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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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火影忍者│斑櫻] 如果這就是你所想的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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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苳 發表於 2019-6-3 02:40:0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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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如果這就是你所想的,我會在未來等你。」


Attention
.CP:宇智波斑x春野櫻(仔斑x疾風櫻)
.大量創建組時代捏造設定
.無論如何都感謝閱讀!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24 16: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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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19-6-3 02:41:1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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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縮、拉扯、扭曲。
畫面化為一顆顆粒子,在視網膜呈現切確的形象。
時光長廊上,未來與過去交會著往相異的軸向延伸。
交會點的「現在」,是這趟旅程的起點。
一幀幀的影像穿過透明的身軀,像是博覽了所有,轉眼間卻又丟掉了這些記憶。
假想自己閉上了眼睛——如果數位化的空間中,還有所謂眼皮與眼珠這種東西的話。
往下一躍,隨即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導向未知的方向。
她的旅程開始了。





首先感受到的是光線。
融化了黑暗的,從上方傾倒而下的光輝。
雨滴重重打在樹葉的聲響,以及空氣中混著泥味的血氣,彷彿喚醒一切的號角般,撥動了靜止的時針。
時間開始流動。
她開始能夠感受到溫度、濕度,以及呼嘯於耳邊的狂風。
她開始感受到活著的質量。

「扉間!小心!」
意識還未完全回籠,身體卻已經早一步做出了應對。躲過幾枚飛來的手裡劍,擡手格擋襲來的拳頭。春野櫻睜開眼,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銀發少年錯愕的臉龐。
她的身體已經無比習慣戰鬥的節奏。長久的戰鬥下訓練出了極為敏銳的直覺。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春野櫻趁勝追擊,握緊左拳將少年擊飛。
粗壯有力的樹條牽制了她的行動,衝擊的力道受到緩衝,她的反擊沒有成功的將偷襲者打暈,只是把對方打退到數百公尺遠的地方。
她的注意力被手上的樹條所吸引。
不會錯,這是木遁。
能使用木遁的,在她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
像是急迫的想確認什麼,春野櫻猛然擡頭。
碧綠的眼睛閃爍未明的光輝。
然而入眼的卻是一名見也沒見過的少年。

「趁現在!」「哈!」

恍神的剎那,下一擊已經來到跟前。
春野櫻立即掙脫木條的牽制,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刺,卻無法避免的被包覆在利刃上的查克拉流所傷。
(好快!明明上一秒才被自己擊飛,卻在下一瞬間就趕到了背側!)
強勁的敵人。各個擊破或許還有機會,但是兩人合作的太過天衣無縫,憑她一人想隻身而退十分困難。

她嘗試拉開雙方的距離,然而銀發的少年速度快的嚇人,簡直如同鬼魅一般緊緊糾纏,顯然是看出她想開溜的企圖。
四面八方襲來的木遁更讓行動綁手綁腳起來。將試圖封死後路的木條再一次擊破後,春野櫻用力一拳擊向地面,利用破壞地形來拉開彼此的間距。
果然,銀發少年暫緩了攻擊的速度。
她抓緊這可貴的空白發話:「先停一下手!我沒有惡意!」
「哼,我可不敢再相信你們宇智波的話!」
隨即又是一招狠辣的攻擊。
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姓氏了,回憶不受控制的湧上,動作一頓,立刻被抓住絀漏制伏於地。
(可惡,大意了……!)
雙手反剪於背,櫻被奪走了行動的自由。
暗自懊悔著的櫻仰起頭,與一雙渾黑的眼珠對上。

千手柱間正若有所思的打量這名忽然出現的女性。
少女有著碧綠的眼眸,以及少見的、垂至肩側的櫻色頭髮。
穿著與常見的盔甲不同的戰鬥服,短暫的兵戎交鋒過後確實是個厲害的對手,打鬥的手法也與他所習慣的方式差距甚大。
──簡直就像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外來者。

(……怎麼可能。)
千手柱間晃晃頭把荒謬的想法趕出腦袋。

「如果大哥下不了手,就讓我、」
「扉間。」
柱間只淡淡說了一句,便喝住蠢蠢欲動的扉間。
春野櫻同時也在仔細觀察面前的少年。
年紀較長、被喊作大哥的蘑菇頭,雖然髮型看起來有些呆板,個性卻比起另一名少年更加沈穩。
他顯然得到了銀發少年的十足敬重,僅此一句便讓對方徹底閉上嘴。

「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人。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確實只是單純途經這裡。」
「這麼巧,偏偏選在宇智波發動偷襲後出現在千手族地?」扉間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喝道:「還不老實交代!」

(等等。宇智波……千手……?)
記憶緩緩甦醒,破碎的細節在這一瞬間串連起來並抵達最終的真相。
櫻在心底抽氣:她居然漏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會使用木遁的,除了大和隊長以外,還有那位赫赫有名、創立了木葉村的強大忍者千手柱間。
那麼旁邊那位一開始出手襲擊她的……眯起眼,少年生的尖銳的五官逐漸與記憶中的火影岩合而為一:正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間。
春野櫻被這個事實衝擊的瞬間失語。
只能感嘆造化弄人,碰上這等事該說她是幸運還是不幸?
沒想到她竟然有機會遇上這兩位創建了木葉的偉人,還交上了手。
從孩提時代便如此出色的二人,難以想像輝煌時期的他們該是如何的璀璨奪目。
那本應該要保持著警惕的心,卻因為得知了對方的身分忍不住松懈了。

面對千手扉間的質問,春野櫻無法回答。
當然不可能說出「我是來自未來的、非常崇敬你們的後輩」這種話。
(如果說出來的話絕對會直接被冷嘲熱諷吧!)
她絞盡腦汁的想著說詞,最後依舊只能吐出乾巴巴的辯解:「總之,我不是宇智波派來的間諜,也絕非有意踏入千手族地。」
千手扉間沒有回應,不信任的眼神已經表明態度。

「我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搜查我──」
「我相信妳。」
千手柱間打斷了她的話。
「大哥!」
「但是,並不能就這樣放你走。雖然我信任妳是清白的,還是得給族長一個交代。」無視扉間的勸阻,柱間松開了對她的狹制,「在事件結束以前必須要麻煩妳暫時待在這裡,可以嗎?」
「……我明白了。」

壓下心頭詫異,春野櫻應了下來。
還以為要花一番力氣說服對方,沒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
即使知道「暫時待下」不過是掩飾性的字詞,但比起她在內心預想的最壞結局—被關進地牢里承受酷刑之類的—已經好上太多了。
孩子眉眼的笑意,一瞬間讓櫻產生了「自己是被相信著」的錯覺。
正因為明白信任這種東西於這個時代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物,所以才對如今的結果感到意外。

(為什麼?剛才明明是真的想殺了我吧。)
春野櫻懷著困惑沈默著。

長時間的跪下讓雙腿發麻,櫻暗自調整著姿勢。
這時視野中出現了一隻向上攤開、給予邀請的手掌。
在柱間有些過長的瀏海之下,那是一雙笑的眯起的雙眼。
那雙眼眸所散髮出的澄澈光輝太過熟悉了。
彷彿即使四周一片漆黑,也會依舊相信世界上還存在著溫暖。
櫻忍不住想起了鳴人。


「為什麼願意相信我?」
受那光輝的誘惑後,疑問脫口而出。
像是聽到了令人費解的言論,柱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即使如此唇邊的微笑也沒有消失。

「因為,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不是嗎?」





面對族地裡這名忽然出現外族女性,千手族人似乎沒有特別排斥的模樣。
櫻並不是第一個待在族地中的外族人。
千手本就是靠著吸收各方勢力來壯大己身。身為足以與宇智波抗衡的一大勢力,千手依傍更多的是這些依附過來的弱小忍族們。
春野櫻百般無聊的坐在廊邊,光著的兩只腳在空中晃。
(這作為「俘虜」的日子也未免過的太舒心了一些。)
接過女孩遞來的團子時,櫻忍不住想。

水戶很喜歡這個族地裡新來的大姐姐,三天兩頭就往櫻這裡跑。
在家族里沒有年齡相仿的、能夠交換心事的朋友與手足,與她差距不多歲的春野櫻便剛好代替了這樣的角色。
水戶的父親對於她近日頻繁前往千手族地的行為頗有微詞,她輕輕一句話便把父親的不滿堵回去:反正最後總會嫁入千手,提早熟悉難道不好嗎?

「好吃嗎?」女孩的一雙杏眼閃爍期盼的光,「這是我親手做的喲!」
其實有點太甜了,但櫻並不想讓女孩失望。
「好吃。」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我想柱間會喜歡的。」
女孩的臉剎那紅的像顆西紅柿。
「是嘛。」得到誇獎後,水戶自信的翹起嘴角,「其實我也這麼想。」
「我送的東西,柱間怎麼可能不喜歡嘛!」

(還真是不得了的發言啊。)
櫻揉了揉孩子的發,忍不住失笑。
幾乎已經能預見未來的千手柱間妻管嚴的日子。


二月孟春,蟄伏一整個冬季的櫻花開的如火如荼,空氣中飄飛著花粉與柳絮。
行動範圍受限,主街與居所是她唯二能來去自如的地方。
春野櫻踩著一地落櫻走在街上,身邊的少年將手攏進袖里,亦步亦趨的跟著她,一頭柔順的黑髮束在背後。
是千手安排監視她的人。

「日安。」春野櫻推開門,掀開簾子,「一份紅豆湯和三色丸子。」
「是櫻小姐啊。」見是熟客,年輕的老闆娘從後間的廚房裡應了一聲,「唉,馬上來,請稍等!」
少年無奈的朝她看了一眼。
想道:真悠哉,還真是沒有半分對自己身分的自覺。

等待的時間百般無聊。櫻瞧見一邊堆在一起的簍子,順口問道:「那是?」
「是等等要送到洗衣坊的衣服。」
「只有您一個人嗎?」
「是啊。當然一次不可能扛這麼多的,」老闆娘笑笑,「多分幾趟就行了。」
「不介意的話,請讓我幫忙吧。」
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
再說,這麼做也能讓自己更快融入這裡。

結果最後少年也被當成了勞動力。
三人扛著大大小小的簍子前往洗衣坊。一路上,老闆娘朝春野櫻分享最近聽來的大小事。
「最近又要打仗啦,得先把米糧屯好。」老闆娘笑咪咪的說著,「說起來,我家那小子總算爭氣了一回,通過考核加入第一大隊裡了。能和兩名少主一同衝鋒陷陣,是至上的榮耀吶!」
(少主?……難道是千手兄弟?)
前線的戰況往往充滿腥風血雨。
櫻自認是個惜命的人,倘若這種事落在自己身上,只會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
或許對這個時代的他們而言,家族的榮耀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事物。

「初代和二代......不,我是說,那兩名少主是怎樣的人?」
「是千手一族的『未來』。只要聽見這兩個名字,就會讓人心生安心。」老闆娘繼續說,「櫻小姐來這裡不久吧?那兩名少主的人氣之高,你大概沒見識過......」
三人步行至洗衣坊。
屋子外面聚集了三三兩兩年輕的孩子,男孩與女孩們雙眼放光、滿面潮紅,堆做一群在往裡面探頭瞧,幾乎要把門口堵住。
春野櫻略感詫異,也探頭去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千手柱間正在裡頭與洗衣坊的婆婆談話。
他面色漲紅,正朝年邁的婦人比手畫腳說著什麼。談話似乎進行的不順利,她看見少年罕有的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哎呀,才剛提到就見到本尊了。」老闆娘看了一眼外頭的孩子們,朝她隱密的擠眉弄眼,「讓開讓開,別擠在門口!要繼續看你們的少主大人就往旁邊站一些!」

「就是那個,女孩子特定的日子會使用到布......」
「月事帶?」
「啊,對對對。就是叫這個!」柱間感激的看了一眼適時插話的春野櫻,「小妹琴間上回不小心把未用的月事帶混入衣服里了,這次領回來卻沒有收到......」
她終於知道為何柱間面色漲紅。
身為一個男性、千手一族的『希望』,竟為了替妹妹要回月事帶在洗衣坊與婆婆爭論不休。
倘若換是她,也會感到同樣強烈的尷尬窘迫吧。
「啊?原來那個是琴間小姐的啊。」婆婆從一邊的櫃子里拿出乾淨的月事帶,善解人意的提議:「這個東西,我待會讓人連著您的衣物送回宗家吧。」
「那就麻煩婆婆了。」
柱間立刻應下,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您還是一如既往寵溺琴間小姐呢。竟還為了這點事往我這跑一趟。」婆婆打趣道,「記得小時候啊,也常因為弟弟妹妹們的事情東奔西走。」
「哈、哈哈。畢竟都還只是孩子,我這做大哥的總得多承擔一些。」柱間撓了撓後腦勺,「我接下來還有點事,改日再來找您敘舊啊。」
他的目光移到春野櫻身上:「許久不見,櫻小姐。另外,也煩妳轉告水戶,團子我收到了,謝謝她。」
......什麼嘛。
在她面前表現的如此自信滿滿,最後還是沒有膽量親手把東西交給柱間嗎?
「那是水戶親手做的。」她還是說了,姑娘的一番心意就這麼被忽略了可不好,「她準備了好一段時間的。」
柱間愣了一下。春野櫻盯著他,似乎在等待他說些什麼。

(水戶親手做的......?)

少年一向木楞的腦子終於開竅:「那,請櫻小姐在幫我加一句吧——團子非常好吃,我很喜歡。」





在這裡生活了近半個月,需要知道的訊息也大概摸透。
以千手及宇智波所劃分出的兩大勢力,將版圖一分為二。其餘勢力不是被併吞,便是努力打敗其他家族、壯大己身成為新勢力。
戰鬥構築出這個時代的基調,孩子從小便需要接受殘忍而艱辛的試煉。
被選擇、被分類,崇尚武力的世界觀,與她從小受到的愛之教育相距甚大。
在櫻還懵懵懂懂的年紀里,這裡的孩子不曉得手上已經累積了幾條人命。

「請讓我幫忙吧。」

看著從前線歸來的傷兵、蓋上白布的屍體,以及圍在一旁默默垂淚的人們,春野櫻不由自主地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我是一名醫療忍者。」

不應該做太多多餘的事,更不應該去插手其他歷史的走向。
她以為自己已然看慣生離死別,此刻卻仍會因為這些無辜生命的喪失而深深觸動。
當年宇智波佐助決裂的話語猶言在耳:只有復仇,才是我的歸途。
她無法理解他的恨與愛,正如他無法理解她的眼淚與追逐。
同樣成為忍者的兩人卻擁有全然相反的命運。
同樣手持刀刃,一者無情奪去,一者卻給予生命。
或許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向她的師傅那般闖出名號,可春野櫻確信著一件事:不論過去多久,只有這份渴望拯救生命的心情,絕不會被輕易遺忘。
正是這份柔軟帶領她走上曲折的求醫之路,帶領她穿越無數的時空來到這裡。
她終於醒悟——如果失去了這樣的心,才是真正的死亡。


礙於身分的關係,她本無法自由出入族地,卻因此破例被獲准加入後線支援。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在出發的前一晚,千手扉間出現在她的住所中。
銀發的少年背倚木質的牆柱,紅寶石般的狹長眼眸鎖定著她。
像是一名出色的獵人,對相中的獵物抱持自信的態度。
與柱間的完全信任產生的強烈對比,是扉間的全盤否認。
千手扉間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接納櫻,甚至是隨時都在防備這名女性。
身分不明,所以做了什麼都無法被信任。也因此,一旦做出可疑的舉動便會毫不猶豫的斬殺。
扉間是深諳著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的忍者。
櫻是存在於這個世代的「異點」。憑藉少年出色而細膩的觀察力,會察覺到怪異之處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只是這種防備的神色,落在她眼中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好歹這陣子她也沒少替洗衣坊送這傢伙的忍服啊?

「因為無法放著不管,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春野櫻吐出一口氣,「…… 這種話,你是不會相信的吧。」
對方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神色。
「傷害千手,做這種事對我一點益處也沒有。但是,希望戰爭能夠快點結束,大家的心情是相同的。」
她正視著那雙審視的雙眼,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像。
夜深了,月亮緩緩自雲後浮出。照耀著這片陷入黑暗的大地。風沈默的流過他們之間,帶起了額頭碎散的發絲。
在這片靜默中,櫻淺淺嘆了一口氣。
「之所以成為忍者的我們,必然都是懷著想要守護什麼的使命,不斷前行的吧。」

家家戶戶點燃了煤燈。
柴火燃燒的味道以及孩子們歸家的嬉鬧聲,讓人有種時空錯置的、彷彿置身於太平盛世的錯覺。
春野櫻卻在此刻格外的清醒。
這一切,對她而言都不過是必然淡忘的歲月。
言畢,女性毫不猶豫的跨出步伐,以行動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擦身而過的時刻卻聽見了少年的呢喃。

「就算拚上性命我也會守護千手。」
「所以……」

愕然回頭。
長年結凍的白雪冰原破開了裂口。

第一次,她看見了春暖花開。





十七歲的春野櫻大概無法想像戰爭有多麼殘酷。
比書本上描述的還要血腥的大屠殺,或者是因為一時興起便發動攻擊使無數無辜性命喪生,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抽出苦無、划破氣管,一個又一個像是清除垃圾般奪走人命。

如果不做,死的或許就會是自己。
但是自己真的有資格這麼做嗎?

灼傷、大量失血、切裂傷,不斷的有新的傷患送回後線。
春野櫻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各式各樣的傷口,一邊指揮著動線,一邊還得給幾個沒受過幾次正經訓練的實習醫忍分析講解。
她忙的焦頭爛額,也顧不上身邊的實習忍者一臉菜色腳步虛浮,將糾纏於腸腹中的鐵刃拔出後,大敞的傷口直接推給人處理,自己則風塵僕僕趕往下一處需要她的地方。
「止好血,把傷口縫好就行。」
女孩不知所措的看著昏迷的傷患與那大開的腹部,胃部隱隱翻滾。
實習醫忍欲哭無淚:春野小姐一忙起來總是忘記她暈血這件事。


太陽穴突突的疼。
千手扉間這傢伙對她從不安好心。
這是作為給第一次上戰場的她的「特別照顧」:把一群沒任何經驗的新手忍者推給她,美其名曰實戰觀摩,實際上就是進行牽制外加監視。
還能順便培養新一代的醫忍,簡直一舉三得。
千手扉間實在多慮了。
她光是治療都忙不完,哪還有其他心思想著別的?

這場戰役是個轉捩點。
由千手發動的突襲,幾乎將大半的資源投入其中,只為搶下這塊一直以來兩方爭奪不斷的地域。
不只是大河的起源地更包含劃開雙方勢力的山脈,一旦攻下這個點,將使千手在之後的戰鬥中佔據優勢。
並以此地為據點,擴充兵力後再接再厲往宇智波的勢力進軍。
排除發生補給線過長無法即時支援以及氣候干擾的因數,千手近年雖在失去了一些封地與結盟有些不敵攻勢,但歸根究底還是存於動蕩亂世百餘年仍未衰敗的大氏族,好好裝整擴充必能扭轉情勢。
關於這段歷史,書上記載的資料極少。
她曾有一陣子沈迷於研究火之國的歷史,翻閱過許多史料,其對於木葉村的創建初期皆只以寥寥幾筆帶過。
千手柱間、千手扉間兩位火影的豐功偉業紀錄的洋洋灑灑,偏生她最好奇的那部分像是遭到了整個時代的遺忘——關於千手和宇智波是在什麼情況下決定休戰的、那段混亂的戰亂時期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宇智波為何會在一夕之間頹敗致此……這些問題宛如石子落水,悄然無息。
就彷彿是被人刻意隱蓋了一般。


工作環境極其惡劣。
沒有手術台也沒有無菌室,只能使用酒精大致消毒雙手。
手上的血漬還未洗淨,下一名傷患便已到來。
查克拉的大量消耗讓大腦產生片刻暈眩。
(不能這樣倒下!)
櫻以意念支撐著疲憊的身軀。
或許她不能挽救所有人的生死,但至少做好現在的自己能夠做到的。

風捎來遠方漫漫煙硝。
背脊升起令人反胃的冷意。
有所感應一般,春野櫻驀然擡首。
碧色對上妖冶紅瞳,世界一瞬間靜了下來。她落入了深海裡,肺部與內臟在急劇變化的氣壓下擠壓而變形。
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她的靈魂在這具被壓縮到極致的肉體里苦苦掙扎,等待著被拯救的一刻。
體內的查克拉流動紊亂,春野櫻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下沉還在繼續,櫻依照記憶那般引導體內的查克拉流向正確的渠道。
一股力道猛然抓住了她,將她拖出卷著自己不斷向下沉的海渦。
世界再度湧進了聲音,有誰的喊聲在耳邊炸開變為一串無法理解的聲音碎片,她仔細的辨識著其中的組成物:怒吼、低啜、以及兵器擊打。
視野猛烈一晃,深海化為藍天一隅,可怕的窒息感消散得一乾二淨。
──春野櫻終於從幻術中徹底清醒。

回到現實,她正身處於一片火海中。遭到了壓制且被人反身壓在地上,這令她差點以為自己又陷入另一場幻術中。
眼前的宇智波顯然沒料到櫻會這麼快轉醒,手上捆綁的動作一頓。
春野櫻抓住這個機會,用力松脫手上的繩索就地一滾,與少年拉開一段距離。
孤立無援,身上只有幾把手裡劍,她的處境非常不妙。

後線竟也淪陷,前線的狀況究竟......不,不對!
若是真要截斷後線,宇智波斷不可能只派幾名族人來。
他們的目標是她。或者說,是千手一族的醫療忍者。
在這個時代醫療忍者一向是各方爭奪的‘珍貴資源’。
即便是敵方的醫忍在擄獲後也會獲得不錯的待遇,至少不會立即喪命,而會在物盡其用之後才殺害。

櫻沒有看他。
對上宇智波,最令人苦惱的往往是他們的寫輪眼與火遁。
少年嘁了一聲,抽出脇差朝櫻迅速攻來。
春野櫻向後一避,圍困著彼此的大火就這麼燒上衣袖。
劇烈的疼痛使她一下子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眼看就要一頭栽入火海。
攻向她的少年神色一變,「喂!你可別死了!」伸出手猛然將她拉回。
要是她死了,他可是難以交代。
借著這股力,女性忽然湊近他。
彼此近的能夠感應到對方的鼻息。
少年瞪大眼睛,看見女性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突然就領會到這笑中的涵義。
──女性早就看穿他的意圖,並看准自己不會殺了她這一點進行反擊。


「去死吧!」

(可不是所有醫療忍者都是毫無戰鬥力的傢伙啊!)

下一秒,少年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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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19-6-6 09:38:3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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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間死了。
柱間垂下了頭,一時之間失語。
又想,沒什麼好驚訝的。
他其實早對這天有所預料。

板間並不適合戰鬥,他對敵人的仁慈反而害了他。
所有人都知道,千手宗家的兩名年輕少主驍勇善戰,勢如破竹未來可期,可實際上柱間的手足不只有扉間一個,還有板間與瓦間。
瓦間死的早,年僅三歲的他被這個急躁的時代推上無情戰場。
在那之前瓦間就連基本的暗器都難以握穩,別說殺人,保護自己都成問題。
柱間甚至還是好幾日後從任務回來才從父親口中得知瓦間的死訊。
那也是第一次柱間對父親發出質疑。
[「連年戰爭中,除了製造無謂的犧牲和死亡還有什麼?」]

當時千手佛間嚴厲斥責他:身為一名忍者,身為戰士,亡於戰場是死得其所,這是應該驕傲的事。
他們這麼拼命,就是為了讓戰爭徹底終結,使下一代子嗣能過平和的生活。

柱間抵緊牙槽,無聲的流下不甘的眼淚。
可瓦間還是孩子啊。
他連長大的機會也沒有。
這世間還有那麼多瓦間沒有看過的風景:流光艷瀲的無垠銀河、廣闊遼原上的星與月、黎明將至的曖昧天色,以及他曾為了哄騙孩子在可怕轟炸聲中睡去時編織的桃園鄉。
戰爭的無常剝奪走人們身邊一樣樣珍視的事物。他們只能去適應生活,因為生活並不會為了屈就一己之念而改變。
柱間卻在此刻忽然瞭然,其實根本沒有徹底適應這種事的一天。
──適應只是為了活得更心安理得的藉口。

幾年下來柱間越發沈穩,已經不會因為手足至親的死亡軟弱流淚。
然而渴望戰爭消失的念頭不僅沒有消失,甚至越發強烈。
比起瓦間與板間的死,他的父親注視著的是更加遙遠的事物。
那是現在的自己無法預見的。
柱間將手中的花束擺放到板間下葬的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與宇智波一族的戰事暫時告一段落。
雖是千手主動發動的襲擊,雙方卻都沒討到好處。
同盟的羽衣一族叛變了,消息走漏後給了宇智波一族防範應對的時間。
他們毀了宇智波大半的糧倉,而宇智波殺害了他的一名兄弟並擄走千手多數的醫忍。
柱間從前線收到消息,退回後線時已剩滿目瘡痍。
少女立於一片廢墟殘骸,正在治療一個個還能搶救的傷患。
即使遭遇宇智波的攻擊,她仍擔起了責任,有秩序的指揮著剩餘的人員處理場面。
她的傷不比其他人少,右臂上的大面積燙傷看的人觸目驚心。
柱間忽然想起初見時櫻的模樣。
她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眉眼沈靜、目光清濯,絲毫沒有青蔥歲月獨有的青澀稚嫩。
以致於他總忍不住懷疑她是否真如外貌一樣不過十六七歲。

今日再於街上相逢,春野一改當時戰場上的狼狽疲倦,正坐在丸子鋪前慵懶打盹。
就和小林同他報告的一樣,少女似乎特別鍾愛這間店的紅豆湯與三色丸,風吹雨打也阻止不了她每日光顧的行徑。
他停下來朝她打了招呼,春野櫻也揮了揮手回應他。
莫約是沒想過柱間會直接過來坐到她的對面,春野櫻一連愣了好幾秒,直到少年開口。
「之前就想問了。你衣服背後的圖騰,那是春野的族徽嗎?」
她點點頭。
「白色,象徵純淨、洗煉;圓,象徵圓滿、平衡。想要繪出如此完好的圓,唯有經歷過歲月打磨才能做到。」
想不到竟是一個非族人更懂自己家徽的意涵,春野櫻露出微笑。
「大部分人都認為春野的家徽很單調無趣。」
「每一個家徽都代表了一族的榮耀。就像每個人的名字都有著來自父輩的期待一樣。」
「取名為柱間,是因為期許你做個能撐住大梁的人吧。」
「這倒不是。」說到這個,柱間苦笑,「柱、扉、板、瓦。父親懶得想,便用當時第一眼看見的東西給我們取了名。其實取得很隨意,沒你說的這麼偉大......」
「但這是真的喔。柱間給人的感覺一直很可靠。」
少女朝他眨了眨眼:「心情不好的話就吃一點甜食吧──給,丸子分你一串?」

「......謝謝。」
柱間接過丸子,忍不住感到挫敗來。
看來他的偽裝做的並不好。
在痛失手足後想立刻打起精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在她身上看見了很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可能性。
櫻不受這些莫須有的框架束縛,包括家族的榮耀、必要的使命,甚至是無法說出「姓氏」的規定......。
(如果是櫻小姐的話,能解答我的困惑嗎?)

「櫻小姐,你認為戰爭真的有徹底結束的一天嗎?」

每一場仗結束,等待他們的永遠是下一戰。
接下來,他可能還會因為戰爭失去更多的東西:雙親、手足、摯友......到了那個時候,他真的還能信誓旦旦的說出這樣天真的話嗎?

「總有一天會的。」

春野櫻注視著外頭的天空,又好像是透過那樣的顏色思念著另一處的人們。

「不過就算還沒到達那一日,你也不打算放棄不是嗎?」

柱間愣了一下,隨後也笑了。
「啊啊……這倒是沒錯呢。」





對於千手扉間的突然造訪,春野櫻雖感意外,卻沒有表現出過分抗拒。
她替他沏了一杯茶。扉間瞧著櫻這副主人的姿態,才恍然想起春野櫻的身分已經不再是「可疑的宇智波奸細」。
雖住所不變,不過已經可以自由來去族地內的許多地方。不過在他的堅持下,小林仍作為監視的存在待在她的身邊。

扉間不願廢話,直接切入重點:「你知道大哥去哪了嗎?」
「嗯?」
「這陣子你與大哥走的很近,應當瞭解他的行蹤。」
「你和柱間才應是最瞭解彼此的兄弟不是嗎?」
春野櫻靜靜的盯著他,兩盞茶冒著熱氣往上散,很快便徹底消失。
短暫的沈默交鋒,千手扉間妥協。
他撩起族服過長的下擺,正坐於春野櫻的對面。

比起一絲不苟的扉間,櫻顯得自在許多。
把茶推至他的面前:「請用。」
深知不這麼做春野不會輕易罷休,他隨意的抿了一口走過形式。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我不知道。」
春野櫻實話實說。
「......」
她微笑,「我也沒說過我知道你大哥的行蹤吧。」
扉間皺起眉,立即起身:「那麼,恕我告辭。」
象牙白的衣被拉上的紙門徹底隔絕於視野之外。

她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的話可還沒說完啊。)
果然,如果不是為了要事,扉間一刻也不想與她多待。

扉間對櫻的態度如昔。
日後的人們對他的評價相當兩極,有人欣賞他的謹慎細心,另一部分的人認為他太過獨斷與先入為主。
千手扉間戰後不改對宇智波持有的看法,絕不只是因為簡單的「偏見」。
只憑虛幻的迷霧是無法矇混那雙銳利的眼眸。
扉間不信任宇智波,源於長久下來的觀察與交涉;正如他不信任她,是因為早已洞悉少女的真實內心。
春野櫻不會忠於千手,只忠於自己所想。
──她不會為任何事物停下腳步。

扉間的話終究讓春野櫻有幾分在意。
稍加回憶了一下,柱間似乎提過只要心煩就會到南賀川附近坐一坐。
看著溪水順流而下,也感覺自己內心的煩悶被這流水衝刷的一乾二淨。
此時天色未暗,再過不久就要迎來夜晚。她估算了下路程,還是能趕在天徹底黑去以前完成來返的。
朝小林招呼一聲,「我出個門,很快回來。」見少年拿起隨身的武士刀又說,「你不用跟了,我不會有事的。你上回的腳傷還沒好吧?」
小林猶豫半晌,還是同意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必要時刻跟著春野櫻。
黃昏時分的南賀川無人,唯有不息的流水聲與蟬鳴。雁鳥歸巢,在琥珀黃的天幕上落下黑暗剪影。
沿著河川的走向一路向下,有幾只惱人的蟲子在耳邊飛繞。
春野櫻加快腳步。
一把苦無破風而來,春野櫻一驚,連忙偏頭躲過。
她停下步伐,抽出幾把手裡劍進入備戰狀態,警惕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敵在暗我在明,確實不怎麼好辦。)

「喂,你在看哪裡啊。」

有陰影從上空籠罩住她。春野櫻猛然抬頭,看清來者時才暗道不好,可惜為時已晚。
畫面徹底陷入黑闃前,她看見了少年露出志在必得的模樣。


南賀川距離宇智波族地非常之近。在碰上柱間以前,實際上更有可能碰上的是途經的宇智波族人。
——例如那個與她交手了幾番,一臉心高氣傲的宇智波少年。

她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
過去櫻曾在宇智波的幻術上吃了不少苦頭,也因此練就了能在短時間破解宇智波一族幻術的技能。
幸虧少年只是單勾玉。倘若是更高級的幻術,連她也無法自行開解。
春野櫻按兵不動,仍佯裝陷入幻術的狀態,只等待少年松懈露出破綻的瞬間進行反擊。

「斑?你——」另一個聲音響起,「櫻小姐?!」
「你認識這女人?」

(就是現在!)
春野櫻猛然睜開眼,將查克拉凝聚於右拳,奮力一擊。
少年側身躲過,松開對她的桎梏跳至河流的對岸。
局勢一下子詭譎起來。
一邊是正松著手腕的櫻與不知所措的柱間,一邊則是咬牙切齒的宇智波斑。
櫻的出現像是投入淺窪的一顆石頭,破壞了水面平靜的假象。柱間幾次都想張口緩和氣氛,卻甚麼也說不出口。
看二人劍拔弩張的模樣,定是在之前早就結下梁子。
單勾玉快速的在宇智波斑眼中旋轉,他不再避諱千手柱間,開啓了寫輪眼。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了。
櫻看了一眼身後的柱間,開口:「柱間,他就是襲擊了後線,擄走多名醫忍的宇智波族人。」

他的背後還有家族。
──他們是敵人。

南賀川將兩人徹底劃開。
宇智波斑站立於影處,而柱間站在即將被吞沒的光明中,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

「抱歉,斑。」

柱間聽見了有什麼正在迅速消亡的聲音。
如同眼前張牙舞爪的黑暗,要將最後的一線曙光吞噬。

「我們果然......還是做不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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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她的。
他不可能忘記她。
至少,在少年成長到足強大的地步以前,這件往事將成為恥辱的印記伴隨著他:自己曾因一時的輕視,而被一名女醫忍打敗

不知道是誰先出手的,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壓制在地面。
高了他好幾頭的少女正伏在身上,膝頭用力的卡住大腿內側使得雙腿無法合攏,一手把他握刀的手腕死在潮濕的地上,一手則握著苦無抵住他的喉嚨
斑咽下唾液,只感覺有兩窩火在眼球裡燒。
夏夜蟬聲綿綿,悠長的平和傳進耳里卻透不入心底。
溪邊生長的過高的蘆葦叢隨風搖曳,把流經鬢邊的汗水捲走。
(會被殺死嗎,我。)

「別再試圖用幻術了。現在的你是打不過我的。」

宇智波斑抬起沒有被壓制的另一隻手。
劇痛刺激著大腦,手臂因骨折而折成詭異的曲度。
拿著暗器攻擊已經做不到了,但是忍住疼痛的話還是能做出一些干擾性的暗襲。
櫻避開斑的拳頭,身體往後一撤,苦無遠離了幾寸。斑趁虛而入,左腳上曲一擊,腹部出力,撐起上半身。
櫻不得不松開對他的轄制,幾個後翻退到了遠處。還未站定,巨大的火球直面而來。
有什麼卷上腰部,一股強勢的力量硬是把櫻從火球的攻擊範圍拖出。
柱間喘著粗氣,收回木遁。另一邊的河岸已經無人了,方才還大放厥詞要把她徹底擊敗的少年不知所蹤。
櫻看了一會,緊繃的背脊在夜風的吹拂下放鬆下來。
她牽住柱間垂在一邊的手掌。

「回去吧。」

櫻又說了一遍,「回去吧……柱間。」





柱間和斑私下碰面的事還是被發現了。
此次的事件不只違反族規,還可能因此被扣上叛族的罪名。
在世代遺留下的仇恨與家族利益面前,少年們暢談的理念與渴望和平的內心不一提
就像在表層泛起漣漪的石子,很快就會沈入水底。一切快速歸於平靜後,仍舊什麼也不會改變。
連帶著牽扯進事件的櫻,處境也變得微妙起來。
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信任和自由再度被收回,一朝回到原點,櫻身邊監視的暗衛再度多了起來。


看著掛著「休業中」的茶館只得打道回府。
櫻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路邊忽然衝出一個沒見過的女孩子插著腰瞪她,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態度。
女孩子有著包子一樣的小圓臉,還沒長開的五官保有孩子的稚氣,就算擺起了怒容也感受不到一絲威脅。

「喂,你!你就是那個害柱間哥哥的壞女人吧!」
孩子伸出手指著櫻。
後面有幾個大她幾歲的姑娘憂心的看著這裡的方向。
她們身上是普通下僕穿的衣物,約莫是服侍這孩子的下人,正看著她前面的女孩子。
櫻沒有立刻被指責激怒或感到冒犯。
照顧到孩子仰頭的姿勢會給脖頸帶來負擔,櫻蹲下身:「妳今年多大了?」
「琴間已經十二歲了。」
「這樣啊。」櫻從口袋里拿出一顆自己隨身攜帶的糖果,是很討女生喜歡的櫻花形狀,「這個給你,吃了一整天都能保持好心情喲。」
「......唔,謝謝。」
琴間開心的收了糖,被輕輕摸了摸發頂時還享受的瞇了瞇眼。
末了才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手裡的糖果,又看了看眼前笑眯眯的櫻

(對了,要替哥哥報仇!
可是大姐姐給了我糖果吃......。)

「剛剛你提到了柱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提到柱間,琴間的雙眼湧出了豆大的眼淚。
「大哥不見了!從昨天晚上就找不到人,嗚嗚……」
「扉間呢?」
「二、二哥,嗝,二哥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琴間哭的開始打起嗝,櫻得費更多精力去辨識她的話語。
她抹掉琴間臉頰上的眼淚:「我會幫妳找到柱間的,別擔心。」


一行人來到千手宗家。
穿過一面寬大的木門,直接映入眼簾的便是主宅。
傳統的建築風格,由於潮濕多雨的氣候,下部採用架空的乾闌式構造,以避免木質的房屋受潮生霉。
「我有事要找佛間大人,麻煩了。」
小林站在她身側,猶豫半晌,還是說:「我認為你不該在這個時間點求見族長大人。」
「你也相信那些流言?」

為什麼偏偏這麼巧,是她在那時的南賀川碰上了柱間和斑。
櫻近來又和柱間走的格外近,再與她出現在這時代的奇怪時間點稍加聯想起來,便能導出令人心驚的結論。
——難道柱間真的是受到了春野櫻的指使,生出二心欲與宇智波「合作」?
眼前笑容無害的女性,真的會像傳言說的一樣,是站在宇智波那方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先前又要在戰役中幫助他們?
小林沈默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下意識的手握上了背後武士刀的刀柄。拇指摩挲柄上象徵千手的族徽。


得到許可後二人在家僕的指引下踏入主宅。
哭累了的琴間被一名老婆婆帶走了,大概是負責照顧這位小姐的奶娘。
主宅中迴廊與房間的佈局相當繁瑣,稍微走錯一個彎可能就會導向完全不同的地方。
櫻感覺到陰冷的氣息浸入皮層。深入了主宅內部,外界的光線已經無法透進來,走廊上沒有安置任何照明的燭火,只靠著僕人手上的一盞燈照亮前路。
窄小的空間讓氣氛略顯壓抑。
「到了。」

拉開門,首先進入眼裡的是牆壁上的畫。
與進入宅邸前擺在大門兩側的觀音石像不謀而合,四十隻手從閉眼的合掌觀音背後伸出,圍成一環圈,如同大樹伸出的枝杈。
每只手上都拿著不同物件:寶劍、冠冕、菩提葉......。
千手佛間端坐在桌的一側,似乎已經久候多時。
桌上插著的香燒了大半。
她跪坐了下來,吞了吞口水。手墊在臀與小腿之間。
這個位置距離大腿外側綁著的忍具袋很近,也方便起身時施力。
佛間睜開了眼睛。


「你想談什麼,春野小姐?」
「我想知道,柱間現在在哪裡。」
「柱間違反了族規,自得承受相應的後果。」
「如果是因為我的關係......」
「與你無關。」
喀噠。
手上的佛珠往前推動了一粒,櫻的話同時被打斷。
「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我要見柱間一面。」
櫻仍然堅持。
佛間轉開視線,注視著那佔滿了大半空間的壁畫。
壁畫由於年代久遠已經被侵蝕的黯淡了色彩。

「這是千手一族的『起源』。」
櫻隨著這句話轉過視線。
「四十隻手分別象徵著此間所有的貪欲。連年戰亂的『寶劍』、至上權勢的『冠冕』、徹悟紅塵的『菩提葉』......而千手的族徽,正象徵這一切的集大成。」
年邁的長者以目光描繪逐漸失去本色的線條,聲音如晚鐘沈穩有力,娓娓道出古老的歷史。
「以菩薩為根,延伸而出的手是枝葉,也就是我們這些千手的後裔們。待根從地面吸取能量灌溉枝葉後,最終將孕育出果子。」
她靜靜凝視著壁畫。
菩薩慈悲的笑臉在明滅的火光中顯得詭譎。
分明是緩和的弧度,櫻卻感覺到一絲料峭的寒意。

「當然了,想讓樹苗成長為嵾天大樹,還需要加入一些肥料才行。」
佛間微笑。
「──人心深處膨脹的慾望,正是讓大樹茁壯、孕育出和平之果的絕佳肥料。」


冷汗落入眼眶,櫻說道:「您究竟想說什麼?」
「千手與宇智波的戰爭不會停止,直到一方徹底被鏟除為止。」
「作為我引以為傲的兒子,柱間也將繼承這樣的意志並貫徹到底。」
在佛間看來,雖柱間還存在著必須去除的天真,然而隨著經歷的戰爭與死越多,終有一天柱間將會成長。
「若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恐怕這裡也將容不下你。」

背後的布料全濕,屬於強大忍者的威壓仍舊不容小覷。
春野櫻的大腦極速運轉著。
一邊警惕著佛間的舉動,另一邊卻不住跟著他的那些話湧上過去的記憶。
看來佛間對她的監視從未間斷過。她的種種行動與心思,在他面前透明如水。
那些融進若無其事里的話語,一步步的構築著少年尚未建構完成的空白之處。


[
「戰爭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即使那天還沒到來,你也不打算放棄不是嗎?」]

[
「分裂彼此是錯誤的。」]

[
「你是改變一切的人,柱間。」]


或許潛意識里,她仍在期盼著有那麼一天。
千手與宇智波能達成真正的和解、宇智波不必滅族,而佐助能擁有除了仇恨以外的選擇……

「請回吧,春野小姐。」





少女離開後,室內又回到的往日的靜謐。
佛間捻滅了線香,千手扉間自陰影處現身。

「結果如何?」
「依照昨晚大哥所言,加上過往的情報,她應當不是宇智波族一方的。」
「但她也並不支持千手一方。」
扉間頓了一下,「是。所以仍然不可信。」
「又是一個天真的和平主義者嗎。」佛間輕蔑的笑了一聲,「罷了。就把她當作那些草根一樣依附千手的弱小外族處理吧。不必理會,但別再讓柱間與她接觸。」
「你也一樣,扉間。」
「......是。」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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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19-6-12 17:48:1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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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葉茂密的樹林,毒辣的陽光被阻隔在外。
光線貼著葉的隙縫撒下,眼皮、唇,再來是下頷。
溫涼的南賀川河水流經光溜的雙腳,在光滑的鵝卵石上一步一步朝上游前進
柱間抓住寬鬆的褲管免得被川水浸濕。兩邊的袖子捲起,一邊已經鬆落到了肘的位置。
那馱著腰的樣子就好像年近古稀的老人一樣。

少年們此行的目標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南賀川神社。
紅色鳥居在遠方地平線的交界小心翼翼的露出頭來。
「斑,再走一會就能到了,加油!」
在前頭的斑卻忽然停下腳步。
「就在這裡了結吧,柱間。」

柱間不解的眨眼。
下一秒,斑一把將他推進了河水裡。
原先只淺淺淹到小腿肚的南賀川一下子變成了無底的深潭,柱間瞪大了眼睛,肺部裡的氧氣變成了一顆顆氣泡溢散。
它們擠著彼此,加速著要往上掙脫海的束縛。
隔著一層水,斑的表情變得奇怪又扭曲。
他好像又被他惹怒了,連眼睛都變成了猩紅色。
(為什麼?)
腦中的疑問在那間斷了尾音
苦無貫穿了胸膛。





汗水落在石板上積成了淺窪。
柱間從幻象中清醒,眼前的南賀川和斑消失了。
合掌菩薩面露慈笑的看著他,慈愛是祂給予,苦難亦然,他必須通過這些幻象的考驗與折磨,才能徹底從輪迴中解放。
不知道在這個空間裡待了多久。時間噤住聲,柱間伏在冰涼的石板地上,藉由這種方式冷卻過高的體溫。
石門被打開,引起地面一陣震動。
連續數日不見天日,下意識的抗拒起曬在肌膚上的光線。
他強迫自己不能昏過去,結著血痂的手指摳進石板之間的縫隙。身上的衣服乾了又濕,風自洞口吹進來,意識就像一根扎在地面的稻草根一樣飄忽不定。
木屐急促的敲擊在地面上,熟悉的梔子花香比那人更早的擁住了他。
柱間心中的大石驟然放下,腦中浮現出少女遮藏在火紅髮絲底下的朝氣笑靨。
已經聽不見那些藏在角落的低語,就這樣放任自己昏睡了過去。
「水戶……」

醫館內,柱間在榻上,裸露的背上橫貫一條醜陋的傷疤
數名醫忍匆匆進入又退出。水戶站在一側,面色嚴峻的看著傷口。
有如同蛇信般詭異的紅線絲從癒合的口子蔓延而出,像一張蜘蛛網,並且正往其他的區域擴散。
那是數年前柱間在戰鬥中留下的傷,敵忍對他使用了族內秘術並在其後自盡。
那人已是家族的末裔,他的死意味著解法的失傳。
這秘術實在古怪的很。與封印術相似卻又不同,千手研究許久無果,柱間的身體狀況卻隨著術的侵入每況愈下,已經無法再等下去。
逼不得已只好以漩渦一族的封印暫緩秘術的擴散。
柱間和水戶的婚約正是那時定下的。

水戶快速的結著印,豆大的汗珠讓衣服領口呈現出較深的赭紅。
猛然將手壓上傷口。頓時間,古老的符文以水戶的手為中心,放射狀的往四面八方湧去,如同一圈圈實質的鎖鏈捆住柱間。
與此同時,右側的千手井徹也開始了動作。
封印術的施行會抽走柱間體內大量的克拉,他必須讓柱間體內隨時保持著一定的克拉量,並且同時修復被咒術傷害的五臟六腑
柱間因痛楚而劇烈的掙扎起來。
紅線觸及到符文,像是燙到了一樣立即往傷口縮去。
扉間壓住柱間不斷掙扎的身體,一些綁住四肢的繩索因動作幅度過大而鬆脫,甚至是斷裂。
皮膚因為缺氧呈現不自然的紫黑色。
這回身體對封印的排斥反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千手井徹感到一陣不妙的暈眩,他的克拉也快告罄了。
柱間的克拉快速的消減,照理說這時千手井徹應當退下,換另一名醫忍進行協助。
立功的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這回救下少主,族內聲望定能得到拔升。
千手井徹拚了命的調動著體內剩餘的克拉
(在等我一會,馬上就能——)

一名醫忍高呼。
「......少、少主停止呼吸了!」
「什麼?!」
千手井徹腦筋一片空白。
連忙感知,柱間體內原先還有的克拉竟在傾刻被抽乾了

「庸醫!」扉間喝斥,想也不想:「快去請春野小姐過來!」
「是、是!」
過不了多久,慌亂的醫忍領著春野櫻進了醫館。
櫻以髮繩綁住了頭髮,快步走到床側。
千手井徹讓出位置,垂下頭死死的咬住了唇角,手還在因後怕顫抖著。
起眼注視著這名比自己小了好幾輩的年輕姑娘,長久累積的嫉妒與忿恨讓他一時忘記擔憂自己出的簍子,生出幾分看笑話的快意

(再有能耐,春野還能讓人起死回生不成?)


封印術還在進行。
春野櫻在手心聚集起溫和的綠光。
閉上眼用感知力下探,柱間體內供克拉流經的複雜渠道如同一張地圖鋪展在自己面前
她的精神高度專注,謹慎的將克拉分成無數股,通入那些互相交纏的縱橫渠道。
並不是要盲目的將克拉灌入少年體內,這樣只是本末導置。
相反的,她要刺激柱間體內自行產生自己的克拉
像是操控著精密儀器一樣,細緻的引導克拉走向正確的方向,這些克拉最後都匯集到了某處
她朝那處加大力度不斷灌輸著克拉,給予大量刺激
漸漸的有克拉涓涓流出,櫻仔細引導這些新生的克拉往身體各部分而去
像是某個阻礙終於被挪開了,柱間死寂的身軀猛然一顫,胸脯鼓起,竟是奇蹟般再度擁有了呼吸。
這一回,誰都沒有說話。
千手井徹臉色灰敗,腿一軟跪坐在地。

——她做到了。





柱間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

「明明知道在精神壓力負荷過大時咒術容易發作,為什麼還執意這麼做?」
即使是面對扉間,水戶也不曾客氣,冷下了臉雙手環胸與少年對峙。
從早上忙至黃昏,身上玉色的袍子沾染上塵土與髒,一向梳的整齊的包子頭也變得有點鬆散。
使用封印術後相當疲累,但她逼迫自己的腰脊挺直。
至少要從扉間這裡得到一個答案才行。
「規定就是規定。」
「今天要是再晚一點,咒術就沒辦法控制了。」水戶捏緊拳頭,情不自禁拔高了聲音:「就算是柱間死掉了也無所謂嗎?!」
扉間背對著窗口落陽,這使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水戶等了很久,什麼也沒等到。她跨著大步離去,在這之後或許會和他置氣好一段時間。
他側過頭看向臥在病榻上的柱間,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包括了他們一起出任務的樣子,還有柱間替他擋住攻擊的一幕。
強烈的光刺進眼中,不知是發動中的秘術還是大盛的天光。扉間被柱間緊緊擁在懷中,感受到他的兄長身體正因背上劇烈的痛楚而顫抖著。
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擅自違背命令攻擊敵人,或許柱間就不會有今日了。
──他不會允許這種錯誤再度發生。


千手井徹被攔住了去路。
不待扉間開口,他應聲跪下,貼在地面的雙手以可見的幅度顫抖著。
「柱間少主、」
「傳播謠言的就是你吧。」
冷漠的看著地上的人影,男人背地裡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
族內的醫忍在戰役後流失甚多。出色的醫忍銳減,大部分都是一些初階段的新手。
事實上千手井徹的醫術不過水平中上,碰上了這事才有機會被提拔為醫療班的總指揮。
春野櫻並不隸屬醫療班的體系內。
她在戰中表現亮眼,柱間曾經邀請過她卻被拒絕了。
僅僅幾個月,櫻在族內的聲望就超過了任何一名醫者。
她的醫療忍術確實厲害,行事也低調,還是架不住背後其餘同行瘋狂滋長的嫉妒與恨意。
南賀川一事消息走漏,族內開始出現大量惡意的謠言,皆是針對櫻而來。
櫻本人對各種冷眼倒是不怎麼上心。她比較煩惱的是配給來的物資總是品質特別低劣的問題。過期的食糧就算處理過也有著異味,日用品更是那裡缺一個那裡少一個,造成生活中不少不便。
原先這些都連著她的動靜被小林一一紀錄,最後卻被櫻擋下:這種小事就沒必要寫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扉間起眼,強大的殺氣讓伏在地上的千手井徹忍不住像篩子一樣顫抖起來,「這次只是警告。再有下次,一律以煽動他人的族規處置。」
「總指揮的新人選已有著落,以後你便回歸醫療班。後續的安排會有人告訴你。」
扉間的一句話,定奪了千手井徹的未來。





一個小包袱以及一件斗篷。
這些就是她的一切。

櫻穿上斗篷,緩慢的走在大街上。
清晨的街道上沒什麼人,只有正在淘米的婦人以及一些進行晨練的忍者們。
視線一一掃過這裡的一磚一瓦。
縱使人的記憶脆弱如斯,她也想盡力的把風景記得更久一些。
步行至族地入口時,水戶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面前。
懷裏被塞進了一個包裹。櫻伸手扶住水戶重心不穩的身子,困惑的說:「這是?」
「特地給櫻小姐做的櫻花餅。」水戶抿起淺色的嘴唇,不自然的移開目光,「這、這一次不會那麼甜了......」
她微微一,露出笑容
「謝謝你,水戶。」

女孩子嘴一癟,小臉委屈的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她抓著櫻的衣角,嘴裡的話卻怎麼樣都說不出口。
優秀的忍者是不會哭的,父親的教誨在耳邊響起。
她已經長大了,不可以任性。
水戶依依不捨的樣子讓櫻想起自己以前出任務時隊友前來送行的模樣,心忍不住柔軟下來。
但是啊,就算如此還是得前進的。
「會再見面的。」
櫻拍了拍女孩子柔順的髮頂:「分別的人們,最後一定都會相見的。」
「這一點,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扉間禮貌性的詢問了下她之後的去向。
接下來或許會到南方看看,遠離北方的主戰場。櫻回答,同時也是在表明自己不打算再參合進兩大族的戰爭中的心思。
扉間表示理解。他也認為春野的離開對現在而言是正確的。
又詢問她有哪裡需要幫助的,皆被櫻一一謝絕。

扉間開口:「關於謠言的事情......」
櫻搖了搖頭,中斷了扉間的解釋。
離開的決定放在其他人眼裡十分突然,然而對櫻來說,離開千手卻是必然的結果。
並不是因為被流言蜚語所打擊。
她已經過了去在意所有人對自己的想法的年紀,好的也好,壞的也好,說到底都只是旁人的想法而已。
她沒必要把寶貴的時間耗在在意這種無謂的事上,這只是在庸人自擾罷了。
時候到了,所以離去。
不過如此。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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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
「一個。」
「好

船夫收了錢,引船客進入木筏上的小篷子里。船客晃晃手,倒是個有意見的,自己擇了蓬外的位子坐了下來。
「這個時節容易下突然的暴雨喔。」
船夫好意提醒。
解開套著岸上木桿的繩索,拿著長長的槳滑開平止的水面。
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擴散開來,往更遠的地方去。
船客彎下身,掬了淺淺一些水上來,在波蕩的水面上頭看見了倒影。
那是一張連自己也感到陌生的臉。

「小姑娘一個人到南方去?」
「是啊。」
「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一個人得注意些。」逆向的水流有些強勁,船夫花了一些力氣才通過,「南方嘛。相對北方,自然是比較太平囉。不過還是有戰爭的。還是要有親戚或家族依徬的好吶。」
「您對南方的狀況瞭解嗎?」
「清楚大概。」
午後的太陽有些曬,她把鬥篷蓋的更嚴實:「實不相瞞,這次前往南方是為了避難。我的家族已在連年戰爭中沒落,只剩我一人,也不知該去哪裡才好......」
「這樣啊。」船夫沈吟片刻,「藤平。你能去那裡碰碰運氣。那裡的人大部分都挺能接受外族的。」
藤平。她在心裡重復了一遍,記住了這個姓氏。

兩人隨意的聊了一下無關緊要的皮毛小事。
天空一片烏雲遮住了日光。有所感應,櫻抬起頭。有雨絲落入了眼裡。
「啊,雷陣雨來囉——」
像是呼應著老船夫的話,下一秒大雨磅降下。春野櫻慌張的進遮雨的蓬內,途中被船底突起的木條絆住,差點狼狽的摔倒。
進篷子時全身已然半濕。雖然有鬥篷稍微擋下雨珠,然而效果不彰,把兜帽摘下抓了一把濕透的發,低頭一看沾了滿手墨色
她的這頭粉髮還是過於惹眼,離開千手族地不到幾日就遭遇不測。用自制的麻醉劑放倒了襲擊她的忍者,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他們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情報說了出來。
原來這些忍者是猿飛一族的族人,猿飛和宇智波在幾年前成為了同盟,貢獻了不少助力。
又得到了令人吃驚的情報:宇智波對她下達了追殺令。
「粉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睛,鋼板般平坦的胸部跟可怕的怪力......」其中一個忍者抽抽噎噎的重復一遍追緝令上的文字,「提提提此女的頭顱到宇智波提交任務,即可得到鉅額賞金。」
「......」
她與宇智波族人沒有過多交流,其中糾葛最深的也就只有宇智波斑。
春野櫻壓下腦門跳動的青筋,雖然知道遷怒是不對的事情,還是沒忍住把一邊的樹木打成兩截。
猿飛族忍者們哭的更大聲了。

他們年紀不大,普遍都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們。
她訓了他們一頓,告誡孩子們以後別接這種說明文不三不四、一看便是報私仇的任務。終是於心不忍,在孩子們的一通求饒中放了他們。
後來為了避免麻煩,櫻使用染劑將頭髮染黑。就地取材,用的是手邊可及的草本植物,缺點是遇水則落,只能用於一時應付。
她索性洗掉染劑。
臉上抹著的偽裝也跟著被洗淨,露出了原先的樣貌。
將濕透的鬥篷攤開並披在一邊。
坐在一邊的座位上,外頭黑壓的如同夜晚降臨,櫻將油燈里的蠟燭點燃。小桌幾上的油燈隨船身搖晃,連帶裡頭燃著的火也搖曳不定。
雨下的大又急,甚至產生了會一直下下去的錯覺。
外頭傳來船夫的聲音,在雨中聽的不真切:「這一段水勢湍急,坐穩啦。」
麻編的屋頂開始滴水,正好落在油燈上,稍微閃神,燈徹底滅了。
櫻在這份死寂的黑暗中擁住自己。


船身劇烈晃了一下,警覺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睡著。
外頭的雨停了,她穿起半乾的鬥篷走出去。老船夫正坐在船首把粗壯的麻繩捆綁在岸上的木樁,打著赤膊的肉體呈現健康的黝褐。
自從出了篷子,立刻感受到與北方不同的濕熱空氣。放眼打量,似乎是大川的下游,岸邊的土壤濕潤,不知名的植類在風中微微擺動。三三兩兩的婦人在河邊洗衣,幾個貪玩的孩子被斥退。
詢問了一下藤平一族的位置,櫻與船夫道別。
體內累積的克拉量還不足以施展時空忍術,除了尋找下一個落腳處,還需要找一個適合修煉的地方才行
藤平是人口基數大的大家族,很快就找到了地方。經過規劃的街道筆直暢通,建築整齊的排列著,到處都能看見嬉笑的孩子們穿梭在街巷之中。
這樣繁盛的景況許久未見,與記憶重疊,感到了一陣恍惚。
有幾個途經的孩子偷眼瞧她,眼裡的純真如同亂世中的一片淨土。
春野櫻回過神,踏入藤平族地。





[
不過問他族事務,秉持絕對的中立]
這是藤平一族的立場。
在各族尋求庇護時,唯有藤平不為所動,不與任何一族同盟。
廣納流亡的人們,且提供因戰爭而流離失所的災民們有所歸處。
亂世中的烏托邦不過如此。
富饒的土地與乾淨的水源使得藤平能自給自足,身處易守難攻的盆地地勢也讓其他虎視眈眈的家族不敢輕舉妄動
在戰國時代裡想從戰爭中徹底抽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藤平能有今日,很大一部分得感謝地理上的優勢。其二,也是因為人們內心深處對於和平的憧憬之心。
在南方的各族看來,藤平一族就像是一種和平的指標,象徵著未來太平盛世的可能。
一旦這樣的精神象徵倒塌,南方距離變成北方那樣的割據鬥爭也將不遠。


她被安排到較偏僻的居所。
近來移入的難民越發得多,藤平已經開始縮減接納的數量。
生活所需都得靠自己來,櫻拿著自己用藥草配置的藥膏換取了幾日的米糧。草房久無人居,打開門後一股霉味讓她忍不住皺起眉來。
光是打理住所就花了半天的時間。迎著落陽抹開額上的汗水,把門窗全部打開好把困在裡頭的悶濕空氣排淨,她插著腰端詳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是生活總得有一些目標。
想做什麼,或者必須做些什麼。
這些曾經在心中有著明確答案的問題,隨著歲月流逝也逐漸模糊起來。
現在能讓她稍微找回活著的實感的辦法,就是在每一件小事上都投入完全的自己。


待在藤平的日子十分清閒,可惜櫻不是個靜的下來的性子。
在閒下去會和這間草房一樣發霉的吧。
這麼想著的櫻從床鋪上跳起來,跑到了主街晃蕩,尋找需要幫助的人們或者事務。
習慣了用各種事把自己的生活填滿,所以待在千手族地被人各種使喚、當作免費醫療勞動力時也不曾說什麼。
覺得這是有意義的那就去做。
如果可以因此幫助到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還真的找到了需要幫助的人。
——或許說被找到會更適合。

櫻驚訝的看著被抓住的手,身高只到達她的腰部的男孩露出乞求的表情:「大姐姐有空嗎?」
「怎麼了嗎?」
「捉迷藏還差一個人,玩不了啊!」
「......但是,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哦?」
「不是小孩子就不能玩嗎?」男孩反問,「大姐姐在這條街上來回晃了好久,也是沒有事可做吧。」
在糾正孩子的話和欣然赴約兩者猶豫一會,櫻還是架不住孩子的央求妥協了。
男孩帶著她來到比她原先的住所還要偏僻的深林。
除了他們以外,參與捉迷藏的成員還有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和眯眯眼的小胖子。

「不會危險啦。」相較於櫻的擔憂,男孩倒是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反正有危險你能保護我們不是嗎?」
(......這小子,哪來的自信啊?)
一副臭屁的模樣,也都一樣是黑髮黑眼,又想起了某個讓人心煩的宇智波。
櫻晃晃頭,把斑的臉甩出腦中。
「上次看到你單肩扛起了水桶就知道你不簡單。」他有理有據的說,「族裡面,那東西兩個大男人搬都很吃力呢!」
沒記錯的話,那是她剛來藤平的時候發生的事。
因為住的地方沒有水井,又不想麻煩平時就很忙碌的族人們,所以就自己提著大水桶打水去了。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春野櫻眯起眼,覺得自己可能小看眼前這個小蘿蔔頭了:「預謀已久?」
「預謀?你也沒什麼好圖的吧——好痛!幹嘛突然打我啊啊!」
「你什麼你,對長輩要有禮貌!」櫻呼出一口氣,「算了,不跟你這小鬼頭計較這麼多。還沒跟我介紹你們自己呢。」
「我叫砂。她是春子。」男孩指著穿黃色裙子的女孩,又指了指一邊的小胖子,「然後這個是阿捨。」
「姐姐好......」春子害羞的拿著手裡的兔娃娃把臉遮了起來。
「大姐姐好!」
阿捨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捉迷藏開始了。

以砂的一句「年紀最大的當鬼!」,人事分配就這麼定下。
櫻遮住眼睛,面對大樹,開始一聲一聲的數。
即使自己沒有刻意去注意,但身為忍者五感本就敏銳,對上的又是這些沒有半點經驗的孩子們,其實櫻對他們藏的地方一清二楚
(不過還是要裝一下樣子的。)
櫻憋了三十秒把三人的名字各喊了一遍,然後用一分鐘的時間把三個人都抓了出來。

「你一定作弊了!!」
砂不敢置信的指控。
他都到樹上去了,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發現?
「我真沒有。」春野櫻有口難辯,「是你們發出的聲音太大了。」
「不行,作為作弊的懲罰,你還要再當鬼一次!」砂說著,又加了一句:「這一次耳朵也要捂起來!」
「是、是~」

「......三、二、一。我要來抓人啦!」
櫻想了一下,決定先往北邊走。
高大的林木遮住了日光,越往前走,聽見了潺潺流水聲。
她撥開遮蔽視野的樹叢,腳下的草已經淹到了膝蓋。
踏著的鬆軟土地漸漸變成了濕滑的石子路,她小心翼翼的走著下坡,直到深潭將前路堵死。
瀑布攜著大量的水傾瀉而下,有了遮蔽與水氣,讓這個由樹林圍成的空間的溫度比外界降低不少。
混雜在草木清香里的血腥抓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春野櫻一,血的氣息微弱的像是自己的錯覺。返回的腳步就這麼停了下來,比起還在猶豫不決的內心,身體的行動卻老實許多
加快步伐,心臟跳動的速度加快。
(是這邊......!)

撩開潭邊叢生的雜草,看見了一個倒在地上、渾身浴血的人影。
最不希望看見的事還是發生了。
血將一大塊地面染上不詳的腥紅,春野櫻的腦中閃過那遲疑
此人身分不明,傷勢嚴重,照打扮來看應是某族的忍者。
——救他是正確的嗎?

她將食指貼近他的脈搏,很微弱。
身後傳來一陣騷動。許久不見她的人影,的不耐煩的砂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你怎麼跑來這種地方了?我們找你......」
砂的視線落到了渾身是血的人身上,話只說一半便驀然噤聲。
砂的面色變得慘白。
櫻看了他一眼,看穿孩子的心思開口:「人還沒死。」

「他、他流了好好多血!」
「死不了的。」
櫻將手放在那人被穿了一個大洞的肩,綠色的光從手心發散,開始進行止血步驟
(……人命這種事情,是無法用正確與否來衡量的。)

她也只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能獲救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而已。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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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櫻是被一陣雷聲驚醒的。
短暫而刺目的慘白後,室內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室內的物品黏上了濃稠的陰影,和真實的輪廓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翻了身,從此沒了睡意。這個時間點做什麼都不適合,忍不住躺在床上發起呆來。
天還沒徹底亮。夜半驟降的暴雨只下了一會就停了下來,等外頭又回復到平常的靜謐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她新種在後院的花。
(希望別被雨水沖走了。)
她套上鞋子,前往後院

沒有鋪上石頭的泥土地被雨水浸鬆,腳一鞋底就陷進了一半的高度。小心翼翼的走著還是不免濺上了幾滴泥水
蹲下來翻看植物的根部。有些腫爛了,或許應該移植到盆栽裡。
有誰急急的敲響前門。
櫻回到屋內,披上一件外套,把門打開一小縫。
外頭站著一臉慌張的女性。

「結衣?怎麼了嗎?」
「你昨天帶過來的那位醒了。不過情況有點棘手......」
「我明白了。帶我過去。」

二人來到醫館時,裡頭已是一片狼籍。
幾個打下手的醫忍們縮在距離那人最遠的角落,害怕的瑟瑟發抖,其中還有幾個直接暈了過去。
地面上散佈著藥劑與替換的紗布,診療椅也被踢翻在一邊。
那少年吃力的撐起半身,咬著牙忍耐痛楚。腹部的傷口裂開,白色紗布染上腥紅,卻像是什麼也沒感覺到一樣仍企圖靠著自己站立起來。
雙手胡亂的扒拉著覆蓋在雙眼上的繃帶,無法視物這點似乎讓他格外緊張,手顫抖著好幾次都無法拆開。
「想死就繼續。」櫻將手環在胸前,看見他因自己的一席話而僵住的身體,「一旦大動脈的傷口再度裂開,我很難再救回你一次。」
「......大哥呢?」
「我發現你的時候只有你一人。」櫻接著說,「不用那麼警覺,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這裡是藤平。」
(南方的......藤平一族嗎?)
居然跑到了這麼遠的地方。
這個家族的事情他是略有耳聞的。不是落在敵方陣營讓少年提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下來。

少年頹然坐回病床,也許只是因為受傷的雙腳已經無法支撐全身的重量。
身體仍然緊繃,如同即將出鞘的刀刃,隨時都能進行突擊。
她走近他。
少年如驚弓之鳥弓起了身,在櫻碰觸到自己前
櫻偏過頭,接下他猛然擊出的一拳。一手反客為主扣住少年出招的拳,另一隻手則敲向他的後頸。
他沒有立刻昏過去,卻在下一秒感知到了不對勁。
(全身都動不了!)

「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讓你稍微安分一點。」
確認少年再也無法動彈後,春野櫻朝結衣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進行換藥。

揭下附在眼部的紗布,塗抹上新的藥膏。
少年皺起眉,冷汗滑入耳鬢。結衣手頓了一下,將動作放輕:「抱歉,剛上新藥的時候會有些不適,稍微忍耐一下哦。」
將毛巾沾濕,眼部的藥換好了,接下來就是肩膀的開創性傷口。
耳邊傳來遲疑的聲音:「我的眼睛......?」
經過時間沈澱後接受了現況,少年的情緒比方才穩定了許多。
「別擔心,沒事的。休養一下就能復原了。」結衣解釋,「除了新傷口,櫻也把一些因為使用過度而壞死的神經細胞更新。以後看東西就能更清晰了。」

通過女性的敘述,初步判斷那名「櫻」應該就是救了自己,並且在剛才用手刃攻擊自己的人。
由於失去了視覺,其他感官反而更加靈敏。
在她接近他時,少年確信自己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味。
類似於甘草,又像是花香。本質大概是一種效果極佳的麻醉劑,他提早察覺了不對屏住氣,可還是吸入了一部分的量中計了。
至於手刃只是轉移自己注意力的虛晃一招。
真正導致他無法動彈的,是那不知名的迷藥。
女性縝密的心思讓少年又提起了警戒。
這世界上絕沒有平白無故給予的好意。這陣子以來族內發生的動盪,讓他徹底明白一個道理:對誰都不能輕易的交付信任。
就算是血脈相連的族人也一樣。
更遑論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表面上是她救了他,實際上又有誰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呢?
少年的手撫上了被裹住的雙眼,手緊緊的

稍微向結衣打探,掌握了大致的消息。
他應該是被重傷後落了水,結果一路順著河川被沖帶到了藤平一族的族地。
比起自己,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兄長。
誰也沒有料到會有與族人兵戎相見的一天。自己一時的猶豫導致失去了先攻的優勢,在徹底失去意識以前,兄弟兩人的處境已經陷入了相當被動的狀態。
(我活下來了,可大哥......)
少年不敢深想。


「這些紗布什麼時候能拆掉?」
「最快三天後。」

少年握緊雙拳。
他等不了這麼久了。





「小孩子別來這種地方搗蛋。」
櫻用食指彈了一下砂的額頭,阻止了孩子鬼鬼祟祟從門縫進來的動作。
結衣在裡頭替少年換藥,而她趁著這個空檔配製接下來幾天的草藥。
「才沒有!」
「那你來這裡是想幹嘛?」
砂左顧右盼,就是不看櫻。
這副樣子讓人更狐疑了。

「小砂?」
聽到外頭的動靜,結衣從裡間走出來。見到結衣,砂立刻鬆下一口氣:「給,你之前托我找的東西。」
「啊,謝謝。」結衣接過車鈴草,「果然小砂很可靠呢。」
「......只是出去玩的時候恰好看到而已啦!」
東西交差完,孩子立刻跑開了
察覺到櫻好奇的視線,結衣解釋:「砂是我的弟弟。」

(騙人的吧!
這麼調皮的孩子,居然是溫柔的結衣的弟弟?)

櫻眨了眨眼,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時砂又折返回來,在門沿朝結衣說:「如果大哥哥身體產生異常反應記得告訴我!
「知道啦!」結衣又趁孩子沒跑遠前加上一句,「今天別又在外頭鬼混太久哦!」

「我們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母親則長年舊疾纏身,所以家裡的事物就由我這個長女一肩扛著。小砂雖然年紀小,但是也在努力的替我分擔重量。」
「別看小砂這副模樣,論起藥草方面他可是比我還厲害。我反而很多地方都要倚重他。」
真是出人意料。
櫻聽著結衣的話,仍然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泉奈雖然醒過來了,但體溫仍沒有降下來,斷斷續續的發著高燒。
結衣提議能用車鈴草磨製的藥粉試試看,以前母親生病重感冒時都是靠著這個民俗偏方治好的。
「除了車鈴草,還需要其他藥材搭配。詳細的我就不清楚了。」結衣笑了笑,「以往照顧媽媽的、配藥的都是小砂。」
這個形象和當初求著她一起玩捉迷藏的樣子有著很大的差距。
若不是真的親眼見識到砂借用醫館的工具鼓搗出藥來,恐怕櫻還覺得結衣的一席話只不過是在開玩笑。





櫻獨自一人到了先前發現少年的地方。
瀑布直瀉而下,巨量的水落入深潭中,激起一陣白花的水花。
穿過瀑布,裡側有著足以容納三人的小空間。她脫去濕掉的上衣,只著裹胸,席地而坐,閉上眼感受著身邊氣息的流動。
這裡確實是相當適合靜坐修煉的地方。
雖然隨時隨地都能積存克拉,但是在郁氣充裕的地方還是更能專注精神。才不過兩三日的時間便感覺的出體內克拉量豐足不少

想起了在這裡遇見的奇怪少年。
事實上,原先在結束初步的治療後,櫻就打算離開。
從他身受重傷還能撐著一口氣到達此地,可知少年是個意志極為堅定的人。做好了緊急處置,想必就算放任少年一個人他也能好好活下去。
況且初來乍到藤平族地,櫻不希望自己給藤平添上其他的麻煩。
這些想法,全在看見少年縫在袖口內側的團扇族徽時消失的一乾二凈。
這個姓氏似乎天生就與她過不去。即使主動避開了,還是會找上門來,櫻內心掙扎許久,心中那份對於宇智波的特殊情感正把內心的決定推向危險的一側。

她深吸一口氣,將少年沈重的身軀扛起來。濃厚的血腥味湧入鼻腔,一瞬間產生了置身戰場的錯覺。
(這是最後一次。)


「藤平一族不插手外族事務,這是慣例,所以就算出了事我們也不會包庇任何一方。」
承諾一旦發生事情後果由她負責後,櫻把重傷的少年安置在醫館。
皮膚大面積灼傷,雙腳的克拉筋脈遭到破壞,眼睛部分更是慘不忍睹
除了過度使用導致的視力退化,少年似乎長期服用著某類毒素,而這些毒催快了視力退化的速度,並且一定程度上影響著身體素質。
從這些傷來看,先前肯定是遭遇了一場惡鬥。
發炎引起的高燒不退,今夜是危險期,只要熬過就沒事了。
低下頭,櫻聽見少年混雜著痛苦與渴望的囈語。
「大哥......」

就連在夢境裡也不斷唸著自己的兄長,想必是有個很好的哥哥吧。
她將手附在少年的額首上。少年緊皺的眉頭逐漸放鬆了。





夜幕低垂。
寂靜的深林中,唯有少年跳躍於樹與樹之間的殘影。

「泉奈。」

他的動作僵住了。
血管內的血液有片刻的凍結,接著又恢復常態,往身體四肢流動。
毫不猶豫的再度跨出步伐,忍著劇痛加快,盡可能的想甩開身後跟著的女性。
左腳踏到下一棵樹的枝杈上,一股不容忽視的疼痛直擊脊髓。
重心不穩,單薄的身子直直往地上摔去。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櫻催動全身的克拉,盡全力的奔向正急速下墜的少年。
(快一點!)

一隻手牢牢的扣上手腕,下墜停止了。
泉奈愕然回頭,兩雙眼睛正汩汩留著血,三顆勾玉映在赭紅色的眼球中
她毫無懼意的對上那雙寫輪眼。
這一次,既沒有落入幻術,身上也沒有燒起可怕的火焰。
固定好泉奈的身體往下一躍。兩人又回到了地面。


「你怎麼會......」
想詢問的問題太多,不知要從哪一個問起。
櫻從口袋裡拿出物件,交還給泉奈。
泉奈恍然大悟。
那是一枚手裡劍。斑在他前年生日時特別到忍具行訂製的,能耐高溫,可以搭配新開創的火遁使用,並在內側刻上了泉奈的名字
泉奈一直把這枚手裡劍放在左胸前的暗袋裡作為護身符。
他捨不得使用,又不希望白費了斑的用心,只好暗自收好。
自己原先的族袍在戰鬥中殘破不堪,現在的他穿著的是藤平提供的衣物。
手裡劍也跟著族袍失蹤,他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
「以為你至少會等到眼部的紗布拆下才離開,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沒耐心。」
泉奈扣緊了手中的手裡劍,斂下的眼睫把真正的情緒藏了起來。
看來她早就料到自己會離開的行動。

「你的目標......是這雙眼睛嗎?」
「?!」
櫻往後一退,避開泉奈的攻擊。手臂一痛,一道狹長的口子劃破肌膚。
泉奈已是強弩之末,就連站著都搖搖晃晃。卻還是拿著苦無以防守的姿態面對著她。

「還是說,你也和大家一樣,想殺了我?」

櫻沈默的看著他。
明明面露怒容、語帶恨意,她卻覺得他難過極了。
少女坦率的目光刺破了所有的偽裝,受傷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重量,泉奈狠狠的摔在地上。

[「泉奈,別過來。」]

耳邊再度迴響起兄長最後的話語。
雙眼出現了多層的複象,眼前的少女正朝他靠近。
破碎的嘶吼從喉嚨裡奔出:「別過來......!」
抵著後牙槽努力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可惜最後,漫天蓋來的痛楚仍是把他的意識拖進了無底的深淵中。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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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腫脹疼痛,徬佛泡入了鹽度不均的鹽水之中。
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處在一種撕扯之中的失衡。
手中的太刀深深插入土中,穩住晃蕩的身軀,過多的血將手染成了紅色,即使使用清澈的流水也無法徹底洗掉。
沿著河流不斷的前行。
終點會在哪裡,又或者到底存不存在那種東西,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只是不停的走著。
(必須要找到泉奈才行。)
在心底回答著困惑的自己,短暫的失神後又是肉體與精神雙層面的疲勞轟炸。
這個念頭支撐著殘破的身體不斷跨步。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失蹤的手足上,而不是去思考之前發生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忘記那場近似於大屠殺的記憶。
前一刻還是一起執行任務的夥伴,下一秒變成了必須以命相搏的敵人。血色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會,廝殺時彼此的嘴臉醜陋到令人反胃。
在泉奈的身體被一名族人擊飛時,他不是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而是奇怪的想起了父親的眼睛。
黝黑的、無底的黑眼珠。偶爾會有飛星一般的光輝飛經。
田島總是挺著背走在他們的前面,連一點余光也不施捨。
如同嚴格的戰將對待他所帶領的士兵。

和千手達成暫時休戰的共識前,宇智波內部分裂成兩派方:以宇智波田島為首的主戰派及以宇智波睦和為首的主和派。
雙方誰也不打算讓步,而田島早就知道睦和打算掀起反叛。甚至主動把他和泉奈送上刀尖火口。

斑想起了任務前夕田島的話語。

「斑、泉奈。你們從不會讓我失望。」

寬口式的袖袍不方便行動,斑將多餘的布料割下來。清澈的河水倒映著少年狼狽的面容。
著河面上的三勾玉許久
他和泉奈同時開了三勾玉,並殺光了所有反叛的族人。
——就如同田島所希望的。





泉奈終是聽進勸阻留了下來。
不過,櫻更偏向相信他的妥協只是迫於身體無法自由行動的無奈之舉。
車鈴草的藥粉十分有效,泉奈已經徹底退燒,身體的機能也在逐漸恢復當中。
清醒的時間變長了,可受制於傷勢,平時除了躺在鋪上養病以外幾乎沒有其他娛樂。
櫻有空時會來探望一下。泉奈向她討了幾把手裡劍,作為忍者,必須時時刻刻讓身體保持在習慣戰鬥的狀態中,雖只能暫時練習投擲,也總比什麼都不做還要好。
孩子們偶爾會跟著她來到醫館。
雖然泉奈總是柔柔的微笑著,實際上表現出來的仍是疏遠並拒人千里的氣場。
戰火中出生的孩子身上往往帶有一種難以砥磨的肅殺與狠勁。

一次正好碰上正在訓練並找回手感的泉奈。
泉奈手腕一轉,三把手裡劍同時以不同的角度射入牆壁掛著的靶心。
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連打招呼都忘了
「這是怎麼辦到的?」
「靈活運用每一根手指。」泉奈重新將另外三把手裡劍夾在不同的指縫間,「著重的施力點和手腕扭動的方位都會影響走向。」
現在的他就連讓一把手裡劍射進靶心都很難做到。砂咽了咽口水。
這就是差距。

接下來的幾日都不見砂的人影。
櫻撐著下巴看著泉奈的訓練,不得不說在失去目覺的情況下還能進行如此精准的投擲,這樣的本事確實厲害。
現在的他已經開始嘗試行走。雖然站立的時間還是有限,已經能下床了

「你正在教導砂使用忍術吧?」
「只是稍微提點他怎麼提煉克拉而已。
「昨天他使用了忍術。」櫻的話讓泉奈一,「力道沒控制好受了傷,現在還沒醒來。
「......」
「砂的資質不適合成為忍者。」櫻繼續說,「他的身體太虛弱了,遺傳家族的通病。沒有受過正規的基礎訓練,你指導他提煉克拉而他不會使用。這只是在害他。
砂堅定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回響。

[「我想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姐姐與母親。」]

「真的有所謂的適合成為忍者的人嗎?」泉奈反問,「砂的意志是得被認可的。
櫻搖搖頭,「我還是無法苟同這樣的作法。太不負責了。」
「......至少總比最後讓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還要好。」泉奈捏緊了拳頭,「在戰爭中,弱小就是原罪。」
就算只是變強了一點點,那也總是好的。

砂的話語讓泉奈想起了一些過去的回憶。
曾經的自己也是懷著這樣的信念筆直前進。
可惜戰爭沒有等待他,已經搶先一步奪走了許多他所珍視的人們。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讓砂步上自己的後路。





眼部的繃帶被拆開了,起初甚至還有些不適應。手抓住底下的棉被,回憶起之前強行睜眼產生的劇痛,下意識的害怕起來。
櫻鼓勵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張開來看看。」
如同剛學會起步的嬰孩,泉奈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肌肉緊繃,眼睛微眯,在確認不會痛後才敢完全的打開。
久違的重見光明。
「你的體內還有一些余毒。這種毒素雖然小劑量並不致命,但長久累積下來還是會對身體產生負荷。」

捕捉到了少年錯愕的那,心裡的猜測得到證實。
(泉奈果然不知情。)

隨著櫻的話語,泉奈腦中一瞬間浮現許多畫面。
一時之間難以捕捉任何一幕。
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他重新審視起這些自己過去從未在意的細節。
那些要殺了他們的族人,全是睦和一派的主和方,其中還有幾個與自己熟識的同期。
在政治上的站隊,泉奈與斑並不表態。不過大概從一開始他們就因為身分而被歸類在田島一方的範疇內,被迫捲入了這些鬥爭之中。

恐懼如同一雙大手攫住了泉奈,胸口出現了難以換氣的窒礙感。
一次又一次的認知到更加殘酷的現實,一直以來所賴以生存的價觀在這一刻全然傾塌—
接著,重塑。
捏緊了拳頭,以痛楚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斑大哥。)

現在還不是能放棄的時候





[
「我有一定要去完成的事情。」]
泉奈堅毅的目光,與記憶中的自己不謀而合。

櫻收回紛飛的心緒,這次終於把手上的書看進了一些內容。可很快的,腦子又變成了一灘
終是將書放下。櫻的眉眼籠罩著一股陰鬱。
無法排解從身體底部冒起的煩躁,就連做日常的事情也會岔神。
──她該走了。

這一次什麼也沒有帶走。
偏僻的深林,身邊沒有伴隨著玩捉迷藏的孩子們。可惜沒有機會和他們好好道別,或許孩子們會因為一個玩伴的消失而低落好一陣子。
不過這種低潮不會持續太久的。
在她離開這個世代後,歷史的軌跡會一步步將一切倒回正軌,抹去自己所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所有相識過的人們。
溫柔微笑的柱間、老擺著一副臭臉的扉間,包括在廊下與自己談天的水戶。
朝氣滿滿的丸子店老闆娘和不苟言笑的小林。
砂、春子以及阿捨。
仇視自己的宇智波斑,還有正踏上旅程的泉奈。
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正軌。


雙手開始結起複雜的印。一開始的幾次還難免因為結錯而失敗,後來身體有了記憶,再也沒有出錯過。
空間徹底寂靜下來。明明沒有風,空氣卻像是被某種無法看見的外力推動一樣開始扭曲起來。
最後這些氣流盡數往某個特定的點湧去,將米白色的鬥篷一角與垂在肩處的櫻色頭髮捲起來。
她閉上眼,感知力延伸,在無數不同時空相互重疊交錯的軸位尋找著正確的落點,進行標記。
空間被強行切割出一個切口,強力的引力正在與腳下的地心引力拔河,爭奪著這具身軀。
(找到了,是在......)

「?!」
在周圍設下的結界似乎被什麼入侵了。春野櫻精神一渙散,剛尋找到、未來得及標定的定點就這麼消失。
尋找耗費了不少時間,如今前功盡棄,撐開時空裂縫的時間有限,已經不可能再重新來過。
堅持著術式的運行,現在的她無法進行任何的防禦和攻擊。
背後驟然暴漲的殺氣朝自己筆直而來。

(逃吧!!!)

心一橫,櫻猛然向前,將自己擠進了縫隙。
壓縮、拉扯、扭曲。
墜入時空狹縫的同時,實質的肉體變得虛無。
在完全虛化之前,有誰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靜止的命運齒輪,在此刻重新運轉了起來。


「──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料。

春野櫻在把人狠心在荒野以及帶著一個拖油瓶上路的兩個選擇中,無奈選了後者。
那只手還緊緊的抓著她的右臂,怎麼樣都掙不開。

歷經短短幾小時的淺眠後,甫一睜眼入目的便是一片荒蕪。
這畫面讓櫻忍不住想起了進入風之國境內時必須徒步跋涉過的那片乾漠,也是這樣的色彩。
乾燥、沈默、熱辣。全身所有細胞的水分都爭先恐後的擠向毛孔,要往這唯一的出口逃竄而出。
不過比起風之國乾到極致的荒漠,這裡的環境已經好上太多。
至少沒有連兜帽也能穿透的沙礫及沙塵暴。
她眯著眼望了一眼,遠方的地平線處太陽緩慢升起,幾根孤獨的仙人掌扎在平坦的沙地上,偶爾天邊飛過幾只掠食中的禿鷹。
單一的沙黃色霸滿視野,似要就此延綿到世界盡頭。
還活著就是不幸中的大幸。遇上時空亂流,沒有被空間壓力撕碎成一片一片,或者少胳膊少腿已該知足。
方才被干擾後失去了坐標,她也不知道這次來到的是哪個時代。
(只能慢慢的重新探索了。)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進行穿梭,斑到現在仍然昏迷不醒。少年在昏迷中也保持著相當的警戒,不過總算是不會一言不合就亮出寫輪眼要找自己麻煩。
櫻端詳著斑難得安靜的樣子。
瀏海往兩側散開,露出飽滿的額頭。直挺的鼻梁以及白皙的膚色,是意外端正的五官。
少了寫輪眼的威嚇,沈睡中的斑像是一瞬間收起了身上所有的稜角,這樣的轉變讓櫻十分不習慣。
(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就好了......)
櫻忍不住這麼想。
新仇加舊恨,醒來後的斑若發現自己卷進這種事之後,肯定會非常惱怒的又想把她殺了吧。
但,不是他執意搗亂的話,他們也不會落到這種淒慘的地步了。
怎麼想這個鍋都該是宇智波斑來背。

斑身上還有著未痊癒的傷口, 她稍微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皮肉傷,較嚴重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
死不了就行。
現在的櫻沒有餘力再去插手其他的事。
撐起身子將昏迷不醒的斑帶上。
腳下的觸感硬實,灰敗枯黃取代翠綠,頭頂的烈陽不曾挪過半分位置,直直地掛在頭頂上。
兩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黃沙滿布的荒野中。

旅程開始了。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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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了另一個時空?」
「是的。」
空間有一瞬間的靜默。
「——你開什麼玩笑啊?!」
以斑的這句咆哮,拉開了搏鬥的序幕。

兩人都沒有使用暗器與忍術,拳與拳互相撞擊,以最原始的方式宣泄著所有壓抑的不滿。
寫輪眼不自覺的開,看清了少女的動作,可身體卻跟不上反應,硬生生挨下攻擊
不退反進,這招是跟她學的。握住少女的手往反方向一折,趁著她因為疼痛而停滯的一瞬間一腳將其踹飛。
在沙土中滾了好幾回,櫻在腳上凝聚克拉才抵銷掉強大的衝力。斑趁勝追擊,重新站定的同時少年已經來到身前
櫻猛然下腰過一拳
塵土飛揚,將纏鬥中的身影遮蔽。



最後的結果以平局結束。櫻一拳擊倒斑以後也因為脫力而倒在黃土之中。
很久沒有這麼暢快的打一架了,除了疼痛以外,還有一股久違的活力在血管中流淌。
斑揉著眼忍耐著暈眩,一副不甘心的樣子,還想企圖撐起身。
櫻偏著頭,放任自己倒在沙土之中,看到少年狼狽站立的模樣哧哧的笑起來
曾經的過結在這一笑之中釋懷了。
她向斑的方向伸出了手。

「宇智波君,我們合作吧。」





即使是多雨的春季,石之國仍處在極度乾熱的狀態。
偶爾降下的甘霖難以舒緩長年的乾旱,位於土風兩國的交界,加上副熱帶高壓籠罩,接續著風之國的貧瘠土壤,石之國境內皆是荒漠,用寸草不生來形容絲毫不誇張。
缺乏生產力的沙土、乾枯的水資源,以及夾在兩國間的腹背受敵,民不聊生加上動盪的局勢讓石之國流失了許多居民。
年邁的大名咬牙死死苦撐,只等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這個國家就會徹底陷入無主的狀態。
最後得利的仍是虎視眈眈的兩大國。
境內偷盜的風氣日益猖獗,加上管察不嚴,幾乎成了犯罪的溫床。
蟄伏著從各方潛逃而來的叛忍、通緝犯,甚至有好幾個犯罪組織在這裡設下了據點。


櫻扯緊斗篷,加快了在荒野步行的腳步。
左上臂稍微扯動就會傳來刺骨的疼痛,右腿的傷雖然經過初步治療,走路時還是難免牽動。
一切皆拜宇智波斑所賜。
餘光看見了宇智波斑紅腫的半臉以及瘀青的左眼眶,是出於自己之手的傑作。
壓下彎起的嘴角,內心的鬱氣終於消散了一些。

進入石之國前必須通過身分檢驗。
守門的是個身材圓潤的大漢,她敲了好幾次的窗口才把瞌睡中的男人喚醒。
他咬了咬筆桿,掀起眼皮草草看了兩人一眼:「姓名?」
「櫻。春......春川櫻。」趁著被提問而陷入被動前又說,「這是我的弟弟。我們正在旅行,可惜在沙漠裡迷路了。」
「哪裡來的?」
櫻遲疑了一下,試探性的開口:「火之國。」
「火之國啊?距離這裡挺遠的。」胖守衛好像有些驚訝,小聲咕,「這怎麼迷的路啊......
「誰啊?盤問這麼久。」裡面有個人問,從窗戶吹進來的風沙影響到辦公。
「沒什麼,兩個孩子罷了。」胖警衛將入境許可單填完遞給櫻,「通過吧。」

進入石之國,裏頭的情況與外界差不了多少。就是大白天也沒有多少人走在街上,只有面黃肌瘦、倒在路邊的流浪漢以及三兩隻的野貓野狗。
街道上的商家門窗緊閉,眼及之處皆一片蕭條之景。
「你還要這樣漫無目的走到什麼時候?」
沒有果腹之物,也沒有能飲用的水。疲憊的身體急需休息。
她提醒他:「我們沒有錢。」
「所以?」
「不能住客棧。而我在努力尋找能落腳的地方。」
斑朝前一指:「這裡不是有個人嗎。」
櫻順著方向看去,是一名身穿黑袍,背著一把大刀的壯漢。正朝他們迎面走來,額上毫不避諱的束著護額,一條深刻的橫槓將水紋般的印記一分為二。
「......?」
還沒等她釐清少年話中的意思,一陣疾風從身側掠過,斑的身軀如箭矢一般衝了出去。
櫻眼睜睜的看著比斑整整高了兩身的霧隱叛忍在幾招之間直接被斑壓制在地,甚至沒來得及抽出背上的刀防備就墜入了寫輪眼所紡織的幻境。
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如同宰割動物那樣一刀劃破男人的大動脈。
鮮血一瞬間噴薄而出。
過濺起的血,在叛忍身上搜出所有有價的東西:一袋銅錢、幾枚還能使用的暗器,以及幾顆兵糧丸。
手法之熟練,一看便知少年是個慣犯
在斑的那個時代,這種事是很正常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想要什麼就靠自己的實力奪來,殺人也只是達到目標的一種手段,無可厚非。
眼看他的目光在男人背上的太刀上流連,櫻上前一步把斑抓了回來,「快走!」
「喂喂,你逃什麼啊?」
來到一個暗巷,櫻終於慢下步伐。
對於斑問出的問題,她皺起眉頭。
「你剛才可是當街殺了人!」
「不會有人管的。」斑嗤道,著手裡有些份量的贓物,「光是我們剛才從街上走過去的當口,就死了至少五個人。妳肯定沒有察覺吧。
......
確實。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心神全部放在操心今晚的落腳處。
經斑這麼一說,也開始注意起一些之前忽略的古怪細節。自從進城後就再也沒見到守衛的忍者,路上也遇到了許多衣著奇怪的忍者,有的就如剛才的男人一樣大喇喇亮著叛忍護額在街上走。
在這裡,殺人、竊盜、詐騙,所有的罪行都是被默許的。

「打開你的後腰包。」
「?」
櫻依言打開,臉色一瞬間變的極為難看。
她所有的暗器和藥劑都消失一空了。
「真不敢相信你是個忍者。就連自己對東西被盜賊偷走了都沒注意到嗎?」
「你早就知道了?」
「哦。」
他不只知道,他還看完了盜賊摸走東西的全程。
「......你、」
「第一,我沒義務提醒你這種事;第二,那傢伙在偷完你的東西之後就被另一票人殺害洗劫了。」斑不耐煩的打斷櫻,「難不成你要為了那點破東西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櫻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有最後一絲理智,不讓自己的思路被斑輕易的帶開。

或許自己得跟少年好好溝通所謂「合作」的定義。





「兩間房,謝謝。」
掌櫃收過錢,交給她兩把鑰匙。隨即又進入了裏間。
勉強找到一間看上去結構還算完整的客棧,並用搶來的錢定了兩間上層的房間。
這種體驗還真是頭一遭。

短暫的下了一場雨,空氣中的潮氣降低了氣溫,櫻將米白色的斗篷脫下,掛在牆壁的掛鉤上。
終於有能靜下來思考的時間
從那名守衛的反應看來,這個時代是存在著火之國的。基本能確定是柱間等人創建了木葉村以後的未來式。
對於石之國這個國家,她也是今日才知道更加詳細的內部情況。
在那之前,這個國都只以一個單薄的名字與「夾在土與風大國間的小國家」停留於腦海之中。
目前暫且不用擔心斑。雖然兩人還存在著諸多需要解決的問題:價觀的不同、年齡與時代差距產生的代溝、無法互相信任......但至少已經達成了共識。
在從這裡脫困前,他會暫且放下私人情感與她站上同一陣線。
櫻翻身躺到床鋪上,熄滅床頭的蠟燭。

斑睜開了眼睛。
有微弱的光從門縫底下透進來。他依著光線打量房間裡的東西,這個時代裡的一切都讓人感到陌生至極。
宇智波內部的分裂還沒解決,下一場仗誰也不知道何時會來......偏偏這種時候,他「消失」了。
如果沒有被捲進這種事情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找到泉奈,回到宇智波族地。
泉奈。他僅存的兄弟。
握緊拳頭。不管身處何方,內心連接著彼此的繩線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能感受得到,就如同泉奈能感知到他一樣。
這份源於血統的心有靈犀跨越了時空仍然存在。
繩線另一端傳來的搏動使人心安。

當時的他一路沿著河流尋找泉奈的蹤跡,卻反倒找到了許久未見的春野櫻。
有那麼一刻,聽見了心底的聲音。
悠遠的、飄渺的,從遙遠的某處而來。
——追上去。
隨後,這道聲音侵入了思想,竟成了像是一種鎖鏈的事物,將他的腳步禁錮在原地。
他開始跑,被無名的動力所驅使。
忿恨、迷惘、執念,胸腔中混雜的情緒在握住少女的手時,全數化為確鑿的心音迴盪耳畔。
陷入沉眠的那段時間裡,自己似乎看見了許多東西。
著眼企圖想起,可惜過往的記憶不可回溯,即使心中覺得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也對憶起毫無幫助

月亮的光暈黯淡下來。
斑手腕一轉,勾起藏在手臂內側的苦無抵住攻擊。
從窗口跳進來的男人手持太刀,一招失手,沒有再度進取。
似乎不打算與他多作糾纏,過招幾回便往出口移動。
眉眼壓低,敏捷的往前一躍,立即控制住了敵方的行動。正打算一刀了結,身側的房間傳來了奇怪的響動。
斑連殺敵都顧不上了,直接就地一滾遠離牆壁,果然下一秒牆壁碎成了一塊又一塊,襲擊的忍者反應不及慘遭掩埋。
春野櫻站在原地舒緩手指。經歷一番戰鬥,房間一片混亂。
她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有些遺憾的轉開。
還活著啊。
「哼,跑了一個。」她的聲音有些陰鬱不定,「不過我打斷了他的三根肋骨,也他難受一陣子了。
他翻了翻這些人的屍體,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櫻瞧著他們身上的裝束,忽然瞪大眼睛,將其中一名額上的護額摘下。
木葉標誌的護額,上頭同樣畫了一條槓線。是木葉的叛忍。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她若有所思的端詳著手裡的護額。
「等人。」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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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在叫喚著他。
長藏皺起眉,隨著那些叫喊聲越發清晰,身上的痠痛感也越發鮮明起來。
漂浮的意識回歸肉身,後背傳來炙熱的燒意,難受的扭動著身軀卻發現四肢動彈不得。
這個發現終於讓他拾回了一些忍者該具備的警覺。
長藏與不停干擾思考的沈重睡意搏鬥著,停止運轉的大腦重,他的時間再度流動起來,連帶昏迷前的記憶一同湧入腦海

「我說,還是乾脆用的把他直接醒?
聲音再度響起,清亮乾脆。
這一次他聽出了嗓音的主人是名女性。
「照你那種法,在醒過來前會先死掉吧......!」
另一個人吐槽。聲音更加低一些,還帶有一點變聲期的沙啞。
「他這麼昏著實在很麻煩啊。」
「所以說你當時下手這麼重幹什麼。」
「夜闖女性房間的傢伙怎麼可以輕易原諒。」
「你哪一點像個女的?」
說話的兩個人吵起來了。
長藏微微睜開眼,粉髮少女正和黑髮少年爭論不休著。
直到確定兩人不再注意自己後才敢大膽完全睜開。
自己被五花大綁的倒掛在樹上。距離地面很有些距離。正午的太陽直曬沒有任何衣物遮蔽的赤裸上背,體內的克拉清空,現在的他就和普通人一樣。
忍具袋也被搜刮了,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少年敏銳的掃了長藏一眼,暫且停止與少女無聊的爭執:「人醒了。」
少女住他,祖母綠的眼睛再度讓長藏憶起不太美好的回憶
斑走過來,用手輕慢的拍了拍長藏的臉頰。
「喂,大叔,追殺你的人呢?怎麼還沒來?」
長藏扭過頭,面孔染上惱意。
看著對方不願合作的樣子,斑索性亮出寫輪眼。
(直接用寫輪眼拷問吧。)
櫻出聲阻止:「等等。」
她的接近讓長藏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深色乾燥的下唇向內縮,被前牙咬住留下了齒痕。
從毛孔冒出的冷汗受地心引力拉扯而往髮際線隱去,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斷的手骨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就算你不說也是一樣的。我們還是能用其他方式從你的嘴裡套出情報。當然,你願意主動配合還是最好。」櫻彎起眼睛,「一件事若能和平解決的話,何必要動用武力呢。你說是吧?」

「......妳到底想知道什麼?」





——天地卷。
由二代火影千手扉間所寫,紀錄了所有高危險、不適合一般忍者學習的禁術。
一共分成了天、地兩卷,天之卷多是五大屬性的忍術,而地之卷則紀錄非常規的術式,並保管於火影大樓的機密檔案室。

秋田長藏是木葉村的一名普通上忍。
秋田是個小家族,人丁稀少,雖有特別的血繼限界卻壽命不長。
[均壽不超過三十歲]
可怕的詛咒長久籠罩著這個家族。
長藏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他不希望自己也陷入這個奇怪的詛咒當中而成為早死的一員。
意外得知存放於檔案室的天地卷記錄著能延長壽命甚至長生不老的禁術,長藏開始聯合族內的數名族人進行計畫。
先是闖入木葉地牢引起騷亂,分散木葉的警備力,接著趁虛而入偷盜走天地之卷。一切順利的讓人生疑。
為了開追緝足足花了好些日子跨越沙漠來到石之國。然而木葉派出的忍者追得很緊,竟也跟著來到這裡
他們的行蹤還是被發現了。
兩個族人建議分開行動,另外三人卻認為一起合作才有可能打贏過追來的忍者。
最後談判破裂,藤井、川口、長藏三人拿著地之卷潛入石之國,而止與彥生則拿著另一半的天之卷往風之國的方向去。
昨夜,為了從木葉忍者的手中逃掉,三人慌不擇路的跑到了市街上。
會闖進櫻和斑的房間完全純屬巧合。
不小心選了一條死路,後頭又有緊追不捨的忍者,唯一的選擇就是通過眼前的客棧,另尋出路。
擅闖的三人就這樣被狠狠打了一頓。


「地之卷就是這個?」
拿起從長藏身上搜出的卷軸。褐色的書皮,邊上則塗上了赭紅的漆料。一個大大的封字刻在上頭。
「打開也沒關係。」看著她端詳的動作,長藏嘲弄,「反正那是假的。」
拉開卷軸,裏頭一片空白。
「真是太愚蠢了......如果是真貨,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得手,還讓我們有機會逃到這麼遠的地方。」
想起為了卷軸還因此決裂的族人們,長藏的心中升起悔恨。
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這麼說,更有價的是你這顆頭顱。
聽見斑的話,長藏闔眼,深吸一口氣。
「既然我被你們捉住了,想要怎麼處置我是你們的自由。」





子時一刻,烏雲湧動。
密佈的雲朵將月亮遮了起來,大地沈浸在一片的晦暗之中。
道路邊架設的燈火無人點燃,夜晚的石之國如同無人之都,到處都沒有生命的蹤跡。
起霧了。
草叢傳來異動,半夢半醒的長藏立刻睜開了眼睛。
皮膚所感受到的空氣仍是乾燥,眼前的畫面卻確實的蒙上了一層水霧。還未從這種古怪的感覺抽身,鬼魅般的身影重新來到眼前,黑色的風衣帶來壓迫感,奇怪的動物面具在夜中更顯駭人。
太刀出鞘,白刃隱隱浮現殺機。
在刺進胸膛的前一刻,怪異的感覺止住了暗部的動作。
「解。」
結印的下一秒,眼前的幻境消失了。
狸貓暗部立即收回刀,尖口差距自己的胸口只差幾寸,再晚一步死的就是自己。

狐狸面的暗部將被綁住的長藏解綁。
長藏已經昏過去了。
兩人在這裡蟄伏一夜,任務期間忽然插足的新面孔讓人感到在意。然而對方的行動實在讓人搞不明白,並不是同夥,只是把這名叛忍綁了起來,接著又像滑手的泥鰍一樣消失了。
「是宇智波一族的幻術。」
狸貓面具的暗部說道。
「是麼。」
暗部將插在樹幹上的苦無拔起來。
(上面應該還殘留著一點氣味。)
使用通靈之術召喚出通靈獸,一臉苦相的忍犬在迷煙中現身。
一落地就是抱怨:「哎,卡卡西,我還沒休息啊,怎麼又有新任務了?
「回去就給你買限定版罐頭。」熟練的摸了摸帕克的狗頭,卡卡西將苦無遞到忍犬的跟前。
「味道記住了?」

「去吧。」
忍犬的一下消失了
鼬趁著空檔說:「前輩。收到情報,其他逃往風之國的兩人也抓住了。」
死了一個,活捉四個。
卡卡西點點頭。
留了一個分身看守中了幻術暈過去的長藏,兩人一同追往帕克前行的方向。





「為什麼要逃?」

斑的一句話,留住了櫻的步伐。
樹林的陰影將她整個人都藏了起來。不管是曾經流淌著光彩的眼睛,或者是明亮的髮色。
奇怪的不只是突然改變的心意,還有春野櫻的狀態。
自從那兩名暗部出現後,櫻的態度就變得相當奇怪。原先透過長藏與兩人交涉的計畫擱置,幾乎是趁著他們中了幻術的當口落荒而逃。
晚風將斗篷吹的鼓脹起來。
此刻的背影添上了幾分單薄。
「......是我考慮不周。先前他們潛伏著不出現,恐怕是在觀察我們的立場。」即使不是戰國時代,兵戎相見的人們仍然難以交付信任,「憑我們是打不過兩名菁英暗部的。」
斑注視著她,黑色的眼睛與夜色融為一體。
櫻垂下眼。
她還沒有準備好遇上曾經的故人。
幾乎是第一眼,她就認出了卡卡西的身分。儘管男人穿著陌生的暗部服飾,熟悉的克拉氣息還是出賣了他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對那個叫木葉的地方這麼執著,但你可別忘了當初合作的條件。」斑靠著樹幹,靜靜的看著佇足原地的櫻,「我會作為助力幫助你。相對的,你只需要思考怎麼讓我們都回到原先的世界就行了。」

「敵人追過來了。」

語落的同時,兵器相互撞擊摩擦的聲響將樹葉的沙沙聲掩蓋。
兩雙寫輪眼在空間中交會,皆在彼此的神色中讀到了驚愕。
春野櫻向後一退,開卡卡西的突刺。翻滾之中繩索老舊的鈴鐺從後腰包掉了出來,強勁的風吹開兜帽,露出少女的臉龐
「卡卡西老師......!」
刺向胸膛的手猛然一縮,卡卡西止住了呼吸。狐狸面具還好好的戴在臉上。
他的身分是怎麼暴露的?
隨後重新集中注意力,這一回苦無對準了咽喉。
「你是誰?」


巨型火遁將許多的樹木燒毀。年齡相仿的兩名宇智波少年在使用忍術上皆十分優秀,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瞳力、體術、火遁都很厲害。
斑提高警覺,小心翼翼的防禦接下來的招式。
分神往旁邊一瞥,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
(等等、)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旁邊的兩個人已經握手言和談笑風生了?!
偏偏鼬打著打著還跟他討論起學術問題來,斑的耐心一下子達到了臨界
「你使用瞳術的方式很特別,不太像族裡大家慣用的方式。」
「......」
「還是少有的三勾玉,這就是普通寫輪眼的最高型態嗎?」
「吵死人了!!!我們可是敵人!!」

面對斑的吐槽,鼬十分認真的給予回應:「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把你當做敵人。我不會對同族人出手。」
斑避開鼬的一記鳳仙火之術,一截的衣袖被燒掉了。
「這是在切磋。」





「我是木葉的忍者。」
櫻將護額拿了出來。
殷紅色的髮帶與白皙的皮膚十分相襯。
許久不曾配戴,上面附上了一層粗糙的鏽。
確實是木葉的護額,裡側刻有忍者編號。
「還有什麼能直接證明你來自木葉?」
「......我會唱忍校的校歌?」
卡卡西顯然沒有同等的幽默感,櫻乾笑。
算了還是下一個問題吧。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櫻張開口,差點就要說出實話。
唯獨面對卡卡西,少女並不想說謊,即使這時候的卡卡西實際上還並不是她記憶中的「卡卡西老師」。

「頭髮。」櫻努力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太明顯了。木葉村裡也找不出第二個不僅是天生白髮,造型還這麼獨特的厲害忍者了吧?」
「......」
她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他都要相信了。


鼬和斑的戰鬥還在繼續。
再打下去的話就要耽誤任務了。卡卡西出聲阻止了鼬。
但顯然斑已經上了頭,不分出個勝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趁著鼬鬆懈的那趁虛而入,將人壓制在身下,張揚的笑容在臉上綻放
苦無刺下,一陣煙霧瀰漫。是替身術。
了一聲。從草地上站起來

四人在林中快速的移動,卡卡西讓忍犬拖著長藏一同前進。與另外兩名隊友相約的會合地點在風之國境外,雖然回程的路上多了兩個人,卻沒有因此拖慢路程。
都是很優秀的孩子啊,真是後生可畏。卡卡西想。
「能冒昧的問你的名字嗎?」
斑斜了鼬一眼,「不行。」
隔著一張面具,只能勉強看見鼬的一雙眼睛,反射著溫潤的月光。
「我叫做鼬,有個弟弟叫做佐助。」
「......」
自顧自的開始自我介紹,這種莫名的示好讓斑想起了柱間。
「......我不想知道!」
斑惱怒的吼著,無視了鼬伸出的手。
他還介意著剛才的打鬥,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從敵人轉換為同盟的關係。
「櫻小姐剛才和我說了,你的個性比較容易害羞,希望我多包涵不要介意。」
害羞?
多多包涵?
是他聽錯了還是春野櫻不清醒?
鼬一本正經的道:「雖然我不怎麼習慣主動說話,但我會努力的。」
「......」
不。求你閉嘴就好。

默默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斑覺得自己又有想要人的衝動了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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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簾拉開、燈籠掛上。
巷子口的居酒屋開張了。
老闆娘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出身釀酒世家,從小泡在陳酒紅棗桂圓香裡長大,長大後自然而然承接父業,繼續將這家與木葉村一同誕生的老店延續下去。
雖然做菜手藝欠佳,做點炸物什麼的還算過關。居酒屋嘛,重的是氛圍。
讓人們流連忘返的不僅是板柱之間歷史發酵出的醇香,還有倉木家享譽有名的私釀米酒。喝上一口,何止胃,連靈魂也勾走了。
老闆娘凡事講究親力親為,每道料理小至前菜的冷凍小豆莢都得自己從冰箱拿出來。
小小幾坪的老店面只擺了幾張桌椅,請的人也不多,三個足以——兩個負責外場,一個櫃檯收錢管公關。
收人的標準也很隨意:長得還能看,會做事就行。

九點鐘是居酒屋最忙碌的時刻。
外間坐滿了客人,有酒勁上頭的大聲敲著碗盤喝,也有默默縮在角落小酌的類型
轉過身發現櫃上的盤子滿當當,已經沒有空位。倉木從裡間探出頭,正好新來的刺蝟頭少年走過走道,她著眼想了三秒鐘扯開嗓子:「哎、哎,你!就叫的你,別看了。快把東西端出去,堵住了。」
「我不叫哎,是宇智波斑!」
不滿的咕著,一口氣就端了六七個盤子,分別用了兩只手的不同關節,像表演特技一樣
「宇智波斑,哈,我還千手柱間呢——管你什麼來頭,就是堂堂初代目也一樣,都給我麻利點不准偷懶。」
果不其然下一秒,耳力極佳的少年立刻炸毛:「別把我和那個傢伙相提並論!!」

啤酒上桌,施的力大了一些,有些白色的泡沫從裡頭溢出來。
昏昏欲睡的卡卡西抬了抬眼皮,目光與斑不期而遇。
他的身邊簇擁著當年的同期。要不是看在凱的面子上,自己是絕對不會來參加這種聚會的。寧願關在火影大樓寫一整夜的任務報告。
意思意思把眼皮又往上抬一點以示驚訝,如果對象是這孩子的話,要來個久別的敘舊也不是不行。
自從任務別過後就再也沒和兩個孩子見上面。他們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當時寡言的鼬一反常態多話的樣子一直停留在內心。
孩子就要有一點孩子的模樣。雖然自己老是這麼對鼬說,但是似乎效果甚微。
斑似乎沒什麼閒情搭理他。把東西送來後就前往下一桌去。
與居酒屋裡昏黃的色彩融合,磨去了身上過度鋒利的稜角。
戰鬥時斑張揚的笑容仍歷歷在目。含著尚未被世間的晦暗染指的純粹。
卡卡西收回目光。





大概連斑自己也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在一片寧和的晨光中醒來,過著平凡的日常,披著濃稠的夜色歸家。
手裡劍丟擲的對象從千手變成了一個個練習用的矮木樁。丟的太用力把樁子破壞還得負責修繕。
忍校的小蘿蔔頭們圍在他身邊,看他表演如何一次手扔五把苦無。
大哥哥好厲害啊。也教教我吧?他在一片稚嫩的讚譽聲中彎下身,像對待包子臉佐助一樣無情蹂躪孩子們的頭髮:等你們長到我肩膀高的時候再說吧!
在居酒屋裡打零工,做不好要挨罵,做得太好又擔心自己被提拔進可怕的廚房工作。老闆娘老拿他的名字開玩笑,還喜歡拿他和柱間比較。

[
「都是死了幾百年的忍者吶,現在居然還有人給孩子取這種名子。」]

斑揉了揉鼻子,大聲反駁:不行啊?我爸媽就希望我成為宇智波斑那樣偉大又厲害的忍者!
老闆娘奇怪的看了他幾眼,搖了搖頭。選誰不好偏偏選這個。
還是柱間大人更好啦。
於是炸毛:老太婆少狂言了!


扭開門,按開牆邊的按鈕。小盞的日光燈掙扎數秒,冒出微弱的光線。
他花了好一陣子才習慣這些東西。
身上寬大粗礪的族袍變成了纖維柔軟的上衣長褲,腳上的膠質忍鞋比起時不時會滑掉的木屐好穿不少。
不用擔心沒有水可以用的問題,一年四季都有乾淨的水資源可以使用。照明也從容易導致火災的燭火換成日光燈。
足以容納好幾十人的宅邸變為走道窄的轉身都有困難的便宜公寓。
總是纏著自己學習忍術的弟弟被如今懶成一灘泥在沙發上的少女取代
以及這些和平的好像做夢一樣的日子。

斑嫌棄的了沙發上的不明物體幾眼,她身上全是沒洗淨的灰塵和沙土,還有汗水的味道
用腳把櫻垂在地上的左腳踢上沙發,得到睡夢中少女不滿的碎念。
「給我去洗澡啊。」
「太遠了。好餓。動不了。」
斑不為所動:「那你餓死在這裡吧。」
「我死了你就回不去了。」
提到這個就讓人生氣。
「說到這個,還不是你的問題啊。都快半個月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櫻把自己深深埋進枕頭裡,聲音悶悶的聽不真切:「你以為施展忍術那麼簡單吶?......都說是禁術,肯定需要代價啦......所以說人想違逆命運這種天真的話還是說說就好......」
「喂!不准又睡著!」
斑一把將櫻從沙發裡抓起來,目光在觸及到她疲倦的面容後微微一頓,最後還是鬆開了手。
算了,懶得管了。
......
口水都流下來了。

櫻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
一回到家,立刻不支倒地,中間自己似乎因為斑醒來過幾次,但是完全都沒有記憶。
著或輕或重的步伐要回房間。租的小公寓只提供一間客廳和一間臥室,索性把原本的單人床拿來當囤積東西的地方,在地板打了兩個通鋪一起睡。
她縮進被窩裡。其實背部的觸感不是非常舒適,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帶著一股潮濕的霉味。疲累感美化了骨感的現實,流離許久,只要有個能睡覺的地方,三餐能溫飽就好
方才睡的太久如今反而沒有睡意。櫻睜著一雙奕奕的眼,偏頭看著窗外的夜空。
忽然聽見斑開口:「那些奇醜無比的岩石刻的是誰?」
小孩子熬夜會長不大的。
這句話在嘴裡咀了幾下,想到自己其實也沒高斑多少,還是吞了回去。
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火影顏岩的一角。初代目的右下臉侷限在小小的窗口。
櫻撇嘴:「沒眼光。這些可是建立木葉的歷代火影。」
「第一個一臉蠢樣的傢伙是柱間?」
「哈啊忽然覺得好睏還是睡覺吧......」
斑看著佯裝熟睡的櫻,鄙視道:「你這演技真是爛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
「不想回答就算了。」
說完才覺得有哪裡奇怪,這話怎麼聽怎麼扭。好像自己在跟她鬧脾氣似的。
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起頭,斑糾結了五秒鐘決定釋懷
「第一個確實是柱間。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木葉。」良久的沈默過去,櫻輕輕的說道,「第二任的影是扉間,忍校就是他創立的。如今的木葉能如此繁盛,火影們功不可沒。」
斑翻過身,著另一側斑駁的門板發呆
柱間那傢伙的夢想真的實現了。
沒有戰爭的世界,所有人都過著幸福日子的未來。
心頭絲絲繞繞的念想捲土重來,南賀川瀲灩的水光彷彿再次浮現眼前,斑重新審視起當時與柱間相處的時光,那些沉積河底的石頭,以及攀爬比試過的陡壁。
少年們並肩坐在峭壁的頂部,視野極佳,能看到整個完整的密林。

[
「我們就在這裡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村落吧!在這個村子裡,孩子都不用互相殘殺!」]
[
「哈?這種天方夜譚的話也就你說的出來。」]
[
「那你又是怎麼想的?」]
[
「我啊,要是真的能成立村落的話......」]

「不好奇嗎?關於你的未來。」

[
「我一定要,在能看盡一切的此處守護好弟弟。」]


「不。」
出乎意料的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好奇當然有,但是他不覺得知道太多未來的事情是什麼好事。
如果連未來會發生什麼都鉅細靡遺的知曉,或許就會對現今的生活產生怠惰。
「有什麼好好奇的?就算曾經豐功偉業,百年之後也是一甕骨灰。」
死亡與出生都是必然的。
新生取代舊者,如此生生不息的延續下去,這就是生命的原貌。
對於知道自己已經死去這個事實,斑不怎麼介懷。
雖然報出自己的名諱,總會會收到一些異樣的眼光。大概以前自己在這個「木葉」也算是名聲響亮的人物,死了這麼多年才能被銘記至今。
在這個村子裡不只有柱間和扉間留下的影子,也有自己的。
「真是奇怪的人。」或許是笑了,話語有些抖動,「想知道未來發生什麼才是正常反應吧。自己成為了怎樣的人啦,還是以後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否則占卜算命的人就不會這麼多了。」
「你也是嗎?」
斑問。
牆上廉價的時鐘發出的噠聲掩去了彼此的鼻息
黑暗的空間看不見彼此真正的神色。
「......算是吧,曾經。」
櫻是這麼說的。
聲音很淺,風再大一些就會被徹底吹散。
兩人維持了片刻的沈默。沁涼的晚風從為了通風而開的窗口送進來,原先怕會有蚊蟲,還特意點燃蚊香
礙於目前的身分,在木葉的生活其實稱不上寬心。
雖然自己真的是木葉忍者,那也是好幾十年以後的事了。
現在的「春野櫻」還只是個話都說不清、成天跟著井野和其他女孩子玩鬧的孩子而已。
沒有戶籍,不說找工作,租個房子都有困難。先前好幾度困難到只能露宿街頭時,斑又企圖捲土重來,用在石之國的方式改善處境。
她不客氣的賞了一個暴栗,這套可不能用在治安良好的木葉啊。不然估計明天的他們就會被暗部抓起來當做犯人審問了。
租的小公寓十分破爛,今天浴室漏水明日電線短路。
現在的目標就是賺錢換地方住。

「喂。別去那裡了。」
春野櫻昏昏沈沈半夢半醒,勉強睜開眼發出疑惑的音節。
「我會想辦法的,總之......」斑絞盡腦汁,想不出什麼好措辭,只好用平時對泉奈的話應對:「總之聽話。」
「那可不行啊。斑也正在努力不是嗎,我就更沒資格鬆懈了。」櫻打了一個哈欠,無所謂的擺擺手,「其實我覺得那裡待遇挺好的。我的怪力也適合搬這些笨重的材料。反正工地也缺人嘛。」
伸出手用力揉了一把隔壁舖少年的頭髮,「還有,聽話是我要對你說的,小鬼。」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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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到斑櫻,期待接下來的發展:D 2019-7-1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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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0-6-21 04:00:0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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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間打敗了宇智波斑。世後,人們稱之為『終焉之役』。」

告一段落,伊魯卡稍作停頓。
環視整個教室一圈,果然大部分的孩子都很不給面子的睡著了。
上下兩張眼皮打著架。好一點的還能坐在原位撐直身體,意志力差的連掙扎都不做,直接在桌上呼呼大睡
聽著教室角落傳來的打呼聲,伊魯卡終是沒有忍住,手裡的粉筆頭咻的一下飛了出去。
「漩渦鳴人!給我到外面罰站!」

鳴人面對走道的牆站著,眼睛著佈告欄放空
對此大家好像都見怪不怪了。看見上課期間外走廊站著一個衣服髒兮兮、蓬頭垢面的金髮男孩,也沒人覺得哪裡不對勁。
下課鐘一打,孩子們從枯燥乏味的歷史課解脫,全迫不及待往外頭跑。
鳴人也想溜。他偷偷探頭了一眼裡頭還在收東西的伊魯卡,又看看跑向校門各自回家的同齡孩子,吞了吞口水
走在隊伍最末的佐助忽然朝他看過來。
課堂上比試體術時看不清佐助的動作,然而這個時刻,明明隔著足遠的距離,鳴人卻能判斷出佐助的嘴型
[
「笨.蛋.吊.車.尾。」]

伊魯卡將厚重的歷史書與水杯拿起,轉過身打算好好對著鳴人說教一頓。
組織好的話語卻在看見空蕩的走道後噎在了喉頭。
「人呢......?」





紅霞將天空染成了漸次的色彩。
以絳紫鋪底,茜色緩慢朝天幕的頂部延伸出去,最後全數收攏進了炎色的落日之中。
佐助小小的身影被暖暖的餘暉籠罩。孩子們拖著又細又長的影子牽住父母的手朝他說再見。
他有禮貌的點點頭,又把目光移回望向街道的盡頭。
雖然看不到,但他知道更遠的地方有著一座村中最高的建築物,上面印著大大的「火」字,背後有無數人瞻仰過的火影顏岩。父親曾說過,這是木葉村的心臟。
旁邊矮一點的大樓在傍晚時刻會完全隱沒在火影大樓的陰影裡。在裡面工作的人總是神出鬼沒,他的哥哥也是其中一員。只有在極少數的時候,能幸運的遇到剛從裡面出來結束工作的鼬。
而大多數的時候,一切就像這條逐漸變得安靜的街道。
就算等得再久,也只是等來更寂寥的夜風而已。
佐助看了一眼手錶,已經過去三十分,哥哥大概不會來接他了。

跨出的步伐被身後熟悉的吼叫聲止住了。
「給、給我站住!不許走!臭佐助!」
佐助用力的拉下嘴角。轉過身,小臉朝上揚著小小的角度,正是漩渦鳴人最為惱火的「誰都欠我八百萬的臭屁臉」。
「我幹嘛聽你的?」
鳴人氣喘吁吁的撐著膝蓋:「因為你罵我是笨蛋吊車尾得噠吧喲!」
「找麻煩也隔太久了吧大白癡?你的反射弧都足繞地球兩圈了。
「我、我不小心迷路啦......不過繞地球兩圈的聽起來好厲害耶,你是在誇我嗎?
「......誇個頭啊!」
而且學校就這麼大還能迷這麼久的路,果然是只有漩渦鳴人才做得到。
佐助頭一次體會到吐槽反被噎的痛苦。
面色扭曲著,連續抽了好幾下嘴角都接不下話。
最後氣不過乾脆扭頭走人。
(天然呆真可怕。)

「都說了不准走啊......!」
鐵罐哐噹落地
電線竿上聚集的烏鴉聒噪不停,鳴人拔高的尾音在這些難聽的鳴叫聲中逐漸消散。
佐助垂下頭,仍維持著背對著他的樣子。鐵罐子順著坡道的斜度一路滾向遠方的水溝,斷續的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響。一時之間難以分清罐子擊中後腦勺的畫面是幻覺還是現實。
只是隨便一扔還真的成功了?
鳴人眨了眨眼睛,丟擲鐵罐的手傻愣愣的舉在空中
不會是哭了吧?
過度震驚下浮現了荒唐的想法。鳴人遲疑的朝他的方向邁開腳步。
雖然兩人總是掐著架,但在鳴人看來,佐助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存在。能有一個人願意回應自己表露出的情感,不管那是出於善或者惡意,都是對於自己存在著的一種肯定。
「喂。」
小小的手碰上了佐助的衣角。
下一秒鳴人被一拳揍趴在地上。力道之大,連滾了好幾圈,全身都黏上草屑。很快的臉上傳來火辣的痛感,受傷的地方迅即鼓腫起來
現在他終於看清他的神色了。
沒有眼淚,也沒有憤怒,一閃而逝的是令人膽寒的憎惡。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吊車尾。」
佐助說。





「往右
他的下腹。
「我說的是下腹不是褲襠......算了。」

佐助喘著氣,一邊的膝蓋跪在地上支撐搖搖晃晃的身體。剛才鳴人的一擊讓他短暫的失去了行動力。
鳴人睜大著眼,目瞪口呆的看著狼狽的佐助,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成功反殺了。
仰起頭看向聲音的源頭,卻因為視角的限縮只能隱約探見衣服的一角。
幾片葉子被風吹了下來。鳴人往後挪了幾步,企圖看清那人的樣子。
「在戰鬥還沒徹底結束前鬆懈的話——」
在完全消化這些話之前,一股力道猛然將他推向粗壯的樹幹。
「會死的。」
天色暗下來,佐助的五官被層疊的陰影趁著立體起來,顯出如刀削般的弧度,稍微一靠近就會被刺的血流不止。
雙手用力的鎖住了喉頭,鳴人的身體在大腦的意識跟上前劇烈的扭動起來。
缺氧讓眼前出現了奇怪的畫面,佐助的虹膜被暗下來的天色染成了猩紅色,但幻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緊接著又消失了。
(快不能呼吸了!)

踏過濕土的藍色忍鞋在混亂中踢中了佐助的下顎,疼痛的氣味是草和著泥的清新。沒想到鳴人掙扎的這麼厲害,佐助一時不防,被擊退的倒在另一邊的草地中。
鳴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他的背後除了一顆大樹外就是陡斜的坡,而坡底是被學校老師反覆告誡的禁地。
小小的身體在重力加速度的助力下越滾越快,在落入水潭中或許自己會先因過快的轉速騰空起來。
而事實是這兩點猜想都沒有發生。
坡上的矮樹叢勾住了外套上的繩線並與衣服的纖維互相糾纏,成了一張強而有力的密網將他羅住。
有個沒看過的人出現在面前。手環在胸前,有些長的瀏海遮住了額頭,讓上半部的臉都覆蓋在一片陰影中。
「結果還是輸了嘛。不過你是這幾天下來,唯一讓我覺得可能打過佐助的人。」
鳴人的表情逐漸生動起來。從少年的聲音認出了他是剛才在樹上指點他的人。
少年的讚賞讓鳴人忍不住有些激動。
「真、真的嗎?!」
「哦。」斑點點頭,「因爲你最不要命。」
「......」
大手把他從灌木叢裡撈起來,動作有點粗魯,讓鳴人差點又因為重心不穩滾下去,「不過你發呆的習慣得改改。戰場可是瞬息萬變的。」

「我們打架你別插手!」
佐助出現在斑身後。先是瞪了一眼一臉蠢樣的鳴人,接著又死死的住斑的背影
這句話,從剛才斑出聲干涉的時候就想說了。
他吞了吞口水,眼底浮現渴求。
「還有,你上次說過的豪火球——」
「我不會教你的。」
「......什麼?」
「想學習這招,憑你現在的火候還不
「我已經能提煉出火屬性的克拉了!
聽見男孩胸有成竹的宣言,斑反而笑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過人的天賦造就盲目驕傲以及致命的浮躁。
「學習忍術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顯擺和得到誇獎,而是為了殺掉敵人。」
佐助捏緊了拳頭。
數次張開口卻無力反駁。
他只是想得到父親與兄長的肯定,難道這樣是錯誤的嗎?

「殺、殺人......?」
鳴人重複著斑的話語。把脖子往柔軟的外套縮了縮。
伊魯卡曾說過,忍者是為了守護而生的存在。
兩種完全相悖的觀點讓鳴人困惑起來。
斑卻不打算解釋太多。
「走了。」


看來太和平也不見得都是好事。
培養出了一堆不成器的孩子。
聽說忍校的制度是扉間那傢伙制定的。
完全不行啊。斑想,一點紀律也沒有,訓練也制定的太鬆散了。
既然忍者還存在,就代表這個時代還是有著戰爭的,只是把規模壓縮下來而已。
在他們這個年紀,他與其他同期們早已能各自帶隊出任務。當得知這個時代的孩子十二歲左右才開始執行任務時斑著實震驚了好一會,不過這麼一想,這些孩子會這麼弱就不是沒道理了。
幾次觀察下來,除了佐助和其他幾個孩子還能看以外,其他都弱小的慘不忍睹。斑眉頭一抽,轉過身把被住的衣角扯回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
落點恰好是一處的電線桿,鳴人直直往下掉,慌忙之中扒住桿身才沒有摔成肉餅。
(尤其是這個孩子。)

居然趁瞬身的時候抓住了他,一起轉移到這來。
斑不知道該罵他沒腦子還是智商感人了,當其他忍者使用忍術時,摸不清頭緒前不應該是按兵不動嗎?
「你到底要幹嘛?」
「我、我想回家......」
「啊?」
「嗚嗚嗚天黑了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啊!反正大哥哥你也是要回家的吧?」
「誰跟你說我要回家。」
就算他要回去,跟這小傢伙要回家也沒關係啊。
(等等。)
起眼:「你不會是想要我送你吧?
鳴人用力的點了點頭。
「大哥哥人這麼好,肯定會幫我的!」
說完還討好的朝他笑了笑。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漩渦鳴人簡直身體力行的貫徹了這點。
斑腦筋一轉,原先要脫口的拒絕變成了妥協。
「也不是不行。」
「不過你得告訴我那個粉頭髮女孩的事情。」
「粉頭髮......哎?你說的是小櫻嗎?」
斑把鳴人從電線桿上提下來。向男孩確定了方向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上。
「小櫻是我們班上最可愛的女孩子!」提到櫻,鳴人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不過我跟她沒說過幾句話。最近她把額頭露出來啦,紅色的髮帶超適合她的......」

(嘁,這孩子眼光不行啊。
明明額頭寬的要命,哪裡可愛。)

斑打斷他毫無主題的碎念。
「她的全名是不是叫春野櫻?」
鳴人看向斑的眼神不自覺帶上了崇拜:「大哥哥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那還用說。」
他還知道她以後會變成一個平胸暴力女。
「那那那,我能認你做大哥嗎?」
「不行。」
他可不想有這麼蠢的小弟。
否則日後自己的臉恐怕都要被他丟光。
「拜託了!」鳴人雙手合十,「有大哥你的幫助我一定能打敗佐助的!」
「不可能。」斑斷言。
「哎......哎?可是你剛剛——」
「場面話你還真信啊?」
「......」
「不過你打架那股勁兒我挺欣賞的。」看著被自己打擊的一厥不振的鳴人,斑小小的翹起嘴角,「總之還是好好腳踏實地修煉吧小鬼。」

鳴人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已經到家。天空已經完全暗下去了,打開門,室裡室外皆是一片熟悉的灰暗。
他沒有開燈,踏著赤腳走在走道上,將自己進床裡
身上的傷隱隱作痛,這些傷留下的疤將成為印記一輩子伴隨他。
冰涼的指尖貼上喉嚨,斑最後的話語在耳畔許久不散。

「如果想要變強到足夠打敗佐助,就要抱著殺死對方的覺悟。」
「──這就是忍者的世界。」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1: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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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0-6-21 04:00:3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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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降下驟雨。
少女慌張的進遮雨棚下

「雨一直下,工程又得延後了。」
有誰這麼抱怨。
大部分的工人們沒有因為這場突然的雨停止步伐,仍按部就班的執行著未完的任務。
櫻因為一陣吹來的風打了個哆,她的渾身濕透,急需把衣服換掉
身體越來越差了。如果換作以前,這點風雨根本算不得什麼。但現在的她只能留在這裡休息,否則就會讓感冒加劇而幾天後徹底下不了床。
好像自從成為忍者後就幾乎不曾感冒了。鼻腔久違的阻塞感讓櫻感到陌生。底部竄出癢意,接著在夥伴擔心的注視下連續打了五六個噴嚏。
一件乾燥的大衣籠住了她。櫻詫異回頭,刺目的火光在女人的手心裡搖動。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會一點忍術的。」火光稍微朝她靠近,櫻伸出手感受到熱力包覆住凍僵的十指,「身為宇智波一族,不會招牌火遁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呀。」
櫻朝女人道謝。相視一笑後,兩人的目光默默落在眼前浸在雨水裡的建築。
建築的主架構已經完成了,只剩下內部的細化。幸虧漆料還沒著上,否則雨一下一切又要泡湯。
「這裡將建起宇智波全新的宗廟。」櫻的目光隨女人的話移到上頭的團扇標示,「之前的在六年前的那個事件中被毀掉了。」
六年前......櫻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女人指的是九尾事件。
「不過該說多虧那個事件嗎?總算讓人看破真相了。」
「哎?」
「我們族地當時明明是事件的重災區,中央卻遲遲不肯撥下助款。所以囉,拖到現在宗廟才能重建。」
隱隱作痛的頭部讓她不是很能好好思考。
「但,為什麼......」
「因為仇恨啊。」女人說,「世代積累的仇恨。」
「宇智波一族向來不受村子中央待見,雖然明面上宣稱一視同仁,其實或多或少都在有意無意打壓宇智波。」
「大家都在忍耐呢。但是失衡太久,總會有徹底爆發的一天吧。」
女人的一字一句敲擊在櫻的內心,激起壯大的波瀾。
即使是火光也難以驅散那些從指尖開始蔓延到內心的陰冷。

宇智波、九尾、木葉村。
──而串起這一切的是仇恨。

櫻還想說什麼,卻被女人的一個伸懶腰打斷。
「哎呀,抱歉吶,一不小心就和你說了這麼多無聊的事。」
「總而言之繼續幹活吧!雨停了。」


春野櫻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宇智波鼬。
雖然說這裡是宇智波族地,但宗廟和住宅區還是隔了一段距離的。
鼬背著佐助朝她招手。他們一道沿著街道走,踏著散漫的、與夕陽隱沒的速度相悖的腳步。
小小的佐助在兄長的後背上睡得連口水都流出來了。看著包子臉佐助,又想起印象裡幾乎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黑髮少年,櫻忍不住因為反差發自內心笑起來。
「真難得能在這個時候看到你。」
還是跟著佐助一起出現。
鼬笑了笑,「是長期任務前的短假期。」
下巴的弧度柔和,笑的時候會淺淺勾動八字紋。
初長的少年樣難以與腦海中冷面的、穿著黑底紅雲袍的曉連結。
鼬背後的日光讓她刺眼的起眼來,乾澀感正在撕扯神經
這大概是第一次和宇智波鼬如此和平共處。
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鼬和佐助的家就在前頭。
「其實,我有事想麻煩櫻小姐。」
佐助的頭一歪,眼看要從鼬的肩落下。
小櫻在那之前把孩子的頭擺回原位。
「是關於佐助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忙照看佐助。」
這個出奇不意的委託讓櫻只能呆呆的發出一聲疑惑的短音。
「之後我會執行為時兩周的偵任務,沒有辦法接佐助上下學及陪他訓練。」鼬闡明理由,「錢的問題不用擔心,吃住方面,你願意的話亦可以留在本宅,有多餘的兩間客房,斑君過來也是沒問題的。我回來以後這個委託仍然有效......」
「等等、」
春野櫻打斷鼬的叨絮。綠眼著少年的面孔似乎想要探出什麼來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能幫上我的忙,而這個委託能改善你們的處境。

櫻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僅僅幾面之緣,鼬卻毫不吝嗇的釋出了善意。
鼬並非粗糙大略的人,用這種方式幫助她的同時又不會讓她產生白白領受的愧疚。
櫻相當感激這份適時的好意。
「鼬君!」
喊住已經一半步入室內的少年,有食物的香氣從門板的隙縫飄出。
──為什麼這樣的你,最後成為了族的兇手
唇齒蠕動,那問題幾乎要脫口而出。
此刻的少年並不能給予自己解答。櫻很清楚這一點。
事情的真相唯有靠自己親手挖掘才能得到。
「......我是說,謝謝你。鼬。」
了一下,笑容融在霞色之中
「不會的,櫻小姐。」





「有什麼推薦的料理嗎?」
「沒有。」
「那麼酒?」
「不知道。」
「......」
鼓起胸膛深吸一口氣。
「我要一份加量版醬油炒麵不加蛋白菜少一點醬油放適當再來一份綜合海鮮大阪燒是綜合海鮮不是只有綜合也不是單獨海鮮——」
宇智波斑只堅持寫到了第三個字,接著收筆轉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走遠了還能聽見他的低咒:「有病!」

遇上斑絕非櫻的本意。她不過是隨意找了一家居酒屋罷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定時失蹤」的斑。
少年這陣子的神出鬼沒也總算得到解答。
不過斑似乎已經咬定「絕對是跟蹤的」。或許還有一半的想法是「完全是一副來看笑話的樣子」。
會有這樣的想法,除了自尊心作祟,也與兩人獨特的相處模式有關。
經歷這段時間的磨合,斑總算收斂了一些對櫻的敵意(到現在他仍認為造成一切始末的全是春野櫻一人),櫻也從隨時都想一拳上那張臭屁的神情成長到能面不改色的階段,但這不妨礙他們在彼此的生活中互使絆子
大部分無傷大雅,少部分則引發更加激烈的爭執,甚至是打鬥。
──就像現在。


所以說,事情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
少年有力的雙臂與冰冷的牆壁形成了豪無死角的囚牢。櫻還在努力的把自己縮得更小,祖母綠的眼珠不安分的四處瞟動尋找突破口,感受到後背與頭部都死死的抵住了牆好以遠離正逼近自己的少年。
頭髮散發著過分甜膩的葡萄香氣,源自前些日子自己從打折區採購的洗髮液;衣袖稍短,正成長鼎盛的青春期,轉眼間原本只堪堪勾的到肩側的孩子已經能與她保持齊平的視線;眼睛清澈,除了初見時便存在的高傲心性,如今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麼。
起眼,額上浮現的青筋不妙的跳動著,「你逃什麼?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始作俑者居然還問她逃什麼?
春野櫻仰起頭錯開兩人快要重疊的臉蛋,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伸出手抵住少年的臉,連同那雙鷹準般的銳利視線及死死下墜的嘴角。
「給我停下!太近了!」
然而這個舉動卻只是更加激怒了少年。
「你把你的髒手從我臉上挪開!!」
這女人居然拿擰過抹布的手碰他的臉!
「那你先退開。」櫻皺起眉,「並且告訴我你今晚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憑什麼是我先?」
「......」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春野櫻如同觸電一般鬆開了手。
斑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不過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腹部傳來可怕的痛感,宇智波斑住腹部痛苦的臥倒在地。一雙手把他扯起來,推到了窄小的走廊上
春野櫻死死咬著牙,前胸大幅起伏換氣:「你先給我在走廊好好冷靜!」
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的關上了。
臉色的熱度不減反退,被斑所咬出的傷口正隱隱泛血。她著那過深的齒痕,腦中的思緒卻往另一個方向滾去
......
濕潤。
那傢伙,用舌尖舔了傷口。


一直到回家時,櫻還在思索著鼬的那番話。這麼一來,不僅可以離開那間破爛的小公寓,還能有穩定的收入。
怎麼想都是有利無弊。
居酒屋的小插曲早就被她遺忘在一角,是以斑一回來後,櫻只顧著把自己的想法以及鼬的建議告訴對方,卻沒有想到斑或許還在意著當時的事情。
這也導致了後續一連串的事。
「哈?憑什麼我也要住到宇智波宅邸陪那個小鬼頭啊?」
心情差勁的斑一點也沒有要好好討論的意思,出於遷怒,甚至針對她的個性做了一通毫不留情的批判。
「愚蠢、天真、又固執的要命。當初答應合作的我腦子真是壞了。」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你有需要做的事,難道我就沒有嗎?!」
他們的爭吵從彼此的個性一直蔓延到老久以前的舊事,最後以春野櫻盛怒的一踹終結爭端。
太糟糕了。她甚至沒來得及把鼬的提議完全的告訴斑。
聽著外頭大門關起的聲響,櫻察覺少年的氣息消失了。
她才不追去呢,管那傢伙是整晚不歸還是徹底消失,那都不關她的事了。
(反正就算沒有斑,也不影響我要做的事!)

櫻繃著一張臉,目光落在窗外柱間的臉上,卻只是徒增不快。
真是的,笑什麼啊。笑就能解決問題嗎。
現在的櫻開始認同斑先前對柱間所下的「令人火大的笨蛋」的評價了。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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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0-6-21 04:01:0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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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朝著最壞的預想發展。

春野櫻用力的把鼻腔裡快要流出的鼻水吸回去。昨夜徹夜未眠加上淋了一場雨,果然感冒了。
應下鼬的提議,結束了奔波的日子。今日是難得無事的假日,可惜她卻得因為這來的莫名其妙的感冒弄的只能躺在床上。
著自己的雙手,反覆的張開、收緊。就連動作也遲鈍了很多
無所適從。不管活在哪個時代、過著怎麼樣的生活,卻毫無任何的實感。

一道陰影投射下來,遮住了從窗口透進來的光線。沒有熟悉的銀鈴聲,春野櫻忍住頭部的暈眩,從床上坐起身來。
「卡卡西老師又遲到了。」
像是從前那樣,櫻朝男人露出了笑容。
她等他很久了。




烈日之下,驟起的風將少年寬大的衣衫吹鼓起來。
站在火影岩上能將村落的一切看盡眼底。
門庭若市的商家、穿梭在小巷的孩子們——當然,也有那些被派來監視自己的忍者。
可真煩人啊。穿的一身黑,老是在暗處窺探,就像是無法見光的影一樣
正好他心情不好。
宇智波斑反手從束帶里拎出幾枚手裡劍,迅速往陰影處射去。
狸貓面具的暗部快速開,剛躍起便感覺身後一陣冷風:「太慢了。
原先還站在岩上的少年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
勉強扭過身擋住少年的一踢,煙霧一現,兩人雙雙瞬移,戰場從火影岩附近的商家屋頂來到忍者小學的後山。
踢腿、格擋、幻術......兩名優秀的忍者廝殺著,短短幾分鐘已過不下數百招。儘管有著三勾玉也佔不了太大的優勢,對方同樣是有著寫輪眼的族人。
迅即接近又退開,武器接觸時的殘響未消,兩道炙熱的巨焰相互的碰撞著,一時間竟是難分高下。
宇智波斑咧開了嘴,難得一遇的強敵讓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在這個安逸的時代待得太久,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生鏽了。
火勢變得稍小,竟是直接迎著火光衝了過去。對方沒料到這麼亂來和拼命的戰法,直接被宇智波斑壓制在地,在長刀刺入咽喉前甚至先預防性的下了一道幻術免的對方逃掉。

「你果然很厲害,斑君。」
宇智波斑收回刺入木塊的刀,冷哼一聲,收鞘。
比他更狡猾的敵人。反應力與實力都與他相當。
鼬正站在樹梢上,一半的面具被燒得焦黑,另一半則是徹底不知所蹤,露出一張介於稚嫩與成熟的臉。
「再有下一次就不是那麼簡單放過你。」
「抱歉,這點做不到。目前監視斑君是我的任務。」
真是讓人不爽的發言,即便斑知道鼬只是在敘述事實。
「下星期開始就會有另外的人取代我。不過不必擔心。」
「想必櫻小姐也和斑君提過那件事了。根與暗部是無法進入宇智波族地的,待在那裡能暫時不用受到監視——
「哈?『那件事』?」
宇智波斑臉上的茫然讓鼬停住了話語。

「正是你和櫻小姐將暫時住入宇智波宅邸,照看佐助的事情。」


(......想起來了。)
在他們大打出手以前,那導致如今局面的導火線。
「你有病吧?完全沒腦子嗎?讓兩個身分不明、甚至還是忍者的傢伙到你老家幫忙照顧你弟?」
鼬從上頭一躍而下。風帶起了少年的衣角,他的身影在灰與白之間閃動,接著完全的站立在正午的烈陽之下。

「......個鬼啊?!你這傢伙真是莫名的讓人火大、
「只要有這雙寫輪眼就了。
「——。」

一時無話,交會的視線里正在進行著一場沈默的試探。
「即便有著相同的血脈,也是會背叛人的。」
斑冷言。
「就像你當年被族人逼上絕境一樣麼?」
這些事都是白紙黑字被記錄在通用的史書上的,對於村裡的人而言是公開的秘辛。
沒有人願意相信眼前桀驁的少年會是歷史上與千手柱間創立木葉的宇智波斑,只有鼬相信了。
於是,一切難以解釋的不合理處都能說通了。
斑抽出短刀正面攻來。
鼬側身過,冷靜道:「你是在生氣嗎?斑君。
「啊啊——」
猛烈襲來的烈炎就像少年隊存在一樣不容忽視。
「你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實在讓人不.爽.極.了!」
對鼬而言這些事屬於歷史,對斑而言卻是才經歷過不到數月、真實上演的往事。
人們雲淡風輕一筆帶過的,是他的人生。
他和弟弟泉奈被迫捲入鬥爭,差點被殺掉,甚至因此失聯。宇智波一族內部分崩離析,與千手的戰事已近在眼前......。
這些全是真的。

「不要傷害哥哥!」
不遠處傳來一聲稚嫩呼喊。
斑與鼬同時一,因著忽然橫插入打鬥的小豆丁住了手
「佐助?」「佐助!!」
被火遁的餘波波及,小佐助倒臥在一邊,看起來有些痛苦。
鼬的面色不太好,上前幾步看佐助的傷勢
第二聲是來自另一個陌生女孩。
粉嫩色的短髮以及熟悉的高額頭,斑瞪著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眼尾不自然的跳動了幾下。
「不、不要欺負佐助君!」
腿抖的真厲害。他真的有那麼可怕?
「是他自己貿然插手才受傷的吧?」斑蹲下來,手伸過去用力掐住了女孩子肉嘟嘟的臉蛋,「春野櫻,妳可真是從小就不講道理啊。
「嗚嗚......放卡哇(放開我)!」
「放開妳?可以啊。」他忽然起了念頭:「妳先和我道歉。」
「?」
「說『斑君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和你吵架、踹了你一腳、拿碰過抹布的臟手碰你,還當著你的面甩門』。」
「唔、窩米油(我沒有)......」
「就是有。而且到現在過了快一天都沒有打算出來找我和好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難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
斑的內心壓著一把不甘的怒火。
在春野櫻面前,那些在後輩與父親面前收攏起來的、不成熟的一面總是能被激起。
春野櫻對他的態度以及言行,一切的種種都表明著:他在她面前永遠只是個不資格的孩子
所以她對他的憤怒一笑置之,所以將他視為必須保護、比自己弱小的存在,可以理所當然的說出「乖乖聽話,小鬼」這種話。
想到這裡,斑忽然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到底希望他在她面前是什麼樣子?

「你是幼稚鬼!」
「哈?!」
女孩子趁著他出神的片刻掙脫了束縛。
「櫻沒有做錯事!」一掃剛才的怯態,女孩反而還囂張了起來,「大哥哥想和那個人和好的話,直接去找那個人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不就好了嗎?!」
「誰、誰說我想和她和好啊?」
「你確實說了。剛才。」
「......」
不說話沒人當你宇智波鼬是啞巴!

鼬的肩上正著昏睡著的佐助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失了。

「斑,回去和櫻小姐好好談談吧。」





「我和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我來自未來的木葉村,成為了您的弟子。而斑確實也是歷史上的那位宇智波斑。」
「......啊。」卡卡西長長一嘆,「沒想到在未來,我也有為人師表的一天啊。」
「不只如此。您一直都是相當了不起、相當強大的老師。」
櫻的語氣帶著緬懷。帶著像是想說服誰的感覺如此說道。
卡卡西沈吟片刻,倒是沒再說話了。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戳破現實。
如果未來的他真的是相當成功的教師,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學生落到這般麻煩的田地?


「當年,為了某個目的,我盜取了檔案室的卷宗,借由四代火影大人的時空秘術回到了過去。可惜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式術失敗,只好一直流浪在不同的時空中直到現在。」
「那麼,現在的妳打算如何?」卡卡西像是暫且接受了她的說辭,「想辦法再回到原來的時代嗎?」

「卡卡西老師,『我』已經死了。」
春野櫻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暗部。
他比她記憶中的還要更加年輕,也更加不苟言笑。

「作為四代大人的親傳子弟,您是最清楚其中道理的吧。」
時之空間忍術是無法被回溯的。
她只能困在不屬於自己的時空里,獨自記憶著只有自己明白的過去,並掙扎著妄圖改變所有失序的、卻已成定局的歷史軌跡。
春野櫻所擁有的,就是這樣的生命。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三代火影命令他前來蒐集情報,這項任務也已經到達了尾聲。
「小櫻,我能幫上妳什麼忙?」

……


這雙真摯的眼睛在過去也曾經見過。
隆冬大雪裡,少年推開了擁抱著自己、正訴說著心意極力輓留的少女,頭也不回的奔向毀滅的他方。
銀髮男人抓住了她的手。
他知道她也要走了。
櫻,別做傻事。我能幫忙的。
她搖了搖頭,聲音被北風割的七零八落,像是在進行一場不見眼淚的哭泣:卡卡西老師,怎麼辦啊。我留不住當年的佐助,也留不住現在的鳴人。
鳴人要被佐助親手殺掉了,我不能坐視不管。
老師。我必須阻止他們,不論是用什麼手段。

她擺脫了他的手。沒有回頭,也因此錯過了那張黯淡懊悔的神情。
四人小隊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分崩離析。


......


「我希望卡卡西老師好好活著。」

在穿梭時空的那,所窺探見的光陰中,是沒有了春野櫻的世界
在那裡一切都走向了不歸──佐助殺了鳴人、春野櫻消失、第七班再不復回,而卡卡西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尾獸的爭奪與徹底陷入沈睡的世界浮現於眼前。
她還沒認輸。
(哪怕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只要能扭轉未來……)


「好好的活著......」
「然後,永遠不要感到自責。」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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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0-6-21 04:02:1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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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談一談?
斑實在想不到他們之間還能談什麼。

飄渺的夢想、家族興衰,還是殺過多少人?
互訴過往是毫無必要的。
至少在他們之間是如此。
這是人們為了瞭解彼此、加深瞭解所最常採取的行為:互相揭開最深的傷疤,展現最脆弱的弱點,好以博得雙方的信任來加深這層關係的連結。
──在一段注定結束的羈絆中,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

斑站在門前。
隔著這扇門,春野櫻就在裡頭。
她可能就在他開門的瞬間撲過來用力揍趴自己,也可能正等著他回來好教訓一頓。斑小心翼翼打開門,然而以上的兩個可能性都沒有發生。
屋裡連燈也沒開。
確切來說,只有客廳右側矮櫃上的台燈開著,隱隱亮著光。
模糊的人影正靠在微弱的台燈旁沉沉睡著。
像是茫茫大海裡的燈塔正等待著歸來的船隻。
久遠的記憶中,當他仍於襁褓中,雙手還沒染上血腥以前,溫柔的母親也總是會點亮一盞燈,等待晚歸的父親。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像是被吸引的蛾類一樣往那光的方向移動了。


一路摸黑來到光源處。地面上散落幾本厚重的書,斑將之拾起,上頭密密麻麻遍布的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斑對被春野當枕頭的捲軸感興趣起來。
封皮已經老舊的褪色,湊近才能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飛雷神·瞬·超時空疾閃光狂舞羅吼一式·折疊時空之術」

(這到底是誰取的忍術名?也太浮誇了!
喊完完整版人都被敵人打死了吧?!)

嫌棄了三十秒創術者取名的品味,斑繼續往後看。
關於忍術只有簡短的說明,卻看得人暗自心驚。

[
以飛雷神與施術者自身為兩方坐標,借極快的速度穿梭於時空隙縫之中的忍術。可以任意回到標定後的時間點。]
[
一旦使用後等同永久契約:無法回溯、無法消除效果。(待完成)]

(實驗性階段的忍術......?)]
幾乎是立即意會過來捲軸內記載的正是春野使用的時空忍術。
斑捏著雙拳想壓下身軀的顫抖,效果微乎其微。汗水浸濕了衣背,額上有汗珠順著臉部的輪廓,一路滴進眼睛,帶來不適的酸澀。
即便如此也沒有閉上雙眼。
如果他能使用這個忍術,或許就能在不依靠春野櫻的條件下回到自己的時代
──回去的機會就在眼前。

「斑?」
女性的臉龐近在咫尺。她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初醒的櫻撐起身子,而他恰恰為了看清文字低垂著頭。
兩人正處在必須要警戒的極近距離。
斑立刻退到了空間的另一側。劇烈起伏的胸膛不知是因為沒能拷貝完忍術的懊悔還是其他的什麼。血紅的色澤很快的退回最初的渾黑。
他發現自己竟有點慶幸春野的打斷。
這奇怪的、毫無道理的情緒很快的就被斑到腦後

「別過來!!」
才剛起身想開燈的春野櫻動作一滯。過度反應的少年讓人摸不著頭緒。
宇智波斑的身影藏在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受到少年身上並不尋常的情緒波動。
她配合他待在原地,雙手環胸。

「你是打算回來和我繼續吵架的?」
「沒有。」
「那就是終於知道是自己有問題來求和的囉。」
「......」
斑忍住反駁的衝動,深吸一口氣。
貼著牆坐下,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是來和你討論正事——」
「叫一聲姐姐大人(お姉さま)我就原諒斑君。」
女性卻不接受他隨意扯開話題,直接打斷了他,笑眯眯的蹲下來與少年平視。
顯然是不達目的不善罷甘休。

「......」
「............」
「..................」

春野櫻努力憋著笑,宇智波斑額頭上浮現的青筋數量正在增加。她甚至看見他數度張開又閉合的唇。
少年再度深呼吸。想必下一秒就會因為忍不住而對她發怒起來。
(完全藏不住情緒嘛。)

「......姐姐。」
「姐姐大人。」
「——。」

薄怒令宇智波斑的面部漲紅著。即便下意識想要閃避目光,仍然強迫自己直直注視著住的春野櫻,彷彿在與什麼較勁一樣。
鋒利的利爪收起來了,難以馴服的狼朝她露出了溫順的一面。
春野櫻眨了眨眼,與意料之中完全相悖的發展足足讓她住好幾秒。
若無其事的伸出手碰了碰發燙的耳尖,手指較低的溫度降低了燒熱感

......沒想到你還真的做了。」
「你.這.是.什.麼.反.應.啊?!」
可惡他絕對要把這個惡整他的女人大卸八塊!
看著再度炸毛的宇智波斑,春野櫻卻沒有收斂笑意的打算。
「真是太好了呢。」
「哈?」
「剛剛的斑很陌生。現在又回到熟悉的樣子了呢。」櫻彎起眼睛。

她總是這樣,能用簡單的幾句話就撩撥起自己的情緒
他不甘心又對此束手無策。
「......老是把我當作孩子,你會後悔的。」
春野櫻苦笑。
或許潛意識她真的把斑放在了後輩的位置。
他所經歷的終究不及她那麼多,在春野櫻的眼中,少年透明的像一張白紙。

「其實我很羨慕你。」
「?」
「能想生氣就生氣、想笑就笑......這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哦。」
待在斑身邊,春野櫻感覺偶爾能找回當年那個恣意妄為、坦率無懼的自己。
櫻希望斑永遠不要失去這一份坦然面對自己的心。
「你在說什麼啊。這種事你也是能做到的吧?」
斑認真的目光讓櫻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他起身走向她,也和她一樣蹲了下來。接著雙手猝不及防的捏住她的嘴角往上扯。
眼前少年囂張的笑容彷彿在發著光。
「你看——這不是做到了嗎?」

(......什麼嘛。)

「我現在一點都笑不出來。斑對女生太粗魯了,將來絕對會被嫌棄的。」
他松開手,瞥了正揉著臉頰的春野一眼:「總比一輩子嫁不出去的你強吧。」
「呵呵。」春野涼涼一笑,「我可是也追求者的,不勞您費心。」
「也就漩渦鳴人那種傻子會看上你這種寬額頭了。」
宇智波斑猛然一避,原先蹲著的位子被出了一個大坑
(......暴力女!)


「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明明他想談論的是宇智波鼬的提議,看著春野櫻略顯寂寥的側臉,嘴裡卻不由自主的把這句話問出口。
「見上面了也不會有太多意義。」
果然是知道了啊。
雖然以宇智波斑的敏銳度,沒有察覺大概才是不正常的。
他們所來到的木葉,正是她誕生的時代。
春野櫻曾經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小小的自己抱住門口迎接的父母,露出幸福的微笑,接著一家人消失在門扉之後。
而她始終沒有走上前的勇氣。
「那麼,答應宇智波鼬的提議對你是有意義的嗎?」
「......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關於當年宇智波滅族的真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當年的自己妄圖回到過去改變佐助叛村的歷史,卻發現仇恨的種子早在更早之前種下。
春野櫻並不樂觀的認為能靠一己之力扭轉宇智波滅族的歷史。
但,倘若能釐清真相,事情會出現轉機也不一定。





引領他們進入族地的是個有著爽朗笑容的男性。
春野櫻有別於宇智波黑髮黑眼的外貌引來不少側目,有一些目光甚至含有赤裸裸的惡意。近年來村子與宇智波的關係越發緊張起來,同時加劇了族地裡本就排外的氣氛。
宇智波斑迎上那些惡意的視線,狠狠瞪了回去。
(真是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對了,你們是姐弟嗎?」
一路上沒什麼話好聊,男性隨便起了一個頭。
「呃......算是吧。」「當然不是。」
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各自脫口。男性看了一下明顯沒談攏的兩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懂我懂,原來是小情侶啊。」
「絕對!」「不是!!」
這一回兩人倒是很有默契了。

宇智波本宅映入眼簾。
由一條石子鋪成的道路通往本屋。路的右側是天然的池景,左側則是生長了各種花草的庭院。
男性只將他們送至門口。
櫻敲了敲,「打擾了。」接著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

「哥哥是大騙子!」
玄關處正發生著一場爭吵。
佐助拍開了鼬拍著頭頂的手,一股腦的往門口衝。宇智波斑伸出了右腳,經過的男孩一時不妨,絆倒後重重的跌在地上。
膝蓋上的疼痛讓原本積在眼眶里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嗚哇——!」
斑一把將地上的佐助拎起來。
「放開我!」
「去和你哥道歉,好好跟他說再見。」
佐助嘴一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懂什麼!是哥哥不守約在先,明明答應我今天下午要一起練習的......」
「哼。搞不好你哥這一走就回不來了。」
完全是被寵壞的小鬼。他話說的重一些,佐助立刻就嚇得連眼淚都吞了回去。
斑與泉奈幾乎不曾爭吵,也沒有機會。他們更多一起度過的時光是在戰場上背靠著背守護彼此,每一次的相處都有可能成為最後的離別。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
春野櫻正想打圓場,鼬把佐助從斑的手裡抱了過來。
佐助愣愣的看著鼬,過了一會才像是徹底回過了神,緊緊的抱住哥哥:「對不起,哥哥......佐助一定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斑靜靜看著,終是別開了目光。


一隻手忽然拍了拍他的頭頂。
斑回過頭,櫻的笑容浸在夏日熾熱的烈陽里,刺眼的使人眯起眼來。
與腦中回憶起的、泉奈的表情重疊了。

「斑果然是很溫柔的人啊。」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2 編輯

留言

以前看過的斑櫻文都很讓我印象深刻,覺得要把斑的感情刻畫得好 不容易ㄚ>< 2020-10-4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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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1-4-10 18:15:4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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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哥,逃不了了......你趕緊走......」
「不行!!!泉奈,再撐著一點,我——」

燃燒的烈炎來到眼前,熟悉的同伴如今成為最瞭解自己的敵人。
共享相同的血緣,卻要自相殘殺。

「抱歉,斑、泉奈。但,這是上頭的命令。」


……


「作惡夢了嗎?」

櫻側靠著木柱坐下,偏頭望向仰躺地上的斑。
斑平息著呼吸,渾身冒著冷汗,望著天花板的雙眼有些空洞。
蟬鳴、日光、流水聲,與緊湊陰暗的夢境形成強烈的對比。手上彷彿還殘留著那日泉奈緊緊握住自己的熱度,是比襲來的火遁還要更加高溫的、血的溫度。
斑觸碰著眼睛。三勾玉牢牢的將這段記憶刻入體內。
(如果單純只是一場惡夢就好了。)

「......我只剩一個弟弟,叫做泉奈。」
「在戰鬥的途中,我把他弄丟了。沿著河邊的血跡走了很久,最後找到的卻是斷崖和瀑布。」
「為了找到他,我跳了下去。」黑曜石的眼珠一轉,「然後找到了你。」

本以為不會再相遇的人,本該成為平行線的軌跡,卻又以這樣的形式詭異的交纏起來。
少年的話語漸漸和櫻的回憶重疊起來。

「你是那孩子很景仰的大哥。」
「你果然......」
斑一瞬不瞬的住她
春野櫻並不回避。
櫻再度回想泉奈倔將的臉龐,才發覺竟和此刻的斑像了七八分。

「泉奈很幸運。順著河漂到了藤平的領地,摔下瀑布還存著一口氣。」櫻說,「雖然傷勢有些重,但治療後基本沒大礙。只需要好好靜養就能恢復。」


釋放了全部用來撐住身體的力氣,斑重新倒回地面。將前臂壓在雙眼上,凝止的空氣亦再度流動。
(......什麼啊。)
這樣不就反倒是他欠了這傢伙一個人情嗎。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
「你覺得呢?」
「就是不知道才問的。」
「就算今天對象是給我發了通緝令的、說了我是平胸怪力女的斑,我也會救的。」
斑無奈:怎麼還在記仇啊?!


「救人和殺人都是有限的。」
「我只是在這些有限里,努力的做出選擇而已。」

「選擇」十分奢侈。
為了守護自己珍視的人們,所以必須殺掉其他的人們。
更多的時候,他別無選擇。

但現在。
斑看著那些在春野櫻臉上跳躍的葉影,想著。

當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時空都有了交集的可能——除了是與否的第三個選擇也會出現也說不定。





庭院裡到處是結實累累的果樹與逼真的造景,聽說這裡隨便一株花卉都是好幾萬円起跳。
換算成他的時代的價,約估是整整半年的收穫
宅邸使用的蠟油也遠比外頭小吃店的品質好得多,點上好幾晚都沒問題。
就連小鬼們也是養尊處優,目中無人極了。
總以「我們宇智波」來當句子的開頭,似乎感受不到村裡其他人越發放肆的、充滿敵意的目光。
更加切真的感受到在這個時代的宇智波是多麼繁榮、引人注意的家族。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煩躁不已。
平靜之下隱藏著的暗流湧動。
也許很快的,有什麼就要呼之欲出了。


春野櫻又消失了。和那個最近經常出現在眼前的白髮暗部一起。
青蔥色的長草遮掩住在實地演習的小小忍者們。斑躺在大樹的枝椏上,眯著眼看這些小豆丁像玩似的進行所謂的「戰場模擬」。
一甩面對他的粘人勁,就算被一群女孩子包圍,佐助也像習以為常一般神色無異,一視同仁的無視所有人。
斑又瞧了一眼圍在邊上的粉髮女生。一雙眼怯生生的,滿面霞紅到處都是掩藏不住的愛慕。

(眼光真爛。居然會喜歡佐助那種小鬼。
喜歡的是佐助,現在卻又和白髮暗部交集甚密,真是三心二意。)


「斑哥你心情不好嗎?」
「哦。」
「是失戀了嗎?」
漩渦鳴人直接被踹了下去。
「啊啊啊好不容易花了半小時才爬上去的!」

「不是失戀。白痴。」
這種事還不至於分不清楚。

正視自己內心所想從來不是斑會困擾的。
他喜歡春野櫻嗎?就算是想著和對方更近一步,或者去大膽的伸手摘取過熟的果實,內心擴增的也不是甜蜜的滿足感,而是越發空虛的索取。
但光是想著春野對著除他之外的傢伙露出微笑,甚至是展現出根本不曾在他面前出現的樣子,嫉妒的火焰便在體內豪無章法的橫衝直撞,燒的他口舌乾澀、心臟激跳。
面對他時,不是把他當作還未成熟的孩子,就是想著帶上那些「秘密」要逃走。偏偏他卻又沒辦法甩開那雙摸著頭頂的手,像是自願被馴服的野獸一樣。
比起珍惜,更想破壞;比起牽手,更想以繩束縛;比起更靠近的距離,更想要無理的完全佔領。
這樣的心情,會是喜歡嗎?
如果不是,又怎麼去解釋幾乎要把他撕裂成兩半的、像詛咒一樣的情感?




「我和火影大人提過你的請求了。但想進入檔案室,還需要得到高層的同意。」
一但事情牽涉到高層,很有可能火影再也沒辦法將他們完全保護於羽翼之下,併發展出無法控制的事態。
「我明白了。我——唉?」
幾乎像是錯覺一樣的觸感讓櫻抬起頭來。
暗部安置在自己發頂的手沒有立即挪開,短暫停留後,將幾朵凋零的花瓣取下。
即使白髮暗部沒有說話也足
(我並不是孤單一人啊。)



櫻隨著開門聲回過頭。
夕陽將玄關切成兩半,少年與失去光照的暗側幾乎融為一體。
踏出一步,便被紅暖色的光輝籠罩。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那雙深色眼眸注視的一直是自己。
小佐助背著書包繞過還在脫鞋的斑。空氣中瀰漫的飯菜香與外頭電線桿上的烏鴉叫聲,昭示著平凡的一天又將過去。

「斑,歡迎回來。」

(啊......真是越看越不順眼。這張臉。)
斑臭著臉伸出手,把春野櫻的頭髮惡意的揉成一團。

「你幹什麼啦?!」

掉落在地上的、凋零的花瓣被少年的赤足踏,很快的就變成了無法分辨形狀的模樣,再也無法隨風飄飛。


(有點自覺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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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1-4-10 18:16:2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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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於黑暗中,卻不被其吞噬。
窗外的銀色月球正發出聖潔光輝。

冰涼殺意貼著肌膚一觸即離,輕柔如月光愛撫。
臥室的燈未開,眼前的一切仍在以普通肉眼無法分辨的黑裡,寫輪眼睜開的瞬間已牢牢鎖定異樣感的來源。
在這雙眼面前不存在謊言。

一、二、三。背部、下腹、頭頂同時遭到攻擊。狹小的室內裡被三名敵人包圍,即便是再厲害的忍者也必然插翅難飛。雙手抵禦襲擊腹部的拳頭,順著反作用力彈離原本的位置逃過頭頂的刺擊,利用在空中滯留的半秒鐘吐出足以拉開距離的火焰。霸道的火讓所有攻擊都因為無法近身而變得滑稽。
只依靠大腦的思考根本趕不上這樣的節奏,更恰當的說法是戰鬥早已是刻進血肌的本能反射。他們所面對的不只是寫輪眼的持有者,更是率領宇智波勝利大小戰役的少主。
眨眼間已過數十招,戰況膠著,空氣中凝結著一觸即發的緊繃。鮮血在地面匯集成一灘,斑在這時咧開嘴大笑起來。

雞皮疙瘩乍起,不妙的預感讓其中一名倒退一步。
下一秒世界由黑轉紅,月亮不再發散聖潔光輝,轉而映照出奇異的黑色勾玉,飛速旋轉著直到成為一圈模糊的黑色為止。

「受死吧。」



斑低垂著頭,拾起太刀將躺在面前的忍者一一斬首。
晚了一步。這三名戴著面具的敵人顯然是死士,在進入幻術前自行了結,讓他失去了往前追的線索。
撐大佈滿血絲的雙目裡急速旋轉著勾玉,要不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力恐怕這時意識早就被失控的寫輪眼吞噬。一次放倒三名精神力強大的暗部還是有些勉強,眼前開始出現不存在的殘象,甚至出現一雙手阻止還要往屍體下刀的動作。

「斑,閉上眼睛。你在流血。」
「無所謂。」
詐死不是罕見的事,所以在殺掉敵人後必須斬掉首級確保死透。
還有一個未斬,春野櫻的手抓的很緊,斑連帶著她的手往下。
幾乎是瞬間從頸動脈噴出的新鮮血液染濕了兩人的手。

斑隨手用手抹了一下臉頰。眼眶湧出的血隨著收起寫輪眼後很快就停了,只在臉上留下兩行痕跡。
躺倒在地上的傢伙和平時潛伏在身邊的一樣。其中一顆頭的面具剝落,底下的面孔變得面目全非,是常見的用來抹殺線索的手段。
面具、銀背心,以及隸屬暗部才繪有的肩膀上的刺青。

「這就是你和那個卡卡西達成的共識?」
斑的挖苦響在耳邊。
持在手上的面具花色繁複,如同錯綜複雜的樹根盤踞纏繞。無法歸類到普通暗部的動物臉譜,腦中尋找不到相似的記憶。
餘光掃到某處正在詭異的閃著微光,從鞘中脫離出的刀身在黑中突兀的展現蒼白。櫻伸手去撈。薄刀鋒流動著月亮一樣的水光,揮動時連一點聲響也不發,是極適合暗中偷襲的刀類。
沈睡記憶回溯。


......

[
「佐井,能借你背上的刀用嗎?......咦,好新。完全沒用過?」]
[
「呵呵。」]
[
「笑的真噁心。」]
[
「『根』的佩刀是自殺用的。長度和薄度都被設計成能精準埋進心臟的款式。提醒你柄用反手握會更順手。」]
[
「騙人的吧?!」]
[
「不是騙人喔。」]

......


「不是暗部,這些是『根』。」
「那是什麼?」
「不隸屬火影,而隸屬高層長老的組織。」
「......目前我只知道這些了。」

「他們的目標是我。」
火點燃屍首,很快的一切都會燃燒殆盡。
遠遠不止如此。
最近「根」混在暗部裡,許多開始也踏進宇智波族地。
模糊的線索一閃而逝。似乎就快抓到核心的關鍵。
櫻在心中逐漸浮出新的猜想。


溫暖的克拉流進身體
話題告一段落,各自思索著不同的問題。櫻正在為斑進行治療。
血氣激發的好戰與憤怒慢慢平息下來,疲憊也在這時要將整個人淹沒,即使如此還是撐著身軀站立著保持清醒。
眷戀著靠近的距離。依賴某人的心情在過去是不被允許的,但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把傷口坦露在溫和的綠光之中。

「不過,斑是不會這麼容易死掉的吧。」
眼前的少年是她見過最出色的忍者。
「因為斑很厲害。」

一把抓住正要離去的女性。
過度用眼的暈眩還沒停止,重心不穩的緣故而重重跌到地面。春野勉強撐住他的身體並問著無法分辨的問題。
雙手微微顫抖,注視著下方的清澈瞳孔時斑意識到了自己過快的心跳。
黑夜原來是這樣寂寞,讓他不顧一切都想將她留在這裡。

「再厲害的忍者也會死。」

總有一天,也許也會有什麼人用殺了他來獲得更強大的寫輪眼。
瞳術是以愛為名的詛咒。殘忍的痛苦由他承受就好。由他成為最強並保護他的民族。
為了這一切必須馬不停蹄的往前邁進。

收攏雙臂,臉埋進柔軟的髮絲中。
看不見櫻的表情,卻能聽見女性的聲音

「到那個時候,我會救你。
......其他不敢說,醫療忍術我可是很厲害的喲。」

無法看見的那張臉龐此刻會是怎樣的表情。
沒有未來的傢伙做出的承諾注定是信口開河。她無法回應來自他的任何事物包括情感。甚至此刻的縱容也是出於將他捲入這些事件的賠罪。
(即使如此,我也──)

斑半撐起身體,陰影完全籠罩住櫻。
臉上一貫的游刃有餘在觸及斑異常認真的表情後終於破開一絲裂痕。
不再壓抑的、內心的野獸正用本能行動中。
傾下身咬住柔軟下唇,如願以償聽見吃痛的悶哼聲。
口腔中的血氣與相貼著的唇是定下約束的證明。

「...我相信你。」





【申請進入單位:第一級檔案室
 申請人:編號 -- - -
 旗木·卡卡西
 申請結果:核可       


翻閱在此之前的最新進度匯報:潛伏在暗部裡的根動手將宇智波斑剷除。任務失敗。無法回收此次任務的情報。
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畢竟是高級的寫輪眼態,想要奪取必然不會那麼容易。
讓人在意的是手中這份落到自己手中的申請書。一級檔案室管轄的是最高機密文件,包含大部分歷代火影書寫的忍卷紀錄。
正常程序下進入一級檔案室不只需要火影核可,還需要知會長老團。
申請表單被扔入了一角的垃圾桶。

「甲,去監視卡卡西的行動,持續匯報。」
「是,志村大人。那‘目標’那邊......?」
「我會親自處理。」
還是太心急了一點。
「果實」還沒足
成熟到能收成的時候


甲關上門。
彎曲的長廊就像深埋在土中不斷岔出分支的根。
根的部門和暗部大樓是分開的。必須走一段不短的路才能到。
甲將奇紋面具脫下,露出一張乾淨的臉,很快的另一張動物面具就附了上去。
習慣了暗影反而難以習慣外頭的陽光與熱風。甲像每個訓練有素的暗部忍者,沿著屋簷與違章建築底下的影子走。一踏出巷子便被一道目光抓住。

「前輩好。」
卡卡西靠著樹,懶散揮手,「哦,武藏。」
「......前輩,我叫天藏。」
站在卡卡西身邊的暗部掃了他一眼。天藏禮貌性點了點頭。
面具款式的不同顯示對方是比他更高階的暗部。
「對了天藏,最近行事小心一點啊。」
「欸?」
「有根混入暗部了。昨晚有三個在宇智波領地被發現。」卡卡西打響指,「死囉。」
對上面具之下的異色瞳,天藏回應:「您也務必要小心。」


天藏離開後,兩名暗部繼續走向火影大樓。
「那是怎麼回事,卡卡西?」
「鼬剛回來還不知道吧。昨晚斑被三個根襲擊了。」
「他一個人殺了三名根?」
。驚人吧。」卡卡西聳肩。
「全盛時期的宇智波斑能以一抵百。」
「現在的斑也才十幾歲。」
鼬停住腳步。火影塔的遠處是巨大的歷代影之岩。
那裡不會有斑的岩像。從男人敗在千手柱間手下開始,木葉村的建立僅會寫上千手的姓氏。
宇智波視這個村落為戰敗的恥辱,其他氏族認定宇智波是禍亂之央。
宇智波斑是家族與村落都嗤之以鼻的叛徒。
是斑允許這些事情發生。
天空能將老鷹擊落,前提是老鷹自願收斂利爪與長翅。
如果能有那樣的力量,或許他今日的處境就會不同了。

「火影樓到了。回頭見,卡卡西。」

烏鴉啼叫四起,眨眼的時間,年輕暗部已經不見蹤影。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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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1-4-11 16:57:4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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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佐助提早一節課就收好書包了。
幾乎是一聽見下課鈴響就往門外衝,伊魯卡的「走慢點」以及女孩們的「佐助君等等」全到腦後。燦爛的笑容因為想到了什麼綻放在臉上,但很快的就被強壓下去
要矜持。他才不期待是鼬哥哥來接呢。
漫長的任務結束,久違見到哥哥一定要趁機好好炫耀自己在班上拿了第一名的成績。他已經能把手裡劍扔到庭院裡最遠的大樹上,雖然被斑嘲笑「兩歲的小孩都扔得比你遠」。
但佐助篤定斑只是出於嫉妒才那樣說。

「佐助,這邊這邊!」
粉髮的年輕女人朝他招手,臉上掛著笑。宇智波佐助在瞬間垮下臉。心不甘情不願拖著小書包還不死心:「怎麼是你!鼬哥哥呢?」
「鼬君會在晚飯前回來的。」
一前一後的走著。這似乎是第一次和佐助這麼相處。
「和喜歡的人著同樣的夕陽一起回家
還是小女生的時候不是沒想過這樣的事。倒不如說每天放學時都在期待佐助君能留意到總是最後一個收書包的自己。
可惜一直到他們畢業,佐助一次也沒有回過頭。
「你走快一點!」
「是、是......」


「富、富嶽大人。」
面對她還有些脾氣的小男生在嚴厲的目光下低下頭。
這是櫻第一次見到佐助的父親,不苟言笑的模樣和鼬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
平日裡富嶽並不在主宅,宗廟重建即將竣工,身為族長的職責必須到處奔波。
直到現在才正式與宇智波的現任族長見面。
屬於強大忍者的氣場逼壓著人冒出冷汗,櫻深吸一口氣:「富嶽大人。」男人著她幾秒,末了將視線移回佐助身上

「聽美琴說你在學習火遁?」
「是!」胸前的背帶在無意識中被捏的變形,「我、我還在努力......」
「鼬在你這個年紀,已經能用出火遁了。」
「......。」

「不,那是在忍校畢業後的事。」
門被關上。鼬暗部服未換,將一夜風塵僕僕捎進來。
「佐助已經足優秀了。
一時間無人說話。視線交錯在空中又隔開,短暫的火熱引人神經忍不住緊繃。
「開飯囉?」
從廚房傳來美琴的聲音。佐助著奇怪的步伐奔向後頭:「我去幫忙母親!」
客廳裡的對峙因著插曲暫且緩和。鼬垂頭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上有點點的快乾的血沫滴落在地面。
櫻跟在鼬身後。轉彎繞進廊道卻發現空無一人。
月亮映照長竹之影,在光滑的木板上反射出搖曳的圖樣。

「...欸、人呢?」





「鼬。你身上的血?」
「別人的。」

庭院邊的造景水池傳出水輪緩慢推水的聲音。樹上的暗部拔下面具,幾滴汗水掛在鼻翼上,不過一會就滾進高領中。

「調的怎麼樣?
「是高層的授意,沒有太多調的必要。」暗部跳了下來,「在這樣下去,族長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這是最不樂見的情況。」
「是啊。真難辦。」

火影樓頒布的新法案使得從建村時延續到現在的舊法失去功用。
宇智波族地從特殊規劃區降級為普通民區,這代表不需通行證就能進入宇智波族地,包括暗部。
對其他氏族而言獲得了平等,對宇智波卻意味著保障的失去。
近半個月有越來越多暗部開始進駐宇智波族地,行類似監視之舉。族內不安的氛圍擴大,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
魯莽的變動讓兩方平衡更加岌岌可危。
沒有人希望族與村正面爆發衝突。諸如鼬、止水等人成為了關鍵齒輪,在暗地裡被兩股勢力推拉。

「富嶽大人似乎不再信任我。」
當年進入暗部時,很大的原因是富嶽希望鼬能成為牽制火影高層的棋子。
棋子不被允許擁有自由意志。
見證太多檯面下的真實,即便剝離情感,加劇的胃痛與乾澀的眼球都在時刻提醒:還沒結束。
自從和止水走近後富嶽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微妙。
偶爾他試圖表達反抗,會發生類似於今日這樣,雙方誰也不讓甚至爭執起來的場面。

「抱歉啊,鼬。」止水摸了摸頭,「要不我們減少接觸吧?」
「沒有用的。」
「失去富嶽這邊的信任,等於你在宇智波沒有助力了。」
「不重要。」鼬快速的回應,並不想多談,「止水,關於根混進暗部的事......」
「啊,這個嘛。」一隻手用力的揉了揉髮頂,青年爽朗一笑,「這就不是鼬君該煩惱的了,是大人們要處理的事哦!」
「不能說?」
「與其說不能,是我自私的不想讓鼬捲進這件事。」

夜風把雲霧吹散。上弦月隱藏在雲之後。

「敏感時期請小心行事。」
「晚安,鼬君。」





夢境是現實的成像。

「我相信你」
惡魔低語呢喃,將她捲入無邊熾熱地獄。熱、很熱。從小腹爬升到顱頂,伴隨劇烈電流流竄全身,直到那電流稍微緩和身體才接收到無法呼吸的訊號。
窒息感使她掙扎起來。也只是讓另一張嘴更輕易的侵入領域。誰先開始並不重要,不停觸及與分離的過程中,只有抓到空隙才能喘上幾口氣,因此比任何時候都要專注,也更加清晰的感知到唇上的觸感與噴灑在臉上的、另一人的鼻息。
連意識都要被高溫所蒸發。看不清是誰在身上作亂。動作毫不溫柔,帶著青澀的魯莽攻城掠地,讓人邊憤怒又無可自拔的沈淪入起伏的浪潮中。
被觸摸、被擁抱、被貫徹。
疼痛取代陌生恐懼,眼淚爬滿臉,除此之外心中感到的莫名悲傷無人能解。
她開始抗拒,一切偏離所規劃的路線太遠。可無法抗拒這個人,從一開始的吻就是如此。
「我相信你」
直到最後,那聲音仍然在說。如同要將誓言深深刻進靈魂深處。


......


注視無法忽略。針一般的刺著肌膚表層。
失眠的頭痛讓人無法專注於眼前的事項。

「怎麼了?」
「...抱歉,剛剛走神。」
「許可已經下來了。」卡卡西說,「嘛,雖然不能保證不被發現......做好準備了嗎,櫻?」
深吸一口氣。為了這一刻實在等待的太久。
「沒問題。」
「還有,謝謝你,老師。」

藏於一級檔案室的卷宗,記載著能穿梭時代的時空忍術
如果想徹底根絕「穿越時空」可能性,唯一辦法就是在此刻將卷宗銷毀。





「前輩這是要去哪裡?」
視線落到白髮前輩身後的人,但立即被一沓上臉的白紙擋住視線
「啊,剛好和田在這裡。幫我一把,送一下任務報告吧。」
後輩嘴裡咕著什麼走掉

越往下層走,看守森嚴外幾乎看不見普通的忍者。守衛接過卡卡西的通行證,一道悠長的長廊在面前展開。
「到這裡就行了,老師。」
櫻說。

時隔許久再次來到這扇門前。
鐵鏽色的門上封有特殊術式。快速的結印、觸發開關。
在當時有人先她一步來過,不僅守衛全無連門都敞開。那卷宗就好端端待在第一層的書櫃上,旁邊沒有其餘的物品,顯然已經等候她多時。
而這一次光是尋找卷宗就耗了不少時間。壁上的燭火提供的照明條件很差,依循記憶的方向往檔案室深處走去。
正彎下身確認書架,下一秒粗寬木條綁住她的四肢,「別動。」煙霧散去卻是虛晃一招影分身。
天藏連忙抽身,背脊一涼,繞到他身後的女性將他打在地。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翻上來仍然試圖攻擊,以絕對的力道壓制,四起的木條將她困在狹小空間,而底下壓制的人也變為了枯木
木牢相當堅固,即便是灌注克拉的拳頭也無法破壞。外面的人沒理會她,春野咬牙,明明差一點就能拿到卷宗:「根到底想做什麼!

「春野櫻。」
沙啞聲音慢條斯理的唸著她的姓名。木牢一鬆,場景已然從檔案室換至從未見過的地方。在這個地方無法使用克拉。灰暗的四四方方的建築像是密不透風的鐵盒子。天藏將她捆在椅子上後離開。整個空間環繞著厭惡的聲音卻找不到對手。

「多虧你,替我帶來一個驚喜。」那人似乎笑了,「能不能成功催生出究極的萬花筒就要看你了。」
「...你的目的是斑的眼睛?」
「眼睛......呵呵。只奪取一雙寫輪眼,可不足以將整個宇智波族收入囊中啊。」

血液上湧,在那出現耳鳴聽不見任何聲響
無限接近甚至已經快要抵達到的真相。
跨越漫長的時空,她所尋找的正在眼前。
曾經在書中翻閱到的[宇智波滅門事件]:一夜之間數百名宇智波族人死亡,只存留嫡家次子宇智波佐助。兇手為前暗部宇智波鼬,正在叛逃中。
事件的底部,連接著的無數冒出的杈枝原來才是掌控全局的大手。
春野櫻牢牢瞪住緩慢從影處走出來的人影。直到那張斑駁的面孔徹底暴露在死白的燈光之下。


「別急。宇智波之後就是你了。」
「——誤闖這個時代的『異端』。」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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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1-4-22 02:06:0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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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密閉的密室中不曾流轉。

再次嘗試將克拉聚集於拳上,短暫出現的力量在霎那間如煙霧揮散
陰冷的空氣包裹全身,像是浸泡在厚重的鹽水裡感到濕冷不堪。束縛在背後的手沒有知覺,不知已經以恥辱的跪姿待在這裡多久。
待在毫無變化的牢中感知壞了般麻木。
試圖回憶起在檔案室被襲擊時的細節,雖然是被關進木牢傳送到這奇怪的地方,但仔細回想仍抓住了那騰空而下、被地心引力拉扯的怪異感受——難不成是在更深的地底?
根不會把她安置在能輕易被突破的地方。
(這裡,會是核心嗎?)

「拿我壓為最大籌碼未免太高看我。」
木訥的根不做回覆,身上帶著和這地同樣的死寂氣息。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不會察覺空間還有另一人。難以想像這會是十幾年後會拿著手電筒在夜裡嚇他們的隊長先生
所有寫輪眼的開都是以經歷巨大負面情感波動為契機
團藏要利用的是她的死亡嗎?

「......會後悔的哦。」
以如今的處境而言「死亡」是太過奢侈的東西。
春野櫻所能擁有的唯一是:在回憶中的、在全部時空的,由歷史修正力所修復而得的「消失」。
直到那一個時刻,恐怕就算是宇智波斑的寫輪眼,也再無法將這樣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其中。

計畫被徹底打亂,還陷入只能乾等發展無法阻止的狀態。雖然並不清楚志村團藏已經計謀到哪個地步,但早在她被抓住前便針對宇智波族動作頻頻,加上族內明顯的浮躁氣氛,距離那句「將整個宇智波收入囊中」實行也許已經不遠。
一如繼往的,在關鍵的時刻,自己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真是窩囊啊。)

櫻繼續朝角落說話。
「這個地方好冷,能不能生火?」
「一直不說話是真的很像鬼魂啊,你。」
「光是抓住我也沒用。萬花筒寫輪眼哪是說開就開。更何況斑......」
「甲還是乙?你的代號太普通了,聽過就忘。直接用名字不好嗎?你原本是有名字的吧。」
「田中?青藏?還是......大和?」

「...我叫天藏啊。」

蹲在角落的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成化石:糟糕,平時總被惡劣前輩喊錯名字,居然已經出現條件反射。
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收到回答但反應迅速的露出得逞了的笑容:「好。那就叫你天藏囉。」
「......」
「天藏,能幫我鬆綁嗎?」
「我無法使用克拉。況且,逃出這裡,我也做不了什麼的。
不鬆的話會一直繼續說話下去哦?那笑容彷彿是在這麼說。
天藏默默低下頭。

耳朵捕捉到細微的、如同觸電般氣流擾動。立即保持警惕,專注的注意起外頭正在發生的事。
幾聲劇烈擊打使眼前的石牆危險的顫動。天藏迅速將櫻一把拎起,眼見又要舊技重施關進木牢,漆黑的一條鐵鍊突破石牆襲向兩人,行動被迫打斷。
抓住機會往旁一滾,只見那鐵鍊在空中甩行一圈又收回。目光沿著物線的結點望去,眼前的牆體早已如麵粉般碎成細石屑在空中漫揚,一時間塵粉瀰漫擋住絕半視野

「木遁.木錠壁!」
鐵鍊再度襲來,數條粗壯的木條成為盾替她擋住攻擊。
幾乎是眨眼間空氣產生扭曲,宛如時空忍術施行前的奏起。
守護的木條被吞進奇異的缺洞裡,外頭的世界在此刻一覽無遺映入眼中。
殘餘的火光將夜幕照的發白,四周到處散落著像是被燒盡後的建築物殘骸,以及不具名的焦黑身體。以這些組成為劇目開始的佈景,那個人就站在世界的中心點。

「你這人可真難找啊。」

櫻猛然抬起頭。
月光將人們溫柔包裹。深色斗篷在空中飛舞,在陰影之下的是一張被面具包覆住的臉。
即便是這樣也足

「——是你?!」





鎖鏈綁住的腰擱的疼。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等到回過神來時她已被兜帽人扛在肩上跨越茫茫夜色。

「快放我下來!」
「你好吵啊,給我閉嘴!小心我把你扔掉!」
故意飛的極高,往下望連房屋都變成極小的黑點。扛在肩膀上的人卻只是冷笑。
「哈,你扔啊,我連一秒鐘都不想和你多待。」
「我剛剛可是救了你啊?」
「請立刻去死吧。」
女人都是這麼忘恩負義的嗎?!

此生難忘這張詭異的虎紋面具。
大雪中攔住了自己,以及打亂時空忍術使一切脫軌的那個人。
──正是眼前再次出現、用鐵鍊捆著她要往某處去的傢伙。


......


[
「我有個方法能達成你的願望。」]
[
「不用那麼警戒。你那點小把戲傷不了我。我也只是聽命辦事罷了。」]
[
「那個人的身分你還不需要知道。」]
[
「木葉檔案室。......後天夜晚我會在那裡等你。」」

機密檔案室不見四周的守衛,裡頭只有帶著虎紋面具的神秘人與到了後日依約而至的自己。
記載時空忍術的卷宗在眼前鋪展,試著依照上面的步驟調控體內的克拉流
空間逐漸扭曲,時空軸向在腦內展開。
不可思議的雀躍同時也更加小心的繼續術式。下一秒背部卻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
未穩固的軸點產生偏移,落入了時空與時空之間的風暴夾層。

[
「旅途愉快。」]
[
「還有,未來見,春野。」]


......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不滿啦。不過話說前頭,『現在』的我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的最無辜者哦,只是聽命行事。」
虎紋面具底下的聲音悠哉的讓櫻的拳頭隱隱顫動。
「大概要怪也是怪『未來』的我?」
聽命行事。真是個好理由。
忍住不因回憶起往事而升起的怒火攻擊身下的人:「說什麼現在未來的,該不會你也是時空穿梭者吧?」
「那種事我沒興趣。還不是那老頭給我交代了一連串任務就拍拍屁股走人,有什麼辦法?包括擄人啦、在之後交給你卷宗啦......」

烏鴉尖銳的嘶鳴刺入耳膜。抬頭一看,白色滿月幾乎被漆黑烏鴉群所遮擋。
,還是晚了。
虎紋面具突然轉了彎,往另一個方位移動。
木葉村邊境的森林就近在眼前,櫻回頭望向逐漸縮小的道路,握緊拳頭卻難以抑制住渾身顫抖。
(剛才前往的方向......是宇智波族地。)


「你到底是誰?」
「只說一遍,記好了。」

虎紋面具拉長的尾音帶著漫不經心。

「宇智波帶土。」
「姑且算是和你一樣的,早該死掉的傢伙吧。」





沒有開燈的靜謐中,刀刃抽出肉體的聲音是唯一存在的事物。
踏過腳邊失去頭顱的暗部,偌大的和室內剛結束一場殺戮。遠方傳來古鐘響聲,宣告進入下半夜。一切像是開始,又像邁入終末。
擦肩而過的時刻話語比起視線更先交匯。

「保重。」

......

在來自過去某日的、身體被春風舒服吹撫的日子裡,宇智波的兩名少年坐在廊簷下談話。

[
「斑。在你那個時候的宇智波一族是怎麼樣的?」]
[
「哈?這算什麼問題。」]
雙手撐著刺蝟般的頭髮,雙眼不看著說話的人而是遠方的天空。
[
「戰鬥、休息,然後再戰鬥。幾乎每天都有人死。現在的你們比我們幸福多了。」]

[
「是嗎。」]
[
「三色丸子是在我們的年代裡絕不可能出現的東西。所以說你倒是表現的更知足一點啊!」]
那近乎暴殄天物的吃丸子方式看的斑牙癢。

[
「斑認為現在的宇智波更幸福?」]
[
「大概吧。一定程度的犧牲之後,就會出現類似於黎明一樣的東西。」]
鼬順著斑不曾變過的視線看去,清澈的水藍色在此時就是全世界。

[
「你們可要好好珍惜啊。」]


......


壓下莫名浮現心頭的、那日與斑一同仰望的天空。
鼬的手指微動。抖落刀尖的血珠。
身上的暗部服比平時還深,血的惡臭麻痹嗅覺,整個人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漲痛的雙眼血管像是已經預知到即將到來的事情般拉響警報。
「抱歉。」
鼬將滴血的刀收回鞘中,頭也不回的走入月色也無法抵達的暗處。
在前方還有人在等待著他。


空蕩的街道連巡邏的忍者也不見。空氣中幾乎凝固的血氣,不需要過多猜測就能推出已發生的事實。
快速的踏著屋簷前行,化為夜中潛行的鷹。視線偶爾掠過堆在小巷內的人影,平和的表情仿佛只是睡著了。
一刀斃命所產生的痛苦是最低的。墜入美好幻境中以後,幾乎無法意識到死亡的概念。
手足殘殺、族人互敵。以力量為圓心所旋轉起的漩渦將所有人捲進。
名為「宿命」的齒輪就在這樣的寧靜中緩慢的轉動著。

雨滴瘋狂的湧向地面。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地面上死得更多的是根是暗部還是宇智波裔。
隱約能從房頂望向仍散發微光的遠處。木葉像是毫不受到這場大規模屠殺的影響,仍安穩沈睡於低迷夜色中。
為了慶祝接下來的節日而掛上的街燈取代路燈照明,天一亮起來就會有人們開始準備慶典需要的物品,並且奔走在販賣煙花和浴衣的小店裡吧。
所有的孩子們在這夜都懷抱著喜悅興奮的心情早早入眠,就是為了明天不睡過頭錯過精彩的慶典。
就連族地裡的人們,此刻也都在做著永遠不會醒的美夢。

......
說到底,這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親眼見證宇智波以這樣的方式滅亡,怎麼可能不感到衝擊。
在鼬毫無殺意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那被這個時代所排除在外的感覺再度強烈起來。
因為不屬於這個時代,即便冠以相同的姓氏也好,始終只能遙遠的旁觀。
就像此刻,明明走在血泊之中,那裡頭的一張又一張臉龐,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

鼬怎麼想的並不得而知。
人們最終都只是為了所相信的事物而做出選擇罷了。
三勾玉寫輪眼轉動。斑壓低身體好讓風阻減少,能更快速的前進
唯一知曉的是:即便用盡全力,他也會奔向那唯一與自己緊緊相連的存在。


「你終於來了,宇智波斑。」
族地出口處站著模糊的人影。斑停下腳步,手貼上腰間太刀。
那人影彎身從身旁死透的族人屍體裡挖出兩顆渾圓的目珠。
一旁的根接過,將其收進裝有透明溶液的玻璃罐。
「這一顆的成色不錯。雖然和斑你的還是差多了。」
太刀抽出,低伏的身姿像是被激怒的狼類。
剛才的一幕簡直噁心的讓人想吐。
「給.我.滾.開!」


「真可憐。那女人連最後的道別都沒留下對吧?」
三勾玉精準的落在爬滿皺痕的臉上。志村團藏微笑不變,說著的話比挖出眼珠的行為更加讓斑反胃。
「就這樣帶著忍術卷軸離開,一點也不顧還留在這裡的你。」
「——在死之前也沒留下任何給你的話呢。」

灼熱的火焰迎面撲來,往後一跳避。上面、左右、還是下面?虛晃一招之後的下一擊不管從哪裡都能有效抵擋
前方的火光刺眼的讓團藏起眼
少年披著火焰而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貼近。鼓起雙頰再度施展範圍極大的火屬性忍術。


「你說春野櫻死了......」

「老子聽你放屁!」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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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葵苳 發表於 2021-5-7 17:57:5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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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嗎?」
附骨之蛆般的聲音仍在耳邊圍繞。
「那麼,由你自己看吧。」
白色繃帶脫落,落下的一端被風帶領著在空中折往不同角度。
裸露而出的右眼裡圖騰旋轉,鎖定眼前的斑。眼周尚未癒合的疤痕滴下深色液體。
只屬於宇智波的繼承物如今存留在外族人的體內,其內的繁複花紋從未在任何寫輪眼中見過。
三勾玉高速旋轉,正面迎擊。兩道視線相碰,幾乎是在同時全力調動身上的查克拉。
迅速且大量擠入的能量讓眼眶漲痛著。
「幻術.三勾玉寫輪眼。」「幻術.萬花筒寫輪眼。」
紅腥成為世界唯一色彩。
比三勾玉更蠻橫的力量將意識跩入深淵。
無法見光的地底深處,腳下的血匯流成河。所有分支的終點是雙手反縛、跪在中央的人,如同待宰羔羊般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只殘存一邊的視線,正在以另一種角度觀看發生的一切。與其說深陷幻境,更像是看見了被允許閱讀的[志村團藏的記憶]。
那人緩慢的在腳步聲中抬起頭。斑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春野櫻。」
萬花筒幻術完全覆蓋精神領域。
......
即便如今僅有十幾歲,光頂著那徹響的名號,志村團藏仍不敢小瞧斑。
單純的幻術容易被識破。
那麼,如果是偽裝成記憶的幻術呢?
一半的真實交織一半的捏造,這就是專門為斑設計的陷阱。
雨中的身影一動不動。在短暫的時間裏以少年為圓心四周包圍了滿滿的根成員。幻術奏效,給予團藏充足的時間準備封印與結界。
奪取寫輪眼的過程必須萬無一失。得趁著斑剛開啟萬花筒、尚未能掌握時掠奪。
隔著重重雨幕,血紅三勾玉發散妖冶光輝。
「志村大人!!!!!」
木葉邊境森林。
茂密的樹影覆蓋大地。百年神木樹梢上有一人站立,目光望向隱隱燃著火光的遠方。
巨大的岩像們矗立山頭,如同守護者擁護著村莊,正以那沒有眼珠的瞳孔注視這片土地。
樹梢上的人縱身一躍,風鼓起的長袍裡露出深紅色鎧甲。
最終停在那穿梭於黑暗中的忍者面前。
「嚇!你別突然出現啊!」
(這老頭什麼時候能改掉神出鬼沒的習慣?!)
「太久了。」
略帶嫌棄的聲音,緊接著感到鎖鏈彼端一緊,春野櫻整個人被以單手拎了過去。
「嗯?」
想移開目光卻被擰住下巴。那張缺乏表情的臉在她露出惱意時變得意味深長。
(......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一直盯著我。)
彷彿她的所有反應全在他預料之中。
接二連三出現莫名奇妙的傢伙,除去驚愕更多產生的是困惑。
比起帶土粗魯的將她當作貨物般綑綁,眼前的人將她拎過來後便一改姿勢,同樣以單手卻是將她整個人拉進一側的懷中。
恰到好處的力道並不會造成疼痛。
「還在想要怎麼逃掉?」
「......」
「我改變主意了。」這句是和帶土說的,卻是看著她的眼睛,「先去把那小子給處理掉,免得夜長夢多。」
隨後腳尖一踏,身影躍入夜空之中。
「哇!」
驟起的狂風讓櫻手忙腳亂,連忙伸手扯住男人肩膀兩側的鎧甲。
男人看了她一眼,忽然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按上她的背。
櫻逼不得已伸出手以近似環抱的方式抱住了男人的雙肩。
幾乎緊貼的身軀互相傳遞速度,讓這趟在風中極速前進的旅程不至於凍的人渾身發顫。
「抓好。」
視線裡是急速倒退的樹影。以及那在風中飛揚的刺蝟般的頭髮。
「喂、喂!你又是要帶我去哪!」
「你不是想回去找那小子嗎?」從鼻腔擠壓出一聲輕哼,「我成全你。」
「欸?那小子、」
剛開口的話語被俯衝而下的氣流沖散。櫻將自己縮得更小,以免得被甩開。
他們正在急速下降,與此同時周遭逐漸湧出濃厚的血氣與數名陌生的氣息,竭力睜開眼時聽見了刀劍離鞘的聲音。
一道費盡最後力氣的嘶吼突破靜默。
「志村大人!!!!!」
「呃啊、」
(什麼時候......?)
在大腦意識到以前,視覺感官的巨變先一步到來。雨幕中的族地影像變為倒立,一陣天旋地轉後一雙被鎧甲包覆的雙足映入眼簾。
眼球往上一偏,重重落地的正是自己失去頭顱的身體。
在自己的身體旁,也四橫八豎的倒著自己的部下。
孤獨的萬花筒被大量湧出的血液覆蓋。「身體」不存在,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先是揮甩開刀上殘留的血珠,再來用那戴著手套的手抓起他|腦袋。
「不、不...不......!!!」
下一秒,無情的火燄點燃了團藏的頭顱。
背對著的緣故什麼也看不見。
然而背後傳來的沈重聲響不用猜測就能知道正在發生的事。
櫻扭過頭,新鮮血液濺上臉頰,由於是溫熱的接近人體的溫度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沒人來得及看清所發生的一切。遠超過最強瞳術能捕捉的速度內,男人僅僅以普通一揮就將團藏斬首。
燃盡的餘燼在空中紛亂飄舞。
「不過如此。」
高溫之下眼球融化,幻術解開。不遠處的少年倒在地上,抽搐著手腳掙扎要從地面爬起。\與高一階的幻術抗衡之下幾乎耗盡力量,揮之不去的記憶[幻術]蠶食理性。
禁錮在腰部的手一鬆,男人放開她,往少年的方向走去。
櫻的全身徹底浸泡在雨水之中。眼前的殘局不亞於剛結束一場小型戰爭,才發現從遠處看那隱隱發著光的並不是萬家燈火,而是未澆熄的火焰,仍在吞食著族地內的建築。
「唔......!」
微弱的不甘心的悶哼聲拉回注意力。
背對著他的男人扯住少年前領抬到空中,甚至充滿惡意的大力搖晃幾下。
渾身寒毛直豎,團藏死不瞑目的臉龐像是還在眼前一樣。
男人的力量深不可測,要是正面碰上絕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提醒的話語在思索之前逃脫出口。
櫻吶喊:「斑!」
「......」「!!」
男人與少年同時回頭,一個挑眉一個瞪大眼睛。
被兩雙仿似的眼睛注視著等待下文,櫻難得的有些卡殼。
冷汗浸濕背部。詭異到無法解釋的直覺下幾乎就要抓住關鍵的什麼。
男人那反應自然的像是已經如此回應過她無數次。
(怎麼回事。
這種強烈的違和感......。)
「春野櫻你、」「收聲。吵死了。」
少年哈了一聲,正想反抗,被一股子摔回雨地中。
「弱的不像話。」一腳踹上腹部,不停翻滾直到砸上一旁的樹幹,「就算放著不管也會死在這裡吧。」
那一頭,幾乎是單方面的毆打還在繼續。
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紛亂如麻的思緒下根本什麼也無法得出結論。
「得回到斑身邊才行」這樣的想法剛成形,眼前的事物卻變得模糊扭曲。
憑空出現的一道細縫,從裡頭湧出狂躁的風要將一切事物捲入。
重複了數次的術式絕不可能錯認。
——男人竟然也能施展忍術?!
但已經沒有時間去困惑與思考更多。雙腿比起話語更快的行動起來。
「斑,快逃!!」
少年仰躺在地,衣袖被吹的鼓起。
瞳孔無法對焦,脱力感充斥四肢,累得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沈沈睡去。
只有那耳邊不斷叫喚著的自己的名字是繼續戰鬥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的刀。握上插在腰間的刀柄,試圖站穩卻被風捲著往後帶。氣流像是有了生命,認定了他要將他跩入隙縫之中。
髮絲飛舞,仍然撐開眼睛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
(只要還能站立......只要她還......)
「到此結束了。」
風中有誰低語著。
「好好看著吧,宇智波斑。」
「你──」
那倒映在視網膜上的、最終的成像,是少女逐漸透明的身軀。
菱形標誌在額上綻放。
累積數年結出成果,她終究是沒有愧對師傅的期待。
緊緊握住斑的手,在激烈的風暴中試圖拋下準確的船錨。櫻利用查克拉形成抗衡的另一股力量將細縫撐得更開來延長時間。
她答應過的啊。
在結束一切之後,她會讓他平安的回到他的時代。
「我是笨蛋呢……。」
兜了一大圈什麼也沒有改變。
親眼目睹滅族,更把最後的機會浪費在彌補這個中途出現的「錯誤」。
明明是應該懊惱的時刻,櫻卻忍不住露出鬆懈的笑容來。
「放手、快放手......春野櫻你放手!!!!」
「不會讓你死的......」
「我可不能辜負你的信任,對吧?」
以往都是他追在身後牢牢抓住她,這一回就由她握緊這雙手。
時空軸線無限延伸。瞄準的某一個定點,正是一切事件的起源。
虛化的雙手已經沒有觸碰的實感。即便如此誰也沒有鬆開手。
都結束了。
「我一直都…沒有騙過你……」
「......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線條向外扭曲,在瞬間凝結成反覆纏繞的圖騰。延伸不停的血絲如同最後悲鳴。
原先被風暴模糊的視線頓時變得清晰無比,產生了一把就能抱緊櫻的錯覺。伸出手卻只環抱住冰涼的氣流,灌進嘴中讓斑嚐到苦鹹。
痛楚變得麻木,死寂將全部的聲音都吞噬只剩下自己那微弱的心跳。
與破碎的畫面和聲音擦身而過,一同墜往時空夾縫之中。
漫長的流浪裡,殘存耳邊的、男人的低語深深烙印入靈魂的深處。
「與妳再次相見──如果這就是你所想的。
那麼,選擇並努力成長為『我』吧。」
少年閉上眼,失去意識的身體墜入虛空。
時空於此開始回溯。

本文最後由 葵苳 於 2021-6-15 22: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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