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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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刀劍亂舞│三日月x女審神者]關於那些未完結的故事[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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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3 21: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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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_逗留

直到夕陽幾乎沉入山的後方,伊特拉這才匆匆趕回來。
他只是簡短寒暄了幾句,便安排我們啟程離開。
長義看來還有話想說,卻被醉得東倒西歪的次郎拖住了手腳,只能一臉無奈地扶著人。
蜂須賀與篭手切倒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低聲討論著要不要趁天還沒全黑,再去街上晃晃。
一番討論後,鶯丸與長義先帶著醉倒的次郎返家,我和咪則留在時之政府,等蜂須賀他們逛夠了再一同回本丸。

「長義」
在他踏入返家的扭曲通道前,我輕聲喚住了他。

「什麼事?」
長義停下腳步,回過頭,眼神略帶疑惑。

「你這次來是想跟伊特拉說些什麼吧?」
我湊近些,幾乎貼在他耳邊悄聲問。

「嗯。」
他輕輕應了聲,眼神微閃,沒打算否認。

「還是想回去嗎?」
我歪了歪頭,略帶玩笑似的問。
「需要我幫你問看看嗎~這次他欠了我人情,應該可以說得通喔?」

他的眼神微動,眉頭也跟著輕輕皺起。
「……不是妳想的那樣。」

「嗯?」
我不解地望著他,眨了眨眼。

長義沉了片刻,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低聲開口。
「其實是想問他……我之後能不能,乾脆就待在現在這個本丸。」
他彆扭的說著,視線不自覺撇向一旁,像是刻意避開我的目光,不敢與我對視。

「這樣啊~」
接著伸手將他轉過身對向扭曲通道,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變被我輕輕推了一把。
「那就好好待著吧?」

長義沒有回頭,也沒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靜了兩秒,便扛著醉倒的次郎反回本丸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扭曲的光門慢慢收合,直到那道通道完全關閉。
餘光中,有人緩緩走近。

「夫人看起來心情不錯。」
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帶著一如往常的柔笑與一點揶揄。

「嗯,還不錯。」
我回頭看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來。

「剛剛跟他說了些什麼呢?」
咪站在我側旁,眼神像是沒來由地溫柔。

「夫妻間還是有點小祕密,比較有情趣吧?」
我轉身挽住了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說。

跟蜂須賀與篭手切交代過集合時間與地點後,我們就各自解散了。
他們倆興致盎然地轉進熱鬧的街巷,似乎還在討論要先去買晚餐還是先逛街;我則牽著咪的手,慢慢往人群稀少的川邊走。
餘光從建築間灑落,斑斕地灑在地面上,風輕輕地捲起涼亭下的藤蔓與紙燈籠的邊角。
整個時之政府像是短暫從忙碌中停下了腳步,讓人難得地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我就在這邊待著,你餓了的話,先去攤販買東西吃吧?」
我輕聲對咪說,手指順著他袖口輕拉了一下。

「夫人不一起去嗎?」
咪溫柔地垂眼看著我,輕聲問著。

「要是就這麼走上街,感覺等等又要被攔下許願了~」
順勢坐到石椅上,懶洋洋地晃著腿。
「上次不也是逛到一半,被認出來之後差點被擠到走散嗎?」
我一臉無奈地說著,說完還伸了個懶腰、甩了一下尾巴。

咪彎了彎眼,蹲下身與我視線齊平,輕捏了下我的臉頰。
「夫人可別亂跑喔?我去去就回。」
語氣溫柔得像在哄人,卻又藏不住調侃。
朝我唇上輕吻了一下,便笑著轉身離去。

我眨了眨眼,目送他的身影逐漸融入街頭人群。
伸手摸了摸方才被親到的地方,嘴角忍不住上翹了些。
風帶著食物香味從街角飄來,混著細碎的吆喝與腳步聲。
我安靜坐在原地,偶爾瞥過幾個路過的行人,但都沒人特別留意我。
「等等會帶什麼回來呢~炒麵麵包?串燒?還是——」
等待的期間在悠閒,我躺到長椅上望著夜空,喃喃自語著。
星群從夜幕間靜靜探出頭來,街上的熱鬧聲仍隱約傳來,偶有笑聲與熟悉的販賣聲混進來。
夏天的夜風吹起來特別舒服,我感到有些疲憊地半瞇著眼。
才正要翻個身繼續躺得更舒服點時,忽然有股陌生的味道緩緩靠近,風吹的方向也微微地變了。
我沒動,只是仍舊躺著,耳朵微微轉了個角度。
「有什麼事嗎?」
語氣慵懶地說,眼睛半開,視線掃過一旁的陰影。
對方沒有立刻回話,直到我起身時,他才從樹蔭與街燈之間的模糊交界中走出來。
我從石椅上坐起身來,抬眼望去。
那是一個身形纖細的人影,一頭顯眼的翠綠色頭髮長及肩,一身忍者裝扮,臉則被遮住了大部分,只露出了左眼。
紅色的瞳孔被他的頭髮襯得格外刺眼,那是一種彷彿經過長時間燃燒後,仍殘留熾熱餘燼的紅。
那雙眼就這麼冷冷地注視著我,沒有敵意,卻也沒有禮貌。
雖然雙手都帶著手套,但在那之下很明顯不是人類的手。
看起來更像……龍爪?

他站在我兩步之外,並未靠近。
「妳是傳聞中魔女,對吧?」
那聲音低啞而清晰,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許願?」
在說出那兩個字時,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我的尾巴輕晃了一下,眼神掠過他遮住大半張臉的面罩,落在那雙冰冷而熾紅的瞳孔上。

「我想要力量。」
他斬釘截鐵且堅定地說

「為何。」
我撐著下巴看他,慢悠悠地問。

「我有想保護的人。」
他說得很直接,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哼~我不接受。」
我偏頭輕笑了一聲

「為什麼?」
他的眉微微皺起,似乎不解。
「妳甚至都沒問我願意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之前不是有傳聞我收徒嗎?其中一個可是為了纏著我教她想學的東西,跑去跟熊打架而死了喔?」
我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甚至還有些輕蔑。

「……所以呢?」
他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問。

「嘴上說著想變強,卻不肯努力、不想學、不肯付出時間……」
我淡淡地說,像是在陳述某種早就厭煩的重複情節,指尖還不忘撥了撥耳邊垂落的髮絲。
「只想用一句『我想保護某某』就跳過所有過程,用許願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來換結果……太無趣了。」
我嗤笑一聲,鄙視的看著他。
「雖然我討厭笨蛋,也討厭弱者,但我最煩的——是那些不肯努力、還妄想不勞而獲的蠢貨。」
當他還來不及追問更多,我已輕輕揮了揮手,袖口拂過夜風的瞬間,他的身影如霧般在我眼前迅速淡去。
空氣彷彿恢復了平靜,街角的吆喝聲再次傳來,一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輕吐一口氣,低頭撥了撥手腕上的手鍊,指尖還殘留著些許靈力的餘韻。
耳朵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熟悉的腳步聲自熱鬧的人群中穿過來。

「夫人,讓妳久等了。」
咪提著一袋小吃走近,低頭看見我神色中帶著些難以察覺的微妙。
「剛剛是有人來過嗎?」
他的溫柔語氣中藏著一絲察覺的敏銳


我笑著,自然地伸手接過食物袋。
「誰讓我是移動許願池呢?」

「都已經到這裡了,還是被纏上了啊……」
咪知道我總會不自覺地涉入些不必要的事,眼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我裝作沒聽見他的碎念似的,迅速翻找起袋中戰利品。
「喔~!我正想吃這個呢!」
我從袋中取出了一盒冒著熱氣的章魚燒,打開盒蓋時還有淡淡的芥末味竄上鼻尖。

「每次看著妳吃章魚燒,都不禁想著——不沾美乃滋不會太乾嗎?」
咪看著我用竹籤叉起一顆,放在唇前吹涼。

「不會啊?美乃滋吃起來太膩口了,我比較喜歡這樣清爽一點的味道。」
說完便一口塞進嘴裡,眼睛彎成了愉快的弧度。
咪笑了笑,坐到我身旁,動作自然地摟上我的腰,把我輕輕拉向他懷裡。
我吃得滿足,又叉起了一顆,輕吹幾下讓它降溫,然後湊到他面前。
「啊~」
咪低頭看了我一眼,眼底笑意漸深,彷彿被我餵食的模樣逗得心情很好。
他低頭含住了那顆章魚燒,卻在下一秒,忽然湊上前
「唔…?」
我還沒回過神,就被吻住了。
訝異的不是那個吻,而是那顆章魚燒竟原封不動地被他餵了回來。
我嘴裡滿是熱騰騰的鹹香和芥末味,連話都說不清楚,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無聲抗議。
咪則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笑得一臉愉悅。
指腹輕輕擦過我嘴角,彷彿替我整理狼狽模樣,又像是在享受某種惡趣味的餘韻。

「既然是夫人親手餵的,我也該回應點什麼吧。」
他的語氣溫柔得過分,還理直氣壯地說得毫無愧色。
說完便毫不避諱地將臉倚在我頭上,甚至還蹭了蹭,像是在尋找一個理所當然的棲息處。
太狡猾了吧——!
「你這人真的是……!」
我含糊地低咕一句,伸手作勢要戳他,但他動作更快,抬手輕輕握住我手腕。

「嗯?夫人想再餵一次嗎?」
他溫柔得像是在撒嬌,眼神卻帶著明顯的調戲。
——!
指尖靈力一動,我毫不客氣地將他整個人推倒在石椅上,自己也順勢撐著他胸口跨坐上去,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你該不會認為,我都不反擊吧?」
我語氣帶著明顯的得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尾巴還故意在他膝蓋上掃了一下,像是在懲罰他的得寸進尺。
咪倒是一點都不慌,甚至還抬手撐在腦後,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可從來沒這麼想過。只是夫人現在這樣,讓人有點難專心思考啊。」
他抬眼望我,語氣輕挑,眼神還帶著點期待。

我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是該吃晚餐,還是該先吃你……你是想讓我說出這種話嗎?」

咪的肩膀微微震動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話觸電似的,笑容更深。
「夫人這樣問……那答案應該早就決定好了吧?」

「當然啊?」
我說得毫不猶豫,眼神還帶著點挑釁地盯著他看。
他才剛抬手像是想要回應什麼,就見我忽然挺直了身子,從旁邊提起那袋幾乎快被遺忘的小吃袋。
「嗯~居然還有可麗餅,你也太會挑了吧?」
我一臉愉悅的翻著袋子裡的食物,一一拿出來啃食。

咪瞬間愣住,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夫人呢。」

「要玩之前先填飽肚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一邊說,一邊大口咬下可麗餅,滿足地眯起了眼。

咪的笑聲漸漸平復,隨後起身坐好,輕輕替我拂去嘴角沾上的一點巧克力醬。
「看來我得再等等了。」
我搖搖尾巴,假裝沒聽見,繼續咬著下一口。
街上的燈火漸漸點亮,遠處傳來蜂須賀的呼喚聲,似乎在催促著集合。
咪順手提起小吃袋,我則拍拍手準備起身。
這場輕鬆的鬧劇像是融進了夏夜的風裡,只留下餘味還停在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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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4 21: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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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_IF系列-最接近的遺憾

「都準備好了嗎?」
長谷部沉聲問

「嗯。」
大俱利冷聲應

「……確定要這麼做嗎?我們一旦開始,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蜂須賀眼中浮現出明顯的徬徨與遲疑

「箭已上弦,沒有不發的道理。別再猶豫了。」
大典太語調平穩,卻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怒氣。

短暫的對話告一段落,他們便帶著早已集結好的一夥人走向辦公間。
「唰」的一聲,門被猛然推開,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怒吼。

「滾出來!這裡是主人的辦公間,不是妳這種來路不明的傢伙能隨便佔用的地方!」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們、喜歡這裡,結果卻把主人害死了——殺人兇手!」
「還自以為是地說是為我們著想?妳根本就剝奪了我們身為刀劍的意義!那點廉價的善意,誰稀罕啊!」
長谷部站在最前方,帶頭領著那群怒氣沖天的刀男闖入辦公間,高喊著他們的控訴,一字一句都是壓抑太久的嘶吼。


「等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歌仙站在一旁,眉頭深鎖地望向長谷部與大俱利。

「誤會?」
長谷部冷冷掃了他一眼,語氣裡滿是不屑。
「妳看看她坐的位置,再想想主人是因為誰而逝世。這種傢伙,也配成為我們的『主』嗎?」

「主人在前主被行刑之前還沒有靈力,那時的她比我們還弱小——」
今劍才開口,聲音卻在刀劍們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被打斷。

「夠了。」
大典太一語打斷,臉色陰沉。
「不要再裝了,從妳出現以來,整個本丸就變了。
  主人的規則、出陣方式、刀劍的價值……甚至還這麼剛好是在主人被行刑之後才靈力覺醒?」

清光咬緊牙關,眼裡滿是掙扎。
「也許……有沒有可能真的這麼湊巧?」

「那又怎樣?」
大俱利神色銳利的瞪著清光

一陣沉默後,歌仙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明顯變得顫抖。
「可是……我們這麼多年以來,不就是為了守護這個本丸嗎?主人最後的遺願也是讓我們好好照顧她啊?」


無人回應

辦公間的氣氛彷彿肉眼可見的凍結了,只有門外的風聲穿堂而過,輕輕掀起了桌上的紙頁,也掀起了某個世界裡,再也無法挽回的結局。

沉默之中,一抹粉紅從辦公間最上座的桌旁緩緩站起。
「行了,我不該是你們爭吵的理由。」
她沒有辯解,也沒有情緒起伏,只是徑直地走出辦公間。
踏過廊下,來到中庭那口池子,取出腰間的武器放在一旁後,便在池邊跪下。
「這樣如此看我不順眼的你們也忍了兩年……真是辛苦了。」
陽光此時在水面粼粼閃耀著,讓她背著池子的表情更加讓人看不清表情。
沒人能分辨出這段話究竟是出自真心的歉意,還是對這群反抗者毫不掩飾的諷刺與倦意。

「妳這是什麼意思?」
長谷部皺著眉問

「這不是如你們所願嗎?」
她側過頭靜靜地看著池水,語調平穩如常,聽不出憤怒、悲傷,甚至連一絲委屈都沒有。

「開什麼玩笑……妳究竟明白我們想做什麼嗎?」
和泉守往前一步,語氣比誰都激動地問。

她回過頭,目光回到刀男們身上,平靜得近乎冷淡。
「讓我道歉認錯,如果好好道歉的話只打算把我趕走。
  必要的話把我除掉也在你們的計畫內,以上我有說錯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帶著溫和微笑的聲音,自遠處緩緩傳來。
眾人一驚,轉頭望去。
三日月正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從長廊盡頭走來,藍紋的袖擺被夜風輕拂,仿佛與四周的緊繃氣氛毫無關聯。

「三日月……」
今劍下意識喚了一聲,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三日月來到池邊,目光落在仍跪坐於池邊的她身上,眼神難以捉摸。
她沒抬頭,只輕聲問了一句。
「你也要說什麼嗎?」

三日月沒立刻回答,而是將視線移向周圍每一個人,一一掃過。
「看來妳的情況有點不妙呢。」

「三日月,不要阻止我們!」
長谷部壓抑著怒氣開口,語調依舊強硬。

三日月笑了笑,搖搖頭,手背輕輕理了理袖口。
「我並沒有要阻止任何人的意思。只是看見了有趣的場面,便湊過來看看而已。」

池水微微泛著波光,倒映著她仍跪坐不動的身影。
那抹粉紅的背影在月光下格外鮮明,如一朵將枯未枯的櫻,在寂靜中靜靜綻放,卻無人願意接近。
「那麼,事不宜遲。」
她看著眾刀男們,毫不猶豫地說。

「為什麼不道歉?好好道歉後,還可以讓妳離開的。」
那聲音中透著最後的掙扎,像是還不願將她完全推入深淵。

「我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是錯的,所以我不會道歉。」
她笑著說,還不忘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前橫著比劃了一下,像是在替他們簡化流程。
那動作輕巧又戲謔,卻讓在場的人無一人能笑出聲來。
整個中庭死寂般的沉默,只餘她那抹脆弱卻固執的身影。

「少瞧不起人了!」
長谷部長谷部怒吼一聲,猛然向前疾行。
一個瞬步閃至她面前,霎時間鮮血飛濺。
她的頭顱被一刀斬下,與身體隨著斬擊的慣力一同落入池中,激起一陣水花。
水面很快便恢復平靜,只餘下血色緩緩在波紋中擴散。
眾人靜默無聲,只剩長谷部低低喘息著,手中長刀尚未完全收回。


就在此時,一道微不可察的音頻自池邊響起。

那是她早些放下的蛇腹劍

原本靜靜躺著的它,此刻正緩緩震動著,如心跳初啟。
沒人碰它,卻像是被什麼喚醒了一樣。
蛇節般的金屬片一節一節展開、重組,發出細微的鳴動聲。

陽光照射在它身上的光芒愈加強烈,眾人霎時間都睜不開眼。
當大家回過神來時,一道人影悄然佇立於面前。
銀黑色的長髮垂在肩頭,水藍色蛇瞳,在眾人的凝視下徐徐睜開。
那是一雙極冷,卻又透著某種無法倒退的情緒。
憂哀、怒意,抑或,是從某個已經逝去靈魂中裂解而出的執念。
他低下頭,看著她那還在淌著血的身軀。
好一會兒才緩緩抬眼,視線直直望向仍停滯不動的刀男們。

「你們這些蠢貨……」
他的聲音低啞,卻帶著足以凍結空氣的寒意。

「喔呀?你是……?」
三日月微微偏頭,一臉不解的問。
那人卻沒有回答,只是一步踏前,狠狠揪住三日月的衣領。

「其他人就算了,為什麼你可以視而不見?」
他眼中滿是赤裸的痛與憤怒,那歇斯底里的聲音,霎時間震攝住了在場的刀男們。
「你什麼都看在眼裡不是嗎!你一直都在場,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沒做?」

三日月的神色微微一變,一抹說不清的情緒從他眉間浮現,像是在猶疑、動搖,又像是什麼正在崩裂。
三日月的嘴唇微微張開,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
一陣低沉的震鳴自池邊上空響起,彷彿某種結界被強行撕裂。
池水驟然震動,靈力如潮水般湧動而來,將原本壓抑的空氣瞬間撕裂。
靈氣翻湧之中,有人正從裂縫彼端降臨。
步伐輕微,卻帶著足以干涉整場局勢的氣息。
付喪神警覺地抬頭,手中蛇腹劍緊握,眼神瞬間收斂了怒意,轉為深沉的戒備。
三日月則站在原地,眸中那抹難得的異色尚未褪去,卻被突如其來的靈壓生生壓下。

「這波強力的靈力動盪……難道時之政府的人?」
堀川喃喃,神色緊張。

場面一陣騷動,剛才還怒意沖天的刀劍們,此刻卻像被一桶冷水澆頭,瞬間安靜下來。
有人下意識退後一步,有人緊握刀柄,更多人則怔怔地望向那還泛著腥紅的池水。
她的身體尚未完全沉底,血絲在水中漂浮未散,空氣中還殘留著新鮮的鐵味。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都在想著同一件事——該怎麼解釋?

「這下麻煩了……怎麼偏偏是現在!」
長谷部站得筆直,臉色蒼白,卻依舊沒有後悔的神色。

「不用那麼緊張,是我~」
那聲音輕柔、帶笑,語調一如既往地隨意,甚至還帶點調皮。
聽到聲音的眾人霎時一震,那聲音太熟悉,熟悉到讓人無法忽視,無法誤認。
那不是才剛剛,在他們刀下斷頭的那個人嗎?
池邊的血還未退,池水仍染著紅,頭顱與軀幹的位置尚歷歷在目。
那聲音卻清晰地自空中、裂縫間響起,宛如某種惡趣味的招呼。
三日月的眼中掠過一絲說不出的神色,他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那道大家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緩緩自裂縫之中走出,粉色的雙馬尾在光中晃動,陽光照得刺眼,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她的臉上掛著那抹熟悉的笑容,不帶怨、不含怒,甚至連悲傷都沒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跟我走吧。」
她走到付喪神身旁,拉了拉付喪神揪著三日月衣領的手。

「怎麼可能……妳不是已經?」
付喪神怔怔開口,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從遺憾中崩出來的愕然。

「那是我,也不是我。」
她露出玩味的眼神,無所謂的回著,唇角彎起的弧度輕柔卻叫人不寒而慄。

「妳到底是誰……妳的氣息樹如此的熟,卻又有些陌生。」
他喃喃,手卻還未放下。

「重要嗎?」
她歪頭反問,語氣像是在問一件毫無意義的小事。
「你只需要決定~要不要跟我走?」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彷彿試圖從那雙眼中確認什麼。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鬆開了手,將揪著三日月衣領的那隻手收回。
三日月垂下視線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只是輕輕整了整被抓皺的衣襟,將剛才的衝突收入衣褶之間,彷彿從未發生。

「妳的氣息很熟悉……卻也很陌生。」
他微微皺眉,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但不論如何,總比待在這些蠢貨的身邊好多了。」
那話出口,像是對全場宣告他已選擇了立場。
也像是對這個殺了她、造就自己的世界,最後的鄙棄與訣別。

「那就走囉?」
她語氣輕快得近乎不合時宜,說完便牽起他的手,轉身踏向裂縫,絲毫不在意那些仍然僵立在原地、滿臉錯愕的刀劍男士們。

「等等——!」
隨著這聲呼喚,她的耳朵驟然的抖動了一下。
但她沒有回頭
相反地,她毫不猶豫地踏入來時的那道裂縫。
卻在下一刻,像是撞到什麼似的往後彈了一下。
她身形一晃,險些跌倒,付喪神反應極快,穩穩接住了她。
兩人一同望向那道突然反彈她的裂縫,只見一道人影自光影中踏出——三日月?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原本的三日月還佇立在那,依舊靜靜站在中庭未動,目光微垂。
也就是說,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三日月。

「嗯~?你怎麼來了,不是都說了去去就回去了嗎?」
她看著那三日月的表情,明顯與剛剛看著大家的眼神截然不同,雙眸中盡是柔情。

那人輕輕一笑,與剛才的三日月彷彿兩個世界的人。
「夫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奇怪的理由突然消失,不跟上來,總讓人不太放心啊。」
他悠然的笑著,眼神中沒有試探與旁觀,只有毫無保留的在意。
還朝她伸手捏了一下臉,看似非常親暱。



「你稱她夫人?」
那聲音突兀又壓抑,讓我與咪不禁同時偏頭看向他。
視線交會的剎那,兩個身影如鏡中交錯,一個無言旁觀,一個正摟著我微笑。
像是命運開了一個極壞的玩笑

「有什麼問題嗎?」
咪放開原本捏著我臉頰的手,順勢將我整個人摟入他懷中,掌心穩穩扣在我腰側。
那動作毫不迴避,甚至帶著一種明目張膽的宣示意味。
站在池邊的三日月,靜靜望著我們,眼中情緒翻湧,卻一語不發。

「難道她不是——」
那個三日月才開口,就被咪打斷了。

「不是。」
咪的眼神充滿著不屑與鄙視
三日月一臉錯愕地看著咪,彷彿沒預料到自己會被這麼直接地堵住話語
「我可什麼都還沒——」

「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充分讓我理解你在想什麼了。」
咪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語氣乾脆得像是早已忍耐至極限。
他邁步上前,與對方隔著一步之距,眼神冷如霜雪。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而我就這麼站在咪的身側,被他擋在身後。
「你有一天會為了自己的決定而感到懊悔的。」

他們只能看著這個本該死去的我、那個突如其來的付喪神、以及這位與他們熟悉卻又完全不同的三日月宗近。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我們。

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任何意義呢~
「咪~就算你這樣說,其他世界的你也會認為你很蠢吧?」
我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語氣輕快地提醒著。
「先帶他回家吧?」
我從他背後探出頭,臉輕蹭著他的手臂,抬眼觀察他的表情,眼裡滿是調皮。
「表情真像惡魔呢~」

咪怔了一下,眨了眨眼,像是剛從怒意中被柔軟拉回。
他低頭笑了,笑得爽朗,眉眼間重新浮現那熟悉得令人安心的溫柔。
「哈哈哈,嗯……一起回家吧。」
他握緊我的手,轉身走向那道裂縫。
當我們並肩走向那道尚未關閉的裂縫時,咪忽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回頭看向仍靜立在原地的付喪神,語氣輕鬆中帶著一點不動聲色的關照。
「你不需要人牽吧?」

那人沒有多言,只是輕聲應了一個「嗯」,便悄然踏上腳步,靜靜地跟上來。
他選擇了與我們同行,也選擇了從此離開那個葬著她的世界。

裂縫收合之後,池中的腥紅仍未褪去,血絲在水面輕輕蕩漾,像是某種被遺留的訊息
——提醒著他們,這裡確實發生過些什麼。










「真不像你呢,長谷部。」
淡淡的聲音自側方傳來,平穩得近乎不帶情緒。
「我還以為你會再次朝她砍去……直到確定她的死亡為止。」
長谷部緩緩抬頭,看向那開口之人。
鬼丸靜靜站在那裡,表情一如往常的冷峻,眼神卻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彷彿在用眼神拷問著。

「……看見了。」
長谷部的聲音極輕,幾乎被風聲蓋過。

「嗯?」
鬼丸眉皺,顯然沒聽清。

長谷部沒看他,只是凝視著池邊那抹尚未完全褪色的腥紅。
「我看見了……不管砍了幾次都無法殺死她的場景。即使砍到地板已成血池,她依舊望向我、朝我笑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沒有驚懼,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
像是被那個笑容穿透過骨頭、刺進了心口,直到現在還沒拔出來。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8-4 23: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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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5 22:3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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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_他的名字

中庭隨著靈力震盪而泛起漣漪,那道熟悉的裂縫再度綻開。
咪和我,以及那名新的付喪神,一同踏入我們的本丸。
他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霎時間愣在原地。

「我們回來了~」
我牽著咪的手,朝著中庭的大家打著招呼。

「唷!這就是妳說的那把蛇腹劍嗎?老夫看著倒也沒什麼特別嘛。」
爺爺遠遠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著,眼角還笑出些皺褶。

「愛醬!這位就是妳親手造的劍嗎?還以為會更特別一點呢?」
清光也湊了過來,對著新夥伴左探右看的打量著。
「你好,我是加州清光。在這個本丸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喔!」

「我是安——」
安定剛要上前自我介紹,突然被一個小巧的身影打斷。

「大姊姊~這位就是新夥伴嗎?!還以為會更特別一點呢!!」
包丁興奮地撲進我懷裡,完全不掩藏他的好奇與歡迎。

「你們到底希望他多特別啊?」
我笑著揉亂了包丁的頭髮,語氣輕快地反問。

「那可是我們家魔女大人親手造的劍欸!會有高度期待是正常的吧!」
清光雙手環胸,驕傲似地說著。

「你們當我是赫菲斯托斯嗎?隨便造都是一把神器,是不是?」
我忍不住吐槽,結果他們竟然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老夫還以為他會長得特別一點,或者自帶一種威壓氣場啥的。」
爺爺摸著下巴,瞇著眼睛繼續盯著他。

「你自己不是常說『刀隨主人』嗎?」
我立刻反駁,打趣地抗議著。
「照你這邏輯,個方面也都該像我才對吧?」

「這我倒是不同意呢,夫人那麼可愛。」
咪慢悠悠地接話,還順手將我環抱住,用臉在我頭頂蹭了幾下。

「喵~難道你們以為我會造出貓貓劍嗎?那樣會跟南泉狀設定呢!」
我揶揄著,挑眉看向眾人。

清光在一旁笑出聲來。
「貓劍感覺也滿可愛的啊~你還是造一把嘛!」

「倒是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我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新夥伴,歪著頭問。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瞳孔的顏色與我如出一轍的水藍,此時看著像是毫無漣漪的湖面。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我有必要說話嗎?」
語氣冷淡,卻不是惡意,更像是理所當然。

「哈哈哈哈,這口氣,跟夫人剛來本丸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咪一臉興致盎然地調侃,彷彿發現什麼了不得的共通點。

「不能說不像,只能說一模一樣呢……」
安定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表情有點尷尬。
「總覺得,又要多一個不好惹的了人了。」

「愛,他叫什麼名字?」
爺爺皺著眉問我,似乎非常擔心我會唸出一串像咒語的名字。

「啊這………」
我眼神飄向一旁的天空,嘴角僵了一瞬,還在權衡什麼。
「雖然想過很多名字,但感覺講出來一定會被你們吐槽呢。」

「終於有點自知之明了嗎?」
清光笑著調侃,眼角都不禁落下一滴閃淚。

「別再取那種要繼承皇室的名字了,根本沒人記得清怎麼稱呼。」
爺爺睨著眼吐槽

「如果要那麼乾脆一點的名字的話,就叫『夢生』吧?」
大家一時間靜了下來,看著我。
「那些平行世界都像一場夢一樣不真實,而他是在那數不清的夢裡誕生的存在。所以叫『夢生』。」

「夢生……嗎?」
安定輕聲念了一遍,像是在試著將這名字與眼前的身影連結起來。

「總覺得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耶!但似乎也挺不錯的~」
包丁嘻嘻笑著,繞著夢生轉了幾圈,像是對新夥伴的外型與氣質都感到好奇。

他皺微微皺眉,像是在衡量這名字到底合不合適。
他的視線掃過我們眾人,最後落在我身上,卻沒說什麼。

「不如這樣吧,夫人要不要去演練場實際使用一次呢?」
咪忽然開口,目光有些玩味的看向我。
「許多名字都是依使用時特徵而命名。」

「哦!這主意不錯呢,三日月!」
爺爺一臉興奮地將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捶了一下。
「老夫還從來沒親眼見過蛇腹劍的實戰,剛好讓老夫長長眼。」

「欸欸欸??等等,怎麼感覺你們是為了看戲才提議的啊……」
我半眯著眼掃了他們一圈,語氣中帶著半信半疑,眼神明顯充滿懷疑。
這群傢伙的興致未免也太高了點。
他沒有出聲,只是抬起頭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靜靜的,像是等著我決定。
「明明他看起來也沒不滿意啊?」
我自言自語地小聲說著,語氣無奈,腳卻早已順著熟悉的路往演練場走去。
算了,當作是用另一種方式向大家介紹這位新夥伴吧?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同田貫。」
一走進演練場就笑著開口,這傢伙簡直像是駐紮在演練場,每次來都能看到他揮汗如雨的模樣。

「嗯?」
同田貫聞聲回頭,看了我們一行人一眼,有些愣住。

「怎麼今天人這麼多?」
站在他對面的長義也停下動作,撥了撥額前的髮,目光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
「是有什麼活動嗎?」

「這個嘛~」
我故作神祕地彎起唇角
「今天本丸來了位新夥伴,因為是從沒人見過的刀種,所以大家想看一次他的戰鬥方式。」

「沒人見過的刀種?」
同田貫聞言,語氣中多了點興趣。

我轉過身,從爺爺的身後把那人拉了出來,讓他走到同田貫面前。
「就是他~」
他只是靜靜站在我身側,銀黑色的長髮垂落肩頭,水藍色的眼瞳映著陽光,有如鏡面般無波無瀾。他一語不發地與同田貫對視,那眼神裡有著難以言喻的冷靜與某種……來自過往的距離感。

同田貫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那副冷淡得幾近無情的神色,反而雙眼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伸手將他拉向演練場中央。
「沒見過的刀種啊,請務必讓我體驗一下新的戰鬥方式!」
他語氣熱切,握著長刀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些,彷彿面對的不是新夥伴,而是一場難得的試煉。
「不過你的刀呢?」
同田貫目光下意識掃過對方身上,卻沒看到任何武器的蹤影。

「他本身就是刀喔。」
我的視線略過夢生的背影
「他的人型就是由本體幻化而成,自然不會再多一個本體配在身上,這點與你們截然不同呢。」

「什麼意思?」
同田貫一臉困惑地問

啊,因為只有跟爺爺提起過,除了咪跟爺爺以外的人都不知道呢。
「他是其他平行世界的我所造之物。」
我走近他的身旁,緩緩開口。
「那個世界的我死後,身軀內無處可去的龐大靈力本應洩洪招致本丸毀滅,但那不是那個世界的我所期盼的結果,靈力像是回應這念想般地匯聚到離我最近之物——蛇腹劍。」
說完便將手放在他身上,他的輪廓在眾目睽睽之下,隨著我掌心湧出的靈力,從人型變回原本的刀身。
「所以,你的對手是我唷?」
我握住那把閃著淡藍光澤的蛇腹劍,對上正摩拳擦掌的同田貫。

「喔喔——居然是跟小主人打嗎?那可更加有趣了!」
他語氣中滿是興奮,顯然對夢生的身世毫無興趣,只關注接下來的對決。

我們雙雙走上演練場中央,氣氛瞬間緊繃。
周圍圍觀的刀男們紛紛屏息,不只因為期待,也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那把劍的真正形態。

我揮舞劍時,靈力順著刀身泛起一道清澈的淡粉色光芒,光影在場地中央迅速蔓延,像水紋般蕩開。
身影隨之扭曲、延展,宛如流水凝成的銀絲在空中蜿蜒舞動。
劃出一串銳利且優美的曲線,宛如流水凝結而成的光刃,閃爍出水面折射般的寒芒。

「跟之前徒手打架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呢。」
被被站在場邊,手抱在胸前,目光銳利地盯著場中,不忘低聲感嘆。

「截然不同的戰鬥方式呢,真是出乎意料啊!」
鶴丸則是一臉興奮,整個人幾乎快要貼到圍欄上,雙眼發亮地看著我每一個動作。

「這妮子與其說是揮劍,更像在跳體操舞。」
爺爺一邊搔著頭,一邊皺眉評論。

「這樣不會抽筋嗎?這種旋轉方式我大腿光看就開始痛了。」
亂醬邊說邊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腰。

此時的我,腳尖輕點地面,身形隨著蛇腹劍快速旋轉而躍起,整個人如同順著水流而游的黑金魚。
同田貫則全神貫注地揮刀應對,汗水從額角滾落,卻興奮到嘴角不住上揚。
刀鋒劃過的聲響與心跳幾乎重疊,他渾然忘我地陷入戰意當中。

「到此為止——同田貫你輸了喔。」
咪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比試,自演練場邊緣傳來,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餘裕。

「什麼?我還能打,怎麼就算我輸了?」
同田貫不滿地轉頭質問,聲音還帶著粗重喘息,滿臉寫著不服氣。
咪沒有多費唇舌,只是懶懶地抬手,往他身後的方向一指。
同田貫一愣,下意識順著他的手勢轉頭。
他身後原本立著的五根木樁,此刻竟齊齊斷裂,靜靜躺在演練場邊緣的地面上。

「……什麼時候?」
他瞠目結舌,連握刀的手都微微鬆了。

「剛剛你只顧著和我對招的時候。」
我輕笑著收回劍,靈力一收,他的身形再次化為少年模樣,靜靜站在我身後,水藍色的蛇瞳映著陽光毫無波動。

「也太狡猾了吧……不對,是太厲害了吧……」
同田貫望著那些倒下的木樁,神情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欽佩。

「不過……他的身版是不是比原本變得更小了一點?」
不動歪著頭觀察,語氣裡透著幾分困惑。眾人一聽,全都齊刷刷轉向縮在我身後的他

「的確感覺比原本矮了一截呢。」
堀川湊近一步,還不忘舉起手比劃高度,在空中比了幾下後,驚訝地回頭看我。
「剛剛還比我高,現在居然比我矮了些。」

「他似乎能以自己的意識變大變小呢。」
我笑著摸了摸夢生的頭,但他明顯不太領情,將臉撇向了一旁。
「這不也是蛇腹劍的特色嗎? 想多長就多長、想多短就多短~」

「但為什麼偏偏是縮小?」
鶴丸看著夢生如今幾乎要藏進我影子裡的身形,難得正經地思考著。
「難不成是怕生?」

「似乎是害羞了呢。」
我偏頭望著他低垂的視線與貼緊我身側的姿勢,嘴角微微揚起。

「表面上那麼冷靜,居然還會害羞嗎?」
歌仙語氣微挑,明顯是沒想到這麼一副冰山臉,居然還藏著這麼一點反差萌。

「話說回來,所以要給他取什麼名字呢?」
長谷不適時轉回主題,手指輕抵著下巴,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游移。

「戰鬥方式很像在跳舞呢,『蛇舞』這個名字如何?」
鶯丸瞇眼看著還藏在我身後的他,似乎對這場演練還餘韻猶存。

「雖然挺不錯的,可是感覺有點普通。
  除了像跳舞以外,揮刀速度也很快,命名『飛鞭』比較帥氣吧?」
日本號跟著提議,語氣難得認真。

「你這命名品味跟小主人差不多呢。」
厚忍不住吐槽,語氣裡滿是對我歷代取名的無聲怨念。

「那麼,叫『巳羽』吧?」
我在他們一陣討論聲中開口,提出了一個新的名字。

「巳羽?」
爺爺搓挪著下巴新留的小鬍子,似乎對這名字多了點好奇。

「我家鄉那邊,生肖裡的蛇對應的是地支的『巳』這個字,『羽』則是逆們說戰鬥中像在飛舞的部分。」
我輕輕將袖口一擺,轉頭看向夢生那雙水藍蛇瞳。
「原本取名『夣生』被說太女性化,所以避掉了『舞』這個字,沒問題吧?」
說完便轉頭看向他,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他身上,氣氛微妙地靜了下來。

他一如既往沒有多餘表情,只是靜靜地抬起頭看向我。
「巳羽……」
語聲輕若霧氣,就在他唸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他身上隱隱泛起一陣淡藍色靈力的光波。

「喔喔!看起來是同意了!」
清光激動地將手搭在我肩上,前後搖晃了幾下。
「這應該算是對小主人的命名首次表示認同吧?真是太難得了!」

「真是太好了呢,夫人。」
咪語氣柔和地應了一句,但人卻立刻伸手將我整個人拉回他懷中。
比起名字被認可,他顯然更在意我被清光晃來晃去這件事。

我輕輕笑了笑,也沒掙脫,反而順勢靠在他胸口,伸手牽起巳羽那雙仍然微涼的手。
「那就這麼決定了——巳羽,歡迎回家。」

他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但我感覺到他的掌心那股原本冷冽如冰的觸感,似乎回應著某種尚未言說的情緒,微微顫動了一下。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9-10 19: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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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6 18: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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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_遲返

與往常無異,光影扭曲的夾縫空間中,只有我與咪一同席地而坐。
我們只是安靜地靠在一起,望著那一道道浮現在虛空中的記憶碎片。
在重疊與破碎的時光中,靜靜捕捉那些其他世界、未被訴說的過往。
直到某個瞬間,我猛然轉頭。
「你感覺到了嗎?
有股異樣的靈力正朝這裡逼近,鼻尖嗅出一股陌生的氣味,貓耳也反射性地抖動了幾下。
「嗯,有誰正往這裡靠近。」
咪的語氣也不似以往悠然,眼神隨之一沉。
他微微往我身前靠近,步伐一挪便將我護在他身後。
我們靜靜戒備著那道逐漸靠近的氣息,直到一道陌生的身影踏入了視野。
「哎呀~好久不見了啊,師傅,還有三日月。」
語氣依舊輕快,嘴角勾起時,那笑容似乎有點熟悉。
「……莯凌?
咪望著眼前的身影,試探性地問。
「嗯?長的完全不一樣啊?味道也不一樣呢?
我探出頭來,抓著咪的袖子,仔細打量著眼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不過……金手鐲倒是我給的那一只,沒錯呢?
她眨了眨眼,像是早料到我會有這種反應,聳了聳肩。
「現在不叫莯凌了。我叫——『樊鈴』。」
「外貌換了,名字也改了,該不會是惹了什麼麻煩才要隱姓埋名吧?
我忍不住揶揄道,語氣半玩笑半抱怨。
「而且,你也太久沒出現了吧?說好的——麻・糬・呢?
我說著伸出手,理直氣壯地攤著掌心。
「妳不會以為我是免費給你做白工的吧?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講求信用的。」
樊鈴一說完,便從金手鐲中變出一整座小山似的鮮奶麻糬。
「這裡,連本帶利一起奉上。」
像是介紹打獵回來的戰利品,唇邊掛著得意的笑。
「……這麼多,是打算讓我吃到明年春天嗎?
我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麻糬,忍不住皺眉吐槽。
「不過就像師傅妳剛剛猜的,之前是有點自身難保,最近還攤上不少麻煩事。」
她說得雲淡風輕,笑容一如既往地敷衍。
「所以這些,就當作是未來一段時間的供應份,一次補齊了喔?
「喔~
我從那小山堆中挑了塊鮮奶麻糬咬了一口,還沒吞下就含糊開口。
「妳也真厲害,居然一過去就變成逃亡生活。」
「人生嘛~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所以就贏機應變嘍。」
樊鈴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說完還拍了拍金手鐲,像是在檢查有沒有落下什麼,然後就轉身準備離去。
「這就準備走了啊?真不像妳,明明之前黏我黏得要命。」
我說完,又沾了巧克力餅乾碎片繼續吃了幾口。
她只是回過頭,笑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醋味太大了,沒興趣。」
說完便輕輕踏入光與影的邊界,身影再度消失在斷裂的空間中。
只留下滿地麻糬與我們兩人,在靜默中交換了一眼。
「這些晚點帶回本丸分大家吃吧?包丁他們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說著,又拿了一坨新的麻糬送進嘴裡,一臉滿足地嚼著。
「夫人吃這麼多,晚點還吃得下早餐嗎?
咪笑著將手伸過來,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臉頰,抹去唇邊的餅乾碎屑。
「完全沒問題啊?現在吃東西的是靈體狀態身體不是還在房間好好躺著嗎~
我邊說邊靠過去,順著他掌心蹭了蹭,故意朝他掌心舔了一下。
但不一會兒,我忽然皺起眉頭,有些不安地朝脖子摸去。
「……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嗯?怎麼了嗎?
咪看著我的手往什麼都沒有的脖子抓空了幾下,不解地問。
「總覺得有被東西纏上的感覺……」
我愣愣地抬起手,在什麼都沒有的脖子附近輕撓著。
咪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些。
「該不會是本體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我先回去看看好了。」
我直接把吃了一半的麻糬塞進他手中,便從夾縫中退了出去。
聞著熟悉的氣味,確認意識已經回到了我們的寢間。
眼睛還有點睜不開,感受到身上有一種微妙的、冰涼的觸感,從肩膀一路滑過腰際,悄悄地、緩慢地纏繞著。
我猛地睜眼,瞳孔尚未完全對上焦距,就看見有條黑得幾近發亮的東西在我的肩膀與腰間悄然蜷繞。
細長的身形、冰冷的鱗片、還有那雙水藍色的蛇瞳——
「唔……巳羽?
他此刻竟變成蛇的形態,還一臉無辜地歪著頭看著我。
「他怎麼會在這?
咪的聲音這時也從我耳邊傳來,他看著我在夾縫的異狀,不放心地隨後跟著回來了。
不過咪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坐起身一把將巳羽從我身上拎起,舉到頭頂晃了晃。
「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爬上床?
「溫柔點啦,太粗魯了!
我一手抓著他的衣襬,另一隻手則高舉著想從他手裡撈回巳羽,但怎麼伸都差了一截。
反而是巳羽看準時機,身體一扭一滑,像水一樣從咪的掌心溜下,再次纏回了我的腰際。
我低頭看著他繞著我轉了一圈,還把頭埋進我頸窩蹭了蹭。
「你現在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啊?
我輕聲問,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柔軟。
咪則雙手抱臂在一旁,眼角餘光掃著那條蛇。
「這傢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巳羽沒出聲,只是緊了緊圈住我,彷彿在宣示主權。
「不管他現在是什麼形態,盤在你身上的位置……太過分了吧?
咪語氣冷淡,卻藏不住那股火氣。
我還正手忙腳亂地想把這條撒嬌的蛇移開,沒想到他忽然出手,一把將我整個人拉進懷裡。
「咪?
我下意識地喚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他手臂緊緊圈住我的腰,把我整個人牢牢箍住,像是不容我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另一隻手則毫不留情地將巳羽從我身上抽離,扔向房間的另一頭。
那條原本盤在我身上的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最後啪地一聲落在榻榻米上。
我看了一眼那堆縮成一團的蛇影,再看向面前這位把我當成戰利品緊抱不放的伴侶,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能樣對待我的刀?
我正想開口調侃他幾句,他卻已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沉下雙眸望著我。
眼底那佔有慾,早就悄悄溢了出來。
「我也是妳的刀,我的夫人。」
他語氣輕柔得近乎呢喃,卻藏著難以忽視的獨佔慾。
「這裡是我的位置,不打算讓任何人搶去。」
我一時沒回應他,只是怔怔看著他貼得那麼近的臉。
灼熱的呼吸輕輕擦過我的耳邊,讓我一時之間心口癢癢的,難以忽視。
他忽然俯下身,在我脖頸貼近鎖骨的地方,輕輕咬了一下。
「……嗯!
我渾身一震,伸手撐在他胸膛,卻沒真把他推開。
「稍微留了點痕跡,夫人不介意吧?
他語氣柔得近乎呢喃,唇還貼在剛剛咬過的地方,輕輕吻了一下。
「只是想讓夫人記得,妳是我的。」
「你都多大了還在標記地盤啊?巳羽是我的刀,才會這樣~
我將臉撇向一旁,想稍微躲開他的氣息,身子也往後靠了些,卻立刻被他一把拉回來,整個人又跌回他懷裡。
「那我呢?我是妳的什麼?
咪忽然低聲問,語調帶著一絲玩味,卻又藏著不容逃避的認真。
我怔住了,對上他那雙深藍的眼,彷彿整個人都要被捲進去似的。
「………老公。」
這兩個字一出口,我便覺得臉整個熱了起來。
平常並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很曖昧。
他怔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眼,唇角上揚。
「嗯?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語氣溫柔得過分,偏偏那笑意又像是在逗我。
「別得寸進尺啊~
我抬手,指尖輕戳他的臉頰,想裝作不耐煩,眼神卻出賣了我。
「可是夫人剛剛說的,我真的很想聽第二次呢。」
他俯下身,鼻尖輕蹭過我的側臉,語調慢得像在細數我的心跳。
我沒有回話,只是伸手勾住他後頸,將他拉得更近些。
趁他沒防備,我湊近他耳邊舔了下他的耳廓,細聲呢喃出「老公」二字。
像是刻意討他心癢那樣,還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咪將我整個人撲倒在床榻上,手腕被輕輕扣住,高舉過頭。
「夫人這樣撩人……是想我做到什麼地步?
語氣依舊溫柔,卻低啞得不尋常,像有一層薄霧壓著燙人的情緒。
說完便深深的吻上了我,除了第一下有伸舌頭以外,其餘的吻都落在我唇角,一點一點細細啄咬著,像在確認我的呼吸是否只屬於他。
我喘著氣,唇上還殘留著他不肯離去的溫度,身體被他整個壓住,只能任由那吻一點一點落下。
「唔……咪,差不多該停了吧……」
他沒立刻回應,只是低頭輕輕蹭過我頰邊,那雙深藍眼眸近在咫尺,那是還沒被滿足的眼神。
「我要如何才能讓我的星星……無時無刻都記得——妳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他輕笑了聲,吻落在我額心。
我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心口像被這句話攥住一樣。
正當我還沒調整好呼吸,他忽然湊近,語氣輕佻地說。
「要不要我幫妳把剛才那一聲錄下來,讓我每天播放——
「你要是敢,我今晚就抱著巳羽睡。」
我沒好氣地冷聲回應
「……我開玩笑的。」
他果然立刻坐直了身子。
「來吧,老公~早餐時間到了喔!
我故意用甜膩的語氣招呼他起身,邊說邊披上外衣往門口走。
這回換他語塞,看著我披衣出門的背影,眼底還燃著剛剛沒消完的餘火。
他望著那搖曳離去的身影,低聲輕笑。
「哼……逃走了嗎?沒事的,我們有的是時間。」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8-9 17: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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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7 2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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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_回味

「所以,這些麻糬都是小主人之前消失的徒弟給的?」
長谷部望著眼前的麻糬山,頓感無言。

「小主人是這麼說的。」
獅子王嘴裡含著一塊鮮奶麻糬,含糊地回應著。

「那她人呢?」
長谷部追問

「不知道。她把這些放在中庭,交代分給大家吃之後就不知去向了。」
阿休困惑地看了眼麻糬山,雙手抱臂地說。

「或許主人會知道她的去向?」
一旁的阿光開口推測

「不……主人並不知道,還讓我幫忙把文件轉交給小主人。」
長谷部說著扶了扶額,眉頭微蹙。
「三日月呢?有人知道他在哪嗎?」

「他們大概是一起不見的吧。」
和泉守吃著沾了花生粉的麻糬,隨意地答著。

「『畢竟是夫妻嘛。』三日月總是這麼說,然後就緊貼著小主人哪都不放過呢。」
堀川笑著吐槽,臉上盡是早已習慣的神情。

「那巳羽呢?他總該知道小主人的去向吧?」
長谷部緊接著問,視線掃過周圍。

「巳羽的話,就在你旁邊喔?」
豐前抬手指了指離長谷部不遠的長廊陰影處

巳羽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銀黑長髮順著身側滑落,一語不發。
即便大家的目光一一投向他,他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哼。」
他只是冷哼了一聲,插著手將視線撇向了一旁。

「看起來心情挺不好的呢。」
青江語帶興味地笑道

「喔喔喔!好——多麻糬!」
包丁興奮地蹦跳著衝向麻糬山,雙眼發亮地掃視每一塊點心。
「怎麼會有這麼多啊?難道是大姊姊變出來的嗎!」
他興奮地問,目光投向在場的眾人。

「這種規模也只有小主人弄得出來吧?」
藥研推了一下眼鏡,欣賞著壯觀的麻糬山,佩服地說。
粟田口的孩子們很快圍上來,在麻糬山旁興奮地手舞足蹈。

就在這時,一抹淡紫色身影慢悠悠地靠了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心。
「咦?是麻糬耶?」
露米涅懒懶散散地揉著眼角,金色的瞳孔掃過現場,蹲下來戳了戳其中一顆鮮奶麻糬。
「好軟……」
她小聲喃喃,語氣裡滿是新奇的讚嘆,手指還故意又多戳了幾下。

「露米涅知道小主人上哪去了嗎?」
安定見她現身,也蹲下身子問。

「每次去找姊姊玩,都會被三日月那傢伙用超恐怖的眼神瞪。」
她撅著嘴抱怨,語氣裡滿是委屈與不甘心。
「所以後來就不去了……那眼神太討厭了。」
說到這裡,她乾脆抱起一小袋麻糬,抱在懷裡坐了下來慢慢品嘗。

「真傷腦筋,她們到底又去哪了呢……」
長谷部低聲喃喃,視線落在手中那疊還未能轉交的文件上,煩惱著手上的文件該如何交差。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的本丸,我一手抱著裝滿麻糬的提袋,一手牽著咪的衣袖往千希家的門口走去。
「妳確定這麼早去找她沒問題?」
咪的狐疑地問,看著我腳步毫不猶豫地往前邁去,似乎完全沒打算敲門之前先聯絡。

「只是放個東西就走~沒事的。」
我打了一個哈欠,懶懶散散的往他手臂上又蹭了幾下。

千希家的建築風格與我們熟悉的本丸截然不同,是一棟宛如現代都市中才會出現的生活公寓,外觀高聳俐落,鋼筋與玻璃構成的線條感讓人一眼就分辨出這裡的主人對生活美學的堅持。
仰頭望了眼,這棟建築大約有十幾層樓,說壯觀也不為過。
我在門邊找了一下按鈕,按下門鈴——
「叮咚。」
清亮的聲響回盪在寧靜的門廊
等了好一會兒,門內終於傳來些微動靜。
傳來系統提示解鎖聲後,門緩緩打開。
門後探出半張睡眼惺忪的臉,是身穿居家服、頭髮還亂翹著的五月雨。

「是誰呢……」
他語氣懶懶的,還帶點剛睡醒的沙啞,似乎沒完全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妳們特地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目光落在我手裡的麻糬包,又掃了眼站在旁邊悠哉打哈欠的三日月。

「也不算有事啦,只是送點東西。」
我晃了晃手上的提袋,交到五月雨的手中。
「她應該還在睡吧?幫我轉交一下就好了。」

「妳是?」
五月雨接過提袋,低頭看了眼袋口露出的幾塊鮮奶麻糬,仍有些困惑。

「說是師傅來過,她就會明白了。」
說完我就摟著咪的手轉身要離開,卻沒走出幾步,背後就猛地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撞了個滿懷。

「師傅──妳怎麼來了也不先說一聲,走了也不講一聲!」
是千希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鼻音與熟悉的委屈撒嬌。
她像隻小動物一樣從背後撲上來,整個人掛在我背上,臉頰貼著我肩膀蹭來蹭去,語氣裡全是黏人的不滿。

「我只是送個東西啦,沒打算吵妳睡覺,誰知道這麼快就被抓包了?」
我轉頭瞥了她一眼,手順勢將她掛在我身上的手輕輕鬆開。

「師傅的味道那麼濃,根本沒辦法無視吧?」
她悶聲抗議著,卻又不甘心地黏了回來,額頭蹭了我一下。
「不過居然特地跑來我家,是有什麼事嗎?」

「妳一定不相信~我早點遇到了莯凌喔?」
我說得一派輕鬆,甚至還故意壓低了點語調,好讓她更驚訝。

「欸—?她不是失蹤很久了嗎?」
她果然瞬間彈起來,瞪大眼瞧著我,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是吧~這是本身倒沒什麼。」
我聳了聳肩,無奈地說。
「但是一出現就帶來了一座麻糬山,多到讓人有些困擾,就拿一些來分妳了。記得妳以前也很愛吃呢?」

「都難得跑來一趟,不進來坐坐嗎?」
她拉著我的袖擺,期待地問。

「不啦~出來的時候沒跟家裡人報備,現在大概在找我吧?」
我將手放在她頭頂揉了揉,像安撫小動物似的輕撫了幾下,便把她推開。
「有空再來我家玩吧?」
說完就將她推開半步,牽起咪的手轉身,毫不遲疑地踏入那道重新啟動的通道中。
幻色的光流在腳邊漾開,彷彿下一秒就會將我們徹底從這片空間抹去。
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但我沒有回頭,只抬手向她揮了揮。
隨著最後一道光痕閃爍,通道也隨之闔上。


踏出扭曲通道的瞬間,眼前的景色瞬間轉回熟悉的本丸中庭。
空氣裡瀰漫著微弱的靈力波動,像水面泛起的漣漪,隨著通道關閉的聲響漸漸歸於平靜。
往食堂的路上,聽見遠處傳來一串清澈的鋼琴聲。
不像日常的練習或娛樂,那旋律不帶一絲喧鬧與技巧炫耀,而是簡單、緩慢,優雅且附有韻味的情調。
音符一個個落下,如雨滴輕敲石板,時而溫柔,時而斷續,藏著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是阿光啊。」
我低聲喃喃了一句,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想起了結婚那時候呢。」
咪輕聲地說,眼中滿是柔情地笑著。

「的確是在那之後就沒聽過他彈琴了呢,明明彈得很好~挺可惜的。」
我歪了歪頭,甩了甩尾巴。
望向遠處餘音未散的方向,語氣裡帶著幾分惋惜。

「要去看看嗎?」
咪溫柔地問,靜靜地等待我的答覆。

「我是無所謂啦……可是你還沒吃早餐,不餓嗎?」
我抬眼看向他問

「機會難得,不是嗎?不差這點時間的。」
他說得理所當然,隨即牽起我的手,像是生怕我再猶豫,就這麼領著我朝音樂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才發現,裡頭竟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喔呀?今天有什麼活動嗎?」
咪語氣裡透著好奇,視線掃過擠在門邊的刀男們。
「啊—!大姊姊出現了!」
包丁眼尖地一眼看到我,興奮地衝過來撲了上來。

「還真是夫妻隨行呢,連三日月都一併現身了。」
石切丸在一旁微笑著感慨,語氣不乏揶揄。

「長谷部正在找你們呢,早上本丸幾乎被都翻遍了,你們一聲不吭就跑去哪了?」
小狐丸不解地問

「哎呀~麻糬太多了,就拿一些去分之前的徒弟啦。」
我笑嘻嘻地回答,視線落在那架黑色鋼琴前正專注彈奏的身影。
「所以今天是什麼活動啊?怎麼聚集這麼多人?」

「長谷部說主人的指示文件要轉交給妳,結果一問三不知,整個本丸的人都開始在找你們。」
宗三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與疲憊。
「千子後來在這邊發現了鋼琴,好奇問這是什麼,光忠乾脆現場彈給他聽。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那長谷部人呢?」
我環顧了一圈,沒看到那位眉頭永遠擰得緊緊的監察官身影,忍不住低聲問。

「晚點再去找他吧。」
咪淡淡地答道
看他的表情,似乎比起長谷部的文件,現在這種時刻更該聽完這首曲子。

我斜睨了他一眼
「晚點被罵的話,你也要陪我喔?」

「哪次不陪妳了?」
他牽著我的手不放,站定在眾人之間,目光仍停留在鋼琴前那道身影上。

「上次罰打掃的時候不就逃走了嗎~」

「哈哈哈,夫人用靈力不是一下就解決了嗎?」

鋼琴聲依舊緩緩流淌,輕輕包裹著我們細微的鬥嘴聲。
而我們就這麼站在這裡,任那段旋律把時間拉得更慢一些——至少,在被長谷部逮住之前。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8-7 23: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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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10 19: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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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_刮痕


意識朦朧地還未睜眼,只覺得身側有個溫熱的存在,下意識地用臉在那舒適的觸感上蹭了幾下。
唔……這個味道,回到房間了呢。
我呼吸放輕,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咪那張安靜沉睡的臉。
老實說,不管看幾次,這張臉還是會讓我有點害羞。
當然這種心情,我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我悄悄把臉往下挪了些,正好貼在他胸口。
他的體溫讓我忍不住又想閉上眼,伴隨著規律的心跳聲,讓人忍不住想再賴床一會兒。
只是這個姿勢似乎有點不太對,過了一會兒,脖子便開始有些酸了。
我只好默默躺回原位,視線又與那張熟悉的臉正面相對。
他仍未醒來,呼吸平穩,睫毛安分地垂著。
這副面容用<偉大>兩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吧?
真漂亮啊……
就像看到光滑的豆腐會忍不住想用湯匙彈幾下一樣,我沒忍住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臉頰。
比想像中還要柔軟的觸感讓人上癮,我又忍不住多戳了幾下。
正當我戳得正開心時,那雙原本還緊閉著的眼忽然睜開了。
我愣了一下,手還停留在他臉上。

「夫人……」
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卻也藏著幾分笑意。
「這麼早就在調戲我?」
我下意識想把手縮回來,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我試圖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捉得牢牢的。

「做什麼?」
我悶聲抗議

「我才要問夫人剛剛在對我做什麼呢?」
抓著我的另一隻手順勢將我整個人抱入懷中,臉也貼了上來,像隻大狗似的在我臉上蹭了幾下。

「啊啊!不就是戳了幾下臉而已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笑得像個得逞的大男孩,只是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這樣的親暱實在有些讓人受不了,我忍不住往他鼻子舔了一下,想讓他知難而退。
結果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手還落在我背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安撫又像在挑釁。
「這時候不是應該說『好臭』嗎?你嗅覺壞了嗎?」

「哈哈哈哈,這味道比當時望月的味道好太多了。」
他笑得一臉輕鬆,語氣還特地加重了「好多」兩個字。

「………你居然拿我跟馬比啊?」
我頓時瞪大眼睛,語氣拔高了些。
我一臉嫌棄地想推開他,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忽然間,咪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似的,輕輕捉起我左手。
「……妳的婚戒,有刮痕了呢。」
他語氣不重,卻像是察覺到什麼大事般仔細端詳著指環。

我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那枚被他握在掌心的戒指。雖然只是細小的痕跡,但在柔和的晨光下仍然清晰可見。
「啊,這倒是不意外呢。」
我抽回手,將它映在透過窗的光上,仔細瞧了瞧。
「我很多生活習慣都挺……粗糙的?」

咪聞言抬眼看了我一眼
「要拿去修嗎?」
他語氣溫和,眼神卻帶了點心疼。

「不用了吧?有使用痕跡,不才像是自己的東西嗎?」
我低頭盯著那圈金屬,指腹輕輕摩挲著那道小小的痕跡。

咪微微愣了愣,隨後勾起一抹笑。
「這樣啊……這倒也是。」
他說著,湊過來在我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吻,動作輕得像羽毛掃過,卻意外地認真。

「你那表情該不會是認為我不在乎吧?」
我眯起眼瞪了他一眼

果不其然,他瞬間露出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但很快就換上一副無辜又討好的模樣。
「怎麼會呢。」
他語氣輕柔,嘴角卻揚著笑。
「我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心疼而已嘛。」

「不然我拔下來收著好了,這樣就不會再碰壞了~」
我故作輕鬆地說著,手指已經摸上了戒指,作勢要取下那枚婚戒。

「不行。」
咪反應比我預期還快,馬上伸手按住我手背,語氣竟有幾分急切。

「嗯?不是怕婚戒被刮傷嗎?」
我挑眉看著他,語氣夾著一點試探。

「誰管那個啊。」
語氣低低的,卻明顯帶著點撒嬌的強硬。
「這東西就是要戴在妳手上的。即使磨損、留痕,才會像是妳真正戴過、愛過的證明。
  要是收起來……那我才真的會覺得妳不在乎了。」

「你真是難哄呢。」
我輕笑著,伸出戴著戒指的手,溫柔地撫上他的臉頰。

咪低頭望著我的手,眼神裡是少見的柔情與認真,像是盯著什麼易碎卻極其重要的寶物。
「所以,以後不許再說要拔下來。」
他說著,語氣雖近乎懇求,卻仍維持著他一貫的從容。

「你現在這個語氣好像在對小孩講話喔~」
我雖然嘴上抱怨,還是悄悄地蹭回他懷裡,讓他把我抱得更緊些,像是身體早就習慣了這份溫柔的束縛。

「以歲數上來說也沒錯吧?」
他輕笑著說,分明是在故意逗我。

「哼,真敢說啊你。」
我抬起頭,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吻了上去。
那是個不長不短的吻,看似在回擊、撒氣,但更多的是藏不住心底洩出來的情意與依戀。
咪像是很喜歡我的這個意外之舉,微愣了一下後,唇角緩緩上揚。
他伸手輕貼上我的後腦,掌心溫熱而穩重,帶著些許力道地將我拉近些,
將那個吻拉長、加深,像是在細細品嚐,又像是在認真回應。
我們就這麼在晨光灑落的房間裡,靜靜地擁吻著,呼吸交疊,時光彷彿也為此停頓。
直到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才輕輕推了他一下。
「吶,差不多了吧?」
我小聲地嘟囔,語氣裡藏著點心虛與掙扎。

「可是妳的眼神,看起來想要更多呢?」
他半眯著眼,貼近我耳側低語,聲音帶著磁性,輕柔得像要融進耳膜裡。

「哪有……」
我微微別開視線,口是心非地回著,聲音輕得幾乎要被他貼近的氣息吞沒。

「嗯?是嗎?」
咪一邊低聲回應,一邊俯下身,在我鎖骨邊落下輕吻。
他的吻一點一點地落下,刻意拉長節奏,彷彿在我的肌膚上細細雕刻,柔中帶著令人難以招架的壞心眼。

「咪……你這樣太狡猾了。」
我輕聲抗議,語氣卻沒有太多力道,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傢伙會得寸進尺。

他沒立刻回話,只是緩緩抬起頭,用那雙藏著深情與笑意的眼睛注視著我。
唇角微彎,掛著那一貫溫柔卻帶點惡作劇意味的笑。
「夫人不是也很喜歡這樣的我嗎?」

「明知故問。」
最後只是伸手摀住了他還掛著笑的嘴角,像是有點羞惱,又像是投降。
他順勢將臉埋進我掌心,溫熱的氣息隔著指縫輕輕噴吐出來。
「啊~真是的!」
我半是抱怨地抽回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個翻身撲了上去。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主動,微微睜大了眼,但下一秒就被我壓在身下。
我雙手撐在他胸膛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就想要我這麼幹,對吧?」
說完就低下頭,在他唇上快速地印了一吻,還惡劣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才慢慢鬆開。

「夫人也是明知故問呢。」
咪一臉笑得愉悅,語氣裡藏不住滿足。
他伸手輕輕撫上我的背,將我整個人又拉進懷裡。
「這樣的夫人,超可愛的。」

我趴在他胸前,聽著他這番虎狼之詞,一時之間覺得,還好他現在看不見我的表情。
不然這傢伙大概會笑得更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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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11 21: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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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_農活

午後的茶室裡陽光正好,我窩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握著茶杯。
聽爺爺和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長谷部偶爾補幾句,卻總是一臉嚴肅得像在開會。
話題從近期的修繕進度聊到誰又在清晨偷懶沒輪值班,我原本只是隨意聽著,直到……視線不自覺地停在不遠處的某個人身上。
「……咋了?在看啥?」
身旁的咪先注意到我的失神,坐在對面的爺爺也順著咪的視線,看見我正偏頭看向遠方,隨後朝那人揮了揮手。
「山姥切!過來一下。」
我還來不及阻止,那人便應聲走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主人?」
他語氣恭謹,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狀。

「剛剛愛一直盯著你看,好像有什麼事。」
爺爺轉回頭看我,語氣裡帶著點疑惑。

「也沒什麼事……就是好奇你為什麼要裝扮成被被的樣子,長義?」
我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安靜了一瞬。

「哦?長義?」
爺爺驚呼了一聲,端在手上的茶水險些撒了出來。

長谷部挑了眉,看了看那人又看向我。
「妳確定他是長義?」

「哈哈哈,還以為是夫人變心了呢。」
咪在旁邊笑著說,語氣輕鬆卻帶調侃。

我斜眼瞪了他一下
「你再亂講話,我真的要變心給你看喔?」
咪立刻舉起雙手,一副”我什麼都沒說”的模樣。

就在這時,那位“被被”開口了。
「奇怪……妳是怎麼發現的?」

「原來真的是長義嗎?」
長谷部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問。

「為啥你要扮成山姥切國廣的樣子?」
爺爺也皺起了眉,好奇地問。

「上次跟日本號他們小酌的時候……」
長義嘆了口氣,頓了頓才繼續說。
「次郎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們互相裝扮成對方,肯定沒人會察覺。我們就不小心賭了起來……」

「所以你們賭了什麼啊?」
我漫不經心地啃著手裡的抹茶餅乾,眼角撇了他一眼。

「一個月的農活。」
他眼神飄向一旁,心虛地說。

「哈哈哈,看來有人要曬黑了。」
咪笑得愉快,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真不像你會幹的事。」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身體往咪那邊靠了過去,頭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那時有點喝醉了,就……」
他低著頭的表情略顯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杓。
「不對,妳還沒告訴我究竟是哪裡露餡的?」

我笑了笑,語氣懶洋洋的依然蹭在咪的身上。
「嘛,就別在意那種小事了,反正看起來是你贏了賭局,不是嗎?」

「……」
長義像是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嘆了一口氣。
「話是那樣說,但有些在意……總是有種被妳看穿的感覺。」

「要說看穿的話,咪才是看得比我透徹的那個吧?」
我隨口說著,還順手將一塊餅乾餵給他吃。

一旁的咪聽見後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不……老實說,我並沒看出來呢。」
說完便咬下那口餅乾

「嗯?」
我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他,還以為他早就識破了。

「刀男之間的靈力太過相近,若非刀種差異明顯,其實很難從靈力本身判別。」
他語氣平穩,神情也依舊無波,看不出有多少驚訝或介意。

「看來”看見靈力”也沒想像中那麼方便啊。」
爺爺捧著茶盞輕啜一口感嘆著,一旁的長谷部則默默從懷中掏出小冊子,刷地翻到新頁,記錄下這件事。

「你這是在記什麼?」
我一邊看他寫,一邊忍不住問。

「確認刀劍偽裝潛在風險,與靈力辨識精度不足問題。」
他頭也不抬地答,筆速毫不停歇。

……太認真了吧?
我眨了眨眼,一臉無奈地轉頭看向長義。
「恭喜你,搞不好明天會被叫去開檢討會唷。」
長義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抬頭望天,一副已經放棄掙扎的模樣。

於是,除了打賭輸了的次郎之外,被識破的長義也一起被抓去陪葬。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兩人就在田地裡度過了充滿泥土與汗水的悔過時光。


「是不是那時候不要說出口比較好呢……」
早膳時,我一邊啃著烤魚,一邊望著坐在不遠處、膚色黝黑了兩圈的次郎與長義,忍不住小聲嘟囔。

咪在一旁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地說。
「但妳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後悔。」
說著同時,還順手幫我把嘴角的芝麻粒抹去。

「唔……畢竟曬太陽種田的也不是我嘛?」
我一邊咀嚼著,一邊聳了聳肩。
「再說了,次郎那傢伙自從不用出陣後,幾乎整天窩著喝酒,沒怎麼勞動過。這回算是把之前欠的全都補回來了。」

咪聽了輕輕笑出聲,目光越過我的肩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而被點名的次郎像是心有所感,突然打了個噴嚏,還一邊抱怨著今早陽光太刺眼,望著窗外的太陽就開始喊熱。
長義則是默默低著頭吃飯,對次郎的抱怨充耳不聞,看起來已經習慣了這種搭檔組合的疲勞轟炸。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吶,咪~」
我咬著最後一口烤魚,轉頭看他,眼神故作天真無害。

「嗯?」
他一如往常溫和地應了聲,卻也像察覺到什麼似的微微側眼看我。

「要不,你也去種田吧?」
我笑嘻嘻地提議

他頓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地回了句——「我才不要。」
回答得太乾脆了,連我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嗯,還是讓你繼續當漂亮的丈夫就好了。」
我一手撐在他的大腿上,整個人往他那邊靠了些,另一手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咪的眼神先瞥了我一眼,眸色沉靜,忽然含住了我戳他的那截指尖。
我整個人愣了一下,腦袋像短路了一樣空白了半秒。
然後才意識到,那溫熱的氣息包覆著我的手指,還伴隨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濕意──他的舌尖,故意地輕掃了一下。
驚嚇之餘,我耳朵不受控地猛地抖了幾下。
太犯規了吧這傢伙!
「咪——!」
我整個人炸起來,幾乎是尾巴炸毛般地瞪著他。

他卻一臉理所當然,語氣還慢條斯理得過分。
「喔呀?剛睡醒沒看得很清楚,還以為是竹筍呢。」

「你真是——!」
想再說點什麼,只見咪笑了,還笑得特別愉快,一副惡作劇得逞的小狐狸模樣。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我悶哼一聲,轉開視線,甩了一下尾巴。
就在我試圖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拿起飯碗時,周遭忽然傳來一陣極為默契的沉靜。

我轉頭一看,只見坐在旁邊的長谷部面無表情地放下茶杯,眼神微妙地掃過我們,像是已經懶得說什麼。
石切丸則是露出一抹彷彿見怪不怪的笑容。
大典太更是一臉不屑地戳著自己的米飯,小聲嘀咕:「每天都這樣不膩嗎……」

就在這時,咪懶洋洋地開口。
「嘛,如果夫人要親自下田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你閉嘴。」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他,語氣不帶一絲討論餘地。
他沒再說話,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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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14 17:4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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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_糾結

隨著一陣靈力波動,伊蓮娜踏入了我們的本丸。
她才剛走沒幾步,就被某個陌生的氣息吸引。
一轉頭,便看見一個沒見過的人影。
兩人對視了許久,大眼瞪小眼的僵在那兒。

「唷~妳好久沒來了,伊蓮娜。」
我從後面走過來,語氣隨意地介紹。
「啊,他是巳羽,是我的武器變成的付喪神。」

伊蓮娜眨了眨眼,表情從疑惑變成恍然,最後只是淡淡地「喔~」了一聲,像是這種離奇事已經見怪不怪。
她轉過視線重新看向我,眼神在我頸間與手腕間停留了一下。
「多了一位付喪神之外,愛醬身上的首飾,似乎也越來越多了呢?」

「這些都是被許願時,作為代價收下的東西~」
我摩娑著手上的戒指,讓它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些,妳明明自己也變得出來不是嗎?」
伊蓮娜被那道反射的光晃得眯起了眼,忍不住吐槽。

我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就像可以自己做各種獎盃收藏,但跟真正比賽贏回來的,意義完全不一樣吧?」
伊蓮娜聳了聳肩,似乎並不打算繼續追問。
我隨口換了個話題,目光落回她身上。
「話說~妳今天是有什麼事情來找我?前陣子不是還在忙聯姻的事嗎?」

「別提了,盡是一些糟心的傢伙。」
她悶聲抗議著,神情像是連想起來都覺得厭煩。

「看來有很多話要說呢。」
我笑了笑,指了指一旁長廊空著的位置。
「妳先去那邊坐一下,我先回去找咪,順便端點茶點過來。」

再次回來時,咪跟在我身旁一同前來,兩人手上都端滿了各式茶水與茶點。
「久等啦~」
我笑著在她面前放下一盤點心,瓷盤輕輕碰在桌面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說完便在她身旁坐下,側身從咪的手上接過茶水擺好。
「那麼,是已經選定對象了嗎?該不會等等就要遞出請帖了吧?」

伊蓮娜手指停在半空,像是沒料到我會直接問得這麼露骨。
她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最後只捏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裡。
「別提了……」
她含糊地咬著點心,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羨慕。
「真羨慕愛醬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聽完她的話,我愣了一瞬,下意識地偏頭看向身旁的咪。
他正好對上我的視線,眼神帶著一股溫柔的笑意。
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唇角微微上揚,隨即將視線轉回伊蓮娜身上。
「妳也可以喔?」

「我不行的……」
伊蓮娜低下視線,指尖無意識地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
「出身名門世家,婚事向來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她語氣平淡,卻藏著一絲被命運束縛的無力感地說。

「在其他世界裡的妳,大多是遵照家族意願嫁給聯姻對象。」
我頓了頓,唇角微微勾起。
「也有些,是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所以,並不是不可能喔。」

伊蓮娜抬起頭,與我對視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即使你這麼說……也不能保證嫁給現在喜歡的對象,就能一直喜歡到最後吧?」
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乾脆順從家裡的安排。」

「真不像妳呢。」
我端起茶輕抿一口,視線落在她臉上,那副鮮少出現的困擾模樣,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伊蓮娜立刻皺起眉反駁,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服氣。
「那是因為妳的對象是三日月啊,你們感情好得跟什麼一樣,當然能這麼說。」

「哈哈哈哈,我們剛開始可不是這樣的。」
咪在一旁笑出聲來,語調溫和卻隱隱帶著一絲調侃。

「剛開始這傢伙啊,可是把我當成你們派來的臥底呢。」
我抿著嘴笑補了一句,順勢往咪身上靠了過去。
咪低頭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回想什麼似的,眼底泛起一陣柔和。

「嗯……當時的確是那樣呢。」
咪刻意頓了一下,轉而看向伊蓮娜。
「也多虧那時候盯得夠緊,才發現夫人其實挺可愛的。」

「居然還有這回事?我還以為你們一直都很好。」
伊蓮娜以神在我與咪之間來回游走,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

「妳覺得,我們兩個有誰看起來是那種會一見鍾情的嗎?」
我說完,還故意抬手比了比我和咪。

她愣了一會兒,視線在我們臉上停留片刻,最後搖了搖頭。
「……確實沒有。」

咪輕笑一聲,微微側過身看我。
「而且她那時候還很兇呢。」

「那是因為你一直盯著我看,還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我瞪了他一眼,說完還吐了一下舌頭。

「哈哈哈,家裡突然冒出一個不明存在的傢伙,任誰都會那樣吧。」
咪不慌不忙地說,語氣中卻漸漸帶著幾分溫柔。
「但是後來啊……看著看著就捨不得移開視線了。」

伊蓮娜「噗」地笑出聲來,拿起茶杯遮了遮唇角。
「你們這種互動真的很像老夫老妻。」

「一把千多歲的刀,一個三百多歲的人,要用二三十出頭的小倆口方式相處反而很彆扭吧?」
我攤了攤手,歪著頭看像伊蓮娜。

「原來愛醬三百多歲啊?」
伊蓮娜瞪大眼,一臉震驚地盯著我。

「那不是現在的重點吧?」
我二話不說抬手在她腦門輕拍一下,阻止她繼續在奇怪的地方鑽牛角尖。
她捂著額頭「哎呀」了一聲,我則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初我也被夫人嚇了一跳呢。」
一旁的咪看著我們,唇角微微上揚,溫和卻帶著點揶揄地說。

「你個一千多歲的到底有什麼資格說被嚇到啊?」
我毫不留情地反擊,手肘還順勢往他身上戳了戳。

咪被戳得身子微微一偏,卻只反手按住了我的手臂。
「年齡多寡可不是重點,重點是夫人總能讓人意外啊。」

伊蓮娜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端著茶杯搖了搖頭。
「吶,愛醬……嫁給喜歡的人的我,之後有幸福嗎?」

我眨了眨眼,望著她那搖擺不定的模樣,毫不猶豫地吐出一句。
「天知道?」

「這樣說吧——」
我晃了晃手裡的茶杯,視線落在杯中浮動的茶葉上。
「最初即使喜歡著咪,也沒想過要表明心意。」

「那後來怎麼……?」
伊蓮娜的眼神透著好奇

「因為其他世界的我……就算跟咪一直維持著情誼到最後,那個我看起來也不快樂。」
我頓了頓,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當然,也有那些交往了卻以不好結局收尾的。但既然連所謂最好的結局都讓我不滿意……」
我抬手輕輕晃了晃戒指,讓它在光下閃了一下。
「倒不如放手賭一次。」
伊蓮娜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消化我這番話。

「難道就是因為這邊賭贏了,平常跟大家玩遊戲才總是賭輸嗎?」
咪唇角帶笑地看著我,眼神藏不住那股調侃味。

我慢慢放下茶杯,尾巴輕輕一甩。
「反正有人會讓著我不就好了?」

「所以才有人說妳總是賴皮啊。」
爺爺的聲音忽然從旁邊插進來,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接著一手按在我頭上揉了揉。
那掌心的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調侃又像是在寵小孩。

「爺爺——!別亂揉啦!」
我皺著眉抬手去推,卻被他輕鬆地躲開。
咪在一旁看戲般地笑著,動作慢條斯理地替我把被揉亂的髮絲一縷一縷撫回原位。

我偏過頭看向爺爺,狐疑地眯起眼。
「話說~爺爺怎麼突然出現了?這時間不是應該還在茶室跟大家玩遊戲嗎?」

「妳突然丟下一句『我去招呼一下客人』就不見了,老夫當然也要來看看。」
爺爺一本正經地說著,還從咪那邊接過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你只是來吃瓜的吧……」
我沒好氣地挑眉嘀咕,爺爺聞言只是笑而不答,像是等著看後續發展。

「真沒想到煃恩斯家的人也會有這種煩惱,還以為你們家的人都挺冷血的。」
爺爺摩娑著下巴的鬍渣,眼神意味深長地停在伊蓮娜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你會那樣認為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對外如果表現太軟弱很容易被踩在腳下的。」
伊蓮娜啃著仙貝淡淡地說,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習慣的事實。

「言歸正傳~不管妳最後怎麼選,不是還有一個哥哥在前面幫妳扛嗎?
  偶爾稍微任性一點,也沒什麼不可以吧?」
我托著下巴,歪著頭看她。

伊蓮娜微微怔了一下,視線垂落到茶杯上,手指沿著杯緣慢慢轉了一圈。
「……任性啊……」

咪端著茶杯,靜靜看了伊蓮娜一會兒,才慢慢開口。
「任性,不一定是壞事。」
他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堅定。
「與其讓別人替妳決定一輩子的事,最後回頭怨自己沒做選擇,不如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一次。
  就算結果不如預期,那也是妳自己的人生,至少妳能很確定——那是妳選的路,而不是被推著走的路。」
咪似乎察覺到伊蓮娜眼底的猶豫,語氣又柔了幾分。
「更何況啊喜歡的人,不是每天都會遇見的。」
他側過臉看向她,目光平靜卻帶著某種穿透力。
「錯過一次,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伊蓮娜怔怔地與他對視,似乎想開口卻又抿上了嘴,像是心底某道堅硬的防線被敲開了一道細縫。

我托著下巴看著他們的互動,突然覺得他這副認真模樣,比平常的調侃更讓人難忽視。
「聽到了吧~咪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趕快把那副糾結臉收起來。」
我笑著打趣,卻也在心底暗暗希望她能聽進去,把桌上最後一塊點心推到她面前。

她盯著那塊點心,終於勾起一抹微笑,伸手拿了起來。
「好吧……那我就再想一想。」
咪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而爺爺則捧著茶盞,沉沉地笑了一聲。

角落裡,則宗正半倚著柱子,用折扇半遮著臉輕笑著。
那笑聲極輕,卻還是被我捕捉到。
看來不老實的傢伙有兩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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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15 23:4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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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_文化差異

八月的午後,空氣像被陽光烤得發燙,連微風都帶著熱浪,悶得人忍不住想躲進陰影裡避暑。
院子裡的石板被曬得發燙,樹葉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澤。
露米涅正蹲在院子一角玩著撿來的小石子,指尖沾了些泥土也毫不在意。
忽然,她抬起頭,看見佛壇前擺著兩樣奇怪的東西——
一根黃瓜和一顆茄子,各自插著細細的竹籤,像是四條細腿支撐著。
她眨了眨眼,歪著頭湊近打量著,眼中帶著濃濃的好奇。
「這個……是什麼啊?」
她伸手比了比黃瓜馬,又看向茄子牛,彷彿想從形狀裡找出答案。

正在整理供品的白月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笑了笑,走到她身邊蹲下。
「這叫精靈馬。」
他指了指那根黃瓜
「黃瓜做的馬,是給已故親人們的靈魂快快騎著回家用的。」
又輕拍了拍茄子牛的紫色外皮
「茄子做的牛,送祖先回去時用,讓他們慢慢走,不必急著離開。」

「原來是這樣啊……」
我從一旁冒出,突兀地接上她們的話。

「妳不知道嗎?」
白月抬眼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動作未停,不解地問。

我走近佛壇前,視線在黃瓜馬與茄子牛之間來回打量。
「我又不是日本人,不知道也挺正常的吧?」

「啊……的確。妳剛到這裡的時候,還因為語言不通,沒辦法好好跟其他人說話呢。」
白月微微一愣,像是想起了什麼,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姊姊來自哪裡啊?」
露米涅抬頭望著我,眼神裡帶著真摯的好奇。

「嗯~地圖上面在日本左下角的一個叫『台灣』的小島國?」
我用食指輕抵著下唇,邊想邊說,語氣像是在尋找最簡單的解釋方式。
說到一半,指尖微微亮起淡淡的靈力,在空中勾勒出簡陋的示意圖。
一塊彎曲的海岸線、幾個簡單的輪廓,旁邊還點出一個小小的島嶼位置。

露米涅眨了眨眼,視線緊緊追著那浮在空中的光影,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地圖」。
「好小的地方啊。」
她忍不住低聲感嘆,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與單純。

「是吧~不過倒是有許多國人喜歡我家鄉的食物,慕名而來唷!」
我得意的笑著,隨著我手腕輕輕一擺,那由靈力勾勒出的簡陋地圖便在空中漸漸化作細碎光點,悄然消失在眼前。

「夫人說的……應該不包含上次那個臭的離譜的豆腐吧?」
熟悉的嗓音從遠處傳來,帶著一貫的從容與調侃。
咪一邊慢悠悠地走近,一邊抬手半掩著笑意。

「啊——!那個比較特別啦!」
我皺著眉,雙手抱胸辯駁著。

「哈哈哈,希望它可以特別到之後都不會再遇見,那實在不像個食物該有的味道。」
說完還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頰,捏得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白月在旁輕輕抿唇,努力忍住笑意。

我抓住他捏著我臉的手,眯著眼瞪過去。
「以後你就別喝我的珍珠奶茶啊?」

咪愣了半秒,唇角慢慢勾起,笑意裡帶著幾分挑釁。
「哎呀~這可不行。」
說著還故意俯身湊近我耳邊,用只有我能聽見的音量說:
「我還期待著夫人下次什麼時候再親口為我吃珍珠呢。」
我耳尖立刻竄起一陣熱意,反射性地將他的手甩開,轉過身去,假裝專注看向佛壇上的供品。
背後傳來低低的笑聲,像是故意不掩飾的得意。

「珍珠奶茶是什麼啊?」
露米涅則湊過來,歪著頭好奇地問。
「珍珠是能吃的嗎?那麼硬不會很難吃嗎?」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是聯想到真正的貝殼珍珠。

「那不是海裡的珍珠啦?」
我笑著說,順手伸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手指輕輕撥亂了幾縷細髮。
「是用粉做成的,煮熟後會變得軟軟的,很Q很有嚼勁~」

露米涅眨巴著眼睛,似乎在努力想像那種口感。
「軟軟的……像麻糬嗎?」

「嗯~比麻糬還小顆,咬起來會更有彈性……」
我邊說邊抬起手,指尖微微亮起光暈,半空中忽然顯現出一杯冒著微涼霧氣的珍珠奶茶。
杯壁上還滴落幾顆晶瑩的水珠,底層黑亮的珍珠隨著輕晃而慢慢沉浮。
將杯子晃了晃,讓底層黑亮的珍珠在奶茶裡滾動碰撞,上層的冰塊發出輕微的脆響。
「喜歡的話,下次回家的時候再幫妳帶一杯回來吧?」
我笑著對露米涅說,語氣像在誘惑小孩去嚐試新玩意兒。

露米涅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盯著某種稀世寶物般,兩手迫不及待地捧住杯子。
她先低頭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像是被甜味瞬間融化。
「唔嗯——!好好吃!」
她晃了晃杯子,看著底部的黑色圓珠在奶茶中滾動,眼中滿是新鮮感。

「有那麼好吃嗎?」
白月狐疑的盯著露米涅手中的珍珠奶茶,說著還用手輕抵著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樣。

「你也要嗎?」
我轉頭問白月

白月微微一頓,目光先落在露米涅手中那杯還冒著涼意的奶茶上,又看了我一眼。
「……如果不會太麻煩的話,我倒是想試試。」

「喔?試什麼試什麼?」
一個略帶興奮的聲音忽然從旁邊插進來,還伴隨著拍肩的動作。
鶴丸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探頭往露米涅手中的杯子瞄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看起來很有趣的東西啊,我也要!」
露米涅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往後縮了縮,卻還小心護著那杯奶茶,像是怕被搶走。

我抬起手指輕輕一彈,指尖亮起淡淡的光暈,又變出了一杯珍奶。
「給你們。」
我將杯子遞向鶴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們兩個就共享一杯吧。」

鶴丸接過時還愣了一下,與白月兩人對視了一下。
隨後鶴丸毫不客氣地先吸了一口,發出滿足的聲音,還特地把吸管遞到白月面前。
「唔——!這東西超好吃的!!」
白月沉默了半秒,終究還是接過,動作安靜而優雅。

「感情真好啊。」
咪說著還從身後自然地摟住我的腰,掌心隔著衣料貼在腰側,動作帶著不容忽視的佔有味。
他的視線停在白月與鶴丸使用的那根共用的吸管上

鶴丸嘴角一勾,像是立刻捕捉到話題中的趣味。
「可不是~還得多謝你們之前的指點!」
他語氣愉快得像是在聊一樁好玩的往事。
白月的目光淡淡掃過鶴丸,唇角的笑意淺得幾乎察覺不到。

「都一家人了,客氣什麼?妳說對不對啊~露米涅?」
我轉頭望向一旁一臉開心地喝著珍珠奶茶的她,朝她眨了眨眼。

「嗯?妳剛說什麼?」
露米涅像是回過神來,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還傻乎乎地對我回眨了一下眼。

「算了……妳還是專心喝妳的奶茶吧。」
我無奈地輕笑出聲,輕輕往後靠在咪的身上。

「這才像小孩子嘛,眼裡只有眼前的甜食。」
鶴丸在一旁笑得直搖頭
白月目光微垂,輕輕抿了一口杯中飲品,似乎也認同這句話。

「露米涅吃東西的樣子還真像夫人,不會是在模仿妳吧?」
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手上的力道卻不動聲色地收緊了一些。

我微微一怔,立刻轉頭看他。
「有嗎?」

咪低下頭與我對視,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帶著幾分揶揄。
「有啊,而且還一模一樣……尤其是那副滿足得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

「我哪有——」

我話還沒說完,鶴丸已經笑出聲。
「哈哈,這我可以作證!」

露米涅則滿臉困惑地看著我們,吸管還含在嘴裡,像是完全不懂為什麼話題會繞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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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18 18: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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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_紫色旋風

「………為什麼連三日月都泡在池子裡?
清光瞇起眼,盯著水面上半倚著、神態悠然的咪,語氣裡滿是困惑。
「因為跟夫人打賭輸了。」
咪淡聲回應,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清光狐疑地在咪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她不會又是用什麼『輸了就脫衣服』之類的荒唐理由威脅你吧?
「不是。」
咪慢悠悠地搖了搖頭,抬眼看了清光一眼。
「早上長谷部難得遲到,我跟夫人猜了下他遲到的原因。」
「長谷部會遲到?……那可稀罕了。」
清光顯然被勾起了興趣,興致高昂地湊近兩步。
「所以呢?他到底為什麼遲到?
咪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把水面撥開一圈漣漪。
目光微微偏向岸邊的我,眼底閃過一絲調侃的眼神。
「嘛,夫人妳說呢?
我正坐在岸邊,用毛巾慢慢擦著尾巴,被他喚了一聲才抬起頭,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嗯?
「欸?!愛醬什麼時候在那邊的?
清光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往後了半步。
「一直都在喔?
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繼續擦拭著尾巴。
「只是用靈力把氣息抹掉了而已~
「妳沒事把自己藏起來做什麼?不會是在練習偷溜出去玩吧?
他話鋒一轉,看向水裡的咪。
「三日月你都不管嗎?都不擔心老婆跑不見?
「哈哈哈哈,這不用你操心。」
咪毫不在意地笑著,目光仍然落在我身上,語氣淡然卻帶著幾分溫柔。
「就算夫人隱藏氣息,我還是能看得到,所以無所謂。」
清光聞言,忍不住扶額吐槽。
「明明同樣都是刀劍男士,但你越來越不像刀男了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咪緩緩坐直身子,唇邊仍是那抹笑意。
「畢竟我可是夫人的刀。」
我輕輕擺了下尾巴,順手將一條乾毛巾遞給剛從池子裡起身的咪。
他接過時,指尖順勢在我掌心摁了一下,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惡作劇意味。
我眉尾微挑,假裝沒察覺,轉頭看向岸邊的清光。
「話說~你剛不是還在問長谷部遲到的原因嗎?
清光眨了眨眼,顯然沒料到話題又被扯了回來,眼神裡滿是八卦的興奮。
「對啊對啊!愛醬別賣關子,快說!
「他啊——」
我正要說的時候,突然有一團紫色物體快速衝過來,結結實實地捂住了嘴。
「噓——!不能說!
長谷部一臉慌張,額角冒著冷汗。
「喂喂,你這反應也太誇張了吧?
清光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彷彿長谷部的臉上寫著大大的心裡有鬼四個字。
我掙扎著拍了拍長谷部的手,尾巴不耐煩地甩了兩下。
眼見他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直接變成擬貓態輕巧地竄上咪的肩頭,甩著尾巴一臉不悅地望著他。
咪不動聲色地抬手穩住我,像是早就等著我投懷送抱。
「哎呀,長谷部,你對夫人太粗魯了。」
咪說著還抬手用指尖緩慢地順了順我背上的毛,讓我舒服得半眯起眼睛。
「……抱歉,是我失態了。」
長谷部低聲說著,卻忍不住偏過視線,似乎還有點懊惱自己的反應過度。
沉默片刻後,他的視線又落回咪的身上。
「不過……三日月你為什麼也泡在池子裡?
「哦?這還不是拜你所賜,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因為——唔?
咪話才說到一半,嘴巴就被我的尾巴一把壓住,整個聲音悶在毛茸茸的尾端,他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他抬眼望著我,神情一派無辜。
我晃了晃尾巴,直到確定他安分下來,才慢吞吞地把尾巴挪開。
「夫人?
他低聲喚著,眼中浮起一絲意外。
【雖然我覺得沒什麼,但既然長谷部不想被知道,那就別說了吧?
我意念一結束,便直接窩進咪的懷中,輕輕闔上眼打盹。
清光滿臉無奈,但很快又想起什麼,轉頭追問。
「那…撇開長谷部為什麼遲到不說,三日月你賭輸了為什麼會變成泡在池子裡啊?
「嗯,簡單來說——
咪神情淡然,平靜得彷彿只是在說些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
「夫人覺得我從沒體會過泡水的舒服,所以才會阻止她。於是就想讓我親自試試看。」
清光沉默片刻,扶額長嘆。
「……這根本不是懲罰啊,根本是情侶之間的胡鬧吧。」
「是夫妻。」
咪不緊不慢地糾正
清光一愣,將雙手舉高,擺出一副投降的姿勢。
「……是是是,夫妻、夫妻,知道了知道了……」
長谷部在旁默默望著,終於忍不住開口。
「小主人一個就已經夠胡來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三日月……」
清光忍不住竊笑出聲,彷彿聽見自己心底的吐槽被人說破。
「長谷部——」
爺爺渾厚的聲音在長廊裡迴盪著,驚得庭院裡的鳥兒紛紛振翅。
「主人?
長谷部神情瞬間繃緊,快步轉身應聲。
「怎麼到這來了?這時間不是應該在跟其他人玩麻將嗎?
爺爺緩緩走近,腳步沉穩,語氣卻比平日柔和。
他目光落在長谷部身上,神色比平時多了幾分關切。
「早上的事,老夫有些擔心你……」
視線微微一轉,他似乎才注意到池邊的光景,不解地問。
「愛跟三日月咋也都在這兒?而且還全身都濕了?咋連清光都在」
「啊,因為早點看到三日月泡在池子裡,好奇就過來瞧瞧了。」
清光聳肩,眼神瞟向咪。
「三日月你……算了,肯定又跟愛有關吧。」
爺爺神情平靜地搖了搖頭,早已習慣了我們之間這樣的互動。
輕嘆一聲,又轉向關懷起了一旁的長谷部。
「早上的事,其實也不是什麼——」
「主人啊——————!!
長谷部猛地提高音量,急切地打斷,聲音甚至在迴廊間震盪。
臉上寫滿慌亂,像是唯恐再多聽一個字,就會有什麼秘密被揭開似的。
「從剛才開始長谷部你就很激動耶?
清光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槽,雙手抱胸,眼神裡滿是不解與好奇。
他還特地湊近,幾乎把臉貼到長谷部面前,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
「該不會……」
「才沒有!
長谷部急忙打斷,臉色瞬間繃得更僵。
清光一愣
「我什麼都還沒說欸?
「哈哈哈,連清光都學會拿長谷部開玩笑了嗎?
咪懶洋洋地插話,眼底帶著促狹。
「三日月!!
長谷部忍無可忍,低吼出聲,語氣裡滿是惱火與無奈。
爺爺看著這一幕,只是淡淡一笑。
「行了,長谷部你隨老夫去茶室吧。」
「主人!!
長谷部心中一緊,幾乎以為自己被理解了,語氣裡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感動。
然而爺爺卻在下一瞬語鋒一轉,猝不及防的拋出一句。
「你要是不在,我們可頭大了,沒人會算麻將的台數。」
長谷部整個人僵住,表情瞬間凝固。
清光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笑到直接蹲下身。
咪也勾起唇角,低聲附和。
「嘛,長谷部的確是必不可少的人啊。」
「走了走了,其他人還在等老夫回去!
爺爺說完,便不容分說地拉著長谷部往茶室的方向拉著走。
【我也想回房間休息了~
我懶懶地傳念,尾巴輕輕一晃。
「那我們也告辭了。」
咪神色自若地起身,抱著我轉身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清光。
「………所以我說,那個長谷部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清光望著空蕩蕩的池邊,自言自語地嘀咕著,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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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21 19:4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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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_注視

「呼哼哼哼……原來妳在這裡啊。」
千子揚著那抹熟悉的笑,腳步輕快地踏進馬廄。

「嗯?找我有事嗎?」
我偏過頭看向他,歪了歪頭。

馬廄裡散著乾草與獸息的味道,我正坐在柵欄的木樁上,雙腿自然晃著。
視線落在裡頭,看著大典太與咪並肩照料著馬匹,動作沉穩而默契。

千子順著我的目光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難得有機會,可以單獨與妳聊聊呢。」
說完又走近了些,腳步踏在覆著乾草的土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所以~?」
我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逐漸貼近,耳朵不自覺地抖了兩下。

「哎呀,妳別那麼緊張嘛。」
千子嘴角的笑意加深,語氣輕快地說。
「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而已,在這個本丸中,我跟包丁是溯行軍中撈出的刀,而笹貫是增築的時候,從批准書裡遺落下來的刀……是這樣吧?」

「是啊?不過你怎麼突然好奇這些?」
我輕輕甩了下尾巴,隨即抬手托著下巴,手肘倚在才剛翹起的二郎腿上。

「呼姆……說不上什麼大事,只是偶爾會想,自己是不是和其他刀男不太一樣。」
千子雙手叉腰,神情裡透著一絲若無其事的調侃。

「真不像你~」
我伸手彈了下千子的額頭,看著他愣了一下的反應。
「你們不都一樣有呼吸,有自己的想法?會笑,也會因為一些小事而糾結,肚子餓了就想吃東西填飽肚子……這些,不就跟其他人沒什麼不同嗎?」

千子先是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
「呼哼哼哼……果然是妳啊,連這種話都能說得這麼輕巧。」
笑聲過後,他微微偏過頭,眼神看向馬廄內忙碌的二人。
「不過嘛……聽妳這麼一說,倒也安心了些。」

「難道有人因為你是溯行軍中撈出的刀而排擠你嗎?」
我的視線直直落在千子身上,忍不住將盯著那浮誇的呆毛……越看越像蟑螂鬚吶。

「怎麼可能,要真有人那麼做,那大概也是因為——」

「因為妖刀的名號嗎?」
我接過他的話,語氣輕而直白。

「唔……」
千子愣了下,隨即發出一聲低笑,伸手撓了撓後頸。
「沒想到會被妳搶先一步說出口,真不愧是小主人啊。」

「你們這些刀總是這樣,就算我說了這些都沒什麼,你還是會繼續自我糾結吧?」
我將手抬到胸前,輕輕擺了擺。

「聽起來妳並不打算勸我想開點呢?」
千子斜睨著我,嘴角仍掛著笑。

「你們糾結完不就會自己想開了嗎?」
我回得理所當然,毫不猶豫地態度似乎令他感到愉悅。

千子隨即仰頭大笑,聲音在馬廄裡迴盪。
「呼哼哼哼……原來在妳眼裡,我們就是這副模樣啊!」

「你們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與眾不同………除了長得比一般人好看這點,倒是真的無可否認。」
原本在照料馬匹的咪,動作忽然一頓。
似乎被千子的大笑吸引,他先是抬眼望向這邊,隨後輕輕拍了拍馬的鬃毛,像是在安撫牠。
處理完手邊的動作,他才邁步走過來,神情看似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關切。

「這裡很熱鬧呢。」
咪走到我身側,抬手撫了撫衣袖,話音落得很輕。

我順勢往他身邊靠了靠,肩頭輕輕貼上他的手臂,尾巴也在他腿邊一掃。
「忙完了嗎?」

「嗯,忙得差不多了。」
咪低下視線看著我,唇角不著痕跡地彎起來。
抬手欲落時,他注意到掌心還沾著泥土與馬毛,動作停在半空,眉間閃過一絲猶豫。

我見狀輕笑了一聲,伸手主動挽住他的手臂。
「沒關係啦~就算弄髒了,洗一洗就好啦。」
說完還將臉貼了上去,親暱的倚在咪的肩上。

咪低下視線看著我,眼底漾起一抹溫意,似笑非笑地呼了口氣。
「……真是拿你沒辦法。」

一旁的千子雙手抱胸,笑得前仰後合。
「呼哼哼哼!這場景,跟妳當初把我從溯行軍那裡帶回來時,可完全不一樣呢。」
他眼神一閃,像是在回想當時的模樣,笑聲裡帶著點若有若無的感慨。
「沒想到居然也有這副神情啊。」

「你當時不是昏迷狀態嗎?怎麼會有那時候的記憶?」
我驚呼著,眼神裡滿是疑惑。

千子卻只是聳了聳肩,眼神偏向遠方,笑意收斂了些。
「這也是前些日子才慢慢浮現的片段。」
他頓了頓,語聲壓低,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遙遠感。
「與其說是記憶,不如說是意識仍在……只是靜靜地旁觀,看著一切發生。」

「那你的記憶起點,是從哪裡開始?」
咪收起了先前的隨和,語氣沉著而嚴肅,目光直直落在千子身上。

「呼嗯……我也不是很確定,原本意識一直都只感到陰暗潮濕的不舒服感……」
千子垂下眼簾,眉心微微皺起,像是在回想一段模糊不清的過往。
「直到忽然湧來一股溫暖的氣息,那時候我的意識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慢慢清醒過來了。」

「又是這樣嗎。」
我開口道,語氣裡沒有太多起伏,像是早就見怪不怪。
尾巴輕輕一晃,仍默默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觸。
「看來大家的說法都差不多呢。」

咪神情沉穩地靜靜看了千子一眼,似乎跟我一樣不是感到很意外。
「這樣啊……也是呢。」

「看你們這反應,我的回答大概早就在你們意料之中吧?」
千子的是現在我和咪之間流轉,帶著一絲揶揄。

「是吧?」
我看向咪

「是呢,畢竟不是第一把從溯行軍中回來的刀。」
咪也隨即接話

「喂……馬廄我整理好了,先回去了。」
大典太走了過來,一如既往的低沉簡短,順手拍了拍胸口上的灰塵。
他朝咪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即轉身離去。

「那我們也回去吧~」
我從木樁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

「我先去洗個手。」
咪看了眼手心,轉身往水桶方向走去。

千子看著我們的身影,發出一聲「呼哼哼哼」的笑聲。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說完便轉身快步朝外跑去,還不忘揮著手大喊。
「大典太!等等我啊!」
他的聲音在馬廄外逐漸遠去,帶起一陣喧鬧,又很快歸於安靜。

我偏過頭看向咪,他正好洗完手走回來。
他伸出乾淨的手,像平常那樣自然地牽住我。
「走吧,回去了。」
我微微一笑,尾巴輕輕一甩,隨著他的腳步並肩走出馬廄。

走在回去的路上,石板路上還留著些許泥土的痕跡。
我故意放慢腳步,輕輕把額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今天待在馬廄,好像比我想的還要久呢~」

「哈哈哈,別看大典太那樣,似乎因為妳在旁邊而感到壓力呢。」
咪笑著說

「我什麼都沒做,也沒催你們啊?」
我不解地眨眨眼

「他只是不習慣被人盯著吧。」
咪隨口答

我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看的可都是你一人啊~」

咪腳步一頓,轉頭凝視著我,眼神裡閃過一抹無奈卻又寵溺的神情。
「我這是被表白了嗎?」
他縱容地笑著,伸手揉了揉我的髮頂,力道極輕,像是怕弄亂卻又想留下痕跡。

我仰起臉望著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時候就不像平常那樣裝糊塗了嗎?」

咪聞言低低笑了一聲,眼神柔和卻暗藏一絲狡黠。
「嗯……可我還是想再聽妳說一次。」
他側過身,俯下些許身子,將額頭輕輕抵在一起。

視線在交會的瞬間,不知是衝動還是本能,我微微踮起腳尖,輕輕貼上咪的唇。
他只是自然地俯身迎合,手掌落在我後腦輕輕按著,像是早就習慣這樣的親近。

唇瓣分開時,我忍不住低聲笑了笑,還帶著一點氣息不穩。
「這樣的回答,算數嗎?」

咪眸光深沉,指尖仍溫柔摩挲著我的髮絲。
「比任何言語都要誠實。」
說完又低下頭,在我唇角落下極輕的一吻,像是刻意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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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23 19:4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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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_破音

「這是什麼吵死人的噪音……」
獅子王皺著眉,嫌惡地用手指摀住耳朵。

「好像是小主人在拉小提琴。」
長谷部正襟危坐地回應,神情卻有些僵硬。
雖然仍強撐著臉色不變,卻忍不住捏緊了拳頭,青筋在手背上浮現。

「……還以為她是本來就會拉才放在那兒的?」
忍不住吐槽,眼神滿是懷疑。

「……這種聲音,說是攻心戰也不為過吧。」
宗三語氣冷冷,讓人分不清是真抱怨還是調侃。


午後的本丸,本該是最悠閒安靜的時候。
然而一陣尖銳又忽高忽低的小提琴聲響起,像是鋸齒在玻璃上來回刮過,硬生生劃破了寧靜。

整個本丸幾乎在瞬間被這股「樂音」籠罩。
食堂裡,本來正專心切食材的光忠手一抖,差點把刀劃到手指。
房間裡午睡的鶴丸直接翻身滾下榻榻米,滿臉驚魂未定。

「罪孽啊……」。
就連一向心平氣和的江雪,也難得蹙起眉心,輕聲歎息了一句。

刺耳的小提琴聲持續了好一陣子,終於在最後一個尖銳的音符猛地劃過空氣後,整個本丸重新陷入了安靜。

「……停了?」
清光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彷彿不敢相信耳朵。

「呼——差點以為自己耳膜要破了。」
鶴丸癱在走廊上,大大地舒了口氣。

就在眾人各自鬆口氣的同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豎起耳朵,生怕下一秒,那把小提琴又再度被拉響。
原以為那可怕的聲音會再次劃破耳膜,然而這次傳來的,卻是一段流暢而優美的旋律。
琴聲清澈悠揚,如泉水般在走廊間迴盪,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拉奏。
剛剛還滿腹怨言的刀男們一個個愣住,面面相覷。

「啊,這應該是……藥研拉的吧?」
光忠目光望向廚房窗外,語氣裡帶著幾分肯定。

旋律在走廊間回盪,其他人紛紛被勾起好奇心,互相交換眼神後,三三兩兩地朝音樂間走去,腳步聲在廊道裡此起彼落。
隨著木門被緩緩推開,琴聲從縫隙間傾瀉而出,清澈得幾乎不像剛才同一把小提琴奏出的音色。
只見藥研正神情專注地演奏,手中的琴弓流暢地滑動,小提琴聲清澈而悠揚。
陽光斜斜落在他側臉,映得少年眉眼格外沉靜。
而另一側,愛正和咪倚偎著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像是早已沉浸在這段旋律之中。
她的尾巴輕輕掃著,隨著音符節奏微微擺動。
咪則靜靜將她攬在懷裡,眼神柔和,顯然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門口的眾人面面相覷,心中頓時了然。
原來先前那驚心動魄的噪音,果然是小主人親手獻奏,而此刻的悠揚樂音,才是出自藥研之手。
不一會兒,粟田口家的刀們也陸續聞聲湊了過來。

「哇!果然是藥研!」
秋田眼睛一亮,差點直接往裡衝。

「小聲一點,別打擾到演奏。」
亂醬趕緊拉住他,輕聲提醒。

「哈哈,這下終於知道剛剛那殺豬似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了。」
博多雙手抱胸,挑眉一笑。

「喂,博多,不要這樣說大姊姊啦。」
包丁急忙出聲糾正,卻還是忍不住偷笑。

「能演奏到這種水準,果然還是藥研最可靠了。」
鯰尾則是在粟田口隊伍末端,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在一片竊竊私語中,藥研仍神情專注,手中的琴弓不曾停歇。
直到最後一個悠長的音符在空氣裡慢慢散去,才將琴弓收回,微微喘了口氣。

「太厲害了……完全不像剛剛那副慘狀。」
不動一屁股坐在走廊欄杆上,拍著胸口感慨。

「差點以為耳膜撐不下去了,沒想到轉眼就像在聽演奏會。」
則宗輕輕合上手中的摺扇,神情裡還殘留著幾分餘韻,語氣聽起來格外感慨。
歌仙也在他身旁頻點頭,表示認同。

「剛才那個嘛……」
今劍看了我一眼,壞笑著補刀。
「小主人果然還是別勉強比較好?」
一時之間,房裡房外熱鬧起來,笑聲、調侃聲此起彼落。

「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放著不拉的原因~」
我慵懶地靠在咪的身上,尾巴末端輕輕搔過咪的下巴。
「已經說過很多次我不會拉了,但有人一直說想聽看看嘛~」

咪垂眼看我,眼中裡帶著明顯的笑意,抬手自然地替我理了理垂落的髮絲。
「嘛,確實是我任性了。」
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縱容。
「凡事總想嘗試一下嘛。」

「拜託……下次嘗試能不能別拿我們耳膜開刀啊?」
角落的鬼丸小聲的抗議著

「意外的留下了獨特的回憶了。」
青江感慨著

「這種回憶太獨特了先不要啊!」
清光立刻大聲吐槽

「看來必須把耳塞放進日常用品清單裡了。」
松井一本正經地補充

「不能直接改隔音間嗎?」
宗三摸著下巴,半開玩笑地提議。

「不行!!那樣太花錢了!!」
博多立刻抗議,聲音比誰都大。

「這個月主人才買新浴衣給大家穿,已經沒錢可以揮霍了。」
長谷部語氣冷靜,卻一語道破現實。

「小主人呢?不是彈個響指就能解決嗎?」
長義不解地問

「那也得消耗我的小金庫啊??」
我耳朵抖了一下,忍不住反駁。

「說是小金庫,但感覺一點也不小呢……」
藥研推了推眼鏡,眼神意味深長。
「總是看妳變出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哈哈哈哈,反正也沒吵很久,忍忍就過去了。」
眾人哄鬧間,咪帶著幾分寵溺與調侃,語氣淡然地說。
瞬間讓所有刀男的抱怨都卡在喉嚨裡,轉而變成一片起鬨的哀號聲。

「……就是這種態度才寵壞小主人啊!」
清光忍不住吐槽

我吐了吐舌頭,毫不在意地靠在咪身上,一副隨你們去的模樣。
像是在得意洋洋地宣示——反正我就是被寵著。
眾人看在眼裡,幾乎同時傳出一陣哀號聲,響徹整個音樂間。
而我只是舒舒服服地窩在咪的懷裡,任由這場鬧劇熱熱鬧鬧地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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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27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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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_半潛

「小主人這是在……?」
端著茶點過來的小夜停下腳步,愣愣地望著我,那雙眼裡閃爍著不安與好奇。
他注視著我眼中那抹異樣的金光,神情裡透著一絲怯意,小聲地問著。
身旁的巳羽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並未給出回應。

「等我一下~還有點不習慣這個模式。」
我闔了闔眼,深吸一口氣,隨著吐息。
那只泛著金光的眼眸逐漸褪去光芒,回歸原本清澈的水藍。
視線重新聚焦時,四周的景象慢慢沉回到熟悉的軌道。

小夜怔怔地看著我,手裡的茶盞還在微微顫抖。
「小主人……沒事吧?」
聲音帶著顫意,明明感到害怕,卻還是優先關懷別人,真是善良的孩子。

「沒事啦~嗯?還是其實你害怕的是巳羽嗎?這傢伙都是這個表情不用在意!」
我笑了笑,伸手接過他端來的茶點,語氣懶散而隨意。
巳羽冷哼一聲,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唔……是這樣的嗎?」
小夜眨了眨眼,似乎還有些猶豫。

「是這樣的喔~」
我故意眯起眼睛,把語尾拉得悠長。
小夜抿了抿唇,終於點了點頭,像是被半哄半騙地接受了。

「話說……三日月呢?」
小夜放下茶盞,眼神還有些徬徨,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四處張望地小聲問。

「應該等等就來了吧,嗯~原來小夜這麼關心他嗎?」
我說著,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髮頂。

小夜微微臉紅,慌慌張張地搖頭。
「我只是……覺得,習慣妳們總是在一起了。」

「哈哈哈,小夜這番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承認我們形影不離一樣呢。」
咪打著哈欠,悠悠地從臥室方向走來,衣袖還隨意垂著。

「啊,這個……」
小夜慌忙低下頭,視線緊緊盯著自己膝上的衣角,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瞥了我們一眼。

「沒關係啦,小夜的心意我懂~」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伸手再次揉了揉他的頭頂。

咪走到我身旁,視線在我們之間停了一瞬,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嘛,不管怎麼說,這句話我倒是聽得挺滿意的。」

「那……小主人,我先告退了。」
小夜說完,他不敢再抬頭,匆匆把空盤子抱在懷裡,腳步輕快卻帶著點慌亂地離開了。
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才只剩我和咪並肩而坐。

我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笑意浮在眼底。
「小夜這孩子,真的是很可愛呢。」
咪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抬手扣住了我的手,像是默默呼應。
「實驗看來挺成功的?這樣以後你跟露米涅就不用特別去夾縫找我了。」

「只保留一半的意識在身上,另外一半在夾縫嗎……」
咪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細微的憂慮。
「還是有點讓人擔心呢。」

「讓人擔心的部分?」
我眨了眨眼,順著他的話問。

「夫人的反應會變遲鈍。」
咪直視著我,沒有迴避。
「剛才小夜喊妳的時候,處在夾縫的妳,對我說的話毫無反應。」

「啊……這倒是呢?不過還是比之前方便啊~」
我的眼神瞟向一旁的巳羽,正想閃避那份過於直接的凝視,卻忽然被人捏住了臉頰。

「別想敷衍過去。」
咪視線依然緊盯著我,指尖還故意加重了些力道。

我被迫扭著臉看他,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
「痛痛痛……知道啦~不會再讓你擔心就是了!」

耳朵因吃痛而抖了好幾下,咪這才慢慢鬆手。
指尖順勢劃過我的臉側,最後落在下巴輕輕一托。
「嗯,記住就好。」
像是終於放下心,他眯著眼,唇角帶著笑意,俯身在我唇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哪有人像你這樣的,這不是讓我無法還手了嗎?」
我指尖輕觸著剛被吻過的唇,輕聲呢喃著。

咪輕輕笑了聲,伸手順勢將我攬進懷裡。
「夫人若是想還手,我倒也不會拒絕呢。」
他語氣溫柔,卻故意含糊曖昧地帶點挑釁。

「哦?這可是你說的~」
我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順勢將他推倒,雙手牢牢壓在他的胸膛上。
我們對視了片刻,氣息在彼此之間流轉,我忽然俯下身,在他的脖頸處比平時更用力地咬了一口。

「……!」
咪悶哼一聲,肩膀微微一顫,卻並沒有推開。
「夫人這樣,可是會留下痕跡的喔。」

我得意地舔了舔唇角,尾巴在他腰側輕輕一掃。
「誰叫你自己說不會拒絕的?」

咪眯起眼,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
下一刻,他忽然一個翻身,反將我壓在身下,手掌扣住我的手腕。
「嗯,夫人說得對……」
他湊近我的耳邊,聲音低沉,帶著笑意。
「那麼接下來——就換我了吧。」

正當咪想再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忽然身形一頓。
似是察覺到什麼,他微微抬眼,與那道冰冷的視線對上。
巳羽正蹲在一旁,手肘隨意搭在膝上,表情依舊冷淡。
只是那雙眼卻直直盯著我們,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
「……膩歪完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耐心已經被消磨到極限。

咪難得小聲「嘖」了一下,眉眼間浮現出一絲不耐。
像是被迫收手似的,從我身上坐起,動作看似慵懶,卻透著掩不住的不悅。
「那你倒是別動不動就溜進我們房間啊?」
他懊惱的揉著後腦杓,將一頭夜色頭髮揉得凌亂。

巳羽眼皮都懶得抬,冷哼了一聲。
「我去找自己的主人,有什麼錯?」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挑釁。

我尷尬地撐起身子,尾巴在身後亂晃,試圖打破這股詭異的對峙。
「那個……巳羽,下次至少敲個門好不好?」

「我是妳的刀。妳在哪,我就在哪。」
巳羽依舊是那毫無起伏的語氣回覆著

氣氛瞬間又凝住

「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咪的笑聲卻不帶半分愉快,反而暗暗透著火氣。
眉宇間的陰影比平時更深,視線牢牢鎖在巳羽身上。

我連忙伸手拉住咪的袖子,像是在暗示他別再火上加油。
「好了啦~巳羽只是表達方式比較特別,別這樣盯著他嘛。」

巳羽目光移過來,冷淡地掃了我一眼,沒有回話。
他只是微微側過頭,像是懶得爭辯,卻又明顯不打算退讓。

咪則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終於收回視線,卻還是抬手用指尖輕輕捏了捏我的掌心。
巳羽則是不甘示弱地化作蛇的形態,冰涼的鱗片順著我的肩膀蜿蜒而上,最後緊緊纏住我的脖頸。
那股涼意貼著皮膚竄過,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巳羽?!」
我瞪大眼,聲音裡帶了點慌亂,手指下意識去拉那圈逐漸收緊的蛇身。

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壓抑不住的怒意。
「……別得寸進尺。」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罕見的冷厲。
說完便單手將巳羽從我身上扯了下來,動作乾脆而凌厲,隨即猛地往旁邊一拋。
巳羽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在樹叢中

「咪——!」
我驚訝的叫出聲


「我是妳的刀,同時也是你的丈夫。」
他的語氣冷冽,卻隱隱透著壓抑的情感。
「不管是什麼人想把妳奪走,我都不會退讓。」
咪的視線落在我身上,那雙眼眸裡是幾乎要把我吞沒的專注與執著。

我抬手彈了一下咪的額頭
「沒有人要把我奪走,還有~下手太重了!」
責怪的同時,也帶著幾分無奈。
說完,我朝著樹林深處喊去。
「巳羽~沒事吧?」

片刻的靜默後,樹叢裡傳出一陣沙沙聲。
隨之鑽出一條黑身、水藍眼的蛇,正是巳羽。
他蜿蜒著身子爬上石板,冷淡的眼瞳直直盯著我,卻在停下時,輕輕吐了吐信子,像是在無聲地回應”我沒事”。
咪輕哼了一聲,別過臉去,語氣裡依舊帶著明顯的不悅。
他伸手拉過我,牢牢地把我攬進懷裡,力道比平時更緊。
那份帶著佔有意味的姿態,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仍在介意。

「行了~你們兩個別再像小孩一樣了。」
我被夾在兩股視線中,忍不住苦笑。

「大姊姊~陪我玩!」
包丁忽然從長廊那頭冒了出來,手裡還拎著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劍玉,一臉天真地撲向我。
還沒等我反應,他就已經一頭撞進我懷裡,緊緊抱住我的手臂,滿臉天真期待地抬頭望著我。

咪瞥了包丁一眼,本來繃著的眉眼終於鬆了些,眼神裡隱約閃過一抹被迫收斂的笑意。
「嘛,夫人受歡迎的程度,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審神者都很受刀男們的喜愛,似乎是無可避免的事呢。」
我笑著說,伸手順勢摸了摸包丁的頭頂,看他眼睛閃亮亮地望著我,心裡也忍不住泛起一股暖意。

咪側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雖還殘留著方才的不悅,但很快被無奈與寵溺取代。
「夫人又不是正規的審神者。」

「好啦好啦~別在意那種小事了,一起玩劍玉吧?」
我拿起包丁遞來的劍玉,轉而蹲下與他一起比試,刻意用行動把緊繃的氣氛沖散。
庭院裡,緊繃的氣氛終於隨著劍玉的聲音與孩子的笑聲漸漸消散,重新恢復了屬於本丸的安穩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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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1 03: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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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_總是這樣


長廊邊,隱隱約約能聽到些許的爭吵聲。
咪半側著身子,眉眼雖掛著笑,聲音卻帶著明顯的火氣。
「你的存在我不會否認,但別再越界了。」

巳羽冷冷吐了口氣,水藍的眼眸一如既往冰冷。
「我是她親手鑄造的刃。隨行守護主人,本就是理所當然。」
他語調毫無起伏的說著,儼然一副不肯退讓的姿態。

咪聞言唇角微微彎起,笑意優雅卻不帶半分溫度。
「……哼,真是條糾纏不休的賴皮蛇。」

爭執聲落在耳裡,路過的爺爺眉頭微蹙,腳步緩緩停下。
「……愛人呢?」
他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語氣裡多了幾分不解。

「愛醬嗎?她啊……一直都是這個狀態呢。」
清光無奈地回應,抬手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身影。
眾人這才看見我正面無表情地倚在他身上,一眼泛著淡淡金光。
神情空白而遙遠,彷彿整個人都不在這裡。

「愛——!」
爺爺忽然渾厚地大喊,聲音震得長廊都微微迴盪。

我本能一顫,眼中的金光也慢慢褪去。意識逐漸回籠,我怔怔抬起頭。
長廊的爭吵聲也在同一瞬間嘎然而止
咪與巳羽都靜靜閉上了嘴,空氣彷彿凝固,所有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爺爺站在不遠處,眉頭緊鎖,沉默地看著我。
一種既嚴厲又深藏著擔憂的視線,讓我心頭微微一顫。

「啊……爺爺怎麼了?」
我視線在他們之間游移,茫然地問著。

「所以才說讓人不放心呢。」
咪難得有些無奈的單手扶額碎念了一下,語氣裡卻藏著壓不下的擔憂。

「剛剛那咋回事?交代一下。」
爺爺沉聲問,目光如刀刃般緊緊鎖在我身上。

我愣了一會兒,從清光身旁站起身,抬手揉了揉還有些僵的太陽穴。
「那個……之前雙眼泛金光時候,不是都會意識完全抽離嗎?」

「嗯。」
爺爺應了一聲,神色未變。

「每次那樣,身體這邊有人找我都不知道……」

「所以?」
爺爺眯起眼

「所以最近試著保留一半的意識在這邊,也就是爺爺看到的那樣了。
          雖然有點遲鈍,不過稍微有點刺激還是會回過神的?」

「刺激妳個頭!」
爺爺聽到這兒,又突然激動了起來。
「妳個妮子都沒看三日月跟巳羽吵架了嗎?」

「沒看見……」
我如實回答,還小聲補了一句。
「不過他們吵架好像也挺正常的?」

「愛——!!」
爺爺終於忍不住爆吼,聲音震得長廊都嗡嗡作響。

清光下意識用手摀住耳朵,無奈地皺著臉。
「哎呀哎呀,主人這聲音比愛醬拉小提琴的時候還嚇人呢……」

光忠則在一旁乾笑兩聲,舉手想打圓場。
「哈哈……主人別這麼大聲啦,這不是也沒事嗎。」

「唔……原本只是眼睛有點酸,現在感覺耳朵也聽不見了。」
我先是揉了揉眼睛,又改去揉了揉耳朵,小聲嘟囔著。

「不管怎樣,都不該放任自己的刀吵架!」
爺爺沉聲道,他鮮少有這麼正經的時候。

「他們是趁我不注意這邊的時候鬥嘴的吧!」
我有些委屈的辯解著,轉頭看向咪跟巳羽,結果那兩人竟不約而同心虛地別開視線。

「哎呀哎呀~還真難得看到三日月也會做這種事呢。」
清光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咳哼……」
咪輕輕清了清喉嚨,裝作若無其事,卻仍沒敢與我對上視線。

巳羽則只是冷冷吐了口氣,垂下眼,半句解釋都沒有。

爺爺看著他們的反應,似乎也察覺到我的為難。
他抬手撓了撓後腦杓,語氣比先前緩和許多。
「算了……下次再多注意點就好。」
說完便轉身大步離去,長廊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卻仍留有餘韻般的靜默。

「那麼,時間差不多我先去廚房準備茶點——」
咪正想開溜,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
他敏銳地察覺到,有道視線正牢牢黏在自己身上。
抬眼一看,我正一臉不滿地盯著他,尾巴還在身後輕輕拍動,像是在無聲地質問”居然還想走?”
咪愣了愣,唇角便緩緩勾起來。
「夫人這是……?」

「你不是很喜歡黏著我嗎?不許跑!」
我說著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硬生生拽回自己身邊。
「巳羽也是!!」
我回頭想順便把巳羽也攔住,卻只見身後空空蕩蕩。
他早已不知何時悄然溜走,連半點氣息都不剩。

「嘖,奸詐的蛇。」
咪低聲喃喃著

「被溜了嗎……那下次吧。」
我不甘地輕輕嘆了口氣,直接拖著咪就往寢室方向走去。

咪一開始還欲言又止,但感受到我明顯散發出的低氣壓後,只是默默隨著我的腳步走。

「夫人這是……」
直到踏入房間,門被我隨手闔上,他才低聲開口。

「如果有兩個小朋友總是吵架的話,有種傳統方式是強迫讓他們一直在一起相處,直到磨合結束。」
我慵懶地說著,直接倒向柔軟的床面,尾巴在身後隨意一甩。
「但很可惜,巳羽溜了,所以暫時無法執行。」

咪站在床邊俯視著我,神情一瞬間變得難以捉摸。
下一刻,他忽然俯下身,單手壓在床鋪邊緣,將我的身影牢牢鎖在視線裡。
「那麼……夫人現在打算怎麼處置其中一位壞小孩呢?」

我略過咪的身影,避開他過於專注的注視,伸手從床邊抽屜裡拿出一個蒸氣眼罩。
「先放著不管,反正巳羽那傢伙肯定晚點又會自己黏過來了。」
我慢吞吞地戴上眼罩,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窩好。
「比起那個,眼睛酸了,先睡一下比較實在。」

「那把我拖回房間是?」

「以防你們又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吵架。」

咪沉默了片刻,忽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夫人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倒是挺縱容的。」

他的指尖順勢落在我的臉側劃過,輕輕劃過弧度,像是無聲的佔有。
矇著眼的時候,觸覺比平常更敏感了些。

「……不要妨礙我午睡。」
我不耐地嘟囔,抬手想拍掉他那隻作怪的手,卻只揮了個空。
耳邊傳來一聲低笑,溫熱的氣息貼近,輕輕撩過耳側。
「咪——!」
我有些不耐地正要掀下眼罩,卻被他準確地摁住手腕。

「正如夫人所言……」
咪的聲音在耳畔低低響起,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親暱。
「平時那條蛇總是黏著妳,現在他不在,兩人正好。」
語氣聽似雲淡風輕,卻在尾音裡透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獨佔。
他微微低下頭,額髮垂落在我臉上輕輕劃過,氣息落得極近。
忽然間,脖頸感到一陣溫熱的氣息灼,隨後是一陣濕熱貼上的觸感。

「嗯……」
我忍不住低聲溢出一聲,身子微微一顫,本能反應地將頭撇向了一旁想要躲避。

然而那份閃避,反倒像是勾起了咪的興致。
「夫人這樣的反應……可真是讓人難以自持呢。」
他語氣低沉,帶著笑意,唇卻並未停下,順著我微微偏過的頸側緩慢落下,帶著溫熱與濕意的吻一點一點灼燒著。

「不要鬧……了……」
原本還想出口制止,聲音卻在他的動作下逐漸化成斷斷續續的喘息。
然而很快地,連那點支離破碎的喘息聲也被堵上了。
唇與唇驟然相貼,他的氣息毫無保留地侵襲而來,霸道而熱烈,卻又帶著一股幾乎將人溺沒的溫柔。
直到氣息快要混亂,他才在唇瓣分開的同時緩緩鬆手,順勢摘下我的眼罩。

「果然……」
咪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幾近寵溺的執著。
「還是想讓妳好好看著我呢。」
他垂眸望著我,眼底的笑意與佔有欲交織在一起,彷彿要將我牢牢困在這片專屬於他的世界裡。

「不是一直都有好好看著嗎。」
我伸手撫上他的臉,指尖緩緩劃過他的輪廓,停在下頜輕輕一托。

咪愣了下,眼神裡的獨佔更深了幾分。
「嗯……也是呢。」
他側過臉,在我的掌心落下一吻,唇瓣帶著溫熱的呼吸,像是在用行動回應這份執著。

「真是哪天被你神隱都不奇怪了。」
我彎了彎眼,隨口喃喃了一句。

「夫人不怕嗎?」
咪眼神幽深地盯著我,聲音壓得很低。

「那是需要害怕的事嗎?」
我毫不猶豫地回應,只見咪沉默片刻,終於彎起了唇角。

「……妳總是這樣。」
咪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卻藏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心安。
他將我重新攬入懷裡,下巴輕輕抵在我髮頂,呼吸隨著心跳交疊,整個房間只剩屬於我們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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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3 18:26:4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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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_悄聲

「今年花開得特別漂亮呢。」
長谷部望著窗外,聲音帶著難得的放鬆感。
他鮮少在職務期間會談起與公務無關的事,這話顯得格外突兀。

「喔~又到了這個季節了嗎?」
爺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院外花圃裡,菊花正盛放。
各種顏色的花瓣,層層疊疊在秋風裡輕顫。


「哈哈哈,今年歌仙可是比以往還賣力的準備呢。」
咪端著茶盞,唇邊勾著一抹溫潤的笑意,淡然而愉快地說。

「他不是一直都那樣嗎?」
我隨口一問,尾巴在身後輕輕一擺,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片花海上。
「還是因為不用出陣的關係?」

「也不能說完全無關,不過嘛……」
咪側過臉看了我一眼,眼底浮起一絲意味深長。
「感覺更像是想讓妳好好欣賞呢。
  畢竟去年這個時候,夫人可是都睡掉了沒見著啊。
  今年是夫人第一次欣賞菊花宴,歌仙就辦的隆重些了。」

「是這樣嗎……」
我愣了會兒,忍不住輕笑,手肘撐在桌上,下巴微微傾靠。
「那可得好好謝謝歌仙了。」
窗外花瓣隨風飄落,一股淡淡的清香順著微風飄入辦公間。
即便在記憶碎片裡,這樣的景象早已不知見過多少次,但親身感受到時,仍舊讓人覺得新鮮而珍貴。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青江與數珠丸並肩走進來,手中各自捧著一束菊花。
青江懶洋洋地抱著,比起花束更像是隨意夾帶而來的什麼雜物。
卻因他慵懶的笑容,反倒添了幾分風流的氣韻。
「呀,正好撞見主人們在討論花呢~」
他語調拉得悠長,笑意裡似真似假。

數珠丸則截然不同,他神情肅穆,捧花的姿勢端正得像是在進行某種莊嚴的儀式。
「花開必落,正如因果……」
他低聲喃喃,語氣中帶著沉穩的韻律。
將花束安穩放在爺爺桌上時,整個舉動更像是供奉,而非單純的擺放。
氣氛因他們二人的一鬆一緊,瞬間添了幾分對比鮮明的色彩。

「這些是宗三他們早上修剪下來的花。」
青江晃了晃手裡的花束,語氣依舊懶散,卻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愉快。
「因為都挺漂亮的,就想著先拿些過來先讓主人欣賞了。」
說完也想往我桌上放下一束菊花,卻被我抬手擋住拒絕了。

「哎呀,小主人真是無情呢。」
青江裝作被打擊似的,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偏偏那副笑容卻一點都沒消散。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太容易打翻東西了。」
說著順手從抽屜裡翻出一疊文件,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紙張邊角微微翹起,大片因浸濕而彎曲皺褶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來。

「容易打翻桌上的東西……」
青江看到那副慘狀愣了一下
「果然是貓呢。」

「的確是呢。」
咪在一旁不緊不慢地附和
「夫人不就是隻會講人話的貓麼。」

「老夫也覺得。」
爺爺放下手中文件,淡淡地隨口應了句。
長谷部雖沒開口,也在爺爺身後頻點頭表示認同。

「爺爺?連你也這樣嗎?!」
我猛地抬起頭,語氣裡滿是不服。
可迎上爺爺的,卻是他那抹溫和卻帶著幾分打趣的笑意。
而周圍的刀男們早已忍不住,壓抑不住的笑聲此起彼落,在辦公間裡回蕩開來。

「啊啊——照你們這樣說,我也不該叫爺爺,應該稱呼主人才對~喵?」
忍不住自討沒趣地接話,雙手握拳學著招財貓的樣子往前抓了兩下。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手重重落在我的肩膀上,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我反射性地渾身一顫。

「不,既然都跟我結婚了,應該是喊我主人才對?」
那低沉的聲音貼在耳畔響起
我猛地回眸,只見咪依舊掛著那副優雅的笑容。
只是那笑意底下,卻隱隱透著一股壓迫感。

「主……主人?」
在那股無形卻明顯的壓迫下,我終究還是緩緩吐出兩個字。

周圍一片寂靜,青江手裡的花束差點滑落至地板,表情微妙地僵住。
爺爺與數珠丸神情古板如常,像什麼都沒聽見般。
長谷部則是無奈地扶額搖頭
而咪聽見後,眼眸裡的笑意明顯加深。
「嗯,乖貓咪。」
他語氣帶著十足的愉悅,將原本搭在我肩上的手,緩緩移至髮頂,像是撫弄真正的貓一樣輕輕順著。

我臉色平淡地看著咪,抬手將他的手拍開。
「不要得寸進尺了。」

「哎呀,小主人這反應完全就是貓被摸逆毛時的樣子。」
青江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眼尾都泛著淚光。

我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撐著額頭,懶得再跟青江計較,視線轉而落向他懷中那束菊花。
「這樣說起來……彼岸花的花期也差不多了。」

「彼岸花嗎……論外觀是挺好看,但實在不吉祥。」
長谷部不加思索地沉聲回應

「啊啦~長谷部,你這話也太掃興了。」
青江忍不住笑出聲,手裡的花隨意地轉了個圈。
「不吉祥什麼的,正因為有那樣的意涵,才更有味道吧?」

「彼岸花……」
數珠丸低低開口,語調緩慢而莊重。
「佛經裡說,它是引渡亡者之花。雖說不吉,卻也有另一層慈悲的意味。」

我垂下眼簾,細聲嚼字,像在朗讀經文一般。
「佛說——人生八苦,其中之一便是『愛別離苦』。」
語氣微頓,像是留給眾人思索的空白,隨後話語再度流淌。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
窗外微風拂過,落花隨之飄散,我的語聲在靜謐裡更顯清晰。
「世人不願觸及彼岸花,不是因為花本身,而是因為他們承受不了失去摯愛或至親的痛苦。
  彼岸花所象徵的,不過是這份輪迴罷了。」

數珠丸撥弄著手中的佛珠,像是在細細咀嚼我的話語。
「……沒想到,平日裡總顯得有些隨性的小主人,竟能說出這般話。」
他目光凝在我身上,聲音裡透出幾分意外與敬重。

「文謅謅的,像詩又不像詩,老夫似是聽懂了,又似沒聽懂。」
與之相對,爺爺只是撓了撓臉側,語氣依舊帶著粗獷的隨性。
「倒真不像妳,居然會從妳口中冒出這種話。」

我忍不住輕笑,耳尖微微抖了抖,故作無所謂地攤開雙手。
「那是以前家裡很迷信,才會多少知道這些。」

「有信仰是件好事,但過頭了就容易迷失。」
青江挑眉接過話,語氣輕佻卻帶著一絲正色。

「與其信那些看不見的東西,老夫還寧願相信阿光的午餐。」
爺爺打了個哈哈,正好一陣菜香隨著微風吹了進來,惹得眾人忍不住笑聲低漾。

「咳哼……今日進度也差不多了,主人先去用膳吧。」
長谷部適時出聲轉移話題,於是我們稍作收拾,便一同往食堂走去。

途中,咪忽然湊近俯下身,聲音壓得很低,溫熱的氣息貼在耳畔。
「夫人可曾真正見過那片花海?」

我眨了眨眼,側過頭輕聲回應。
「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大概無論是神還是佛,都不打算收我吧。」

咪的步伐微微一頓,眼神深沉卻含著笑意。
他只是側過身,抬手隨意卻自然地摟上我的腰。
「如此也挺好的,妳只要留在我身邊著就夠了。」

我偏頭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神情專注而認真,一時竟讓我語塞。
「是嗎?」
我故作隨意地說

「是啊。」
他幾乎沒有思索,語氣篤定得不留餘地。

「……」
我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拉了拉他的袖擺。
他愣了一瞬,便停下腳步。
我微微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側落下一吻。
「謝謝。」
這兩個字沒有聲音,只是以唇形輕輕描摹。
他眸光一動,像是瞬間領會了我的心意。

我們走在隊伍的最後,周遭人聲仍此起彼落,卻沒有人注意到這份只屬於我們之間的小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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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7 20:2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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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_請帖


「這些給妳。」
長谷部把今日的收件整齊地放到我桌上
厚厚一疊文件中,最上頭那封包裝特別精緻的信封格外顯眼,他順手推到我面前。
我只淡淡地瞥了一眼,隨意拿起,透過窗邊灑落的光線眯著眼端詳片刻,隨即不加猶豫地將它塞進抽屜裡。

「妳不打開看看內容嗎?」
爺爺端起熱茶,挑眉望向我這邊。

「不用,我已經知道內容了。」
我頭也不抬地繼續翻閱其他文件,這些文件早已被長谷部依照輕重緩急分類過了,所以閱讀起來格外輕鬆。

「已經知道內容?!妳不是還沒拆嗎?莫非學會透視了嗎?」
爺爺起初眼神裡閃過幾分懷疑,但很快又平靜下來,似乎對我的異常早已見怪不怪。

「才不是那樣,只是吸收的記憶碎片湊巧知道最近會發生的事。」
我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隨口解釋了一句。

「……這可比會透視,聽上去更不得了啊!」
爺爺先是怔了怔,隨即誇張地用掌心拍了一下額頭。
「但妳是如何確定信件內容的,不是說過有很多相似的平行分支嗎?」

「那是伊蓮娜寄來的婚訊通知函,每個分支線的通知函都會依對象不同而有些許的差異,這個款式的湊巧看過了。」
我緩慢地晃著手裡的茶杯

「哦?那個氣勢傲人的大小姐最後嫁給誰了?」
爺爺興味盎然地問

剛闔上的抽屜被我重新拉開,裡頭的信件微微一顫,隨即被靈力托起,緩緩飛到爺爺身前。
「你可以打開看看,對象應該是狐塚——之前我教過的另一個學生。」
我漫不經心地吹涼著桌上的菊花茶,茶香伴著花瓣悠悠飄散。
「不過她們都對彼此沒興趣,只是為了應付上面的人才出此下策。」

爺爺哼了一聲,捏著那份信件,眼神卻不自覺瞟向我。
「那些有地位的人就喜歡搞這套,不喜歡還結婚做啥。」
他一邊碎念,一邊拆開信封,眼底卻隱隱透著打量與探究。

咪在旁邊輕輕笑了一聲,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調侃。
「像主人這樣無拘無束的人生的確讓人心生嚮往呢。」

「三日月,你這是在調侃老夫嗎?」
爺爺隨口應了聲便拆開信封,信封被撕開的聲音在靜謐裡顯得格外清晰。
抽出那張厚實的信紙,視線在字裡行間掃過。
「伊蓮娜‧煃恩斯、狐塚楠……」
他低聲唸出了名字,字裡行間帶著幾分無奈與揶揄。
「一個驕傲得像孔雀,一個冷靜得像冰山……但偏偏她倆又好似挺登對。」

「兩家門當戶對,之前透過上課也彼此認識過,雙方都被家裡逼著找對象。」
長谷部在一旁平淡地分析
「外人眼裡,對這樣的結果根本不會覺得意外。」

「看來之後伊蓮娜小姐會常來我們家呢。」
咪不緊不慢地接話,語氣輕柔卻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深意。
他手裡翻著一本連我都不曾見過的英文小說,書頁隨著他指尖輕輕撥動,視線卻始終似笑非笑地落在我身上。

「是呢,畢竟擋箭牌都找好了,還是自己人。」
我語調刻意拖長,帶著幾分曖昧不明的笑意。
咪指尖停在書頁上,與我對視的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深了幾分。

爺爺饒有興味地看著我們,摩娑著新長出的小鬍子。
「這話聽起來,難道真的跟我們的則宗好上了?」

「是啊。」
我毫不猶豫地回

長谷部正好抿了一口茶,猛地被嗆到,一口茶霧全噴了出來。
「……咳咳咳!」他忙著撿起手帕擦拭,臉色漲紅。

爺爺嫌惡地往後挪了半步,眉頭深鎖,語氣嫌棄。
「至於這麼吃驚嗎。」

「不是……正常來說就算有些什麼關係也是跟自家的刀劍男士建立關係吧?」
長谷部神情複雜,還努力想維持冷靜。

「正常來說是那樣沒錯~但也沒硬性規定啊?」
我語氣輕挑,絲毫不在意他的過激反應。
「反正在怎麼鬧,也就只是不超過七十年的事。」

「……為什麼妳可以這麼淡定。」
長谷部沉聲問,眉心緊鎖,臉上滿是無法理解。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視線轉向身旁的咪。
「這是該驚訝的事嗎?」

咪放下手中的書,抬眼看了我一眼,眼底透著玩味的神情。
「哈哈哈哈,長谷部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才有趣啊。」

「……」
長谷部沉默半晌,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對我們這對夫婦完全束手無策。

「只是老夫想不透,娜妮子咋就跟我們家則宗好上了?」
爺爺滿是疑惑地問

「我倒是覺得挺理所當然的。」
我敲齊著文件堆,依序檢閱上面的事項。

「哦?如何說?」
爺爺追問

「她的家族因素導致身邊都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雖說她自家也有『則宗』這振刀,但以她的個性,即使建立了感情,也會在意——這份感情到底是出於『對主人的依戀』,還是真正『男女之情』。」
說完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尾巴也跟著甩了一下。

「就算你這麼說,那個狐塚不也挺好的嗎?至少不是個需要藏著掖著的對象吧。」
爺爺仍有些執著地回問

「都要談戀愛了,還找冰山不累嗎……」
我啜了一口菊花茶,忍不住吐槽。

「三日月你咋說?」
爺爺忽然把話頭甩向咪

「嗯?主人是指伊蓮娜的部分,還是問我自己的部分?」
咪抬眼,語氣悠然地反問。

「哼,你少打啞謎了,明知老夫問什麼。」
爺爺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耐。

咪輕巧地闔上了手上的小說,唇角彎起。
「哈哈,若要真要我說的話,就字面上的確是自討苦吃呢。」
他頓了頓,眼神又落到我身上。
「但若有隻貓對所有人都哈氣,唯獨會對自己撒嬌蹭腳的話,那倒也挺有趣的。」

辦公間的空氣短暫沉寂了片刻

「冰山……我?」
我眨了眨眼,顯然對這個說法感到有點微妙。

「夫人剛來這的時候,別說冰山了,根本就是萬年雪原吧。」
咪慢條斯理地揭老底,臉上掛著一貫的笑意。

「確實……」
長谷部難得沒有反駁,神情嚴肅卻又像是在認真回憶。
「初來乍到時,任誰都得出小主人皮笑肉不笑。」

我笑容僵了一下,耳尖不受控地微微抖了抖。
「……你們倆什麼時候感情那麼好了?」

「啊,夫人這是吃醋了嗎?」
咪眼尾微彎,語氣溫柔卻偏偏帶著惡劣的笑意。

又在逗弄我了呢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扶額輕嘆了一下。隱隱透著幾分不耐。
「爺爺~你倒是管管長谷部啊。」

「老夫都沒說讓妳管管三日月了,妳還先告狀?」
爺爺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眉梢微挑。
「論順序,也是你先該管教三日月吧。」

我抬眼,淡淡地望向咪。
「握手。」
雖然這個指令突兀得毫無來由,他卻依舊毫不猶豫,直接把手放進我伸出的掌心裡。
我笑得格外理直氣壯,揚了揚兩人交疊的手。
「看吧~他很乖啊。我為什麼要管?——肯定都是長谷部帶壞的。」

長谷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黑鍋砸得措手不及。
「少胡說!我明明什麼都沒幹!」
長谷部拍桌抗議著,有些激動地喊著。

「哈哈哈,長谷部你又被她們耍了。」
爺爺豪爽的笑聲,傳遍整個辦公間。

長谷部臉色發黑,嘴角抽了抽,卻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行把怒意壓了下去。
「你們一個個真是……」

我忍不住輕笑著,手還拉著咪的手不放。
咪臉上依舊是那副玩味的笑容,順勢反握住我的手掌,輕輕用指尖劃過我的掌心,帶著只有我能懂的親暱。
「夫人還真是壞心眼呢。」

「可能是良心被某隻狗啃了?」
我語氣輕快地挑眉反唇相譏

咪愣了下,隨即失笑,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身呢喃。
「那麼,會握手的狗有什麼獎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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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12 22: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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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_微醺


伊蓮娜與狐塚的婚禮比預期更加隆重
會場中燈火輝煌,繁複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大廳映得熠熠生輝。
紅毯鋪展自入口,一路延伸至高臺,兩側皆是鮮花環繞,花瓣宛如雲海般層疊。
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齊聚於此,婚宴的籌辦規模異常浩大。
管家與侍從有條不紊地穿梭其中,樂團奏響著為這場婚禮特意編曲的樂章。
伊蓮娜身著一身雪白的婚紗,氣勢依舊傲然,走在紅毯上時彷彿連光芒都為她折服。
狐塚則如往常般冷靜沉著,宛如一方冰山。
眾人看在眼裡,心底或許各懷心思,但場面上卻無不贊嘆。

我站在角落,手裡端著一杯水果調酒,視線隨意地掃過滿場華服錦衣的人群。
「嗯~真不愧是伊蓮娜,近半數的審神者都來了吧?」
因為她一直被人群圍著無法靠近,手上的這杯酒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杯了。

「哈哈,夫人想必是忘了,妳自己婚禮那天也不算低調呢。」
咪笑著,將手中的紅酒輕輕晃動。

「哼,花裡胡哨沒啥用,這些點心倒是還算實在……嗯,這個羊排可以,這個魚子醬就免了,味兒太衝。」
爺爺在宴席桌旁東張西望,一邊用夾子挑來挑去,一邊嘟囔著。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像檢閱兵器一樣打量著盤中菜,甚至還一本正經地將食物按照”能吃”與”浪費”分門別類。

「爺爺,你到底是來參加婚禮,還是來挑食材的?」
我忍不住吐槽

咪則是抿唇輕笑,端著紅酒悠悠補了一句。
「哈哈哈,主人既然沒什麼興致看新人,就只能寄情於餐桌了吧。」

爺爺斜眼掃了咪一眼,鼻間冷哼。
「哼,懂什麼。民以食為天,都那麼大了還沒聽過嗎?」
說著還不忘把一小盤剛端上來的甜點往我面前推
「來,吃點這個,難得都來了一趟不吃就太虧了。」
說完又繼續去別的餐桌尋找沒見過的山珍海味了

伊蓮娜理所當然地站在最台上,笑容端雅,舉手投足間盡顯世家風範。
她身旁的狐塚,雖面不帶笑,但也不失禮數的紛紛向來賓們致謝。
就算隔著人群,也能看見他們被人潮層層簇擁,忙著與各路賓客寒暄。
那股應酬的氣場,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壓迫感。

我端著酒杯遠遠望了一眼,識趣地別開視線。
「這時候上前去只會讓場面更混亂吧~」
帶著幾分偷閒的輕鬆,有些微醺地說。

「夫人想去場外吹風嗎?」
咪側過臉看著我,唇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難得來一趟~還是待在會館內比較好,說不準等等伊蓮娜會來找我。」
說完便靠在咪的肩膀上,稍作休息。

「喝多了呢。」
他露出一副拿我沒轍的表情,攙扶著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才沒有~」
我輕輕晃了晃空酒杯,聲音卻因酒意而染上幾分慵懶。

咪無奈地失笑,把酒杯從我手中接過,順勢放到一旁。
「夫人這副模樣,倒比平時更可愛了些。」

我抬眼睨了他一眼,臉難得因酒意而泛紅。
「你這意思是嫌我平常不可愛囉?」
語氣裡帶著幾分醉態的賭氣,故意將視線撇開。
無意間看見了不遠處的可觀畫面——是一群南泉一文字聚在一起做招財貓姿勢的畫面。
我愣神地盯著那邊看,咪也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喔呀,那邊還真是可觀啊。」
咪輕聲說著,語氣裡帶著三分驚訝,七分興味。

「唔嗯……我好像真的喝多了。」
我含糊地嘀咕著,說完就順勢抱住咪的手,把臉整個埋進他肩頭。

「好好休息吧,有人來我會叫妳的。」
咪輕撫著我的後背,聲音沉穩卻透著明顯的寵溺。

「沒事的~巳羽也在呀?」
我一身酒氣,對著咪一臉傻呼呼地笑著說。
還特意拉開袖子,露出繞在手上的巳羽。
此時的巳羽正化作蛇形,乖順地盤繞在我手腕上。
宛如一只冰冷的手環,鱗片在燈光下隱約閃著冷冽的光澤。
咪的眼神瞬間暗了幾分,笑意卻不減,唇角微微勾著,字裡行間卻帶著意味不明的低沉。
「夫人還是帶他來了呀。」

「這樣看起來跟一般飾品別無二致呢~」
我完全沒察覺氣氛的僵硬,晃了晃手繼續笑嘻嘻地說著。

「夫人妳真是……」
咪低聲喃喃,聲音裡夾雜著無奈與縱容,卻也壓抑著一絲醋意。

巳羽則依舊安靜地纏在我手腕,冰涼的鱗片與咪掌心的溫度形成強烈的反差。
他緩緩抬起蛇首,藍色的瞳眸冷冷盯著咪。

「老師……妳們怎麼一直待在角落?」
狐塚在我們誰都沒注意的時候靠了過來,聽見他的聲音時,我下意識抬起頭。
對上他那雙冷靜的眼神,一時之間慌了神。

「老師……?」
狐塚見我久久沒有回應,再次喚了一聲。

「抱歉,夫人似乎喝得有點多。」
咪摟著我的腰,雲淡風輕地在一旁幫我解釋。

狐塚沉默片刻,隨即輕輕點頭。
「啊……這樣嗎,我安排人帶你們去私人包廂休息。」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帶任何感情,卻隱約透出幾分貼心的考量。

「不用啦~只是你悄無聲息地出現有點嚇到了。
  誰會想到今天的主角突然出現在身後?」
我帶著幾分醉態的調侃狐塚,還忍不住小小地打了個酒嗝。
說完又想去拿一旁桌上的香檳,卻在半路被咪攔住。
他修長的手掌穩穩扣住我的手腕,眉眼間笑意未減,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場。

「夫人……妳再這樣喝下去,我會傷腦筋的。」
咪低聲嘆氣,手卻仍穩穩扶著我的腰,像是怕我一個重心不穩跌下去。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會照顧我的對吧?」
我笑得眼角彎彎,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任性地靠了上去。
咪一個沒站穩,剛好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我也順勢坐上了他的大腿。

咪看著我鮮少有的這副模樣,愣了一會兒,隨即失笑,眼底笑意帶著幾分縱容與無奈。
「果然還是讓人帶我們去私人包廂好了。」

「那邊是賓客休息用的,請不要在裡面做些奇怪的事。」
狐塚見我們這般,淡淡地吐槽著。

「什麼嘛~你這不是很懂嗎?還以為你在這方面也是木頭呢!」
我半眯著眼,帶著酒意笑著說。

狐塚神情微頓,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卻沒有反駁,只是端正地直起身子。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三日月先生,請務必別讓老師再繼續喝了。」

「好的,我會看好夫人的。」
咪輕輕一笑,說著便抬手按住我的後腦,讓我安穩靠在他肩上。

打完招呼後,狐塚就回去幫忙被圍得水洩不通的伊蓮娜。
她的笑容依舊端雅,舉手投足間仍是光彩奪目。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跟她說上話了呢。」
我趴在咪的胸口,半是醉意、半是倦怠,小聲呢喃。

「嗯,看來是呢。」
咪低頭應著,聲音輕緩,胸膛的震動伴隨著他淡淡的笑意傳進我耳裡。

「等爺爺吃完就回家吧?」
我伸手攥了攥他衣袖,尾巴也懶懶地一擺。

咪沒有多說,只是默默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將我牢牢摟在懷裡。

「吶~咪?」
帶著些微醺的語氣,我眼神迷迷糊糊地仰望他。

「嗯?」
他低下頭,視線專注地與我四目交接。

我望著那雙新月雙眸,眨了眨眼,語調輕快卻極認真地吐出一句。
「你是我的~」
尾巴纏繞在他的腿上,透著意思佔有慾。

咪眸色一深,彎起唇角,笑意裡滿是縱容。
「嗯,我是夫人的。」
他俯下頭,唇貼在我額上輕輕一吻,聲音低沉而篤定。

額間的溫熱逐漸散開,像是將酒意也一併驅散。
我呼了口氣,眼皮終於承受不住,緩緩闔上。
在逐漸模糊的意識裡,只感覺自己被他穩穩抱著,心口隨著他的呼吸起伏。
耳邊傳來的是他心跳穩定的鼓動聲,像無聲的搖籃,將我輕輕托住。
最後一絲意識沉入黑暗前,我隱約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在耳畔迴盪——
「好好休息吧,夫人。」
一切喧囂與華麗都漸漸遠去,只剩下屬於我們的安穩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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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17 0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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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_月餅


伊蓮娜的婚宴回來也過了好一陣子,她也如我們所料,變得常常來本丸串門子,甚至偶爾還會乾脆留宿。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心照不宣,沒有人特意追問什麼。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後山的綠意漸漸染上了金橘。

「差不多到了吃月餅的時節了呢。」
我靠在咪的身上,細聲地喃喃著。
初秋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庭院裡金木犀的香氣隨風而來,清甜中裹著微微的苦。

咪垂下眼眸,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聲音沉穩而悠然。
「嗯……夫人是想吃甜的,還是鹹的呢?」

我愣了愣,隨即笑著抬眼與他對視。
「唔……都難以割捨呢,不管是蛋黃酥還是芋頭酥都挺好吃的~
  不過大部分的人好像比較喜歡吃鳳梨酥?」

「你們這是在討論月餅嗎」
路過的爺爺聞聲停下腳步,一手摩娑著小鬍子,語氣裡帶著一點嫌棄。
「老夫以前有吃過別人送的,不過太膩口了。妮子妳居然喜歡那玩意兒?」

「爺爺你肯定是吃到不好吃的才這樣說,不好吃的確是連狗都不吃呢。」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語氣裡帶著調侃。
「這幾天我抽空會老家一趟,帶點好吃的讓你吃看看吧?」

「哦哦?聽起來是什麼好東西嘛?」
陸奧守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聽聞有好吃的直接雙眼放光。
「要是能吃上一口,老子才不管甜的還是鹹的,都給我來一份就好!」

「陸奧守你這耳朵也太靈了吧?一聽到有吃的就冒出來!」
我看著他那一臉興奮的樣子,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什麼什麼?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嗎?」
包丁緊跟在後,小跑著衝了過來,眼睛閃亮亮的,像隨時準備撲到食物上一樣。
「大姊姊說的月餅是什麼?能不能也分我一口?」

「包丁別總是纏著愛醬要吃的。」
清光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語氣正經,卻還是忍不住往嚥下一口口水。
「不過那個叫月餅的東西……聽起來似乎很特別?居然能做鹹味也能做甜味。」

「露米涅也要吃那個叫月餅的東西!
掛在阿光背上的露米涅,兩隻腳晃啊晃地搖著,眼睛閃閃發亮。
「聽起來跟月亮一樣大,分我吃一點沒關係吧?」

「稍微有點感興趣呢,如果能吃過的話,或許能模仿著做出類似的東西。」
阿光說著,眼中透著對未知食物的興趣,彷彿隨時準備好要挑戰新的食譜了。

其他刀男們陸陸續續被聲音吸引,從院子、走廊、甚至是廚房的方向冒出來,對「月餅」這個陌生的詞感到滿滿的好奇。
「月餅?像月亮那樣又大又圓的扁餅嗎?」
「主人說很膩口的話,裡面全是包糖嗎?」
「聽以來似乎很適合配茶呢。」
一時之間,庭院裡的夜風與花香,竟被討論食物的熱鬧聲蓋了過去。

「那麼~我這就回家一趟吧。」
我站起身,我拍拍身上的灰塵。
雖然距離中秋還有些日子,不過既然大家都這麼感興趣,先拿幾個來嚐鮮也無妨。
正想離去時,手腕便被輕輕握住。
那熟悉的溫度和力度,讓我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

「……夫人打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低頭一看,正如所料,咪安靜地抬眼望著我。
那雙眼眸如同夜空,深邃得讓人不敢久視,而眼底卻閃著淡淡笑意。

「只是買個月餅去去就回嘛~你這壺茶才剛沖泡開,留著喝茶等我回來吧?」
一手覆上他緊扣在我腕上的手,微微俯下身,在他唇上輕輕烙下一吻。
「好嗎?」
那一瞬間,他眼底的光彷彿被撩動了,新月的弧度愈發清晰。

「……夫人真是狡猾呢。」
咪的笑帶著一絲無奈與寵溺,隨著一陣輕嘆,他終於鬆開了手。

「馬上回來~」
我眨了眨眼,語氣輕快,尾巴還惡作劇似的輕輕掃過他的臉頰。

隨著一陣熟悉的波動像漣漪般擴散,將庭院的熱鬧聲音一點點推遠。
眼前的景色迅速扭曲,燈火、笑聲、夜風全都被拉長,彷彿被誰抽走了顏色。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四周已是另一種寂靜。

「那麼……要買多少才夠呢?」
我自言自語地嘀咕著,思考著大家平日喜歡吃的口味。
紅豆、奶黃、蛋黃酥……好像後面還出了像是抹茶跟乳酪那些口味?
似乎該多帶一些才不會引發爭執?
正當我煩惱著要不要乾脆一口氣全口味都買齊時,眼角忽然被一抹淡紫色輕輕劃過。
那抹色彩在夜色中格外顯眼,如同隱匿在靜謐中的一筆暈染。
我愣了一下,伸手想探清究竟是什麼,指尖才剛觸及那抹淡紫,便像被細緻卻強勁的絲線纏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那股氣息牽引而去。

空氣忽然變得粘稠,腳下瞬間失去了重量感。
熟悉的街景像墨水般被水暈開,邊緣模糊、形狀扭曲,隨後一點點崩落。
我的身體像被拉進一片看不見底的深流,耳邊傳來低沉而斷斷續續的聲響,分不清是風,還是誰在低語。

當我回過神時,淡紫的光暈在眼前忽明忽暗,逐漸凝成了若有若無的輪廓。
那縹緲的輪廓逐漸聚攏、定型,終於顯露出本質——是一顆蛋。
但不是普通的蛋,牠異常的巨大。
有某種微弱的古老氣息正從裡頭傳來,隱隱約約地泛著淡紫色的光暈。

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處類似時之政府的空間,但又很明顯感受到這不是平常熟悉的那個地方。
真是怪了……
匯聚著所有平行分支的本丸們,時之政府應該只會有一個才對。
難道是像樊鈴那種……又是一個額外獨立的平行世界嗎?
若真如此,這還是初次除了原生世界以外,第一次穿越到別的世界呢。
可是理由呢?
我能回到原生世界還在合理範圍,那來到這邊又是……
難道是因為眼前這顆蛋?

正當我盯著那顆蛋思索之時,門外忽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我迅速隱蔽靈力,身形一縮,化為擬貓態躲進角落的陰影裡,屏住呼吸觀察。
鐵門吱呀一聲地被推開,隨著微弱的光線灑入。

踏入室內的是長義

他神情冷峻,眉眼間不見多餘的波動,唯獨在視線掃過那顆龐然巨蛋時,瞳孔微微一縮。
他並未立刻伸手,而是繞著巨蛋一圈,仔細檢查四周儀器與環境。
直到確認什麼似乎都無礙,他才俯身,將蛋連同包裹牠的毛巾一同小心翼翼地從儀器中取出。
然而這舉動並非如外表般冷漠。
他動作極其輕緩,彷彿生怕驚擾了什麼沉眠其中的存在。
長義低頭凝視著懷中的蛋,透出幾分複雜神情。

「莫名地塞給了一顆年歲不明的龍蛋……怎麼可能孵的出來呢。」
他沉聲淡淡地說,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自嘲。
嘴上是這樣說著,卻在目光裡閃爍出細微卻真切的期盼。
在毛巾層層包裹下,他仍像是能透過掌心感受到那顆蛋內微弱的律動。

我遠遠地觀望著這一幕,才猛然察覺長義的臉上,早已盡是掩不住的疲憊。
看樣子,他已經為了這顆蛋付出了不知多久的心思與精力。
我微微瞇起眼,將視線轉向桌上堆疊的儀器...
它們散發的靈力波頻與蛋完全不同,倒不如說就是那些破爛害蛋孵不出來吧?

嗯~有意思?
剛剛長義竟然說那是一顆龍蛋。這可是連我原本的世界都幾乎沒見過的物種,偏偏就在這裡出現。
既然如此,乾脆試著把牠孵化看看?
這顆蛋大概是出於某種求生本能才把我吸引過來了吧,真是不知道牠在時之政府那些笨蛋手中,究竟被糟蹋了多久。

我內心一陣吐槽後,抬起一隻前肢釋放著與龍蛋相同的靈力波。
隨著靈力逐漸疊合,蛋身流轉的淡紫光芒愈發耀眼。
緊接著,長義懷中的巨蛋竟隱隱躁動起來,像是急於掙脫束縛般顫抖。
伴隨著一聲細微卻清脆的裂響,淡紫色的光猛然綻放。
遠遠觀望的我,看不清那名幼龍的性別,只見長義雙手抱著那嬰孩長著龍角和龍尾,顏色與蛋散發出的淡紫色光芒如出一轍。
看著他一臉興奮地將幼龍緊緊攬在懷中,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我才慢慢變回人形,走到那些破爛不堪的儀器旁。
指尖輕輕夾起一片碎裂的蛋殼,透著光細細打量上面殘留的靈力。

「雖然很想看後續……」
我輕聲嘆息,把蛋殼收入口袋。
「不過,還得先回去買月餅給大家呢?」

至於那個剛出生的幼龍……
我歪了歪頭,忍不住彎起嘴角。
「姑且先叫牠『芋頭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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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17 19:10:1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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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_眼神

提著大袋小包的月餅回到家後,還沒進屋,便有一群刀男迎了上來。
「小主人回來啦——!」
陸奧守最先伸手來接,像抱著戰利品似的。

「哇啊~這就是月餅嗎?!」
包丁興奮得差點蹦起來,雙手迫不及待地把其中一盒抱緊舉高,在空中搖晃著盒子,聽著裡面月餅滾動的聲音。

「呀!別搖晃了!」
小亂忍不住出聲阻止,包丁才乖乖停下。

盒子一打開,粟田口家的孩子們立刻圍了上來,小腦袋一個個湊得緊緊的。
「雖然有些掉皮應該不影響味道吧?」
「這個到底是甜的還是鹹的……」
「不會有奇怪口味吧?」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嘀咕著,小手們已經忍不住伸向各種月餅。

爺爺則是一臉懷疑,雙手叉腰瞪著那一袋袋禮盒。
「哼,這些玩意兒,看起來跟老夫以前吃的也沒啥兩樣。真的有差嗎?」

我毫不猶豫地往他嘴裡塞上一塊
「唔——咳、咳咳!」
他先是唔噎了幾聲,喝了宗三端給他的茶之後,又陸陸續續往嘴裡塞了幾塊月餅。
「也就這樣吧……」
嘴上說得勉強,手卻動得飛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整盒月餅就被他消滅得乾乾淨淨。

周圍的孩子們目瞪口呆,清光忍不住捂著嘴笑出聲來。
「主人的嘴巴跟手完全不同調呢。」
日向端著茶水來給大家,看見爺爺這口嫌體正直的舉動忍不住吐槽。

「這不是挺老實的嗎?」
和泉守嘴裡還塞著半塊月餅,含糊不清地拍了拍爺爺的肩膀,滿臉笑意地調侃。

「住手!要事害主人噎到怎麼辦?」
長谷部立刻嚇得出聲,伸手把和泉守推開。

「長谷部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鶴丸慢悠悠地湊過來,唇邊掛著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你這傢伙……!」
長谷部正想發飆,被爺爺伸手拍了拍長谷部的肩,把人硬生生壓了回去。

「老夫還想安安穩穩吃東西,別吵得比祭典還熱鬧。」
爺爺說完也捏了一塊月餅給長谷部

看著這一群吵吵鬧鬧的傢伙,我朝咪撇了一眼,悄聲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回過頭,眼裡帶著幾分笑意,沒有多問,順從地陪我一起離開喧鬧的中庭。
回到房間後,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剩秋夜裡的蟲鳴聲若隱若現。
我輕輕呼了口氣,走到床緣坐下。

「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咪也跟著湊近,坐到我的身旁。

我耳朵抖動了兩下,思考著該怎麼說今天發生的事。
「我去買月餅前,穿越到別的世界了。」

咪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等我把話說完。

「並不是所屬凱羅斯這邊的平行分支,而是其他的,類似於樊鈴那樣的其他世界。
  起初只是在夾縫中看見類似露米涅的淡紫色光芒,還以為是她在那邊閒晃,一伸手就被吸過去了。」

「吸過去?」
他低聲反問,眉峰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嗯,回過神來已經在一個像時之政府內部的地方了,眼前散發淡紫色光暈的是一顆龍蛋。
  不過那顆蛋差點就被弄涼了……總之我幫那顆蛋孵化之後就回來了。」

咪聽完之後,只是將他的大手放在我的頭頂。
「嗯,很棒呢,這次有如實報備。」

「什麼話~說的好像我常常隱瞞你一樣?」
我賭氣地將雙手撐在咪的大腿上,盯著他看。

「哈哈哈,因為妳總愛把類似偷偷服毒這些事偷偷藏起來嘛。」
咪低笑著,指尖輕輕揉了揉我的發旋,語氣溫柔卻暗暗透著認真。
「所以能聽妳主動說出來,對我而言就很重要了。」

「……有時候只是找不到適合說的時機而已。」
我小聲反駁,心虛地將臉撇向一旁。

「總之,我很高興妳主動告訴我這件事。」
說著便將我摟入懷中,掌心輕撫著我的背。

「你這樣會害我有罪惡感的。」
我掩面低聲說,聲音悶在他胸膛裡。

咪愣了片刻,隨即失笑,指尖順著我的髮絲緩緩下滑,勾起一縷髮絲湊近鼻尖。
「若真有罪惡感,那夫人是否會對我更好些呢?」
他的語氣溫柔卻帶著點惡劣的縱容,那媚態的笑容看得我有些愣神。

「你真的很喜歡用這種手段呢,像白月那時候也是。」
我抬眼迎上他的視線,只見那雙藏有新月的眼眸中,笑意逐漸沉澱下去。

「妳一直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若即若離的樣子,總讓人想用點手段把妳留在身邊。」
他沉聲而言,眼神裡只剩下一種專注得近乎偏執的深情。

「……」
我輕輕眨眼,別開視線,刻意將話題岔開。
「話說那個龍蛋讓我有些在意。之後想再回去看一眼,你要跟我去嗎?」

咪聞言,唇邊彎起一抹無奈的笑。
「當然,肯定會跟妳去的。」
表面雖然溫柔順從,但他眼裡那份執著卻沒被掩去,反倒因為壓抑而顯得更濃烈。

那故意順從的溫柔,把語氣收得雲淡風輕。
本想就這樣把話題帶走,卻像是被那份縱容無聲地推回原點。
「……你啊,總是用這種眼神,讓我很難假裝或無視呢。」

咪輕輕地俯身,直到額頭相抵,柔軟的髮絲交錯著。
「是指什麼眼神呢?」

我不自覺地抿了抿唇,視線在他深不見底的瞳眸裡閃爍。
「看起來在意到不行,卻又假裝不在意而感到有點哀傷的眼神。」

「原來夫人看得這麼仔細呢。」
像是小孩緊抱著自己心愛的玩具那樣,將我攏得更緊,彷彿只要稍稍鬆手,我就會從他懷中溜走。

「咪……」
我低聲喚了他一聲
「之前就很想問你了……難道是因為修行回來看見家裡多了一個三日月,以為自己被取代了,所以直到現在佔有慾都還那麼強烈嗎?」

咪眸色微沉,卻沒有立刻否認。
指尖依舊扣在我背脊上,力道明顯收緊了一些。
他彎起唇角,笑容依舊溫柔,卻透著一抹近乎自嘲的感慨。
「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聲音極輕,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期待我能替他回答這個問題。
片刻的沉默後,緩緩地在我耳邊細語著。
「就像最開始,我也不認為自己喜歡妳,可當妳真的跟別人走近的時候我又無法忽視。
  到那時我才發現自己喜歡妳……至於現在,妳問我佔有慾……」
他頓了頓,眼神灼灼,帶著掩不住的專注與渴望。
「我也只是本能地,想要獨佔妳而已。」

熱意交纏在唇舌之間,似乎這樣就能平撫他有些焦躁的情緒。
他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卻仍小心翼翼地收斂著力道。
我輕輕揪住他的衣襟,任由自己沉浸在那份專注而近乎偏執的深情裡,直到他似乎被滿足了才緩緩鬆手將我放開。
我微微仰起頭與他對視
「所以……做這種事就能讓你感到安心嗎?」

咪凝視著我,眼神裡依舊有著不易察覺的偏執與執著,卻也多了一抹柔軟。
指腹落在我唇邊,像是還留戀著剛才的溫存。
「或許吧,至少此刻我能確信妳就在我懷裡,不會被任何人奪走。」

我怔怔地望著他,心口因那份直白而微微顫動。
「笨蛋,我是你的誰?」

「……夫人?」

「是啊,既然都說是你的夫人了,怎麼可能被別人奪走呢?」

咪怔了一下,隨即失笑,眼底那點偏執彷彿被我的話輕輕熄滅。
「哈哈哈哈,是呢,我的夫人。」

我伸手摟住他的背,將臉埋進他懷裡,聲音悶悶地回道。
「我在這。」

他靜靜收緊了懷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以溫熱的呼吸與穩定的心跳回應。
那份深埋心底的執著,似乎被此刻的柔軟,一點點安撫下來。
縱然心底的佔有欲仍在,但此刻卻化作一種安然的實感,像被細水長流般輕輕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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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9-19 20: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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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180_紫冥

翌日清晨,院子裡還帶著薄薄的霧氣。
我和咪向正在整理文職的爺爺打過招呼,簡單交代要出門一趟。

「又要去哪?」
爺爺瞇著眼看了我們一眼,雖然已經習慣我們外出閒逛,但還是按慣例的問了一下。

「只是普通的出門散步啊~」
我的回答很是模稜兩可,他似乎也感到我在隱瞞什麼。

爺爺沉默了片刻,終究只是擺了擺手。
「注意安全,別又把什麼奇怪的東西撈回來了。」

我笑著拉了拉咪的衣袖,他只是點點頭,替我接下爺爺遞來的護符,隨即與我並肩踏入夾縫中。

瞬息之間,周遭的氣息全都轉變。
耳邊的蟲鳴被寂靜吞沒,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卻熟悉的波動。

「怎麼不告訴主人實情呢?」
咪低聲問著,隨手將方才接下的護符取出,轉交到我手裡。

「哼~要是他像上次那樣非得跟著湊熱鬧,不就挺麻煩的嗎?長谷部也會很頭痛的。」
我接過護符,夾在指尖晃呀晃地。
「不說也只是讓他少操點心而已~」

咪伸手將護符從我指間按回掌心,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奈與寵溺。
「這種說法要是讓主人聽見,可會氣得不輕呢。」

「所以說別讓他知道就好啦?」
我吐著舌頭,透著幾分皎潔的神情。
咪並未再追究,只是默默握住了我的手。

不遠處的空氣忽然泛起微微漣漪,淡紫色的光芒若隱若現,像極了水面下透出的幽光。
我耳尖輕顫,心口微微一揪,隨即拉緊了咪的手。
「你也看見了吧?」

「嗯,的確跟露米涅的顏色很相似呢。」
他的語氣平靜,卻藏著幾分探究。

「以防萬一,還是牽著手一起去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咪朝著光源走去。
隨著我們靠近,紫光猛然擴散,像是張開的巨口,一口氣將我們吞沒。
靈力在交握的掌心間急速流動,彼此的氣息纏繞得緊密,指尖的溫度成了唯一的憑依。
直到眼前逐漸浮現光影,我才緩緩睜開眼。

這裡……並不是當初那個像實驗室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古樸莊嚴的宅邸格局,隨處可見的金碧障壁畫……無一處不顯得氣派與闊綽。
這宏偉的畫面,要不是有幾個明顯的現代傢俱,還真以為是誤闖了德川家康的家邸。
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笑語,風鈴隨微風輕響。
比起政府內部,這裡更像是某一戶本丸。

「失敗了嗎……?可是感覺氣息比上次還強烈呢。」
我搖晃著尾巴呢喃著,在房間裡面四處走動。
看著這裡的格局應該是會客室吧?

咪側首查看著四周,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來了。」

門的另一端,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正緩緩靠近。

「是誰?!」
率先推開門,闖入房間的是長義。

我愣了下,隨即眼睛一亮。
「啊,是上次那個奶媽!」

「奶媽?」
長義一臉困惑的看著我,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咪。

「你敷的龍蛋後來怎麼了?」
我無視他的困惑,繼續問著。

「龍蛋?………妳不會是指——」
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陷入一陣迷茫。
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另一道聲音。

「是誰啊?」
一個比我高一點點的身影闖入眼簾,頭上長著兩對小角,頭頂的明顯比額頭的大很多,身後拖著一條很長的毛絨尾巴。
除了角與尾巴以外,也擁有著異於常人的尖耳朵。
她跟露米涅一樣擁有一頭近乎純白的淡紫色長髮,只是她的瞳色是紫色漸金。
身形瘦弱的模樣,彷彿隨便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芋頭酥!」
看見她的瞬間,我激動地喊出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名。
「不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那麼大了啊?」
我用手在彼此之間來回比劃著身高差距的樣子,逗得咪在一旁竊笑。
「居然還比我高了?」

那孩子愣愣地眨了眨眼,似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芋頭酥?」
咪挑眉看向我,不解地問。

「因為是買月餅的時候遇見的嘛~剛好顏色跟芋頭酥很像,所以就暫名芋頭酥了?」
我理所當然地說著,一旁的長義臉上浮現出”完全不明白妳在說什麼”的表情。

「芋頭酥?不會是叫我吧?」
這才仔細瞧見,雖然他有兩對角,並且頭頂左方的角透著琉璃的光澤。
左眼角下也有一顆淚痣,牙齒是鋸齒狀的……還有那蓬鬆的水母頭?
根本是集各種萌點於一身啊!!

我並未回答她的話語,只是將她抱在懷中。
「咪~我們可以養她嗎?」
抱起來比看上去更輕了許多,難道是像鳥一樣為了能飛而骨骼構造不同嗎?
真可惜不是原本自己的世界,不然就可以直接用靈力感知了。

這樣說起來,在這邊的時候,感覺自己更像個人類呢?
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未知……
難怪它總喜歡撈其他世界的靈魂回自己的世界,真是很久沒體驗到這種未知的新鮮感了。

「不行。」
「不行——!!」
咪與長義用截然不同的兩種語氣,異口同聲地說。

「夫人,早上主人才交代別再帶奇怪的東西回家了。」
咪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試圖讓我把眼前這可愛的傢伙放下。

「快把我家主人還來!還有,她才不是奇怪的東西!」
長義一把手就將她抱了回去,還舉高高地仔細檢查了一番,像是在確認有沒有受傷。
經過一番審查後,他才放心地將她放下。

「我沒事啦,哈哈~用不著這麼緊張。」
她先安撫了那一臉操歲老母親的臉的長義,才轉身看向我。
「妳們到底是打哪來的呀?看起來也不像政府的人。」

「我是愛~是魔女呦?」
我把頭一歪,笑得狡黠又得意。
像沒看夠似的,又朝她走近了一步,目光緊盯著那閃亮亮的琉璃角。
「我們是從別的世界來的。上次我自己來的時候,妳還只是顆龍蛋呢。」
說著還想伸手去摸那晶瑩剔透的龍角,為什麼只有這隻角能折出那麼晶亮的光呢?

長義先是一愣,隨即一把拍開我伸出的手,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龍蛋?那不是十七年前的事嗎?」

「欸—!不是才過去一兩天而已嗎?!怎麼就變成十七年了?」
我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身旁的咪。
咪微微皺眉,把我被拍掉的手揉了揉。
看他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清楚究竟該先唸我,還是該先唸長義。

「越來越聽不懂了呢……魔女?世界穿越?過去一兩天就差了十七年?」
她困惑地用指尖撓了撓臉,眼神瞟向一旁的長義。
「你有頭緒嗎?」

「他不可能知道喲?」
我一臉賊忽地甩著尾巴
「妳孵化的當下,我正躲在角落看著那堆破爛儀器,完全沒被他發現呢~」

「什麼?妳怎麼可能闖入時之政府!」
長義顯然沒任何頭緒,對我所述質疑著。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長義,都是這麼大驚小怪的呢~」
我變成擬貓態的樣子,收起靈壓,跳到咪的肩膀上,身形靈巧又慵懶。
【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見他們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咪這才出面解釋。
「夫人變成貓的狀態無法開口說話,剛剛那是她用意念與我們溝通。」

「太荒謬了……」

我索性不多費唇舌,從咪的肩膀跳回地面,變回人型。
取而代之的是,我彈了聲清脆地響指,將她倆變成貓了。

「喵?」

「都說我是魔女了,這種事也輕而易舉嘛~」
我毫不客氣地將她倆抱在懷中,頰貼著他們細軟的毛,任性地蹭了蹭。
長義幾次掙扎著想抓我的臉,結果只抓到一把毛。
「哼,太嫩了!」
他聽見我這麼說,更是氣憤的努力想抓我,反而是芋頭酥一臉無奈卻任我隨便撸的樣子尤為可愛。

「夫人,別玩過頭了。」
咪在一旁低聲提醒,雖然還是那副笑容,但能感受到他隱約有些不滿。

「哎呀~不好,又吃醋了。」
我趕緊將兩隻貓放下,將他們恢復回人型。

「呸……」
長義吐了不少貓毛,大概是剛剛為了抓我的時候,不小心吃下的吧?
芋頭酥站在一旁,愣愣地盯著我半晌,像是在消化剛才的一切。

我才想起一件事
「話說……芋頭酥的名字是什麼啊?」
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還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被我突如其來地點名,她整個人猛地一顫。
「我……嗎?」
她用抬手指向了自己,小聲回應。
「我、我叫紫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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