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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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芒刺》(連載)[G](古風架空,更新第36章【因疫情無法參展,改為繼續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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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7-26 11:5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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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就在溥廷想繼續琢磨時,很快的,鑑賞會又繼續開始了下一樣物品。


  「接下來。」引人等待姑娘都將物品擺好,才又開口說話,「這樣物品,雖然不比當今聖上,但也同樣是個玉璽樣式,這兩者差別,一個為青玉,一個為白玉,一個為龍,一個為蛟,兩個皆為印章,只不過用途不同。」


  講到這,引人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剎那間,現在竟然馬上就有三人舉手要進行競價。


  早些時候說話的青衣男子,斗笠人,另外一個則是穆䮶一行人完全沒想到的人。


  那位顯眼的和尚。


  「這可有趣了。」穆䮶邊望著在場的競價,邊饒富趣味淺淺笑著。
  「要不咱們也來一下?」陳若偷偷給出了鬼點子,卻立刻被景天打了個回票。
  「行,你人留下順便褲子也脫了。」這言下之意便是他們為了那個玉甕,已經都把銀兩全給丟了出去。
  「給點樂趣而已我招誰惹誰啊我。」陳若撇撇嘴又坐回自己位置上。


  反倒是一旁的溥廷,邊看著競價,邊思考這玉璽到底有何用意,竟然讓一名和尚參與競價。這名和尚,剛開始見了沒放在心上,但近似頻頻出現,實在是讓人放不下心。但是,自己的身分又沒法貿然行動,自己依然沒忘記此次的任務───跟緊穆䮶。


  然而,內心又有股聲音,與其墨守成規,為何不做個自由人。


  穆䮶一行人認真望著競價,全然沒發現此時內心糾纏、眉頭深鎖的溥廷。一場鑑賞會,竟然更加引起內心渴望自由、發揮自己想法的的念頭。


  連溥廷都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有如此大的慾望,驅使他要尋求自主與自我。


  就在溥廷還在進行人生思考時,玉璽的競價迅速的結束。沒想到,得主竟然是那名和尚,一個與銅臭味沾不上邊的清修人士。


  ────還是名看起來很年輕的和尚。




  「今天的鑑賞會就到這了。」引人向眾人彎腰行了禮,「請各位有競價成功的客人,出了通道後稍安勿躁,自然會有人領著各位去取物品,還請準備妥當,財物相交同時進行,在此感謝各位的參與鑑賞。」


  引人語畢的同時,穆䮶一行人背後的牆面,又再度開啟。他們繼續沿著長長的岩石走道,回到了剛才進入的書房。果不其然,那裡正好站著當時接待他們的老人。


  「還請令牌之主隨在下取物。」老人嗓啞的聲音,淡淡說了一句。


  穆䮶用扇柄戳了景天一下,便帶著其他三人循著原路回到宅外。宅外早就安排好了馬車,但也就和來的時候一樣,僅僅一台,車伕也換了個人。


  眼看陳若快受不了正要大放厥詞時,穆䮶使了個眼,順勢舉起扇打了陳若的頭頂,「呦,你頭頂這蒼蠅還真是煩人,死黏著不放還打算嗡嗡叫哪。」


  「你個神經蒼蠅最好會嗡嗡叫。」穆䮶沒輕沒重的一打,讓陳若皺著眉揉揉自己的頭,「這荒郊野外的也得是蟲子還輪的到蒼蠅。」
  「行了兩個,聲音都傳八萬裡了。」這時溥廷才真正見識到,為何陳若老是成了穆䮶欺負對象。


  對於小不易見的細節,實在是粗心到眼大。


  半晌,景天捧著包裝精美的布盒子從宅內走出,只交代了一句,「先回去。」


  眾人看景天一臉凝重也就沒吭聲,只順著景天的話依序上車,讓車夫將他們送回城裡。






  ※           ※             ※        






  車夫依舊只將他們送到離城門不遠處,之後穆䮶一行人就在城裡的市集,跟著穆䮶的腳步到處逛逛走走,到黃昏時才又回到絡月樓。


  回到絡月樓,所有人都逕自上樓到固定的廂房內。景天將那包玉甕放在桌上,隨意找個位置坐下,終於放鬆地長長吐了口氣,好似他們剛剛走了百里路般的疲憊。


  「咱們景天大人好體力。」穆䮶拿著扇子輕敲布盒子,「捧著這玩物硬是繞了一大圈。」
  「不要臉的還好意思。」景天終於不顧形象,白了穆䮶一眼,「再晚一步可就不是逛逛這麼簡單了。」


  溥廷和陳若坐在一旁不做聲,因為他們曉得,就在他們下車後,並不是只有他們在「逛市集」。


  「絡月樓可不只是喝酒狂歡之處。」穆䮶淡淡一說,嘴角淺淺一笑,「這裡可是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迷人魅力。」


  此番話一出,所有人都見怪不怪。只有溥廷一人,霎時間無法理解穆䮶的意思。


  「那現在這東西怎辦?」陳若眼盯著布盒子看,「要不我───」
  「先放我那兒。」穆䮶打岔陳若的話,「現在,還不到觀賞的時間。」


  眼看穆䮶都直接開口,陳若也不好再說甚麼,更何況一旁累死的景天和一頭霧水的溥廷。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說,隨後傳來一股溫柔的嗓音,「䮶爺,是小女弦歌。」


  「有事。」穆䮶只有簡單回應,等到弦歌進到房內,關緊門扉,才又說出下一句話。






  「這一陣子,絡月樓,就麻煩你幫忙守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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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6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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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8-8 18:2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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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夜末,溥廷敲敲穆䮶的房門,沒人應聲,溥廷也就嘴上說了句打擾便進門。


  穆䮶房內,彷彿從未有住過的痕跡。房內看似有動過的痕跡,也就僅僅桌上那副茶具。溥廷看著這些東西,滿頭盡是疑問,不明白為何在絡月樓這麼久了,房內竟然還是如此完好,連遠方的被褥都沒人動過似的。


  穆䮶的房內只有幾盞燭燈,剩下的僅靠從窗外射進的月光來增加光線。溥廷緩緩走著,桌上就放著今日從鑑賞會買下的玉甕,連拆都沒拆,完好的還放在桌上。但是,穆䮶人呢?


  就在溥廷疑問是,他從窗外聽見緩緩的洞簫聲。溥廷走到窗邊,竟然看見穆䮶就坐在延伸出去的屋頂上,把玩著手上的洞蕭。


  『這人該不會都是睡在外頭的吧?』


  「你來做甚麼?」穆䮶輕聲,「溥廷。」


  沒想到明明是背對著,穆䮶竟人也能知道來的人是他。溥廷詫異穆䮶的料事如神,也猶豫是否也得跟著走上屋頂。猶豫了半刻,溥廷終究還是走上了屋頂,坐到了穆䮶身旁。


  「這月色甚好。」穆䮶隨口一句,「只是竟有人也想來一睹月色之美。」
  「我、」溥廷一時間還來不及猜想話中意思,也只能暫時說明來意,「月色之美人人皆可見,但唯獨人世間的事情還必須親自參透。」


  「說吧。」穆䮶這回倒是不打啞謎了,直截了當,「你是想問為何鑑賞會的玉甕吧?」
  「是。」溥廷聽穆䮶如此坦然,也不扭捏直接回應,「你們到底是在收集甚麼?」
  「交換。」


  果不其然,溥廷來之前,便明白要得到資訊並非容易。他也想過,若他全盤托出,是否會引起甚麼問題。但這陣子和大夥相處,他便發現,其實這些人並沒有他聽見的純粹壞心。


  沉默許久,溥廷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告知。


  「我奉聿示局的命令,看你是否有騙取貴族的買賣。」溥廷廷了半晌,將話說得更清楚,「也就是盯著你是否有販售東西給高官貴族。」
  「不得不說你們聿示局也太管些雞毛蒜皮的事了。」穆䮶撫著洞蕭,下著結論。
  「資料說明你騙了貴族,所以他們一狀告到聿示局。」溥廷一臉無奈,「所以也不得不接近你們。」


  溥廷將身份說完的瞬間,不知怎麼的,內心竟然會有股放鬆的感覺,彷彿聿示局這任務,是跟刺總扎在心上。


  「聿示局嗎?」穆䮶喃喃一句,「這份量的確也夠交換,至於那任務,簡直是兒戲。」
  「身為聿示局一員,上頭給甚麼,咱們就得執行。」溥廷反駁了回去。
  「那些赴死情懷擬自個兒收著,人世間沒這麼多單純的赴死就義。」穆䮶又再度頂了回去。


  等溥廷正想在再次反駁時,穆䮶便接著說起交換的情報。


  「我相信鑑賞會你自己也有意識到了,玉甕和上次的玄武,都是有關連。」穆䮶難得正經一回,「也不怕你知道,這些玩意,裡頭都有玄機,就和你當時突然提醒我的打油詩一樣,顯然,我們還差兩樣東西。」


  鑑賞會當日,溥廷也無法明白為何自己會突然想起那首打油詩,想起時,似乎又有甚麼念頭從腦裡盤旋。


  「那首打油詩,恐怕是謎語。」溥廷喃喃解釋,「或者該說,故意讓人以為是不起眼的打油詩,實則上是被放出來的線索,和之前的假幣,或是,也有相關。」
  「你腦子還挺好使的。」穆䮶突然打趣地虧了一句,「不愧是聿示局的人,總是能把複雜的事情串起來。」
  「這句可就一點也不像是稱讚了。」溥廷白了一眼穆䮶。


  穆䮶伸了個懶腰,抬頭望著滿月靜聲。溥廷望著穆䮶的側臉,不曉得是四周昏暗的關係,或是月光的關係,這臉龐,竟然和白天看見的穆䮶有些許的不同。


  更精確的說,似乎比白天看見的還要精緻。白天原就稍微會招女子看一眼的容貌,怎麼到了這晚上,反而比白日有更甚的模樣────更多英俊挺拔的氣質與清楚分明的五官。


  正當溥廷還在疑惑是否自己太累,導致眼睛疲勞時,穆䮶又出聲說話。


  「那麼這件事情,你是要繼續,還是、」穆䮶意味深長地停頓,才又開口,「回去覆你那個雞毛蒜皮事?」


  溥廷原本料想的是邊緊盯回報,邊跟著大夥查案。


  他內心總有個聲音說著,他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更想能隨心所欲查著有興趣的事情,而不是單單聽命行事。然而,另一邊又是對自己有恩的聿示局,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放下的,更何況自己曾說過,他得報恩。


  沒想到,穆䮶一下子就給自己來個送命題。


  穆䮶沒有馬上問溥廷的意思,反倒是不疾不徐,拿取了洞蕭,開始緩緩吹奏。




  在滿月的月色下,兩人就坐在屋頂上靜靜沒出聲。一旁穆䮶吹出的樂曲,不知為何,讓溥廷有股悼念今日鑑賞會看到那塊血皮似的追思感,他望著穆䮶,頓時覺得,那時候的穆䮶,藏著深不可測的念想與故事。


  比起自己現在所要抉擇的問題,彷彿現在的悼念才是真切的世間問題。


  溥廷不由地感慨,聿示局始終追查案子,也做盡了無數見不得光的事情。然而,會有人像穆䮶這樣,吹著洞蕭弔念嗎?


  一曲畢,穆䮶問了溥廷一句,「決定好了嗎?」


  「跟你們。」溥廷說了答案,但他明白以穆䮶的經驗,不可能這樣就作罷,「事情保證不通報聿示局,至於你的案子,我會親筆回覆並撤銷案件及所有人,畢竟,在這段時間你並沒有販賣等情節是鐵錚錚的事實。」


  突然,刷地一聲,洞蕭竟然在連眼皮都來不及眨的時間,已經來到溥廷的喉頭。


  溥廷驚訝望著此時的穆䮶,那股殺氣,他認得。


  ─────就是鑑賞會那股令人起寒顫的殺氣


  穆䮶眼神透露著冷冽,瞇著眼低聲問溥廷,「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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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8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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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8-22 21: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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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溥廷看了一眼穆䮶眼神的殺氣,淺淺地一笑,抬起左手將喉頭上的蕭緩緩抽走。


  「這蕭做工精緻,想必師傅也是非常用心。」溥廷用左手緩緩撫過蕭身,「但樂器是否能與人合而為一,也得經過時間來證明。」


  溥廷說完這番話,便將洞簫還給了穆䮶。


  此時的穆䮶,突然像想起甚麼,笑了下,便收下洞簫,又回復到平常的模樣,仰躺在屋頂。


  滿天星辰趁著月亮光輝,四周只剩下微風徐徐,兩人沒有交談,只是各自仰望著天空。溥廷明白穆䮶方才的殺氣,換作是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相信一個素來昧生的人。


  但人的出生無法決定,唯有日後的作為才有機會翻轉一生。


  溥廷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他明白他身為聿示局的身份,並不會為自己帶來好運,但自從和他們大夥兒相處,他漸漸感受到的是從前嚮往卻一直不敢渴望的心情───自由。


  一旦嚐過那股隨心所欲,就更渴望能得到逍遙自在。


  「那接下來要怎麼和陳若他們說?」溥廷突然意識到,反問穆䮶。
  「船到橋頭自然直。」穆䮶簡短回應,便沒再搭理溥廷。


  溥廷望著將眼閉上,看似打算真睡屋頂的穆䮶,忍不住白了一眼,「果然連個話都沒學好。」
  「這可是跟一位姊姊學來的。」穆䮶突然側身望著溥廷,回問了一句,「那位姊姊叫蓉兒,你們很像。」


  溥廷內心吭噔一聲,他甚麼相認的場景曾想過,但從不曾會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他甚至連穆䮶是不是當年小孩都沒有十足把握,沒想到就被穆䮶先行突破。顯然,穆䮶也早已猜測過他的過往。


  但,究竟要承認,或是該否認?


  他望著穆䮶似乎沒打算再說下去,一副等著他回應的表情,半晌,最後還是只得硬著頭皮回應。


  「天底下叫蓉兒的姑娘可多著,」溥廷硬是讓自己不閃開穆䮶的視線,假裝甚麼都不知情,「還說姑娘家像個男子,像話嗎?人家聽了可是會哭的。」
  「我可沒說是人家跟你像。」穆䮶那張惡作劇得逞得笑又出現,溥廷便知道這是被擺了一道。
  「行了,你自個涼快去。」溥廷站起拍拍身上的落葉,又跨進了廂房關門離開,留下穆䮶一人還在屋頂。


  穆䮶待溥廷腳步聲,才又仰躺望著星空,還難得開心地咧嘴笑出聲。


  「看來路途不遠了。」






  ※                  ※                  ※                 




  一大清早,穆䮶一群人圍在桌邊,每個人眼睛都盯著玉甕,卻都一句話都沒說。


  當時,在場的人都見識過玉甕是會透光的,溥廷則是很自然就參與了他們其中,一起研究起玉甕。


  至於上回的玄武,自然是也知道怎麼回事。


  然而這次同樣的方法,在玉甕上卻已經無用。簡單來說,這次可沒有靠點蠟燭這般容易。


  「那天引路人明明就是放在會發光的檯子上。」陳若低聲碎念著,「除了蠟燭,難不成還有能發光的東西?」
  「會發光的東西可多著。」景天一邊搧著風,一邊回應陳若,「你沒瞧見那天的其他玉,也都透光,可見要的不會是一般的光源。」
  「但那日檯子光亮的強度,也沒有陽光強烈。」溥廷跟著提出見解,「反倒是更像透過陽光的反射出來的亮度。」


  正當眾夥苦思讀不出解時,弦歌敲了敲門,「各位爺,小女送茶來了。」


  「啊、請吧。」景天趕緊替弦歌開了門,「勞煩了,還讓你大清早送茶。」
  「伺候各位爺事小女的榮幸,何況絡月樓好歹也是茶樓,送茶也是自然的。」


  弦歌麻利地將廂房邊整理,邊將茶和茶點布置在另一頭桌子上,便也走到玉甕前觀看。


  「有甚麼想法嗎?」一直沒開口的穆䮶,突然問起了弦歌。
  「先前各位去的地方小女也略有耳聞。」弦歌淡淡一笑,「有時候,當尋不著時,可以返回初衷之地找回原始之心。」
  「初衷之地?」溥廷聽到這一句,沉默了片刻,突然回應,「難不成,營造類似的環境。」
  「溥公子思慮真快,小女甘拜下風。」弦歌稍稍欠身。
  「不過要營造類似的環境,還得挑個不明顯又能安全的地點。」景天接續回應,半晌,他望向弦歌,「弦歌該不會也有這類的地方?」
  「公子說笑,小女的確有個地方,但地方並不如樓裡華麗。」弦歌頓了頓,眉眼間卻突然有些精明的眼神,「不過小女可以保證,這地方無人能尋,或許也能替各位解解難題。」
  「在哪在哪?」陳若迫不及待站起身,準備抱起玉甕。


  弦歌抬手示意陳若別動,「陳公子且慢,去這地方還得看時間。」


  沒想到此話一句,眾人突然明白弦歌的意思,唯獨陳若還是一臉疑惑地發問,「為啥你們就搞地彷彿都知道,看起來我像個傻子似的。」


  「你是啊。」景天和穆䮶異口同聲回應。
  「你們!」


  「好了好了,別欺負陳公子了。」弦歌掩嘴笑著,「這地方呢等時間呢。」


  弦歌望著眾人,除了陳若,其他人都知道弦歌接下來要說甚麼。


  「今晚月亮升到最高處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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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2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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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2 17:5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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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夜晚時分,弦歌領著眾人沿著樓梯先是上了最高樓層,在之後,就沒人搞清楚弦歌走的是哪條路了。


  就連穆䮶或是溥廷、景天三人,也對於弦歌路線的布置嘆為觀止。一下左拐,一下右轉,千變萬化的路線,若不是有人帶路,恐怕一輩子困在這裡都是有可能的。


  「各位爺跟緊了。」弦歌輕聲提醒,接下來她的腳步越走越快。


  快到稍有不專心,便會落下的程度。


  他們走得急,四周裝飾又是各個華麗無暇。開了哪道門,關了哪道,根本還來不及看清楚就已經眼花撩亂,甚至究竟走了多少時間也沒有任何的感受。


  突然間,弦歌停在一面白牆前。牆面上畫著全白的綿羊頭,剩下的留白,湊近一看卻是點點金箔,若不仔細看,還真以為只是一面普通的全白色、有的綿羊頭圖案的牆。


  「各位爺。」弦歌轉身向大家欠身,「辛苦了,我們到了。」


  弦歌說完,便抬手在門正中央輕輕將右掌貼上。突然間,這道門開始散發出淺淺地金色光芒。


  或是對穆䮶、陳若、景天等人,這種不合常理的畫面早已習慣,但對溥廷來說,這可就是千百一見。


  溥廷瞪大著眼,看著白牆緩緩泛著金光,由淺至深、再由深至淺,直道親金色消退後,這道白牆才真正看出其實是一道拉門。


  溥廷連讚嘆的時間都沒有,就又得跟上腳步隨著拉開門的弦歌一行人走進去。就在門全關上時,他們一行人才真正了解,為何弦歌會說她有一處類似的地方。


  原來他們現在的所在地,正是絡月樓的頂樓。


  在這閣樓裡,被製作成如當天看到的鑑賞會場合一樣,一整圈的水池泛著明亮的光芒。而這些光芒,就是絡月樓內燈火通明所投射出來的。


  閣樓裡的正中央,還開了天丼,讓滿天星辰及月光能投射進來,使得整個池子明亮無比,就連池子中央的檯子,也一直散發著透白的光芒。


  「這裡是特別為了風水所製作而成的。」弦歌看著天丼,先行解釋,「人說遇水則發,而月光,能讓這池子的水更加明亮。至於樓內的光,正好也穿透池子的水,讓池子呈現彷彿停在半空中一樣透亮。」


  「這檯子當初有何用意?」景天率先詢問,「難不成是放著玉?」
  「正是。」弦歌輕笑地點頭,「只要把上好地玉放在上頭,便可讓玉很自然地透出該有的光澤,但是還得有一個條件。」
  「啥條件?」抱著玉甕的陳若彷彿過動兒躍躍欲試。


  「月亮到了天丼正中央。」弦歌抬頭望著天丼,「唯有靠著自然法則,才能引出大自然製作的寶物。」


  陳若一臉疑問地跟著望著天丼,其他人皆都微微一笑。唯有溥廷,他突然覺得這一切,似乎牽扯的不只是人之間的阿諛我詐,甚至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世界。


  ───傳說中的妖界。


  在他小時候,從父母以及恩師那裡,多少都有聽過其實人類裡面還夾雜著不屬於人的「妖」。他們幻化成人類,完全融入人類生活,但是因為避免會有過多的紛爭,所以人與妖雙方並不會特別來往,或是說,各自平安過活,甚至連姻親等事情,也很少出現人與妖。當然,說書人總是在這上面著墨,不過真要說起,還真的沒從誰口中得知,人與妖有過多的牽扯。


  眾人互相閒聊,等等著時間的同時。溥廷開始回憶起在鷹原城替穆䮶他們解圍那次,那時候,他確實有覺得那兒不對勁,但連日的發生事情,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多想推敲。但近日,連連發生奇異的事情,終於引起他心頭的疑問───包含昨晚看見穆䮶面容有些不同的事情。


  或許這些寶物事件,只是單純的你爭我搶。但他們這群人,恐怕沒有他所想的這麼簡單。


  譬如,若以鷹原城的狀況來看,不依照常理判斷,穆䮶也許不是他所想像那樣的人。


  而是。


  「月亮快到位置了。」弦歌突然一聲,打斷了溥廷的推敲,「那就再麻煩陳公子,將玉甕先放置檯子上,再撈池子裡的水進去吧。」
  「好咧。」陳若麻利地快手快腳,畢竟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剩下的,就剩月神給面子了。」穆䮶打趣著說。


  一群人安靜地等待時間過去,就在眾人想要走動時。


  突然間,檯上的玉甕,逐漸開始發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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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2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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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9 11: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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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原本黯淡無關的玉甕,此時隨著月光的投射,逐漸透出玉原有的光芒。


  「陳公子,裏頭的水再麻煩倒進去了。」弦歌向著陳若表示,「池子邊有個勺子,用那個將玉甕填滿水。」


  「好咧。」陳若也沒計較甚麼,聽著弦歌只是做著事情。


  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玉甕的謎題解開。


  當陳若將水注入後,弦歌又說,「麻煩陳公子將玉甕的蓋子給我吧。」


  陳箬立刻照做,但一旁的溥廷可不這麼想。明明弦歌沒有到過現場,卻彷彿親臨現場過,對玉甕聊若指掌,這不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正當溥廷又要開始推測時,玉甕開始起變化了。


  隨著檯子一路延伸的光,向上穿過玉甕,月光也從最高處投射下來,玉甕居然發光的比他們現場看到的還要明亮,整個閣樓彷彿白天般明亮。就連玉甕的青綠也都融合在白光內,清清淡淡的綠,就連玉甕中的龍,也能從玉甕外看到隱隱約約的影子。


  「看來是小小走運了。」穆䮶拿出菸斗抽了一口,「第二個到手了。」
  「啥第二個。」陳若突然傻愣了問了一句。
  「你的工作。」
  「你娘的你就只會想些苦勞給我。」陳若憤恨不平地炸毛大罵。
  「面子還要不要?」


  景天一行人在一旁顯然是已經習慣了,淡定地望著檯子上的玉甕。玉甕的青綠隨著水光,讓甕裡的龍彷彿就在水中晃悠。雖然沒有任何人去動玉甕,但池子裡水痕的波動反倒更加深龍的真實性。


  「要快點了,月亮快偏了。」弦歌提醒眾人,順勢阻止還在一旁互懟的穆䮶及陳若,「月光走了就沒有這般效果了。」


  「牆上那個‧‧‧‧‧‧是不是字?」溥廷指著不遠處的木牆,「這字淡淡的,如果沒有特別注意恐怕真的不會發現,而且還在漸漸消失。」


  「位。」穆䮶啜口咽,「位置的位,串起來,就是得位。」


  眾人聽著解答,一時間來不及思考只能望著穆䮶。






  ※               ※               ※


  眾人除了弦歌又下去招呼客人,其他人又回到廂房,眼睛都盯著桌上已經收好的玉甕盒子默不作聲。


  溥廷看著穆䮶抽著菸,景天拿著扇子搧風,陳若捲著耳邊的辮子,突然有種這一行人壓根都不像一般要查案的人,每個人閒散到彷彿沒事情一般。


  「我說。」溥廷嘆了一口氣,「你們這是思考還是放空。」
  「思考總是需要點空間。」率先開口的穆䮶表示,「腦子一直打轉也是挺累,放空是好事,你還得多學學。」
  「‧‧‧‧‧‧‧給你染料就開染房是吧。」 溥廷兩眼淡定望著穆䮶。
  「我們還不夠熟嗎?這麼無情。」
  「不熟。」


  沒想到這一句,讓一旁的景天突然仰天大笑,「阿䮶,你遇到對手了你,祝你好運。」


  景天突然收扇打揖,還不時笑地燦爛,「不過言歸正傳,我想這第二個寶物,應該就已經很明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啥?」陳若突然喊一聲,「不是要讓我帶回房研究一下嗎?」
  「急甚麼。」景天甩扇又開始搧起風,「聽之前你們說你們拿到玄武,這次是龍,依照地理位置,很有可譨就是依照四方神獸做出來的東西。」


  穆䮶在一旁吐口咽,補了幾句,「老掉牙的靈獸也敢拿來囂張,一群沒腦子的人類。」


  溥廷聽到這句話,看了幾眼眾人,發現並沒有人露出甚麼不妥。但是,反倒是加深了他對於穆䮶的猜測───非人類的想法。


  「也就是說,我們正在尋找四方神獸的寶物?」溥廷加入話題,「之前在鷹原城是北方,所以拿到玄武,江都是東邊,所以是龍,那麼繼續推算下去,南邊就是朱雀,西邊就是白虎,但是集結而成卻不知道會是何物。」


  溥廷想起那首童謠,裡面並沒有說四樣找齊會有甚麼特別的東西,只說了有天和有金銀財寶。然而,依照他查案的經驗,通常真正的金銀財寶不會是真的,而是另有東西。


  「不愧是溥廷,顯然聿示局的人都是好人才。」景天轉身笑望著溥廷,「我這是褒義,你們這麼短時間釐清,對我們來說也是很大的助力。」
  「結果你們還最後才讓我知道。」陳若在一旁撇嘴,「明明我先跟溥廷熟的。」
  「幼稚。」穆䮶起身又懟了一句,拿起玉甕的盒子交給陳若,「該是你的主場了,記得玄武也要。」


  陳若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盒子,嘴還撇著,「玄武早就用好了。」


  「我想為了方便,以後東西都用代稱吧。」景天提議著繼續說道,「玄武叫烏龜,龍叫蚯蚓,如何?」


  『不愧是同一夥人,損起來高級貨都變成低級了。』


  溥廷內心如此想,但反覆思考這安全性,恐怕也只能讓神獸冠上可憐的代稱。


  「後天出發。」穆䮶將菸草清乾淨,補充一句,「動作要快,還有一堆人在等我們呢。」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反倒沒有嘻嘻哈哈,而是嚴肅望著陳若懷中的木盒子。
       


  也就是說,他們將迎來的不是順遂尋物之路。




  而是死路。
  




=============================================




2020.09.09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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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15 12:3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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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東西都帶了嗎?」穆䮶難得沒有再穿著書聲裝,而是講頭髮隨意綁起,一身黑衣輕便及戶守護腳都給戴上了。


  「小女檢查過了,都準備好了,也確定妥了。」弦歌站在兩匹馬前面,看著另一台馬車,「只不過就得委屈一下景天公子了。」說完還掩唇偷笑了下。
  「這就是所謂身不由己最好寫照。」景天邊說邊望著在馬車裡晃悠的陳若,「幸好中途就分家了,不然這可是要賠償精神費用的。」
  「得了,你缺哪幾毛錢嘛你。」穆䮶吸了口菸,「昨晚說的都記得了?」


  包括溥廷在內,眾人都點頭表示理解。


  突然,一名提著花籃的小女孩過來,「各位大哥哥要買花嗎?」弦歌看了一眼,趕緊掏出錢買了幾朵就打發走小女孩。


  「你們一路小心,這花我就當作算送行了。」弦歌捧著花,行了禮,「花就留我這了,免得味兒讓各位路途不舒服。」


  弦歌在說此話時,雖說一樣滿臉笑容,但眼神卻又有了不一樣的精明神情。大夥這一看,就懂了弦歌的意思。


  『不愧是獨自撐起絡月樓的女子,非常精明。』


  溥廷在心底忍不住讚嘆,也順勢回頭看了一眼小女孩。正當他回頭,他發現小女孩也橋著他們,頓時,他有種說不出的疑問纏繞在心頭,但已經到了出發時間,也就沒再多說甚麼了。


  「大家各自保重,沒事別聯繫。」穆䮶隨口一說。
  「你這話可真一點都不好聽。」溥廷忍不住吐槽。
  「難不成沒事還得說你好掛念?」


  溥廷不想在和穆䮶攪和下去,逕自上馬,等著大眾出發。


  穆䮶看了一眼溥廷,直搖頭,也跟著上馬。大夥都看著弦歌,雖然甚麼話都沒說,但它們知道他們這一次離開,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甚麼時候了。


  弦歌只是微微欠身,目送了大夥離開,直到看不見任何人影,弦歌才有捧著花回到絡月樓內。但過沒多久,剛剛那位賣花的小女孩,竟然又回頭走到絡月樓前面,哽咽嚷嚷著:「失敗了,爹娘怎麼辦?」






  ※                    ※                  ※                  
  


  眾人出關後,在一處郊外停了下了。陳若和景天都下馬,望著還在馬上的穆䮶及溥廷。


  「你們保重。」景天難得如此嚴肅交代,就連陳若也沒了平常的嘻嘻哈哈。
  「東西我會幫忙找人放出風聲。」陳若一改傻樣,認真講述他接下來的作為,「畢竟我們比較不受戒心,應該沒事。」


  「嗯,你們自己多加注意。」穆䮶朝他們點頭,也就沒再繼續多話了。


  而原本跟景天同車的陳若,也改上了另一台馬車,跟景天直接分道揚鑣離去。直到兩人都遠去,溥廷才接續說話:「真的沒問題嗎?這不是小事。」


  「只要無關永生永死,都是小事。」穆䮶吸了口菸,夾了馬肚,「走了。」




  但自從這句走了之後,兩人卻再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慢慢騎馬晃悠。直接最後溥廷受不了,只好先開口。


  「你知道有句話叫做聊天嗎?」溥廷吐槽了一句,「你的三吋不爛舌呢?」
  「都留給貴族去了。」穆䮶邊走邊品菸,「況且,誰說晃悠就一定要聊天,看天看地看美人不是也挺好的?」
  「你這話說得可真是溜。」溥廷頓時越來越覺得,這人到底是怎麼找大學壞成這樣了,「拐了不少姑娘是吧。」
  「好說好說。」


  就在他們還在一句來一句去時,穆䮶又突然開始有了微微的氣息,溥廷馬上便知道,穆䮶肯定感覺得甚麼了。


  「獵野兔嗎?」溥廷裝作只是閒聊,但實際也是嘆探口風,「還是野鹿?」
  「都不是。」穆䮶將最後一口菸吸完,把煙管收好後,「你會三腳貓功夫嗎?」
  「當然。」


  語音才剛落下,兩人便藉著馬匹跳起,成功逃離從背後突然殺過來的兩名黑衣人。黑衣人見兩人都閃遠,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分開攻擊。




  一旁溥廷隨即將邀間的扇子取出抵擋,當然不是平常使用的紙扇。當溥廷知道接下來它們會遇上危險後,就將藏在行囊內的鐵扇帶在身上,就是為了應付現在這情況。


  黑衣人見溥廷拿了是把扇子,似乎是小瞧了溥廷,還招手示意要溥廷率先攻擊。溥廷見被小看,大力一搧,藏在鐵扇裡細針數都數不清地全數飛出。距離七布遠的黑衣人一格旋身拿刀紛紛擋下襲來的細針。


  正當黑衣人看到落在地上的銀針,正仰天大笑時,突然發現,自己的脖子和聲音都沒了。驚訝之餘,趕緊摸了自己的脖子,才發現原來還有兩處銀針沒有擋下,甚至在自己摸了時候又插入更深。


  「呆子。」溥廷看著黑衣人瞳孔冒血倒在地上時,冷漠地看一眼說道。


  解決了一位,溥廷正要去找另一位時,沒想到對方早就朝他而來,趁至直逼要讓溥廷往懸崖邊移動。溥廷一邊擋下近距離攻擊,另一位黑衣人後方的穆䮶也沒閒著,拿著硬如刀劍地煙管跟著應戰。




  但江都環境濕,連土的阻力都難以控制,溥廷一個沒踩穩便滑了下去。即便緊抓了崖邊的石頭,但濕氣已經讓溥廷衣物都濕透了,甚至鐵扇也被留在崖上。


  穆䮶見狀,一個瞬身將鐵扇撿起,沒想到,溥廷眼睜睜看的穆䮶將鐵扇使用地行雲流水,彷彿鐵扇原本就是他的。


  但時間緊迫,溥廷實在是沒多少心力可以欣賞及讚嘆,石頭上的青苔讓溥廷手腳更拿抓住,大喊了一聲:「阿䮶。」


  穆䮶聞聲,竟然丟下黑衣人不管,趕緊衝過去抓住溥廷的手。


  「你幹嘛!他還在還不快解決!」溥廷不敢相信穆䮶竟人不是先解決人而是先救人。


  「你信我嗎?」穆䮶認真盯著溥聽的眼睛看著。


  溥廷從認識穆䮶到現在,從沒看過如此認真的眼神。


  「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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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5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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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20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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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溥廷也不清楚為何自己可以這麼輕易回答穆䮶,也許事態緊急,也許來不及思考。但溥廷非常難得看到那雙認真無把的眼神。

  但溥廷連反應的時間都還沒有,穆䮶就帶著溥廷一躍而下,並把扇子交給溥廷大喊,「全力往後搧。」

  溥廷根本沒有回應的時間,只能照著穆䮶的意思做。突然,溥廷發現他們的身上竟然壟罩了湛藍色的光芒,穆䮶皺著臉,甚至額前出著汗,連下唇都被咬出血來。穆䮶摟著溥廷,將湛藍色集中在右掌,順著溥廷的一搧,原本的懸岩竟然炸出一的大山洞,而他們倆就這樣被鐵扇的風甩進山洞內了。

  「嘖。」黑衣人聽見爆炸聲,趕緊站在懸崖邊查看。

  看著不遠處死掉的同伴,以及懸崖下滿滿的霧,直到散去都看不見穆䮶它們的人影,只好作罷,轉頭去馬上的包袱找起東西。

  黑衣人東翻西找,終於找出了當時在鷹原城的玄武,開心之餘,甚麼也沒多想,便轉身快速離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股煙,並不是山裡的霧。


  ※                 ※                 ※


  好不容易躲過黑衣人的溥廷,正覺得此時待在山洞裡會安全時,穆䮶卻突然發起高燒來了。

  溥廷一邊困難的從外邊抓木枝到山洞裡生火,一邊將一人烤熱、往穆䮶身上蓋。但穆䮶此事已經陷入混沌狀態,身體不自主不斷發抖,還喃喃自語。

  溥廷嘆了一口氣,只好將穆䮶枕到自己腿上。沒想到才剛枕上,穆䮶便緊摟著溥廷的腰,喃喃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都能聽見他始終喃喃的內容───蓉兒姐姐。

  溥廷盯著穆䮶,看見他自顧自地往他懷裡窩,從這時候開始,他就確定。

  穆䮶,就是當年的孩子。

  因為穆䮶有個習慣,窩著的時候,還會先挪個幾下才會安靜像是睡著般的不對,而且雙手會死牢扣緊腰部。

  『穆䮶‧‧‧‧‧‧‧能醒嗎?』




  ※                 ※                 ※


  天氣明媚,在一座山的草屋,傳來熱鬧的聲音。

  「就你一個人有咋不連我的一起買?」一名少女氣呼呼瞪著小男孩
  「要吃自己去。」小男孩調皮故意在少女面前舔了一口,「嗯真香啊───」

  少女沒法,只能望著小男孩吃著糖葫蘆,最後沒辦法,只好又走出屋外砍柴去。

  小男孩看到少女一副失落的樣子,也覺得心裡怪怪的,像及自己就是個壞人。小男孩看著糖葫蘆幾眼,也走出屋外,看了半晌少女,叫了一聲,「蓉兒姐姐!」

  「幹啥?」蓉兒沒理會小男孩,自顧自砍柴。

  「這、這天氣熱,糖葫蘆要融了,幫忙吃個唄。」
  「誰要吃你口水,髒死了。」
  「蓉兒姐姐───快點啦都融了───。」


  蓉兒嘆了一聲氣,放在斧頭,走到小男孩面前,拿著遞過來的糖葫蘆。雖然嘴上不說,但吃起來的感受還是讓融而笑了出來。小男孩見狀,趕緊抓了時間,輕抓著蓉兒的裙擺,稍微搖著。

  「別生氣了蓉兒姐姐,下回驊兒一定也買蓉兒姐姐的分如何?」小男孩裂嘴笑得開心。
  「別,買一隻就夠了。」蓉兒將剩下的幾顆給驊兒,「前省點也好,對不住氣你了。」
  「沒關係,男子漢大丈夫,對女孩兒好是應當的。」驊兒拍拍胸鋪,「那以後咱們就一起吃一根糖葫蘆,驊兒一定買蓉兒姐姐最愛的糖葫蘆。」
  「你這兔載仔就屬你嘴甜。」融兒捏了驊兒的面頰揉了揉,就拉著驊兒去洗掉手上的糖漬。

  突然間,畫面有旋轉般的切換,這下子屋內,變成剩下驊兒一個人。

  「蓉兒姐姐?姐姐?驊兒買了糖葫蘆,快出來吃喔!」驊兒拎著糖葫蘆到處走動,但找來找去就是沒找到,只好找了盤子放在糖葫蘆,坐在桌邊看著門外,準備等著蓉兒回來。

  但是等到天都黑的不見五指,驊兒始終都沒有等到蓉兒。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家僕把自己扔在這裡的情形,急忙就哭了出來。

  「蓉兒姐姐你快出來,驊兒會乖的,你不要躲起來好不好?」驊兒越哭越大聲,「驊兒每天都會乖乖幫忙家務,蓉兒姐姐你別走,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人了,到底在哪裡?」

  驊兒開始屋裡屋外跑著尋找融兒,但不管他怎樣邊哭喊邊找,就是沒有蓉兒的蹤跡。

  「蓉兒姐姐,驊兒會乖的,每回都給你糖葫蘆先吃,你快回來好不好?」驊兒哭成淚人,坐在地上喊著。

  「蓉兒姐姐不要跟他們一樣,驊兒真的會乖乖聽話的,也會讓蓉兒姐姐先吃糖葫蘆好不好?」




  「不要丟下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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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0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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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芙紫苑 於 2020-9-25 10: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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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23 09: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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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驊兒?」

  蓉兒姐姐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看著哭著滿臉淚水和鼻涕的驊兒。

  驊兒一看見蓉兒姐姐,顧不得甚麼男兒自尊,衝上前去抱住蓉兒姐姐。對於驊兒的緊擁,融兒微微蹙著眉頭,但也就只是輕撫著華兒的頭頂。

  「哪時這麼好還給我加菜啊?」蓉兒故意說道。

  但驊兒並沒有回應,只是將蓉兒抱緊得更厲害。蓉兒沒辦法,只好將驊兒抱上床榻,邊蓋上被子擦去滿臉的淚痕邊說道,「我只是離開一會兒,哭啥呢,我這不就回來了?」

  「可是你剛不見了。」驊兒吸著鼻子哽咽回應。

  蓉兒靜靜看著驊兒,最後才開口說話,「人啊,有時候會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突然不見,但不代表我不在,我不就在你這嗎?」

  蓉兒指著驊兒的心口,「你惦記我,不就夠了嗎?就算哪天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賺錢,我還是在你的心口上,明白嗎?」
  「那我也在蓉兒姐姐的心口上嗎?」

  蓉兒聽到這句,頓時沒了回應,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如果你頗開心,恐怕就看到血淋淋的心臟囉,好了,睡吧。糖葫蘆明兒個再吃。」蓉兒摸著驊兒的頭哄著,邊說道,「以後總會有機會可以買糖葫蘆的,不怕壞。」

  蓉兒見驊兒終於沉沉睡去,才說,「咱們以後,要真是有緣,即使不見很久,終究還是會見著的。」

  ※               ※              ※              

  溥廷輕撫著再自己懷裡的穆䮶,聽著穆䮶剛剛的哭喊,他終於知道,原來穆䮶對人總是漸行漸遠,跟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有關。

  穆䮶是在被家僕拋下後被他找到的,然而,當年他為了案子,不得已也得離開年紀還小的穆䮶。這種雙重打擊下,要說穆䮶能多信任人,根本難說。

  溥廷邊撫著,邊說,「緣分已到,遲早要認的。」

  溥廷雖然看到穆䮶那湛藍色的內力,一瞬間就明白這個「人」是妖,但卻沒有他知道穆䮶內心對於當年的不告而別更來的驚訝。

  原來,他當年的年輕氣盛及思慮簡單,傷害了年紀還小的阿䮶。

  溥廷聽著阿䮶喃喃自語、發著高燒,甚至越發地收緊雙臂。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場場巧合匯集出來的事實。

  人生不是既定的,但場場巧合可以創造人生故事。

  當年的巧合造就了現在,聿示局的巧合,造就了我和穆䮶。溥廷一個個釐清每一段時間,他明白,也許穆䮶早就知道他是蓉兒,但當時的他,又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能扮成女人樣。要承認,這勢必是一場糾結的思慮───究竟要透漏多少給穆䮶。

  尤其是,他能夠接受當年他父母的遭遇嗎?

  這是溥廷沒把握的事情。他一遍遍撫摸著穆䮶的黑髮,山洞裡光線昏暗,他也注意到穆䮶的面孔果然又有點不同,再加上剛剛看到穆䮶那股湛藍内力。如果他猜得沒錯,穆䮶就絕對是妖的後代。

  還是個半妖。

  『沒想到當年聿示局流傳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溥廷回想著當年的傳言,說人間有個半妖的孩子被捲入大筆假幣事件。沒想到,說的就是穆䮶。

  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毫無異樣。

  ───巧合到像是被人算計好的。

  不知道怎麼了,溥廷的內心燃起異樣的想法。或許當年的事情,並沒有聿示局當時所查的結案那麼簡單。恐怕有更多沒有人發現的真相,甚至跟這次的事情也有關係。

  溥廷低頭望著穆䮶,看他安然睡著,摸了額頭測溫度,還好溫度是降了,不然就麻煩了。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妖的內心用過頭,還會產生這種如同感冒的現象。

  不知道穆䮶自己本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然而,以剛剛的情況來看,穆䮶或許真的不知道用力過猛的結果,不然也就不會現在還緊摟著自己的腰做著噩夢了。

  還是一個當年自己留下他一人的夢境。

  『這對他來說,是不是無法抹滅的傷痛?』

  溥廷忍不住內心自問。

  蓉兒姐姐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看著哭著滿臉淚水和鼻涕的驊兒。

  驊兒一看見蓉兒姐姐,顧不得甚麼男兒自尊,衝上前去抱住蓉兒姐姐。對於驊兒的緊擁,融兒微微蹙著眉頭,但也就只是輕撫著華兒的頭頂。

  「哪時這麼好還給我加菜啊?」蓉兒故意說道。

  但驊兒並沒有回應,只是將蓉兒抱緊得更厲害。蓉兒沒辦法,只好將驊兒抱上床榻,邊蓋上被子擦去滿臉的淚痕邊說道,「我只是離開一會兒,哭啥呢,我這不就回來了?」

  「可是你剛不見了。」驊兒吸著鼻子哽咽回應。

  蓉兒靜靜看著驊兒,最後才開口說話,「人啊,有時候會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突然不見,但不代表我不在,我不就在你這嗎?」

  蓉兒指著驊兒的心口,「你惦記我,不就夠了嗎?就算哪天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賺錢,我還是在你的心口上,明白嗎?」
  「那我也在蓉兒姐姐的心口上嗎?」

  蓉兒聽到這句,頓時沒了回應,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如果你剖開心,恐怕就看到血淋淋的心臟囉,好了,睡吧。糖葫蘆明兒個再吃。」蓉兒摸著驊兒的頭哄著,邊說道,「以後總會有機會可以買糖葫蘆的,不怕壞。」

  蓉兒見驊兒終於沉沉睡去,才說,「咱們以後,要真是有緣,即使不見很久,終究還是會見著的。」


  ※               ※              ※              


  溥廷輕撫著再自己懷裡的穆䮶,聽著穆䮶剛剛的哭喊,他終於知道,原來穆䮶對人總是漸行漸遠,跟自己當年的不告而別有關。

  穆䮶是在被家僕拋下後被他找到的,然而,當年他為了案子,不得已也得離開年紀還小的穆䮶。這種雙重打擊下,要說穆䮶能多信任人,根本難說。

  溥廷邊撫著,邊說,「緣分已到,遲早要認的。」

  溥廷雖然看到穆䮶那湛藍色的內力,一瞬間就明白這個「人」是妖,但卻沒有他知道穆䮶內心對於當年的不告而別更來的驚訝。

  原來,他當年的年輕氣盛及思慮簡單,傷害了年紀還小的阿䮶。

  溥廷聽著阿䮶喃喃自語、發著高燒,甚至越發地收緊雙臂。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場場巧合匯集出來的事實。


  人生不是既定的,但場場巧合可以創造人生故事。

  當年的巧合造就了現在,聿示局的巧合,造就了我和穆䮶。溥廷一個個釐清每一段時間,他明白,也許穆䮶早就知道他是蓉兒,但當時的他,又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能扮成女人樣。要承認,這勢必是一場糾結的思慮───究竟要透漏多少給穆䮶。


  尤其是,他能夠接受當年他父母的遭遇嗎?

  這是溥廷沒把握的事情。他一遍遍撫摸著穆䮶的黑髮,山洞裡光線昏暗,他也注意到穆䮶的面孔果然又有點不同,再加上剛剛看到穆䮶那股湛藍内力。如果他猜得沒錯,穆䮶就絕對是妖的後代。

  還是個半妖。

  『沒想到當年聿示局流傳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溥廷回想著當年的傳言,說人間有個半妖的孩子被捲入大筆假幣事件。沒想到,說的就是穆䮶。

  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毫無異樣。

  ───巧合到像是被人算計好的。

  不知道怎麼了,溥廷的內心燃起異樣的想法。或許當年的事情,並沒有聿示局當時所查的結案那麼簡單。恐怕有更多沒有人發現的真相,甚至跟這次的事情也有關係。

  溥廷低頭望著穆䮶,看他安然睡著,摸了額頭測溫度,還好溫度是降了,不然就麻煩了。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妖的內力用過頭,還會產生這種如同感冒的現象。

  不知道穆䮶自己本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然而,以剛剛的情況來看,穆䮶或許真的不知道用力過猛的結果,不然也就不會現在還緊摟著自己的腰做著噩夢了。

  還是一個當年自己留下他一人的夢境。

  『這對他來說,是不是無法抹滅的傷痛?』

  溥廷忍不住內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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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6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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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芙紫苑 於 2020-9-25 10: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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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26 11:4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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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隔天早晨,穆䮶在照進洞裡的陽光下緩緩醒來。他有點艱難地睜開眼,望著已經熄滅的篝火,在抬頭一看,那張彷彿是蓉兒姊姊的臉龐就在眼前,甚至,他還環抱著溥廷的腰。

  他沉思許久,才想起來昨晚的他到底都幹了些甚麼蠢事。

  穆䮶浮額搖搖頭,躡手躡腳地起身,正襟危坐地坐在已經睡著地溥廷面前。他仔細端詳溥廷的面容,如果扣掉男子的英氣,再加上昨晚的事情,他想這下子他真的沒有認錯人了。他緊緊握住左手腕上的藍色細繩,彷彿在克制心中那股生氣又無奈卻又開心的複雜情緒。

  他,終於找到他的蓉兒姐姐。

  雖然他不知道當時為何要離開,但是長時間的相處,他知道蓉兒絕對有自己的理由,不然不會做不告而別的事情。

  但是,現在怎麼辦?

  他們還在水深火熱中,甚至剛躲過一場暗殺。如果他料想沒錯,另外兩路應該也會遇上暗殺,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可以安然如樣。

  想到這,穆䮶攤開手,讓掌心漸漸泛出湛藍色的光芒,直到光芒消失後,手裡已經出現兩隻摺紙鶴。他往洞外一扔,紙鶴彷彿有生命般的飛出了洞口────出了洞口去聯繫其他人。

  這是他們慣用的通訊手法,也是只有他能做到的方法。

  『剩下,就看弦歌了。』

  穆䮶內心說完,繼續端詳著溥廷的臉,細細思考這段時間的蛛絲馬跡。


  ※                      ※                       ※


  「醒了?」

  穆䮶坐在洞口抽菸草,看到對內睡在少堆上蓋著他外罩的溥廷起身,問了一句後,便走進洞裡把火升旺點。

  「嗯。」溥廷起身抓著身上的外罩看了一眼,出口就問,「你是驊兒吧。」

  突然其來的問題,穆䮶雖然聽見,卻沒有回應,反而停了頓才說,「驊兒?誰啊?你朋友?」

  溥廷見穆䮶沒有打算承認的意思,便打住了問題。轉而問了有關之後的事情,「那我們接下來怎麼上去?」

  「怎麼下來就怎樣上去。」
  「‧‧‧‧‧‧你的答案從來都沒有建設性的嗎?」溥廷忍不住對於不設想周到的穆䮶吐槽。
  「計畫可變,但人不會變,你昨天不也是很信我。」穆䮶提醒了昨天那一句話,「既然信就信到底,不會害你。」
  「用你這張臉和之前行為說一點說服力可沒有。」


  ※                      ※                       ※


  率先往京城回去的陳若,果然是半路遇到的黑衣人襲擊,正當他和景天忙著對應時,兩隻湛藍色紙鶴飛來。

  景天率先攔截便道一旁邊防禦邊閱讀起來,這舉動倒是惹毛了陳若,「你好樣的丟我一人這樣對嗎你!」

  這股怨氣陳若正好趁機全發洩給黑衣人,等解決了黑衣人後,才湊到景天一旁跟著讀信。
  「這不是看在你需要發洩才讓給你嗎?」景天笑笑地解釋後,突然嚴肅回應,「請她把東西送來吧,這差事也只有她能做了。」
  「看這危險程度也只能這樣了。」陳若點頭表示,「其中一封信應該也到她手上了吧。」
  「應該是。」景天瞄了一眼陳若的劍,「你的也差不多了,到時候再請我哥幫你弄把新的。」
  「真假!太棒了!」陳若高興的回應,「但這回可又別跟我凹錢,我窮。」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景天笑笑踩過地上的黑衣人,直接上了馬車。
  「欸你!」


  ※                      ※                       ※

  「所以你真的要這樣?」溥廷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穆䮶站在洞口,摟著溥廷的腰要他緊抓,「這、男子這樣不很奇怪?」

  「都是人怕甚麼。」穆䮶笑著回應,「又不是要你跳下去。」
  「可是你昨天、」
  「那是用力過多,這次只是上去,沒事兒。」才剛講完,穆䮶四周便慢慢發出湛藍色,連同溥廷一起包圍,一個瞬間,他們已經回到昨天的地方了。

  「你這、‧‧‧‧‧‧」溥廷腦袋一時間找不到詞可以形容。
  「瞬移。」
  穆䮶放開溥廷,發現昨天兩匹馬還在,只是少了行囊,便稍微整理馬轡。

  溥廷跟著走過去整理,積在心理的問題頓時再也忍不住,「你真不是驊兒?我找了他很久了。」

  穆䮶聽了這句,甚麼也沒說便上馬,順便將撿到的武器鐵扇丟還給溥廷,「凡事講求證據,傻子。」

  「你、‧‧‧‧‧‧」溥廷接過扇子,嘆了升氣,在他們開始繼續出發時,說了一句,「如果你遇到他,還請你幫我跟他轉達,當時我是不得已被聿示局要求的才走,不然不會丟下他不管。」

  穆䮶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騎著馬,但是這回,卻沒菸草都沒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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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6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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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9-30 04: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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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過不久,溥廷看著穆䮶原本那兩隻鳥又跑回來,他拆開看完後,兩隻倆就隨之消散。


  溥廷望著這一切的發生,忍不住沒好氣說,「你連遮都不打算遮嗎,這樣大咧咧的展現妖術給我看。」
  「都看過有啥好藏。」穆䮶無所謂的掏出菸草,「該看不該看的都知道了,還有藏的必要嗎?脫褲子放屁。」
  「‧‧‧‧‧‧‧你可以選擇說多此一舉。」溥廷掏出正常的扇子,搧著風,「還有,請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我們發生甚麼了。」
  「的確有過甚麼。」


  溥廷聽見穆䮶這麼一句,頓時以為穆䮶終於要承認了,正要專心聽時。


  「我們的確一起旅行。」


  聽到這句,溥廷的白眼已經真心忍不住了,「是是是,旅行還發燒的人是誰?」


  這下子就換穆䮶不說話了。半晌,溥廷見穆䮶沒算繼續話題,才認真問到,「陳若出事情了/\


  「嗯。」穆䮶吐出菸草,「一樣是黑衣人,不過放心他們兩個綽綽有餘,至於東西,還在天邊。」
  「你這啞謎打的還真是精準。」溥廷突然嚴肅說起話來,眼尾默默看著後方跟著不少同樣騎著馬的「假路人」。
  「等嗎?」溥廷問穆䮶。」


  穆䮶將手中菸草清乾淨後收起菸斗。


  「等。」


  穆䮶才剛語畢,後頭馬上有人等馬騰起,直往他們兩人飛過來。溥廷見狀,正要準備拿出鐵扇出手時,穆䮶突然抽出菸斗,擋下了對方了來劍,更落下一句,「既然要談合作,何必刀劍相向,三公子?」


  而後方的一行人最前頭一身綠色、衣冠整齊的男子,仰天大笑幾聲,很快便來到他們後方。


  穆䮶和對方都下馬打躬作揖,雖然都是笑著和對方打招呼,但眉頭卻來皺都沒有,「想必三公子是為了鑑賞會的東西來的吧。」穆䮶率先開口。


  在鑑賞會那天,隔壁包廂出口說要議價的那位男子,便是眼前人稱江都三公子的男人。家財萬貫,幾乎沒有人敢擋下三公子想要的東西,雖然跋扈,但顯然家教還是有的,該有的禮節還是不會少。


  「好一個直率的人,我喜歡。」三公子豪邁笑了幾聲,「不錯,我是為了東西而來,如果你們願意把東西賣給我,我必出當初的三倍買下。」
  「三倍嗎?」穆䮶突然不作聲,慢條斯理地講菸草塞進菸斗裡,倒是抽起菸來了。


  三公子以為穆䮶,嫌金額太少,又出了價,「再加東海裡紅珊瑚一對。」


  「行。」穆䮶突然間又大聲爽朗的答應了三公子的要求,「那就這樣說定,三倍價、東海紅珊瑚一對,成交。」


  「感情仁兄率性而為,三某下回定擺下酒席好款待。」三公子笑得合不龍嘴,馬上就打躬作揖。


  在一旁沒有出生的溥廷,滿腦子問號。現在穆䮶到底是在唱哪齣戲,而且騙得還是江都三公子。


  東西壓根早就不再我們身上,即便只是膺品。


  溥廷思考片刻,決定先做好應戰的心理準備。他邊看著穆䮶,邊覺得這男的真得很會耍嘴皮子,但又真的很能擺弄那些高官權貴。這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或者兩者都不是。


  「不謝,三公子。」穆䮶意思意思地打躬作揖,「不過‧‧‧‧‧‧」
  「怎麼了?」
  「東西已經被一名黑衣人搶走了,其中一位屍身都已經寒了。」穆䮶望向還躺在那裡的屍體,假裝可憐兮兮地表情說著。
  「你、你竟敢騙我!」
  「我可不敢欺騙三公子,這東西我的確是賣給你了,不過,得要你們自己去找。」穆䮶笑得輕鬆,順便身手和三公子身旁揹著行囊的人伸手,「再送你附加消息,人往西方跑了。」


  「你這王八蛋!給我拿下!」三公子一句,後方衣全人就全部一齊上,要準備攻擊穆䮶他們。


  但穆䮶卻突然擋在溥廷面前,只用了一支散著淺淺湛藍色的菸斗,對著要攻擊他們的人,一個個瞄準身上的關節處戳下去。


  三公子不可置信,凡是每一個被穆䮶戳到的人,全部都倒地痛哭哀叫,根本連近身都不用說。他身邊的人,可個個都是高手啊,沒想到卻被一個耍嘴皮子的人給輕鬆擋下,這面子傳出去可就真掛不住了。


  「好了,都住手了!」三公子站挺身子,清清喉嚨突然出聲,「不要再為難人家穆公子,錢給人吧。」


  原本躺在地上痛的要思的隨從,聽到這句個個睜大眼睛,但既然都在穆䮶身上吃到苦頭了,也沒多說甚麼,那包行囊,隨從就爬到穆䮶腳邊放下後,又艱難地趕緊退會到三公子身後低著頭。


  「穆公子真是對不住,咱們這些隨從回去定會好好調教一番。」三公子笑著說,「若有傷到,還請多加見諒。」


  「怎敢呢────三公子,傷到當然是沒有,但驚嚇到是有。」穆䮶望著自己手上的煙斗,滿不在乎地說著。
  而眼前的三公子眼睛更是瞪地一副要扒了穆䮶的皮,有從袖子裡抽出一疊銀票,塞給一旁隨從,讓隨從一拐一拐地將銀票給穆䮶,趕緊有縮回隊伍裡。


  「剛才的事情看到三公子的面『紙』上,就算是翻了篇章。」穆䮶將銀票也收回自己的胸前衣內,「東西既然賣給了公子,那麼以我穆䮶起誓,我今天身上這個甕定不會跟三公子搶。」


  『今天?』


  溥廷一臉毫無波瀾,但卻聽著穆䮶的說詞還是忍不住讚嘆,天底下真的有這種非常不要臉的男子。


  「有穆公子這句話,就翻篇了。」三公子忍著怒氣上馬,「我們走!」




  隨著人都走遠了,溥廷才開口說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好說好說,這下子盤纏不用愁了。」穆䮶心情愉悅地檢請行囊,看著裡頭地銀兩跟珊瑚。




  殊不知,他們這一幕,都被躲在森林最深處地斗笠人看了場完整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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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30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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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10-13 20: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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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又樹立敵人了。」溥廷看著遠去的三公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果真是專找麻煩的體質,可是一點都沒變。」
  「嗯?」穆䮶疑問出聲,一邊拉緊掛在馬上的行囊,「這種不管人民的貴族公子,不值得掛心。」

  說畢,穆䮶直接上馬,「更何況,這些錢也是百姓的,對他來說也無關痛癢,我撈點算甚麼。」

  溥廷邊上馬,邊聽穆䮶親口說出他欺騙貴族的理由,不由得反思。聿示局原本一開始都是為了皇帝辦案,但現在卻慢慢被貴族攏絡,皇帝甚至專心致志長生不老,難不成,連消息的來源都開始出問題?

  ───由裡面開始敗壞?

  「你就不怕尋仇?」才剛問完,溥廷自己內心也吐槽自己怎麼問這麼奇妙的問題。
  「他們有本事的話。」

  此話一出,溥廷跟在穆䮶後方盯著背影。當年的小男孩,如今,已經變成一副不可一世的男人。雖然是混帳了點,但顯然腦子裡的概念都還是好好的。

  『看來是遇到好人了吧。』

  「你武功應該是有人教的吧?」溥廷想起那個不尋常的大爆炸以及反應,「師承是誰?」
  「我沒老師。」
  「嗄?」
  「有沒有老師很重要嗎?」穆䮶掏出菸開始抽起,「世間博大,高手於民間,只有一位老師,多可惜。」

  這句話,紮實地刺了溥廷的心與觀念。

  他從小到到就一位恩師,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民間學習別的東西。聿示局給他甚麼,他就學甚麼,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或是提問問題,他總認為這就是恩師為他好,所以他照單全收。

  他跟穆䮶,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想到這,溥廷突然想起穆䮶身邊的人,也通通跟他不一樣,卻又兜再一起,這之間的故事讓他十分好奇,尤其是弦歌,對穆䮶總之畢恭畢敬的。正當想問時,才又想起他們都遇到搶東西了,那陳若和景天呢?

  「陳若他們沒問題吧?」溥廷加快速度和穆䮶並肩而行。
  「當然有問題。」穆䮶回答地理所當然。
  「那你還?」溥廷被這句話有些扼住,才又接續說下去,「那他們怎麼辦,萬一要是受傷不就沒人可以救他們?」
  「你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自己。」穆䮶吐口菸,「景天會醫術,不用擔心。」
  「那陳若他們、」
  「別看陳若那樣,他們兩個都還是有點三腳貓功夫,至於東西嘛。」穆䮶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永遠不會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別人,所以這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嗯?」

  溥廷看著穆䮶雖然淺淺一笑,但眼神透露著認真,也只好作罷,「那你只好跟我說妳到底跟誰學了武功?」
  「這個嘛‧‧‧‧‧‧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穆䮶原本想就此帶過隨便回應。
  「那你就說到你講完為止,我們時間很多。」
  「‧‧‧‧‧‧‧不死心是吧,行!咱們就講到你耳朵長繭。」穆䮶有些受不了難得輸一回地咬了咬煙管。


  ※                   ※                   ※

  穆䮶還真的順著溥廷的意思,將學武的經歷交代了遍。兩人在館子二樓看著窗外,邊吃著小點,一下安靜一下交談,突然,一隻小小的白紙鶴飛到他們的桌上。溥廷看著紙鶴,卻又覺得這不是原本穆䮶送出去那兩隻。

  因為這個紙鶴,散發著淡淡的白粉色。

  穆䮶沒說話,直接拆開讀信。溥廷只見穆䮶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紙鶴便又消失。

  「陳若他們?」說實話,溥廷一路上還是挺擔心陳若他們的。
  「不是,絡月樓。」穆䮶吸了口菸,「陳若他們已經回到京城,不過是騎馬回去,弦歌只是交代一下,也派了人再下一個城等我們。」

  雖然穆䮶沒有說很清楚,但溥廷反而能輕易解讀出訊息。

  『陳若他們所有東西都毀了,但命都還在,東西也在,只不過下一個城還需要一個人幫助。』

  「那我們就不管直接去下一城?」
  「嗯。」穆䮶清掉菸管理的煙草。
  「哪個城?」溥廷反問。

  「絕對讓你灰頭土臉的城。」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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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3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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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10-23 11: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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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直到他們兩個人啟程到達,溥廷才明白當初穆䮶在說甚麼。

  長窯城,一個以製作窯燒著稱的城鎮。

  他們所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是漂亮的瓷器或是窯燒作品。這些作品,讓溥廷突然間想到了陳若,問了一句,「你當初是不是在這裡認識陳若的?」

  「怎麼說?」穆䮶邊隨著馬搖晃,邊反問,「甚麼事情讓你問了。」
  「瓷器。」溥廷放眼望去,邊回應,「這裡有非常多很相像的瓷器,之前有聽陳若說你是第一個發現他做膺品的人,我想,膺品最多的地方,應該是這裡而非京城。」

  穆䮶對於溥廷的解釋沒有多說甚麼,只是叼著菸管淺淺一笑。溥廷看見那抹淺淺的笑容,便知道自己推理對了,這裡,就是他們認識的地方。那麼也可以說,陳若的鬼斧神工,是這裡練成的───製作以假亂真膺品的真功夫。

  「陳若應該挺懷念這的。」溥廷在馬上表示,「這可是充滿回憶的地方。」
  「你這樣說。」穆䮶笑著回應,「可是吃味了?真是想不到啊,連你也招架不住我這氣質。」
  「‧‧‧‧‧‧‧我是說充滿後悔的回憶。」溥廷對於穆䮶那股自我的信心,還是不習慣,總是被弄的白眼紛飛。
  「好說好說。」穆䮶一路往前,似乎是要往某個目的地前進,「回憶這種事情,就是用來後悔與懷念的。」

  「沒有了回憶,就沒了念想,那也枉身為人了。」

  溥廷邊聽著穆䮶解釋,邊思考自己這陣子的過往。除了偶爾想到恩師外,他似乎連聿示局都不曾關注或是在意過,他現在滿腦子的穆䮶、陳若、景天,還有絡月樓的人,聿示局的人反而對他來說模樣越來越模糊。

  這代表著甚麼呢?

  就在溥廷還在思考時,他們停在一個鐵鋪前面。溥廷跟著穆䮶下馬走進後,才發現,原來這裡就是穆䮶所說要見的人。隨後,穆䮶丟了一把銀扇過來。

  「拿著。」穆䮶出聲提醒,「上回那把不好使,我請人弄把新的給你。」

  溥廷一臉狐疑胡扇子打開,左右翻看,和自己原本的其實沒有差多少。但是,在扇把最底部有個鈕,一按下去,沒想到扇子竟然收起來,變成一把細劍。他一臉驚豔地望著穆䮶,穆䮶那種得了便宜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上回那把扇被我用毀了,還你一把。」穆䮶表示,還擋在製作人面前,「順便幫你改造一下,你以後就好好用吧。」隨即便轉身跟製作的工匠說話。

  溥廷滿頭問號望著穆䮶轉身後的背影,再看看腰間那把跟了自己多年充滿痕跡的鐵扇,檔不住那股由心而發的開心,笑得燦爛得把玩著新武器。

  「還一把是吧?嗯?」被穆䮶擋住的男子,故意怪腔怪調的重複穆䮶的話,「還當不用錢事吧?吭?」
  「回頭有得你拿到手軟。」穆䮶先用袖裡的銀票打發男子,又問,「我的呢?」
  「哪。」男子抽走銀票後,遞給穆䮶一把黑的扇子,和溥廷的也是同樣的款式,「非得要黑的,知不知道材料貴又重,麻煩。」
  「這不也讓你弄出來了。」穆䮶笑著說,「馬上有一堆東西,都你的,快去領吧。」

  男子則了一聲,便出去朝馬邊的行囊翻去。

  溥廷看到穆䮶手上也有一把一模一樣,但卻是黑色的也問道,「為什麼我銀色你卻黑色?」
  「你瞧我。」穆䮶示意自己一身黑,「這氣質配上銀色還能看嗎?當然是無所能敵的黑色才能蓋過所有人。」
  「包括我?」

  溥廷邊說這句,邊將扇子轉成細劍指著穆䮶。

  「當然不包括你。」穆䮶也轉成細劍,頓時跑出鐵舖上了屋頂。
  溥廷也跟上屋頂,開始跟穆䮶比劃起來。兩人的劍一銀一黑雙雙對碰又分離,就連身影也是一白一黑在屋頂上移來移去,就再他們要動真格時,下方傳來男子吼聲,「全給我下來,別想給我拆屋,上回才蓋好的。」

  這麼一吼,剛好打住穆䮶身上那股繚繞全身的淡湛藍色。
  溥廷知道,穆䮶剛剛是真的認真要和自己對打的,不由得想起穆䮶小時候就有的好勝心。

  兩人雙雙下房,開始研究把玩手上的新扇子。

  「有新消息嗎?」
  「前陣子郊外蓋了新甕窯。」男子回應。
  「那今晚就去散個步吧,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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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3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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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10-30 09: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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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夜晚時分,圓亮的月高掛在襯滿星辰的夜空中,彷彿鑲在黑色布料上的白皙珠子。


  穆䮶一行人,正在月下的樹林裡待著,遙望著遠方的甕窯。


  「他們的窯很神祕,總有人看守,也查不到是哪家人的。」景雲輕聲解釋,「本想說這裡頭有啥好玩哪日來探個路,誰知守衛森嚴,連個耗子影都沒。」
  「輪值幾時換?」穆䮶小聲問道。
  「約莫2個時辰,但交接沒有空檔,想看也無法進去。」景雲回答穆䮶,又繼續說下去,「如果沒猜錯,這裡的主人恐怕非一般貴族高商。」
  「或許可以猜測是官員。」溥廷突然冒出一句,讓穆䮶和景雲錯愕看了溥廷一眼,「這交接方式我看過,在宮裡。」
  景雲聽完後又看回穆䮶,打趣地說,「呦,上哪拐了一個漂亮伙子還從宮裡出來的啊阿䮶?」
  「也不想想是哪張臉拐的。」穆䮶沒生氣,反倒跟著打趣起來,「這氣質你又不是不知道,誰與爭鋒。」


  在一旁的溥廷簡直快聽不下去,翻了白眼搖搖頭,便轉移注意力放生穆䮶他們,仔細觀察甕窯四周。


  此時,溥廷看到了一位極為熟悉的身影。


  穆䮶和景雲發現一旁溥廷眼睛直勾勾、表情嚴肅地盯著甕窯,也跟著望去。這時,穆䮶才明白為何溥廷的表情是如此嚴肅。


  甕窯入口,竟然出現了斗笠人。


  「咋了?」景雲低聲問道,不敢太過大意,「你們認識的人嗎?」
  「算是。」穆䮶表情也開始變地嚴肅,「我們從京城到現在這一路,都少不了這人,堪稱陰魂不散。」


  ────簡直就是被監視一樣。


  斗笠人一樣沒有摘掉斗笠,但是光是出現在這裡,就已經是天大的消息了。尤其是溥廷,對他來說,這傢伙簡直就像是刻意跟著他們的,或者該說,根本是跟著他來的。


  他有股直覺,這斗笠人,絕對是衝著他來的。


  「我們會在這邊待多久?」溥廷問道,眼睛還是直勾勾地望著斗笠人,「還是今天就會進去?」
  「晚點。」


  溥廷和景雲都轉頭望向穆䮶,穆䮶淺淺一笑。


  「夜還不夠黑呢。」


  穆䮶才正說完,便突然間不見,只留下湛藍色的煙。這時溥廷才知道,原來穆䮶能做到瞬間移動的本領,那麼也順便證實了一點───證實了穆䮶不是人類。


  不確定是妖,還是半妖。


  但在現今社會上,這族群一向低調,所以也就相安無事。但像穆䮶這樣大膽的,倒是頭一回見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溥廷想著血統事情時,甕窯的光芒突然都全黑了。


  就在這時,連一旁的景雲也衝出去。溥廷望著穆䮶和景雲開始攻擊守衛的人,才意識到這兩人的衝動行事。這下子可是躲也不是喊也不是了。於是,溥廷也抽出新拿到的鐵扇,衝往甕窯。
  「正好試試能耐!。」


  一個開扇揮舞,溥廷眼前的衛兵,直接被比原本鐵扇更多的針扎地全身都是。


  「沒想到這扇藏的針這麼多?」溥廷邊打鬥邊震驚出聲。
  「數大便是美。」站在甕窯上也拿著扇子劃破眼前衛兵頸子的穆䮶,回應了溥廷的問題。
  「每個孔都是用針一個個鑲的,深度可以放兩根針,這倍數用起來才有是不?」在不遠處的景雲,也跟著解釋扇子的作法。


  突然,一個士兵衝向景雲。


  「小心!」


  溥廷將鐵扇合起翻轉成一把劍,衝道經雲面前狠狠刺向士兵又踹了一腳。


  「阿䮶啊,你家這小兄弟也太有能耐了吧。」景雲大聲笑到,彷彿剛剛只是士兵跌倒而不是被殺,「遇到這種場面竟然還面不改色,不錯,這朋友我交定了。」


  「我有說准嗎?」原本還在甕窯上頭的穆䮶不知道哪時下來的,這時已經在他們旁邊,「這還得問我懂嗎?」
  「呦,還不給讓。」


  在一旁的溥廷簡直無法克制自己的眼睛,翻眼無奈的一旁嘆氣。他明白這是個玩笑,但說成這樣,搞得想他跟穆䮶有甚麼似的。


  「你們,認真點。」剛講完,溥廷又放倒了一位士兵。
  「我這不就來了嗎?」穆䮶笑著,望著早就佇立在遠處的斗笠人。


  「還有人要跟我們敘敘舊呢,哪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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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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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11-5 20: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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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穆䮶一行人和斗笠人互相對望,沒人先展開攻擊。片刻,穆䮶突然跨一步擋在溥廷面前,連扇子都率先展開了。

  正當溥廷滿臉疑問時,穆䮶只有簡單說一句,「他衝著你來的。」
  「你怎麼知道?」
  「他自己說的。」穆䮶毫無掩飾自己能聽到遙遠聲音這件事情。

  『得了,連順風耳都有嗎?』

  溥廷盯著穆䮶的背影,覺得沒道理自己躲在別人背後。於是,直接繞過穆䮶,站在前頭準備要迎戰地望著斗笠人。但是斗笠人始終都沒有動作,整個狀況就僵持不下。

  「他說他沒想要打。」穆䮶突然代為翻譯,「他只說要跟你說一句話。」
  「甚麼話?」

  就在斗笠人突然又瞬間離開後,穆䮶才說出最後的那句話。

  「你這叛徒。」

  ※                       ※                       ※

  三人回到住宿的酒館,坐在溥廷廂房裡都默不作聲。片刻,景雲終於先打破寂靜。

  「這叛徒,到底甚麼意思?」景雲直接問起。
  「唉。」溥廷先是嘆一口氣,才接續著說,「不瞞你說,我是聿示局的人,我的調查任務是阿䮶有沒有詐騙貴族,但顯然調查期間,並沒有這件事情發生,於是回報的時候也是說沒有,所以我也不清楚何來"叛徒"之說。」

  「這斗笠人,多半是你們聿示局的人。」穆䮶吸了口菸,下著結論。
  「聿示局能這樣調派人的是誰?」景雲在一旁,也幫忙出個主意。
  「只有主使跟兩位副使可以,但其中一位副使是我恩師,派人來調查我那是不可能的。」溥廷篤定地說著,「這樣推來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那調查你有何用意?難不成跟別人一起調查事情就是叛徒?」景雲不屑地表示,「這也太強人所難,一點自由也沒有嗎?」
  「聿示局有自己的規範,所以也不能像我這樣隨便跟你們出來闖盪。」溥廷嘆了口氣,到了杯茶給自己,「我這樣的確也算是犯規了。」
  「但那人是要置你於死地。」穆䮶突然出聲,讓溥廷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這一句話,正中溥廷心中的疑慮。

  斗笠人說的沒錯,他這樣半途去跟別人一起調查事情,的確是違反法則。但是,他覺得他的恩師不會是下達追殺令的那位,有哪位父母會對他的孩子殘忍呢?

  溥廷盯著茶杯裡地葉子梗,如同浮萍般躺在茶水裡。
  這徵兆可一點都不好。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溥廷將那杯茶一飲而盡,邊詢問其他人意見。
  「我想他們經過今晚,該撤的應該都撤了,明天再去看看?」景雲邊說邊望著穆䮶。
  「嗯。」穆䮶吐了菸,「或許能有線索。」

  站在一旁的溥廷沒說甚麼,放下茶杯,只說了一句,「如果斗笠人再出現,算我的。」
  「你以為他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嗎?」穆䮶突然衝出一句,「別小瞧你自己的命。」
  「可是、───」
  「行了你們。」景雲一旁打了圓場,「既然都看到了,就三比一才公平。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吵。」

  景雲說完就突然說要離開,沒幾刻便離開廂房,只留下穆䮶和溥廷。

  此時的房內非常寂靜,溥廷找了位置坐了下來,雙手交握眼神篤定地盯著牆面思考。反觀穆䮶,依舊一派輕鬆,啜著菸。

  「我還是認為、───」
  「他不是你想像那樣的武功。」穆䮶直接打斷溥廷的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跟我一樣。」
  「跟你一樣?」溥廷對於這句話,腦袋出現很多答案,突然間心跳加速,長久以來的猜測終於要有答案了嗎?

  「對,和我一樣。」

  穆䮶深吸一口菸,緩緩吐出,讓臉龐埋在菸霧裡。

  「是個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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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5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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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0-11-11 10:3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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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半妖?」溥廷滿腹疑問,「你的意思是說────」
  「人與妖怪生下來的孩子,就是半妖。」穆䮶啜口菸繼續說,「半妖身上還是會擁有妖怪的能力,但是能力並不會像妖來得完整,所以普遍半妖都會幻化成人形,過著和人類一樣的日子。」
  「那除了你之外,其他人───」
  「其他人都是人類。」穆䮶率先回答溥廷想知道的答案,「而且他們都知道。」
  「這樣、沒問題嗎?」溥廷皺著眉頭問道。
  「如果不能互相信任,還能算夥伴嗎?」

  穆䮶的一句話,扎扎實實地重擊了溥廷的心。

  溥廷低著頭看著自己食指交扣的手,小聲地說,「聿示局從來就沒這檔事情,每個人都各自完成任務,並不會打照面。」
  「所以你並不適合聿示局。」穆䮶將菸草倒扣掉表示。
  「你!」溥廷有些被觸及深處,大聲喊了起來。
  「難道你沒發現,你自從跟我們一起在調查的時候,比較快樂嗎?」穆䮶瞇起眼睛盯著溥廷看。
  「我、‧‧‧‧‧我並不知道。」溥廷越說越小聲,「我也沒有特別去在意這件事情,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始終都在觀察你。」穆䮶淡淡一笑,「打從鷹原城開始到現在,比起當時你主動接近,現在的你比當時笑容更真更多了。」

  突然被穆䮶這樣坦白,溥廷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他這陣子都在想著調查跟聿示局的事情,反倒沒有注意他到底高興不高興。

  見溥廷沒說話,穆驫打趣地說,「當然現在也在觀察。」

  「什麼?」溥廷突然抬起頭盯著穆驫看,「是因為、我是聿示局?」
  「你覺得呢?」見溥廷一臉疑問,穆驫突然覺得逗溥廷似乎也是有趣地事情,「觀察你,是看你適不適合和我們待在一起。」
  「現在還不適合?」溥廷小聲回應,表情有些落寞,「還是身份?」
  「這個嘛───」穆驫重新裝起菸草,啜了口後才回答,「若要以你的身份來說,的確不適合。」

  溥廷聽見穆驫的說詞,不知為何,內心突然有股悶。他的身份他無法左右,除非他去跟聿示局說,提起勇氣跟他的恩師說實話,不然要脫離並非容易。

  但這也是事實,他的身份,的確不適合。

  穆驫見溥廷心情上上下下,雖然還想繼續逗弄,最後還是選擇放手別再鬧人心,「但以你的頭腦跟勇氣,你適合。」

  此番話一出,穆驫便看見溥廷兩眼閃著光芒望向他。這神奇跟「之前的蓉兒」看見糖葫蘆的表情一模一樣。雖然要習慣記憶裡的人是個男性有些慢,但是也無妨,反正蓉兒算是找著了。

  而且就在自己眼前。

  穆驫笑出聲,簡單解釋,「就你這陣子的參與,我想也是夠格留下來的。」
  「真的?」溥廷藏不住的笑意,堆在臉上,「所以也能稱為、你的夥伴?」
  「我的夥伴嗎?」穆驫聽著這個說詞,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要成為『我』的夥伴,你還得加把勁。」

  原本霎那還聽不懂意思的溥廷,愣了片刻才懂穆驫的意思,頓時垮了臉,「現在是很嚴肅的時間,阿驫。」
  「沒辦法。」穆驫笑出聲,「因為你這人太特別了。」

  又是一句讓人似懂非懂的話,溥廷實在是受不了了,起身直接往門口就要離開,「你自己慢慢開心,我要睡了,再見。」

  見溥廷離開廂房,穆驫才真正勾起唇角笑開懷,邊啜著菸邊自言自語。

  「溥廷跟當年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                 ※                 ※

  穆驫一行人隔日晚上又回到了昨日的甕窯,再觀察四周後他們才走進甕窯裡面。

  甕窯裡面滿是木材和一個又一個的半圓形窯,以及透過屋頂一個個圓洞灑落下來的月光。景雲屆藉著月光,先暫時將一個窯燃起。

  透過燃起的窯,可以發現其實這裡面已經亂成一團,看的出來離開的很匆忙。

  「嘖,連點毛都沒留下。」穆驫到處查看,卻只看到一堆破銅爛鐵,「還弄得亂七八糟,沒道德。」
  「最沒道德的是你,阿驫。」溥廷想起上次撈三公子的事情,忍不住吐槽,「你忘了你對三公子做的豐功偉業了嗎?」
  「那可是他自己要給的,白拿白不拿。」穆驫邊查看各個窯,邊回邊反嘴溥廷。
  「找東西就找東西,可以別打情罵俏嗎!」景雲受不了的大聲吼出。

  「並沒有。」
  「並沒有。」

  穆驫和溥廷兩人異口同聲的回應,讓景雲翻了翻白眼。他還真沒想到還真是有人能跟穆驫那張嘴並駕齊驅,一個油嘴一個利齒,看來以後有得瞧了。

  「等等。」穆驫突然出聲,制止了其他兩人的動作。

  就在景雲和溥廷停下動作時,穆驫突然喊聲。

  「有人,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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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11 芙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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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1-4-1 13:4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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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芒刺》(連載)[G](古風架空,更新公告)

大家好久不見啦!經過一段時間,有兩個好消息來通知大家↓

1.經過長時間的休養,目前身體狀況有稍微好轉,雖然還在治療,不過大家可以不用太擔心
2.根據 **《芒刺》** 的印本調查,最後決定《芒刺》會印刷成本(今年會完成)

以上兩個消息通知大家,順便跟大家報個平安

p.s如果來得及,我私心希望暑假場《芒刺》就跟大家見面XD

有收本意願的同好,歡迎填寫印本調查;另外有任何消息都會發布在噗浪上,歡迎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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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1-6-9 12: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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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穆䮶一出聲,溥廷和景雲就各自找了陰暗處躲著。穆䮶三人屏氣凝神望著聲音的來源,掩藏這的氣息,讓即使對方放輕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窯場裡也格外清晰。


  穆䮶握緊扇子嚴正以待,就算他有傲人的聽力,但在面臨有可能是斗笠人的情況下,穆䮶也不敢貿然太過使用妖力,僅能靠著最小的妖力使用,來判斷對方的來歷。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在月光下的人影逐漸顯現。縱使還是看不清五官長相,但從影子還是能判斷出身形一二。


  穆䮶打量著逐漸靠近的影子,在這情況下,穆䮶緩緩舉起扇子,已經做好準備出集的備戰狀態。不遠處的溥廷依稀看見遠處的穆䮶早已做了準備,也將自己的武器握在手中,緊盯著前方人影的動向。


  就在穆䮶聽著逐漸靠近地腳步聲正思考要怎麼應對時,對方傳來了聲音。


  「怪了,人呢?」對方疑惑輕聲自語。


  穆䮶遠遠一聽聲音便認出對方是自己人,隨即鬆了一口氣邊搧著扇子,邊走出陰暗處。


  「你們這是幹啥呢?」穆䮶大搖大擺朝著對方走去,「陳若。」


  溥廷和景雲聽到名字,這才鬆了口氣,陸續走出躲藏處。溥廷望向陳若,發現景天也跟在後方,也跟著問:「景天你也來啦?」


  「一定的。」景天笑臉盈盈朝著穆䮶他們走來,「畢竟兄長也在。」
  「誰?」溥廷看著其他人,訝異地望向景雲,「不會是、景雲?」
  「咋了?不像是吧?」景雲隨口一說,大聲笑出。
  「啊不、只是、有些意外。」溥廷有些尷尬笑著。
  「沒事沒事,認不出很正常,他一臉白淨我一臉粗獷,難免難免,別放在心上,嗄?」景雲種重拍了幾下溥廷的肩膀,「你會認不出也是情有可原,我倆個性外型根本天壤之別。」
  「是啊溥廷,別放在心上。」景天笑望著溥廷,一邊收起剛才防身的劍。
  「搞甚麼,原來是你們。」陳若將皮鞭收起,一邊碎念,「嚇得我還以為死定了遇上死對頭。」
  「怎麼,扼腕啊?」穆䮶吐回一句,「我還嫌到底是誰,拖拖拉拉,沒想到是你這炸毛犬。」
  「你一天不懟人會死是不是!」原本收起的長鞭,又被陳若抄起準備跟穆䮶幹架。
  「夠了阿䮶,正經點。」看不下去的溥廷,直接開口阻止,「都甚麼時候了還鬧,外頭有沒有人都還不知道警醒點。」


  沒想到溥廷一說話,穆䮶這回反倒真的閉上了嘴。


  眾人對於這樣的變化感到驚奇,各個眼睛瞪了老大的。誰也沒想到,會有人能讓始終嘴上不饒人的穆䮶選擇安靜,大夥對於溥廷都投以敬畏的眼神。


  溥廷望著眾人都在看他和穆䮶,頓時意識到他剛才話說重了點,只能輕咳幾聲尷尬帶過:「咳咳。」


  「話說陳若,你們怎麼在這?」溥廷趕緊轉移話題。
  「啊、我們也是想地圖上還有幾處,就想來這看看。」陳若撇了一眼穆䮶,「誰知不巧碰上你們,還真是走上運了。」
  「看啥了你。」穆䮶終究還是忍不住,又是回懟,「人家問你話呢看我幹啥,走運勝過遇到不走運的,還嫌。」
  「你!溥廷你快說說這人!」陳若指著穆䮶,直接向溥廷告狀,「瞧這傢伙一點記性都沒長,還再耍嘴皮子。」
  「你倆都消停行不?吵死啦!」景雲受不了大吼一聲,「話都沒說完吵啥哪,磨磨嘰嘰的。」


  溥廷望著鬧成一團的三人,和景天對視一眼,一起嘆了口氣。


  「行了你們。」景天幫溥廷一起打住另外三人的鬧場,「咱們正事都還沒說清,別瞎扯。」


  好在有景天幫襯,這下子眾人也都安靜了。
  「景天,你們除了這,還有其他幾處沒看過?」溥廷索性問了在場另一位正經的景天。
  「附近還有二處,不過一處是尋常農家的窯,而且也荒廢了,另一個還沒過去。」景天照實回應,思考了片刻又繼續說,「不如咱們都先回客棧,再從長商議?」


  「大夥沒意見吧?」溥廷望著眾人,就連穆䮶也難得沒有吭聲,於是溥廷便代為決定,「那咱們今晚先回去休息吧,為保確定,明晚咱們再去另一個窯坑。」


  眾人也沒多說甚麼,便依著溥廷的決定,啟程回去客棧。


  ※                       ※                       ※


  隔日,一行人隨著景雲的腳步來到他的店鋪。為了晚上行動能夠更安全,景雲將店鋪掩上門,讓眾人專心在鐵舖裡準備自身的武器。一行人磨劍的磨劍,補鞭子的補鞭子,原本只有打鐵聲的店鋪頓時雜聲百起。


  「給。」穆䮶遞給溥廷一個皮囊,又順手拿起了溥廷的鐵扇,「裡面是扇子的針,哪、針從扇頂可以補針,一個縫隙至少可以補兩針,看好了。」
  「說起景雲這打造真是精細。」溥廷湊在穆䮶旁,邊認真學習邊稱讚,「這功夫擺到京城也是高人一等。」


  「我說你倆啊.....。」陳若突然出聲,「可以別挨著這麼近嗎?看了都辣眼睛,尤其是阿䮶你那嘴臉,討好誰哪你,怎麼幾天不見你就跟溥廷感情好上了?」
  「這麼一說還真有點事。」景天在一旁幸災樂禍補了一句。
  「哈哈哈哈你們不知,他們倆剛來,就這般好。」景雲不嫌事多,大笑幾聲又補上一句。


  「得了做你們的事情。」溥廷趕緊回懟。
  「嫌事少嗎陳若?。」穆䮶直接懟上開起話題的罪魁禍首。


  「欸這關我啥事啊,你倆好我應個聲也不成,敢情還不讓人說嗎?」陳若不服氣回罵穆䮶,「也不想想一開始是誰先跟溥廷好的,你這人老是從中插梗,無良!」
  「呦、吃我跟溥廷的醋啊這是。」穆䮶笑著調侃起陳若,「先熟又怎麼招,你跟景天忙著的時候,我跟溥廷可也沒閒著,當以為咱們出來玩嗎?」


  「甚麼意思?」景天一聽,便聽出其中的意思,「你們也遇上麻煩了?」
  「嗄?」陳若驚呼一聲,「誰啊?官兵?」


  「不只有官兵。」一旁磨好劍的景雲回應陳若和景天,「就連之前跟你們有過眼的人也來了,戴著斗笠。」
  「怎麼他又出現了?」陳若皺了眉頭,「這人該不會是軍方的人手吧?」
  「我想他不是跟軍方一夥。」景天細細思考,「在上次的秘密買賣他就出現,這能自由的行動不像是軍方的人,加了這自由度和隱密性,恐怕......。」


  「聿示局的人?」溥廷望著看過來的景天,脫口而出。
  「是。」穆䮶篤定說著。


  「你又怎麼知道?」陳若謹慎問著。
  「就那天交手,以軍方來說不可能容得下一個手法沒有篇章的人,軍方是有紀律的地方,出手肯定都有章法。」穆䮶難得一臉嚴肅說著,「況且他還是半妖,甚至特別針對溥廷,由此推算,定是聿示局的人。」


  「但、這針對.....。」溥廷疑惑說著,「若真要說的話,恐怕是另外一位副使派的人馬。」
  「另一位副使?」陳若滿臉疑問。


  「聿示局是兩個副使,一個正使。」溥廷稍微解釋了一下,「至於隸屬誰名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吧。」


  溥廷望著眾人各自點頭,才又慢慢說明:「我是其中一名副使帶大的,當年父母雙亡,流落到恩師的宅邸前,恩師把我領進門讓我在聿示局學武,後來就是你們知道的,被派出來調查各種案件,包括調查阿䮶。」


  溥廷邊說邊看著穆䮶,此時的他,又想起了當年因為查案而碰上穆䮶的記憶。


  正當溥廷嘆氣要說下去時,穆䮶突然開口打斷:「你那觀察下來,有觀察到我甚麼優點來上報嗎?」
  「你臉皮真的是筆土地還厚。」一旁的陳若已經受不了,開口懟人,「天底下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好說好說。」穆䮶朝溥廷笑了下,又回去懟陳若,「總比沒臉皮的人好。」
  「你這混帳!」陳若提起鞭就要甩。
  「好啦你們!鬧甚麼鬧!」景雲趕緊拉開陳若,「事情都還沒辦妥吵啥吵,嫌事情少嘛!」
  「陳若啊,別著阿䮶的道。」溥廷淡淡的說。


  剛才那一瞬間,他還以為穆䮶是正在替他解圍,提醒他別往負面想去。沒想到,只是抓準時間要耍嘴皮子而已。


  好一個看人走眼。


  「他的陰險狡詐你又不是不知道,回他只會受欺負。」溥廷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片刻,全場人都哄堂大笑,就連穆䮶臉上都掛著笑容。


  「天啊,這真的太有趣太新奇了。」景天搖著扇子笑彎了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䮶你這回真的有勁敵了,活該。」陳若也笑到無法自拔。
  「那也挺好的?」


  穆䮶和溥廷對望了一眼,也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一行人就在景雲地鐵鋪內,開心地打理自己的武器,彷彿外頭一點事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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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9 MIZU
芙紫苑 更名→MIZU



本文最後由 芙紫苑 於 2021-6-9 12: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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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芙紫苑 發表於 2021-6-11 13: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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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夜幕低垂,微風徐徐,吹散了樹木上的枯枝,讓野外的荒涼更增添幾分危險感。穆䮶一行人各自帶著武器,趁著月黑風高的半夜三更,前往前一天提到的廢棄窯坑。


  然而,眾人在窯坑及附近都看了個遍,就是沒有尋到甚麼蹤跡。


  「會不會是?」


  此時溥廷站在窯坑前,支著下顎思考,一邊猜測:「我們方向錯誤,應該照著童謠的意思走?」


  「啥意思?」陳若也走到窯坑前,附和問著。
  「你咋連自己查的童謠都忘了?」穆䮶邊搖頭邊回應,「這智商堪憂啊。」
  「閉上你的嘴混帳,溥廷沒說啥你插嘴個屁!」陳若不甘示弱地堵回去。


  溥廷在一旁想著,他這是連閉嘴都有事,這哪鍋撞哪鍋,沒一處得了便宜。


  「童謠裡有說到燒字,或許.....」溥廷伸手到窯坑裡撈了撈,直到怎樣撈都只是一手灰,才疑惑地收回手,「真的是太奇怪了。」
  「難不成要在窯坑裡燒東西嗎?」景天湊過來,也盯著窯坑看。
  「或許沒這麼容易。」穆䮶也來盯著,「有時候童謠不代表就真的如表向這麼簡單。」
  「意思是有弦外之音?」景四周察看完走到他們身旁,正好聽到他們的談話,「前兩樣都跟歌詞一樣,也許真如阿䮶說的一樣,越後面越不簡單看清了。」


  「或許這首童謠不只是講物品。」穆䮶皺著眉頭,「也許,這不只是簡單的尋寶奪權,甚至是牽扯到更多人性的事情,如同我們看歌謠一樣,越到後面,事情的真相越是難分辨。」


  景天望著夜空,和眾人說:「天色快亮了,我們先回去再討論吧。」
  「也只能這樣了。」陳若點頭附和,其他人沒有甚麼意見。


  正當眾人要走時,穆䮶突然出現在溥廷身前,大喊一聲:「閃開!」


  話語剛落,一道劍光就出現在穆䮶眼前。其他人一聽立刻四散開來,而溥廷正被穆䮶擋在身後。


  「還擋?」斗笠人輕笑一聲,隨後突然運氣要攻擊穆䮶。
  「小心!」溥廷一把摟過穆䮶,把穆䮶也一起帶到後方,遠離斗笠人。
  「想跑!」斗笠人乘勝追擊,一把劍又直接刺向溥廷。


  「你的對手是我!」穆䮶將溥廷推開,自己贏上斗笠人的攻擊,「快走!」
  「阿䮶!」眼看穆䮶和斗笠人的攻擊速度快道無法插手,溥廷氣憤地轉身去幫助其他人抵擋隨之而來的黑衣人,「可惡!」


  一行人就和斗笠人及黑衣人纏打在一起。


  就在這時,溥廷看見黑衣人手臂上淺淺的灰印,大喊一聲!「聿示局的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拿出了渾身謝樹拚盡全力也要將黑衣人全部擊退。


  穆䮶聽見是聿示局的人,兩眸瞇起望著斗笠人,彷彿想從遮掩的斗笠看出來者到底是何模樣,「說,意圖。」


  語畢,穆䮶也不囉嗦,迅速移動擋下劍的扇子,蹲低反手往斗笠人腰腹刺擊。然而斗笠人速度也不慢,一個退步讓刺擊僅以分寸之差閃過,隨後一劍又往穆䮶身上招呼去。


  穆䮶一個順移,朝著斗笠人後背就要開扇劃過去,沒想到斗笠人連頭也沒轉,劍一轉身擋下背後的攻擊,甚至順手來了一掌凝聚著橘紅色的氣息,就要往穆䮶轟去。


  當然,穆䮶也不是省油的燈,也發起自己的妖力,迅速以扇擋下,斗笠人的威力極大,使得穆䮶連退三步。


  「阿䮶!」遠方看到穆䮶退後的溥廷,大喊一聲,本想退開但黑衣人又追上,只好不耐煩的開扇砍去,「礙事!」


  溥廷擊退黑衣人後,才剛要去幫忙穆䮶卻又有一劍殺來,不知道從哪來的黑衣人,分明就是在擋他的道。溥廷被煩得有些惱怒,更是猛力得又是開扇一砍,「滾!你們到底有甚麼目的!」


  沒想到黑衣人一個旋身,不僅閃過溥廷的攻擊,還又補來一劍往溥廷右肩刺去,溥廷開扇擋下,一個使勁推,把黑衣人擊退一步,不到一秒,溥廷立刻搧扇射出銀針。


  黑衣人閃避不及,被銀針扎了滿身都是,退了幾步後便迅速逃離。


  然而,事情沒有溥廷想像的容易。


  一個黑衣人走了,另一個又隨即補上,好似這全都是算計好,分明就是來針對溥廷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曠野上的刀劍來回聲音漸漸削弱,黑衣人並沒有戀戰,這反而讓溥廷有些疑惑。


  「他們這是?」


  溥廷頓時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聿示局,這不是他所知道的氛圍。他太明白聿示局的做事風格,能讓他們這樣節節贏戰,絕對不是偶然,但突然有這樣的節奏,反而讓他起疑心了。


  「大夥兒等等,有詐!」


  此話一喊,正在跟穆䮶交手的斗笠人突然冒出一句:「多管閒事。」


  穆䮶還來不及反應,斗笠人已經退開,直接往溥廷順移過去,以極快的速度敲暈了溥廷,將人帶走。


  「站住!」穆䮶大喊,邊追著斗笠人跑。


  奈何兩人都是半妖,穆䮶走遠,身後的人就算想追上也無法,而黑衣人也沒多留,全都隨著斗笠人退戰離開。


  「別跑啊你們!」陳若追在後面,「臨陣脫逃算甚麼聿示局!」
  「好了別追了!」景天攔住陳若大喊,「我們要真的跟他們打,會兩敗俱傷的!」
  「但是溥廷.....」陳若指著遠方喊道,「他現在把人帶走怎麼辦?」
  「阿䮶會有辦法的。」景雲吐掉口中的血水,「就算追不上,阿䮶肯定會想辦法,你看他哪次這麼認真的。」


  ───從沒看過這麼認真嚴肅的穆䮶。


  景雲此話一出,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這種情況,他們壓根沒有發生過。即便平常闖了點貨,但哪次不是全身而退,沒想到這次讓穆䮶遇上了難題,甚至帶走他們好不容易熟識的溥廷。


  這分明就是針對溥廷來的。


  景雲想起那次他們遇到斗笠人的時候,那句叛徒拿到現在來說,那就鐵錚錚是對著溥廷說的。


  「看來聿示局有人要針對溥廷了。」景雲喃喃說道。
  「甚麼?」陳若和景天異口同聲回應。


  景雲把之前碰到的情況說個清楚,隨後又補一句:「或許聿示局並沒有溥廷了解的那般有原則,這人性不論擺到哪,總是會出那麼幾個毫無人心的敗類。」
  「希望溥廷沒事。」景天嘆氣說道。


  景天一行人在現場,搧風的搧風、踱步的踱步,連天空雲層漸散,東方漸漸透出輕薄的陽光,大夥都還是沒有離開。


  「我們要先回客棧嗎?」陳若突然出聲打破寂靜。
  「或許該、等等,阿䮶回來了。」


  景天一句,景雲和陳若都望向景天的視線方向。原本還抱有期待神情的一夥人,在看到只有穆䮶回來的時候,無不露出落寞神情。


  直到穆䮶走到一行人面前,陳若才諾諾問道:「那個、阿䮶.....。」


  突然,穆䮶朝著一旁的窯坑重重的捶了一拳,原本就年久失修的窯坑,就這樣被穆䮶硬生生捶個碎裂。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就連一向吵鬧的陳若,這次也都噤聲不言。


  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穆䮶真實的展現怒氣。


  ───紮紮實實毫不掩飾的情緒。




  ※              ※               ※


  夜裡,外頭的月不如往常明亮。風颯颯吹過,讓附近的樹林傳出沙沙聲響,高掛的月蒙上了淡淡薄雲,猶如水墨畫被潑灑後的渲染一片。


  穆䮶躺在屋頂上,望著今晚不明亮的月。他靜靜沉思,細細想著他在窯坑的舉止,甚至是他奮不顧身也要追到溥廷的意圖。


  ───那股油然而生的憤怒許久都沒有出現了。


  自從當年溥廷離開時發過一次怒,穆䮶就再也沒有展現過甚麼情緒。對自己而言,將情緒表達出來太多,也就同等於露出太多弱點,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自己四處遊歷,經常碰到各樣形色的人,太過表現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放太深的心也是同等道理。


  穆䮶嘆了口氣,靜靜盯著天上被薄雲遮掩的月,耳邊微微吹過的風聲,讓他的思緒也隨著風,千絲萬縷地盤繞在腦中。


  當初鷹原城的溥廷,還只是他抱持懷疑、和以前在意的姊姊相像的人。誰知道,自己花了大半年沒找到的人,竟然就這樣憑空冒出。事如流水,綿延到了心上,只不過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他現在心上的是當年的蓉兒,還是現在的溥廷。


  當兩人變成同一人之後,他竟然分不出差別了。


  才一個晚上,他竟有點不習慣溥廷不在的時候,那股不安心總是搔著心頭,連眉間都皺起層層紋路。穆䮶知道,此時的他,還不能落寞,更不能沒有主意,大夥兒都還在等他定奪,再多得妄想都是徒勞。


  ───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穆䮶坐起身,眺望遠方,那是溥廷被斗笠人帶走的方向。他瞇起眼,停頓片刻,喃喃自語完才緩緩起身離開屋頂回房休息。


  「休想。」


  外頭原本的微風,漸漸越發強烈,就連淡淡的月光,也因為落下雨的烏雲,遮得一乾二淨。


  天,正降下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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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1 MI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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