事,彷彿牠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主人,抱歉讓您久等了,長谷部幫妳帶梳洗用的工具來了。」

  紙門外傳來了長谷部恭敬的聲音,看著那黑色的人影,審神者頓時將那影子,跟那隻狗的屍體,還有自己的模樣重疊在一起--不管是自己,還是長谷部,還是那隻狗,都是一樣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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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4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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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與藥研藤四郎》《男人》

  ※有部分血腥跟殘虐描寫注意

  第一次見到藥研時,審神者忍不住心想「又是短刀」,她自身其實對於短刀的性能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從短刀上召喚出來的付喪神,都是小孩子的外表跟性格這點,是她不擅長應付的類型。

  「以後好好相處吧,大將。」

  初次見面時,藥研其落落大方的對應,跟男子漢的口吻,的確讓她感到這把短刀的氛圍跟他的兄弟不太一樣,審神者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個頭嬌小的藥研,那白皙的皮膚,跟彷彿可以輕鬆折斷的脖子,還是讓她覺得就只是個小孩子。

  要不是因為把主力隊伍放去長時間遠征,不然審神者也沒有什麼跟藥研有出陣的機會,隨著幾次出陣,她發現藥研的確跟他的兄弟不太一樣,不管是性格上,還是實力上。

  那徹底決定她對藥研觀感的,還是那次事件,在宇都宮清除盤據的殘黨時,再次在最後抓到了來不及逃走的歷史修正主義者,就在眾人以為要跟之前一樣,把他活捉回去時,審神者卻下了馬,走到被藥研架著的修正歷史主義者前,叩住那人的下額,瞇起眼,盯著對方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大將?」

  審神者沒有回話,而是抽出了自己的小刀,眼前的歷史修正者似乎意識到審神者的下一步動作,開始掙扎跟求救,藥研很機靈的緊緊抓著那人,並用刀鋒抵著那人的頸動脈,低聲道:「閉嘴。」

  「噗啾。」一聲,審神者用小刀的前端稍微將對方右眼挖出,隨後伸手直接將整顆眼珠拔出來,在血絲與神經之間還拉扯出了機械的電線,審神者喃喃道:「果然。」然後將那顆眼珠拿在半空中,定睛仔細觀察了一番,在黑色的瞳孔之中閃著紅光,以詭異的頻率閃爍著,這眼睛應該鑲嵌了攝影機跟追蹤定位功能,看來這組織也開始有所行動了,審神者邊想邊徒手捏碎了那顆眼球,在水晶體緩緩流出掌心時,審神者眼神垂下,看著那已經快痛到失去意識的歷史修正主義,冷冷地道:「看來你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不過政府都說要盡量活捉,只好也把你帶回去了。」

  「但另外一隻眼球可不能留著呢。」語畢,審神者刀鋒逼近對方的左眼,快速且熟練地把另一顆眼球也挖出來,在溫熱的血跡濺到自己臉上時,審神者與幫忙架著對方的藥研對上了眼,審神者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戰場上,還是在一票刀劍的面前,做平時只有長谷部才會知道的事。

  然而藥研卻沒有露出恐懼的神色,而是像以往那樣,笑著說道:「大將,接下來就讓我把這人帶回去吧。」

  「你不怕嗎?」審神者收回小刀,淡淡地問道,藥研毫不猶豫的回答:「戰場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那邊好像有人被嚇到就是了。」

  兩人一起回過頭,只見和泉守兼定臉色發白,指著審神者的臉一直「你、你、你……!」的,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審神者在上馬前又睨了他一眼,隨手將那顆帶血的眼球丟向了和泉守兼定,對方的慘叫聲聽在耳裡意外的悅耳。

  ※※※

  「藥研。」

  「是,大將。」

  「你覺得我做為……『審神者』的表現如何?」

  藥研聞言少見地愣了愣,審神者一手叼著洋菸,坐在長廊上,身邊的藥研正坐著,審神者吐了吐煙,望著天上的月亮,等著他的回答。

  「為什麼是問我呢?」

  「因為我很中意你。」

  「那真是不勝感激……」

  「多餘的話就免了,回答呢?」

  藥研聞言露出認真思考的表情,看在審神者眼裡,這人不說話時明明就像個優良人家的小少爺,但一開口卻會讓她聯想到自己組裡的某些幹部,大氣,男氣概,又敢於直言--「我覺得大將非常地帥氣,但是或許做為眾人的首領,您太接近孤高的存在了。」

  「你是要我多親近你們的意思嗎?」

  「不,這要問大將的意思了,」藥研一雙眼銳利地直視審神者:「大將您對於現狀滿足嗎?倘若答案是是的,那我也只能尊重大將的意思。」

  「可是大將您會特定叫我過來,問我這問題,想必是對現狀有所不滿。」

  藥研話說得恭敬,但是語氣中又有一股不可質疑的堅定,看著那雙銳利的雙眼許久,審神者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反而是藥研看到自己的大將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有些錯愕--「與其說不滿現狀,應該說我還是不習慣現在這個身份,我討厭管人,更討厭被一群人服侍。」

  「這一切都讓我煩躁不已。」

  一口氣將自己長久的煩悶說完,審神者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再重重的吐出來:「就由你來告訴我吧,我該怎麼做?」

  「大將在原本世界裡,如果上司與下屬之間要維持良好關係的方法是什麼呢?」

  「暴力與獎賞。」

  「那就用這個方法吧,大將,倘若大將您不習慣單方面被服侍的關係,就把它變成互利關係吧。」

  聞言,審神者熄了手上的煙,轉頭盯著藥研的雙眼,那清秀的臉龐此時卻比自己看過的任何黑道,還要有「男人」的氣魄,而這份直言不諱的建言,也是很讓她滿意。

  「藥研。」

  「是。」

  「你真是好男人啊。」

  《END》

  PS.

  之後藥研有問為什麼不問問最常在審神者身邊的長谷部,審神者表示:「那傢伙是跟我一樣的人,回答不出我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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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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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玩火自焚》《笑面青江》

  ※有與刀劍的接吻描寫,無法接受者請直接按右上方按鈕「x」離開。

  微笑青江常常在想,自己現在侍奉的主人也太無聊了一點。

  自從自己被召喚出來之後,除了要出陣,或是裝備刀裝以外的時間,那個人都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也有不少次,青江故意在那人面前,故意講一些黃段子,然而那個人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好幾次下來反而是自己最後感到不好意思。

  「嗯……未來的女人都是這副德性嗎?」青江忍不住開始回想起被自己斬殺的女幽靈,雖然是女幽靈但是至少是帶著笑容的,然而現在自己的主人,卻是一個毫無表情,一雙眼神就像蛇一樣,雖然還是個美人,但是卻一點溫度都沒有,這樣比較起來,自己砍殺的那個女鬼,還比較親切可人。

  某日一個制度出現在青江的面前,說是只要拿到「譽」的話,就能得到獎賞,青江不太能理解這種制度的用途,但是也讓他也曾想過,如果是自己的話,會要求什麼呢。

  --是不是要求什麼都會得到呢?

  「就結果而言……喔?」

  第一次得到譽的時候,沒有什麼實感,直到藥研跑來跟自己傳話,說審神者要給他獎賞時,青江才又想起這件事。

  「緊張嗎?」

  「嗯?為什麼要緊張呢--我可是要去領禮物呢。」

  青江一路上掛著輕鬆的微笑,藥研見他那樣也放心了,仔細想想這人跟自己的兄弟不太一樣,應該可以很自然的與那個人應對,於是簡單的跟審神者打聲招呼,藥研就先行退下了。

  審神者穿的一身黑,一手撐在茶几上拖著臉,一手拿著書籍,似乎在檢閱最近的戰績,等到青江跪坐在她面前,審神者才微微抬起頭,只見烏黑的髮絲散在臉頰上,她冷冷地說道,不帶任何感情的:「有想要什麼東西嗎?」

  「嗯--」青江歪著頭,眼睛瞇成一條線,他的笑臉帶著一種爬蟲類的氣質:「什麼都能要求嗎?什麼都會給我嗎?」

  聞言,審神者放下手邊的冊子,依舊是不帶情緒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青江臉上的笑意加深,身軀往前爬到茶几前,這個距離使得兩人的眼中可以倒映著彼此,在審神者蛇一般的眼中,可以看到青江那意味頗深的微笑:「吶,你對我有興趣嗎?」

  「完全沒有。」

  「……回答得真快啊,」這答案還在青江的預料範圍,青江雙手撐在茶几上,臉又更湊近審神者,那像是蜥蜴的瞳孔內,有著對方的身影:「但如果青江要求,希望沾染上你的顏色,你可以給我嗎?」

  按照青江的預計,他期待可以看到那人慌張、或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哪怕時微微一愣的瞬間也好,倘若可以看到那樣的神情,一定非常有趣,然而審神者卻只是盯著自己的笑臉,淡淡的道:「什麼方式都可以嗎?」

  「欸?」

  「還是由你來指定?」

  審神者的語氣就像是在決定晚餐內容一樣,這下反而是青江有些不知所措了,但他臉上立刻擺回笑臉,掩飾著內心的不安說道:「嗯,就由你來決定吧。」

  事後青江回想起來這一天,都在一刀砍死這個不知道做事輕重的自己--下一秒他看見審神者站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身邊,青江還是跪坐著的,於是那人彎下身,還沒察覺到對方的動作,下額就被扣住,貼上來的是對方的雙唇。

  青江這下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審神者單手扣住青江的下額,靈活的舌尖就像蛇一樣,撬開了青江的牙齒,連著尼古丁的味道,竄入青江的口腔,青江感覺到自己不能呼吸,嘴巴內還被肆意玩弄,青江試著睜開眼睛,但是與那人的雙瞳對上時,心中又是一驚,因為與嘴上掠奪的動作相反,那人的眼神依舊如此漠然。

  青江的雙手撐在榻榻米上,支撐他無力的身子,明明彼此之間還是有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體格差,但是對方強硬的吻卻讓青江完全忘記去推開對方,就在青江以為自己會死於窒息時,對方的唇離開了,彼此的唇之間還牽著一條銀絲。

  審神者伸手抹了抹唇邊的唾液,居高臨下的看著還未恢復意識的青江,微微挑眉:「這樣就可以了吧?」

  「……是。」青江的聲音細如蚊蠅,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再露出笑顏了。

  《END》

  《怪怪青江》

  最近總覺得笑面青江變得怪怪的,自從他第一次跟審神者要了獎賞之後,似乎有些行為舉止變得詭異,但是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同。

  「跟大將她處得還好嗎?」

  當藥研有點擔心的這樣問他時,只見青江還是那副輕佻的笑容:「哎呀,你真是愛操心呢,我跟主人處得很好呢。」

  「是嗎?」

  「話說好久沒拿到『譽』了呢,主人今天晚上會召見我不是嗎?」看著手上的「譽」,青江的語氣多了一絲興奮:「……終於呢……」

  「我砍了多少人,就該得到相應的獎勵,對吧?」

  「我知道了。」

  如自己所要求的,隨著尼古丁味道的接近,青江的頭被強硬地扳開,撥開散落在頸間的綠髮,毫無預警地脖子被咬住,青江吃痛叫了一聲,身體流過一陣酥麻,當對方的嘴唇離開之後,脖子上出現了一圈泛著血的尺痕。

  「這是第一個呢……主人……」青江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那個人沒有作聲,只是直接咬下去,在青江雪白的頸上,像是蛇掠奪食物一樣,留下專屬的痕跡。

  「我做了以上的夢,石切丸。」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不會成為神劍吧。」

  「……是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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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4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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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輕傷》

  空氣瀰漫著一股緊張,審神者像個人偶,面無表情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眼神低垂著,她的左臉頰上綻開幾道不深的傷口,還泛著微微鮮血,坐在前方的長谷部小心翼翼地拿著棉花,幫審神者上藥,碰觸傷口時審神眼皮都沒眨一下。

  其實這平時都是審神者自己處理的,尤其是這種不用處理就會自己癒合的淺傷,可是長谷部的反應卻比平時還要激烈,總覺得不讓他處理的話,後續會有很麻煩的事情發生,抱著這樣的猜測審神者索性讓他去做。

  被人服侍的感覺還是一如往常難以適應,兩人的之間只有那股沉默,還有彼此呼吸聲,審神者微微抬起眼神,映入眼簾的是長谷部湊近的臉龐,一對凜然的眉毛此時緊緊蹙起,在眉間堆起一座小山,將視線往下移轉,最後停在對方的右臉頰上,今日的出陣時的幾道小傷口還殘留著,就像是照鏡子一樣,彼此的傷口互相對應。

  消毒、上藥、貼上紗布,只是幾個步驟卻在長谷部的小心翼翼之下,花了

  不少時間,就在長谷部終於結束最後一個動作,關上藥箱準備開口時,審神者搶先一步,丟出語調冰冷的話語:「要謝罪了?」

          「真的非常抱歉。」

          噗通一聲,長谷部又跪下了,看著對方的後腦杓,審神者腦海浮現的不是方才的事情,而是今日出陣時,長谷部在沙場意外被敵方砍到臉頰,留下輕傷的神色--坐在馬匹上的她很清楚地看到了,在皮膚被劃開的瞬間,瞳孔縮起,反而露出了笑容的長谷部,全身竄起一股猖狂的氣息,隨後她就聽到那狂妄的笑聲,還有帶著嘲諷的一句「所以呢?」

  那一瞬間她覺得很新鮮,因為她發現了長谷部跟自己的不同之處。

  可是之後的長谷部就變成平時的長谷部了,變成眼前這個乖巧溫順,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長谷部,當藥研問他傷勢時,他也只是隨口說著這沒什麼,審神者想著那或許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盯著長谷部低垂的後腦杓,審神者指尖點了點左臉頰被貼上紗布的地方,今天在拷問時,在審神者跟長谷部沒注意到的那一霎那,對方竟掙脫了出來,或許是考量到自己也逃不出去了,那個歷史修正主義者像是發洩一樣,撲向審神者,這些傷口就是在那短短幾秒之間,被咬出來的,沒有多久那個人就從審神者身上離開了,正確來說,是整個人的身體被大力撞開,當審神者好整以暇地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站起身時,長谷部正在角落,狠狠踩碾那個人的頭,就像是在踩死蟲子一樣。

  那時候就跟現在一樣,審神者只能盯著長谷部的後腦杓,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了許久她才開口道:「長谷部。」

  「是。」

  長谷部抬起頭來,對上的眼神一如往常清澈,看到那樣的眼神,審神者怔了怔,原本想說的話差點收回去,她看著長谷部眼中自己的倒影,一邊想著今天看到的,眼前這個人的不同面貌,一邊開口:「沒什麼好生氣的。」

  「就只是小傷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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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4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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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嚼嚼》

  人類的肉體非常麻煩。

  只要一段時間沒有進食,身體的力量就會抽走,人也會變得虛弱,不管再怎麼鍛鍊心智與肉體,食物還是不肯缺少的這點,非常麻煩。

  於是她張開了嘴,吃著簡單但美味的家常菜,咀嚼,吞下肚。

  一個人孤單進食的目的,單單只是為了活著。



  審神者的左手臂上,多了一圈明顯的五指印,審神者的衣服袖子寬鬆,雖然總會遮住那個部位,但每當她微微抬起手時,可以從袖子縫隙中窺見那明顯的痕跡,雖然被看到時沒有人問起(大多數是不敢問),但加害者每當看到那指印,那股愧疚跟後悔就像投石兵的石頭,不停地朝他丟擲,幾乎快將他擊潰。

  「果然還是該跟主人賠罪……」

  壓切長谷部最近一直在煩惱這件事,然而只是口頭道歉加上土下座,他依舊覺得遠遠不夠,然而絞盡腦汁之下卻什麼也沒想出,雖然很不甘心,此時也只能去詢問他人的意見。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大將的喜好。」藥研兩手一攤,對著長谷部的臉難得苦笑道:「因為大將自己不太清楚。」

  似乎在長谷部去遠征期間,藥研曾經隨口問過審神者有沒有喜歡吃的食物之類的,審神者只是淡淡了回答一句:「沒有特別喜好。」

  連藥研口中都沒有答案,這下眼看本丸似乎真的沒有其他人可以問了--就在長谷部這麼想時,腦內閃過某個爽朗的聲音,長谷部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嘴上還喃喃著:「說不定可以……」時,就已經邁開腳步。

  「真難得啊--長谷部你既然會記得我講過的話。」

  燭台切停下手邊菜園的工作,一臉爽朗地擦著汗,對於長谷部的疑問他想了一下,笑著道:「對啊,我是知道主人喜歡吃野菜天婦羅,不過怎麼了嗎?」

  「是沒事……等等,」長谷部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背後還湧起一股微微的殺氣,他瞪著笑得燦爛的燭台切,低聲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記得主人都是一個人吃飯的--還是該不會你偷看……」

  「沒有啦、我怎麼會做這種事!」燭台切搖手連忙否認,並強調如果自己偷看的話一定會被那個人發現的,直到看著長谷部把刀收回刀鞘,燭台切才得以繼續說道:「是我有一次試著問主人今晚是什麼好呢……」

  「那個人要是問開放性的問題,總是會回『怎樣都好』或是『隨便』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

  「不過呢,」想到那一天,燭台切的雙眼就閃爍一股有什麼新發現的喜悅:「我那天就問主人『我在煩惱野菜天婦羅跟馬鈴薯燉肉,請問您覺得哪個比較好呢?』,結果她就回答我『前者』。」

  「……原來如此。」

  不久後長谷部就利用近侍的權責,讓自己擔任某天的廚房職位,同時也將其他刀劍遠離本丸跟廚房,因為他不想自己的計畫有人插手,長谷部事前做了很多研究,到了那一天,等目送了審神者跟藥研等人去鳥羽巡迴之後,長谷部握緊雙拳,眼神閃爍著火焰,暗想一定要為了主人,奉上一頓最好的晚餐!



  --應該是要這樣的。

  「真慘……」

  就連一向見慣大風大浪的藥研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長谷部跪在地上,背後的廚房像是炸過一樣一團混亂,其他短刀正在阻止一邊喊著「沒臉見主人」一邊打算切腹的長谷部。

  藥研偏過頭,抬頭看著一旁面無表情的審神者,問道:「怎麼辦呢,大將?」

  審神者環顧了眼前一片悽慘的廚房,尤其是那鍋黑色的油已經完全不能用了,然後她的視線落在長谷部臉上,語調毫無起伏地說了:「長谷部。」只見眼前那張臉立刻抬起來,看著那接近死人一樣的表情,審神者說了:「把這裡恢復原狀。」

  「然後藥研,」

  「是,大將。」

  「圍裙在哪?」



  「咕嚕咕嚕。」

  爐子上的大鍋裡的食材正啵啵作響,雙手也環不住的大鍋內,排列著被切成小塊好入口的蔬菜,審神者身穿打刀尺寸的圍裙,長髮盤起來露出脖子上的刺青,雙袖為了方便工作而捲了起來,左手臂上的指印還沒完全淡化,審神者看了一眼開始煮沸的鍋內,隨後打開醬油跟酒,非常豪邁地各撒了三大圈。

  「喔喔真豪邁!」一旁負責做味增湯的藥研看狀忍不住說道,另外一邊煮白飯的長谷部則是在想放那麼多可以嗎,對此審神者沒有說什麼,只是一邊試食一邊添加調味料調整口味,大概又過了十五分鐘,她才脫下圍裙,對著廚房內的兩人說道:「煮到爛。」

  「啊好的……等好了我會端到主人房內。」

  審神者看了說這句話的長谷部一眼,隨後就邁出廚房,當三十分鐘後長谷部他們打開鍋上的木蓋子時,一股濃郁的香氣迎面而來,只見所有蔬菜已經吸飽醬汁,變成富有光澤的褐色。



  當天的晚餐就是燉蔬菜、味增湯跟白飯,燉得爛爛的蘿蔔只要筷子一插,就能輕鬆分開,審神者小口地將蘿蔔放入口中,煮得入味且軟爛的蘿蔔一下子就融化在嘴裡,隨後濃郁的醬油香氣在嘴內擴散,非常好下飯。

  審神者緩慢地咀嚼著,眼神往一旁瞄去,長谷部在那邊土下座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當審神者吞下這一口時,才開口道:「這種小事不需要向我謝罪。」

  「頭抬起來。」

  「可是我……這番失態就算了,還讓主人您……」長谷部聽話地抬起頭,但是臉上的歉意跟愧疚未褪,尤其一看到審神者手上的痕跡,壓在他心上的那股沈重的後悔又增添幾分,審神者只是淡淡地看著他許久,視線在長谷部緊抓著大腿的手,跟那張充滿懊悔的臉上來回著,腦內浮現起剛剛長谷部想以切腹謝罪的畫面,隨後說出的話,她自己也很意外:「還是你覺得,比起在這裡,死了之後比較輕鬆?」

  「才沒這回事!」長谷部回得很快速且斬釘截鐵,隨後態度微微變軟:「能在主人身邊服侍主人、為主人效命……我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那就別再提這事了。」

  「可是……!」

  「而且今天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要吃的份,其餘是多做的,你只要這樣想就好了。」

  「……是的。」

  長谷部邊說邊垂下頭,讓審神者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先下去吧。」

  「好的。」

  長谷部微微磕了頭,審神者以為他會就這樣離開,然而在離開前,長谷部突然說了一句「主人」,審神者朝門的方向看去,只見長谷部跪在那裡,兩手拉著紙拉門,對自己微微一笑:「那道菜真的非常好吃,對於可以吃到這麼好吃的料理,長谷部打從心底非常感激。」

  隨後長谷部就闔上了紙門,因此他沒有看見,審神者在自己聽到這番話時,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



  「謝謝您,這下以後就可以做出當日的味道了。」

  不久後,燭台切利用自己得到「譽」的機會,請審神者給予他燉野菜的食譜,然而審神者表示那是她現場憑味覺調的,結果就變成兩人在廚房裡,由審神者再做一次示範給燭台切。

  看著燭台切認真觀摩跟做筆記的模樣,審神者心想難怪最近一直都有這道菜,當調味都結束後,審神者脫下了圍裙,對燭台切說道:「接下來煮到爛就可以了。」

  燭台切試吃了湯汁一口,隨後臉上漾起又驚又喜的笑容:「果然是那一次的味道,太好了,這下本丸的大家會很開心的。」

  看他那麼開心的模樣,審神者盯著那笑臉,突然開口道:「有那麼值得開心嗎?」

  對於審神者第一次對自己提問,燭台切內心有點嚇到,但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繼續保持著爽朗的笑容:「任何一個做菜的人,看到他人因自己的料理而開心時,都會感到開心的啊。」

  原本以為審神者會像以往一樣,只是看自己一眼就走人,但審神者卻抬著臉,盯著燭台切的臉好一陣子,但燭台切又覺得那雙眼不是在看自己,更像是在回想。

  看著有些納悶的燭台切,腦內浮現起某張笑臉的審神者,喃喃道:「……是嗎。」

  「……原來我是覺得開心嗎?」



  一個人孤單料理與進食的目的,單單只是為了活著。

  那為了他人而料理呢?是為了什麼?



  《END》



  後記:

  有點怕有人覺得我的長谷部有點沒用。

  但我其實是覺得長谷部算是99件事會做到PERFECT,但只有一件事會很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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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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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相似點》

  都快忘記本丸的風景了,當壓切長谷部率領遠征的部隊回到本丸時,對於眼前的景色竟覺得有些陌生,然而隨後想要快點見到主人的心情取代那份異樣感,將遠征的成果收到倉庫之後,他立刻就動身到審神者的房前,想要跟她報備--卻與剛從審神者房間出來的藥研,撞個正著。

  「唷,好久不見。」

  曾與自己同為織田信長的刀的藥研,舉起手跟自己微微打招呼,長谷部看了一旁被闔上的紙門,喃喃道:「……原來你成了近侍啊。」

  「嗯啊,在你去遠征之後,大將指名的……對了,」藥研紫色的瞳孔內閃過一絲光芒,就在長谷部伸手要拉開紙門前,藥研按住了長谷部的手,說道:「在你不在時有一件事要告知你。」

  藥研指的事是,在長谷部不在時本丸實施的「獎勵制度」,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只要在出陣時拿到譽的人,或是遠征後大成功的人,都可以開口跟審神者要獎賞。

  長谷部的第一反應是納悶,他覺得為主命效忠本來就是天經地義,而且值得感激的事,為什麼還要額外去要求獎賞呢?長谷部邊聽邊皺起了眉頭,注意到這點的藥研只是笑了笑,拍了拍長谷部的背,一派大器的說道:「大將也有大將的作法,就當作是幫幫大將吧。」

  長谷部隨後就進入審神者的房間,一如往常跪在榻榻米上,在一片沉默內長谷部的腦內都是藥研的這番話,比起制度本身的必要性,藥研那種非常瞭解審神者的口吻更讓他在意--但這些在他看見審神者的時候,都被全數拋諸腦後。

  審神者依舊是一身黑,她坐在茶几前,用一雙蛇的眼神將長谷部來回看了一遍,隨後開啟那薄薄的雙唇,吐出沒有情緒起伏的話語:「有什麼想要獎賞的東西嗎?」

  「沒有,長谷部覺得這都是我該為主人做的,沒有求賞的意願。」

  聞言審神者垂下眼,喃喃道了一聲:「……是嗎。」

  與她的淡然相比,太久沒見到審神者的長谷部似乎有點太興奮了,少見地在審神者面前主動開口道:「比起這個,我明天就能返回近侍的位置了,主人有什麼儘管吩咐長……」

  「不用了,」長谷部臉上的興奮跟話語一同被凍結,審神者冷冷地說道:「……就繼續維持是藥研就可以了。」

  「你就繼續負責遠征部隊。」



  「我進來了喔。」

  當山田用房卡打開旅館房間門時,淡淡的血腥味迎面而來,而接著迎接他的是兩具赤裸的男女屍體,死因是頸動脈被一刀割裂,白色的床單染上了大片的猩紅,但對經驗豐富的山田而言,這還算好清理的。

  在動手之前,山田瞄了床上的女屍一眼,似乎是老大的情婦之一,雖然說組裡有規定不能對女人動粗,但真正執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在此時浴室的門被打開了,在水蒸氣之中走出一名穿著學生制服,年約十五歲的少女,與山田四目相對著。

  「唷XX。」

  山田很自然地跟少女打招呼,少女只是瞄了山田一眼,那眼睛就像蛇一樣,冰冷地打在自己身上,少女雙手帶著新的手套,在等待自己清理結束的這段時間,就只是站在一旁,把玩著那把小刀。

  「對了,」不太喜歡這種明明有人,卻很安靜的氣氛,山田開口說道:「你知道為什麼這兩人要被『處理』掉嗎?」

  少女搖搖了頭,山田笑著說道:「欸--你連自己要殺的對象為何被殺都不知道嗎?」

  「那是需要知道的情報嗎?」

  「不太算啦。」

  「那我就沒有知道的必要。」

  「欸--真可憐啊--」山田指的是床上的兩具屍體:「連自己為何被殺都不知道就這樣死去了。」

  少女沒有理會山田,只是繼續把玩手上的小刀,默默地等待山田將房間恢復原狀,就在山田將兩具屍體塞入他帶來的行李袋跟行李箱之後,才算大功告成。

  「不過大姐頭應該會蠻高興的吧?」山田一邊檢查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一邊自言自語:「畢竟她也煩心這件事幾週了……」

  「大姐頭會開心嗎?」

  「喔?」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少女主動開口的聲音,山田愣了愣後轉頭看向少女,對她點點頭:「當然會啦,說不定會特別誇獎妳喔。」

  「……是嗎。」

  在那一瞬間,少女瞇起了眼,勾起了嘴角,在此時此刻,她才露出了一個十五歲少女應有的姿態。



  「你最近狀況很好呢,長谷部。」

  被人從後面拍了背,一轉頭就看見衝著自己微笑的燭台切:「好幾次讓你帶遠征都是滿載而歸呢。」

  「因為我說過了,要將最好的結果獻給主人。」長谷部回得輕描淡寫的,就在燭台切要繼續說下去時,做為近侍的藥研來了,說要帶長谷部去領賞,雖然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然而長谷部還是站起身,跟著藥研往審神者的房間前去。

  「長谷部,你臉色很難看喔,還好吧?」

  在路上藥研率先開了口,望著長谷部深鎖的眉頭,這樣問道:「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喔。」

  長谷部停下了腳步,一雙清澈的眼睛由上而下盯著藥研,半晌後長谷部雙唇動了動,然而從中吐出的卻是一句語帶壓抑的話語:「……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呢?」

  「……長谷部?」

  就在藥研擔心地想抓住長谷部的手臂時,下一秒他的雙眼卻又變回原本的清明,對著藥研淡淡地說道:「走吧,主人在等我們呢。」說完長谷部就先邁開步伐,藥研看著他的背影,摸著脖子嘆了口氣。



  「……長谷部?」

  「主、主人?!」

  第一次被那個人主動搭話的情景,長谷部是怎麼都不可能忘記的。

  那次他們第一次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的一員,當他們把那個人綁著帶回來時,審神者第一次跟長谷部開口說道,儘管是不帶感情的語調,但每個字每個音節仍然深深刻印在長谷部的腦海中:「暫時幫我把本丸的所有人都支開。」

  「是……請問主人,所有人包括我嗎?」

  審神者微微抬起頭,以她的身高要這樣才能看到長谷部的臉,只見她動了動那薄薄的唇:「你留下來。」

  等到長谷部將其他刀劍都暫時分配去遠征或是內番,回到本丸時,被叫到了某個沒人使用的房間,一到那裡,他就看見審神者綁著馬尾,手持著一把小刀,腳邊躺著今日抓到的歷史修正主義者,那人口中塞了布條,所以不管怎麼用力都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長谷部,幫我壓住他。」

  看著審神者的時候,長谷部總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跟她一樣,不管是那人切開對方的皮膚時,還是面無表情的恐嚇時,都是極為冰冷的,當對方的血跡濺到自己身上時,長谷部才感受到一點溫度。

  然而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其他事情上了,像是等等要怎麼清理殘局之類的,而就在那之後,長谷部就被換上了近侍,下一次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時,審神者也對自己下了一樣的要求。

  「那個……」當接到命令時,長谷部開了口,他當下並沒有發現,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審神者詢問問題:「雖然我感到很榮幸,但我也很好奇……請問主人為什麼會選我呢?」

  審神者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當時的腦內想到你說過的話。」

  「我說過的話?」

  「『請自由地下指令吧』這句,當下想到這句話,就覺得你應該做得到。」

  明明就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語,聽在長谷部耳裡,竟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溫度。



  在那之後長谷部的遠征結果依舊是非常亮眼,某日當他回來時,意外發現剛好跟出陣的部隊是差不多時間回來的,同時他也從其他刀劍的口中聽聞,事隔多日,終於又抓到了歷史修正主義者。

  長谷部聽到自己的心胸,傳來了期待的鼓音,儘管最後,他並沒有等到他想得到的。

  等到長谷部跟其他刀劍回來時,已經是天黑時分了,在這途中他有經過了那個房間,歷史修正主義者連同應有的血漬跟尿液都清除掉了,想到這是藥研做的,長谷部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涼到心裡。

  中途吃了什麼也不記得,跟誰說了什麼話都不復記憶,當長谷部回過神來時,自己竟坐在那個房間,身下的榻榻米上已經失了溫度,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間,望著外頭的庭院,長谷部自嘲地笑了:「這個房間……就算我不在……」接下來的話卡在喉頭,長谷部抓著大腿的手微微顫抖,他低下頭盯著榻榻米,胸口那酸楚不知道往何處宣洩。

  突然,「長谷部。」長谷部猛然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站在黑暗之中,一雙眼閃爍著的審神者,在與那雙眼神對上的瞬間,長谷部聽到腦內一聲「啪」的聲音。

  --為什麼?

  握住那人的手臂時能感受到的,是人類的溫度,還有女子特有的纖細,彷彿再稍微用力一點,就能折斷的錯覺。

  「為什麼不是我呢?」

  長谷部跪在榻榻米上,雙手緊緊握著審神者的左手臂,力道之大到整支手臂發出詭異的聲響,他仰起頭,平時清澈有力的眼神此時只有混亂、不安的紫,審神者耳邊傳入他顫抖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呢?」

  「不、不管是什麼都可以吩咐我的,主人……」長谷部把臉貼到那支彷彿快要被折斷的手臂上,懇求著:「至少不要是這種形式……不要這種……」

  「我什麼……都會做的……」

  長谷部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漆黑的房間內,不停、不停的迴盪著,即使是聲音都啞了、或是參雜了哭泣聲,他都還是在重複一樣的話語。

  直到那人開口之前。



  「妳不想出人頭地嗎?」

  山田邊吐著煙,邊對著一旁也在吞雲吐霧的女人說道:「還是妳想繼續做這種職位一輩子。」

  「畢竟妳一直都在把升官的機會迴避掉。」

  「我不擅長管人。」

  「……只是不擅長管人嗎?」山田又吐了一口煙:「我說妳啊,妳喜歡現在的自己嗎?喜歡現在這個,只會聽人行事的自己嗎?」

  當時身邊的女人沒有給予回應,山田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聽到她的答案時已經是幾年後,那女人的刀鋒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事了。

  在自己頸動脈被割破之前,那女人靠在自己耳邊,這樣說著:「喜歡喔。」

  「我喜歡現在這個,只需要為了那個人活著,活得像狗一樣的自己。」


  「對不起。」

  突然其來的道歉讓長谷部停住了口,力道也稍微鬆了鬆,但當審神者想抽回左手時,卻還是被抓住,審神者感受著長谷部由下而上的視線,淡淡的說:「我不是什麼值得你這樣全力奉獻的人。」

  「過去的人生,我都是處於你現在的位置,只需要聽從上面的命令就好,只需要想著上面那個給予我生命的人就好了,一直以來這個樣子活著,很輕鬆。」

  「好不容易漸漸習慣這個工作,這個需要被人侍奉的工作,但只有你,長谷部,只有你什麼都不要,而你這點……也跟我太像了。」

  審神者邊說邊蹲了下來,與跪在地上,一臉呆楞的長谷部對視著,審神者的表情還是非常淡然,但在那如蛇一樣的,有著長谷部的身影:「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倘若你有所欲求的話,我就會用盡一切去回應你,然而對於什麼都不要的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兩人在這之間是一陣沉默,安靜地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在這凝結的空氣內,審神者都沒有起身,兩人四目相交好一會兒,才聽到長谷部的聲音:「我……」

  「我想要當您的近侍……」

  「想要一直在您身邊……」

  「不想要我的工作被他人取代……」

  「想要您盡情地使喚我……」

  「想要您一直叫我『長谷部』……」

  長谷部越說越低下頭,隨後他慢慢放開了抓著審神者的雙手,把臉埋在手臂之間,一句細微、卑微的話語從縫隙之間流洩:「就算主人這麼說……我還是想繼續侍奉您。」

  「因為我腦內就只有主人的事情而已。」

  過了半晌,審神者站起身來,撫著被掐出痕跡的左手臂,垂下眼,淡淡地說道:「如果那就是你的願望,那麼我就會實現它。」



  「任務已經完成了,煩請確認!」

  之後的長谷部,隨著被審神者升上近侍,長谷部就恢復成平時的模樣了,不過情況有些改變,像是審神者更常從遠方呼喚長谷部的名字,還有長谷部的工作時似乎又更勤快了。

  「結果還是繞了一圈呢,大將。」

  在長谷部去執行審神者的任務時,藥研從後方偷偷跑出來,審神者摸了摸脖子,望著長谷部消失的方向,微微嘆了個口氣。

  「也只能習慣了,養狗這件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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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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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渴望》

  「就只是小傷而已。」

  同樣的語氣,冷調的眼神,構成聽過不只一次的話語,但是聽在今天的長谷部耳裡,卻格外冰冷。

  一出審神者的房間的瞬間,吹來的晚風讓長谷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其實今日的風頂多說是涼爽,會感到寒冷是因為體內血液方才經過一陣沸騰,恢復原狀之後所產生的溫度差,長谷部看著無人的庭院,突然發起呆來。

  冷卻的大腦內湧入的影像很是清晰,那個歷史修正者壓在審神者身上,張開口往那白皙的臉頰咬下去的畫面,光是想像長谷部的眼神又變得銳利,此時臉頰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那微微的痛感把長谷部稍微從回憶抽出,長谷部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蹙起眉往手入的房間走去。

  然而在那邊等待自己的卻是意想不到的人物--藥研穿著白服,似乎已經料到自己會來似的準備好了工具,對自己露出一貫的笑容。

  胸口好悶。

  自責、愧疚、還有一絲鬱悶就像絞肉一樣,全數混雜一起,哽在喉頭難以消化,情緒的堵塞使得長谷部蹙起了眉頭,注意到這點的藥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下一秒長谷部忍不住吃痛了出來:「嘶--」

  「稍微放鬆一點吧長谷部,現在可是治療的時間喔。」

  「說這句話的你對傷患也該溫柔一點吧。」長谷部沒好氣地說道,藥研嘴上應著「是是」,同時手上的動作也放緩,長谷部鼻間微微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放鬆一些。

  「對了,」就在上藥的過程中,藥研開口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沉默:「大將她還好嗎?」

  聽到的當下長谷部眉毛跳了跳,想著竟然被藥研看到了,看著藥研疑惑的眼神長谷部淡淡地說道:「只是臉上有皮肉傷,我剛剛幫她擦過藥了。」

  「會留下疤痕嗎?」

  「……應該是不會。」

  「那就好。」

  藥研的話語使長谷部又想到了那個畫面,殘留在審神者臉上的傷痕都在一再提醒自己的疏失,那個被憤怒淹沒自己的理智,陷入瘋狂的自己,但長谷部最為在意的卻是審神者那句:「只是小傷而已。」

  為什麼?

  長谷部好想開口詢問審神者:「為什麼?」

  「為什麼這對您而言只是小傷而已,明明--」

  明明自己就只是看著,就如此痛苦,那在白皙的肌膚上滲著血的傷口,光是看就長谷部覺得怵目驚心--心中的這份情緒,參雜著的自責、內疚,對著這句話投出的質疑,還有長谷部對著自己這份反應的困惑。

  「治療完畢--」

  藥研的聲音又將長谷部從黏膩的思緒中拉回,長谷部直直盯著對自己說話的藥研,他在說什麼完全聽不進去,長谷部只是看著他,突然地丟出一句:「藥研,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欸?」藥研難得地愣一愣,長谷部意識到自己的質問太過突兀,簡單地將自己心中的那股堵塞告訴了藥研,藥研聽了只是抱著胸,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長谷部被那眼神盯了一會,不免感到有些焦躁。

  「總覺得蠻意外的。」

  「什麼意思?」

  「沒想到長谷部會私下這樣想,我還以為你是大將說什麼就接受的類型呢。」

  「……你就只有這種感想嗎?

  「你不就是在煩惱這點嗎?」藥研笑了,他的這句話狠狠刺中了長谷部的要害,藥研見長谷部那被刺到的神情,繼續說道:「『明明只是遵從主人的意思就好了,卻對主人的話感到不滿』,你對於有這種的想法自己感到很不能理解,不是嗎?」

  長谷部一時無語,因為藥研的話語如同他那直通刀柄的攻擊,狠狠地擊中自己的問題核心,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感到不甘心,於是長谷部只是別過眼神,看他這種像大狗鬧彆扭的反應,藥研笑道:「我覺得這倒是很有長谷部的風格,不管是這種死腦筋的地方,還是會在小地方糾結許久這點。」

  「真是謝謝你的觀察入微喔。」長谷部沒好氣地回道。

  「回到你的問題上,」藥研想了一下,隨後微微收起笑意,說道:「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也會跟你有一樣的心情,只是我會是直接跟大將說。」

  「……是嗎。」

  「嗯,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好的,謝了。」

  堵塞在胸口的煩悶早隨著藥研的話,稍微減輕不少,但對於長谷部而言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去調適,淡淡地向藥研謝過之後,長谷部站起身打算離開,卻被藥研從後方叫住:「長谷部,」

  「我跟你都是第一次。」

  「什麼?」

  藥研凜然的視線筆直地朝自己方向射過來,連帶那堅定的口吻:「雖然我們存在已經有幾百年了,然而像這樣被召喚出來,擁有人類的身軀,明確的記憶,還有流動的情感,都是第一次。」

  講到這,藥研笑了:「所以你有這種不知所措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不要太在意了。」

  聽了這番話,長谷部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藥研,你這傢伙真是個好男人。」

  聞言,藥研臉上的笑意加深:「你跟大將說了一樣的話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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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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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幾天後的早晨》

  藥研藤四郎現在侍奉的人,是個看似沒有心的人。

  「大將。」

  現在還不是刀劍們平日起床的時間,在空氣還有一絲涼意,太陽的光線還未照亮整個本丸的此時,審神者卻已經起床了,就藥研跟長谷部所知,審神者一早會進行筋肉的訓練,隨後會去澡堂沖個澡,因此藥研背靠著柱子,手臂放在膝蓋上,坐在審神者的房外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剛結束沖澡,髮絲還滴著水的審神者往自己走過來。

  藥研伸手跟她打了聲招呼,審神者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靠著並鄰的柱子席地而坐,藥研只是靜靜望著她,審神者微微低著頭,烏黑的長髮撥到一邊擦拭著,白皙的後頸若隱若現,藥研盯著那微微晃動的彼岸花,又將視線移到對方的側臉,左臉頰上的傷口已經淡掉了,開口道:「大將已經習慣現在的身份了嗎?」

  「嗯,差不多了,」審神者一邊擦著頭髮,回答的很平淡:「你的方法很有效。」

  「那就好,」藥研盯著那臉頰上淡掉的傷口,說道:「看來不會留下疤痕呢,大將。」

  「嗯……?啊,」審神者摸了摸自己的右臉頰,表情一如往常一樣毫無情緒,薄薄的嘴唇中吐出沒有情緒起伏的話語:「你說這個嗎?」

  「嗯,第一次看到時還蠻擔心的呢。」

  「只是小傷而已……」審神者停下手邊的動作,將毛巾折疊好放在大腿上,藥研對上的一雙眼中平靜如水:「不值得操心的程度。」

  「真像大將妳會說的話呢。」

  藥研邊說邊想到長谷部前幾日跟自己說過的話,實際聽到同樣一句話,藥研的確感到有股小刺輕輕扎在心頭某處,但是藥研會立刻將其拔起,於是他看著審神者,銳利的眼神中閃著光芒:「在我眼裡,大將是很強的存在,」

  藥研笑了:「所以當時看到大將左臉頰都是血,說真的的確嚇了一跳呢。」

  「那只是因為,你第一次看到而已,藥研。」

  「或許真的是這樣,」藥研聳聳肩,那清秀的臉龐上展露著豪爽的笑容:「反正大將只要知道,我們都會為大將的身體擔心就好了。」

  「不管是重傷還是小傷,畢竟您是我們的大將啊。」

  相處過的這段時間,藥研知道眼前這個人,看起來缺少情緒的表現,不對目標以外抱有興趣,但某個層面上,卻意外地好懂。

  所以藥研用毫不掩飾的話語,就像自己的攻擊一樣,果斷、深入的突入--審神者雖然表情依舊冷列,但是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賞識,然而隨後審神者又垂下眼不發一語,似乎不知道做何反應,沉默片刻吐出的一句:「真是新鮮的想法呢。」

  聞言,藥研笑道:「很少有人對您這麼說嗎?」

  「這還是第一次,」審神者原本看著藥研的視線微微轉到前方的庭院,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了,和煦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此時藥研聽到審神者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淡且微小,但是是藥研可以聽得清楚的音量--

  「但感覺還不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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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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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想要的事物》

  審神者有時從現世回來本丸時,身上會帶著傷,多半是臉跟身體比較多,在深夜的本丸裡,往往都是審神者自行處理傷口,長谷部在外頭等著,但也有意外的時候--例如此時,在慣用手被刺入陶瓷碎片的情況下。

  長谷部小心翼翼地將對方的手掌纏上繃帶,原本扎入肉中的小碎片已經被他全數剃出,結束之後對方的手垂下,眼神垂下一動也不動。

  上次幫這個人治療是大概兩週前的事,長谷部一邊消毒時,眼神移到對方的左臉頰,那時被咬出的傷口早已在一週前癒合,如今卻增添了新的傷口,當湊近幫對方消毒時,他聞到了尼古丁的味道中,混雜著血的鐵鏽味。

  「失禮了。」

  長谷部恭敬地說著,同時解開了對方的襯衫,鎖骨上也有明顯的傷痕與瘀青,隨著長谷部的視線往下,越過平坦的胸脯,落在對方明顯的腹肌上,整個身軀都遍布著怵目驚心的傷痕,長谷部微微倒抽一口氣,夾起棉花幫忙對方消毒。

  在消毒、上藥的過程十分寧靜,長谷部沒有聽到對方發出吃痛的聲音,卻注意到隨著時間的流逝,審神者的眼神中透露了一股輕微的煩躁,於是長谷部停下了動作,用謹慎口吻問道:「主人,請問是我的手法太粗魯了嗎?」

  「……不是。」審神者開口,語氣平淡地說道:「只是不習慣而已。」

  「不習慣嗎……」長谷部喃喃道,所謂的「這種事」大概就是指被人這樣照顧,長谷部停下動作想了想,腦海中靈光一閃,等到意識到時自己已經開口說:「不然我陪主人聊聊天如何?」

  「為什麼?」

  「啊……」

  審神者直接且語調冷淡的問題往長谷部擲去,她抬起眼,蛇一樣的眼神直盯著長谷部,盯得長谷部背出了一身冷汗,長谷部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憑藉著一個為主人著想的念頭,脫口而出,於是他微微低下頭,一本恭敬地說道:「我只是想這樣,或許可以幫助主人轉移注意力。」

  對方沒有回話,長谷部低著頭咀嚼著此時的沉默,而就在他嘆口氣,想要繼續幫對方消毒時,審神者開口道:「要怎麼做?」

  長谷部錯愕的眨了眨眼,只見審神者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開口道:「我在問你,你打算怎麼聊天。」

  就像是剛出生的雛鳥,會把第一眼看到的人當作母親一樣,幾乎是本能的,當長谷部睜開眼,看見眼前的審神者是,體內的聲音告訴他,自己必須對著人表示「忠誠」。

  雖然寄宿在本體的刀上已有好幾百年的時間,然而被召喚出來,有了人類的軀體之後,隨之而生的是「情感」,長谷部認為主要驅使自己的情感是「忠誠」,所以他光是可以待在審神者身邊、被下達命令並且完成,就會產生「幸福」的感覺,如果那個人因為自己的疏失受傷時,長谷部會感到憤怒--但是長谷部最近發現自己還學會了「貪心」。

  「那麼,主人這次是為什麼受傷了呢?」

  所謂的「聊天」也只是長谷部問問題,然後審神者回答,倘若是問喜好之類的,審神者的回答都是「怎樣都好」、「沒有特別喜好」,然而僅僅是這樣簡短的回答,被給予回應還是令長谷部倍感滿足。

  「被叫去給上頭的兒子洩憤。」

  「……難不成之前都是這樣嗎?」

  「嗯,常有的事。」審神者回得冷冷的,然而在看到長谷部的表情時,沉默半晌後說:「臉很恐怖喔。」

  「……抱歉失態了。」長谷部別過視線,剛剛聽到審神者的話,不禁聯想到之前對方身上的傷痕累累的模樣,由內勃發的憤怒與殺氣一時顯露臉上,審神者看著這樣的長谷部,說道:「長谷部,繼續吧。」

  「……是的。」長谷部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回到平靜的狀態,隨後又是一邊幫審神者上藥的同時,兩人之間有一話沒一話聊著的狀態。

  「主人現在有想要什麼嗎?」問這句話時長谷部心中預想對方的答案可能是「沒特別想要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審神者冷冷地回道:「結束現在這份工作。」

  那一瞬間胸口似乎被扎了一下,長谷部閉起嘴,專注於眼前的包紮,他無意識地加緊手邊的動作,沒有多久審神者身上的傷口都上好了藥,並貼上了紗布。

  在審神者站起身,如往常一樣換起衣服時,長谷部沒有低下頭,而是盯著眼前的審神者,吞了吞口水,開口道:「主人--我記得上次的時候,我還有一個『譽』沒有索取獎賞。」

  「……似乎是這樣。」審神者一邊用單手換著衣服一邊隨口回道,長谷部由下往上,仰望著審神者的臉,說道:「那我想……請問主人一個問題,希望主人可以回答我。」

  「主人一直以來,真正想要的事物是什麼呢?」

  長谷部發現自己變得貪心了。

  會希望眼前的主人可以再依賴自己一點。

  可以再多直視著自己一點。

  可以不要再說出「只是小傷而已」的言論。

  希望可以再多知道這個人一點,什麼事都好。

  長谷部同時也感到混亂,儘管藥研告訴他這樣是正常的,因為他們現在的情緒是流動的,是會成長的。

  審神者居高臨下的望著長谷部,對方的眼神中倒映著等待答案的長谷部,審神者思索了一會,然後開口道:「有是有,但是我不想現在告訴你。」

  「……咦?」長谷部臉上難掩錯愕跟打擊,審神者看著他繼續說道:「因為感覺被你知道了,你會全力去把它得到手獻給我的樣子。」

  「主說得是……」長谷部垂下頭,語氣中是濃濃的失望,看他這樣審神者嘆口氣,說道:「我又沒說不會告訴你,只是不是現在而已。」

  長谷部抬起頭來,在對方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等這份工作結束後,我就會告訴你的。」

  「……是的,感激不盡。」

  接過對方換下的髒衣服,長谷部緩緩步出了審神者的房間,闔上了紙拉門,外頭的天空高高掛著明月。

  不知道為什麼胸口覺得沉沉的,卻不是難受的重量,或許那是一種喜悅,因為自己剛剛跟主人做了像是約定一樣的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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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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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氣味》

  「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這是你要的獎賞嗎?」

  「不不,只是我個人的請求而已。」

  青江對著坐在長廊的審神者笑臉盈盈地要求道,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他此時的笑臉比平時跟深不可測,剛好審神者正準備要點火,看了他一眼後將手上的洋菸跟打火機遞給他,青江見過後照著印象裡審神者點火的模樣,點火後把菸放入口中,吸了一口--雖然沒有嗆到,雙眉卻蹙了起來。

  「真是難以理解的味道呢。」青江苦笑著將洋菸退了回去,審神者接過後放入口中,熟練地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看著她吸煙時的模樣,青江掛著微笑問道:「你很喜歡這個味道嗎?喜歡到你的身上都會有這股味道。」

  女審神者睨了他一眼,吐了一口煙後道:「只是這玩意抽多了就會上癮而已。」

  「是嗎?那……人類什麼時候會想做這件事呢?」

  青江托著下巴,眼神饒有興趣地問道,看著她抽著煙的側臉,已經半垂的眼神,這人身上抽著煙時,會散發出一股蛇類的清冷,審神者只是吐著煙圈,道:「……想讓思緒平靜下來的時候。」

  「你也是嗎?」

  「偶爾,但現在不是。」

  「讓心情平靜下來啊……」青江回味著口腔內殘留著的氣味,尼古丁的香味對他而言說不上治癒的味道,此時應該是自己思考獎賞的時候,腦內卻突然湧入最近的惡夢的情境。

  令人心煩。

  「有人類的身體真是麻煩呢,雖然有有趣的事情但也有困擾的事呢。」

  在審神者靜靜地吸煙時,青江對著眼前的月色開了口,自言自語道:「像是會有做夢之類的事……」

  「雖然不是常常就是了……但每次夢到的結果都是一身冷汗的起來呢。」

  夢境的內容一直都是一樣的。

  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在夜晚之中徘徊,然後遇到了自己,對著自己嫣然一笑道:「又見面了呢--」然後她的聲音跟孩子的哭聲都會被自己一刀斬破,就在青江收回刀時,雙腳被一雙小手抓住,低下頭那個孩子的臉全黑,只是流著血的笑容,嘴角裂開直到耳邊,。說著:「大哥哥……」

  「為什麼不抱抱我呢……」

  然後青江就從夢中甦醒了,帶著一身冷汗。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無法成為神劍呢,」青江苦笑,看著自己的雙手,彷彿兩條氣息還存在那雙手上:「畢竟我斬殺的是孩子跟婦女的亡魂呢。」

  審神者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旁邊靜靜地抽著煙,青江想這個人或許還在等自己跟她討獎賞吧,想到這青江勾起嘴角,對著審神者問道:「你覺得呢?」

  「人類都會怎麼處理這種叫做『罪惡感』的情感呢。」

  「這是你要的獎賞嗎?」

  「不是,這只是我個人的請求而已。」

  審神者熄了煙,雙手隨意放在膝上說道:「但我沒有過『罪惡感』這種心情過,所以我不知道。」

  「欸?」

  青江下意識地回應讓審神者以為青江沒有理解自己的話,她的表情依舊沒有特別的起伏,用一貫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殺了人之後,從來沒有一次感到罪惡過。」

  隨後審神者簡單帶過了自己至今暗殺過的人類,其中包含了小孩子跟女人,看著面露驚愕的青江,她做了一個結論:「所以會有『罪惡感』的你,還是算在好人的範圍內吧。」

  「那麼……我想到我要的獎賞了。」

  在一片沉默之後,青江抬起了臉,審神者點點頭,等著他的答案。

  「可以請你抱抱我嗎?」

  「……我瞭解了。」審神者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將手上的洋菸熄掉後,正要湊過身去時,突然眼前一黑,青江的身體壓了上來,雙手繞過審神者腋下環抱著自己,但與其說是抱著,不如說青江的全身重量都壓在自己的身上。

  青江抱著審神者,一股尼古丁的氣味沁入鼻間,跟自己口腔內完全不同,而當審神者的雙手回抱著自己時,青江閉起了眼睛。

  總覺得自己那股煩躁的心,正被這股味道緩緩包圍著。

  意外地,令人感到安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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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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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赤疲勞》《壓切長谷部》

  ※比較多是女審神者的部份,以及女審個人性癖的些許描寫,不能接受者請按「x」離開。

  當男子從還冒著蒸氣的浴室,只著浴袍走出時,那個人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裝與深色的襯衫,白皙的手套上黑色的皮手套,衣冠楚楚又帶著一絲禁慾的冷酷,難以跟方才的模樣聯想在一起。

  「還是一樣換衣服這麼快啊。」男子一邊笑道,一邊從冰箱拿出了礦泉水,見對方沒有回自己,他笑著湊近,在對方身上總是能聞到一股濃郁的尼古丁的氣味,即使是在性事之後那股味道依舊殘留著。

  女人看了自己一眼,那蛇一樣的眼神給人一股威嚴感,一頭黑色長髮綁了起來,不只露出了後頸上的刺青,還有繩子束縛過的勒痕,男子的視線往下移,方才的記憶帶著他的視線,穿過了顏色沈重的西裝,看到對方的肩胛骨、腹部還有大腿,都被留下明顯的勒痕。

  「感覺積了很多呢,性慾這種東西是要適當發洩的喔。」男子自顧自地的說著,端看著那冰冷的側臉,腦內會不禁將此人剛剛的表情,與現在的冷酷面容重疊在一起。

  男子現在二十四歲,他接這位同年的客人已經有好幾年了,做這份工作會見到許多表裡不一的人,在人前衣冠楚楚的白領階級,私下透過被虐的性愛,哭著釋放那些壓力,但是這個女人卻有些不同,從他眼中,這些行為對這女人來說,就只是一種生理上的發洩,就跟動物一樣。

  「不過動物不會喜歡被綁起來吧。」想到這男子忍不住偷笑,就在此時女人已經將自己完全打理完畢,她站起身從長尾夾內掏出小費,壓在床頭櫃上,隨後她叼起了煙,她在做這些動作時都當作男子不存在一樣。

  男子挑了挑眉,站起身湊近女人,聞著那高級香煙的氣味,笑道:「妳還是一樣這麼冷淡呢,都認識這麼多年了。」

  「是你話太多了。」過了一陣沉默,女人將一口煙吐在男子臉上,隨手將煙撚滅後,對咳著嗽的男子丟下一句:「房間的錢我也付清了。」後,就踩著快速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謝謝惠顧--」男子拿起小費,對著女人的背影揮了揮,他的笑臉跟聲音隨著一記聲響,一同被關在房內。

  這次審神者回來時久違地臉上沒有帶傷,光是這一點就讓長谷部萬分欣喜,在外頭等候多時的他將審神者的衣服遞給對方,在對方更換衣服時,跪在一角的他低下頭,視線內只有對方換下的衣服。

  「我要睡了。」

  等更換衣服的聲音停止,隨後響起的是審神者不帶情感的語調,長谷部抬起頭來想直接拿著對方的衣服後退下,然後映入眼簾的某個景色卻讓他倏地睜大了眼:「主、主人!」

  長谷部猛然站起來,眼神直盯著審神者的脖子,還有從寬大袖子下若隱若現的手臂,上面都殘留著繩子勒過的痕跡,還有一些又小又圓的瘀青,長谷部反應過來後,對自己的疏失感到自責地說道:「居然沒有注意到主人您受傷了……」

  「……啊。」

  「我這就去準備藥箱,主人請稍等一下。」

  審神者見長谷部轉身就要走,伸出手勾住對方背後的繩子,突然被拉出然後停下的瞬間,長谷部身上盔甲發出清脆的聲響,對上長谷部錯愕的雙眼的,是審神者如蛇一樣的眼睛:「這不是需要治療的傷。」

  「只是痕跡而已。」

  「……痕跡?」

  審神者原本想就此打發掉長谷部,只要自己一聲命令長谷部就會乾脆的離開,但是當審神者要開口時,長谷部誠懇且清澈的眼神直視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被這眼神直視,就會有種「要是直接打發了之後會很麻煩」的預感。

  「簡單來說就是性交之中故意留下的痕跡。」

  看著長谷部不解的神情,審神者輕描淡寫地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遍,說著說著她的聲音突然斷在一個奇怪的中斷處,她看著長谷部的臉,淡淡地說:「你今天有出陣嗎?」

  「嗯?今天一整天都在整理本丸,而且少了主人你也沒有辦法出陣。」

  「是嗎。」

  「怎麼了嗎,主人?」

  「因為長谷部你的臉很紅。」

  聞言長谷部什麼話都沒有說,然而審神者心想這應該是疲勞值累積的結果,便揮揮手將長谷部趕出門外了。

  長谷部抱著審神者的衣服,大步地往洗衣場前去,臉上的潮紅一直沒有褪去,自從他腦內因為審神者的描述,產生想像畫面的那一刻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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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0: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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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弧度》《壓切長谷部》


  審神者有一把幾乎不離身的小刀,尺寸跟長度比本丸內短刀都還要小上一半,審神者的手不大,因此這尺寸對她而言剛好,那是一把從刀柄到刀鞘,都是漆黑的沒有多餘裝飾的小刀,不時會看見審神者,百般無聊地把玩著那把小刀。

  長谷部也不只一次,看著那個人用那把小刀,拷問歷史修正主義著,有的時候長谷部會想,倘若這把刀也放了將近百年,上面的付喪神會是什麼模樣。

  「應該會是一個更小的小孩吧。」

  長谷部跪在審神者的房內,遠遠地看著審神者仔細保養那把小刀的模樣,一邊這麼想的時候,心中又不禁泛起一絲羨慕。



  「切。」

  最近在出陣時遇到檢非違使次數變多了,居於後方的審神者拉著馬,睨了前方的檢非違使一眼,又看了自己部隊的身負重傷的其他刀劍男士們,在長谷部擋下對方打刀的一擊時,他聽見審神者喝令道:「撤退了。」

  「是,主人。」長谷部反手一揮,將自己與檢非違使拉出一道距離,耳邊響起馬蹄聲,長谷部雙眼盯著眼前的檢非違使,一邊快步地往後撤退,就在此時他腳邊想起一個「喀插」聲,低下頭就看見熟悉的物品在自己腳下。

  等到長谷部回過神時,那把刀已經藏在自己的懷裡了。

  「……應該是閃避弓箭時掉落的吧。」

  在一個人等待手入的時候,長谷部坐在大廳,拿出那把小刀,刀鞘上沾染了一些塵土,但其餘沒有什麼損傷,回想起今天戰場上的混亂,在那樣的情況下可能審神者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掉了什麼。

  「等等把這個還給主上吧。」

  當長谷部這麼想時,有人來通知長谷部輪到他手入了,由於最近檢非違使的出現率大增,連審神者本人都一同去進行手入的工作,長谷部站在手入房間外,正要伸手拉開門時,藥研的聲音從內流出:「大將,今天撤退時我似乎看到您的小刀掉了,需要下次出陣時找看看嗎?」

  「那個啊,」審神者的聲音一如往常沒有情緒,淡淡地說:「掉了就算了,只是身外之物。」

  長谷部身子震了震,雙腳突然變得沈重不已。



  「怎麼辦呢……」

  長谷部跪在打刀的房間內,其他的打刀都去內番或是遠征了,他的眼前擺著審神者的那把短刀,上面的塵土已經被他擦拭乾淨了,他盯著那把小刀許久,又嘆了不知道第幾次的氣。

  「畢竟是主人的刀,應該就這樣塵封起來了吧。」思考了許久長谷部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一想到審神者那天的話,跟真的沒有在意的表現,長谷部看著眼前的小刀,明明知道上面沒有付喪神,還是開口道:「你也真辛苦了。」

  「明明是那個人不離身的刀呢。」

  回應他的是空氣中的沉默,對此他自嘲地笑了笑,將那把小刀小心奕奕地收了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氣,長谷部壓制著被抓到的歷史修正主義者,從審神者走進房內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每當對方即將因手腳被折斷的痛楚而昏過去時,長谷部都會拿起一旁準備的冷水朝他臉上潑去,這個動作也持續了好幾次,但是審神者只是冷著臉在一旁遊走。

  明明是久違地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審神者卻少見地不進入狀態,「主人身體不舒服嗎?」就在長谷部準備開口時,發現審神者的慣用手正不安分地對著半空筆劃著,那樣的動作似曾相識,隨後審神者離開了一下,回來時拿了一把手槍,這還是長谷部第一次在本丸看到槍,審神者把槍上了膛,掐著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嘴,將槍管塞入那人口裡。

  「抽個煙。」

  丟下陷入恐懼的歷史修正主義者,還有一臉錯愕的長谷部,審神者離開了房內,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長谷部突然想起來,審神者剛剛手一直在做的,是平時她把玩著小刀的動作。

  「……不會吧。」



  長谷部抱著心中的臆測,但是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時,他還是不敢特別行動,他所能做的就是做為審神者的近侍,在一旁陪著審神者時,觀察對方的行為與表情,然而審神者除了那一次之外,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舉動。

  也有好幾次長谷部想直接開口問審神者,然而當話跑到喉嚨時,又會被他自己給壓了回去,長谷部此時就又羨慕起藥研來了,羨慕藥研那種可以直率地對眼前的人開口的權利。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長谷部在一次出陣時,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一次出陣的地點是安土,之前出陣時半路遇上了檢非違使,結果導致這個地區沒有清除完成,這次很幸運地來到當時的地點時,並沒有遇到,這也讓眾刀劍男士鬆了口氣。

  在清除掉這個區域的歷史修正主義者之後,部隊暫時休息了一下,長谷部的視線內看到審神者下了馬,站在眼前遼闊的戰場四處張望著。

  「是在找什麼嗎?」耳邊響起了青江的聲音,等到長谷部回頭時那人已經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往審神者的身邊走去,長谷部遠遠地看著青江似乎對審神者說了什麼,審神者沒有回應他,只是把頭轉向前方蔚藍的天空、空曠的大地,不發一語。

  看到那個背影長谷部突然有了答案。



  那一次出陣很順利的走到了王點,而且也依舊是長谷部拿到了譽,長谷部從自己房內的櫥櫃中拿出那把被收得好好的小刀,將其握在手裡,快步地往審神者的房間前去,依照以往地道了聲招呼後,拉開紙門對上的是審神者那如蛇一樣的雙眼。

  「你有想要什麼嗎?」

  「我希望主人能收下一個東西。」

  長谷部邊說邊走近坐在桌前的審神者,跪下來與審神者平視後,低下頭伸出雙手,將一直藏在背後的小刀遞給審神者,恭敬地說道:「請主人笑納。」

  沉默了半刻,長谷部感覺手上的重量被人取走,他低著頭看不見審神者的表情,沉默的空氣中只聽得到彼此的空氣聲,那種感覺有些令人窒息,長谷部突然有點擔心,擔心自己的行為是不是越矩時,審神者平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幫我撿回來了啊……」

  「是、是的……」

  審神者沒有回話了,長谷部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大腿,等待著眼前審神者的指令,對於他們付喪神而言,渡過十年、百年有時都像幾秒一樣,然而此時的等待卻讓長谷部有種比百年還要漫長的感覺。

  「長谷部,」

  「是。」

  「謝謝你。」

  「是……咦。」長谷部反射性地抬起頭來,審神者的反應讓他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長谷部不是沒看過審神者笑,但是那一次卻是那個人自嘲的笑容,與其說是笑容,不如說是嘴角在那張臉上,裂開成一個極為諷刺的形狀,然而此時映入眼簾的,除了那雙如蛇一樣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審神者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雖然不明顯,但確實存在著的弧度。

  「主人……」長谷部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請問您很開心嗎?」

  「開心?」審神者眨了眨眼,隨後垂下視線看著手上的小刀,又是一陣沉默後,她緩緩開口:「……是嗎,原來我覺得開心嗎。」審神者喃喃唸道,隨後閉上了眼睛,又再重複了一次:「……覺得開心啊。」

  長谷部呆楞地看著審神者,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見眼前的審神者又張開了眼睛,直視自己的雙眼說道:「謝謝你,長谷部。」

  「我很開心。」

  當審神者說完最後這一句時,長谷部看見那人嘴角的弧度,又變得明顯了一點。



  「喔,大將的刀回來了嗎?」

  藥研看著審神者腰際上掛著的小刀,說道:「看來是之前那一把呢。」

  「嗯,長谷部幫我撿回來的。」審神者說的平淡,藥研看著她的側臉,笑道:「太好了呢,雖然大將您這麼說,但是失而復得還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呢。」

  聞言,審神者腦海之中,回想起那天晚上,當自己從長谷部懷中接過這把小刀時,在胸口滿溢著的暖意,那種感覺之前也有過,而當時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除了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明明沒有拜託過他的。」一想到這點,當時審神者的嘴角就無意識地上揚。

  「……嗯,意外地值得開心。」審神者從腰際拿起那把小刀,感受著那熟悉的重量,淡淡地說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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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1: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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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顏色》《笑面青江》

  ※比較像是刀→主的描寫

  「是在找什麼嗎?」

  湊近那個一直對著空曠的大地東張西望的人,青江帶著笑容詢問道:「如果是在找什麼東西的話,我不介意幫忙喔?」

  可是那個人並沒有回應自己,只是用一張冷淡的臉,直視著眼前的大地,站在一旁青江看人沉默的側臉,停在那閉起的薄唇,隨後將視線往下移,停在那人垂在腰際的手。

  但青江就只是看著,也只能看著。

  翌日他就看到那個人的腰際,配戴了理應遺失的東西,從藥研的口中他得知是長谷部將那把黑色的小刀拾回來的,看著那人把玩小刀時的模樣,青江頓時瞭解了那人當時在尋找著什麼。

  「為什麼我沒有發現呢。」青江從遠遠的一角望著那人,嘴角掛著微笑喃喃自語,卻有一股錯覺。

  總覺得自己身上那股屬於這個人的顏色,已經開始變淡了。



  每當青江回想起審神者變成小孩子時,自己每天都跟那個人處在一起的情景,都會猜想那是不是一場夢;然後他就會想起跟這個人第一次單獨相處的時候,儘管自己的模樣很狼狽,但是對方將自己染上她的顏色的過程,卻還歷歷在目,仔細想想從那時候到現在,中間也只不過經歷了幾件事,青江就變成這樣的模樣。

  「真是狼狽啊……呵呵。」

  青江坐在房內,等待著手入,自從檢非違使出現之後,像這樣破破爛爛的回本丸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雖然這次是贏了,但是青江不只是上半身的襯衫幾乎全碎,頭髮凌亂,身體佈滿了一些傷痕之外,在閃躲的時候也不慎扭傷了腳。

  「人類的身體真是不方便啊。」腳踝跟身軀傳來的陣陣痛楚讓他露出了苦笑,同時青江也想到了自己這次出陣拿到的譽,一想到這是自己久違地跟那人討賞,就也不那麼在意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當紙門被拉開時,他說著「喔?終於輪到我了嗎……欸?」當審神者出現在門口時,青江愣住了,審神者長髮紮成馬尾,面無表情地看著錯愕的自己,開口道:「藥研的手入結束了,所以我先過來幫你稍微手入。」語畢審神者走了近來,打開帶來的工具,開始準備幫自己手入。

  「這是意外的收穫呢……」

  青江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努力讓自己整個過程都面帶一貫的微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審神者手入,因為即使是這種人手不足的情況,短刀以外的刀劍還是給專業的人士手入的。

  「不過這樣在妳面前赤裸上身總覺得有點害……嘶!」消毒時傳來的痛楚讓青江忍不住咬緊了牙,連帶咬到了舌頭,審神者只是睨了自己一眼,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品嚐著嘴中的血腥味,青江覺得自己是有點得意忘形了,稍微深呼吸調整興奮的情緒,他轉而開始觀察審神者的動作。

  意外地很熟練呢,這是青江的第一反應,只見審神者手腳熟練地進行消毒、包紮等動作,只是當青江這麼說出後,也只得到了「因為習慣了,而且是工作。」的回應。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青江腦海裡,想到了此人變成小女孩的模樣,他又開始懷念起那個時候的事了--是紅色的回憶呢。青江這樣想著,他看著眼前默默把工作做到最好的審神者,卻彷彿看到視線內那股屬於對方的紅,正慢慢的淡掉。

  難道就會這樣下去嗎--青江垂下眼,臉上微笑的弧度變小了一點。

  「暫時就先這樣,石切丸的手入也結束了。」

  「好的,真的辛苦你了呢。」

  隨後青江站起身,左腳踝傳來的痛楚如同電流一樣貫穿全身,使他忍不住叫了出來,相信門旁的審神者也聽到了,審神者回過頭來,一雙如蛇一樣的眼盯著自己,青江看著她苦笑了一下:「哈哈……」

  「……腳踝扭傷了?」審神者語氣平淡地說道,同時視線移到青江不自然的左腳,青江笑了笑:「是啊,你要幫幫我嗎?」

  「我砍了那麼多敵人,稍微撒嬌一下也可以--」青江看著審神者,還沒提及「譽」的事,但是審神者卻走了過來,看著自己開了口:「青江,」

  「欸?」

  「拿東西給你。」審神者從懷中拿出一個御守,放到青江褲子的口袋裡,邊說道:「政府方才臨時送來的,先把你的好了。」

  「啊、好的……謝謝……那個……」

  「是?」

  「你剛剛叫我什麼?」

  「……不就是你的名字嗎?」

  審神者說的輕描淡寫,青江卻還處於錯愕的情況下,連審神者嘴上之後說了什麼都沒清楚,只見審神者見自己沒有回話,就直接行動了,當青江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審神者打橫抱起,往手入部屋邁進。

  「欸……欸……欸……哎呀……哎呀……欸?」青江整個人都傻住了,抱著自己的審神者面無表情地說道:「會咬到舌頭喔。」

  「哎呀……其實你扶著我就好……這樣……欸?」

  「這樣比較快。」

  聞言,毫無感情的語調跟回覆讓青江不知道如何回應,盯著對方的臉,剛剛那句「青江」在腦海中迴響,他用一支手臂遮住了臉,心想:「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呢……」

  一路上青江想著,待會遇到石切丸的話,是否要不要問問可以除病的神劍,能否把自己從這個奇怪的疾病中給醫好。

  因為這個病,讓他只是因為被對方叫了名字這件事,全身都染上了對方的顏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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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1: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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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譽的用途》《笑面青江》

  夜晚的本丸有時會吹起帶有涼意的晚風,很是舒服,但審神者基本上都關在房內,要不是青江開口,審神者也不會在這個時間,在本丸的庭院內散步。

  還是跟刀劍男士手牽著手的情況。

  「這傢伙真的是常常要求一些奇怪的東西呢。」

  審神者將視線移向被青江牽著的手,手掌心傳遞的除了手套的觸感,還有一股偏低的溫度。

  「要走到什麼時候?」

  在繞了本丸第四圈時,審神者開口問,青江舉起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再一下下就好了呢。」

  「因為我想好好染上你的顏色。」

  無法瞭解對方的用途,還有究竟抱著什麼想法,審神者在心中歎口氣,此時的她只知道,對方臉上的笑容似乎是真正感到開心的。

  真是個怪人。

  等到青江結束手入之後,全身已經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包括扭傷的腳也已經能活動自如,翌日晚上他便喜孜孜地前往審神者的房間,要自己的獎賞,在路上青江想到了前幾天,被那個人抱著走的事情,雖然當下非常害躁,但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有些意外。

  「有種賺到的感覺了呢。」想到這青江就忍不住加深嘴角了微笑,不自覺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這次他要求的是希望可以跟審神者手牽手散步,起初只是握著彼此的四指,但是在兩人繞了本丸的庭院第二圈時,青江發現自己的右手開始麻了--於是就變成了十指交扣的方式,青江看著彼此牽著的手,心想這就是現世的牽手方式嗎。

  「果然是女孩子的手啊。」

  青江的體溫比較低,所以對方顯得很溫暖,他們這個過程中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有在他們繞完一圈時,審神者才會冷冷地說一句:「要走到什麼時候?」

  「再一下下就好了呢。」青江這樣笑著,但他口中的再一下下,卻是又晃了一圈,然而審神者沒有多說什麼,青江心想這個人真的是非常盡職的人呢。

  「對她而言這些都是工作的範圍吧,。」

  視線微微垂下,青江看著審神者面無表情的臉,這樣想著,意識到了自己的視線,審神者抬起頭,青江對上那雙如蛇一樣的眼睛,隨後對著對方的冷面,微微一笑。

  「但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她應該也無法給我吧。」

  此時此刻黑雲隨著晚風慢慢散去,今晚的滿月灑落著柔和的月光,在月光下青江看到審神者脖子上,那藏在烏絲中彼岸花刺青,他也在宗三的身上看過刺青,也很明白那種刺青所代表的意義。

  「要走到什麼時候?」

  在不知道走第幾圈時,審神者又開口了,青江心想這應該最後一圈了,於是他對著審神者說:「再一圈就好。」

  「這一次,我希望可以走更慢一點。」

  對著青江的微笑,審神者沒有多做反應,但是當他們開始行走時,青江注意到對方刻意放慢了腳步--意識到這點青江握緊了彼此牽在一起的手。

  「雖然很開心,但要走慢一點喔青江,」他對著自己這樣說道:「要好好染上這個人的顏色才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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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1: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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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意》

  其實那把小刀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上面沒有組織的標記,更不是從大姐頭手裡直接賜予的,只是隨處可見地,一把被量產的黑色小刀。

  只是第一次殺人時,第一次被那個人誇獎時,第一次習慣暗殺這件事時,第一次被人從內開始弄髒時,第一次不是直接殺人而是學習如何凌遲時,都是跟它在一起而已,不知不覺這將十年的時間,自己的手上沾滿了他人的血的時候,都是跟這把刀在一起的。

  自從當上審神者之後,這把刀只有在拷問的時候還會用上,出於習慣審神者時常會拿出來把玩著,回到現世時也少了很多機會可以使用它,所以當那把刀從自己身邊消失的當下,審神者沒有什麼特別感覺--真要說的話,就像是發現橡皮擦不見了的感覺,反正只要等到下次回現世時再弄到一把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

  那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審神者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直到又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時,審神者才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自己內心深處某個地方,在隱隱約約地叫囂著--當她站在那塊失去那把刀的地方時,深處某塊地方就如同眼前的大地一樣空蕩。

  彷彿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一樣。

  所以當長谷部雙手攤開,她看到那把小刀靜靜躺在長谷部的掌心時,自己胸口那塊空缺很突然地被一股暖意的給填滿了,而且那股溫暖還溢出了那塊缺口,擴散到整個胸腔,審神者那瞬間才意會到,自己有多在乎這件事。

  那就像一道暖光,照耀自己深處黑暗一樣。

  於是她看著長谷部,幾乎是本能地說了「謝謝你。」然後被長谷部反問了:「……請問您很開心嗎?」

  「開心?」審神者也問著自己,回想自己自從投入黑暗之後唯一會感到開心的事情,就是被大姐頭讚美或是獎賞的時候,那時內心溢出的感覺就是喜悅沒錯,只是原來面對長谷部,自己也會有開心的時候嗎?雖然抱著疑問,但是那種感覺似乎跟被大姐頭誇獎時,是類似的心情。

  所以她看著長谷部,嘴角露出上揚的弧度:「我很開心。」

  「主、主人--!」

  走在本丸內,當審神者準備要去確認刀裝時,少見地被藥研或是長谷部還是青江以外的人叫住了,轉頭看見亂藤四郎從遠處朝自己跑過來,後面跟著跑得速度緩慢得不可思議的石切丸。

  審神者停下腳步,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用那雙富有威嚴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亂藤四郎,只見亂站在自己面前時,臉上露出一股緊張,他似乎緊張時會吞好幾次口水,審神者也不開口,就只是看著他,直到石切丸終於跑過來,等氣息稍微平復後,拍著亂的背,帶著和藹的笑說道:「要好好說出來喔。」

  「好、好的!」

  因為不喜歡小孩子,跟時常把自己關在房內的緣故,所以審神者對於藥研以外的短刀沒有特別的印象,所以對著緊張不安的亂,審神者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靜靜地等他開口。

  「之前從主人手上得到了護身符……真的很感謝……」

  因為檢非違使出現的關係,從政府那裡得到了可以保護付喪神的護身符,前一陣子也平均的分給大家,審神者接著聽到亂雙手緊握,繼續面露緊張地說著:「所以我做了這個,想送給主人。」

  亂伸出了手,白皙的掌心內躺著一個赤紅色的護身符,做得很精細,所以要不是亂話先說在前,審神者還看不太出來跟政府發放的差異在哪,亂手微微顫抖地說道:「我請歌仙教我做的……啊,還有石切丸先生幫忙加持過的,主人可以收下嗎?」

  「雖然只是簡單加持了一下,」站在身後的石切丸笑著對審神者說道:「但是多少也有保佑的效果呢。」

  審神者被這兩人的視線懇求著,隨後垂下了眼,伸手從對方手中取走了護身符,還沒開口審神者就看到兩人的臉上漾起了燦爛的笑容,審神者心想自己又沒做什麼。

  「謝謝主人!」明明是送人的一方,亂卻向自己道謝了:「主人會配在身上嗎?」

  「如果能隨身帶著的話就好了呢。」石切丸站在亂身後,笑著附和道。

  審神者望著兩人的笑靨,淡淡地說道:「會戴著的。」

  聽到審神者的回應,兩人臉上笑得更開了,看著如同慈父的笑容跟亂那朝氣的笑靨,審神者突然有種,看到一股微微的暖光的錯覺,當下她嘴唇動了動,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地轉身就走。

  到底是什麼呢。邊走,她邊看著掌心上的護身符,那顯眼的赤紅色就像自己頸上的彼岸花刺青,「明明沒有人拜託他們的。」審神者喃喃道,左心臟的位置彷彿流入一道暖流--到底是什麼呢?審神者這樣想著的同時,又覺得這種感覺並不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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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原作者| originalkuroro 發表於 2020-6-29 01:0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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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審神者》《未來與過去》《藥研藤四郎》

  有的時候看到剛從現世回來的,身穿西裝的審神者,藥研會不禁好奇,未來的世界會是什麼模樣──曾經問過亂等本體還處於現世的兄弟們,但是他們也都被放在博物館,只有在被展示時才會付喪神的意識才會偶爾甦醒,所以得到的答案大概都是博物館的記憶。

  「不過未來的世界,我們都沒有被使用的必要了呢。」亂這樣說著的時候眼睛看向遠方,美麗的藍瞳中流露一股無奈:「就跟陸奧守所說的一樣呢。」

   「這樣啊……」

  即使聽了這麼多,藥研還是有些難以想像那樣的世界,因為自己的本體已經不在了,隨著那場火消逝在歷史的洪流之間。


   本丸的庭院架著幾個木草人,中間用紅色的墨水畫了一圈又一圈,審神者臉上帶著護目鏡,身上還穿著審神者的服裝,只是袖子稍微捲了上來,她兩手拿著一把黑色的模型槍,屏氣凝神地直盯著前方的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除了一開始就在場的陸奧守吉行,跟做為近侍的長谷部之外,長廊那頭也多了不少在偷看的人。

   藥研也混在那群人之中,只見審神者持槍的側臉散發著一股威嚴,明明身上還穿著日式的服裝,拿著那把模型槍卻毫無違和,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審神者扣下板機,肩膀隨著槍聲往後一震,跟實際的槍聲不同,模型槍的聲音顯得十分細小跟單薄,但是看到那發子彈打中了草人的靶心,藥研四周的兄弟們不禁偷偷地鼓掌。

   「示範到這裡就可以了吧。」審神者隨手脫下護目鏡跟取下耳塞,一旁的陸奧行已經雙眼發光盯著自己,興奮地說道:「喔喔喔喔喔──!果然槍還是是時代的先端呢,就算不能用於實戰那個氣勢就是不同!」

   「如果只是要看未來的槍枝的話,模型槍就夠了。」審神者的視線移到一旁,只見旁邊的走廊上放著一個銀色行李箱,裡頭還有其他的模型槍,這是陸奧守拿到「譽」後,跟審神者要的獎賞──「想看看未來的槍枝是什麼模樣啊!」

   於是審神者這次回現世,就帶回了幾把模型槍,給陸奧守過過癮,審神者將槍枝跟一些相關的用具留在原地,就準備回房了,身後傳來一聲聲槍聲,似乎還有夾雜其他人的驚嘆聲。

  「那就是未來的武器嗎。」

  藥研手抱著胸,看著陸奧守把玩著那幾把模型槍,跟陸奧守那把槍不同,就算只是模型槍,但是都能想像到倘若那是真槍,其威力跟速度都不是刀可以比上的。

   「難怪未來的世界我們派不上用場呢。」

   想到這藥研自嘲地笑了笑,然而那雙銳利的眼神卻少見地蒙上一層黯淡。

   「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你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不用太在意。」

  藥研曾經跟長谷部這樣說過,對他們這些付喪神而言,擁有實際的肉身之後,隨後一同產生的是更為真實、確切的情感,所以他們也會產生新的煩惱。

  但藥研比較幸運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煩惱是什麼,最近當他看著眼前的戰場,看著那身長幾尺的敵方大太刀時──倘若自己是手槍的話,應該可以直接往要害打過去吧,這樣的念頭有時候會一閃而過。

  「可惡!」這一擊雖然對準了要害,但是深度沒有達到核心,藥研咬牙抽出刀柄,一個轉身躲過了對方太大刀的刀鋒,就在此時,「看招!」次郎太刀一擊霹來,將整個敵方都劈成了兩半。

  這樣是第幾次了呢?藥研看著次郎太刀捧著譽開心地說:「太棒了!為了慶祝喝一杯!」的背影,隨後將視線盯著自己的掌心,想到剛剛自己的失誤,他表情平淡地握緊了拳頭。

  「藥研。」突然審神者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只見眾人已經要返回本丸了,審神者騎在馬上,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要走了。」

  「好的大將,我這就跟上。」

  對著審神者,藥研鬆開了拳頭,揮揮手露出以往的笑臉。



  那天的審神者在次郎的要求下,兩人到了空著的小房間小酌了一番,雖然說是小酌,但是以次郎酒鬼的德性,藥研都能猜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子,所以長谷部才會請自己幫忙吧。

  果不出所料,當紙門那一方傳來審神者的聲音,長谷部拉開門後,一股濃郁的酒氣迎面撲來,映入兩人眼簾的是滿地的酒壺,手拿著小酒杯表情淡然的審神者,還有倒在桌面上傻笑的次郎,看來次郎已經完全喝得爛醉了。

  「長谷部。」

  「是的主人,這裡跟次郎就讓我來處理就好。」長谷部說完後審神者就放下酒杯,直接離開了房間,長谷部頭轉向藥研:「那主人就麻煩你了。」

  「好的,大將就交給我吧。」

  留下長谷部負責清理房間跟爛醉的次郎,藥研跟上審神者腳步,走近到她身邊,說道:「大將要等一下再入浴嗎?」

  「我想先吹吹風。」

  「好的。」

  於是兩人坐在審神者房外的長廊,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剛剛在那個房間時,看到沒有異樣的審神者,藥研還想自己主人的酒量真是出乎常人的好,但是吹著夜晚的涼風,審神者靠著柱子閉上眼睛,烏黑的髮絲散在臉龐的模樣,似乎也是有幾分醉意。

  「畢竟是跟那位次郎喝酒呢。」藥研笑著,就在要收回視線時,眼睛瞄到了審神者腰際上那把黑色的小刀,那把小刀曾經遺失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被長谷部撿回來了,從審神者那段時間的反應,跟現在幾乎完全不離身的模樣,似乎這把黑色小刀真的對審神者而言十分重要。

  但是為什麼呢?藥研突然有些好奇,那把小刀比自己還有其他兄弟都小上一倍,為什麼審神者會那麼中意呢──藥研望著那把小刀看得有些出神,突然審神者的聲音傳來:「藥研。」

  「是的,大將。」藥研收回視線,看向審神者,審神者已經張開了眼,那雙如蛇一樣,銳利且富有威嚴的眼睛,此時或許是醉意的情況,多了一層迷濛,但是從聲音聽得出來審神者還是很清醒:「你的視線太明顯了。」

  「──真不愧是大將呢,」藥研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那把小刀對於大將而言,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審神者沒有回話,而是一雙眼神盯著自己,好一會兒後審神者動動薄唇:「沒有什麼特別的故事,但是一直用到現在而已。」

  「……大將比較喜歡用刀嗎?」

  「槍也是會有的,但還是刀好。」

  「為什麼呢?」

  「你今天話真多呢,藥研。」

  審神者雖然這樣說,但是沒有流露不悅的感覺,藥研沒有答覆,只是看著審神者,兩人彼此之間沉默了一會,審神者才開口:「……因為才有實感。」

  「我第一次殺的人是我自己。」

  藥研心中一驚,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審神者也沒有看藥研,繼續語氣平淡地說道:「隨便拿著家裡的水果刀,就往脖子割過去,但因為那個時候我很軟弱,哭哭啼啼地砍了好幾刀,也只是割在表面,什麼都沒砍斷──」審神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所以當我第一次,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條生命在我手上消失時,我知道我變強了。」

  「藥研你應該也懂,那種斬斷骨肉、確實殺死人的感覺,」審神者的視線始終盯著自己的手掌,然後她抬起了頭,對上藥研的眼:「那是只有刀才可以帶給我,變強的證明。」

  「這是只有刀才能做到的事。」

  「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喔喔,你也要試試看嗎?」

  「畢竟我也看看未來的武器有多強。」

  在陸奧守的指導下,藥研帶著護目鏡,單眼直盯著前方的靶,手上的模型槍有著不輸給刀的重量,在扣下板機後,子彈射出的瞬間一股後座力直擊著他,比起在旁邊看,實際用起來又能感受到實際的威力。

  「謝謝,果然很厲害呢。」

  藥研將模型槍還給陸奧守,隨後就告辭了,等等應該要準備出陣了,於是藥研先去配戴刀裝,在路上他看著自己的手,想起剛剛用槍的感覺──此時他想起了審神者口中那句:「這是只有刀才能做到的事。」

  隨後他回想到,當自己的刀柄刺穿對方身軀時,從手掌跟手指那邊,傳遞過來的熱度,流向全身的感覺,他抬起頭,看著本丸湛藍的天空,笑道:「真不愧是我們的大將啊。」

  從遠方傳來了長谷部的聲音,藥研應了聲便動身前往,此時他的心就如同眼瞳中倒映的天空,清澈、毫無雜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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