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迎新──第二天早晨
暑氣仍重的秋日，天色依然亮得挺快，褚冥漾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隔著明亮的篷內都能感受到外頭的明媚，有種已經早上八點的錯覺。 不過四周很安靜，也還沒有人叫起床的呼喚聲，所以估計連七點都不到。 褚冥漾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感覺昨晚睡得不怎麼好，而導致他睡不好的罪魁禍首是壓在他肚子上的雞腳。 他哀怨地瞪了眼旁邊呼呼大睡的五色雞頭，氣憤地伸手……小心翼翼把腳移開。 沒辦法，旁邊這位大爺不是他一介小老百姓招惹得起，天知道吵醒這隻雞會發生什麼暴行。 坐起身，褚冥漾看了看左右都還在睡的同學們，想著反正醒都醒了，乾脆先去盥洗好了。 不過……他瞥了眼後頭的背包，牙刷跟毛巾都在裡面，還好包是敞開的，他手一伸輕易勾到最上層的東西，然後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爬出帳篷。 彎腰穿好鞋，褚冥漾起身伸個懶腰沐浴在晨曦中，他隨意耙抓睡亂的髮，放輕步伐向著衛浴室方向當作晨間的散步。 果然，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零星的工作人員也只是看了眼他胸前的識別牌，確認了身分也沒攔，放著他去自由活動。 算是早起鳥兒的福利吧。 慢吞吞地刷牙洗臉，然後換上今天的黑T恤，褚冥漾一邊又打了幾個哈欠，沿路散步回去營區。 冷不防，一股冰涼貼上他的後頸── 「哇！」嚇得褚冥漾往前一個踉蹌，狼狽地捂著脖子回頭錯愕，「學長？你幹嘛？」這人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早。」冰炎笑笑地晃了晃手裡的冰礦泉水，顯然是剛才整人的凶器，「提神了沒？」 有，被你嚇到整個人都醒了。褚冥漾癟了癟嘴，隨口道：「學長你是沒睡飽喔？」 「我凌晨才睡、五點起床，你說呢？」冰炎挑眉。 好吧、還真的沒睡飽，那也不要拿我提神啊！褚冥漾無奈地想。 「時間差不多了，你回去順便叫同寢的起床。」冰炎說完這句，拋了一瓶東西過去，然後拐個彎去了另一邊。 褚冥漾接住，定眼一看是蜜豆奶。 學長到底從哪生來的啊……該不會是自己帶的吧？ 他沿路也看到越來越多穿白T恤的工作人員出沒，應該是到了Morning call的時間。 回到自己的帳篷時也已經是半敞開狀態，裡面的人都已經醒了正在整理行李，三個人馬上就注意到在外遊蕩回來的人，「漾漾，你怎麼起那麼早？」 居然比預設的鬧鐘還要早，讓千冬歲有些意外，因為他鬧鐘通常會再早定十分鐘。 褚冥漾瞄了眼一旁抓著頭，不情不願把毛巾從包裡扯出來的某隻雞，乾笑著隨口搪塞，「我也不知道為啥就醒了。」 「這樣啊。」千冬歲也沒糾結，拍了下拖拖拉拉的夥伴，「萊恩，別再打瞌睡了！」 萊恩還是一副剛睡醒的憨狀，無精打采的駝背樣子像極了老人家。 褚冥漾清了清喉嚨道：「我剛去飯廳偷看到早餐，是傳統的那種，而且是自助式的，那裡說不定會有飯糰……」 「飯糰！」 「自助式！」 聽到關鍵字，萊恩跟西瑞立刻切換到神勇模式，咻一下就收拾好東西了！ 千冬歲朝褚冥漾比了一個大拇指。 褚冥漾笑了笑說：「你們趕快去盥洗吧，趁著人還不多的時候。」 三個人魚貫而出，留他一個人悠悠哉哉地簡單收拾一下行囊，然後盤腿坐下，喝著甜滋滋的飲品。 褚冥漾突然覺得一大早被某隻雞感人的睡姿吵醒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也被早晨的意外收穫給抵掉了起床氣。 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放在今早就特別靈驗。 他喜孜孜地吸著蜜豆奶，先行補充血糖。 因為聽說等會兒要做完早操才會開飯。
※※※
做完早操、吃完早點，各個小隊集合起來又是一陣隊呼對決，喊得每個人都精神振奮。 接著褚冥漾又是狼狽地經歷早上的大地遊戲，戰況激烈，大家都在為午餐拼最後的加分衝刺。 終於結束掉最後一關，很多人立刻趁著中場休息趕緊處理身上的慘況，而褚冥漾又是急忙跑去廁所把臉上的麵粉胡亂洗掉，瀏海和衣領都沾濕了。 米可蕥連忙翻出乾紙巾給他，「漾漾剛才好英勇喔！最後一關喵喵實在沒勇氣把臉栽進麵粉裡找乒乓球。」她不好意思地說。 「謝謝，其實這種大熱天很快就會乾了。」褚冥漾接過紙巾不甚在意道。 前頭突然一片歡呼！三八隊長和被指派的隊友搬著大包小包光榮回歸，等不及分享給隊上的夥伴。 一群人圍著戰利品無比興奮地嘰嘰喳喳，三八學長說這都是多虧大家團結贏來的報酬，大家可以盡情享用！還說各位可以好好期待最後頒獎的另一波零食獎賞，看來對自家的分數很有把握。 其實獎品本身沒什麼好稀罕，重要的是這些都是靠同伴的力量得來不易的認可與證明。 所以就算是平常也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一包餅乾，現在他們也會無比珍惜，因為這是大伙們合作無間的象徵，是他們足以跟別隊炫耀的本錢！ 企劃組跟活動組把流程時間抓得剛剛好，等遊戲結束、結算分數、發放完獎品，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 所有隊伍移動到烤肉區準備期待已久的野炊，看得出來很多人蠢蠢欲動等不及要大展身手。 第十小隊說好為了等等方便做飯先把戰利品集中起來，連同一箱麥香紅茶大剌剌地擺在大桌子上供夥伴們自取。 然後是他們期待的加菜橋段，包括第十小隊和幾個得分較高的隊伍喜孜孜地領取工作人員發送加碼的食材，這麼多、十個人也絕對吃得飽！ 幾個人做飯也沒特地分配工作，能幫哪就幫哪，男生幫忙生火，掌廚的果然女生居多。 褚冥漾和幾個男生把自己歸類為備料組，到洗手台洗菜、切菜之類的。 女生們三兩下就上了四道菜，還煮了飯，然後幾個人喊餓求換手想先吃，於是千冬歲接過米可蕥的鍋鏟，動作熟練地下蒜頭爆香。 褚冥漾在一旁愣怔地看著對方自然到一個不行的炒菜動作，嘖嘖稱奇。 「我跟夏碎哥有空時會輪流做飯，畢竟老是吃外面也會膩。」千冬歲有一句沒一句跟打下手的褚冥漾閒聊，沒多久就炒出一盤青菜端上桌。 「話說這兩天都沒看到夏碎學長耶。」褚冥漾對兩天都沒見到的人影也有點好奇。 「哥是企劃組的，還有系學會的事要處理，在幕後忙翻天。」千冬歲擦了下手，一邊碎碎唸，「看來回去要好好幫他補一補……」 褚冥漾自動省略後面一百字，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多少見識到朋友的兄控程度。 這時，三八學長那邊傳來騷動，隔壁隊的幾個女生圍著他在積極投食。 「哎哎你們自己吃就好啦！我有便當了！」三八學長一邊闔上便當蓋推三阻四，不讓人有機可趁把食物丟進飯盒，還一邊朝自己隊上擠眉弄眼。 因為有規定工作人員盡量不要吃一年級的野炊食物，怕他們吃不飽啊！ 隊上幾人收到隊長的求救信號，紛紛上前救援，「欸欸你們有沒有搞錯啊，三八是我們隊長，要吃也是吃我們的，你們湊什麼熱鬧啊。」 幾個別隊的同學口氣不是很好，「有什麼關係嘛！難道有規定隊輔只能吃自己隊的東西嗎？」 「要是你們煮得太難吃怎麼辦？」 兩個隊友聽到這句挑釁，頓時臉色不佳就想嗆回去。 千冬歲倒是先行一步出了聲，「是沒規定，不過連餵不餵得飽自己都沒底的傢伙，好像沒資格懷疑我們的廚藝。」他推了下眼鏡，「還有你們家的隊輔現在沒人關懷很難過，要不要先去關心一下？」 「自己的飯碗都顧不好，少惦記別人碗裡的。」 那些女生被講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氣惱地跑了回去。 「得救了……不過你這樣講會不會有點太過分呀？」三八又看了眼幾個女生跑走的方向，汗顏道。 「剛好而已，你不是也被煩到一個不行才向我們求救？」千冬歲挑眉，不以為然。 「是這樣沒錯……」三八學長一時語塞。 「來～給你碗筷。」米可蕥把餐具塞給三八學長，自顧自跟萊恩還有幾個隊友邊聊邊吃。 「欸欸我也沒有要吃你們的意思啦！」三八學長很為難。 「你如果是怕我們會吃不飽，那我們會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千冬歲下巴指了指桌上成堆的食材，「這其中不也包含了你的功勞嗎？那你還客氣什麼。」 他說完也跟褚冥漾湊過去吃飯，打算先把盤裡的清空再炒新的。 一群人邊瞎聊邊扒飯，知道隊輔的難處也沒太為難他，不過還是留了一個位子給他。 這就是三八學長帶領的第十小隊。 他搔了搔頭，捧著便當圍坐進圈子，「就只吃一點喔……真是的，你們這樣搞得我很害羞耶。」 「害什麼羞啦！」 「噁心死了哈哈！」 一群人邊嬉鬧邊吃，雖然有的人看上去漫不經心、有的人聽起來嘴裡不饒人，不過其實每個人在隊上出的力，三八學長都看在眼裡。 他的隊友都是一群可靠的小夥伴呢。
TBC
Chapter.22 迎新──野炊
第二輪上菜，既剛才米可蕥做了兩道，現在又輪到千冬歲上場，褚冥漾在一旁繼續打下手。 「是說今天中午工作人員都統一訂便當喔？為什麼不跟我們吃一樣就好了？」褚冥漾邊削紅蘿蔔，一邊隨口問。 「可能金費問題吧，畢竟從場地租費、清潔費到食材都要錢，訂便當可以省下不少。」千冬歲猜個大概，一邊默默觀察其實備材動作也不生疏的朋友。 「是喔。」褚冥漾草草應了聲，專心動菜刀，將切好半條的紅蘿蔔丁遞過去。 千冬歲接過就直接下鍋炒一會兒，然後把玉米粒倒下去拌炒跟適當調味，然後加點水、蓋上鍋蓋燜煮。 趁著空閒，褚冥漾看了看周圍，烤肉區的外圍有一邊矮階梯型的看臺，很多暫時閒下來的白衣人都在那吃飯，不過……沒看見銀髮一搓紅的身影。 黑色目光移回到砧板上。 也沒什麼、就是有點介意，褚冥樣想著這兩天工作人員真的有好好正常三餐嗎？還有今早跟他說睡不到三小時的人，可是又想想自己這樣說不定是多餘的擔心。 千冬歲偏頭看著一顆顆被劃上十字的貢丸，好奇問：「漾漾，你要煮貢丸湯？」 「嗯，湯我還是會煮的。」褚冥漾回以一抹靦腆的笑，「不過我剛才聽到呼聲最高的是貢丸湯跟蛋花湯，想說兩者合併起來會不會很怪？」 「蛋花貢丸湯？」千冬歲搖搖頭，「不會，聽起來很有飽足感，況且只會吃的人沒資格對廚師品頭論足。」 「喂，我們聽到囉！」飯桌那邊傳來氣勢單薄的抗議。 千冬歲哼笑了聲，不以為意。 於是紅蘿蔔炒玉米起鍋後，褚冥漾跟千冬歲換手開始煮湯，等待貢丸在滾水裡熟透的期間，千冬歲提了個議，「要不然，漾漾也炒個一兩樣吧？隨便什麼都可以。」 「欸？」褚冥漾錯愕了下，連忙擺手，「我、我不行啦，我不像你一樣常常進廚房，頂多就是偶爾幫我媽打打下手而已。」 千冬歲失笑了聲，搖搖頭，覺得對方熟練的動作絕對不是不行，「那漾漾就照著印象看想做什麼都可以，反正難得的野外廚房也不怕炸掉，就當作玩玩。」他聳聳肩說，其實只是想表達掌廚其實沒有朋友想得那麼難。 「那……就一道。」褚冥漾勉為其難道，「我是怕你們吃壞肚子，等等吃第一口要是覺得不行就不要勉強，知道嗎？」 耳提面命的語氣倒是像極了老媽子，千冬歲忍著笑點點頭。 基本上貢丸熟了，後續步驟就很快，調味、放芹菜丁、打蛋下去就完成了。 褚冥漾看了下現有的東西，「那……其實我有點想吃炒飯，有沒有人要？」想吃炒飯是一點，第二點是即使失敗了也不會動用到太多新鮮食材。 因為炒飯就是把剩的飯跟另外半根紅蘿蔔、多的玉米罐頭、剩的高麗菜、打顆蛋，頂多再加一盒肉絲，然後淋個醬油、鹽、胡椒之類的調味，全部炒在一起就完成了，相信難度不會很高。 「我！」馬上就有幾個人舉手附和。 褚冥漾依照人數乾脆把剩飯全下了，然後如他所料炒出了一盤賣相看起來還行的炒飯。 以防萬一，他先嘗一口試毒，「嗯……還行吧。」 米可蕥、千冬歲、萊恩則是很豪邁地挖一大匙搪塞進嘴裡，對朋友的廚藝一點都不懷疑，「什麼還行，根本是好吃好嗎！」米可蕥大力拍了下褚冥漾的背當作鼓勵，「漾漾要有自信點！」 「咳、謝謝……」如果不要拍那麼大力我會更感激你。褚冥漾咳了聲，差點把嘴裡的飯粒噴出來。 「我要點菜！」早就嗑完便當也放下情操，開始無止盡厚臉皮蹭飯的三八學長滿嘴炒飯道。 「不行！」褚冥漾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口否決掉隊輔的提案，為了堵住這個話題，他只好又保守地煎了盤九層塔蛋。 米可蕥一臉陶醉地嚼著蛋，「好吃～跟阿基……」 「太誇張了！」因為評語實在太浮誇，褚冥漾羞恥到忍不住打斷。 「那個……同學你的蛋花貢丸湯很好喝喔。」隊上的一位女同學略羞澀地誇讚他，「還有炒飯也是，男生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欸……謝謝。」第一次被女生當面表揚，搞得褚冥漾有點不知所措。 「嘿嘿～」米可蕥詭異的眼神來回偷瞄兩個人，「怎麼只稱讚漾漾？千冬歲手藝也不錯耶！偏心喔～」 「哎！不是！」女同學被逗得一陣臉紅，「千冬歲也很厲害，我是怕誇了他一句、他毒回來兩句好不好！」 千冬歲推了下眼鏡，轉頭無言地問褚冥漾：「我的人格何時被誤解成這樣了？」 還不都你自己搞的……褚冥漾抽了抽嘴角，選擇避重就輕地糊弄過去。 「我的重點是！」女同學拉了下鬧騰的米可蕥，要她適可而止，「桌上有一盒花枝，我跟另一個女生都不太會處理海鮮，所以想問你們會不會……」 「唔，喵喵也不常烹調海鮮類，因為有點貴也不常吃。」米可蕥面露遲疑。 說到花枝……「我上禮拜才吃過耶。」褚冥漾邊回想邊說，「那個時候無聊在旁邊看我媽弄，還有個印象。」 眾人眼睛一亮，「那就交給……」 「要有人幫我啦！」褚冥漾急忙喊道，不要丟給他一個人啊他會壓力山大！ 「會啦。」千冬歲笑了笑，拍了拍窮緊張的同學，「來吧，我聽你指揮。」 「沒有到指揮那麼誇張啦。」褚冥漾無奈地瞥了眼調侃的人，「剛好桌上也有甜椒，可以做我上禮拜吃的彩椒炒花枝。麻煩你幫我處理兩顆甜椒，我去洗花枝。」 吃的做的各自忙碌，三八學長眼看沒他的事，也閒著去納涼。 突然，他眼尖發現一個眼熟的傢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褚冥漾跟千冬歲沒搭理活繃亂跳的傢伙，畢竟烤肉區的空間不大，少個人在旁邊亂竄也省事。 不料沒過多久，遊手好閒的三八學長又拖了一個人過來，「鏘鏘！看我逮到誰家的王子殿下～」 剛忙完還沒吃飯的某人額間青筋隱隱跳動，「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胃裡的東西扁出來？」從剛才就吵得要死！ 隊上幾個女生看到冰炎學長都眼冒愛心，連米可蕥都止不住紅潤的臉頰問：「冰炎學長怎麼有空過來呀？」剛剛明明沒看到人的說。 三八得意地發出奸笑，「我跟他說他家的直屬在這裡，他就跟著我過來啦～」他老奸巨猾的樣子立刻換來一頓打！ 冰炎施暴完又瞪了他一眼，冷淡道：「工作人員不能吃一年級的午餐。」言下之意就是他待會兒就會離開。 「喂喂別這樣嘛，你看！」三八學長炫耀般地展示第十小隊的豐盛佳餚，「哼哼，這全是我們的傑作！」 他狗腿地湊過去，「欸欸，我可是在給你提供避難所耶，喏……」他向冰炎擠眉弄眼，暗示周遭虎視眈眈的注目，「相信我剛才的經歷，這裡真的比較安全。」尤其是你這個人氣比我高出不止十倍的傢伙！ 「避你的頭。」冰炎白了這傢伙一眼，知道對方意有所指，大不了把人全部轟走就完事了。 「要不然就當作是幫我們咩，這麼多哪吃得完。」三八繼續死纏爛打，他可是感受到女隊員炙熱的視線，巴不得這位殿下留下來能讓人多看幾眼，嘿嘿～那就由他這盡職的小隊長來製造福利吧！ 冰炎無語地睨了眼耍無賴的傢伙，拳頭又癢了起來──然後，他發現有個人一直沒出聲。 褚冥漾從剛才就低著頭全神貫注在砧板跟刀子上，完全屏蔽周圍的吵鬧，畢竟……他也很少處理海鮮啊！ 冰炎不動聲色地來到直屬學弟身後，偏頭看他在幹嘛。 「你在切花？」低沉又清冷的聲音在褚冥漾頭頂響起，耳熟的嗓音讓刀子頓了頓，趕緊繼續專注動作。 「對。」他簡單回了個單音，連續在花枝上劃上一道道刀痕。 千冬歲也在專心備其它料。 紅眼看了下學弟做飯的樣子，起了點興趣，甚至主動攔住有往這邊靠過來趨勢的學弟妹們，把他們趕到後面一點的地方，自己也退開不去妨礙到他們兩個。 冰炎拿了個便當隨便挑個椅子坐，算是默許自己到直屬學弟這裡蹭飯的行為。 米可蕥非常積極地介紹桌上豐富的菜色是出自於哪位廚師，有她的、女同學們的、千冬歲的，「炒飯、羅勒煎蛋跟蛋花貢丸湯是漾漾做的！」 「聽說這是他的第一次。」萊恩補了一句，讓後面幾個正在喝湯的男生差點噴出來。 哎呀呀你們想到哪了啊？三八揶揄的眼神幸災樂禍。 冰炎挑了挑眉沒表示什麼，倒是先夾了煎蛋配白飯。 褚冥漾這邊已經爆了香、把花枝下鍋炒，千冬歲正要把切成條狀的甜椒扔下去就被他給攔住，「等等，我媽好像說過甜椒晚點下比較能保留脆度。」 「好，聽你的。」千冬歲點點頭，改下蔥段。 「哇……我還是覺得很恐怖。」褚冥漾有點惶恐地看著鍋裡的花枝，彷彿它是什麼生化武器，「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真的是第一次正式下廚這件事……」 「該說你們這麼樂意當我的白老鼠這樣真的好嗎……？」 「放心，我們又不是味覺失調，好的壞的吃得出來好嗎。」千冬歲已經不曉得第幾次安慰對方的杞人憂天，然後下甜椒拌炒跟下鹽調味。 褚冥漾扭開米酒的瓶蓋，心裡沒底，「要倒多少啊？我怕倒太多吃了會醉。」 「還好吧，就隨意倒。」千冬歲聳聳肩。 還好？褚冥漾不太相信，「米酒濃度幾％？」 「普遍20％。」 「這也叫還好？！」褚冥漾瞠目結舌。 「就還好啊不然呢？要不你先喝一口壯膽？」千冬歲笑笑地說，對都到最後一步了還在猶豫不決的朋友感到啼笑皆非。 「……」褚冥漾對友人的愚蠢提案敬謝不敏，不過……他盯著米酒，的確稍微有點好奇。 「你敢喝試試。」身後冷不防響起冷冷的聲音，僵了褚冥漾一身，他回以乾笑來掩蓋剛剛真的有點被慫恿到的心虛。 冰炎走過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稍微淋鍋邊一圈就行了。」 「喔。」褚冥漾趕緊照做，然後用過的米酒立刻被抽走沒收。 耶？話說學長剛才指令下得好老練，該不會也會做飯吧？褚冥漾一邊猜測、一邊起鍋。 冰炎隔著抹布端起盤子，就著手裡的筷子就是一夾。 「等、等等學長！」褚冥漾連忙擋下，「我還沒試吃！」畢竟是海鮮，他真的很怕把大家送進醫院！ 「窮緊張什麼，張嘴。」冰炎直接把筷子堵進慌慌張張的傢伙嘴裡。 褚冥漾嚼來嚼去，吞下去，然後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學長，我吃不出花枝是生的還是熟的哈哈……」然後腦門立刻慘遭筷子另一端的猛戳。 冰炎狠瞪迷糊的傢伙，懶得理會，乾脆夾一塊自己判斷。 旁邊的學弟還一直繞著他哀哀叫，「學長真的不行要吐出來啊！」 誰要吐！冰炎又巴了腦殘一下讓人閉嘴，「反正，頂多食物中毒你就為大家負責。」他涼涼地說，然後端上桌。 「我就是不想讓你們食物中毒啊啊啊啊！」 褚冥漾還在那邊哀怨跟哀嚎，沒注意到身旁悄然勾起的嘴角。 冰炎又不是跟他一樣味覺白痴，當然吃得出完全熟透的花枝。 笨蛋。
TBC
本文最後由 ひな 於 2022-6-8 14: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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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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