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欲滴（二十二）[G]（ＡＢＯ，10/16更27樓）

　　


　　艾布里看著戴培送來的兩疊悔過書若有所思。


　　剛剛玩完埃德凡後他就先去完成訓練，結束便回房洗澡準備睡覺，才剛要躺到床上就聽見敲門聲，於是艾布里心不甘情不願轉了個方向去開門，看見自家被扣假的副官。


　　「報告已經完成。」戴培邊說邊遞出一疊紙。


　　雖然都說報告但其實是悔過書，規定上悔過書都要手寫，而戴培這次可得寫上五萬字，艾布里不得不佩服他這速度。


　　「真快呀，還以為你要明天才會交上來。」他稍微掃了一眼後就將紙收到空間戒指裡，等著待會拿來當睡前讀物。


　　「……奧宇什麼時候回來？」艾布里想著大概沒事了等戴培自行告退，結果頓了半天卻是沉默地大眼瞪小眼，他細細觀察副官表情想起一個人也提起那人的名字。


　　「明天。」戴培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掩在嘴邊，咳了幾聲清清喉嚨後才鄭重回答。


　　「好。」他肩膀靠在門旁，表情是似笑非笑，回應完後追問道：


　　「還有事嗎？」


　　「……沒事了，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他低頭看著個子較矮的人，遲疑許久才悶悶回應，說完話便躬身離開。


　　即使人走了艾布里依舊待在原地，沒過多久摀著臉低聲笑了起來。


　　我就不主動說！看你什麼時候要自己說出來！


　　戴培大概看準報告不會一次過，又或者是想藉此訴說一些事情，第一次的內容讓艾布里看得是霧裡看花，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一開始是自述職位及懲罰原因，接著描述前往河奈星系的準備，最後才是星系上發生的事情，而那最重要的地方究竟寫得多麼詳細呢──從尋求哥哥援助那段開始，隨著日期、時間鉅細靡遺地寫下紀錄，連最後送走沃夫後和奧宇互表心意的那段都沒落下，完完整整寫了上去。


　　艾布里看完首先反應是把內容丟上網確認不是抄來的，然後在不敢置信中再看一次，讀後還是覺得頗為精彩，再度懷疑起裡頭摻進他人的手筆，於是他變個方法搜尋網路，看看有沒有相似的樣本。


　　經過一番努力後，終於確認這一切都是戴培的親筆書寫無誤。


　　然後艾布里陷入了混亂之中，思來想去他終於得到一個最有可能的結論，但至於特地寫這些給他看嗎？


　　雖然平常會找戴培麻煩，但艾布里自認還算是個好相與的上司，更別提兩人也認識了有段時間，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直說，得用這種方法折磨彼此呢？


　　艾布里想通後馬上毫不留情地傳訊告知退回，戴培大概也知道這命運，並無任何抱怨坦然受下。


　　而今天收到這份新的悔過書時，不得不說他是有些期待的──到底戴培還能寫出什麼東西？


　　笑完以後艾布里轉身讓門關上，步伐輕快的走到床邊接著躺上。


　　過了許久，看完內容的他滿意地點頭又把報告丟回戒指裡。


　　這次的終於能夠交上去了啊！


　　「不過……值得紀念的那份得給那傢伙看看才行……」


　　「不，等人回來後直接把手稿送上好了……」


　　艾布里一邊碎念著，一邊把戴培的第一份報告掃描留檔後傳給遠在其他星系的那個人。


　　「不知道那傢伙會怎麼想呢？」他掛上不懷好意的笑容，躺好了位置等著對方回覆。


　　在艾布里第三次翻看個人身體素質增長報告時，通訊器滴滴了兩聲。


　　「喂？」他想也沒想馬上接起通訊。


　　「艾布里……」奧宇的帥臉在眼前跳出，有些哀怨地喊著人。


　　「怎麼了啊？時間不早了呢？」艾布里笑彎眼角，繞著問不相干的事情。。


　　「你是故意的。」奧宇哼了一聲瞇著眼睛瞪人。


　　「我這可是用心良苦呢！」蓋好被子的艾布里躺好位置，語氣帶上慵懶，不緊不慢回著。


　　「……你……怎麼想？」奧宇一看就知道這人想睡了，一雙灰色眼睛不自在的左瞟右瞟，最後還是問出了話。


　　「嗯？」他半闔著眼，晃晃腦袋想了一下才會意過來。


　　「恭喜你？」艾布里邊揉揉眼睛邊說，最後忍不住笑出聲。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問那個……」奧宇嘆出口氣有些緊張地追問。


　　「還有什麼好問的？難道我還能拆散你們嗎？」他說著說著想起這兩人皆是如此小心翼翼，頓時滋生了怒意好笑又好氣地反問。


　　他一來沒跟戴培交往、二來也沒跟奧宇交往，這莫名的遲疑究竟是從何而來？


　　「不，不是這個意思。」奧宇頓時一慌，連忙反駁著。


　　「……就覺得好像有些狡猾？」他講到最後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話尾停在了疑問。


　　「有什麼好狡猾的，你以為我沒人追嗎？」艾布里突然來了精神，睜大眼睛用力反駁。


　　「我可是個Ｏｍｅｇａ呢！這位Ｂｅｔａ先生，您可真是想得太多了！」他故意譏諷的回話還送上個白眼。


　　「不是。」奧宇看著對方的樣子一邊搖頭一邊笑出聲。


　　他明明知道艾布里是怎麼樣的個性，卻還是懷疑著自己的感覺，一而再、再而三做出失禮的舉止，身為一個多年朋友也真是太不稱職了呢。


　　「其實我想說──抱歉現在才讓你知道。」他收回剛才談話中流露的不安，帶上微笑和螢幕對面那人報告。


　　「我跟戴培在一起了。」


　　艾布里一聽也勾起嘴角，好看的臉漾起不一樣的光采，用著愉快語氣回應：


　　「好呀，如果結婚我會記得包大包一點的。」


　　「……說這個好像有點太早了。」奧宇愣了一下，嘻嘻笑笑地說。


　　「那可不好說。」艾布里露出詭異笑容，語帶保留的回。


　　「話說，戴培大概跟你想的一樣，想說說你們的事又不知道該怎麼出口，你應該也想知道他怎麼說？所以──」他想起剛才的事情壞笑暗示著，心裡不禁期待起戴培往後的舉動。


　　「啊……好沒問題。」奧宇馬上抓到艾布里的重點，不就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這事簡單，他點點腦袋爽快地答應。


　　「對了，明天我回去的時間還不一定，別花特地等我。」奧宇想起明天的行程還沒確定，趕緊提醒對方。


　　「……你想太多，我才不會等你。」艾布里一聽哼了一聲，躺好位置眼睛閉上。


　　「那，明天見了。」奧宇又笑出聲，最後如同催眠般輕輕低喃著再見。


　　「明天見。」閉著眼睛的艾布里動動嘴唇，也同那人告別。


　　＊


　　今天就有戴培來敲門喚人了。


　　艾布里看了眼時間，發現今天也是接近食堂停止供餐時被叫醒。


　　「你吃了嗎？」門滑開以後，他偏頭先詢問等待外頭的那人。


　　「……早餐吃了。」副官遲疑許久，最後回了一半問題。


　　「那剛好一起去吃。」艾布里點點頭，走在前頭往食堂去。


　　兩人都吃完後由戴培負責收拾，艾布里坐在原位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做事，想起了昨天的遊戲。


　　「等等要不要一起玩埃德凡？」他坐著抬頭看向走回來的人詢問。


　　「埃德凡？」戴培跟著重複了一次。


　　「對，你知道嗎？」艾布里點頭，突然感覺有些驕傲。


　　看吧，不是只有他不知道這個遊戲而已！


　　戴培沉默下來。


　　他的確是沒玩過埃德凡，但小的時候和哥哥們玩過大富翁，幾乎每次土地都被大哥踩完還加蓋房子，踩一下就得付出好多錢……


　　雖然二哥也跟他一樣沒什麼土地，但運氣特別好總能得到機會或命運又把錢賺回來，也就是說最慘的通常都是戴培，是輸到一毛不剩的那種。


　　「……好。」戴培大概知道自己的運氣也就那般，但心想這或許是個出口的好機會，猶豫過後應了下來。


　　「好！那先來處理一下事情再去玩。」艾布里見拍板定案後愉快地拍了下手，接著趕緊招呼戴培坐好，快速確認起隔週軍訓事宜。


　　在這期間，如果艾布里看見碧海的人就會順便詢問要不要一起玩，一旁玄獅的聽到也會湊上來問，最後又同昨天揪出七個小組，約定好在半個小時後於訓練場見。


　　「埃德凡？」剛踏下星艦的奧宇聽到維修師的話，疑惑地重複了次。


　　「對啊，應該要開始玩了。」他看了看時間之後回應。


　　「訓練場嗎？」他微偏著頭確認著。


　　那個維修師快速點點頭沒有回應，接著俐落地鑽進艦裡檢查起來。


　　「走吧！」奧宇從沒聽說過艾布里對這種遊戲上心，一時又好奇又覺得有趣，想起昨晚的話突然來了勁呼喝著副官趕去湊熱鬧。


　　「那麼，戴培跟維寧一組？」艾布里指著兩個副官詢問。


　　雖然其他人組別都湊好了，但艾布里和戴培自己的卻沒決定，臨時又拉來維寧和凱希爾分隊。


　　維寧笑而不語，不知為何今天的Ｏｍｅｇａ和他的副官依舊是這種模式，反正自家上頭應該是巴不得如此分配，他便不出口反駁；反觀戴培一臉糾結，看看凱希爾又看看艾布里。


　　「我可以跟您一組的。」戴培不知道這安排是什麼用意，再三猶豫後還是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但我不想啊。」艾布里想也不想馬上回嘴，被回話的那人頗受打擊地沉下臉色。


　　「哎！這樣分有什麼關係！這可是難得的副官和將級之戰呢！」維寧一看連忙打起圓場，拍著戴培的背要人打起精神。


　　「對呀，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就這樣分吧。」凱希爾覺得眼前這場面有些好笑，忍不住也出聲說服。


　　戴培聞言冷冷瞟了兩人一眼。


　　鬼才聽不出來你們的意圖！


　　「這樣很有趣啊。」奧宇的人未到聲先至，一群人轉頭看向門口。


　　「你要玩嗎？」艾布里笑著迎過去，和那人擁抱了下。


　　「不，我看你們玩就好。」奧宇拍拍他的肩膀，溫聲拒絕。


　　「那就這樣囉？」他退後一步，轉頭看向背後的眾人──尤其是戴培。


　　「……嗯。」戴培看沒人反對只好順著意見接受。


　　「那這次要打賭？」維寧想起昨天被迫聽完的遊戲過程，頗有興致地提了出來。


　　「當然！」其他人、尤其是昨天參與過的人可不敢直接表達意見，這爽快的應答是艾布里的聲音。


　　「那賭什麼？」維寧得到意料中的回答滿意一笑。


　　「最輸的那組幫最贏的那組做三十下伏地挺身？」問到這問題時大家陷入沉默，最後是凱希爾先提出想法。


　　這個懲罰不至於太過又有娛樂效果，一群人左看右看見沒人反駁便定下了。


　　七組人，一共十四個人踏入場地。


　　遊戲前艾布里還不忘揚聲提醒這可是「埃德凡」，別再像上次那樣只顧著打打殺殺。


　　空中的大螢幕跳出分組名單，這次被選中的場景是──夜晚中的北方森林。


　　

　　聽著倒數聲，艾布里感覺到眼前一閃，一座大湖坐落於眼底，因為結冰的關係湖面像張鏡子，折映著天上的皎潔白月，周遭白茫茫的雪因此襯著月芒散發出瑩瑩亮光，眼前像是籠罩在霧氣之中晦暗不明卻又蘊藏非凡玄機。


　　「還真的會冷啊。」凱希爾呼了一聲，吐出白色的氣體。


　　「晚上的話，格子大概不是很清楚？」艾布里吸了一鼻子冷意，轉頭詢問對方意見。


　　「大概吧。」凱希爾其實沒玩過幾次，所以這個地圖是第一次遇到。


　　他們看了四周一圈，決定先往森林深處去。


　　艾布里才剛走一步便踩到了格子。


　　「怎麼剛好藏在這裡？」他失笑出聲，抬起腳看著這藏在樹根旁的淺綠色方格。


　　凱希爾抬頭看著空中螢幕，在他們那組的格子裡出現了一個狗頭圖案。


　　「那是什麼意思？」艾布里也抬頭看見了，好奇地問另一人。


　　「不知道，是狗嗎？」凱希爾收回視線轉而看看周遭，留心著是否有什麼不同。


　　在黑暗中多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艾布里首先注意到了，伸手拉住想繼續走的凱希爾。


　　他順著目光也看往那個地方。


　　直到他倆都注意到了那物，眼前才跳出剛剛踩到的格子內容。


　　那是張命運。


　　狼來了：


　　小紅帽與奶奶遇見了狼，請驅趕狼或對狼造成傷害，使其離開你們身旁。


　　獎勵：得到一塊地當作你們的安身之處。


　　「原來是狼啊。」凱希爾再瞄了一眼螢幕上的圖案，覺得真的不像頭狼。


　　外頭的人看到凱希爾那組的狀況交頭接耳起來。


　　「第一次看到埃德凡出現動物的。」那個碧海的維修師驚呼了一聲，好奇地走上前看著螢幕的設定。


　　「咦？剛不是設定在普通嗎？」不看沒發現，一看才注意到上頭的設定被調至困難，進遊戲前是他設定的，所以他絕對沒記錯。


　　於是他抬起頭掃了掃站在附近的人，只有奧宇笑臉盈盈地與他對上目光。


　　「是我。」奧宇也坦然地承認了，不為什麼，就只是單純覺得有趣而已。


　　旁邊有人忍不住嘻笑出聲。


　　這還真是高招，趁著兩位大長官都進去玩的時候，明著給他們找麻煩。


　　「但是真沒想到會出現狼這種活物。」一個玄獅的人看著兩人一狼的對峙場面嘖嘖稱奇著。


　　「一般來說，困難就是機會、命運的事件難度增加，只是他們運氣特別好，竟然抽到了一個沒什麼獎勵的命運。」那維修師掃了一眼螢幕上的說明，邊說邊讚嘆。


　　如果能擺脫那隻狼便能拿下這塊區域，但是他們兩人沒有武器，要空手與狼搏鬥實在困難，更別提系統不知道是如何設定這狼，如果殺了這隻會或許會適得其反，反而引來狼群也說不定。


　　埃德凡的樂趣就在一切都有可能，任何模式裡的任務都要實際玩過才能知道，就算真的玩遍全部，系統依舊在持續更新，所以要玩到重覆的內容是不太可能的。


　　「每次玩都能有不同享受」這便是這款遊戲當初打出的口號，而它的確做到了。


　　奧宇聽了覺得自己沒進去實在可惜，沒想到這種遊戲還能有這種精巧。


　　「怎麼辦？」艾布里偏頭看著凱希爾。


　　雖然才一隻，但空手搏鬥有其風險，而且雖然只是遊戲不會造成實際的傷害，但被碰到應該也是會扣錢的！


　　艾布里不知道凱希爾跟自己在意的一不一樣，所以先詢問著對方的想法。


　　凱希爾盯著那裡看了許久。


　　「你覺得我們再按按看其他格子如何？」他想了好久也沒想到解決方法，只好提了另個思路。


　　和艾布里想的不同，凱希爾認為在森林只有一頭狼很奇怪，所以覺得這是狼群的陷阱，擔心著貿然攻擊後牠們將群起圍攻兩人。


　　艾布里想了想，他們人數較多，如果沒特別動靜這狼應該不至於會突然襲擊，點了點頭走在前頭繼續往內走去。


　　凱希爾追上腳步，看到一旁有個還算適合的枯枝便檢了起來當防身武器。


　　他倆接連又按了幾個格子，但得到的東西不多，反而揹著幾個尚待完成的任務。


　　「奇怪，上一次格子哪有這麼複雜？」艾布里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但他還以為是玩的地圖不同所以有所差異，但這差異越來越明顯，直到這時才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還是外頭他們改了難度呢？」凱希爾看向螢幕，其他組的情況大概和他們相同，貨幣沒什麼變動但框框裡卻擱著許多圖案。


　　他想起以前玩過一次的困難，總覺得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艾布里歪頭想了想，外頭有奧宇在，什麼都可能。


　　然後真相也真的被他猜中了。


　　在兩人停下腳步的時候，凱希爾先聽見一旁樹葉傳來響動，他下意識就把艾布里推開，自己往後退了一步，一個黑影從他們中間穿過。


　　那個身影落地，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爪印。


　　「終於來啦。」艾布里轉了個方向，眼睛死死盯著那隻狼，他剛也撿了樹枝在手裡，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


　　不過那隻狼似乎只把凱希爾當成目標，根本不管艾布里在做些什麼，咧著嘴對著人低吼。


　　但這樣剛好，艾布里看好下手的地方，壓低了身體準備往前揮擊。


　　他倏地往前一踏，不料那狼在同時伏身跳起，原本預計好的打點因此落空，但艾布里不放棄，腳跟一轉、人側擺一圈的同時將樹枝送到另一手，伸長了臂打向空中的狼腰，打中以後他順力蹲下，蜷著腰穩住滑動的下肢，接著趕緊抬起頭看狼的反應。


　　擊中是擊中了，但因為不是慣用手所以力度不夠，只能稍稍打偏狼身，牠滾了一圈視線改而緊咬艾布里。


　　「可惜。」凱希爾放下剛才一直舉著的樹枝，有些扼腕地說。


　　「換你了。」艾布里笑，的確是有些可惜。


　　他們就利用了他們的優勢。


　　狼只有一隻，但人有兩個，如果成為狼的目標就準備閃避，另一人就負責攻擊，如果攻擊不到人，狼大概會轉移目標，這時又能換人攻擊，這一來一去狼的消耗絕對比輪替的他們還大。


　　這想法誰也沒說出口，順其自然的就做了。


　　艾布里有點滿意這默契，以前沒特別認識就沒這麼覺得，等到有機會磨合後才發現兩人似乎特別合拍。


　　「好。」凱希爾應聲，這次至少得讓這隻狼失去行動力才行。


　　那狼又再度躍起，跳到半空時凱希爾正要動作，結果遠方傳來碰地一聲，一顆子彈貼著Ａｌｐｈａ的腰際射入狼的身體。


　　艾布里看著螢幕上唰地下掉的貨幣，心裡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一臉凶狠的轉頭看向子彈飛來的位置，就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陰險。


　　「抱歉抱歉，剛剛有些射歪。」維寧雙手舉起，一手還攢著槍從樹旁走出。


　　凱希爾低頭看了眼腰部，雖有痛感但的確沒造成任何外傷。


　　既然來人是維寧，代表旁邊應該還有個戴培，果不其然他人跟在後慢慢地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有槍真好。」艾布里看著兩人有些忌妒地說著。


　　明明第一次玩馬上就拿到了武器，這次玩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拿到。


　　「運氣運氣。」維寧看著艾布里，笑笑地說。


　　為了不刺激別人他沒說出──這可是戴培第一個、還是不小心踩到的格子，原本踩下去時還以為要糟，沒想到就這樣天降一把槍。


　　戴培為了不讓人太震驚，早就一開始就先和維寧說了自己的運氣很背這事情，還邊走邊說了以前玩大富翁的榮耀事蹟，所以當維寧知道他踩到時還嚇得不行，幸好最終是個驚喜。


　　凱希爾正要說話，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聲音。


　　四人抬頭一看，屬於艾布里他們的格子亮起光，接著金額翻成兩倍多。


　　「哇！」勝負欲強的艾布里頓時樂開了花。


　　除了獎賞以外空中還懸了一串文字──


　　完成任務：狼來了。


　　隱藏獎勵：擊殺狼王！（現持有貨幣兩倍）


　　「不是吧，這難道不算到底是誰殺的嗎？」維寧拿著槍口搓了搓腦袋，無奈的說。


　　早就知道剛才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了，還浪費了顆子彈截胡卻沒截到。


　　「畢竟任務一開始就是給我們的啊！」艾布里看向維寧幸災樂禍地說著。


　　維寧噘著嘴、手裡轉著槍，不發一語。


　　「所以現在你們要？」凱希爾看事情告一段落人卻都還在這，主動發話詢問。


　　「沒幹嘛啊？不是說好了好好玩埃德凡嗎？」維寧也不知道為何其他人沉默的杵在這，只是看沒人有反應便也不想當第一個講話的，跟著閉上嘴直到凱希爾說話。


　　「那我們走了？」維寧繼續說著，轉頭看向一直沒開口的戴培。


　　戴培看了一眼艾布里後，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開。


　　「終於走了。」艾布里剛剛一句話也不說是怕自己正興在頭上，話說得太多等等激怒人來攻擊，那麼好不容易變多的金額可就又要減少了。


　　「不過沒想到隱藏獎勵會在大螢幕上打出來，看來接下來我們會是目標了啊！」艾布里雖然看著金額覺得十分滿意，但也開始擔心起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如果是完成任務，就會像踩到時那樣跳在眼前告知，如果是特殊獎勵就會像在鼓勵般在大螢幕那顯示，雖然是在昭告這組的好運，但其實也將這組暴露在危險之中。


　　「就是這樣才有趣啊。」凱希爾揮了揮手上的東西，幸好剛揮空打在地上沒讓這樹枝斷了。


　　「也是。」艾布里也覺得這樣才有趣，笑著與人繼續走著。


　　「你放了？」維寧看著離兩人遠了許多後，才側著頭與戴培說話。


　　「嗯。」戴培點頭，也轉頭看了後面。


　　這時他們眼前也跳出了一行字──


　　機會已啟動。


　　

　　


　　那個通知的確帶來了影響。


　　艾布里有些煩躁的甩著臂上的漆彈痕跡，粗暴地拉過一旁葉子試圖抹掉顏色。


　　最氣人的是被漆彈打到的金額還比普通子彈還高！


　　剛剛他們一走進森林，就隱隱感覺到四周不知是遊戲裡的野獸還是敵組的目光，更慘的是林裡的光線本來就不足，還又開始下起雪更是影響了視線，讓想踩格子補點裝備的他們根本找不著。


　　凱希爾和艾布里很快地遇見幾組埋伏的人手，或笑或鬧地朝著他們攻擊，但至少不是正面對決，他們大都還有餘力閃躲不至於太過悽慘。


　　直到路中突然橫出一支長棍。


　　「老大踩到狼王真厲害啊！」話聲剛落，一個穿著玄青色衣服的人走了出來。


　　「對啊對啊，得讓你把多的吐點出來才行。」持長棍那人話說完又另一個玄青色的身影繃出，這位則是拿著一把槍。


　　那兩人倒也默契，目標都是他們的軍團長──凱希爾。


　　他們倆站位一左一右，交換視線後向前攻去，也不知道是真不想攻擊Ｏｍｅｇａ還是只想把握這難得能爬上Ａｌｐｈａ頭頂的機會。


　　就算局面是如此，艾布里也不可能放任他的隊友遭到攻擊，於是他掄起手中樹枝揮向其中一人。


　　那人注意到了，手裡舉著的槍口換了方向並且扣下板機，艾布里想閃卻被腳底的雪滑得踉蹌了下──


　　接著被伸長手的凱希爾往後拉了一把，漆彈因此貼著衣服劃過並未造成傷害。


　　拿槍的那個吹了聲口哨，算是對自家老大的身手以表欽佩。


　　「再來嗎？」另一人看了眼夥伴，徵詢著意見。


　　突來的猶豫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一交鋒後才發現兩人的武器真是寒酸得不行，繼續下去實在有種太欺負人的感覺。


　　「這個嘛……」甩著棍子的那人想了想欲言又止。


　　兩人又對視一眼皆是放下武器。


　　「……反正還有時間，我們等等再來。」他橫著棍子做了個伸展，做完首先邁步走開，另一個看了眼隊友的背影，趁著那兩人還來不及反應，朝著比較靠近自己的Ｏｍｅｇａ開了一槍。


　　艾布里愣愣看著嘻笑跑開的人又低頭看了眼手臂，不敢置信。


　　「貴軍團的人還真是調皮。」最後他扯下一片葉子捏在手裡用力抹著，然後用溫和的語氣調侃，臉上卻是猙獰的神情。


　　「……抱歉啊。」凱希爾看他這樣頗為好笑，主動走過去接著葉子幫人擦，艾布里沒再回應，靜靜抬著手讓他清理。


　　「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他看看痕跡似乎去得差不多了，扔了葉子看著對方問。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艾布里整整身上的衣服兩手一攤。


　　他們雖然金額最多，但抵不過兩手空空，想贏並非是檯面上看來的如此容易，反正這遊戲的東西只能從格子得來，唯一的路其實就是繼續重複著找格子及踩格子的輪迴了。


　　凱希爾嗯了一聲，兩人繼續走著。


　　＊


　　他從兩塊巨石隙間撿出發亮的球，那球到了凱希爾手裡後與艾布里手上的三顆球同時竄上空中，四球合成一體接著跳出任務完成四個大字。


　　「太好了。」艾布里呼出一口氣，有些感動的他抬起頭看向大螢幕，確認著手裡傳來重量的槍並不是在作夢。


　　「終於得到一個武器了。」凱希爾也露出一個笑容，在旁跟著感慨。


　　雖然比賽勝負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但既然隊友喜歡的話，凱希爾就是追求爭取了。


　　這時，看向螢幕的艾布里臉色倏地一變，他馬上收回視線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怎麼了？」凱希爾注意到他的緊張，也跟著掃了眼周遭。


　　「我剛看見我們的金額掉了。」艾布里退了幾步，拉著凱希爾貼在岩石旁低聲地道。


　　「……我們剛剛應該沒有發生會被扣的事吧？」凱希爾覺得奇怪，背貼在岩上也抬頭觀察大螢幕上的數字。


　　兩人皆是專心看著，久到艾布里都要覺得剛剛是自己眼花時，他們持有的貨幣又往下跳了點，而且這次差距的金額似乎還比上次還多。


　　「你看！」艾布里忍不住激動地拍拍凱希爾的臂膀，後者偏頭看了前者一眼，覺得勝負心還真是著著實實地影響這人。


　　「身上應該……沒事？」凱希爾想了想可能性，眼睛掃了遍艾布里的全身。


　　艾布里一聽也看了看凱希爾上下，的確是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還是有獎勵是可以針對某組的扣錢？」凱希爾思考許久，最後講出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既然他們是第一名，所以被當作目標也是正常的，而且遊戲裡什麼都會發生，這大概是目前合理的結論之一。


　　凱希爾做夢也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猜中了一半。


　　「反正現在我們金額還是最多，見招拆招吧。」在又一陣沉默後艾布里才開口說話，凱希爾聽完笑著點點頭沒有意見。


　　「只是……不知道是怎麼惹上身的，不知道需不需要接觸……」他倆一貫是艾布里走在前、凱希爾走在後的安排，前面那人一邊思考一邊東摸西摸，就想在白雪蓋著的地方再多找出一些格子。


　　「如果是需要接觸的話，那兩組人嫌疑就很大了。」凱希爾也注意著四周，然後踮著腳按了個位置較高、被艾布里略掉的格子。


　　他指的是一開始遇見的副官組以及剛剛漆彈那組。


　　「那──真要說的話，戴培他們最有可能吧。」艾布里看著掉下的另一把槍，臉上頓時露出張狂的笑。


　　「嗯，那也該換我們找點麻煩了。」凱希爾把槍枝上膛，側頭問人要不要在這時用出他們一直未弄過的東西。


　　「當然。」艾布里抬手劃過眼前，一個小螢幕浮現，裡頭是他們這組一路上得來的機會命運。


　　謹慎的他逐個看了用途，最後點開糖果圖示，一行字隨即在眼前跳出：


　　機會已啟動。


　　兩人看著浮出的選項，艾布里毫不猶豫點上戴培維寧的方框，那框框閃了兩下黃光，接著展開一個地圖，有兩個光點在圖上閃爍，黃色的是戴培他們、粉紅色的則是艾布里他倆。


　　凱希爾看距離不遠，兩人討論後決定繞到前頭埋伏。


　　＊


　　「真有趣啊這個遊戲。」維寧看著長官那組持續下滑的金額，心裡是忍不住的樂。


　　雖然他以前沒什麼在玩這種遊戲，也不曾這遊戲有什麼有趣的，但真沒想到換批人玩就能有不同般的刺激。


　　他們在凱希爾那組佈下的是名為「吸血鬼」的機會。


　　這機會得接觸到目標組才能附上，然後隨著時間吸取對方的金額納為己用，但它有個特別的規則，就是必須到最後都沒被目標發現，才能把被吸收的金額加到自己的組別，因此是個造就常常造成局面翻盤的機會格。


　　戴培沒有搭話，側頭看了眼對方後又摸上一格子。


　　機會：遇到虎姑婆，在逃命的時候掉了１０００元！


　　心情突然不美麗的維寧停下腳步瞪著那行字，最後是滿臉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戴培。


　　「你啊你，根本是間諜吧你！」他細想自開場以來的境遇，發現戴培說的沒錯，他人的確是個臭手，第一次真的只是僥倖得來的。


　　「我就拜託你了，別再踩格子了好嗎？」維寧攬過他的肩膀，語帶商量地說。


　　「……我考慮。」戴培難得笑了，而他旁邊的維寧則是垂下嘴角，不知該怎麼繼續和這人走下去。


　　大概在三十分鐘以前，他就跟這位Ａｌｐｈａ說了這件事情。


　　一開始他還有點擔心自己太過唐突，但看來這人根本不介意也不打算聽他的話，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有童心的孩子執著在玩耍。


　　「兄弟，你到底圖什麼呢？」維寧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要他不做不行，但他人如果要做，那就分分秒秒毀滅他們組的節奏。


　　「好玩啊。」戴培拉開他的手，自顧自地繼續走著。


　　維寧站在原地，彎著腰抱著頭無聲吶喊。


　　他雖然不求贏，但也不想輸啊──


　　苦著臉的維寧打起精神準備繼續走，突然發現戴培上方的樹叢閃過人影，他正想開口提醒時自己旁邊也冒出一個人。


　　「嗨。」凱希爾連槍都沒拿出來，直接毫不留情往他腹部揍了一拳。


　　「嘶──」維寧倒抽一口氣，摸著肚子退了一大步。


　　他分神看向戴培才發現他人更慘，被艾布里騎在肩上往前一帶摔在了地上。


　　「唉，真狠啊老大。」維寧一時抓不準他們是不是發現了吸血鬼的存在，故意不主動提出，先試探地問候了聲。


　　只要不是被發現才被揍，那被打幾下都沒關係。


　　「還好吧，哪有你們狠。」凱希爾笑了笑，伸出食指朝人勾了勾，維寧一聽知道吸血鬼曝光了，整個人是肉眼可見的悲傷起來。


　　「既然都知道了，還需要特地來堵我們嗎？」他搖著頭，更往後退了幾步。


　　慘！真的太慘！被知道了還得被揍，可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果然是你們。」凱希爾勾著唇角嘖了一聲，沒想到自家副官會這麼好套話。


　　維寧一聽這話瞪著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戴培影響了才會落入這麼簡單的陷阱。


　　「被你們知道了……我還玩什麼？」維寧只能一臉悲痛，差點想直接轉頭逃走了。


　　凱希爾看他有些可憐也不揍人了，走了過去攬住對方的肩膀，示意他往戴培那邊看。


　　剛剛艾布里往下一跳直接跪在戴培的肩膀，戴培被這力量帶著單膝跪地，接著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往前一翻，艾布里是順勢離了他的身，戴培卻是肩膀落地摔在地上。


　　艾布里先站起身，在等待戴培起身時甩著手準備等等能好好揍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戴培並未爬起，整個人往旁一翻成大字形。


　　「起來啊？」艾布里走了過去踢了腳地上的人。


　　「我跟奧宇在一起了。」戴培偏頭看向艾布里，猛地吐出一句話。


　　「喔。」艾布里愣了一下後忍俊不住，彎下腰蹲在一旁看著戴培。


　　「我知道啊。」他伸手抓緊戴培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拉著坐了起來。


　　「來，讓我揍個幾拳，是不是Ａｌｐｈａ啊？竟然拖這麼久。」艾布里邊說邊起身，退後了一步等著戴培。


　　戴培聽到這話懂了，原本他還以為這人什麼都不知道，但現在看來Ｂｅｔａ早就告訴了Ｏｍｅｇａ，兩人甚至還說好就等他開口。


　　「抱歉。」戴培笑著站直了身，隨即擺好了預備姿勢。


　　艾布里沒有回對方，看人一站好便踏了一步旋身一踢，戴培矮身躲過側身送上一拳，Ｏｍｅｇａ低下腰躲過攻擊，接著舉手拉住他的臂，同時伸長另一手拽著Ａｌｐｈａ的腰帶，順勢一拉帶人過肩摔，自己也跟著滾了一圈。


　　身手比較矯捷的艾布里首先緩過來，爬起身換了個位置，雙腿夾著他的手往後一躺，把戴培死死固定在地上。


　　「不專心啊。」艾布里故意整個人幾乎躺到地上，他覺得這樣子應該挺痛的但戴培卻完全不掙扎。


　　「嗯。」戴培疼是疼但不反擊，放下心中大石的他躺倒在地欣賞星空。


　　這時凱希爾和維寧終於觀賞夠了，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看著真痛。」維寧忍不住摸摸肩膀，看著隊友的模樣不住地嘆息，也感謝凱希爾真對他手下留情了。


　　艾布里看人都過來了便放開戴培，他起身拍掉草屑以後手伸到戴培眼前。


　　戴培握上他遞來的掌，藉著力也跟著起身，他靠近艾布里身旁，從那人的皮帶那掏出槍，然後迅速上了膛往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那速度快到艾布里根本來不及反應，不敢置信地張著嘴看戴培的動作。


　　「別鬧了──」維寧站得遠根本來不及阻止，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凱希爾則是愣愣看這場面，整個人摸不著頭緒。


　　因為是遊戲不會死亡，但疼痛還是在的，被後座力震得有些暈的戴培遞回槍枝，轉頭看向大螢幕。


　　「……你在幹嘛？」艾布里目瞪口呆，只能跟著他的視線也看向大螢幕。


　　戴培和維寧那組的金額瞬間直線下降，最後歸零。


　　「該結束了。」戴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告訴艾布里那事，所以對他來說講完就沒他的事情了。


　　而且他也對勝利什麼的毫無爭取之心，反倒是對剛剛陷害艾布里的事情有些愧疚，所以這才特地搶了對方的槍了結自己的分數。


　　「什麼啊……」維寧摀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也沒期待過自己會贏，但玩到歸零也太慘了吧！


　　因為這場埃德凡級數為困難，在設定上得兩人遊玩，所以如果有人在遊戲裡死亡的話，整個遊戲會直接結束，進入結算分數的時間。


　　由於艾布里他們後來忙著埋伏打架沒踩什麼格子，所以最後是讓玄獅持漆彈槍的那組人馬奪得第一。


　　那兩人是開心地抱成一團，覺得這下終於挽回昨天輸得頗為悽慘的面子。

　　一行人出了遊戲，圍著戴培和維寧兩人看他們做伏地挺身。


　　艾布里和凱希爾出來得慢也不想拂了眾人嬉鬧的氛圍，一齊站得離人群有些遠。


　　「那個，好像有些味道……」一直抽著鼻子的凱希爾這下掩著鼻子，終於受不了那隱隱的費洛蒙味，仔細斟酌語句側頭看向人發話。


　　雖然那味道真的很淺、很淺，幾乎是一呼一吸就被忽略，但如果是在凱希爾身旁，那種感覺就放大了十幾萬倍，整個人就像浸入花蜜裡沾滿了甘味，對鼻子來說是甜蜜的折磨、對心理來說就是癢得不行的撩撥。


　　所以他就使了壞心眼，故意說了出來想看那人會是什麼反應。


　　艾布里一開始還不懂他說些什麼，但被這麼一說後他終於意識到鼻腔裡的費洛蒙味不太對勁，猛地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暗示。


　　「啊……」他抬手遮住自己的後頸，退了一步。


　　應該是活動過流了汗以及被戴培一嚇費洛蒙又不穩定起來，味道才會濃過掩蓋劑散了出來。


　　「抱歉……我先走好了。」艾布里慌得眼神不住飄移，頰上透出兩片紅雲。


　　以前明明都很穩定的，就是出了次差錯後什麼都亂了，從沒遇過這種情況的艾布里有些無法應付，只能頗為青澀地直接反應。


　　Ａｌｐｈ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從空間戒裡拿了一件大衣披在對方肩上。


　　「沒事，我才要說抱歉。」凱希爾對於自己說出這般失禮的話還是有些抱歉的，他露出愧疚的表情邊順手撫平艾布里翹著的一搓鬢髮。


　　「這是洗乾淨的，我還沒穿過，先披著好嗎？」凱希爾沒想艾布里會不會也帶了外套，反正就先做再說接著就賭那人不會拒絕。


　　略顯僵硬的艾布里偏過臉點了點頭沒有婉拒，與凱希爾擦肩後走出訓練場。


　　凱希爾轉身看那人走去，臉上轉而掛上不同含意的笑容。


　　他這動作懷了點心思，雖是乾淨的衣服總歸是自己穿過的，上頭就帶點自己的味道，如果有人不識相要湊過去問候Ｏｍｅｇａ馬上就能聞到那味，不管那人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總會因為此事退卻了腳步。


　　凱希爾這舉動順便滿足了私慾又暗著彰顯自己的存在，如果維寧在這裡大概會吐槽對方這一手卑鄙的暗算，不過他人不在旁邊，所以凱希爾可是做得毫無心理負擔。


　　對事就要從人開始，像艾布里這種遲鈍的個性，凱希爾認為就得先屏除了周遭的威脅，保證自己的獨一無二後再來好好談情說愛。


　　而且他就擅長佈好局讓敵人踩下陷阱、帶領自家軍團搶得贏面，對方若算到了三步，那他就算到五步然後耐著性子慢慢候得時機。


　　雖然是心機了點，不過最後若能得Ｏｍｅｇａ入懷，他根本不在意。


　　＊


　　他攏了攏衣領把自己的臉藏在其下，腳上的靴子在空盪盪的廊發出喀搭喀搭的聲音。


　　艾布里一路走得極快，深怕自己又碰見了誰。


　　怦通怦通的心音在耳旁迴盪，伴隨著也不知是費洛蒙還是急促的步伐帶起的喘息。


　　艾布里刷開房間門閃身進去，他靠在門板上，摸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


　　發情期好像又要來了──


　　覺得十分不妙的艾布里拿出費洛蒙探測器，因為著急想知道結果還差點弄掉，慌慌張張地錯手幾次才真正拿穩東西貼上脖子。


　　４３％


　　不測還好，一測才知道根本比前幾天的早上發情熱的數字還低。


　　心裡煩躁不安的艾布里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定壞了，於是他又從空間戒拿了備用品出來使用，結果數字是大同小異。


　　覺得背後寒毛直豎的艾布里走了幾步摔進椅裡，總覺得一定有哪裡不對勁，於是他拄著頭，忍下煩躁開始思考起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


　　不管他如何思來想去，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問題是這身上的大衣，但他摩娑許久也摸不出哪兒不正常，艾布里垂眼看著那衣服最後鬼迷心竅地湊近聞了一下又一下。


　　然後就在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後把衣服給丟了出去。


　　丟出去後艾布里猛然回神注意到自己的失禮，摸摸鼻子起身撿了起來。


　　他抱著那衣服有些懷疑自己的嗅覺，瞪著那衣服許久又把鼻子貼上去聞了一遍，最後嘆了一口氣把衣服摺好放在一旁桌上。


　　畢竟是穿過的衣服，帶點原主人的費洛蒙也是正常的，況且腦海裡還存在對方歉意的表情，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艾布里在心裡如此安慰著自己。


　　以前不是沒遇過對他獻殷勤的Ａｌｐｈａ或Ｂｅｔａ，如果是明目張膽的黏皮糖攻勢，那艾布里是禮貌拒絕後轉頭當沒看見，若又黏了上來就先單挑打一頓再說。


　　如果是照三餐問候的溫柔或試圖潛移默化的體貼，則會因為艾布里早慣於奧宇的舉止全都忽略，到頭來只是增加了許多先近水樓臺得不了月的友人。


　　因此在面對凱希爾的所作所為艾布里就沒往那方面想去，他哪能料到當自己撇除這個可能性，就等於是放任未來凱希爾一點一滴滲進他的生活。


　　＊


　　戴培首先做完伏地挺身直起身體，他環顧了四周發現並沒有看到想找的人。


　　「怎麼了？」奧宇注意到他的動作，遞了水以後問了一句。


　　「少將……」不確定的戴培又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依舊不見那人身影。


　　奧宇一聽也環顧四周找人，結果也是沒看見。


　　一旁的維寧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想說點什麼想了想還是算了。


　　維寧不像戴培做一件事情非常專注，反而是會故意找些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所以他早瞥見遠處兩人的動靜，也偷偷摸摸從人縫中看完了所有互動。


　　維寧對此的感想是非常無恥。


　　雖然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凱希爾拿出來的那件外套他是認得的，明明不是完全沒穿過的衣物還拿給Ｏｍｅｇａ，這舉止絕是居心叵測，維寧用腳趾頭就想清楚了用意，在心裡忍不住暗暗咋舌。


　　他也想知道一個Ｏｍｅｇａ怎麼能這般不警覺，難怪戴培一做完賭注就是先忙著找人。


　　不過挺好笑的，他擔心自家老大騙走人家、他倒是擔心自家上頭被人騙走，兩人要擔心的事看來不同卻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維寧覺得自己還是找個時間和戴培好好聊聊培養感情。


　　反正最後可能是我的老大你可能不想理，但你的上頭等於我的二號老大，所以得幫著照看，多知道一些小細節、小習慣才不會惹人不快。


　　──沒錯，維寧雖然不齒這般作為，不過還是很看好凱希爾終究手到擒來。


　　「他先回房了。」維寧在旁觀察兩人的交流，他正想著要不要主動告知，接近眾人的凱希爾先發了話。


　　「他怎麼了？」奧宇早知道艾布里的個性，覺得這人一定是有原因才先離開，這原因還怕是身體不舒服之類的，連忙開口問了。


　　「……為什麼？」戴培則想得更多，覺得艾布里怎麼可能就只跟這人說完就走，不過他也不想直接把問題完整出口，只挑了最模稜兩可的語句問人，反正就看凱希爾怎麼接下了。


　　帶著微笑的凱希爾看了一眼戴培，很快又把目光移到奧宇那邊。


　　「剛剛在裡面的時候褲子不小心弄濕了，所以艾布里看沒什麼事情，跟我說了聲就先回房換衣服了。」他看向奧宇，表情特別誠懇地掰著話。


　　凱希爾很清楚艾布里費洛蒙那事不能亂說，但總可以帶點模糊不清的話讓人有所猜測，而這理由聽來簡單就實在，褲子穿黑的濕了也看不出來，也就不會有人不信凱希爾的說法。


　　並且此話也若有似無地在暗示兩人是能說這些內容的交情。


　　結果就算戴培不推波助瀾，凱希爾還是有辦法繞了一圈回來炫耀艾布里跟他說話的事。


　　「喔……」奧宇點了點頭，決定等等就去房裡找人。


　　別人不知道但戴培可是知道的，艾布里那個性怎麼可能錯過取笑自家副官的機會，更別提會是因為褲子濕了這種小事就先走一步？


　　覺得事有蹊蹺的戴培盯著凱希爾許久，也決定等等和奧宇一起去看看。


　　＊


　　「艾布里──」戴培和奧宇兩人相偕來到艾布里的門前，由奧宇發話、戴培負責敲門。


　　沒多久門就滑開，艾布里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門裡那人挑著眉，吹了一聲口哨。


　　不錯不錯，還會一起來找他了啊？


　　「你怎麼了啊？」奧宇一聽忍不住紅了臉，但還是掃了掃對方確認那人真沒事情。


　　「嗯？」艾布里看他這樣笑了，他轉過身走了進去，當作邀人進門的暗示。


　　奧宇跟了上去，坐在艾布里比著的椅上，戴培也進來了，不過他並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艾布里雙腳交疊，就想著該怎麼跟兩人說。


　　剛因為事情正在發生所以他來不及緩過來，現下過了有些時間情緒沉澱下來，費洛蒙的數值也順便下降了點。


　　被凱希爾知道就只是碰巧，但還要再說給眼前兩人就有點糗事被知道的彆扭。


　　「……您是不是費洛蒙又……」戴培觀察著艾布里的表情，瞟了一眼桌上的那件衣服。


　　奧宇可能聞不出來，但戴培剛進房就知道了。


　　「嗯。」艾布里手掩著臉，覺得自己很丟人。


　　「所以──凱希爾知道這事情的意思嗎？」奧宇腦筋動得快，知道那理由應該就是個藉口。


　　艾布里動作未變，點了點頭，奧宇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


　　戴培看了看兩人，摸不著頭緒。


　　這事明明是Ｏｍｅｇａ被Ａｌｐｈａ冒犯，怎麼反而是在笑艾布里？


　　「唉！慘！太慘！我要跟叔叔說說這事情。」奧宇笑得肩膀顫抖，艾布里拿起桌上的杯墊丟過去，結果被戴培接住了。


　　戴培雖然愣住但身體反應還是在的，接住杯墊的他還以為應該要三人揪團去揍凱希爾的？


　　「你如果講了，我就也把你跟戴培的事情跟你爸說。」艾布里瞪了戴培一眼，瞇著眼睛威脅著奧宇。


　　「……那你身體還好吧？」奧宇雙手一攤表示自己投降了，不過還是沒忘問一下艾布里的狀況。


　　「沒事。」他哼了一聲，勾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好吧，那你休息。」站起身的奧宇吁出一口氣，推著還愣在原地的戴培就往門口走。


　　但戴培握住奧宇放在自己腰際的手，定定看向還坐在位子上的人。


　　「需要……幫您拿去還嗎？」他一邊說目光一邊往那桌上飄，艾布里被人帶著也往那邊看去。


　　「不用了！」不自在的艾布里稍稍起身長手一撈，把東西放進自己的空間戒裡藏著。


　　這還是他自己還吧！才不會讓凱希爾發現還有別人知道這事情！


　　「您自己……注意點。」戴培看他如此也不勉強，只是留下半是關心半是警告的話。


　　雖然他依舊不懂──為什麼費洛蒙被人聞到，對艾布里好像是件極其丟人的事情，而且還不只是他這麼覺得，似乎連奧宇也是這麼認為的……


　　戴培看著走在前頭的人，決定等等來好好問問。


　　

　　
　　坐在椅上艾布里目送兩人離開，等到門完全關上他才又起身走走。


　　現在時間快到中午，但他一點都不想出房吃東西，還有完全未動的訓練進度──這麼說好了，他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待在房裡冷靜冷靜，或許再睡個陣子能夠穩定他身體狀況？


　　艾布里在腦裡想著能做的事情，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也轉移注意力去思考其他。


　　又過了陣子，他終於打定主意明天再出去見人。


　　做好選擇的他在只有自己的房裡拍了拍手，轉了個身進浴室，不忘帶上那件凱希爾的外套，在他沖澡前丟入機器裡清洗烘乾，洗完澡剛好可以收起來，明天──明天或許可以還給對方吧？


　　髮絲微濕的他坐回椅子上，拿出自己的通訊器決定使用一下屬於Ｏｍｅｇａ的特權。


　　Ｏｍｅｇａ的發情期因人而異，所以碧海軍團的規定是一月兩天假期，如果當月未用能累積到以後，對一個想偷懶放空且身體的確有恙的Ｏｍｅｇａ來說，現在就是該用的時候了。


　　他伸手點點按按，馬上送出請假申請。


　　等到艾布里吹完頭髮回來就發現假已經審過，還有哈薩亞傳來的關心留言。


　　這假不會有人懷疑的，於是他拿起通訊器躺進被窩，就枕在枕上想著該怎麼回覆這沒有直接打來通訊的體貼。


　　艾布里玩了一早上埃德凡又耗了心神，想著想著就沉沉睡去，根本沒回哈薩亞的訊息，等到醒來才發現不對趕緊補救。


　　不過大概也沒差，畢竟他現在可是在「發情期」啊。


　　但就算是發情期還是得吃喝，更別提只是假發情期，可艾布里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準備，所以他決定使喚副官處理，沒想到對方已經準備好，就等著自己傳訊息求救。


　　「三分鐘內到。」艾布里盯著那句話，不懂現下滿懷的嫌棄是因為這傢伙搶走親近的友人，還是單純想把氣出在同是Ａｌｐｈａ的人選。


　　總之又過了一分鐘，他才甘願起身穿上上衣，站在門邊等候來人。


　　「還好嗎？」結果門一開又是奧宇以及戴培的組合，艾布里搖搖頭笑了出來。


　　「謝啦。」他也不多說其他，伸手就想把戴培拿著的托盤接過來，沒想到一旁奧宇卻按住他的臂。


　　Ｂｅｔａ一雙眼睛就瞅著Ｏｍｅｇａ還瞄了眼Ａｌｐｈａ。


　　「那就麻煩克利夫蘭先生幫我端進來了。」艾布里放下手，稍微推開門讓奧宇進房，獨留戴培在外。


　　「有什麼事？」艾布里走了幾步坐到椅上，拄著頭看一臉有話要說的人。


　　「你真的會跟我爸說嗎？」奧宇放下托盤，靠在桌邊緊張地問。


　　「不，我開玩笑的。」原本想來場認真談話的艾布里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準備用餐。


　　一開始看對方如此謹慎的模樣，他還以為兩人會來場世紀談話，結果只是兒女情長的瑣事，而且還是跟他扯不上邊的那種。


　　「說好了喔。」沒想到奧宇根本不買帳，捏著艾布里的筷子末端不讓人開動，逼迫對方轉移注意力看向自己，要他做下承諾。


　　「你……雖然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但你真的沒想過再更長遠一點的事情嗎？」艾布里指的是結婚，雖然那真是很後頭的步驟，但如果是到了那時他也不想公開嗎？


　　還是他跟戴培只是想玩玩──這麼一想，艾布里覺得這發想頗是刺激，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你在想什麼！」奧宇一聽像是被燙到般縮回了手，不知所措的他一下摸摸鼻子、一下揉揉額角，不知道該不該反駁艾布里剛剛的那段發言。


　　「我是想──自己說。」最後奧宇想了想當自己沒聽見，但是已經下好的決定還是得說，於是他捏著鼻樑輕聲地講了出來。


　　「喔。」艾布里點點頭，動了動被鬆開箝制的筷子，夾起碗裡的東西放進嘴裡。


　　「別擔心，我什麼都不會做，你自己加油。」終於吃到東西的人滿意地嗯了一聲，直到吞下嘴裡的東西才給了保證。


　　奧宇看著對方表情是滿心複雜，他已經聽戴培說了凱希爾的事情，現看這人渾然不覺的模樣實在擔憂。


　　不過就跟戴培說的一樣，除非是被強制標記，彼此都是成年人了誰都不該干涉得太多。


　　所以他就靜靜看著艾布里把東西吃完，之後再度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


　　「就是今天了。」倆軍團的體術教官皆是特別早就來到訓練場，當艾布里開門就見維寧時一點也不驚訝，抬手就和他打了聲招呼。


　　「對啊，真期待。」維寧收納好眼前的報表資料，站起身看艾布里走了過來。


　　「話說回來，我們今天打嗎？」艾布里抱著胸口，講出了他昨天想了好久的事情。


　　「……打？」維寧一聽渾身僵硬，皺著眉頭重複了遍。


　　「對，我們兩個示範一下？」他比了比兩人，想以肢體加上語言讓話更容易被理解。


　　「啊──有那必要嗎？」維寧乾笑了兩聲，努力想著話拒絕。


　　別人他說不準，但他已經試過了啊！他是打不下去的！


　　「不用嗎？」艾布里沒想太多，只是覺得在要求新兵前應該要由教官示範一下才對，沒料到維寧會直接推託。


　　「……還是先看看他們第一天的表現再說呢？」維寧看艾布里一臉認真不敢直接否決，趕緊提了另個方法解決窘境，然後在心裡暗暗發誓等等一定要讓所有玄獅的人好好上課。


　　「也行。」他聽完也不反對，就站在旁邊一起等人到齊。


　　兩軍團的人聚在一塊，由電腦根據個人能力安排對打人員，在有限時間裡攻擊對方，之後藉各自手上手錶數據判斷是誰獲勝，獲勝的人再與別組勝者對決，最後決定最厲害的那人。


　　第一小時結束，脫穎而出的是玄獅軍團的人。


　　雖然贏的並不是自己，但骨子裡屬於軍團的驕傲一直都在，看著碧海那邊眼裡忍不住就帶上蔑視；碧海的人則不甘心，瞪著對面滿臉得意的模樣恨得牙癢癢。


　　「很好很好。」維寧看著眼前煙硝味十足的場景，內心十分滿意。


　　有了求勝心就會往上爬，並且緊接而來的第二堂只會讓他們更繃緊神經，都這樣了反應難道還會比以前慢嗎？這就是兩人要的效果，而這樣的模式如果持續一週，相信成效必然精采。


　　維寧想到這忍不住有點興奮，他轉頭看艾布里的臉，感覺到對方也是同樣的期待──


　　這大概就是當教官時最有成就的事情了吧。


　　第二小時的對打改由電腦亂數安排，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手一定會是另個軍團的人。


　　他們一大群人就盯著眼前混亂跑著各自的大螢幕，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等到分組名單一列，所有人皆是忙著找到自己的名字。


　　「好了。」維寧在前頭大聲一喊吸引注意力，站在旁邊的艾布里抬手一丟，浮空跳出好幾個數字。


　　「請大家照名單上的號碼站位，站好以後就會知道對戰的是誰了。」他話說完眾人跟著動作，隊伍很快就成兩兩相對站在屬於自己的號碼下。


　　「看螢幕，號碼出現的那組就先出來吧。」艾布里掃了掃全場確定都已經準備好，彈了個響指後他頭上螢幕的數字開始轉動，最後停在５這個數字。


　　「請第五組出列，限時一分鐘。」維寧邊說邊走到一旁，艾布里也跟上他的腳步站在一塊。


　　維寧見兩人站到台前，看他們準備得差不多便喊了聲開始，第二小時的訓練也就此開始。


　　在訓練快結束時艾布里注意到後門進來了一個人，是凱希爾。


　　他踩著穩穩的步伐走了進來，就站在最後頭看狀況。


　　艾布里從他進來就一直盯著人，直到對方站定與他四目交接時才意識到自己多麼失禮。


　　因為被人發現自己注意到他的存在，所以艾布里對著凱希爾點了點頭，遠處那人似乎因此笑了，抬起手對著這邊揮了兩下。


　　艾布里看招呼打完趕緊收回視線，收斂心神繼續看眼前的對戰。


　　「今天辛苦了，能力數值排行大概在晚餐後公布，只要看公告就會知道自己的排名現在如何。」維寧說了些話總結了今天課程，轉頭和艾布里確認無事後便放人下課各自散去。


　　凱希爾看課程結束從後頭慢悠悠走了過來。


　　「碧海的那位Ｂｅｔａ不錯啊。」凱希爾踱步至艾布里身旁，偏著頭與他聊天。


　　「是的，就算遇到體型較大的敵人也不畏懼，經過思考下了準確判斷……」艾布里知道他在說誰，瞇著眼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看法。


　　「就可惜身手還跟不上。」維寧插了進來，擠進兩人的話題裡。


　　他也覺得那個Ｂｅｔａ挺可惜的，就輸在技不如人，不然看起來是腦袋不錯，也能在戰鬥中沉著觀察敵手，進而找出其弱點。


　　維寧因這次軍訓開始覺得軍團裡不只有Ａｌｐｈａ是不錯的，至少不會總都是些高高在上的Ａｌｐｈａ，自負地感覺其他性別高人一等，而且如果多接觸其他人就能知道性別並非一切，也是有Ｂｅｔａ或Ｏｍｅｇａ能與Ａｌｐｈａ是相同高度的。


　　凱希爾並不在意維寧說了些什麼，他只是帶著笑看了對方一眼。


　　還有些激動的維寧至此才冷靜下來，意會過來自己似乎當了個電燈泡。


　　「我整理完就傳給你看，沒問題就放上公告。」維寧眼看自己留在這就是被某人討厭，想了想決定把事情攬在身上，說話完俐落地轉身就走。


　　「咦？那──麻煩你了。」艾布里原本是想課後兩人留下來一起整理討論，但維寧走得挺快來不及攔人，他只來得及揚聲道了謝。


　　「維寧很忙嗎？」他目送對方離去後收回視線，他轉頭看還留在原地的凱希爾好奇地問。


　　「嗯──今天還好，你看我不是在這裡嗎？」凱希爾眼睛一轉，在心裡偷偷唾棄維寧又壞了事，嘴上趕緊給出解釋。


　　「……這樣啊。」艾布里點點頭，算是接受對方的話。


　　Ｏｍｅｇａ繞著場地細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後頭的Ａｌｐｈａ跟上腳步，想著該怎麼繼續著話題。


　　走著走著，艾布里突然停了下來，有些不專心的凱希爾差點就撞了上去。


　　那人一邊轉身，一邊從空間戒裡拿著什麼。


　　「謝謝你的外套。」就見艾布里捧著衣服，特別誠心地道了謝。


　　凱希爾原本還有點期待艾布里忘了還他，以後就能有機會去找人聊天，結果對方還是放在心上了。


　　「……不客氣。」惋惜的他努力讓自己語裡不帶上可惜，順著話也認真回應了。


　　「我……我會再多多注意自己身體，絕不會再發生同樣事情。」


　　雖然這次並沒有耽誤到什麼事情，但也提醒了艾布里自己不是以前那個擁有穩定發情期的Ｏｍｅｇａ，再加上他現在處在人多且算是封閉的地方，還是得多加注意一點，絕不能因此影響到軍訓的腳步。


　　而且上次正是被對方軍團長提醒，所以他才想著趁這四下無人的機會和對方說說。


　　「嗯。」凱希爾想說沒關係，甚至想說多來幾次也沒差，不過那絕對不是對方想聽的話，所以不多說什麼簡潔應了聲。


　　「軍訓會很順利的。」不過他想想這樣話說得太過單薄，稍微思索大概懂了那人的顧慮，最後補上強而有力的結論。


　　「謝謝你。」艾布里看著他開心地笑了。


　　雖然一開始不是很順心，但後來就有很多令人開心的事，先是奧宇和戴培、再來是玩了沒玩過的遊戲，甚至還和另個軍團上將相談甚歡──除去發情期外，的確是別有樂趣的軍訓。


　　所以除了做完，艾布里還希望能夠做好，當他一聽到這麼肯定的話語時整個人是充滿了信心。


　　凱希爾看他如此也笑了。


　　Ａｌｐｈａ看氣氛不錯順勢提出邀約，Ｏｍｅｇａ果然爽快答應，兩人是相偕離開練習場，度過一個愉快的午餐時光。


　　

　

　　戴培加快腳步，兩人並肩走在廊上。

　　「剛剛──」沉默以後是一起的發聲，分秒不差地、以不同的高低交疊在塊。

　　他們才剛開始談戀愛，就算只是這樣的小事情也讓人忍不住升起默契的喜悅。

　　淺淺的，嘴裡盪漾著甜。

　　戴培和奧宇就停在原地，看著彼此臉上的笑容。

　　「你先。」戴培打破寂靜，邊說還邊拉起奧宇的手，帶著人不知要往哪裡去。

　　「……艾布里不是那個意思。」奧宇抿了抿唇，他瞄了一眼兩人的手之後開心地晃了晃。

　　「嗯？」戴培也很開心，在那場談話的困惑被暫時拋到腦後。

　　奧宇被帶到一個角落，戴培靠在牆邊轉過身看他。

　　這周圍就是將級的房間，本來就沒什麼人會經過，但戴培是想安安靜靜擁有兩人的空間，這才把人拉來廊底。

　　「剛剛艾布里說要告訴我爸……那、那並不是在說你不好，我跟艾布里都覺得你很好的，只是有些原因，我爸他……」

　　奧宇放開手，試圖以肢體表達意思，不過太慌張，話是沒結巴但是急促得不留空白，一連串說了一堆，也不管對方到底有沒有聽懂，雙手伴著揮呀揮的，怎麼看都能感覺到說話的人是多麼緊張。

　　奧宇話講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艾布里就算了，但戴培對自己的家人完全不認識，就算怎麼講好像都顯得片面，所以他轉念一想，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

　　直擊重點，就像他面對外國官員那般。

　　「戴培，我覺得你很好。」

　　「不過就是我爸對於他的獨生子管得有些嚴。」奧宇停下動作，微微仰首看眼前的Ａｌｐｈａ，他的灰色眼睛隨著笑意色澤逐漸濃烈，裡頭流轉著羞意以及堅定。

　　戴培忍俊不住，他又再度拉過Ｂｅｔａ的雙手，擱在掌裡捏呀捏。

　　這雙手指頭纖長，指甲修整乾淨，撫過任何一處都是細緻滑嫩，能感受到主人的呵護。

　　「和人見面的時候，第一印象就是臉、第二印象就是拿來打招呼的手。」

　　「說來好笑……不過我還因為這樣買了整套護手器……」

　　奧宇注意到戴培的目光，跟著低下頭看，看著對方揉揉捏捏，他想了想說出自己的小秘密。

　　護手器能夠做美甲、護膚等跟手部有關保養療程，只要設定好，把手伸進去等個幾分鐘就能得到想要的模樣。

　　一般來說，這個護手器只有Ｏｍｅｇａ才會想買，所以當副官一臉微妙地把東西遞給他，奧宇忍不住撒了謊，說是自家爸爸想要的。

　　「……不會，我喜歡你跟我說你做的事、你想做的事、你要做的事，有關你的我都想知道。」戴培雖驚訝奧宇說了自己私人的習慣，但他享受這種感覺。

　　奧宇也反握他的手，對他的話感到開懷。

　　「你的爸爸……是Ｂｅｔａ跟Ｏｍｅｇａ嗎？」他們從未聊過這些事情，但既然提到就免不了好奇，所以戴培問了出口。

　　「不……是Ａｌｐｈａ跟Ｂｅｔａ。」奧宇搖了搖頭，給了正確答案。

　　就是因為是Ａｌｐｈａ跟Ｂｅｔａ，所以當初知道自己伴侶懷的是Ｂｅｔａ的那刻，奧宇的Ａｌｐｈａ爸爸整個人都無法工作了。

　　因為他的Ｂｅｔａ是那麼漂亮好看，他生的Ｂｅｔａ一定也是被拐走的那方，原本還期待著如果是Ａｌｐｈａ就不用擔心，結果事與願違。

　　也是這個原因，讓他的父親對於奧宇有些太過保護，天天就嚷著不准奧宇太早交伴侶，甚至在知道隔壁新鄰居的孩子是Ｏｍｅｇａ後還曾想把兩人送作堆。

　　雖然後來不小心往好朋友的方向去，但爸爸還是表示幸好還是有個小眼線可以幫忙注意自家寶貝有沒有與人交往。

　　他得到很後來才會知道那小眼線根本不想管這麼多，就算早知道戴培的存在也沒想過要通風報信。

　　「這樣啊……」身為Ａｌｐｈａ的戴培是沒機會體驗這番情境，就算家裡還有個Ｏｍｅｇａ大哥也不見他們有什麼擔心的，但被家人叮嚀東囑咐西這他能懂，也難怪剛剛艾布里一說，奧宇會那麼緊張。

　　沒想到話尾就這樣被戴培扼斷，彼此安靜了下來，可戀愛中的人哪需要太多言語呢？

　　只要你我相伴，就是最美好的時光。

　　掛著笑的奧宇微微抬頭，看著戴培的表情出神。

　　這是他第一次與人交往。

　　他並不知道戴培以前如何，但奧宇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捧給對方看，也想與自己的家人分享這個人是多麼的好。

　　所以就算戴培對今天的事情沒有過多評論，也未曾表達出想見見自己家人的感覺，但對奧宇而言，讓他與自己的Ａｌｐｈａ爸爸見上面這是一定要的，而且如果發生了什麼，他會絕無二話站在戴培這方。

　　但奧宇不敢太早說出邀請怕嚇跑了人，只能看著Ａｌｐｈａ的側臉，在心裡偷偷摸摸地想。

　　「那……為什麼你和少將都把荷爾蒙散出講得好像是種……不好的感覺？」不擅於言詞的那人想了想，又想起沒問完的事情把話又接下去。

　　不過他想不到更完善的字詞形容，就算結結巴巴把話說完還是覺得用詞不太準確，低著頭沉思著等等怎麼補充。

　　可擅長理解的奧宇還是聽懂對方的意思，他搔了搔臉，纖長的脖子由左至右前晃了圈。

　　「畢竟我是個Ｂｅｔａ，不知道Ａｌｐｈａ的課都是怎麼教的，但一般來說，如果散出費洛蒙導致什麼，那可是Ａｌｐｈａ的問題吧？」

　　「艾布里的爸爸不希望他會是個把錯都怪在別人身上的人，所以……」

　　雖然奧宇是個Ｂｅｔａ，但有個Ｏｍｅｇａ玩伴，而他也常常去對方家裡玩耍，總是聽了不少艾布里家裡教導一個Ｏｍｅｇａ的話。

　　Ｏｍｅｇａ是弱勢的，所以艾布里爸爸是希望他能夠做好自己，時時注意著自己的狀態，減少被趁虛而入的機會。

　　艾布里一開始是有些無法接受，可轉念一想的確有其必要，然後這個要求被兩個少年調侃成了現在的模樣；可他們並不是曲解了艾布里爸爸的用意，就只是想以個輕鬆點的態度面對無法改變的性別。

　　不過戴培哪能懂他們之間的默契，只能皺著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總之──我說得太遠了，那只是個我和他的小樂趣，不用太在意。」奧宇拍了拍兩人一直交握的手，示意這事可比先前談論的還不重要。

　　這樣講戴培就懂了，剛剛的談話就是朋友之間的暗語，那的確是沒什麼好再多說的，但──

　　「那我們……我們會有自己的小秘密嗎？」戴培往前一傾，兩個人是胸貼胸、肩靠著肩，Ａｌｐｈａ偏著頭在Ｂｅｔａ耳旁留下話語。

　　被心上人這麼一靠近，奧宇覺得自己心臟的每次鼓動都被添上柴火，撲通撲通的韻律就是全速前進的蒸汽火車頭，幾乎就要衝出他的胸腔。

　　「……會。」奧宇應允的話含入膽怯，他顫著睫毛，雙手一揚主動抱上戴培的腰。

　　「你覺得該是什麼？」戴培就看著奧宇近在咫尺的眼臉，輕輕吐著氣問人。

　　Ｂｅｔａ的雙頰透出酡紅，他眼睛微闔，緊張抿著的唇點了下戴培的。

　　「……這個？」奧宇離了點距離問人，把戴培開心的模樣盡入眼底。

　　Ａｌｐｈａ捏住Ｂｅｔａ的下巴又吻了上去，只是這次時間拉長了許多，也不再只是雙唇的相依相黏。

　　「這個才好。」終於滿意的人放開呼吸都急促起來的人，親著他的耳廓，落下話語的語調是如此輕快。

　　之後的兩人也沒再說什麼正經的，都是些熱戀之中的甜膩情話，直到戴培看時間差不多準備去盡點副官的義務，也正好收到艾布里的訊息，兩人是又一起折了回去。

　　「上將是說，明天的射擊課嗎？」等到艾布里吞下嘴裡的東西，他也順便咀嚼完凱希爾話裡的意思，開口和對方確認自己聽到的內容。


　　「是的，少將上完課正好直接過來。」已經用完午餐的凱希爾含著笑看人，把自己剛剛的話又說了一次。


　　對凱希爾而言，就算艾布里沒聽清楚也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一遍遍說。


　　畢竟當時錯過艾布里是時勢所困，現在眼見機會閃現，還不好好把握的他就是傻了。


　　那時的凱希爾雖然沒辦法理解艾布里說的話，但也不敢再煩人，深怕真把這個自己有點興趣的人嚇跑，他是擅自糾結著、自個兒煩惱，不過目光是騙不了人的，時不時就追逐著那個身影。


　　如果聽到有人以「Ｏｍｅｇａ」開頭，那麼凱希爾的注意力便往那裡去，就想知道更多艾布里的事情。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艾布里有意為之，還是在其眼中所有挑戰者都是一樣的，就算有時路上兩人碰肩而過，他們卻都像不認識對方那樣錯身以後逕自離去。


　　只是Ａｌｐｈａ多了點心思，故意在相交時偏頭接近Ｏｍｅｇａ，試圖再次聞見那個迷人芬芳。


　　那當然都是失敗的，不過沒意識到舉止冒犯的凱希爾依舊做著這樣的行為，眼睛還是沾在那人身上，但他似乎未曾想過額外製造時機讓艾布里與自己相面互動，更未想過投出直球與人搭話……總之對此事的一切應對都青澀得令人髮指。


　　艾布里過了好陣子平靜的生活，好好上課、好好下課，沒什麼人會在半路攔下他，好像成了和附近大學一樣的Ｏｍｅｇａ，但體術課的時候依舊奪人眼目，沒少過老師的稱讚。


　　課堂上的樣子凱希爾沒機會看見，因此，他特別難以忘懷──那個拿下一年級體術比賽冠軍的Ｏｍｅｇａ站在臺上，帶著笑咬住獎牌，對著一干Ａｌｐｈａ和Ｂｅｔａ露出張牙舞爪的模樣。


　　至於艾布里二年級如何凱希爾就不清楚了，只在軍隊裡聽著其他同學故作輕鬆討論著聽來的事，好像這個樣子就能稍微擺脫摻入戰爭的不安，帶給這群還年輕的人一些念想。


　　那個同學說，Ｏｍｅｇａ這次沒這麼囂張了，輸給一個挺壯的Ａｌｐｈａ。


　　凱希爾就覺得，怎麼可能呢？


　　那可是艾布里！


　　但想到後來也沒時間想了，面對著越來越劍弩拔張的局勢，輪到他們往前跨了一步，被迫拉拔著成長。


　　不過這事一直在凱希爾心頭擱著，成為他前進的一股動力，在險峻的時刻挺了過來，慢慢走到現在的位置。


　　後來星系變得和平，所有在外的士兵們都返回家鄉，凱希爾當然也不例外。


　　當他回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當年的資料，就想確定那人是不是扯了謊。


　　──結果那果然是錯的情報！


　　不知為何莫名開心的凱希爾咧嘴一笑，那人果然稱得上他心裡的第一。


　　不過他的笑容隨即一垮，沒有勇氣接著查艾布里現在身在何方。


　　也因此，凱希爾再見這人時是多麼驚喜，當年的在乎也隨之翻騰而起，整個人為此狂喜不已。


　　而且這一次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傻子，不會再只用眼睛追著對方跑。


　　「嗯……」艾布里想了想，課後也沒別的事情，大概就整理當日成績及上傳公告，而且之前還另外討論過要不要加上射擊課的成績，只是不知道維寧說了沒有。


　　想是這麼想，艾布里還是劃出行程表再度確認自己有沒有記錯，他並不在意凱希爾就在一旁，就大剌剌攤在兩人之間。


　　「少將要問問巴契上校嗎？」凱希爾只瞥了一眼就禮貌地移開視線，看他如此謹慎的模樣幫著提醒了人。


　　「不、不用，這兩天應該沒什麼事，只是想再度確認有沒有忘記的。」
　　「……而且戴培每天都會把事情記上去。」艾布里看了又看與之前相比空蕩許多的行程表，忍不住心下感慨。


　　就算平時沒什麼事情也要訓練或是巡邏，哪能像現在這般只專注在軍訓上的事情？


　　不過只說是軍訓好像也不太對，因為他這次身分可不一樣了，是負責帶頭的，所以課因此少了許多，而且他也不像哈薩亞還有軍團裡的事情要忙，只要軍訓裡沒發生什麼事情的話當然挺清閒的。


　　「這次好像……比較閒。」艾布里看著眼前恍神，一不小心就把心裡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閒是好事。」明明也是軍團長的凱希爾笑著回應了人，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


　　「也是。」意識到對方也是軍團長的艾布里猛地回神，對著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他們都知道的，沒什麼比和平重要了。


　　「對了，射擊課的分數有打算併入體術嗎？」艾布里收起行程表後又舀了一口食物在嘴裡，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與凱希爾確認一次。


　　「我覺得分開不錯啊。」


　　「人各有所長，這樣也能順便看出能力在哪，要刺激他們的話應該還是有那個作用的。」心情上一直挺愉快的凱希爾看著他慢慢進食，說出當初維寧問他時的回答。


　　──是的，維寧怎麼可能會忘記這種事，他只是沒有把話轉述給艾布里，而沒有轉達到就是凱希爾的手筆了。


　　「好。」終於吃完東西的人擦擦嘴，把餐盤遞給滾來的機器人以後應了聲。


　　「到時見。」意在陪吃午餐的人看時間差不多，打完了招呼就先離去，還落下一句明天的約定。


　　＊


　　站在場邊的艾布里雙眼發著光，不住盯著牆面上的武器們。


　　──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這些真是美啊！


　　第一次看見這些的戴培也覺得好奇，跟著艾布里的目光逡巡。


　　「你知道嗎？那支是──」艾布里清楚自家副官不知道那些，懷著三分得意七分喜悅和他介紹著。


　　明明等等負責這課的軍官也會介紹，但他話裡有種提前知道的驕傲，喋喋不休地說著。


　　對此戴培沒什麼特別感覺，畢竟艾布里的喜好很明顯，不過還是對他這麼興奮的樣子多看了幾眼。


　　結果他剛說話，前頭的軍官也開了話頭：


　　「後面最旁邊那區是軍部的新武器，還沒上市……」


　　Ａｌｐｈａ這才發現了不對，收回視線偏頭看向Ｏｍｅｇａ。


　　「您是怎麼知道的？」戴培看著長官，在心裡檢討著自己或許失職了。


　　哈薩亞的確會拿來軍部的新物品，但幾乎每次戴培都會在現場或是交由自己拿給艾布里，沒想到他竟錯過了一次？


　　「軍訓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是上將帶我逛艦裡時說的。」艾布里撇撇嘴，神情依舊神采飛揚。


　　「喔──」戴培點點頭，知道自己沒有略過艾布里動靜的他不再在這話題上糾結，只是改在心裡琢磨起──他真是小看某人的本事了，沒想到凱希爾連艾布里的喜好也能找出還會趁機投其所愛。


　　射擊課沒什麼事，介紹完槍械就照著分組名單來打靶，而且還沒能使上新武器，只能先用最普通的手槍進行。


　　靶場分為室內區和室外區，正好人數各半分開進行，皆完成以後再互相交換，室內區就是站定打靶，室外區這次是森林場景，裡頭則有固定靶以及移動靶，子彈數大家都是一樣的，就看打中了多少。


　　射擊課進行速度挺快，剩下了許多時間自由活動，成績整理起來也快，兩邊靶子一和分數馬上列出，根本不像艾布里他們那樣還有許多項數據要整理。


　　這課的軍官是玄獅的Ａｌｐｈａ，平時好像和那些新進的士兵關係不錯，一群人藉機哄抬他上前一展身手，想測測教官的本事在哪，裡頭還有幾個不怕事的故意放大聲量，試圖為自家教官尋找碧海軍團的對手。


　　大概是這個氣氛還算熱鬧有趣，手癢的艾布里竟然自己湊了上去，偏著頭問那個授課軍官他能不能加入。


　　當他一走近，隊伍裡玄獅的人都安靜下來，反倒換成碧海的開始竊竊私語還有個不怕死的吹了聲口哨。


　　那個Ａｌｐｈａ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點點頭允了這個約戰。


　　一旁的凱希爾感覺這正好可以讓兩人展示新武器，在他示意下維寧認命挪腳搬來三款新槍，每款各兩把，要讓他們進行比準度和速度的換槍比賽。


　　規則很簡單，場地定在室外區，一把槍裡都只有十發子彈，兩人得從組槍開始，照著擺放順序進行射擊，結果將會以速度及打靶分數來決定，這打靶分數也有區分，如果要高分就得擊中移動靶，所以如果速度慢了點，靶子被對方打掉就只能往固定靶上招呼，分數便不會好看到哪。


　　這個比試聽起來應該是負責研發武器的玄獅會佔上風，但艾布里不介意，反正對他來說就是場好玩的遊戲。


　　隨著倒數燈走，哨聲一起站在桌前的兩人馬上咻咻組起槍，發出一系列清脆的聲響，最先完成第一把槍的是玄獅的教官，抬起槍便開始射擊，艾布里慢了一點，不過按板機的反應倒快上不少，因此兩人幾乎是同時間放下第一把接著往第二把去──




　　結果出爐，準度是兩人不分上下，由Ｏｍｅｇａ小勝一點，但艾布里在最後一把槍時手一滑掉了零件，因此在速度那項Ａｌｐｈａ的分數就漂亮許多，由他拿下這場比賽。


　　碧海那邊開始聲音湧動，覺得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不公平，不過艾布里一擺手就掐住所有話頭，他們便站得直直不再言語。


　　是啊，世上哪有所有事情都是公平的呢？
　　
　　更別提如果真要說起來，玄獅那邊在性別上就佔了極大便宜，對方怎麼就不單手應戰？




　　──這都是因為尊重啊。


　　那位玄獅軍官從一開始就沒分得那麼多，在他眼裡艾布里就和自己站在同樣基準點，哪來性別公不公平的問題。


　　既然對方如此看他，艾布里也不多說什麼，待在玄獅能多摸到武器那也只算運氣好，根本不能和公不公平混為一談，而且實際證明他就只是求好心切所以一時疏忽，那些槍枝構造都差不多的。
　　「承讓了。」Ａｌｐｈａ露出一個靦腆笑容，主動伸出手要和Ｏｍｅｇａ交握，艾布里也扯唇一笑抬手握住大掌。




　　「真是場好比賽。」


　　艾布里走到一旁，一邊聽著背後爆出的掌聲以及歡呼，一邊歪頭看向給了評價的人。


　　雖然旁邊聲音很大，但大概是距離很近的原因，所以艾布里還是清楚聽見凱希爾說的話。


　　「我也覺得。」艾布里眼珠一轉，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自信地回了話。


　　凱希爾看見他表情時笑容倏地一收，但很快又恢復成原本模樣。




　　──又看見了，又看見Ｏｍｅｇａ那般恣意的神態。


　　似乎未曾變過，保持著和好幾年前相同的、讓凱希爾心癢不已的囂張。




　　莫名開心的Ａｌｐｈａ又和Ｏｍｅｇａ邊走邊聊，走到戴培身旁時凱希爾還故意瞥了眼對方，心裡不住覺得這傢伙離被驢踢的時候不遠了。




　　＊





　　有件事情要公告
　　雖然本來更新速度就很慢了，但因為年底有上ｃｗｔ的關係，所以這文大概會停更兩個月左右


　　真的很不好意思
　　原本沒期待會上的，上了以後整個超級慌張又好開心
　　思考了好幾天，覺得相較於其他作品這篇的進度比較慢（基本上和沾不到完結的邊
　　所以才做出這個決定，真的很抱歉

　　期待之後能帶給你們更棒的垂涎欲滴。
　　總覺得離談戀愛越來越近了，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