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曉他（42）[PG]（ABO，AxB，3/27更，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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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淵傳了訊息告訴吳彥楨自己要走，和李承翔寒暄幾句後，計程車一來便匆匆走出夜店搭上車離開。
　　他一上車就感覺到身體有哪裡不太對勁。
　　一股陌生的熱度從腳底蔓延至全身，和感冒發燒的感覺不太一樣，徐淵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窒息了，趕緊把頸圈摘掉後呼吸才總算順暢許多。
　　徐淵對著臉搧風試圖降低溫度，問司機能不能將車窗降下來一點。
　　「你可別吐在我車上啊。」司機擔心地叮囑徐淵嘔吐之前務必給個暗示，將他那一側的玻璃降下一半。
　　外頭的涼風吹進車子裡，徐淵閉起眼睛靠在頭枕上休息，感覺太陽穴一陣一陣地突突跳動。
　　隨著計程車疾駛在道路上，風不斷地灌進來，徐淵吹風吹得頭有點痛，熱度卻絲毫不減，反而還有逐漸攀升的跡象。
　　好熱。
　　徐淵把車窗升回去，靠在玻璃窗上扯了扯衣領。

　　好不容易在校門口下車，徐淵頭已經很暈，身體隱隱有種莫名的躁動感。他強撐著來到寢室門口，鑰匙掏了半天都找不到，門卻先一步從裡頭打開來。
　　喬之鋒見水壺空了正想去裝水，沒料到一開門會看到徐淵站在門口發呆，他疑惑著側身讓道問：「怎麼不進來？」
　　「我在找……」徐淵話說到一半頓了下，忽然感覺腦袋一陣暈眩，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喂！」幸好喬之鋒即時反應過來抱住徐淵，他嚇了一跳，掌心所觸及到的皮膚溫度燙得嚇人，「你怎麼這麼燙？」
　　「不太確定，我喝了一杯酒……」
　　「酒？」喬之鋒把徐淵扛回床上讓他躺下，他用手背探了探徐淵的額頭，果然同樣熱得發燙。
　　看起來不像是對酒精過敏，因為徐淵除了熱以外沒有其他反應，如果是一杯就倒，他可能也撐不到回來宿舍，喬之鋒唯一猜想的，就是酒裡恐怕加了什麼東西。
　　一瞬間有許多不好的聯想湧進腦中，喬之鋒蹙起眉，不知道該不該慶幸徐淵的狀態看起來還不算太糟，他起身道：「你等一下，我去幫你弄點濕毛巾。」
　　喬之鋒帶著徐淵掛在窗前的毛巾去沖涼，順便接了一盆水回來，把徐淵從床上拉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擦了擦他的後頸，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沒有，就是熱……」徐淵閉上眼睛，脖頸被冰涼的毛巾擦過以後總算感覺舒服多了，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自覺蹭了蹭肩膀。

　　喬之鋒動作一滯，深吸了口氣，擦完徐淵的脖子便讓他躺回床上替他擦臉，別的地方就不再碰了。
　　「睡吧。」喬之鋒輕聲說。
　　在半夢半醒之間，徐淵聞到了熟悉的鳶尾花香。
　　明明說了不要用費洛蒙的……但他已經沒力氣睜眼了，沒多久便失去意識。

40


　　徐淵睡得並不安穩。
　　喬之鋒見徐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乾脆把椅子拉到他床邊顧著他，順便把毛巾重新弄濕替他擦去臉上的汗。
　　這樣的狀態大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藥效開始逐漸減退後，徐淵才慢慢穩定下來。
　　期間徐淵的電話響了三次。一次是陌生號碼，喬之鋒從徐淵包包裡找到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示一串電話號碼便決定直接忽略掉。沒多久手機第二次響了，這一次是有名字的來電，上頭寫著「吳彥楨」三個字。
　　自從有過一面之緣後，喬之鋒便向吳念澤提了一句「不知道這學期的轉學生裡面有沒有Alpha」，八卦如吳念澤這個人果然沒幾天就打聽到消息，不僅拿到對方大名，連之前的學校都問到了。
　　原本他還不確定這個名字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不過在看到這通電話以後基本就確定了，徐淵身邊那個看起來和他很要好的Alpha果然就是吳彥楨沒錯。

　　吳彥楨的第一通電話喬之鋒沒接，緊接著他第二次打過來，喬之鋒想對方也許是真有什麼急事，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起來：「你好。」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僅憑聲音就認出他來，用詞肯定地說：「你是徐淵的室友。」
　　喬之鋒倒不意外對方會知道自己，只道：「他在睡覺。」
　　吳彥楨一聽，語氣頓時緊張起來：「他在睡覺？他沒事嗎？」
　　喬之鋒皺起眉問：「你知道發生什麼事？」
　　那頭吳彥楨支吾一陣，嘆了口氣說：「酒裡被下了藥，有人告訴我徐淵也喝了那杯酒，我這邊亂成一團，但到處都沒找到他……原來他已經回宿舍了嗎？」
　　「嗯，他有說他喝了酒不太舒服，但沒什麼事。不用太擔心，我會看著。」喬之鋒揉揉眉心，見徐淵翻了個身，連忙將話題結束：「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我不想吵醒他。」
　　「知道了……抱歉，可以請他醒來以後打個電話給我嗎？」
　　「好，我再跟他說。」

　　掛斷電話以後，喬之鋒將徐淵的手機擺在他的書桌上，回過頭就聽見徐淵小聲喊他：「……學長……」
　　「怎麼了？」喬之鋒趕緊走回床邊，徐淵雙眼緊閉，看起來不像是清醒的樣子，只有嘴唇不斷地蠕動，再開口時，聲音裡染上一絲哭音，「……學長……」
　　喬之鋒輕輕推了推徐淵高聳的眉峰，低應道：「我在。」
　　徐淵忽然翻了個身，頭部壓到枕頭莫名凸起的一塊差點掉下去，喬之鋒注意到那塊不正常的突出，擔心徐淵這麼睡一個晚上會不舒服，左思右想著不知道怎麼拿比較好，乾脆坐上床將徐淵整個人拉起來抱進懷裡。
　　身上的費洛蒙似乎多少起了點安撫作用，徐淵不但沒有醒，就連囈語也停止了，被喬之鋒攬著又睡了過去。

　　喬之鋒伸手往枕頭底下探，摸到有著絨毛玩具的觸感的軟物後便一口氣將東西從枕頭底下拉出來。
　　──那是一隻淺褐色的捲毛小熊，脖子上還綁著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熊？
　　喬之鋒愣住了，只一眼就認出那隻泰迪熊，那是他買來送給徐淵的禮物。
　　泰迪熊的來歷並不特別，不是為了生日或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只是他偶然在一間玩具店的櫥窗看見，偶然想起了徐淵，便買下來隨手送給他。
　　……還以為徐淵會把泰迪熊丟了。
　　沒想到他不但沒丟，還帶來了天天放在枕頭底下一起睡覺。
　　這其中代表著什麼意思，而徐淵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抱著這隻泰迪熊度過這些日子的……思及此，喬之鋒收起手臂將徐淵抱得更緊，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也沒有勇氣再往下細想。
　　喬之鋒在心底嘆了口氣，把泰迪熊放在枕頭旁邊，讓徐淵重新躺回去，替他蓋上被子並壓實了被角後坐回床邊的椅子上。
　　那晚他顧著徐淵，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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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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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淵醒來時被喬之鋒嚇了一跳，學長坐在他床邊雙臂交叉環胸，皺著眉閉眼休息，看起來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學長？」徐淵輕輕拍了拍喬之鋒的膝蓋，喬之鋒睡得很淺，一叫就醒了，睜開眼睛就急著用手背去探徐淵的臉頰確認溫度，一邊問：「你沒事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暈？想吐？」
　　「沒有，都沒有。」喬之鋒的手很涼。徐淵有些意外，印象中從來沒有看過學長這麼急切的模樣，坐起身來看見喬之鋒椅背上掛著的毛巾和地上那盆水更是……還以為學長最多只會把他丟到床上而已。
　　喬之鋒鬆了口氣，靠回椅背上摀著眼睛仰頭長嘆：「你昨天真的是……嚇到我了。」
　　喬之鋒看起來累極了，這讓徐淵有些愧疚，緊揪著棉被低下頭道歉：「對不起。」
　　可接著徐淵頓了下，視線一轉，心臟重重一跳，突然發現以往總是被他塞在枕頭底下的泰迪熊，現在居然赤裸裸地躺在枕頭旁邊。
　　什麼時候在那裡的？是他自己放的嗎？不對，不可能，他不可能把泰迪熊放在這麼明顯的位置，要是被學長看見了……

　　學長？
　　徐淵猛地抬頭，直直對上了喬之鋒正好看向自己的視線。
　　「怎麼了？」喬之鋒像是毫無所察，打了個呵欠說：「對了，吳彥楨要你打個電話給他，他很擔心你，你先連絡他吧。」
　　「沒有，沒事。」沒看見嗎？徐淵瞥了眼泰迪熊，被子拉高把它罩住，翻身下床說：「我先去外面打電話。」
　　徐淵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喬之鋒什麼也沒問，沒問他跟誰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又是跟誰喝的酒，他只說知道了，把椅子歸位後就躺上床補眠，很快就睡著了。
　　倒是徐淵自己產生了很多疑問，但受到學長一整個晚上的照顧，有些話也不是那麼好說出口，他只好按照學長的話先連絡吳彥楨，想著出門順便幫忙買點吃的，剩下的……就等回來再說吧。

42

　　電話播出去後，徐淵拿著手機一邊等吳彥楨接電話，一邊往宿舍外走。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接，他只好掛斷以後再重新打過去，正覺得奇怪時，走著走著就先在宿舍門口發現了人。
　　吳彥楨低著頭靠在圍牆那邊，嘴裡叼著一支菸，腳邊掉了四、五個菸蒂，臉上掛著一夜沒睡的疲倦表情。
　　「吳彥楨？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徐淵出聲喊他，吳彥楨聽見聲音，抬起頭說：「在等你。」
　　他把嘴裡那支菸丟在地上用腳尖捻熄問：「抱歉，你還好嗎？」
　　「我還好，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徐淵走近他，指著地上那堆菸蒂說：「走之前記得撿起來，不要亂丟。」
　　「知道啦。」吳彥楨把徐淵擋在一隻手臂長的距離外，嘆了口氣說：「你身上有股Alpha味，別靠我太近。」
　　徐淵一愣，拉起衣領低頭嗅聞，卻沒有聞到費洛蒙的味道。
　　吳彥楨笑出來，說：「李承翔突然在夜店發情，還好我們很快就發現他狀況不對，在他失控前就把他送去醫院了，醫生檢查出他身體裡有誘導劑殘留，不只他，後來好像還有三、四個人都發情了。警察說可能是有人在酒裡加了針對Alpha和Omega的發情誘導劑……我聽說你的酒是李承翔拿給你的。」
　　「學長說酒是莊惟忻塞給他的。」
　　「莊惟忻說不是他做的。」

　　吳彥楨的話令徐淵微微皺起了眉頭，按照李承翔當時的說法，那酒分明是莊維忻塞給他的，如果不是他，難道在他之前還有別人碰過嗎？
　　還會有誰？調酒師？
　　「……這種事情，在你們之間很常發生嗎？」徐淵問。
　　「當然沒有，發情誘導劑是處方用藥，而且不能帶出醫院，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拿到，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我也覺得莊惟忻嫌疑很大，但現在沒有證據，警察那邊也還在調查。」吳彥楨煩躁地揉亂前髮，想到昨晚那些糟心事又忍不住嘆氣，「總之你沒事就好，誘導劑對Beta應該只會有輕微發熱的作用，不過如果有不舒服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我陪你去。」
　　「我真的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吳彥楨說知道了，蹲下來把地上的垃圾一一撿起，隨口問：「你室友呢？」
　　徐淵也蹲下來幫他撿了一根，低著頭說：「在睡覺，他好像沒什麼睡。」
　　吳彥楨長長地哦一聲：「他顧著你吧，我打給你的時候也是他接的。」
　　「嗯。」
　　兩人情緒都不高，徐淵是還有些混亂，吳彥楨則是整晚沒睡累得無法思考，想想他們現在比起站著說話更需要的或許是休息，吳彥楨抿了抿唇，起身說：「我先回去了。」

　　吳彥楨又說了一次抱歉，被徐淵揍了一拳說沒事才離開。
　　徐淵在學餐買了兩份早餐回宿舍，一份自己吃，一份放在喬之鋒桌上。
　　喬之鋒還在熟睡著，徐淵便安靜地把自己的早餐吃完。他躺回床上打算再睡一會兒，眼睛瞪著天花板卻再也睡不著。
　　徐淵只好抓起泰迪熊放在鼻尖吸了一口，把泰迪熊好好地重新塞回枕頭底下，他側過身，拉高棉被只露出一雙眼睛悄悄偷看對床的Alpha。
　　當初不是覺得討厭覺得煩嗎？
　　為什麼要表現出那麼擔心的樣子，幫他擦涼，還在旁邊坐了一整晚……
　　這讓他怎麼有辦法不多想。
　　說什麼已經放下，這不是，輕輕一勾，就算上頭還留著一個裂口，還是能將他的心再次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