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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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快樂王子 [R](3/17更新 62)(校園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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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7-9 23: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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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各位不好意思,由於這幾天公司安排出差較為忙碌,因此本週暫停更新一次,下一週再回歸,請大家見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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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喔~ 2020-7-12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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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7-18 14: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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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金弦獎決賽(上)

6月1日,溽暑來臨,C大金弦獎決賽正式開幕。

參賽者後台裡,五個組別擠在不大不小的空間裡,雖然略顯逼仄,各組卻自成一個世界。快樂王子眾人除了阿傑以外都坐在休息室的沙發椅上放空,姜劭謙身旁是江亞辰和謝禹喆,他們正在對和音;舞台入口處的裴安正在試電吉他,她等等是第一組,看起來有點緊張;劉語歆在後台角落對著牆壁作發聲練習,而蘇睿坐在她身旁的沙發椅上,他的小夥伴們正在對木箱鼓的節拍,而他......正在睡覺。

這孩子每次出現總給人一種怎麼也睡不飽的感覺,也不知道他晚上都幹什麼去了,距離比賽開始前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他卻心很大的睡的死死的,要不是胸膛還有起伏,姜劭謙甚至要懷疑他是否還有呼吸,而最奇妙的是他的組員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對拍之餘也順便聊天打屁,看起來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打給阿傑吧,他還沒到,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其他組都在抓緊時間練習,姜劭謙略顯焦慮。

吉他向他比比他的身後,姜劭謙不明所以,下一秒感覺左邊的肩膀被點了點,他往左轉,落空了,沒多久右邊的肩膀也被點了點,他轉過去,看見阿傑笑的很欠揍。

他翻了個白眼正準備開嗆,但目光一觸及阿傑身上,瞬間定格:「......什麼鬼?」

他們這次並沒有約定dresscode,服裝基本上是自由搭配,但阿傑這一身......實在是太自由搭配了。

他身上穿著一件鬆垮垮的T恤,正中央還畫著一個巨型黑白骷髏,腳上穿著一樣鬆垮垮的垮褲,脖子上還掛著條金項鍊,不僅如此,他連頭髮都做了造型,弄了一個超級賽亞人的髮型,整個人一股撲鼻而來的8+9氣息,和其他人素面朝天的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走錯棚。

阿傑很臭屁的哈哈大笑:「怎麼樣,被我帥到了吧,哈哈。」

姜劭謙:「......」帥到是沒有,被嚇到還差不多。

姜劭謙失去靈魂的將眼神投向一旁的眾人,除了吉他和他一樣一臉慘不忍睹之外,許晏誠和阿萬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他從以前就這樣,每到要表演的時候就會把自己搞成這樣,最可惡的是還會慫恿別人和他一起。」許晏誠說。

姜劭謙想起了上一次地平線宛如整團泡進重金屬池裡的dresscode,頓時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開始吐槽起。

他轉過頭來看著阿傑,和善的問道:「你有事嗎?」
「有病要醫。」許晏誠道。

「......我不想承認我跟他同一組。」吉他道。

「乾脆趁這個機會,把他踢出去吧,」阿萬冷靜的提議:「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小時,應該還來的及。」

「喂!」阿傑氣急敗壞:「人家說江湖在走,義氣要有,道不相同,尊重友善包容,OK?」他比劃著身上散發中二氣息的T恤:「這件限量款花了我七千八!你們看這個骷髏和他後面的光束,這叫態度有沒有!還有張維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預謀很久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萬滿臉誠懇,「實在是因為你太吵了。」

「好了好了阿傑安靜一點,其他人都在看你,很丟臉。」吉他道。

「真的很丟臉。」許晏誠嫌棄。

阿傑還想爭辯,吉他默默的又補了一槍:「你再吵我就把你今天八千七的行頭拍起來傳給楊學妹喔。」

至此阿傑方才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才終於癟了下去,安靜了幾秒後委屈道:「......是七千八不是八千七啦,嚶。」

吉他默默的翻了白眼,誰管他到底是七千八還是八千七,反正阿傑就是87。

他們這邊吵完了,前方牆壁上的投影幕開始有了畫面,原先還在休息室談天的參賽者們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連蘇睿都難得的醒來坐直了身體,彼此默契的噤了聲,專心看著投影幕,上面現在只有兩位主持人正在對著稿子,待會的演出也會在這裡直播,休息室裡有人翹首以待,也有人坐立難安。

前台開始人聲嘈雜,姜劭謙偷偷撩開了後台的紅絲絨布幔的一角,果不其然,台下開始有觀眾湧進來了,等到觀眾入場結束,聚光燈啪的一聲打在舞台中央,主持人一男一女穿著小禮服迎上前。

「歡迎各位貴賓蒞臨第31屆C大金弦獎,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現在讓我們掌聲歡迎第一組參賽者。」

台下掌聲此起彼落,第一組參賽者從後台現身。

裴安走在最前頭,一身簡約落肩黑襯衫,身上揹著一把電吉他,中長髮一邊塞在耳後,露出了一排別緻的耳骨環,袖口挽至小臂,她湊近麥克風,她照慣例和評審觀眾打了招呼,介紹完了身旁的夥伴,她笑容淺淡,雙手收攏在麥克風前。

「接下來的這首歌,是我的第一首創作曲,查無此人,希望你們會喜歡。」

底下再度響起掌聲,待掌聲稍停,她微偏著頭,白皙的指節上扣著pick隨意的勾著弦,電吉他疊加了效果器,音色像被太陽曬過般溫暖膨脹,散漫的像在熱帶雨林裡漫步,悠閒的兩個小節走完,木吉他的悶音加了進來,彷彿叢林中的蟲鳴,不久,大鼓漸進幾下預示般的行進打醒了方才慵懶的熱帶氛圍,帶來了鮮活張力的熱帶風情。

與上次偏藍調的曲風不同,這次是hip-hop帶了點R&B,強烈的韻律感像剛開封的蜂蜜甜酒,甜辣纏綿的口感讓人沾了一口便上癮,主歌是微醺時的醉意,pre-chorus是沉醉迷幻的rap,時而清醒時而昏昏欲睡,時而信步時而急走,副歌是雨林中的舞蹈,微醺的女人舞過青蔥蓊鬱的叢林,光怪陸離的幻想融合繾綣的呢喃,鼓點錯落的頻率是她顛三倒四的步伐,電貝斯如同熱帶雨林中的綿綿細雨,細碎的雨點落在地面的水窪上激起一圈圈嗚咽似的顫鳴。

上回聆韻獎她像把一部份的自己關著,時至今日終於都放出來了,她疏離的外表裡頭窩著一把叛逆的火,爵士與搖滾,古典與現代,理性與瘋狂,充滿矛盾的共存,危險的平衡。

編曲很精緻,風格也十分獨樹一幟,讓人不自覺的跟隨著她的步調,一同搖擺沉醉。

表演結束,下頭觀眾掌聲如雷貫耳,她瀟灑的鞠了躬,緩步走下舞台,台下的人卻還不盡興,一直等到主持人宣布下一組參賽者才停止鼓掌。

下一組參賽者是江亞辰他們。他和謝禹喆帶頭,身後跟了他們的團隊,他們大步流星走上台喬麥set樂器,江亞辰率先開口打招呼,介紹完隊員後,順便和台下的觀眾互動。

「待會請大家把你們的雙手借給我,一起、clap,clap!」江亞辰笑起來像顆小太陽:「今天要為大家帶來的這首歌,天亮了,謝謝!」

開頭hihat四個急拍,電吉他打雷一般轟鳴,像是衝刺前的熱身,也像是預告,三個相同的小音階,第四個音階出來時猛烈的鼓聲著急的追了出來,咚咚幾聲帶起輕快的節奏,電吉他在前頭領跑,電貝斯也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熱鬧的聚到一起。

前奏的衝刺後轉瞬間進入平穩的主歌,敘述著在深夜裡失眠,卻仍假裝若無其事的倔強,但這份偽裝到了副歌被撕裂,男孩誠實唱出了心中的不甘,與夢想的距離好像怎麼伸手都碰不見,身旁的人已經步上了追尋的步伐,但自己卻在索然無味的日常中品嚐孤獨--索性就瘋吧,與其躺在床上數著太陽甚麼時候升起,不如掀開棉被放手一搏。

這首歌從一而終的貫徹了疾行的節奏,爵士鼓始終存在感強烈,節奏是現代意象濃重的重拍鼓擊,但編曲又揉雜了古典風格,大提琴在低音部靈巧的遊走,新舊融合別出心裁,旋律也是琅琅上口,只須聽過一遍,便能輕哼出聲,江亞辰和謝禹喆在最後一段彼此應和,曲子走到尾聲,爵士鼓空出了空間,電吉他做了一個俐落的ending。

表演結束的時候,台下歡呼聲不斷,尤其是江亞辰的粉絲們的喝采如海潮般席捲而來,江亞辰額肩滴著汗,傾身和團員們擁抱,雙手舉高和台下的觀眾致謝。

江亞辰和謝禹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後台休息室,下一組是蘇睿他們,姜劭謙下意識往蘇睿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睡過去了。

姜劭謙:「......」這孩子還好嗎?

他小聲問許晏誠:「他從以前就......這樣嗎?」

許晏誠朝他搖搖頭,姜劭謙滿心疑惑:「那、」

許晏誠答:「他以前更誇張。」

姜劭謙:「......」

姜劭謙驚心的看著他的隊友對他一陣狂敲猛搖,他才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順便站了起來。

許晏誠自然的走過去,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蘇睿也會意的回以一個微笑,揮了揮手,便和他的隊友一起轉身上台。

許晏誠目送他走上台,看似不經意的來了一句:「阿謙,不要偷吃醋喔。」

姜劭謙:「......」

女主持人走到前台微笑,介紹下一位參賽者:「......接下來歡迎下一組參賽者,來自G大的蘇睿,楊承翰,江雯琪所帶來的,月光地圖。」



作者的話:最近好熱呀......大家記得塗防曬喔~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2 15: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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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7-20 00: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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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金弦獎決賽(下)

「還好嗎?」

劉語歆恍然回神,發現裴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平淡的拋出問句。

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思,她接著解釋道:「你看起來很緊張。」

「有嗎?」劉語歆表面上笑笑,心裡卻暗自猜想著她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她悄悄留意自身,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裙襬掐出了一圈褶皺,但她面上也不顯山漏水,只是不動聲色的慢慢放開了。

話題嘎然而止,台下的觀眾開始鼓掌歡迎下一位表演者,她沒有繼續和她深聊的打算,說實在她也沒有什麼能和裴安聊,她們充其量就是點頭之交,沒有更深入的交流過,她自己也不打算要有。

因為她是她最不喜歡的那種人。劉語歆沒什麼表情,視線盯著投影幕,嘴角抿成一線。


蘇睿上了台,完全看不出來這孩子上一秒才剛睡醒。他神采奕奕的抱著一把木吉他,坐在椅子上,喬了喬麥架,介紹完隊友以及作曲背景之後便直接進入主題。

開頭兩個小節木吉他清潤的撥弦,主唱的聲音便直接加進來了。蘇睿的聲線乍聽之下並沒有很特別,但勝在樸實溫潤,聽起來很順耳,搭配這種民謠的曲風,如同銀白色月光悄聲無息的撫過熟睡的臉龐,旋律如同那溫柔的觸感,彷彿能聽到它附在耳邊的輕聲細語。

民謠曲風的歌曲,通常不會有大起大落,它主要作為主唱者的情緒載體,更講究呈現聲音的質感。這類的曲風不講究精心設計的編曲,它貴在質樸動人,它讓音樂回歸最原始的樣子--說一個動人的故事,故事時而喜悅,時而悲傷;時而領悟,時而惆悵,那都不要緊,那都是生命、是生活的一部份。

第二段副歌開始加入了木箱鼓,為歌曲的情緒起伏做調味,吉他也漸漸多了更多刷弦,閩南語和國語夾雜的歌詞讓情緒更加感同身受,到了最後一句歌詞,蘇睿放柔了聲線,徬徨呢喃般的低語,勾著聽眾的心弦,隨著最後木吉他欲語還休的收尾,聽眾的眼淚也隨之掉落。

這次鼓掌並沒有前幾次那麼熱烈,並不是表演不夠精彩,而是因為許多觀眾都仍沉浸在方才惆悵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手正在揩眼淚,騰不出空間鼓掌。

蘇睿向台下鞠了一個躬,往左走到另外一個休息室去了。

主持人再度微笑往前:「接下來讓我歡迎下一組參賽者,」

劉語歆站直了背脊,等待被主持人叫到的那瞬間。

「......請大家掌聲熱烈歡迎,第四組參賽者。」

劉語歆走上舞台,方才在休息室的緊繃似乎只是錯覺,她只要一站上舞台,就自帶女王的氣場,她沒有用麥架,手持著麥克風,從容的君臨舞台。

「大家好,各位評審老師、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來自D大的劉語歆。」

不免俗的介紹了她身旁的團隊。她的陣容龐大,除了最常見的爵士鼓木吉他以外,還加入了大提琴和小提琴,而她站在團隊簇擁的中心,道:「今天為大家帶來的這首歌,曲名叫做流放,希望大家會喜歡。」

前奏木吉他開頭,平和的獨奏一小段,後面大提琴低沉優美的音色踏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隨即飽滿明亮的小提琴為歌曲揭開了序幕。

劉語歆這次並沒有選擇大起大落類型的歌,畢竟這雖然是音樂比賽,但她報的是創作組,因此選擇在旋律、編曲還有歌詞的部分多著墨了一些。但這並不代表這首歌很好唱,相反的,正是因為是她,才有辦法駕馭這首歌。歌曲行進看似平淡,沒有過多起伏,但它的旋律其實不好唱,主要是它的結構和一般歌曲裡順著音階向上向下的結構不同,它幾乎整首歌的旋律都在來回跳躍,音準不好掌握,尤其這樣的歌需要豐滿的情感投入,因此對於歌唱技巧的門檻是很高的,需要對口氣極度細微的控制才能完美詮釋。

劉語歆的音色雖然在今天這一眾音色流氓裡不出眾,但她的情感渲染力是數一數二的。她善於處理歌曲的情緒,她雖然以飆高音出名,但如今看來,她在中低音域其實也能掌握的很好,而她氣足的優勢在這裡也能充分展現,整首歌幾乎聽不見她的換氣聲。

最後一段哀傷繾綣的獨白她用了稍許的顫音和氣音處理,在唱到最後一句前停頓了些許,流放這兩個字正好踩在大提琴與小提琴的交會,最後由木吉他做了安靜的收尾。

台下先是一片鴉雀無聲,再後來是一片熱烈的掌聲,她的粉絲與方才江亞辰他們的幾乎不相上下,粉絲的應援聲大到連後台都聽的一清二楚。

劉語歆九十度彎腰向台下鞠躬,也退到另一邊休息室去了。

裴安直到剛剛都還待在表演者後台的,只是劉語歆表演結束之後,她也離開了。表演者後台裡現在只剩下他們。

前台的主持人再度現身,準備唱名。

此時阿萬冷不防出聲:「阿傑你等等記得不要落拍喔。」

「你才是,貝斯不要下錯點!」阿傑道。

「加油吧。」

前台主持人面帶微笑,道:「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今天決賽的最後一組,第五組參賽者上台!」

燈光打下來了。

姜劭謙步上台階,心口隨著清晰的腳步顫動,在經過後台與前台連接的暗紅步幔時有一小段的攝影死角,許晏誠在他身旁腳步一頓,眼裡閃著他看不懂的光。

「阿謙。」

他突然握住他的手,姜劭謙略顯慌亂的抬頭,卻看見許晏誠的眼神專注。

「待會表演的時候,請你記得看著我。」

姜劭謙愣在當場,許晏誠已經提步向前,姜劭謙恍惚之間,感覺到白熾燈熱烈的光束打在他身上,視野一片雪白,在那片雪白的盡頭,有許晏誠望過來的笑意。

他心頭一熱,不自覺別開目光,他向前調整麥架,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們是快樂王子。」

他輕鬆的和觀眾評審打過招呼,介紹完身旁的團員,接著道:「今天想為大家帶來的歌曲,失眠症,希望你們會喜歡。」

馮家朋的電吉他踽踽獨行,最初四個小節走經過,在最末阿傑的爵士鼓小碎步跟了上來,許晏誠的keyboard調了音色在後頭漸強漸弱,如海潮一般波動,阿萬的貝斯沉穩的拖著步伐進來,在最後一個拍子,阿傑手起落下一個俐落的過門,正式進入激昂的intro,電貝斯在身後一改方才的沉穩,靈活的在拍間遊走;馮家朋指節在琴頸上飛快游移,他微瞇起眼,在放克的節奏中放縱自己;許晏誠的keyboard音色明亮殷實,他負責在狂歡的樂器間平衡,四個人,四種樂器,編曲精緻的調和了每一種樂器的音頻,讓每一個音色都能擁有最精緻的編排,他們相互競爭又相互成全,情緒的浪潮堆疊至高點,在進入主歌前平靜下來,將空間讓給主唱。

姜劭謙閉上眼唱:

窗外的夜很黑 鄰居還在沉睡
只有我一個人睜著眼 困在回憶裡面
深夜輾轉難眠 翻來覆去總是相同的畫面
不自覺深陷 但你忽然出現 帶我逃離深淵

Prechorus加入了馮家朋的和音,他們的聲音如此契合,在海浪般翻湧的旋律中載浮載沉。

能不能靠近一點 我說 臉枕著你的肩
同樣的故事說了多少遍 而你卻說你不會厭倦
能不能在我身邊 我問 怕你給的拒絕太膚淺
在你眼裡 我擁抱了全世界

副歌將至,情緒推高,他傾盡所有的唱:

黑白琴鍵的邊緣是你我的界線
彈奏的指尖 相觸只有一瞬間
可惜我們從未理解
相遇之後便註定著離別

黑白琴鍵的邊緣是你我之間
相觸的指尖 轉眼便消失不見
而我還在你的懷裡擱淺
等待你將我打撈起 一同入眠

姜劭謙的半混聲高音就像熱刀切奶油般,質地柔軟而滑順,清亮的嗓音融入了編曲中,如此渾然一體,在這首歌裡沒有一個樂器是配角,所有的音色都在這一首歌裡得到了相同的釋放。

bridge是一段keyboard、電貝斯、電吉他的各自solo,姜劭謙看向許晏誠,而他也正好看向他,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相遇,彼此的目光甫一接觸便如同磁極相吸找到了歸宿,但這一次卻誰都沒有別開目光,在逐漸堆疊起來的節奏裡,他們忘乎所以,在熾熱的對視中沉淪。

黑白琴鍵的邊緣是你我的界線
彈奏的指尖 相觸只有一瞬間
可惜我們從未理解
相遇之後便註定著離別

黑白琴鍵的邊緣是你我之間
相觸的指尖 轉眼便消失不見
而我還在你的懷裡擱淺
等待你將我打撈起 一同入眠

最後一次副歌所有人傾盡所有,像要倒空一切般,在旋律中恣意狂歡,電貝斯令人上癮的放克節奏,電吉他在之間靈活的穿梭令人目不暇給,最後爵士鼓如狂風般呼嘯而過,keyboard帶來海潮般翻湧的律動,使人眩暈。

在眩暈的餘韻後的outtro是無限緩慢的退潮,所有的激情到此為止,只剩下keyboard忽遠忽近的琴音,在最後留下悵然的回響。

「謝謝。」

台下先是一陣怵人的寂靜,幾秒鐘後掌聲排山倒海湧上舞台,有好幾位觀眾甚至站起來鼓掌,他們臉上都帶著興奮及喜悅,掌聲越傳越遠,到最後整個八德堂都為之共振。

姜劭謙被眼前的畫面給震懾住了,他轉頭看著身旁的隊友們,所有人都帶著饜足的神情,像是剛完成一場曠日費時的馬拉松,如今終於走到了終點。

他傾身擁抱每一個人,掌聲還在持續,幾乎掀翻屋頂,姜劭謙紅著眼眶鞠躬致謝,台下的歡呼、鼓掌,喝采沒有間斷,他像是聽見了這世界上最振奮人心的樂曲,他的心臟為此興奮的戰慄。

白熾燈光的熱度輻射,汗水蒸騰的霧氣迷濛眼前目光,姜劭謙吐息間都是無法負荷的喜悅,其他團員已經轉身走下台,但他腳步卻難得遲滯,一步,兩步,他喘息著向前走,視線向前望去,盡頭站著的是那熟悉的身影,許晏誠站在後台間隙的布幔前含笑看著他——就像他一直以來所做的一般,他的眼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洋,使人陷溺的深情。

即使陷溺其中也沒關係,他想。

他願意用自己的呼吸交換他的注視。

他往前走去,他聽見後頭的觀眾的喝采歡呼,他看見周圍的燈光璀璨炫目,但他不管不顧,他混沌的腦中只剩下了視野中的那個人,一步一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有什麼在他的大腦皮層裡叫囂,讓他把白日那些被理智包裝好的情緒全都撕裂,他為什麼要順從那些?正如同他所說的,他從來不是這麼乖順的人。

他如同被蠱惑一般來到他的面前。也許是表演之後的心潮起伏,也或許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那又怎樣?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倒映的只有他一個人。

——那樣就足夠了。

他感覺身旁的一切如潮水般逐漸退去,他快步走進那片海洋,洶湧的海潮讓他幾乎窒息,但他無從思考、無從說起,在他驚愕的眼眸中勾下他的脖頸,下一秒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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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遲到五分鐘真是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更新了,請大家高抬貴手嗚嗚嗚TT
這一章真是寫到快起笑^^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2 15:3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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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1-21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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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7-25 14: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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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表白(上)

那個吻大概只持續了一秒,姜劭謙便退開了,許晏誠看著他緩緩抽離,臉上的表情從迷濛到冷卻,從激情上頭到理智回籠再到『我他媽剛剛到底幹了什麼』的不可置信,大概花了三秒。

一秒一個。許晏誠偷偷算了一下,看著姜劭謙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色彩紛呈,不自覺的笑了。

剛剛吻的觸感還停留在他的唇上。麻麻的,癢癢的,好像在嘴唇上放了一根細小的電線,終端連結到他的左心口,電流一陣一陣的刺激快樂的讓他心跳失序。

但他沒有時間分享他的快樂,就被趕到了休息室裡等待結果。

台下的評審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把填好的評分單交給主持人,計算完成之後,主持人笑盈盈的走向前宣布:「第三十一屆C大金弦獎創作組,第三名是——」

「第二組,天亮了。」

江亞辰和謝禹喆那邊爆出一陣歡呼,幾個男生猛的向前摟住了他們兩個,克制的沒有吼叫,只是一直把吼聲藏在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接下來公布第二名,第二名是——第一組,查無此人。」

裴安臉上帶著笑意,和她的夥伴們交換了一個擁抱,眉梢飛揚。「最後的壓軸,公布本屆金弦獎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在引頸期盼,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姜劭謙強迫自己專注在名次上,不去想剛剛自己腦袋發熱幹的蠢事。

「——第六組,失眠症!」

姜劭謙猛的抬起頭,頓時間不敢置信,他旋身,身旁的夥伴們都在高聲歡呼,尤其是阿傑,幾乎已經要原地起飛了。

「我們是第一名?」他顫抖著聲音問。

「快樂王子第一!!!第一!!!」阿傑仰天長笑三聲,狀似癲狂,身旁的吉他和阿萬難得沒有阻止他,許晏誠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雋永值得深藏。

他們走上臺階,接過了獎牌的瞬間姜劭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一直到手裡沉甸甸的重量提醒他,他才如大夢初醒般的紅了眼眶。

台下的掌聲排山倒海席捲上台,姜劭謙將目光投向許晏誠,他也回望他,目光裡是深沉的溫柔和寧靜。

他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將手上的獎牌遞到他手裡,許晏誠一開始還不明所以,抬頭對上他平靜的雙眼,姜劭謙的眼神無聲的細語:

這是你創作的重量。

他接過他無聲的眼神,無須言說的默契,彼此都了然於心。

他將獎牌握在掌心中,沉甸甸的,貼在手心裡發熱,獎牌的鍍金燙印刻痕紋在心上,將這一刻永駐,歷久彌堅。


散場之後,他們決定去附近的熱炒店吃慶功宴。

許晏誠是這裡的地頭蛇,畢竟是C大人,在周邊混了一年,對於這附近的餐廳也是頗有心得,於是理所當然的由他來帶路。

走過去的路程不遠,但姜劭謙一路上都離許晏誠遠遠的,只和阿傑走在一起,阿傑一開始沒察覺異常,只是走著走著卻常常接收到前方許晏誠投過來的冷冰冰的眼神,一次兩次之後他終於察覺到不對。

「嗯......那個小姜啊,這邊車都開很快,我們還是不要並排好了,這樣有點危險。」阿傑機智的建議:「你走前面一點,喏,你看燕子旁邊的位置那麼空......」

姜劭謙聞言決定聽取建議,原本走在外側的他迅速的變換位置,阿傑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走到內側,原本在內側的阿傑瞬間感受到右側車道上汽機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的勁風。

阿傑:「......」是在哈囉?我是叫你往前走不是叫你走裡面!

阿傑不知道姜劭謙吃錯什麼藥了,正想抗議要換回來,沒想到前方許晏誠又一記眼刀殺過來,他又乖乖地閉上嘴。

說好的尊重友善包容呢?團欺悲傷的想。

熱炒店近在眼前,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過來,老闆娘在遠處就看見他們了,熱情的招呼他們進來。

『來帥哥們~裡面坐喔~要喝啤酒嗎?』老闆娘一邊發菜單一邊問。

他們要了幾瓶生啤,眾人低著頭瀏覽完菜單,和服務生點完餐沒多久,酒促小姐笑瞇瞇的帶著幾瓶生啤和一個冰塊桶過來。

許晏誠撬開瓶蓋,幫每個人都倒了滿滿一杯,倒到姜劭謙那一杯時,姜劭謙本來只想要半杯,但許晏誠定定的直視著他,手裡不容拒絕的幫他倒滿了整整一杯,將酒杯遞過去時微涼的指尖相觸又頃刻分離,姜劭謙匆匆接過酒,不敢多看,心頭一團亂麻。

阿萬舉起杯子,清清嗓子道:「那麼祝我們今天,快樂王子,獲得C大金弦獎第一名,乾杯!」

酒杯輕碰的響聲清脆,還不小心撒了點泡沫出來,快樂王子裡除了姜劭謙以外都是很能喝的人(吉他酒量不好但很愛喝),姜劭謙自己沒有特別喜歡喝(他也知道自己醉起來簡直六親不認),但今天這個場合感覺不喝不行,於是也學別人一樣一口乾了。

他被啤酒的氣泡刺激的滲出幾滴眼淚,老闆娘速度很快的上菜了,海鮮炒麵、蔥爆牛肉、烤魚下巴、辣炒空心菜,都是很下飯的菜。大家忙了一天,情緒大起大落的,折騰下來也餓了,菜一上來,便開始大快朵頤,一時之間沒有人交談,每個人都在專心和食物搏鬥,桌上只剩下咀嚼和動筷的聲音。

姜劭謙埋頭吃飯,偶而偷瞄幾眼對面的許晏誠,對方只是一臉平靜的吃飯喝酒,連一點眼神都沒分給他。

飯桌上大家相談甚歡,姜劭謙強撐著笑臉回應,眼神不斷偷瞄許晏誠,但許晏誠似乎鐵了心不給回應,姜劭謙心中七上八下,鬱悶之下不自覺的多喝了幾杯。

此時阿傑突然出聲:「你們知道要怎麼把大象放進冰箱裡嗎?」

眾人:「......?」

「答案是把冰箱門打開,把大象放進去,再把冰箱門關起來。」

眾人:「......」

阿傑繼續問:「那你們知道要怎麼把長頸鹿放進冰箱裡嗎?」

吉他臉上的青筋開始抖動,他抽了抽嘴角,還是耐著心回應:「把冰箱門打開,把長頸鹿放進去,再把冰箱門關起來?」

「錯!答案是把冰箱門打開,把大象拿出來,再把長頸鹿放進去,然後把冰箱門關起來。」阿傑整個人仰頭狂笑不止,只剩其他人宛如身處北極。

此時一直默默沒發言的阿萬突然道:「那我問你,隔天獅子召集所有的動物開森林大會,只有一個動物沒來,你們猜是誰?」

「......是誰?」阿傑一頭霧水。

「長頸鹿,因為他還在冰箱裡。」許晏誠一邊嚼著空心菜一邊道。

「OK,我覺得太多了,到此為止。」吉他聽完了冰箱三部曲,冷的他全身寫滿拒絕,正想再幫自己倒杯酒,只見對面姜劭謙整個臉紅的跟紅龜粿一樣,他嚇了一跳:「嚇,小姜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姜劭謙突然被點名,慢吞吞的抬頭,發現四雙眼睛都盯著自己,他後知後覺的用手背碰碰臉頰,熱的,像剛蒸好的饅頭,他啊了一聲,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坐在他前方的許晏誠突然沒收他的酒杯,溫聲道:「你喝太多了。」

「我沒有。」姜劭謙想伸手去搶,但酒勁一上來全身軟趴趴的,搆都搆不到,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突然覺得很委屈,「你很煩......拿來啦。」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兩人僵持不下,一旁吉他默默提議:「燕子你要不要先送他回去?他臉都紅成這樣了,再喝下去會出事的。」

其他人也贊同,許晏誠點點頭,先把他和姜劭謙的錢算好給他們,叫了一台計程車,他們幫忙把姜劭謙扶上去之後,揮揮手看著他們離開,才走回熱炒店。

「小姜醉成那樣,讓燕子送他回去應該沒事吧......」

一旁的吉他拍拍他的肩,「放心,給燕子送一定會沒事的。」

阿傑狐疑問:「什麼叫給燕子送沒事?那給我送就會有事嗎?」

吉他默默的看著他,同情的道:「給你送的話,他沒事,但你會有事。」

阿傑:「???」


許晏誠扶著姜劭謙上了車,前面駕駛座的運將回頭問:「要去哪裡?」

許晏誠報了自己家的地址,把醉成一灘爛肉的姜劭謙扶正繫好安全帶,姜劭謙人還迷迷糊糊的,任人把他搓圓捏扁,他偏著頭靠在車窗上,隨著路上顛頗不停的磕碰著玻璃,許晏誠見狀將他的頭撈過來,猶豫了幾秒,最終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姜劭謙不再亂動了,他在許晏誠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半睜開眼,眼中的光亮忽明忽滅。

車慢慢的拐進了許晏誠家的巷口,許晏誠低聲道:「阿謙,快到了。」

「阿謙。」

姜劭謙沒有動作,依舊呼吸平穩。

許晏誠安靜了半晌,似乎察覺了甚麼,輕輕道:「你是醒著的,對嗎?」

姜劭謙沒有回話,只是悄悄閉上了眼睛。

車子停下的時候,姜劭謙才慢慢起身,許晏誠已經付好了車錢,打開車門下車把他扶出來。

姜劭謙下車的瞬間一陣天旋地轉,搖搖晃晃宛如走迷蹤步,他晃了幾下走到許晏誠家門口,這才反應過來一般的慢慢說道:「......我、我要回家。」

許晏誠聞言眉梢一挑,掏出鑰匙開了門,涼涼的道:「來不及了。」

「現在還有公車,我可以自己坐回家。」

「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不能走。」

「為什麼?」

「你走了,我怎麼辦?」

姜劭謙轉過頭來,許晏誠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平靜的注視著他。

「你走了,我怎麼辦?」他又再問了一次。

姜劭謙看著他,心跳太快了,加速的血流讓他更加暈眩,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

許晏誠悄悄將門帶上,走近他問:「你今天為什麼吻我?」

姜劭謙聞言一驚,老舊公寓的樓道裡的光線晦暗不明,他不自覺往後退,身後貼上冷冰冰的水泥牆。

他被酒精蒸熟的大腦如今醒了一半,含糊的道:「我那是,因為表演完太激動了,我、」

姜劭謙話還沒說完,許晏誠便欺身吻了上去。

唇上突然多了濕潤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姜劭謙酒醉時的反射弧比平常還長了一倍,還來不及反應,只聽許晏誠道:「我這是因為太激動了。」

沒等姜劭謙接話,他又親了一口,這次停留的時間長了一點,離去的時候還輕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鼻尖頂著鼻尖,輕笑道:「我這也是因為太激動了。」

姜劭謙瞬間傻在當場,像是被他這種不要臉的行徑給驚呆了。

「你、你......」姜劭謙說話都打結了,耳朵紅的滴血,暈乎乎的控訴:「你怎麼可以突然......」

許晏誠突然傾身抱住了他,姜劭謙手足無措,這才發現許晏誠身體也是熱的,他今天大概也喝了不少,他下巴枕著姜劭謙的肩,熱氣呼在他頸邊,很輕很輕的嘆息道:「阿謙,你真是......太膽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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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這章寫的我好快樂啊!!!!!有沒有人可以分享我的快樂!!!!(吶喊)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2 15:52 編輯

留言

😍😍😍 2021-1-21 02:30
@傲嬌的飛飛 哇~感謝飛飛~水裡有的時候會吞留言呢,我之前也被吞過TT,接下來有一陣子都是甜甜甜啦哈哈~敬請期待唷^^ 2020-7-28 21:56
再一次表達內心的激動!!!哇哇哇,終於,晏謙終於吻在一起了,晏子啊,努力推著阿謙勇往直前,已經準備好膩在你們的粉紅浪花裡,躺好躺滿啦^^表白歐大,怎麼那麼會寫啦  2020-7-27 10:31
有喔~奇怪上星期的留言居然消失不見了??? 2020-7-27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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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8-1 09: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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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表白(下)

拜託誰來救救他,姜劭謙心想。他的心跳快的像失速列車,再多一點刺激馬上就要出交通事故了。

姜劭謙狼狽的想推開許晏誠,但許晏誠的力氣出奇地驚人,他像是小無尾熊抱著母無尾熊一般死死抱著,姜劭謙叫了幾次,他完全沒有打算放手。

「許晏誠......你到底要不要起來?」他平常到底吃了什麼力氣那麼大?可以也給我來一點嗎?

許晏誠似乎是察覺到姜劭謙不斷推拒,反而抱的更緊了,兩人身體緊貼胡亂的磨蹭,姜劭謙絕望的感覺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不受控制的起了某種反應,他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許晏誠推開,許晏誠似乎不解他突然的推拒,迷茫道:「阿謙?」

該死,該死。姜劭謙腦袋中如走馬燈一般出現了自己的死狀被刊在明早的水果日報頭條上,死因是羞憤而死。

太荒唐了,他簡直想現在就一了百了了。

「阿謙、」

「你不要過來!」

「?」許晏誠一頭霧水,看著姜劭謙滿面通紅的微彎著腰,愣了幾秒鐘,才終於恍然大悟。

眼見許晏誠又要抱過來,姜劭謙推拒也不是接受也不是,他左閃右閃,「你等一下、不要過來、你很煩走開啦!!!」

「不用緊張,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許晏誠正色道。

姜劭謙覺得自己快被逼瘋,向他大吼:「所以說了我、你......你不要一直貼過來!」

「阿謙,說你今晚會留下來。」許晏誠往前兩手撐在姜劭謙臉頰兩側的牆上,專注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姜劭謙無處可逃,只能被迫注視著他。

什麼時候一加一會小於等於二?

答案是兩個醉漢小於等於一個正常人。

許晏誠根本是借酒裝瘋,真的清醒的時候就算梁靜茹給他唱了一百次勇氣他也絕對沒膽這麼幹。

「留下來好嗎?」

「我......」

「留不留,嗯?」許晏誠又向他靠近了一步。

「......」姜劭謙恨不得就地死亡,眼見許晏誠又要抱過來,他最終還是臣服於他的淫威之下:「我、我留就是了!你不要再......啊!!」

得到了他的應許,許晏誠立刻向前抱住他,交通號誌在他腦中不停閃爍,失速列車最終還是衝出了軌道,撞在一堵溫熱的胸膛上。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混蛋......」姜劭謙惱羞成怒罵道。

「我怕你逃走,」許晏誠道,在他耳邊低啞的坦白:「況且......我也一樣。」

姜劭謙當然不會沒察覺到自己腿根處明顯的違和感,許晏誠幾乎是身體力行的向他證明兩件事:一、不是他過度反應;二、他真的是一位身體健康的男性。

「一樣還貼過來......」你是變態嗎?

果然不能相信平時外表文質彬彬的男人,鬼知道那層人皮底下蓋的都是什麼東西。

姜劭謙感覺大腦比較冷靜下來了,當然,僅限於大腦。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

許晏誠嘆了一口氣,道:「先等......等他下去吧。」

「......那你不是應該先放開我嗎?」

許晏誠終於放過他,姜劭謙在他稍微離開一點之後馬上手腳並用的把他踹上樓,讓許晏誠開門。

許晏誠掏出鑰匙開門,屋子裡一片黑漆,他開了燈,只見姜劭謙熟門熟路的進了廁所,帶上門,洗了把臉之後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人臉頰潮紅,眼尾泛紅,好像剛被人欺負的委屈模樣,姜劭謙在心裡默念資產等於負債加業主權益十次之後,才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了,然後呢?姜劭謙坐在馬桶上開始思考人生,但醉酒之後的腦袋依然鈍鈍的,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所以許晏誠剛剛是,親了他,然後......然後......自己那個了,他也那個了......?

這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發展,一般來說不是應該兩個人互相表白心跡然後......然後(他到底是在期待什麼!?),反正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現在只想當一隻鴕鳥,完全不想出去面對現實,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羞恥的想去跳太平洋......所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明白了又不太明白。他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唇,方才被咬過的地方似乎還留有餘溫,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胸口又開始躁動。

他貼著浴室的塑膠門緩緩下滑坐在冰涼的磁磚地上,正發呆時,突然外頭有人輕輕叩了門板,猶豫了幾秒問:「阿謙,你還好嗎?」

「......不好,」姜劭謙紅著臉咬牙切齒道:「一點都不好!!!!」

許晏誠回到家,同樣也是先進浴室沖了臉,方才發熱的腦袋才終於冷卻下來,一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簡直細思即恐,他等了半晌,發現姜劭謙依舊在浴室裡沒出來,躊躇了一陣子後還是走過去敲門關心。

酒精真可怕。他心中無限懊悔。

珍愛生命,遠離酒精。

「......抱歉。」許晏誠道:「你生氣了嗎?」

「......」

「你為什麼要......」姜劭謙到後面聲音自動漸弱。

「什麼?」

「......」

「為什麼要吻你嗎?」許晏誠故作輕鬆的笑笑:「我以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夠明顯了。」

他也在門邊坐下,問:「你呢?剛剛在樓下你還沒回答我。」

姜劭謙用力的閉了閉眼睛,臉頰紅的像是要燒起來了。

「......不要用問題回答別人的問題。」

許晏誠此時無聲的站起身,悄聲無息的轉動門把,「那不然這樣好了,我數到三,然後我們一起說,好嗎?」

「......嗯。」

「一,二、」

還沒數到三許晏誠就推門走了進來,姜劭謙被嚇得連忙跳了起來要逃,但許晏誠沒給他機會,他按住他的肩膀推向牆面,右手覆上他的後腦勺防止他撞到。

「你、你這個......大騙子!!!」王八蛋!!!

「抱歉,但是我想當面說。」

許晏誠捧著他的臉,專注的眼神裡放入了一人份的溫柔。

「我只為一個人寫過歌,而那個人,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姜劭謙愣愣的看著他,許晏誠的嘴型一開一合,對他說了那四個字。

那四個字在他耳邊如煙花般迸散,世界瞬間只剩那一剎那的轟響,幾乎耳鳴。

「所以,你的答案呢?」

「......那個時候,」姜劭謙低下頭,耳根都紅了,「我吻你的時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是那時候,」許晏誠耍賴耍的心安理得:「你不是說那是剛表演完太激動了嗎?所以那次不算,要重來。」

這個人也太會記仇了!姜劭謙微微歛下眉眼,似乎在考慮著甚麼,他的眼尾有酒醉後魅惑的紅,許晏誠用大拇指抹開了,暈紅慢慢地擴散至臉頰,變成宛如桃花般的緋紅。

「......我只說一次喔。」

他攀著他的肩膀,兩手用力的微微顫抖,他將唇印上他的,輕柔的,若有似無的,彷彿炎炎夏日中一片輕盈的雪花,一落地便消融。

我也喜歡你。他無聲的說。


那個吻到後來有點一發不可收拾。兩個醉漢本來就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姜劭謙主動的吻催化許晏誠血液裡的酒精濃度,剛剛壓下去的醉意現在又開始橫衝直撞,姜劭謙退無可退,眼見又要擦槍走火,他最後打了許晏誠好幾下,許晏誠才如願放開他。

他們後來各自都去洗澡,也讓彼此都冷靜一下。兩個人洗完出來到了臥房準備睡覺時,又為怎麼睡起了爭議。

「我去睡客房。」姜劭謙果斷提議。

「不,你跟我一起睡。」許晏誠很堅持。

雙方各持己見,吵到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姜劭謙睡床,許晏誠睡沙發。

許晏誠翻了身上了沙發,背對姜劭謙喃喃自語:「早知道沙發就買大一點了。」

姜劭謙:「......」

許晏誠又動了幾下,「都沒辦法翻身了。」

「......剛剛不是你自己說要睡沙發的嗎?」

「不,我原先的提議是睡床上,」許晏誠轉過身來看他,強調道:「我們一起。」

「......」

「我的床是雙人床。」

「......」

「還是加大的。」

「......」

「可是你不同意呀。」

怪我囉?「廢話,」姜劭謙的聲音悶在棉被裡,「跟你一起睡怎麼可能睡的著?」

話音一落,室內寂靜了半晌,許晏誠隱忍的聲音再度響起。

「糟糕阿謙,你這句話有點太可愛了。」

「......你不要一直想東想西的,快點睡覺。」

「可是我覺得好浪費。」

「什麼?」

「難得獨處的時間,用來睡覺好浪費。」

姜劭謙睜開眼睛,許晏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床邊,指尖碰觸到他剛剛悶在被子裡的溫熱臉頰,留戀著不肯離開。

「阿謙,我好像在做夢。」許晏誠在黑暗中低語:「你真的在這嗎?我覺得好不真實。」

姜劭謙在黑暗中肆無忌憚的睜著眼睛,在黑暗中只看得到他臉部模糊的輪廓,坦白道:「我也覺得很不真實。」

「阿謙,我能不能抱著你?」許晏誠低聲道,姜劭謙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爬上床了。

許晏誠沒等他說好,自作主張的從身後環著他,姜劭謙感覺他的胸膛緊緊貼在自己的後背,都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比較大聲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許晏誠將鼻尖埋進他的後頸偷偷笑道:「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要睡覺了。」

姜劭謙拉起棉被被許晏誠阻止,「別啊......大概是團遊的那次吧,」許晏誠環抱著姜劭謙,好像他是什麼安心抱枕一樣,「那天我回了帳篷之後睡不著,整個晚上都沒闔眼,當下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那次是真正意識到的時候,但我想,可能早在更久以前,可能在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姜劭謙被他的敘述帶回那天晚上,在DIY教室裡的那個意外的吻,他們倆個想著同一件事,躺在同一個帳篷裡,徹夜未眠。

姜劭謙被他聲線的氣流給弄得全身不自在,含糊道:「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彩排那晚他在教室外的擁抱吧。也可能是那晚溜滑梯上他對他說著相信,還有除夕夜的那通電話,又或者,是那天下午他撐著傘從傾盆大雨中堅定的向他走來。

然而意識到那刻的時間點並不是愛情的起點,而是積累的情意已經悄悄漫出水面,超過了臨界點的瞬間。真正的起點早在更久以前,幾乎不可考,在他尚未察覺的時候,便悄然入心。

許晏誠在等著他回答的過程中眼皮漸重,吐息漸趨平穩。

我記得喔。良久後,姜劭謙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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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油漏本一定覺得咦怎麼上禮拜只有更一篇?對不起,因為作者筆力實在不夠+龜毛的要死+最近開始加班了ORZ......所以可能要跟大家請個假,目前星期六早上維持原樣,但另一更......看我的進度,有可能也有可能沒有,跟大家說聲抱歉TTTT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2 15: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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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8-2 23: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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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搬家

姜劭謙早上睜開眼,緩緩坐起身,在床上呆了一陣子之後,昨天晚上的記憶才終於倒流,他迷茫的眨眨眼睛,宿醉起來頭還有點暈,左手探向身旁,許晏誠已經起床了,他聽見廚房那邊好像有動靜,猜想他可能在弄早餐。

起來了幹嘛不叫我。姜劭謙搔搔頭,走進浴室,看見鏡子前的置物檯上放著一條乾淨的毛巾,整整齊齊的疊好,上頭還放了一把全新的牙刷。

「......哦。」這麼周道。

他拆開牙刷,睡眼惺忪的開始刷牙,腦子還一邊不清醒的心想沒能看見許晏誠的睡臉很可惜。

他洗完臉擦乾,走回房間,把自己包包裡昏睡一晚上的手機拿起來,一插上電開機,一大堆的通知叮叮叮的跳了出來,他一看,15通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姜母的。

夭壽喔,這種奪命連環call的架勢,是火燒厝嗎?姜劭謙迷惑的打了回去,對面一接通就氣勢洶洶的罵:『姜劭謙!!!我昨天打給你十幾通電話為什麼都不接?你昨天怎麼沒回家,不是說好晚上大阿姨生日,要去大阿姨家聚餐嗎?』

『我之前不是就說了,我那天要比賽,沒有辦法去嗎?』他解釋道。

『之前我跟爸爸不是都叫你不要去嗎?大阿姨生日跟你的比賽誰重要你分不出來嗎?』

當然是比賽重要啊。姜劭謙默默心想,當然,只是想想。『哦,我忘記了,我該死,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再犯了......還有事嗎?』

『還有你昨天晚上怎麼沒回家?比賽應該很早就結束了吧,你又跑去哪鬼混了?』

『昨天我們結束之後我們團員一起去聚餐,喝了點酒,我有點醉了所以就借住朋友家,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了,下次不敢了,嘿、對,好我知道了......下禮拜六是嗎?我知道了我會空下來......怎麼又有人生日......不是啦我是說我會準備禮物過去的,嘿對,好那就先這樣,掰啦。』

姜劭謙掛了電話,覺得自己好像剛跑完一圈馬拉松,累的想回去再多睡個幾輪,但肚子已經不爭氣的叫了,況且也快中午了,他只好拖著疲憊的心走出房間,正要放下手機,沒想到螢幕又亮了起來,他這次看也沒看就接起來沒好氣的問:「又怎麼了?」

「哎喲喂,怎麼火氣這麼大,該不會......你們昨晚撞號吧?」

「……」姜劭謙腦中空白了一秒,拿起手機定睛一看,來電人是楊佳琦。

「……噢抱歉,我以為是我媽。」姜劭謙揉揉頭,「妳怎麼突然打給我?」

「什麼什麼已經見父母了嗎這麼快!?」楊佳琦自言自語,「沒有啊我來關心一下好朋友你昨晚的戰......睡姿。」她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帶著莫名的溫柔:「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已經查好了紅豆飯的食譜了喔。」

紅豆飯是什麼東西?「等等你可以說中文嗎為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姜劭謙話鋒一轉,「而且你剛剛說什麼撞號,你在講什麼?」

「什麼!?你昨晚跟我們誠誠回家沒有發生什麼事嗎?難不成是我看錯了其實你才是1號嗎?」

姜劭謙登時宛如五雷轟頂,呆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妳妳妳到底在說什麼???大白天的妳怎麼思想這麼齷齪!!!!!還有妳怎麼知道我昨晚住許晏誠家?」

「天啊這位哥你是從清末穿越過來的嗎,大清已經亡了好嗎!」她痛心疾首,「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已經不興情深深雨濛濛了,我們都看醉後決定愛上你好嗎?」

姜劭謙已經兩眼一黑,許晏誠在廚房泡咖啡,看姜劭謙快要昏昏去的表情擔憂的問:「你還好嗎?」

「我真是沒想到......誠誠居然這麼柳下惠,我以為這種男人已經絕種了。王八和綠豆都已經對上眼了,居然這麼清純的蓋棉被純聊天,你們真的沒問題嗎?」

姜劭謙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邏輯順過一遍,「所以你是從哪裡知道我昨天晚上睡他家的?還有為什麼你會覺得......他跟我......?」

姜劭謙感覺電話那頭楊佳琦翻了個白眼,「姜先生,你這是在污辱我的智商嗎?只要兩隻眼睛正常運作的人類應該都看的出來吧?阿傑不算,他的視神經和審美一樣都已經壞死了。」

「......」

「那一身是什麼鬼?8+9套裝?都已經什麼年代了怎麼會有人敢穿這一套出門?」

「......所以是吉他告訴你的?」

「額我不能暴露線人......就、好啦對啦,他跟我說的,也跟我說了你昨天晚上被誠誠『帶』回家,我想說齁齁昨天一定乾柴烈火,你看我還這麼貼心快中午才打給你,夠朋友了吧?」

這兩個人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勾連到一起的,姜劭謙為自己的識人不清痛心疾首。

他在震驚之中掛了電話,許晏誠從廚房默默飄過來,「怎麼了?」

「......交友慎選。」姜劭謙表情凝重。

「?」

許晏誠滿頭問號,但看姜劭謙受了很大衝擊的表情,也不敢打擾他,只是把重乳拿鐵默默推向他,讓他趁熱喝。


期末考結束,暑假來臨,姜劭謙他們也正式升上了大二。

快樂王子經過金弦獎一役之後頓時聲名大噪,C大和S大校方都請了他們來為八月新生營表演,姜劭謙應了下來,之後就是一陣忙碌:寫歌,練歌,吃麵攤,然後再寫歌,一直無限循環。

為此他和家人有些爭執,他們對他總是七早八早出門,弄到晚上才回來感到不滿,而有了高中的前車之鑑後,他們也更不鼓勵他去玩樂團。幾次和他們鬧的很僵,姜劭謙考慮了一陣,最後決定搬出去住。

許晏誠聽聞了他的想法,沒什麼表示,只是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在出租,你想看看嗎?

姜劭謙和他約在下午,先去附近麵館吃完飯之後,許晏誠騎車帶他去看房子。

姜劭謙又一次坐在許晏誠的車後座,但這次身份不一樣了,當時是朋友,現在是男朋友。

為此許晏誠還特別在車後座加了扶手,理由是:之後你被我載的機率會很高,這樣比較安全。

姜劭謙不能否認當時他心裡的確暖了一下,但很快的,馬上又被他快要超過70的時速嚇得什麼暖意都沒有了。

「到了。」

許晏誠讓他先下車,姜劭謙摘下安全帽,看著眼前熟悉的公寓。

「???這不是你家嗎?」

「我們家的客房在招租,包水包電包吃包住,不僅不收租金,還附贈一個男朋友,怎麼樣,來嗎?」

「......」

許晏誠看著姜劭謙鄙夷的眼神,還是破功了:「好啦騙你的,不是這棟,是隔壁棟。這整棟都是我鄰居阿香姨他們家的,只是她最近不常住這,所以想說空著也是空著,就想租出去,想說請我幫忙留意有沒有朋友想租,好巧不巧你那天剛好說想搬出來,所以我就跟她約了。」

姜劭謙明顯沒有被說服:「......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自肥喔。」

許晏誠大大方方地承認:「我是在自肥啊。」

許晏誠笑著盯了他幾秒,最終姜劭謙紅著臉敗下陣來:「總、總之,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他們順著樓梯走上三樓,按了門鈴,裡面一聲宏亮的『來了』,幾秒後,一位穿著家居服的大姊走出來應門。

「素隨~喔是晏誠嘿,啊對,之前說要帶朋友來看房子吼,來來來請進請進!」

阿香姨目測年紀半百,臉上滿面笑容,穿的居家卻不隨便,說話很熱情:「哇,這你朋友喔,看起來很乖餒,今年幾歲?讀什麼系?有沒有女朋友?」面對連珠炮般的問題,姜劭謙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可能是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溫和很沒殺傷力吧,也可能是他還滿有求必應,他從小長輩緣就很好。

房子的格局不錯,二室一廳,阿香姨領著他們進房間,房況不錯,雖然也是三四十年的老公寓,但是維持的很整潔。

「......浴室在那邊,嘿啊乾濕分離,之前我鵝子說要裝的啦,結果之後結婚搬出去了,阿香姨吼平常不住這裡,久久才回來一次,這邊沒什麼規矩啦,主要是你洗完澡對外窗要打開,要不然浴室會長霉,啊灶咖*用完了要清,垃圾記得倒,不然會有拼那*,晚上不要太大聲吵到鄰居,除此之外你要帶朋友帶同學回來開趴或是帶女朋友回家都無要緊啦哈哈哈!」阿香姨台灣國語講的沒有很輪轉,豪爽的大笑幾聲,又補了一句:「當然男朋友也沒關係!阿姨很開明的嘿!!」

姜劭謙心中對阿姨的開明程度表示驚訝,不經意的瞟了眼許晏誠,只見許晏誠也看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他投來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

房子很好沒什麼問題,內裝算不上新但乾淨整潔,房間裡採光明亮,附的家具也都不錯,最主要是,這樣的價位在這種地段居然還是套房,這種物件不管放到哪裡都是秒殺。

姜劭謙沒有猶豫太久就簽了下來,當場就付了訂金。許晏誠和他走出門外,下樓梯的時候道:「以後我會常來作客的。」

姜劭謙眉尖微挑:「在那之前,先來幫我搬家吧,男朋友。」





【註解】
*灶咖:台語的廚房。
*拼娜:台語的果蠅。

作者的話:
默默的在想......是不是要改rating呢......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4 06: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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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以為要飆車了 2021-1-21 02:42
問阿謙XD(阿謙:???)萬吉應該還沒那麼快喔,阿萬的債還沒還完呢^^阿謙其實也是可以很放得開的,嗎(?)我們燕子要好好開導他,只是阿謙絕對會變成番茄炸彈的XD  2020-8-4 21:17
@傲嬌的飛飛 謝謝飛飛的支持!嗯,其實本來就打算寫的(因為劇情需要),只是還不一定所以一直遲遲沒有改rating,目前應該是確定會有肉了(好不好吃我不敢說ㄛ這要  2020-8-4 21:15
歐大要改rating?是準備開車了?很期待喔~是不是支線的萬吉cp 先來試試,比較適合呢?(阿謙太害羞了,我怕還沒上車,他就原地自爆了...哈 2020-8-3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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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8-11 09:02:1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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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打算這兩天可以發肉湯的...但是我卡肉又加班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會盡快鞭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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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沒關係喔,肉湯燉久一些比較香醇呀~加油^^ 2020-8-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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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8-15 12: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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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肌膚之親

姜劭謙的新居落成,其中許晏誠的功不可沒。

姜劭謙除了最基本的衣服鞋子之外,幾乎沒從家裡搬什麼東西,基本的家具諸如床啊衣櫃什麼的租屋處本來就附了,因此他也樂得輕鬆,只需採購一些日常消耗品,其實就差不多了。

但總歸還是有些行李的,期間從他家到租屋處行李搬上搬下來來回回的過程中,許晏誠除了負責當司機,也兼職免錢勞工。行李他搬,還搬上樓梯;去逛超市,推車他推,貨他提,錢他付,敬業精神值得嘉許,重點是他還十分任勞任怨,不僅推車推的心甘情願,也毫不吝惜自己的錢包,這種做牛做馬的奉獻精神打動了姜劭謙,讓他在許晏誠往推車裡偷偷放進了兩對拖鞋兩支牙刷的時候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提著東西回到住處開始整理。姜劭謙像隻勤勞的工蜂般忙進忙出,許晏誠把食物都拿了出來,邊塞進冰箱裡邊問:「等等中午想吃什麼?」

「你要煮?下午還要練團,簡單弄個麵就好了。」

許晏誠應了聲好,從冰箱裡把剛買的青蔥和雞蛋拿出來,架好鍋子點火燒開水,水滾了之後下了麵條,弄了一點小白菜跟打了顆蛋,沒多久一鍋簡單的家常麵就上桌了。

他們坐下來快速的吃完,姜劭謙去收拾碗筷。許晏誠閒著沒事,在房子裡這邊晃晃那裡看看,看浴室裡並排著的兩個漱口杯,還有碗櫥裡對稱的兩個馬克杯,心裡很柔軟。

他走到房間門口,看見了角落的牆壁靠著一把熟悉的吉他。他走過去,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幾乎瞬間就認了出來——這是他當年遺落在高中教室裡的那把。

他把吉他提在手裡看了看,看起來有點風塵僕僕的味道,但指板間隙沒有什麼積塵,應該是有經常在使用。

姜劭謙洗完了最後一個碗,聽見外頭有吉他聲,探出頭看,只見許晏誠坐在床邊神情懷念的撥著弦,像是遇見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他慢慢走到他面前,琴聲嘎然而止,許晏誠狀似不在意的問:「你有在學吉他?」

「以前學過一點點,最近開始想認真學,有找了一些影片練習。」姜劭謙走過去接過吉他,抱在懷裡,撥了幾個和弦,手指尖微微泛紅,「才剛換弦,有點硬。」

「這把吉他......是怎麼來的?」

「其實這把吉他不是我買的,是我撿來的。」姜劭謙一邊對通紅的手指吹氣一邊道,「高三指考完之後,我回學校找老師,就在別班教室發現了它。我當時想說大家都畢業了,教室也準備清空了,那應該是沒有人要了,丟掉也是浪費,所以我就把它帶回家了。」

許晏誠看著姜劭謙撥弄著琴弦的模樣,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天,姜劭謙坐在課桌椅上,在盛夏的午後,看不清身影的少年輕撥著弦,執拗的唱著歌,歌聲飄盪在教室中,夏日微風輕輕吻過他的眉眼。

而就在那時他決定,他要找到這個人,站在他面前,告訴他自己一直在這裡,你不是孤獨一人。

你還有我。

「這把吉他其實是我的。」

看著姜劭謙愣愣的樣子,許晏誠笑道:「那天學務處打電話過來給我,說過幾天教室就要清空了,讓我把吉他帶走,準高三生馬上就要搬上來了,如果不要了,他們過幾天就會統一清掉。

「我找了一天下午過去拿,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裡面彈吉他,我站在門邊偷看,看見你坐在課桌椅上彈琴,看的出來是初學,好幾個和弦都錯了,我想你應該也知道自己彈錯了,彈一彈還會發脾氣,但氣完之後又會繼續彈下去,我當時就在想:啊,我想一直看著這個人,很久很久。

「我想告訴那天那個孤獨的少年,你不是孤獨一人,還有我在你身後,聽著你唱彩虹,陪你看車水馬龍,告訴你莫忘初衷。」

「......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說也還不晚呀,」許晏誠看著他微紅的眼眶笑開了,「如果能因為這樣而讓你多喜歡我一點,就好了。」

「我還不夠喜歡你嗎......」

「什麼?」許晏誠沒聽清楚。

「......沒聽到就算了。」

姜劭謙手摸上琴頸,憑著記憶想再彈一次,但無奈太久沒練,而且才剛學沒多久,指尖沒有長繭,壓弦壓不緊,弄了幾次指尖都紅了,許晏誠沒再讓他彈,讓他休息一陣子,自己接過吉他,問:「你最近在學什麼歌?」

姜劭謙吸吸鼻子,「Don Mclean的Vincent,你會嗎?」

許晏誠自信的勾著微笑,窗外的微風把亞麻色的窗簾吹開一角,陽光味道的風在室內流淌,拂過他的額髮,姜劭謙看著許晏誠歛著淡淡的眉眼,指尖珍而重之的撥弦,在前奏的間隙他抬起頭對上他的眼,他輕聲唱: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e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the daffodils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姜劭謙在旋律中注視著他的眼睛。

他墨黑的眼裡只倒映著他一個人。那深不見底的黑潭之下是致命的溫柔,他知道,他早已知道。

但他只想將自己浸入池水之中,讓全身沐浴在他無孔不入的溫柔之中,即使陷溺他也心甘情願。

歌聲嘎然而止,他突然忍俊不住,傾身吻了許晏誠。

那個吻清淡的彷彿錯覺,蜻蜓點水一般,如同只是心血來潮。

許晏誠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他的右手輕柔卻不容拒絕的托住他往後退的後腦勺,將淺淡的吻加深。

他手裡的吉他早已被棄之不顧,他一邊婆娑著他的後頸一邊極盡溫柔的吻著他,姜劭謙難得很乖順,像幼貓一般貪戀著手掌的溫度,他的半睜的雙眼在逐漸濕黏的吻中逐漸變得氤氳,雙手不自覺的抓在他衣襟上,把衣料都捏皺了。

幾秒後許晏誠稍微離了點身,大拇指婆娑著姜劭謙被吻的水紅一片的唇輕聲命令道:
「阿謙,張嘴。」

姜劭謙還來不及開口,許晏誠又傾身吻了上來。

這次他不滿足於僅是四片唇瓣相貼,吻了幾秒後,軟滑的舌試探般從唇齒間鑽了進來,姜劭謙被吻的迷迷糊糊的,突然陌生的軟滑觸感讓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咬了一口,只見許晏誠吃痛一聲退開,姜劭謙還沒反應過來,嘴裡已經嚐到一絲鐵鏽味。

「對不起......有沒有怎麼樣?」看著許晏誠摀著嘴,姜劭謙著急的拉開他的手問:「我剛剛咬到哪裡了?給我看看?」

許晏誠聞言沒回話,只是低聲悶悶地笑:「阿謙,你好急啊。」

姜劭謙整個人已經紅成一顆番茄,許晏誠拉著他的手腕湊近他,炫耀般微伸舌頭,舌尖偏左的地方有個小破口正在一點一點的滲血,姜劭謙看著那抹紅色,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被蠱惑一般也伸出舌頭,一雙迷濛又清亮的眼眸像看進他的靈魂深處,許晏誠心尖一顫,只見姜劭謙注視著他緩慢往前,替他舔掉了舌頭上的血跡。他看他的眼神中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引誘,像是一朵在山間開的冶豔的山茶花,渾身散發著不自知的魅惑。

許晏誠捏著他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這次他沒辦法從容,他的鼻息掃過姜劭謙的臉頰,帶來一陣麻癢的刺激,他的吻漫慢往下,沿著他的下巴、脖子,鎖骨,稍稍翻開他襯衫的衣領,在陰影處留下一個隱晦的吻。

姜劭謙嚥了口唾沫,許晏誠留在他領口處的吻好像一把火,燒進他的血管,把血液蒸發,讓他難耐的吐息,身體好熱,好熱,張口呼出都是熱燙的氣息,許晏誠渴求的眼神熬著他,讓他難耐的吐息,他的手慢慢的探入他襯衫下擺,在他的腰窩流連了半晌,姜劭謙顫抖的啊了一聲。

許晏誠長年練琴起了薄繭的指尖挑開他的襯衫下擺,手掌貼在他的腰線上極盡挑逗的愛撫,在他的髖骨邊打轉,看著他不自覺的輕顫,不禁低低笑道:「我們今天還能去練團嗎?」

姜劭謙軟軟的瞪了他一眼,許晏誠大掌不安份的游移至他滑膩的後背,他極盡所能的感受掌下的每一吋肌理,感受他在他的愛撫下的輕顫、情潮的熱度,還有他和他一樣響的心跳聲。

許晏誠再度吻上他的唇。姜劭謙身上有沐浴乳的清香,還有溫暖的煙火氣息,許晏誠埋首他的脖頸。

他聞起來像家。

他不知不覺的將他當作了歸處。他來時的歸處被他不小心遺落在南方的城市,而他是他的港口,是茫然的他停靠的歸所。

溫熱的手掌撫過他平坦的腰腹,慢慢的一點一點往下,往下滑到他已經起了反應的檔部,姜劭謙渾身一電,側過頭喘著道:「不要再弄了......要遲到了。」

許晏誠手上動作沒停,一邊逗弄他:「可是阿謙,我覺得你好像很喜歡,」他輕輕揉弄著半勃的那裡,在他耳邊問:「喜歡我這樣摸你嗎?」

姜劭謙從來沒跟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整個人被欺負的眼裡水光一片,臉頰浮上一片潮紅,半睜著眼,半哀求的道:「不要再弄了......我、我快、」

「快怎麼樣?」

「嗚......」

許晏誠突然使力揉了一把,姜劭謙一挺腰,像一尾剛離了水的魚,滑膩的背脊被他捏在手裡,無法逃離。

他抓緊了許晏誠的肩背大口喘氣,半睜著眼,看著許晏誠依舊從容的模樣,心下不滿,試探著將手往下探往他的下身,卻意外的發現那處牛仔布料已經被撐的繃緊變形。

什麼啊,這個人。

都已經這樣了還裝什麼正人君子?

姜劭謙不滿只有自己任人擺布,手也覆上那處一深一淺的揉捏,許晏誠微微倒抽一口氣,姜劭謙看著許晏誠難耐的神情,剛剛被欺負的不平衡終於舒坦了一點,惡作劇一般在他耳邊問:「先生,請問這樣力道還可以嗎?」

「......再大力一點。」

姜劭謙如他所願的加重力道,許晏誠隱忍的嘶了一聲,姜劭謙頓時無限成就感,不料他弄著弄著突然覺得自己下身一涼,許晏誠鬆開了他的褲頭,炙熱的手伸入底褲往裡面探,姜劭謙立刻拱起腰滿面通紅的躲避,但許晏誠手緊緊扣著他的腰不讓他動彈,他長年彈琴的手起了淺淺的繭,碰觸到他的那裡時,姜劭謙氣息又亂了。

許晏誠手上動作著,蠱惑一般在他耳邊低語,「這位按摩師,好像技術不是很到家,怎麼按到一半就停了呢?」

潮濕的熱氣把姜劭謙的耳尖染了色,他左手死死抓著許晏誠在他下身律動的手,死命保持一絲清明:「你這個、混蛋......我沒有說你可以......啊!」

「可是你也沒有說不行啊。」許晏誠手上快速的動了幾下又趨緩,姜劭謙紅著眼睛瞪了他一眼,許晏誠壞心眼的道:「這位按摩師真的很不專業呢,是不是不想要小費了?」

姜劭謙幾次被拋上頂端的邊緣又滑落下來,他咬著下唇隱忍著,只從鼻腔哼哼幾聲,許晏誠吻上他不讓他咬破嘴唇,姜劭謙只猶疑了一下,在許晏誠舌尖探入與他共舞的時候,虛按在他檔部的手也開始動作了起來。

許晏誠和他的呼吸都亂了,唇齒相觸間分享著彼此紊亂的氣息,彼此動作越來越激烈,姜劭謙到後來似乎喘不過氣,眼神渙散側過頭嚶嚀:「我不行了、不行了,你好了沒......」

「快了......我們一起......」許晏誠低喘幾聲,姜劭謙手緊緊攥著床單,攀上顛峰那一刻無聲的尖叫被許晏誠吞沒口中。







作者的話:
最近要送件加班加到懷疑人生,卡了兩個禮拜的肉湯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改了rating,這兩人終於也進入了大人的世界(老母親拭淚),之後會繼續甜一陣子,敬請期待嘿嘿~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4 06: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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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1-21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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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8-24 23:2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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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生日快樂

他們整整晚了半個鐘頭才姍姍來遲,一打開練團室的門,便見裡頭的人齊刷刷的轉頭望過來,姜劭謙被看的很心虛,連忙打個哈哈隨後鑽了進去,心不在焉的喬音響試麥。

吉他在他身旁不經意地問:「你們今天怎麼那麼晚?」

「嗯……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哈哈。」姜劭謙想蒙混過去,只見吉他悠悠問:「你跟燕子一起來的?」

姜劭謙瞬間忘詞,卡了幾秒才欲蓋彌彰的辯解:「沒有……我剛剛、在門口遇到他,所以才一起進來的。」

吉他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沒繼續問,姜劭謙心裡七上八下,剛剛做了虧心事,不敢和他對上眼,只敢用餘光偷偷瞄其他人的表情,阿萬始終如常,看不出來端倪,阿傑依舊笑的像個智障,吉他也沒顯露什麼異常,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抽空還狠狠的瞪了對面的許晏誠一眼,對方被瞪了一眼也不生氣,似乎還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角。

吉他在一旁漫不經心的撥著弦,將姜劭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全部盡收眼底,心裡正悄悄盤算著等等要怎麼跟楊佳琦報告今天的收穫。

大學生的暑假通常有幾個大活動:參加系學會的有宿營,參加學生會的有新生營,參加社團的有迎新晚會。姜劭謙什麼都沒加入,但他也沒閒著,除了忙S大和C大的新生營之外,他也撥出了一些時間學吉他。

只看影片還是有些不夠,畢竟有些東西不是光靠影片就能學到的。姜劭謙窩在沙發裡揉著酸痛的手腕,正在苦惱要不要去報名實體課程,在他身後泡咖啡的許晏誠已經自告奮勇的向他毛遂自薦。

「去外面上課,通常都是一對多,教學成效怎麼可能有一對一的好?」許晏誠將重乳拿鐵遞給他,一本正經的睜眼說瞎話:「你看,你身邊就有一個免費家教,不收錢,不限時,重點是還給抱,怎麼想都比較划算,你覺得呢?」

姜劭謙毫不留情:「你確定你『只』教吉他?」

「......我們服務這麼周道,當然有提供額外服務。」許晏誠從身後環住他,在他沾了奶泡的嘴角親了一口,「但你放心,我們是良心事業,不收錢,只收人。」

「什麼良心事業,你這是討債集團吧。」姜劭謙笑了一聲,心想這個人的嘴砲功力真是越來越強,都快鎮不住他了,「話說你不覺得你在我家待的時間有點太久了嗎?」

自從他搬出來,許晏誠幾乎把這裡當自己家,不僅知道他的備用鑰匙放哪,還常常一時心血來潮就來闖空門——不過偷的不是錢,而是人。因為距離近的關係,他有事沒事就過來作客,甚至還把自己的換洗衣物都帶過來了。

「我只是來提前熟悉一下教學環境,順便討未來雇主的歡心。」

「只是提前熟悉教學環境有必要把換洗衣物也帶過來嗎?」

「所以說我們有提供額外服務啊。」

姜劭謙聞言不禁大笑,差點把手裡的咖啡給灑出來。


自此許晏誠有了光明正大可以在他家賴著不走的理由:教吉他。

其實對於姜劭謙這種已經有鋼琴底子也自己摸過的人來說,學吉他是很快的,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當然,許晏誠自己也樂在其中,尤其是當他在示範講解的時候,看見姜劭謙認真專注的眼神向他投過來,心裡那點被戀人崇拜的虛榮心就會像氣泡一般啵啵啵的往上竄。

暑假逐漸迎來尾聲,算一算姜劭謙的生日也快到了。大概教了幾個禮拜後許晏誠注意到,姜劭謙每次練完吉他總會不自覺的揉手腕,一開始他以為是按弦姿勢的問題,但矯正過之後,卻還是會有手腕不舒服的症狀,他心下疑惑,也私下問過馮家朋,對方看了看他拍的照片,給了回應。

「我猜有可能是琴頸的厚度問題吧?有的時候琴頸太厚,導致按弦的出力姿勢不當,手腕會痠痛。你這把當時多少價位買的?」

許晏誠想了一下,當時高中剛進吉他社時統一訂的,大概是最初階的那種版型,報了一個數字給他。

「喔,那正常。這個價位的吉他還滿多有這種問題的,也有可能是不合你的手型吧,如果是這個價位的舊琴的話,我會建議你買一把新的,不是上萬塊的名琴也沒有甚麼修的必要,還不如直接買一把新的省事。」

許晏誠看著訊息,想起昨天看見姜劭謙纏了一圈肌內效的手腕,開始認真考慮購置一把新琴的可能性。

「你的預算大概多少?」

許晏誠跟他說了一個範圍,馮家朋道:「如果是這個價位的話,看你的需求吧,可以買一些中階的琴種,也可以買一些品牌的入門款。買來自用?」

「要送人的。」

「喔,送男朋友。」馮家朋冷漠的自己下了註解,「我覺得你最好先確定王子的需求,看是要單板琴還是合版琴,再來探討外觀。」

他抄了幾個樂器專賣店的地址遞給他,指了指上頭其中一間工作坊,「我個人推薦這間,我是那邊的學徒,跟老闆報我的名字可以打折,有問題再隨時問我。」

馮家朋說完,看許晏誠一臉欲言又止,又接了下去:「你如果想問我為什麼知道你們在一起,那是因為你們太明顯了,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知道,除了阿傑。」

「......」

「除了阿傑。」他又強調了一次,睨了一眼許晏誠的表情後又道:「不過我想你大概也沒想要掩飾就對了。」

「......是。」

許晏誠大方承認了。馮家朋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不滿的喃喃自語:「我要跟動保團體舉報有人在虐狗。」虐單身狗。

「你也可以選擇虐回去啊。」

張維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旁邊涼涼的道。馮家朋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必了,我愛惜小動物。」




許晏誠下定決心要買琴之後,便不斷的旁敲側擊試探姜劭謙的想法,他本人好像沒有什麼意見,覺得目前還堪用就加減用,但許晏誠還是鍥而不捨的和他勸說,在他不斷遊說之下姜劭謙終於被說動了,想想只是看看而已又還不一定要買,況且也沒什麼損失,於是挑了某天下午和他一起去試吉他了。

他們去了吉他推薦的那一間,許晏誠在先前已經先和老闆娘打過招呼了,姜劭謙走進店門,店裡布置成歐式田園小木屋的風格,走進去,老闆娘是一位綁著高馬尾的高挑女子,進去的時候她正在工作臺上拿著工具在磨木板,看見他們來了,拍拍身上的木屑摘下圍裙走過來和他們介紹。

姜劭謙聽她熱情的介紹到一半,有點窘的解釋道:「啊,我只是來看看,還沒有確定要哪一種......」

「沒關係,你還是初學者吧?這是你的第一把吉他?」

看姜劭謙頷首,她繼續道:「買樂器呢,就跟挑伴侶一樣,就是要找相處起來舒服的;選吉他也是一樣,不論如何,就是要選自己抱著彈起來最舒服的一把。」

她領著他們走到裡面,房間的側邊是一道落地窗,午後陽光灑在滿滿一排的工藝吉他上,有種樸實的暖意。

「所以不用擔心有沒有要買、買什麼款式,先試試看再說吧,等試到真的喜歡的,你有心想要,我們也可以幫你保留。」

她簡短介紹了一些選購的注意事項,也大約和他討論了一下價位和實用性,便讓他自己去試。「在這邊看著怕你們有壓力,你們慢慢看,有什麼問題隨時叫我,我就在前台。」說完便揮揮手讓他們自己去試彈。

姜劭謙看了幾圈,憑著感覺挑了幾把,他選的價格區間都在比較保守的範圍,畢竟是他的第一把吉他,買便宜了怕弄傷手還要維修麻煩;買貴了又沒必要,他盡量都挑性價比較高的那一排,試了幾把,最後看中了一把桃花心木的面單板琴。

他坐在椅凳上撥著弦,琴身的弧度很剛好的貼合他的身型,高度也剛好,讓他不需要聳肩彈琴;琴頸的厚度也恰到好處,上一把許晏誠的舊琴就是琴頸太厚,讓他按弦的時候出力不當,常常手腕痛。他小彈幾下,音色樸實溫和,高音的部分沒有那麼突出,但中低音的共鳴很棒,弦是新換的,沒有打弦的問題。

「喜歡這把嗎?」許晏誠注意到他神情溫柔的撫著手中的吉他,出聲問。

「嗯,雖然現在還沒打算買,但是看一看也很好。」姜劭謙把吉他放回原處,出去的時候和老闆娘打了聲招呼,老闆娘正在打磨琴身,看見他們,只是微微點頭說了句謝謝光臨。

許晏誠默默的將剛剛那把琴的琴號記了下來,隔天就去店裡正式下單,老闆娘這次正在切割木板,在幫他記單號的時候含著笑意問:「昨天那位是你男朋友嗎?」

「是。」

「你們在一起的樣子感覺很舒服,我看過很多對情侶,你們的相處感覺很自在,你們一定很適合彼此。」

許晏誠這次的笑意直達眼底,「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多少人找了一輩子都遇不到這樣的一個人,你們是幸運的,要好好珍惜,還有幫我跟你男朋友說,他的眼光真不錯,這把是最近店裡進的,小馮也很喜歡,這個價位買到這種等級的面單板琴是很難得的。」

老闆娘將收據交給他,「我會幫你先包裝起來,等你要的時候帶收據來拿就好了。」

許晏誠道了謝,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走出去了。




八月底的最後一周,他們結束了S大和C大的新生營演出,忙碌的趕場生活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但緊接著,新的學年開始了。

他們從青澀的小大一轉眼間成為了大二學長姊,在踏入校園的同時,也在適應著身分的轉變。

他們在新生營的一役之後聲名大噪,幾乎全校的新生都知道他們,姜劭謙睽違許久再度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對此他依舊很難適應,但相較起之前,心態擺正了不少,雖然偶而遇見在路上和他打招呼的迷弟迷妹們他還是會笑容微尬,但與往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姜劭謙的生日在九月中,在本人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許晏誠悄悄給了他一個驚喜。

生日當天晚上,姜劭謙一如往常回到住處,打開門,是尋常的一片漆黑,他站在黑漆的玄關前單著一隻腳脫鞋,突然房子裡頭出現了蠟燭的火光,快樂王子的團員們捧著一個蛋糕,伴著熟悉的生日快樂歌聲,聚集到他跟前。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姜劭謙受寵若驚,領頭的是許晏誠,他捧著蛋糕到他跟前,蠟燭的火光在他眼中搖曳,眼裡有溫柔的浪潮。

「阿謙,生日快樂。」

姜劭謙的心在這一聲祝賀中柔軟的能掐出水,他總算脫完鞋走進來:「我可以許願嗎?」

「當然。」

姜劭謙雙手交握,想了一陣子後道:「第一個願望,希望快樂王子能越來越成功。」

其他人很捧場的起鬨,他緩緩道出第二個願望:「第二個,希望我身旁的家人朋友都身體健康,平安快樂。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不能說,要放在心裡。」一旁的阿傑提醒,姜劭謙緩緩閉上眼,約莫過了三秒,他拍了拍手,「許好了,來,開吃吧。」

阿萬開了燈,室內頓時一片光明,他們全部人窩在不算大的客廳裡分食著蛋糕,姜劭謙在切蛋糕的時候發現了桌上居然還有兩手啤酒,看了許晏誠一眼,對方裝沒事人一般吃蛋糕,姜劭謙湊過去:「你是故意的吧?」

蛋糕配啤酒,這個組合虧他想得出來。

「你指什麼?」許晏誠笑瞇瞇的裝傻,姜劭謙看著他,最後別過臉心想算了,看在今天我生日的份上就饒你一馬,哼哼。

「天啊你們兩個可以收斂一點嗎,切個蛋糕還上演深情對視,你們還記得我們在這裡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吉他已經開了第一罐啤酒,拿酒瓶遮住畫面,「我眼睛好痛。」

「曬恩愛該死。」阿萬咬著草莓悠悠道。

一旁的阿傑還在狀況外,他喝下第一口啤酒,滿足的哈了一聲之後,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甚麼,嚇得瞳孔地震:「什麼???你們在說什麼?????你們、他們......現在是什麼狀況?」

眾人:「......」

空氣大約安靜了五秒,吉他悠悠的評論:「阿傑真的是個笨蛋呢。」

阿萬嘆了口氣,「雖然本來就知道他不聰明,但沒想到居然笨到這種程度。」

許晏誠最後再補一刀:「還好吧,我覺得他正常發揮。」

姜劭謙整個人風中凌亂:「不對等等為什麼你們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王子你先想想你自己有沒有在掩飾吧,」吉他已經開始拿第二罐啤酒,嘎蹦一聲拉開扣環,咕咚咕咚喝了一口,道:「你們這種黏TT的狀態我想只要眼睛沒問題的人類都看的出來喔,當然阿傑不算。」

「阿傑是笨蛋,不算。」阿萬附和。

「喂!!!」阿傑抗議。

姜劭謙:「......」

姜劭謙頓時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他搖搖欲墜的把目光投向身旁強裝淡定的許晏誠,對方憋笑憋得很辛苦,強自鎮定幾秒後將手裡的啤酒遞給他,問:「......喝不喝?」

姜劭謙微惱的將他手裡的酒搶了過來,許晏誠終於憋不住笑,噗哧一聲破功,姜劭謙惱羞成怒:「笑屁啊!」

眼看要上演家暴場景,阿萬已經笑著舉起酒瓶:「好啦,打情罵俏先等等吧,今天祝我們的主唱生日快樂!希望你每天都開心!!」

「祝快樂王子大成功!」

「祝你們百年好合,永浴愛河,早生貴子!」等等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靠北周傑倫你生物老師在哭你知道嗎?兩個男的怎麼生?你當是女媧造人在玩泥巴啊?」

阿傑此時才恍然大悟:「靠,對耶!!我忘了!」

所有人都笑得東倒西歪,吉他還笑到差點被啤酒嗆到,姜劭謙看著這一幅景象,每一個人都在開懷的笑著,眼中是純粹的快樂,他們毫無罣礙的喝酒談天,這些人是他的朋友,也是陪他同甘共苦的夥伴,就像他曾經擁有過卻又在他手裡碎了的珍寶,但這次不同。

他在桌下悄悄握緊雙手,坐在身旁的許晏誠似乎察覺他的情緒,一雙溫熱的大掌堅定的覆上他緊握的手:「這次你就算握緊了也不會碎的。」

姜劭謙回頭看他,他的眼睛裡有微光,是指引,是救贖。

「這次你不用再一個人走。」許晏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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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下一篇沒有意外的話是燕子的小番外,請大家敬請期待,大概會再甜個幾章左右,請大家開心吃糖^^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4 06:32 編輯

留言

續創作這篇故事,劇情也愈來愈精彩,真的很棒喔~希望自己也有同你一樣的好文筆^^再次感謝歐大,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有篇好文可以閱讀放鬆~加油! 2020-10-21 13:08
好開心歐大回覆訊息^^ 對於創作感覺不是自己滿意的作品,就不發表的你,真的很感動你的用心與在乎讀者的認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編寫一篇故事,本來就要花費很多的心思(況且主要角色不只一、兩個),你可以持  2020-10-21 13:01
停了一個多月,有點心灰意冷不知道還有沒有在看的時候看到你的回覆,真的很高興還有人記得這篇而且喜愛他,我會加油克服自己的完美主義的,謝謝你的支持與閱讀!  2020-10-13 23:35
@傲嬌的飛飛 感謝飛飛每次的支持!其實最近有點進入寫作的低潮期,其實後續的章節和劇情都已經想好也鋪排好了,但是總覺得哪裡不滿意所以一直遲遲沒放出來......  2020-10-13 23:33
謝謝歐大寫了那麼細膩動人的故事,每個人物個性鮮明生動,每每看了總是欲罷不能,想一直追下去。工作辛苦了,期待讀到故事的續章,加油! 2020-10-12 17:01
好甜好甜,晏子好寵又浪漫又溫柔,阿謙可愛到爆,兩個人水到渠成的感情,令人感動又欣喜^^ 2020-10-1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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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11-26 19: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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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公告】

各位好,這邊是老歐,這裡上來先跟大家致歉,本篇《快樂王子》從八月份至今停更了許久,在此先跟大家說聲抱歉。
前陣子因為自己個人原因,因此遲遲沒能將第61章完成並上傳上來,也因為各式各樣的工作以及情緒導致個人狀態有些混亂,在調整的期間也一直對於等待著的讀者們感到很抱歉。

近來家中親人過世,目前正在處理後續事宜,預計在12月初能夠結束,讓大家等了這麼久非常不好意思,第61章預計12/5(六)會放出來,往後也會維持一周至少一更的狀態,讓大家等了這麼久不好意思,謝謝閱讀到這裡的你們。

2020.11.26  老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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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0-12-6 00: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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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禮物

許晏誠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已經倒了一片的醉漢們請回家,姜劭謙在沙發上睡死過去,在睡的時候沒注意T恤撩了一邊起來,露出一片白皙的肚皮,許晏誠彎身過去幫他拉好,還順手在他肚子上摸了一把,把人事不醒的姜劭謙抱在懷裡揉呀揉了一陣子才放過他,揹他回房間。

把他放上床時姜劭謙醒了,他有點迷濛的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看見許晏誠離的很近的臉半夢半清醒的問:「我睡著了?」

許晏誠給了他肯定的答覆,姜劭謙掙扎著坐起身,問:「現在幾點了?」

「再過半小時就十二點了。」

許晏誠走出去幫他倒熱水,再過半小時生日就要過去了,姜劭謙懊惱自己又不小心喝掛,許晏誠端著熱水走進來,姜劭謙接過馬克杯喝了小半杯,原本還有點昏沉,但在看清了他手上拿著的東西之後便瞬間清醒了,「這是什麼?」

許晏誠手上拿著一個深棕色的琴袋,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已經將琴袋遞到他手裡,「打開來看看?」

姜劭謙抖著手拉開拉鍊,他打開琴袋,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吉他靜靜躺在琴袋中。

「阿謙,生日快樂,以後都用這把琴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手腕綁肌內效了。」

姜劭謙聲線低啞的問:「你什麼時候買的?」

「那天帶你去看完之後。我一直在煩惱要送你什麼,看你好像也沒有特別想要什麼,剛好你現在用的那把吉他也很舊了,就想幫你換一把,這樣你以後彈吉他的時候都會想起我。」

這個人怎麼變得這麼肉麻。姜劭謙笑著唸他:「你買之前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這把又不便宜,你是不是把飯錢省下來了,你這樣之後怎麼辦,喝西北風啊?」

許晏誠把中間礙事的吉他放到一邊,傾身向前抱住他,把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側著臉在他耳邊問:「如果是的話你要養我嗎?」

「我?我考慮一下。」

許晏誠滿臉不可置信:「還要考慮?」

「感覺如果我答應了,你就在這裡賴著不走了。」

「不行嗎?」

「當然不行。」

「為什麼?」

「你又不繳房租。」

「可我是你男朋友耶。」許晏誠抗議。

姜劭謙不以為然:「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了,男朋友當然也要比照辦理。」

許晏誠聞言馬上湊近,說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邊:「那不如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姜劭謙一腳把他踹去床邊笑罵:「滾回去你自己家睡!」

許晏誠躺在床上摀著心口一臉受傷,演了一陣子最後還是憋不住兩個人一起笑出來了,姜劭謙笑趴在椅背上,許晏誠側躺看著他輕聲問:禮物,喜歡嗎?

嗯。姜劭謙蜻蜓點水般的吻在他嘴角:很喜歡,但下次不用買這麼貴的禮物了,留點錢吃飯吧。

當天晚上許晏誠還是在他家睡下了。先前帶來的睡衣被姜劭謙洗過好好的收在抽屜哩,許晏誠湊近嗅了一口,是他熟悉的洗衣精香味,驚奇的問道:「阿謙,你的洗衣精跟我們家用的是同個牌子的嗎?」

姜劭謙背對著他在洗手間洗漱,聞言動作微妙的一頓,慢吞吞的解釋道:「喔......那天去逛大賣場的時候有看到,覺得味道還滿好聞的,就順便買了。」

許晏誠不疑有他的接受了這個回答,留下姜劭謙一個人在浴室裡回想當時自己站在一排洗衣精前逐一聞味道的畫面,紅著耳朵吐掉嘴裡的泡沫。

他們窩在床上,搬來租屋處之後換成了雙人床,和先前逼仄的單人床相比空間變大很多。姜劭謙在黑暗中看著許晏誠朦朧的輪廓,突然有點捨不得閉上眼睛。

「睡不著嗎?」

姜劭謙看著許晏誠在黑暗中翻身過來,看著他的晶亮的雙眼道:「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你睡在我家的時候,你那天也說你睡不著。」

「之後就沒有了。」

「嗯。」

「因為你說會陪著我。」

「呵......你隔天早上還賴床。」

姜劭謙說完,感受到許晏誠那邊空氣震動的氣流,猜想他應該是在笑。

「現在狀況顛倒了,換你睡不著了。」

「我是捨不得睡。」可能燈光太暗,夜涼如水,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恰好給真心話一個保護色,「因為怕夢裡沒有你。」

許晏誠聞言沉默了很久,最後深吸一口氣,翻過身來壓住了他,兩雙清亮的眼眸對上,聲線壓抑低啞的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姜劭謙沒有回答他,只感覺胸口灼熱柔軟的情感正在尋找破口,他在最後一刻放棄思考,勾下他的脖頸吻了上去。

許晏誠大腦瞬間一空,平時極力壓制的欲求及渴望全數被引燃,那些紳士的隱忍和故作鎮定的皮相被姜劭謙執拗的撕下,許晏誠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他微涼的手探入姜劭謙寬鬆睡衣的下襬,腹部上突然的溫度差讓姜劭謙一抖,嘴唇沒有空,只從鼻間短促的哼了一聲,這一聲徹底撕碎了許晏誠的理智,他一手扶著姜劭謙的後腦勺不讓他有機會往後逃,右手在他光裸滑膩的背脊遊走點火,姜劭謙純淨清澈的眼中逐漸浮現了氤氳的色彩,他低低的喘著,終於在許晏誠的手撫上他胸前時微啞的呻吟了起來。

他們最後互相幫彼此釋放了一次,到達頂點時許晏誠在他耳邊濕漉漉的喘著,姜劭謙聽的耳根熟透,但已經沒有力氣再來一次了,往床頭櫃那邊抽了幾張衛生紙清理乾淨後一起躺在床上聽彼此的呼吸聲,待喘息漸緩之後,許晏誠突然問:「你中秋節有什麼安排嗎?」

「沒什麼安排,我們家不過中秋的。頂多就是班上同學約去烤肉吧,怎麼了?」

「今天中秋我要回雲林過,你要不要也一起來?」

九月逐漸迎來尾聲,天氣逐漸轉涼,今年的中秋節在秋意漸濃的十月初,往年許媽都會從外面帶月餅和幾顆柚子回來,母子倆一起坐在客廳吃月餅剝柚子看看電視就結束了,然而今年許媽某天回來,無預警的問他:今年中秋節你想不想回雲林過?」

許晏誠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這是自他高中上來台北以來他媽媽第一次這麼問他,往年他即使想去也不會開這個頭,母子倆都有一種無言的默契,但今年不知道為什麼許媽自己問出口。

他有點小心翼翼的問:「可以嗎?」

許媽聞言有些無奈,道:「當然可以,你爸、弟弟妹妹還有阿公阿嬤都在那裡呀,你跟我上來這幾年都是跟我過,今年中秋是也該讓你回去一下。」

「那你呢?」

「我今年排了醫院的值班,不用顧慮我,去吧,」或許是看他還有點踟躕,許媽嘆了一口氣:「晏誠,他們也是你的家人,想去就去吧,我知道過去幾年你都沒有主動提是顧慮我的感受,但這麼久了,你也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其實他這幾年不是沒有私下回去過,只是他從來不會主動在許媽面前提起,或許是他心裡對許媽微妙的愧疚感作祟,他都盡量不在她面前提這些,然而今年她卻自己開這個頭,許晏誠雖有點措手不及,但總歸不是壞事,所以也答應了下來。

姜劭謙之前就和他提過如果有機會也想去他雲林老家拜訪,看看他成長的地方,剛好現在有機會,他其實也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問一問,畢竟有點突然,也不期望他能馬上回覆,但姜劭謙聽完只是驚訝了幾秒後,便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許晏誠意外的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心裡很滿足,感覺好像自己也得到了生日禮物,他側過身把他抱在懷裡,在睏意逐漸上湧的同時在他耳邊問:「你剛剛最後一個生日願望許甚麼?」

「......你為什麼問題這麼多?」

許晏誠輕聲催促:「最後一個了,說完就睡覺。」

「不是不能講嗎?講出來就不靈了。」

「不用講,要讓它成真才行,我只是想要點提示。」

「嗯?」

「是跟我有關的嗎?」

姜劭謙將臉抬起來,對上許晏誠的雙眼凝著星光,眼波溫柔的像能化為實質,姜劭謙微微勾起嘴角,在他耳邊道:不告訴你。

希望每年,都能和你一起過生日。姜劭謙悄悄將最後一個願望珍而重之的埋在心裡,在許晏誠的耳邊笑了起來。




中秋節當天早上七點,許晏誠準時出現在姜劭謙家門口,姜劭謙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頹喪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他一直到昨晚才後知後覺的發覺明天就要見家長,於是衝出門買了一盒水果禮盒,還有一些小孩子喜歡的零食,都弄完之後躺上床,遲來的緊張感讓他整晚都沒闔眼,今天早上起來梳洗的時候被鏡子裡自己像鬼一樣的臉給嚇到了,萬念俱灰的換好衣服拉著行李在沙發上發呆,許晏誠一進門便看到他一臉生無可戀的癱在沙發上,默默的接過他的行李和他一起下樓。

到了車站上了車,姜劭謙坐在他身邊打嗑睡,垂著的頭隨著列車搖晃的頻率越掉越低,許晏誠看他頭點的都快撞到前座了,伸手把他的頭撈過來靠在肩上,姜劭謙的頭頂有陽光曬過的味道,他靠著他的頭頂,低頭悄悄的在他髮旋中心落下一個吻。

車窗邊的景色快速變換,從高樓聳立的都市叢林漸漸轉換成綠油油的稻田,變換的景色在眼前不停歇的流動,陽光落在他的眼裡,心中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近似於近鄉情怯。這是他上來台北之後第一次回雲林過中秋,一顆心七上八下如列車般顛頗,他閉上眼睛,將那些不安的情緒悄悄壓下,靠著姜劭謙,他的鼻尖傳來他慣用的洗髮精和陽光的味道,是最好的安神香,他們依偎著,如同抱著他的安心毛毯一般,也悄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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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晚了很久很久的更新......謝謝閱讀到這裡的每一位。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4 06:39 編輯

留言

辛苦了 2021-1-21 03:04
新年快樂^^久違的更新,讓人驚喜又期待~看到晏謙交往後的日常,知道我喜歡的他們過得很好,真好 2021-1-6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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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原作者| 老歐 發表於 2021-3-17 23: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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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中秋(上)


他們到站之後下車,許晏誠家那裡離公車站有一段距離,考慮到還提著行李,他們叫了一台小黃。

他們坐上車,許晏誠和運將報了地址,和他一起坐在後座,車子穩穩地行駛,他目光直視著前方,陽光在他眼裡折射出千萬種情緒。

「你多久沒回去了?」

「快一年了。」許晏誠狀似隨意的撐著一隻手在車窗邊上,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風景,悠悠地道:「也不算很久,只是......這裡怎麼都沒變。」怎麼都還是記憶裡的樣子。

許晏誠瞇起眼睛,正午的陽光刺眼,連陽光停留在臉上的溫度都和離開時的那天一模一樣。那天他坐在北上的車上,望著後車窗裡越來越小的故鄉風景,好像把他一點一點拔出他土生土長的土壤,他無處安放的記憶只能隨著他在異鄉隨波逐流,一直到重新踏回生長的地方,他才明白,現在是真的要回『家』。

姜劭謙在他身旁,似乎是感知到他不安的情緒,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悄悄的鑽進他的手掌心裡,牽住了他的手。

許晏誠家在小巷裡,是鄉下最常見的田野透天厝。司機並沒有彎進巷子裡,田間小巷路不寬,只夠一台車通過,會車很麻煩,所以讓他們在路口下車。

許晏誠付了車錢,姜劭謙拉著行李箱走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灰撲撲的透天厝。它靜靜立在田野間,沉靜而低調的身影幾乎融入不遠處的風景裡。許晏誠領著他走進巷子裡,四周很安靜,沒有人聲也沒有城市中車水馬龍的噪音,只有自然的蟲鳴鳥叫,偶而摻雜著路上的野狗吠叫。

姜劭謙跟在許晏誠身後,看他熟悉的找到門口盆栽旁的鑰匙,開了門,方才在外頭看不見的院落瞬間一覽無疑,不算小的院子裡兩台兒童腳踏車歪在一旁,房子有點類似傳統三合院的格局,正中間放著一張搖椅,上面躺著一個老太太,老太太頭髮已經半白,腿上枕著一隻三花貓,在老太太震天響的打呼聲中睡得很香甜。

「阿嬤?」

許晏誠叫了兩聲,老人家才終於悠悠轉醒,睜開睡的睡眼惺忪的眼睛,對上許晏誠的。

「喔,阿誠?返來了喔?遮呢早?」

許阿嬤看到久未謀面的孫子笑的一雙眼睛瞇成了月牙,她的聲音宏亮中氣十足,還把她腿上的三花貓給嚇得跳了起來,許晏誠走近前彎下腰和許阿嬤寒暄,姜劭謙站在原地觀望,只見那隻三花貓小心翼翼的蹭過來,一雙水靈靈的淺棕色眼睛打量著他,柔軟漂亮的尾巴還試探般的蹭過他的腳踝,似乎正在觀察著他。

姜劭謙被小貓萌的心裡砰的一聲炸開了煙花,他蹲下來向他它牠招手,小三花還有點警惕,把鼻子湊過去聞了聞手指,確認沒問題之後才跑過來蹭他的手掌,姜劭謙馬上被馴服,樂的笑出一朵花來,忘乎所以的和小三花玩了起來。許阿嬤注意到這邊,驚呼道:「遮稀奇,柑仔不太會跟別人撒嬌的餒,這你朋友?」

姜劭謙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有點尷尬的拍拍腿上貓毛站起身,道:「阿嬤好,我是晏誠的朋友,我叫劭謙,可以叫我阿謙。」

姜劭謙走過去,小三花也在他腳後跟跟著,然後一下跳上了許阿嬤的腿上,許阿嬤嘴笑目笑,許晏誠跟她介紹:「阿嬤,這我台北的朋友啦,我請伊返來跟阮作伙過中秋節。」

「按呢真好,人多卡鬧熱啦。」姜劭謙靦腆的笑了起來,他本來長輩緣就好,一笑起來立刻擄獲了阿嬤的心,「喔,阿誠你這朋友生甲真緣投喔,來來來,進來坐!我來去泡茶予恁飲!恁爸爸之前朋友送的鐵觀音很香耶,來,阿誠,先帶你朋友進去放行李!」

許阿嬤從搖椅上起身,推開院子的拉門走進屋子裡,房子內部結構是樓中樓,她對樓上大喊:「許晏臻!你大哥返來啊!賣擱睏啊,擱睏會予人抓去殺!」

才剛喊完,樓上一陣乒乒乓乓,一個稚氣未脫的女聲回道:「哥哥回來了?」接著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不久後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女孩從樓梯口蹦下來,一把抱住了許晏誠。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我好想你喔~~」

許晏誠一把抱住小女孩,方才緊繃的神態早已不復存在,眉眼間舒展開來:「許晏臻,跟妳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從樓梯上衝下來,很危險......我有帶你喜歡的餅乾回來,你等等跟晏豪一起分......啊晏豪咧,怎麼沒看到他?」

「二哥去上補習班了,下午才會回來,哥你怎麼要回來都沒有先講......」許晏臻咕噥著,看個頭應該還是小學生,小女孩自己嘰哩咕嚕的說了一通之後,才發現許晏誠身旁站著的姜劭謙。她小心翼翼的抓著許晏誠的衣襬躲到他身後怯生生地問:「哥哥,這個哥哥是......?」

「這是哥哥在台北的朋友,妳可以叫他阿謙哥哥,他這次跟哥哥一起回來過中秋節。」

小女孩很有禮貌的小小聲說了一句阿謙哥哥好,就又縮回去了。許晏誠跟他解釋道:「不好意思,她比較怕生。」

「沒關係,初次見面難免的。」小女孩已經比他一堆親戚的小孩有禮貌多了。之前去拜訪久沒見的叔叔阿姨,一堆堂妹堂弟看著他就指著問『這誰』,顯然要好的多了。

他在小女孩面前蹲下來問:「妳叫什麼名字?」

「許晏臻。」她說之前還朝許晏誠那邊看了一眼,確定沒問題才回答。

「晏是哪個晏,臻是哪個臻呢?」

「日安晏,至秦臻。」

「妳好,我是姜劭謙,姜是孟姜女的姜,劭是一個召集的召右邊再一個力氣的力,謙虛的謙,妳可以叫我阿謙哥哥。」

他在小女孩手心裡寫筆劃給她看,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片巧克力遞給她,許晏臻在她哥哥鼓勵的眼神下歡喜的收了,眉飛色舞的說:「我知道孟姜女!老師之前有上過,是哭倒長城的那個對不對?」

小孩子一向比大人還要容易敞開心房,過了不久便能和他興高采烈的聊天了。聊到一個段落,姜劭謙去上廁所,許晏誠偷偷問妹妹:怎麼樣,覺得阿謙哥哥好嗎?

許晏臻紅著臉點點頭,許晏誠放下了心,看來姜劭謙的好人緣不只對老人家有用,對小孩也是通殺,只見許晏臻又道:阿謙哥哥好帥喔,比我們班的臭男生還帥,好想讓他當我男朋友。

不愧是親兄妹,連取向都一模一樣。許晏誠一點長輩風範都沒有,小心眼的彎下腰偷偷在妹妹耳邊說:不行喔,阿謙哥哥是我的,不可以跟哥哥搶。



鄉下地方很空曠,旁邊是農田和田間水渠,天際線沒有經過高樓大廈的修剪,是一整片的,空氣中有剛下過雨濕潤的青草氣息,姜劭謙盯著不遠處的山稜線發呆,像被倒空了所有思緒一般,心神飛到了很遠的地方。

「在看什麼?」

許晏誠抱著柑仔走過來,小三花乖巧的窩在小主人的臂彎,一雙圓圓的貓眼睛無辜的看著他,姜劭謙和它玩了起來,「你都沒有說,你們家有養貓。」

「柑仔是阿嬤一年多前在田裡撿到的。你喜歡貓?」

「嗯。」姜劭謙撓它的下巴,柑仔微抬起頭很享受似的瞇起眼睛,「貓咪很療癒......哎,」剛剛還在享受的柑仔不知道被摸到哪裡,突然翻臉不認人,在他手指上輕輕抓了一爪,姜劭謙吸了一口涼氣,抽手一看上面已經多了兩道紅痕,苦笑道:「看不出來脾氣不太好啊。」

「讓我看看,有沒有怎麼樣?」許晏誠把手裡的貓咪放在地上,柑仔似乎也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忙溜之大吉,許晏誠拉他的手仔細看:「有流血嗎?」

「還好,小破皮而已,貓咪都這樣,陰晴不定。」許晏誠拉著他的手指盯了太久,姜劭謙有點不自在,敏感的察覺到異樣的氛圍,臉突然有點熱:「你幹嘛?」

「今天晚上......你睡我房間,」許晏誠清了清喉嚨,姜劭謙聞言一挑眉,含笑看他鼓勵他繼續講下去,「我們一起睡,我房間在二樓,我爸和阿嬤都在一樓,我們......」

「可是你弟跟你妹都在樓上。」

「他們還小不懂這些......」姜劭謙捶他,許晏誠一點都沒有被打的樣子,一臉很爽的笑個不停,討饒道:「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去幫你拿藥膏。」

姜劭謙和他一起進去。藥膏放在廚房旁邊的小雜物櫃,他拿了乾淨的棉花棒沾了一點抹在他的傷口上,姜劭謙盯著他專心上藥的樣子,心裡突然很柔軟,問他:「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他是個很樂觀的人,也很好客,常常喜歡請朋友來家裡作客,阿嬤也是,他們倆個都喜歡熱鬧,我阿嬤也常常找厝邊隔壁來泡茶抬槓。他們人都很好相處,你不用緊張......好了。」

姜劭謙端詳著手指幾不可見的紅痕,上面塗了一層乳白的藥膏,低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姜劭謙覺得他有點牛頭不對馬嘴,解釋道:「我是說傷口。」

「我知道,但我覺得除了傷口,其他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許晏誠答道。

碗櫥邊上有一塊視線上的死角,這邊客廳的人看不進來,隔壁就是曬衣台,衣服堆的滿噹噹的,連陽光都透不進來的小角落,許晏誠抓準時機湊近,在他唇上輕啄了一口,滿意的看著姜劭謙紅透的耳根和發燙的臉頰,悄悄在他耳邊道:「怎麼樣,是不是開始期待晚上了?」



作者的話:
調整了步調重新出發,各位讀者好久不見,我是老歐。

時隔近半年的更新,讓大家久等了。在這中間各位給我的留言回覆海草海星我都有收到,非常謝謝大家還記得這篇文章,謝謝大家還記得我。

這次雖然帶來更新,但很抱歉並沒有辦法帶來固定的更新頻率。這段陣子我回頭審視自己的文字,有好多地方覺得不通順覺得羞恥的,也有好多看見自己不成熟的用詞遣字覺得很抱歉的...幾度想整篇打掉重練,但後來想想,似乎沒有任何一個時期的文字能夠被所有時期的我給接納,與其逼迫自己雕出最完美的樣子,不如更自然的讓文字也記錄我的成長。

這次與以往不同,算是一個我回歸初心的旅程,這半年中雖然暫且停筆,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故事成為空白。快樂王子乘載了我很多很多的回憶,有好有壞,這個故事從我高中時就一直在我的腦中盤旋,一直到大學才提筆寫下,不知不覺走著走著,也走過了近兩年的時間。

完成這個故事,也算是我的一種執念吧。雖然知道就算只是一點點一點點地走,總有一天終究是會走完的,但總是對我的讀者們感到有些抱歉。為了作者的任性而花時間閱讀,而要忍受無盡的等待,為此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也很感謝。沒有各位的留言支持鼓勵,快樂王子可能不會有結局,是各位給了我動力讓我完成它,然而這卻是我無法報答的部分,思來想去,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努力把故事說完。

目前快樂王子的走到一個段落,下一個階段開始又是新的篇章,也是新的劇情發展,雖然目前看起來章數字數不少但其實劇情還有一大半還沒走完,請各位慢慢走慢慢看,等我慢慢把他們的故事說完。


2021.03.17  老歐



本文最後由 老歐 於 2023-2-24 06: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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