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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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刀劍亂舞│三日月x女審神者]關於那些未完結的故事[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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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3 21: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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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_逗留

直到夕陽幾乎沉入山的後方,伊特拉這才匆匆趕回來。
他只是簡短寒暄了幾句,便安排我們啟程離開。
長義看來還有話想說,卻被醉得東倒西歪的次郎拖住了手腳,只能一臉無奈地扶著人。
蜂須賀與篭手切倒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低聲討論著要不要趁天還沒全黑,再去街上晃晃。
一番討論後,鶯丸與長義先帶著醉倒的次郎返家,我和咪則留在時之政府,等蜂須賀他們逛夠了再一同回本丸。

「長義」
在他踏入返家的扭曲通道前,我輕聲喚住了他。

「什麼事?」
長義停下腳步,回過頭,眼神略帶疑惑。

「你這次來是想跟伊特拉說些什麼吧?」
我湊近些,幾乎貼在他耳邊悄聲問。

「嗯。」
他輕輕應了聲,眼神微閃,沒打算否認。

「還是想回去嗎?」
我歪了歪頭,略帶玩笑似的問。
「需要我幫你問看看嗎~這次他欠了我人情,應該可以說得通喔?」

他的眼神微動,眉頭也跟著輕輕皺起。
「……不是妳想的那樣。」

「嗯?」
我不解地望著他,眨了眨眼。

長義沉了片刻,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低聲開口。
「其實是想問他……我之後能不能,乾脆就待在現在這個本丸。」
他彆扭的說著,視線不自覺撇向一旁,像是刻意避開我的目光,不敢與我對視。

「這樣啊~」
接著伸手將他轉過身對向扭曲通道,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變被我輕輕推了一把。
「那就好好待著吧?」

長義沒有回頭,也沒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靜了兩秒,便扛著醉倒的次郎反回本丸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扭曲的光門慢慢收合,直到那道通道完全關閉。
餘光中,有人緩緩走近。

「夫人看起來心情不錯。」
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帶著一如往常的柔笑與一點揶揄。

「嗯,還不錯。」
我回頭看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來。

「剛剛跟他說了些什麼呢?」
咪站在我側旁,眼神像是沒來由地溫柔。

「夫妻間還是有點小祕密,比較有情趣吧?」
我轉身挽住了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說。

跟蜂須賀與篭手切交代過集合時間與地點後,我們就各自解散了。
他們倆興致盎然地轉進熱鬧的街巷,似乎還在討論要先去買晚餐還是先逛街;我則牽著咪的手,慢慢往人群稀少的川邊走。
餘光從建築間灑落,斑斕地灑在地面上,風輕輕地捲起涼亭下的藤蔓與紙燈籠的邊角。
整個時之政府像是短暫從忙碌中停下了腳步,讓人難得地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我就在這邊待著,你餓了的話,先去攤販買東西吃吧?」
我輕聲對咪說,手指順著他袖口輕拉了一下。

「夫人不一起去嗎?」
咪溫柔地垂眼看著我,輕聲問著。

「要是就這麼走上街,感覺等等又要被攔下許願了~」
順勢坐到石椅上,懶洋洋地晃著腿。
「上次不也是逛到一半,被認出來之後差點被擠到走散嗎?」
我一臉無奈地說著,說完還伸了個懶腰、甩了一下尾巴。

咪彎了彎眼,蹲下身與我視線齊平,輕捏了下我的臉頰。
「夫人可別亂跑喔?我去去就回。」
語氣溫柔得像在哄人,卻又藏不住調侃。
朝我唇上輕吻了一下,便笑著轉身離去。

我眨了眨眼,目送他的身影逐漸融入街頭人群。
伸手摸了摸方才被親到的地方,嘴角忍不住上翹了些。
風帶著食物香味從街角飄來,混著細碎的吆喝與腳步聲。
我安靜坐在原地,偶爾瞥過幾個路過的行人,但都沒人特別留意我。
「等等會帶什麼回來呢~炒麵麵包?串燒?還是——」
等待的期間在悠閒,我躺到長椅上望著夜空,喃喃自語著。
星群從夜幕間靜靜探出頭來,街上的熱鬧聲仍隱約傳來,偶有笑聲與熟悉的販賣聲混進來。
夏天的夜風吹起來特別舒服,我感到有些疲憊地半瞇著眼。
才正要翻個身繼續躺得更舒服點時,忽然有股陌生的味道緩緩靠近,風吹的方向也微微地變了。
我沒動,只是仍舊躺著,耳朵微微轉了個角度。
「有什麼事嗎?」
語氣慵懶地說,眼睛半開,視線掃過一旁的陰影。
對方沒有立刻回話,直到我起身時,他才從樹蔭與街燈之間的模糊交界中走出來。
我從石椅上坐起身來,抬眼望去。
那是一個身形纖細的人影,一頭顯眼的翠綠色頭髮長及肩,一身忍者裝扮,臉則被遮住了大部分,只露出了左眼。
紅色的瞳孔被他的頭髮襯得格外刺眼,那是一種彷彿經過長時間燃燒後,仍殘留熾熱餘燼的紅。
那雙眼就這麼冷冷地注視著我,沒有敵意,卻也沒有禮貌。
雖然雙手都帶著手套,但在那之下很明顯不是人類的手。
看起來更像……龍爪?

他站在我兩步之外,並未靠近。
「妳是傳聞中魔女,對吧?」
那聲音低啞而清晰,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許願?」
在說出那兩個字時,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我的尾巴輕晃了一下,眼神掠過他遮住大半張臉的面罩,落在那雙冰冷而熾紅的瞳孔上。

「我想要力量。」
他斬釘截鐵且堅定地說

「為何。」
我撐著下巴看他,慢悠悠地問。

「我有想保護的人。」
他說得很直接,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哼~我不接受。」
我偏頭輕笑了一聲

「為什麼?」
他的眉微微皺起,似乎不解。
「妳甚至都沒問我願意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之前不是有傳聞我收徒嗎?其中一個可是為了纏著我教她想學的東西,跑去跟熊打架而死了喔?」
我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甚至還有些輕蔑。

「……所以呢?」
他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問。

「嘴上說著想變強,卻不肯努力、不想學、不肯付出時間……」
我淡淡地說,像是在陳述某種早就厭煩的重複情節,指尖還不忘撥了撥耳邊垂落的髮絲。
「只想用一句『我想保護某某』就跳過所有過程,用許願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來換結果……太無趣了。」
我嗤笑一聲,鄙視的看著他。
「雖然我討厭笨蛋,也討厭弱者,但我最煩的——是那些不肯努力、還妄想不勞而獲的蠢貨。」
當他還來不及追問更多,我已輕輕揮了揮手,袖口拂過夜風的瞬間,他的身影如霧般在我眼前迅速淡去。
空氣彷彿恢復了平靜,街角的吆喝聲再次傳來,一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輕吐一口氣,低頭撥了撥手腕上的手鍊,指尖還殘留著些許靈力的餘韻。
耳朵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熟悉的腳步聲自熱鬧的人群中穿過來。

「夫人,讓妳久等了。」
咪提著一袋小吃走近,低頭看見我神色中帶著些難以察覺的微妙。
「剛剛是有人來過嗎?」
他的溫柔語氣中藏著一絲察覺的敏銳


我笑著,自然地伸手接過食物袋。
「誰讓我是移動許願池呢?」

「都已經到這裡了,還是被纏上了啊……」
咪知道我總會不自覺地涉入些不必要的事,眼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我裝作沒聽見他的碎念似的,迅速翻找起袋中戰利品。
「喔~!我正想吃這個呢!」
我從袋中取出了一盒冒著熱氣的章魚燒,打開盒蓋時還有淡淡的芥末味竄上鼻尖。

「每次看著妳吃章魚燒,都不禁想著——不沾美乃滋不會太乾嗎?」
咪看著我用竹籤叉起一顆,放在唇前吹涼。

「不會啊?美乃滋吃起來太膩口了,我比較喜歡這樣清爽一點的味道。」
說完便一口塞進嘴裡,眼睛彎成了愉快的弧度。
咪笑了笑,坐到我身旁,動作自然地摟上我的腰,把我輕輕拉向他懷裡。
我吃得滿足,又叉起了一顆,輕吹幾下讓它降溫,然後湊到他面前。
「啊~」
咪低頭看了我一眼,眼底笑意漸深,彷彿被我餵食的模樣逗得心情很好。
他低頭含住了那顆章魚燒,卻在下一秒,忽然湊上前
「唔…?」
我還沒回過神,就被吻住了。
訝異的不是那個吻,而是那顆章魚燒竟原封不動地被他餵了回來。
我嘴裡滿是熱騰騰的鹹香和芥末味,連話都說不清楚,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無聲抗議。
咪則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笑得一臉愉悅。
指腹輕輕擦過我嘴角,彷彿替我整理狼狽模樣,又像是在享受某種惡趣味的餘韻。

「既然是夫人親手餵的,我也該回應點什麼吧。」
他的語氣溫柔得過分,還理直氣壯地說得毫無愧色。
說完便毫不避諱地將臉倚在我頭上,甚至還蹭了蹭,像是在尋找一個理所當然的棲息處。
太狡猾了吧——!
「你這人真的是……!」
我含糊地低咕一句,伸手作勢要戳他,但他動作更快,抬手輕輕握住我手腕。

「嗯?夫人想再餵一次嗎?」
他溫柔得像是在撒嬌,眼神卻帶著明顯的調戲。
——!
指尖靈力一動,我毫不客氣地將他整個人推倒在石椅上,自己也順勢撐著他胸口跨坐上去,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你該不會認為,我都不反擊吧?」
我語氣帶著明顯的得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尾巴還故意在他膝蓋上掃了一下,像是在懲罰他的得寸進尺。
咪倒是一點都不慌,甚至還抬手撐在腦後,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可從來沒這麼想過。只是夫人現在這樣,讓人有點難專心思考啊。」
他抬眼望我,語氣輕挑,眼神還帶著點期待。

我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是該吃晚餐,還是該先吃你……你是想讓我說出這種話嗎?」

咪的肩膀微微震動了一下,像是被我的話觸電似的,笑容更深。
「夫人這樣問……那答案應該早就決定好了吧?」

「當然啊?」
我說得毫不猶豫,眼神還帶著點挑釁地盯著他看。
他才剛抬手像是想要回應什麼,就見我忽然挺直了身子,從旁邊提起那袋幾乎快被遺忘的小吃袋。
「嗯~居然還有可麗餅,你也太會挑了吧?」
我一臉愉悅的翻著袋子裡的食物,一一拿出來啃食。

咪瞬間愣住,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夫人呢。」

「要玩之前先填飽肚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一邊說,一邊大口咬下可麗餅,滿足地眯起了眼。

咪的笑聲漸漸平復,隨後起身坐好,輕輕替我拂去嘴角沾上的一點巧克力醬。
「看來我得再等等了。」
我搖搖尾巴,假裝沒聽見,繼續咬著下一口。
街上的燈火漸漸點亮,遠處傳來蜂須賀的呼喚聲,似乎在催促著集合。
咪順手提起小吃袋,我則拍拍手準備起身。
這場輕鬆的鬧劇像是融進了夏夜的風裡,只留下餘味還停在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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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4 21: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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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_IF系列-最接近的遺憾

「都準備好了嗎?」
長谷部沉聲問

「嗯。」
大俱利冷聲應

「……確定要這麼做嗎?我們一旦開始,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蜂須賀眼中浮現出明顯的徬徨與遲疑

「箭已上弦,沒有不發的道理。別再猶豫了。」
大典太語調平穩,卻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怒氣。

短暫的對話告一段落,他們便帶著早已集結好的一夥人走向辦公間。
「唰」的一聲,門被猛然推開,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壓抑不住的怒吼。

「滾出來!這裡是主人的辦公間,不是妳這種來路不明的傢伙能隨便佔用的地方!」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們、喜歡這裡,結果卻把主人害死了——殺人兇手!」
「還自以為是地說是為我們著想?妳根本就剝奪了我們身為刀劍的意義!那點廉價的善意,誰稀罕啊!」
長谷部站在最前方,帶頭領著那群怒氣沖天的刀男闖入辦公間,高喊著他們的控訴,一字一句都是壓抑太久的嘶吼。


「等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歌仙站在一旁,眉頭深鎖地望向長谷部與大俱利。

「誤會?」
長谷部冷冷掃了他一眼,語氣裡滿是不屑。
「妳看看她坐的位置,再想想主人是因為誰而逝世。這種傢伙,也配成為我們的『主』嗎?」

「主人在前主被行刑之前還沒有靈力,那時的她比我們還弱小——」
今劍才開口,聲音卻在刀劍們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被打斷。

「夠了。」
大典太一語打斷,臉色陰沉。
「不要再裝了,從妳出現以來,整個本丸就變了。
  主人的規則、出陣方式、刀劍的價值……甚至還這麼剛好是在主人被行刑之後才靈力覺醒?」

清光咬緊牙關,眼裡滿是掙扎。
「也許……有沒有可能真的這麼湊巧?」

「那又怎樣?」
大俱利神色銳利的瞪著清光

一陣沉默後,歌仙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明顯變得顫抖。
「可是……我們這麼多年以來,不就是為了守護這個本丸嗎?主人最後的遺願也是讓我們好好照顧她啊?」


無人回應

辦公間的氣氛彷彿肉眼可見的凍結了,只有門外的風聲穿堂而過,輕輕掀起了桌上的紙頁,也掀起了某個世界裡,再也無法挽回的結局。

沉默之中,一抹粉紅從辦公間最上座的桌旁緩緩站起。
「行了,我不該是你們爭吵的理由。」
她沒有辯解,也沒有情緒起伏,只是徑直地走出辦公間。
踏過廊下,來到中庭那口池子,取出腰間的武器放在一旁後,便在池邊跪下。
「這樣如此看我不順眼的你們也忍了兩年……真是辛苦了。」
陽光此時在水面粼粼閃耀著,讓她背著池子的表情更加讓人看不清表情。
沒人能分辨出這段話究竟是出自真心的歉意,還是對這群反抗者毫不掩飾的諷刺與倦意。

「妳這是什麼意思?」
長谷部皺著眉問

「這不是如你們所願嗎?」
她側過頭靜靜地看著池水,語調平穩如常,聽不出憤怒、悲傷,甚至連一絲委屈都沒有。

「開什麼玩笑……妳究竟明白我們想做什麼嗎?」
和泉守往前一步,語氣比誰都激動地問。

她回過頭,目光回到刀男們身上,平靜得近乎冷淡。
「讓我道歉認錯,如果好好道歉的話只打算把我趕走。
  必要的話把我除掉也在你們的計畫內,以上我有說錯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帶著溫和微笑的聲音,自遠處緩緩傳來。
眾人一驚,轉頭望去。
三日月正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從長廊盡頭走來,藍紋的袖擺被夜風輕拂,仿佛與四周的緊繃氣氛毫無關聯。

「三日月……」
今劍下意識喚了一聲,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三日月來到池邊,目光落在仍跪坐於池邊的她身上,眼神難以捉摸。
她沒抬頭,只輕聲問了一句。
「你也要說什麼嗎?」

三日月沒立刻回答,而是將視線移向周圍每一個人,一一掃過。
「看來妳的情況有點不妙呢。」

「三日月,不要阻止我們!」
長谷部壓抑著怒氣開口,語調依舊強硬。

三日月笑了笑,搖搖頭,手背輕輕理了理袖口。
「我並沒有要阻止任何人的意思。只是看見了有趣的場面,便湊過來看看而已。」

池水微微泛著波光,倒映著她仍跪坐不動的身影。
那抹粉紅的背影在月光下格外鮮明,如一朵將枯未枯的櫻,在寂靜中靜靜綻放,卻無人願意接近。
「那麼,事不宜遲。」
她看著眾刀男們,毫不猶豫地說。

「為什麼不道歉?好好道歉後,還可以讓妳離開的。」
那聲音中透著最後的掙扎,像是還不願將她完全推入深淵。

「我不認為自己的決定是錯的,所以我不會道歉。」
她笑著說,還不忘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前橫著比劃了一下,像是在替他們簡化流程。
那動作輕巧又戲謔,卻讓在場的人無一人能笑出聲來。
整個中庭死寂般的沉默,只餘她那抹脆弱卻固執的身影。

「少瞧不起人了!」
長谷部長谷部怒吼一聲,猛然向前疾行。
一個瞬步閃至她面前,霎時間鮮血飛濺。
她的頭顱被一刀斬下,與身體隨著斬擊的慣力一同落入池中,激起一陣水花。
水面很快便恢復平靜,只餘下血色緩緩在波紋中擴散。
眾人靜默無聲,只剩長谷部低低喘息著,手中長刀尚未完全收回。


就在此時,一道微不可察的音頻自池邊響起。

那是她早些放下的蛇腹劍

原本靜靜躺著的它,此刻正緩緩震動著,如心跳初啟。
沒人碰它,卻像是被什麼喚醒了一樣。
蛇節般的金屬片一節一節展開、重組,發出細微的鳴動聲。

陽光照射在它身上的光芒愈加強烈,眾人霎時間都睜不開眼。
當大家回過神來時,一道人影悄然佇立於面前。
銀黑色的長髮垂在肩頭,水藍色蛇瞳,在眾人的凝視下徐徐睜開。
那是一雙極冷,卻又透著某種無法倒退的情緒。
憂哀、怒意,抑或,是從某個已經逝去靈魂中裂解而出的執念。
他低下頭,看著她那還在淌著血的身軀。
好一會兒才緩緩抬眼,視線直直望向仍停滯不動的刀男們。

「你們這些蠢貨……」
他的聲音低啞,卻帶著足以凍結空氣的寒意。

「喔呀?你是……?」
三日月微微偏頭,一臉不解的問。
那人卻沒有回答,只是一步踏前,狠狠揪住三日月的衣領。

「其他人就算了,為什麼你可以視而不見?」
他眼中滿是赤裸的痛與憤怒,那歇斯底里的聲音,霎時間震攝住了在場的刀男們。
「你什麼都看在眼裡不是嗎!你一直都在場,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沒做?」

三日月的神色微微一變,一抹說不清的情緒從他眉間浮現,像是在猶疑、動搖,又像是什麼正在崩裂。
三日月的嘴唇微微張開,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
一陣低沉的震鳴自池邊上空響起,彷彿某種結界被強行撕裂。
池水驟然震動,靈力如潮水般湧動而來,將原本壓抑的空氣瞬間撕裂。
靈氣翻湧之中,有人正從裂縫彼端降臨。
步伐輕微,卻帶著足以干涉整場局勢的氣息。
付喪神警覺地抬頭,手中蛇腹劍緊握,眼神瞬間收斂了怒意,轉為深沉的戒備。
三日月則站在原地,眸中那抹難得的異色尚未褪去,卻被突如其來的靈壓生生壓下。

「這波強力的靈力動盪……難道時之政府的人?」
堀川喃喃,神色緊張。

場面一陣騷動,剛才還怒意沖天的刀劍們,此刻卻像被一桶冷水澆頭,瞬間安靜下來。
有人下意識退後一步,有人緊握刀柄,更多人則怔怔地望向那還泛著腥紅的池水。
她的身體尚未完全沉底,血絲在水中漂浮未散,空氣中還殘留著新鮮的鐵味。
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都在想著同一件事——該怎麼解釋?

「這下麻煩了……怎麼偏偏是現在!」
長谷部站得筆直,臉色蒼白,卻依舊沒有後悔的神色。

「不用那麼緊張,是我~」
那聲音輕柔、帶笑,語調一如既往地隨意,甚至還帶點調皮。
聽到聲音的眾人霎時一震,那聲音太熟悉,熟悉到讓人無法忽視,無法誤認。
那不是才剛剛,在他們刀下斷頭的那個人嗎?
池邊的血還未退,池水仍染著紅,頭顱與軀幹的位置尚歷歷在目。
那聲音卻清晰地自空中、裂縫間響起,宛如某種惡趣味的招呼。
三日月的眼中掠過一絲說不出的神色,他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那道大家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緩緩自裂縫之中走出,粉色的雙馬尾在光中晃動,陽光照得刺眼,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她的臉上掛著那抹熟悉的笑容,不帶怨、不含怒,甚至連悲傷都沒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跟我走吧。」
她走到付喪神身旁,拉了拉付喪神揪著三日月衣領的手。

「怎麼可能……妳不是已經?」
付喪神怔怔開口,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從遺憾中崩出來的愕然。

「那是我,也不是我。」
她露出玩味的眼神,無所謂的回著,唇角彎起的弧度輕柔卻叫人不寒而慄。

「妳到底是誰……妳的氣息樹如此的熟,卻又有些陌生。」
他喃喃,手卻還未放下。

「重要嗎?」
她歪頭反問,語氣像是在問一件毫無意義的小事。
「你只需要決定~要不要跟我走?」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彷彿試圖從那雙眼中確認什麼。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鬆開了手,將揪著三日月衣領的那隻手收回。
三日月垂下視線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只是輕輕整了整被抓皺的衣襟,將剛才的衝突收入衣褶之間,彷彿從未發生。

「妳的氣息很熟悉……卻也很陌生。」
他微微皺眉,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但不論如何,總比待在這些蠢貨的身邊好多了。」
那話出口,像是對全場宣告他已選擇了立場。
也像是對這個殺了她、造就自己的世界,最後的鄙棄與訣別。

「那就走囉?」
她語氣輕快得近乎不合時宜,說完便牽起他的手,轉身踏向裂縫,絲毫不在意那些仍然僵立在原地、滿臉錯愕的刀劍男士們。

「等等——!」
隨著這聲呼喚,她的耳朵驟然的抖動了一下。
但她沒有回頭
相反地,她毫不猶豫地踏入來時的那道裂縫。
卻在下一刻,像是撞到什麼似的往後彈了一下。
她身形一晃,險些跌倒,付喪神反應極快,穩穩接住了她。
兩人一同望向那道突然反彈她的裂縫,只見一道人影自光影中踏出——三日月?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原本的三日月還佇立在那,依舊靜靜站在中庭未動,目光微垂。
也就是說,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三日月。

「嗯~?你怎麼來了,不是都說了去去就回去了嗎?」
她看著那三日月的表情,明顯與剛剛看著大家的眼神截然不同,雙眸中盡是柔情。

那人輕輕一笑,與剛才的三日月彷彿兩個世界的人。
「夫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奇怪的理由突然消失,不跟上來,總讓人不太放心啊。」
他悠然的笑著,眼神中沒有試探與旁觀,只有毫無保留的在意。
還朝她伸手捏了一下臉,看似非常親暱。



「你稱她夫人?」
那聲音突兀又壓抑,讓我與咪不禁同時偏頭看向他。
視線交會的剎那,兩個身影如鏡中交錯,一個無言旁觀,一個正摟著我微笑。
像是命運開了一個極壞的玩笑

「有什麼問題嗎?」
咪放開原本捏著我臉頰的手,順勢將我整個人摟入他懷中,掌心穩穩扣在我腰側。
那動作毫不迴避,甚至帶著一種明目張膽的宣示意味。
站在池邊的三日月,靜靜望著我們,眼中情緒翻湧,卻一語不發。

「難道她不是——」
那個三日月才開口,就被咪打斷了。

「不是。」
咪的眼神充滿著不屑與鄙視
三日月一臉錯愕地看著咪,彷彿沒預料到自己會被這麼直接地堵住話語
「我可什麼都還沒——」

「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充分讓我理解你在想什麼了。」
咪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語氣乾脆得像是早已忍耐至極限。
他邁步上前,與對方隔著一步之距,眼神冷如霜雪。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而我就這麼站在咪的身側,被他擋在身後。
「你有一天會為了自己的決定而感到懊悔的。」

他們只能看著這個本該死去的我、那個突如其來的付喪神、以及這位與他們熟悉卻又完全不同的三日月宗近。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我們。

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任何意義呢~
「咪~就算你這樣說,其他世界的你也會認為你很蠢吧?」
我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語氣輕快地提醒著。
「先帶他回家吧?」
我從他背後探出頭,臉輕蹭著他的手臂,抬眼觀察他的表情,眼裡滿是調皮。
「表情真像惡魔呢~」

咪怔了一下,眨了眨眼,像是剛從怒意中被柔軟拉回。
他低頭笑了,笑得爽朗,眉眼間重新浮現那熟悉得令人安心的溫柔。
「哈哈哈,嗯……一起回家吧。」
他握緊我的手,轉身走向那道裂縫。
當我們並肩走向那道尚未關閉的裂縫時,咪忽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回頭看向仍靜立在原地的付喪神,語氣輕鬆中帶著一點不動聲色的關照。
「你不需要人牽吧?」

那人沒有多言,只是輕聲應了一個「嗯」,便悄然踏上腳步,靜靜地跟上來。
他選擇了與我們同行,也選擇了從此離開那個葬著她的世界。

裂縫收合之後,池中的腥紅仍未褪去,血絲在水面輕輕蕩漾,像是某種被遺留的訊息
——提醒著他們,這裡確實發生過些什麼。










「真不像你呢,長谷部。」
淡淡的聲音自側方傳來,平穩得近乎不帶情緒。
「我還以為你會再次朝她砍去……直到確定她的死亡為止。」
長谷部緩緩抬頭,看向那開口之人。
鬼丸靜靜站在那裡,表情一如往常的冷峻,眼神卻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彷彿在用眼神拷問著。

「……看見了。」
長谷部的聲音極輕,幾乎被風聲蓋過。

「嗯?」
鬼丸眉皺,顯然沒聽清。

長谷部沒看他,只是凝視著池邊那抹尚未完全褪色的腥紅。
「我看見了……不管砍了幾次都無法殺死她的場景。即使砍到地板已成血池,她依舊望向我、朝我笑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沒有驚懼,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
像是被那個笑容穿透過骨頭、刺進了心口,直到現在還沒拔出來。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8-4 23: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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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5 22:3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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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_他的名字

中庭隨著靈力震盪而泛起漣漪,那道熟悉的裂縫再度綻開。
咪和我,以及那名新的付喪神,一同踏入我們的本丸。
他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霎時間愣在原地。

「我們回來了~」
我牽著咪的手,朝著中庭的大家打著招呼。

「唷!這就是妳說的那把蛇腹劍嗎?老夫看著倒也沒什麼特別嘛。」
爺爺遠遠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著,眼角還笑出些皺褶。

「愛醬!這位就是妳親手造的劍嗎?還以為會更特別一點呢?」
清光也湊了過來,對著新夥伴左探右看的打量著。
「你好,我是加州清光。在這個本丸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喔!」

「我是安——」
安定剛要上前自我介紹,突然被一個小巧的身影打斷。

「大姊姊~這位就是新夥伴嗎?!還以為會更特別一點呢!!」
包丁興奮地撲進我懷裡,完全不掩藏他的好奇與歡迎。

「你們到底希望他多特別啊?」
我笑著揉亂了包丁的頭髮,語氣輕快地反問。

「那可是我們家魔女大人親手造的劍欸!會有高度期待是正常的吧!」
清光雙手環胸,驕傲似地說著。

「你們當我是赫菲斯托斯嗎?隨便造都是一把神器,是不是?」
我忍不住吐槽,結果他們竟然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老夫還以為他會長得特別一點,或者自帶一種威壓氣場啥的。」
爺爺摸著下巴,瞇著眼睛繼續盯著他。

「你自己不是常說『刀隨主人』嗎?」
我立刻反駁,打趣地抗議著。
「照你這邏輯,個方面也都該像我才對吧?」

「這我倒是不同意呢,夫人那麼可愛。」
咪慢悠悠地接話,還順手將我環抱住,用臉在我頭頂蹭了幾下。

「喵~難道你們以為我會造出貓貓劍嗎?那樣會跟南泉狀設定呢!」
我揶揄著,挑眉看向眾人。

清光在一旁笑出聲來。
「貓劍感覺也滿可愛的啊~你還是造一把嘛!」

「倒是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我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新夥伴,歪著頭問。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瞳孔的顏色與我如出一轍的水藍,此時看著像是毫無漣漪的湖面。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我有必要說話嗎?」
語氣冷淡,卻不是惡意,更像是理所當然。

「哈哈哈哈,這口氣,跟夫人剛來本丸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咪一臉興致盎然地調侃,彷彿發現什麼了不得的共通點。

「不能說不像,只能說一模一樣呢……」
安定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表情有點尷尬。
「總覺得,又要多一個不好惹的了人了。」

「愛,他叫什麼名字?」
爺爺皺著眉問我,似乎非常擔心我會唸出一串像咒語的名字。

「啊這………」
我眼神飄向一旁的天空,嘴角僵了一瞬,還在權衡什麼。
「雖然想過很多名字,但感覺講出來一定會被你們吐槽呢。」

「終於有點自知之明了嗎?」
清光笑著調侃,眼角都不禁落下一滴閃淚。

「別再取那種要繼承皇室的名字了,根本沒人記得清怎麼稱呼。」
爺爺睨著眼吐槽

「如果要那麼乾脆一點的名字的話,就叫『夢生』吧?」
大家一時間靜了下來,看著我。
「那些平行世界都像一場夢一樣不真實,而他是在那數不清的夢裡誕生的存在。所以叫『夢生』。」

「夢生……嗎?」
安定輕聲念了一遍,像是在試著將這名字與眼前的身影連結起來。

「總覺得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耶!但似乎也挺不錯的~」
包丁嘻嘻笑著,繞著夢生轉了幾圈,像是對新夥伴的外型與氣質都感到好奇。

他皺微微皺眉,像是在衡量這名字到底合不合適。
他的視線掃過我們眾人,最後落在我身上,卻沒說什麼。

「不如這樣吧,夫人要不要去演練場實際使用一次呢?」
咪忽然開口,目光有些玩味的看向我。
「許多名字都是依使用時特徵而命名。」

「哦!這主意不錯呢,三日月!」
爺爺一臉興奮地將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捶了一下。
「老夫還從來沒親眼見過蛇腹劍的實戰,剛好讓老夫長長眼。」

「欸欸欸??等等,怎麼感覺你們是為了看戲才提議的啊……」
我半眯著眼掃了他們一圈,語氣中帶著半信半疑,眼神明顯充滿懷疑。
這群傢伙的興致未免也太高了點。
他沒有出聲,只是抬起頭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靜靜的,像是等著我決定。
「明明他看起來也沒不滿意啊?」
我自言自語地小聲說著,語氣無奈,腳卻早已順著熟悉的路往演練場走去。
算了,當作是用另一種方式向大家介紹這位新夥伴吧?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同田貫。」
一走進演練場就笑著開口,這傢伙簡直像是駐紮在演練場,每次來都能看到他揮汗如雨的模樣。

「嗯?」
同田貫聞聲回頭,看了我們一行人一眼,有些愣住。

「怎麼今天人這麼多?」
站在他對面的長義也停下動作,撥了撥額前的髮,目光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
「是有什麼活動嗎?」

「這個嘛~」
我故作神祕地彎起唇角
「今天本丸來了位新夥伴,因為是從沒人見過的刀種,所以大家想看一次他的戰鬥方式。」

「沒人見過的刀種?」
同田貫聞言,語氣中多了點興趣。

我轉過身,從爺爺的身後把那人拉了出來,讓他走到同田貫面前。
「就是他~」
他只是靜靜站在我身側,銀黑色的長髮垂落肩頭,水藍色的眼瞳映著陽光,有如鏡面般無波無瀾。他一語不發地與同田貫對視,那眼神裡有著難以言喻的冷靜與某種……來自過往的距離感。

同田貫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那副冷淡得幾近無情的神色,反而雙眼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伸手將他拉向演練場中央。
「沒見過的刀種啊,請務必讓我體驗一下新的戰鬥方式!」
他語氣熱切,握著長刀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些,彷彿面對的不是新夥伴,而是一場難得的試煉。
「不過你的刀呢?」
同田貫目光下意識掃過對方身上,卻沒看到任何武器的蹤影。

「他本身就是刀喔。」
我的視線略過夢生的背影
「他的人型就是由本體幻化而成,自然不會再多一個本體配在身上,這點與你們截然不同呢。」

「什麼意思?」
同田貫一臉困惑地問

啊,因為只有跟爺爺提起過,除了咪跟爺爺以外的人都不知道呢。
「他是其他平行世界的我所造之物。」
我走近他的身旁,緩緩開口。
「那個世界的我死後,身軀內無處可去的龐大靈力本應洩洪招致本丸毀滅,但那不是那個世界的我所期盼的結果,靈力像是回應這念想般地匯聚到離我最近之物——蛇腹劍。」
說完便將手放在他身上,他的輪廓在眾目睽睽之下,隨著我掌心湧出的靈力,從人型變回原本的刀身。
「所以,你的對手是我唷?」
我握住那把閃著淡藍光澤的蛇腹劍,對上正摩拳擦掌的同田貫。

「喔喔——居然是跟小主人打嗎?那可更加有趣了!」
他語氣中滿是興奮,顯然對夢生的身世毫無興趣,只關注接下來的對決。

我們雙雙走上演練場中央,氣氛瞬間緊繃。
周圍圍觀的刀男們紛紛屏息,不只因為期待,也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那把劍的真正形態。

我揮舞劍時,靈力順著刀身泛起一道清澈的淡藍色光芒,光影在場地中央迅速蔓延,像水紋般蕩開。
身影隨之扭曲、延展,宛如流水凝成的銀絲在空中蜿蜒舞動。
劃出一串銳利且優美的曲線,宛如流水凝結而成的光刃,閃爍出水面折射般的寒芒。

「跟之前徒手打架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呢。」
被被站在場邊,手抱在胸前,目光銳利地盯著場中,不忘低聲感嘆。

「截然不同的戰鬥方式呢,真是出乎意料啊!」
鶴丸則是一臉興奮,整個人幾乎快要貼到圍欄上,雙眼發亮地看著我每一個動作。

「這妮子與其說是揮劍,更像在跳體操舞。」
爺爺一邊搔著頭,一邊皺眉評論。

「這樣不會抽筋嗎?這種旋轉方式我大腿光看就開始痛了。」
亂醬邊說邊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腰。

此時的我,腳尖輕點地面,身形隨著蛇腹劍快速旋轉而躍起,整個人如同順著水流而游的黑金魚。
同田貫則全神貫注地揮刀應對,汗水從額角滾落,卻興奮到嘴角不住上揚。
刀鋒劃過的聲響與心跳幾乎重疊,他渾然忘我地陷入戰意當中。

「到此為止——同田貫你輸了喔。」
咪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比試,自演練場邊緣傳來,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餘裕。

「什麼?我還能打,怎麼就算我輸了?」
同田貫不滿地轉頭質問,聲音還帶著粗重喘息,滿臉寫著不服氣。
咪沒有多費唇舌,只是懶懶地抬手,往他身後的方向一指。
同田貫一愣,下意識順著他的手勢轉頭。
他身後原本立著的五根木樁,此刻竟齊齊斷裂,靜靜躺在演練場邊緣的地面上。

「……什麼時候?」
他瞠目結舌,連握刀的手都微微鬆了。

「剛剛你只顧著和我對招的時候。」
我輕笑著收回劍,靈力一收,他的身形再次化為少年模樣,靜靜站在我身後,水藍色的蛇瞳映著陽光毫無波動。

「也太狡猾了吧……不對,是太厲害了吧……」
同田貫望著那些倒下的木樁,神情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欽佩。

「不過……他的身版是不是比原本變得更小了一點?」
不動歪著頭觀察,語氣裡透著幾分困惑。眾人一聽,全都齊刷刷轉向縮在我身後的他

「的確感覺比原本矮了一截呢。」
堀川湊近一步,還不忘舉起手比劃高度,在空中比了幾下後,驚訝地回頭看我。
「剛剛還比我高,現在居然比我矮了些。」

「他似乎能以自己的意識變大變小呢。」
我笑著摸了摸夢生的頭,但他明顯不太領情,將臉撇向了一旁。
「這不也是蛇腹劍的特色嗎? 想多長就多長、想多短就多短~」

「但為什麼偏偏是縮小?」
鶴丸看著夢生如今幾乎要藏進我影子裡的身形,難得正經地思考著。
「難不成是怕生?」

「似乎是害羞了呢。」
我偏頭望著他低垂的視線與貼緊我身側的姿勢,嘴角微微揚起。

「表面上那麼冷靜,居然還會害羞嗎?」
歌仙語氣微挑,明顯是沒想到這麼一副冰山臉,居然還藏著這麼一點反差萌。

「話說回來,所以要給他取什麼名字呢?」
長谷不適時轉回主題,手指輕抵著下巴,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游移。

「戰鬥方式很像在跳舞呢,『蛇舞』這個名字如何?」
鶯丸瞇眼看著還藏在我身後的他,似乎對這場演練還餘韻猶存。

「雖然挺不錯的,可是感覺有點普通。
  除了像跳舞以外,揮刀速度也很快,命名『飛鞭』比較帥氣吧?」
日本號跟著提議,語氣難得認真。

「你這命名品味跟小主人差不多呢。」
厚忍不住吐槽,語氣裡滿是對我歷代取名的無聲怨念。

「那麼,叫『巳羽』吧?」
我在他們一陣討論聲中開口,提出了一個新的名字。

「巳羽?」
爺爺搓挪著下巴新留的小鬍子,似乎對這名字多了點好奇。

「我家鄉那邊,生肖裡的蛇對應的是地支的『巳』這個字,『羽』則是逆們說戰鬥中像在飛舞的部分。」
我輕輕將袖口一擺,轉頭看向夢生那雙水藍蛇瞳。
「原本取名『夣生』被說太女性化,所以避掉了『舞』這個字,沒問題吧?」
說完便轉頭看向他,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他身上,氣氛微妙地靜了下來。

他一如既往沒有多餘表情,只是靜靜地抬起頭看向我。
「巳羽……」
語聲輕若霧氣,就在他唸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他身上隱隱泛起一陣淡藍色靈力的光波。

「喔喔!看起來是同意了!」
清光激動地將手搭在我肩上,前後搖晃了幾下。
「這應該算是對小主人的命名首次表示認同吧?真是太難得了!」

「真是太好了呢,夫人。」
咪語氣柔和地應了一句,但人卻立刻伸手將我整個人拉回他懷中。
比起名字被認可,他顯然更在意我被清光晃來晃去這件事。

我輕輕笑了笑,也沒掙脫,反而順勢靠在他胸口,伸手牽起巳羽那雙仍然微涼的手。
「那就這麼決定了——巳羽,歡迎回家。」

他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但我感覺到他的掌心那股原本冷冽如冰的觸感,似乎回應著某種尚未言說的情緒,微微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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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8-6 18: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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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_遲返

與往常無異,光影扭曲的夾縫空間中,只有我與咪一同席地而坐。
我們只是安靜地靠在一起,望著那一道道浮現在虛空中的記憶碎片。
在重疊與破碎的時光中,靜靜捕捉那些其他世界、未被訴說的過往。
直到某個瞬間,我猛然轉頭。
「你感覺到了嗎?
有股異樣的靈力正朝這裡逼近,鼻尖嗅出一股陌生的氣味,貓耳也反射性地抖動了幾下。
「嗯,有誰正往這裡靠近。」
咪的語氣也不似以往悠然,眼神隨之一沉。
他微微往我身前靠近,步伐一挪便將我護在他身後。
我們靜靜戒備著那道逐漸靠近的氣息,直到一道陌生的身影踏入了視野。
「哎呀~好久不見了啊,師傅,還有三日月。」
語氣依舊輕快,嘴角勾起時,那笑容似乎有點熟悉。
「……莯凌?
咪望著眼前的身影,試探性地問。
「嗯?長的完全不一樣啊?味道也不一樣呢?
我探出頭來,抓著咪的袖子,仔細打量著眼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不過……金手鐲倒是我給的那一只,沒錯呢?
她眨了眨眼,像是早料到我會有這種反應,聳了聳肩。
「現在不叫莯凌了。我叫——『樊鈴』。」
「外貌換了,名字也改了,該不會是惹了什麼麻煩才要隱姓埋名吧?
我忍不住揶揄道,語氣半玩笑半抱怨。
「而且,你也太久沒出現了吧?說好的——麻・糬・呢?
我說著伸出手,理直氣壯地攤著掌心。
「妳不會以為我是免費給你做白工的吧?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講求信用的。」
樊鈴一說完,便從金手鐲中變出一整座小山似的鮮奶麻糬。
「這裡,連本帶利一起奉上。」
像是介紹打獵回來的戰利品,唇邊掛著得意的笑。
「……這麼多,是打算讓我吃到明年春天嗎?
我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麻糬,忍不住皺眉吐槽。
「不過就像師傅妳剛剛猜的,之前是有點自身難保,最近還攤上不少麻煩事。」
她說得雲淡風輕,笑容一如既往地敷衍。
「所以這些,就當作是未來一段時間的供應份,一次補齊了喔?
「喔~
我從那小山堆中挑了塊鮮奶麻糬咬了一口,還沒吞下就含糊開口。
「妳也真厲害,居然一過去就變成逃亡生活。」
「人生嘛~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所以就贏機應變嘍。」
樊鈴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說完還拍了拍金手鐲,像是在檢查有沒有落下什麼,然後就轉身準備離去。
「這就準備走了啊?真不像妳,明明之前黏我黏得要命。」
我說完,又沾了巧克力餅乾碎片繼續吃了幾口。
她只是回過頭,笑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醋味太大了,沒興趣。」
說完便輕輕踏入光與影的邊界,身影再度消失在斷裂的空間中。
只留下滿地麻糬與我們兩人,在靜默中交換了一眼。
「這些晚點帶回本丸分大家吃吧?包丁他們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說著,又拿了一坨新的麻糬送進嘴裡,一臉滿足地嚼著。
「夫人吃這麼多,晚點還吃得下早餐嗎?
咪笑著將手伸過來,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臉頰,抹去唇邊的餅乾碎屑。
「完全沒問題啊?現在吃東西的是靈體狀態身體不是還在房間好好躺著嗎~
我邊說邊靠過去,順著他掌心蹭了蹭,故意朝他掌心舔了一下。
但不一會兒,我忽然皺起眉頭,有些不安地朝脖子摸去。
「……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嗯?怎麼了嗎?
咪看著我的手往什麼都沒有的脖子抓空了幾下,不解地問。
「總覺得有被東西纏上的感覺……」
我愣愣地抬起手,在什麼都沒有的脖子附近輕撓著。
咪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些。
「該不會是本體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我先回去看看好了。」
我直接把吃了一半的麻糬塞進他手中,便從夾縫中退了出去。
聞著熟悉的氣味,確認意識已經回到了我們的寢間。
眼睛還有點睜不開,感受到身上有一種微妙的、冰涼的觸感,從肩膀一路滑過腰際,悄悄地、緩慢地纏繞著。
我猛地睜眼,瞳孔尚未完全對上焦距,就看見有條黑得幾近發亮的東西在我的肩膀與腰間悄然蜷繞。
細長的身形、冰冷的鱗片、還有那雙水藍色的蛇瞳——
「唔……巳羽?
他此刻竟變成蛇的形態,還一臉無辜地歪著頭看著我。
「他怎麼會在這?
咪的聲音這時也從我耳邊傳來,他看著我在夾縫的異狀,不放心地隨後跟著回來了。
不過咪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坐起身一把將巳羽從我身上拎起,舉到頭頂晃了晃。
「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爬上床?
「溫柔點啦,太粗魯了!
我一手抓著他的衣襬,另一隻手則高舉著想從他手裡撈回巳羽,但怎麼伸都差了一截。
反而是巳羽看準時機,身體一扭一滑,像水一樣從咪的掌心溜下,再次纏回了我的腰際。
我低頭看著他繞著我轉了一圈,還把頭埋進我頸窩蹭了蹭。
「你現在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啊?
我輕聲問,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柔軟。
咪則雙手抱臂在一旁,眼角餘光掃著那條蛇。
「這傢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巳羽沒出聲,只是緊了緊圈住我,彷彿在宣示主權。
「不管他現在是什麼形態,盤在你身上的位置……太過分了吧?
咪語氣冷淡,卻藏不住那股火氣。
我還正手忙腳亂地想把這條撒嬌的蛇移開,沒想到他忽然出手,一把將我整個人拉進懷裡。
「咪?
我下意識地喚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他手臂緊緊圈住我的腰,把我整個人牢牢箍住,像是不容我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另一隻手則毫不留情地將巳羽從我身上抽離,扔向房間的另一頭。
那條原本盤在我身上的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最後啪地一聲落在榻榻米上。
我看了一眼那堆縮成一團的蛇影,再看向面前這位把我當成戰利品緊抱不放的伴侶,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能樣對待我的刀?
我正想開口調侃他幾句,他卻已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沉下雙眸望著我。
眼底那佔有慾,早就悄悄溢了出來。
「我也是妳的刀,我的夫人。」
他語氣輕柔得近乎呢喃,卻藏著難以忽視的獨佔慾。
「這裡是我的位置,不打算讓任何人搶去。」
我一時沒回應他,只是怔怔看著他貼得那麼近的臉。
灼熱的呼吸輕輕擦過我的耳邊,讓我一時之間心口癢癢的,難以忽視。
他忽然俯下身,在我脖頸貼近鎖骨的地方,輕輕咬了一下。
「……嗯!
我渾身一震,伸手撐在他胸膛,卻沒真把他推開。
「稍微留了點痕跡,夫人不介意吧?
他語氣柔得近乎呢喃,唇還貼在剛剛咬過的地方,輕輕吻了一下。
「只是想讓夫人記得,妳是我的。」
「你都多大了還在標記地盤啊?巳羽是我的刀,才會這樣~
我將臉撇向一旁,想稍微躲開他的氣息,身子也往後靠了些,卻立刻被他一把拉回來,整個人又跌回他懷裡。
「那我呢?我是妳的什麼?
咪忽然低聲問,語調帶著一絲玩味,卻又藏著不容逃避的認真。
我怔住了,對上他那雙深藍的眼,彷彿整個人都要被捲進去似的。
「………老公。」
這兩個字一出口,我便覺得臉整個熱了起來。
平常並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很曖昧。
他怔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眼,唇角上揚。
「嗯?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語氣溫柔得過分,偏偏那笑意又像是在逗我。
「別得寸進尺啊~
我抬手,指尖輕戳他的臉頰,想裝作不耐煩,眼神卻出賣了我。
「可是夫人剛剛說的,我真的很想聽第二次呢。」
他俯下身,鼻尖輕蹭過我的側臉,語調慢得像在細數我的心跳。
我沒有回話,只是伸手勾住他後頸,將他拉得更近些。
趁他沒防備,我湊近他耳邊舔了下他的耳廓,細聲呢喃出「老公」二字。
像是刻意討他心癢那樣,還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咪將我整個人撲倒在床榻上,手腕被輕輕扣住,高舉過頭。
「夫人這樣撩人……是想我做到什麼地步?
語氣依舊溫柔,卻低啞得不尋常,像有一層薄霧壓著燙人的情緒。
說完便深深的吻上了我,除了第一下有伸舌頭以外,其餘的吻都落在我唇角,一點一點細細啄咬著,像在確認我的呼吸是否只屬於他。
我喘著氣,唇上還殘留著他不肯離去的溫度,身體被他整個壓住,只能任由那吻一點一點落下。
「唔……咪,差不多該停了吧……」
他沒立刻回應,只是低頭輕輕蹭過我頰邊,那雙深藍眼眸近在咫尺,那是還沒被滿足的眼神。
「我要如何才能讓我的星星……無時無刻都記得——妳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他輕笑了聲,吻落在我額心。
我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心口像被這句話攥住一樣。
正當我還沒調整好呼吸,他忽然湊近,語氣輕佻地說。
「要不要我幫妳把剛才那一聲錄下來,讓我每天播放——
「你要是敢,我今晚就抱著巳羽睡。」
我沒好氣地冷聲回應
「……我開玩笑的。」
他果然立刻坐直了身子。
「來吧,老公~早餐時間到了喔!
我故意用甜膩的語氣招呼他起身,邊說邊披上外衣往門口走。
這回換他語塞,看著我披衣出門的背影,眼底還燃著剛剛沒消完的餘火。
他望著那搖曳離去的身影,低聲輕笑。
「哼……逃走了嗎?沒事的,我們有的是時間。」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8-9 17: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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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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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_回味

「所以,這些麻糬都是小主人之前消失的徒弟給的?」
長谷部望著眼前的麻糬山,頓感無言。

「小主人是這麼說的。」
獅子王嘴裡含著一塊鮮奶麻糬,含糊地回應著。

「那她人呢?」
長谷部追問

「不知道。她把這些放在中庭,交代分給大家吃之後就不知去向了。」
阿休困惑地看了眼麻糬山,雙手抱臂地說。

「或許主人會知道她的去向?」
一旁的阿光開口推測

「不……主人並不知道,還讓我幫忙把文件轉交給小主人。」
長谷部說著扶了扶額,眉頭微蹙。
「三日月呢?有人知道他在哪嗎?」

「他們大概是一起不見的吧。」
和泉守吃著沾了花生粉的麻糬,隨意地答著。

「『畢竟是夫妻嘛。』三日月總是這麼說,然後就緊貼著小主人哪都不放過呢。」
堀川笑著吐槽,臉上盡是早已習慣的神情。

「那巳羽呢?他總該知道小主人的去向吧?」
長谷部緊接著問,視線掃過周圍。

「巳羽的話,就在你旁邊喔?」
豐前抬手指了指離長谷部不遠的長廊陰影處

巳羽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銀黑長髮順著身側滑落,一語不發。
即便大家的目光一一投向他,他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哼。」
他只是冷哼了一聲,插著手將視線撇向了一旁。

「看起來心情挺不好的呢。」
青江語帶興味地笑道

「喔喔喔!好——多麻糬!」
包丁興奮地蹦跳著衝向麻糬山,雙眼發亮地掃視每一塊點心。
「怎麼會有這麼多啊?難道是大姊姊變出來的嗎!」
他興奮地問,目光投向在場的眾人。

「這種規模也只有小主人弄得出來吧?」
藥研推了一下眼鏡,欣賞著壯觀的麻糬山,佩服地說。
粟田口的孩子們很快圍上來,在麻糬山旁興奮地手舞足蹈。

就在這時,一抹淡紫色身影慢悠悠地靠了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心。
「咦?是麻糬耶?」
露米涅懒懶散散地揉著眼角,金色的瞳孔掃過現場,蹲下來戳了戳其中一顆鮮奶麻糬。
「好軟……」
她小聲喃喃,語氣裡滿是新奇的讚嘆,手指還故意又多戳了幾下。

「露米涅知道小主人上哪去了嗎?」
安定見她現身,也蹲下身子問。

「每次去找姊姊玩,都會被三日月那傢伙用超恐怖的眼神瞪。」
她撅著嘴抱怨,語氣裡滿是委屈與不甘心。
「所以後來就不去了……那眼神太討厭了。」
說到這裡,她乾脆抱起一小袋麻糬,抱在懷裡坐了下來慢慢品嘗。

「真傷腦筋,她們到底又去哪了呢……」
長谷部低聲喃喃,視線落在手中那疊還未能轉交的文件上,煩惱著手上的文件該如何交差。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的本丸,我一手抱著裝滿麻糬的提袋,一手牽著咪的衣袖往千希家的門口走去。
「妳確定這麼早去找她沒問題?」
咪的狐疑地問,看著我腳步毫不猶豫地往前邁去,似乎完全沒打算敲門之前先聯絡。

「只是放個東西就走~沒事的。」
我打了一個哈欠,懶懶散散的往他手臂上又蹭了幾下。

千希家的建築風格與我們熟悉的本丸截然不同,是一棟宛如現代都市中才會出現的生活公寓,外觀高聳俐落,鋼筋與玻璃構成的線條感讓人一眼就分辨出這裡的主人對生活美學的堅持。
仰頭望了眼,這棟建築大約有十幾層樓,說壯觀也不為過。
我在門邊找了一下按鈕,按下門鈴——
「叮咚。」
清亮的聲響回盪在寧靜的門廊
等了好一會兒,門內終於傳來些微動靜。
傳來系統提示解鎖聲後,門緩緩打開。
門後探出半張睡眼惺忪的臉,是身穿居家服、頭髮還亂翹著的五月雨。

「是誰呢……」
他語氣懶懶的,還帶點剛睡醒的沙啞,似乎沒完全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妳們特地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目光落在我手裡的麻糬包,又掃了眼站在旁邊悠哉打哈欠的三日月。

「也不算有事啦,只是送點東西。」
我晃了晃手上的提袋,交到五月雨的手中。
「她應該還在睡吧?幫我轉交一下就好了。」

「妳是?」
五月雨接過提袋,低頭看了眼袋口露出的幾塊鮮奶麻糬,仍有些困惑。

「說是師傅來過,她就會明白了。」
說完我就摟著咪的手轉身要離開,卻沒走出幾步,背後就猛地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撞了個滿懷。

「師傅──妳怎麼來了也不先說一聲,走了也不講一聲!」
是千希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鼻音與熟悉的委屈撒嬌。
她像隻小動物一樣從背後撲上來,整個人掛在我背上,臉頰貼著我肩膀蹭來蹭去,語氣裡全是黏人的不滿。

「我只是送個東西啦,沒打算吵妳睡覺,誰知道這麼快就被抓包了?」
我轉頭瞥了她一眼,手順勢將她掛在我身上的手輕輕鬆開。

「師傅的味道那麼濃,根本沒辦法無視吧?」
她悶聲抗議著,卻又不甘心地黏了回來,額頭蹭了我一下。
「不過居然特地跑來我家,是有什麼事嗎?」

「妳一定不相信~我早點遇到了莯凌喔?」
我說得一派輕鬆,甚至還故意壓低了點語調,好讓她更驚訝。

「欸—?她不是失蹤很久了嗎?」
她果然瞬間彈起來,瞪大眼瞧著我,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是吧~這是本身倒沒什麼。」
我聳了聳肩,無奈地說。
「但是一出現就帶來了一座麻糬山,多到讓人有些困擾,就拿一些來分妳了。記得妳以前也很愛吃呢?」

「都難得跑來一趟,不進來坐坐嗎?」
她拉著我的袖擺,期待地問。

「不啦~出來的時候沒跟家裡人報備,現在大概在找我吧?」
我將手放在她頭頂揉了揉,像安撫小動物似的輕撫了幾下,便把她推開。
「有空再來我家玩吧?」
說完就將她推開半步,牽起咪的手轉身,毫不遲疑地踏入那道重新啟動的通道中。
幻色的光流在腳邊漾開,彷彿下一秒就會將我們徹底從這片空間抹去。
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但我沒有回頭,只抬手向她揮了揮。
隨著最後一道光痕閃爍,通道也隨之闔上。


踏出扭曲通道的瞬間,眼前的景色瞬間轉回熟悉的本丸中庭。
空氣裡瀰漫著微弱的靈力波動,像水面泛起的漣漪,隨著通道關閉的聲響漸漸歸於平靜。
往食堂的路上,聽見遠處傳來一串清澈的鋼琴聲。
不像日常的練習或娛樂,那旋律不帶一絲喧鬧與技巧炫耀,而是簡單、緩慢,優雅且附有韻味的情調。
音符一個個落下,如雨滴輕敲石板,時而溫柔,時而斷續,藏著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是阿光啊。」
我低聲喃喃了一句,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想起了結婚那時候呢。」
咪輕聲地說,眼中滿是柔情地笑著。

「的確是在那之後就沒聽過他彈琴了呢,明明彈得很好~挺可惜的。」
我歪了歪頭,甩了甩尾巴。
望向遠處餘音未散的方向,語氣裡帶著幾分惋惜。

「要去看看嗎?」
咪溫柔地問,靜靜地等待我的答覆。

「我是無所謂啦……可是你還沒吃早餐,不餓嗎?」
我抬眼看向他問

「機會難得,不是嗎?不差這點時間的。」
他說得理所當然,隨即牽起我的手,像是生怕我再猶豫,就這麼領著我朝音樂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才發現,裡頭竟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喔呀?今天有什麼活動嗎?」
咪語氣裡透著好奇,視線掃過擠在門邊的刀男們。
「啊—!大姊姊出現了!」
包丁眼尖地一眼看到我,興奮地衝過來撲了上來。

「還真是夫妻隨行呢,連三日月都一併現身了。」
石切丸在一旁微笑著感慨,語氣不乏揶揄。

「長谷部正在找你們呢,早上本丸幾乎被都翻遍了,你們一聲不吭就跑去哪了?」
小狐丸不解地問

「哎呀~麻糬太多了,就拿一些去分之前的徒弟啦。」
我笑嘻嘻地回答,視線落在那架黑色鋼琴前正專注彈奏的身影。
「所以今天是什麼活動啊?怎麼聚集這麼多人?」

「長谷部說主人的指示文件要轉交給妳,結果一問三不知,整個本丸的人都開始在找你們。」
宗三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與疲憊。
「千子後來在這邊發現了鋼琴,好奇問這是什麼,光忠乾脆現場彈給他聽。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那長谷部人呢?」
我環顧了一圈,沒看到那位眉頭永遠擰得緊緊的監察官身影,忍不住低聲問。

「晚點再去找他吧。」
咪淡淡地答道
看他的表情,似乎比起長谷部的文件,現在這種時刻更該聽完這首曲子。

我斜睨了他一眼
「晚點被罵的話,你也要陪我喔?」

「哪次不陪妳了?」
他牽著我的手不放,站定在眾人之間,目光仍停留在鋼琴前那道身影上。

「上次罰打掃的時候不就逃走了嗎~」

「哈哈哈,夫人用靈力不是一下就解決了嗎?」

鋼琴聲依舊緩緩流淌,輕輕包裹著我們細微的鬥嘴聲。
而我們就這麼站在這裡,任那段旋律把時間拉得更慢一些——至少,在被長谷部逮住之前。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8-7 23: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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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4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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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_刮痕


意識朦朧地還未睜眼,只覺得身側有個溫熱的存在,下意識地用臉在那舒適的觸感上蹭了幾下。
唔……這個味道,回到房間了呢。
我呼吸放輕,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咪那張安靜沉睡的臉。
老實說,不管看幾次,這張臉還是會讓我有點害羞。
當然這種心情,我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我悄悄把臉往下挪了些,正好貼在他胸口。
他的體溫讓我忍不住又想閉上眼,伴隨著規律的心跳聲,讓人忍不住想再賴床一會兒。
只是這個姿勢似乎有點不太對,過了一會兒,脖子便開始有些酸了。
我只好默默躺回原位,視線又與那張熟悉的臉正面相對。
他仍未醒來,呼吸平穩,睫毛安分地垂著。
這副面容用<偉大>兩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吧?
真漂亮啊……
就像看到光滑的豆腐會忍不住想用湯匙彈幾下一樣,我沒忍住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臉頰。
比想像中還要柔軟的觸感讓人上癮,我又忍不住多戳了幾下。
正當我戳得正開心時,那雙原本還緊閉著的眼忽然睜開了。
我愣了一下,手還停留在他臉上。

「夫人……」
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卻也藏著幾分笑意。
「這麼早就在調戲我?」
我下意識想把手縮回來,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我試圖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捉得牢牢的。

「做什麼?」
我悶聲抗議

「我才要問夫人剛剛在對我做什麼呢?」
抓著我的另一隻手順勢將我整個人抱入懷中,臉也貼了上來,像隻大狗似的在我臉上蹭了幾下。

「啊啊!不就是戳了幾下臉而已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笑得像個得逞的大男孩,只是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這樣的親暱實在有些讓人受不了,我忍不住往他鼻子舔了一下,想讓他知難而退。
結果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手還落在我背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安撫又像在挑釁。
「這時候不是應該說『好臭』嗎?你嗅覺壞了嗎?」

「哈哈哈哈,這味道比當時望月的味道好太多了。」
他笑得一臉輕鬆,語氣還特地加重了「好多」兩個字。

「………你居然拿我跟馬比啊?」
我頓時瞪大眼睛,語氣拔高了些。
我一臉嫌棄地想推開他,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忽然間,咪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似的,輕輕捉起我左手。
「……妳的婚戒,有刮痕了呢。」
他語氣不重,卻像是察覺到什麼大事般仔細端詳著指環。

我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那枚被他握在掌心的戒指。雖然只是細小的痕跡,但在柔和的晨光下仍然清晰可見。
「啊,這倒是不意外呢。」
我抽回手,將它映在透過窗的光上,仔細瞧了瞧。
「我很多生活習慣都挺……粗糙的?」

咪聞言抬眼看了我一眼
「要拿去修嗎?」
他語氣溫和,眼神卻帶了點心疼。

「不用了吧?有使用痕跡,不才像是自己的東西嗎?」
我低頭盯著那圈金屬,指腹輕輕摩挲著那道小小的痕跡。

咪微微愣了愣,隨後勾起一抹笑。
「這樣啊……這倒也是。」
他說著,湊過來在我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吻,動作輕得像羽毛掃過,卻意外地認真。

「你那表情該不會是認為我不在乎吧?」
我眯起眼瞪了他一眼

果不其然,他瞬間露出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但很快就換上一副無辜又討好的模樣。
「怎麼會呢。」
他語氣輕柔,嘴角卻揚著笑。
「我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心疼而已嘛。」

「不然我拔下來收著好了,這樣就不會再碰壞了~」
我故作輕鬆地說著,手指已經摸上了戒指,作勢要取下那枚婚戒。

「不行。」
咪反應比我預期還快,馬上伸手按住我手背,語氣竟有幾分急切。

「嗯?不是怕婚戒被刮傷嗎?」
我挑眉看著他,語氣夾著一點試探。

「誰管那個啊。」
語氣低低的,卻明顯帶著點撒嬌的強硬。
「這東西就是要戴在妳手上的。即使磨損、留痕,才會像是妳真正戴過、愛過的證明。
  要是收起來……那我才真的會覺得妳不在乎了。」

「你真是難哄呢。」
我輕笑著,伸出戴著戒指的手,溫柔地撫上他的臉頰。

咪低頭望著我的手,眼神裡是少見的柔情與認真,像是盯著什麼易碎卻極其重要的寶物。
「所以,以後不許再說要拔下來。」
他說著,語氣雖近乎懇求,卻仍維持著他一貫的從容。

「你現在這個語氣好像在對小孩講話喔~」
我雖然嘴上抱怨,還是悄悄地蹭回他懷裡,讓他把我抱得更緊些,像是身體早就習慣了這份溫柔的束縛。

「以歲數上來說也沒錯吧?」
他輕笑著說,分明是在故意逗我。

「哼,真敢說啊你。」
我抬起頭,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吻了上去。
那是個不長不短的吻,看似在回擊、撒氣,但更多的是藏不住心底洩出來的情意與依戀。
咪像是很喜歡我的這個意外之舉,微愣了一下後,唇角緩緩上揚。
他伸手輕貼上我的後腦,掌心溫熱而穩重,帶著些許力道地將我拉近些,
將那個吻拉長、加深,像是在細細品嚐,又像是在認真回應。
我們就這麼在晨光灑落的房間裡,靜靜地擁吻著,呼吸交疊,時光彷彿也為此停頓。
直到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才輕輕推了他一下。
「吶,差不多了吧?」
我小聲地嘟囔,語氣裡藏著點心虛與掙扎。

「可是妳的眼神,看起來想要更多呢?」
他半眯著眼,貼近我耳側低語,聲音帶著磁性,輕柔得像要融進耳膜裡。

「哪有……」
我微微別開視線,口是心非地回著,聲音輕得幾乎要被他貼近的氣息吞沒。

「嗯?是嗎?」
咪一邊低聲回應,一邊俯下身,在我鎖骨邊落下輕吻。
他的吻一點一點地落下,刻意拉長節奏,彷彿在我的肌膚上細細雕刻,柔中帶著令人難以招架的壞心眼。

「咪……你這樣太狡猾了。」
我輕聲抗議,語氣卻沒有太多力道,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傢伙會得寸進尺。

他沒立刻回話,只是緩緩抬起頭,用那雙藏著深情與笑意的眼睛注視著我。
唇角微彎,掛著那一貫溫柔卻帶點惡作劇意味的笑。
「夫人不是也很喜歡這樣的我嗎?」

「明知故問。」
最後只是伸手摀住了他還掛著笑的嘴角,像是有點羞惱,又像是投降。
他順勢將臉埋進我掌心,溫熱的氣息隔著指縫輕輕噴吐出來。
「啊~真是的!」
我半是抱怨地抽回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個翻身撲了上去。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主動,微微睜大了眼,但下一秒就被我壓在身下。
我雙手撐在他胸膛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就想要我這麼幹,對吧?」
說完就低下頭,在他唇上快速地印了一吻,還惡劣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才慢慢鬆開。

「夫人也是明知故問呢。」
咪一臉笑得愉悅,語氣裡藏不住滿足。
他伸手輕輕撫上我的背,將我整個人又拉進懷裡。
「這樣的夫人,超可愛的。」

我趴在他胸前,聽著他這番虎狼之詞,一時之間覺得,還好他現在看不見我的表情。
不然這傢伙大概會笑得更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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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3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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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_農活

午後的茶室裡陽光正好,我窩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握著茶杯。
聽爺爺和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長谷部偶爾補幾句,卻總是一臉嚴肅得像在開會。
話題從近期的修繕進度聊到誰又在清晨偷懶沒輪值班,我原本只是隨意聽著,直到……視線不自覺地停在不遠處的某個人身上。
「……咋了?在看啥?」
身旁的咪先注意到我的失神,坐在對面的爺爺也順著咪的視線,看見我正偏頭看向遠方,隨後朝那人揮了揮手。
「山姥切!過來一下。」
我還來不及阻止,那人便應聲走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主人?」
他語氣恭謹,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狀。

「剛剛愛一直盯著你看,好像有什麼事。」
爺爺轉回頭看我,語氣裡帶著點疑惑。

「也沒什麼事……就是好奇你為什麼要裝扮成被被的樣子,長義?」
我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安靜了一瞬。

「哦?長義?」
爺爺驚呼了一聲,端在手上的茶水險些撒了出來。

長谷部挑了眉,看了看那人又看向我。
「妳確定他是長義?」

「哈哈哈,還以為是夫人變心了呢。」
咪在旁邊笑著說,語氣輕鬆卻帶調侃。

我斜眼瞪了他一下
「你再亂講話,我真的要變心給你看喔?」
咪立刻舉起雙手,一副”我什麼都沒說”的模樣。

就在這時,那位“被被”開口了。
「奇怪……妳是怎麼發現的?」

「原來真的是長義嗎?」
長谷部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問。

「為啥你要扮成山姥切國廣的樣子?」
爺爺也皺起了眉,好奇地問。

「上次跟日本號他們小酌的時候……」
長義嘆了口氣,頓了頓才繼續說。
「次郎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們互相裝扮成對方,肯定沒人會察覺。我們就不小心賭了起來……」

「所以你們賭了什麼啊?」
我漫不經心地啃著手裡的抹茶餅乾,眼角撇了他一眼。

「一個月的農活。」
他眼神飄向一旁,心虛地說。

「哈哈哈,看來有人要曬黑了。」
咪笑得愉快,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真不像你會幹的事。」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身體往咪那邊靠了過去,頭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那時有點喝醉了,就……」
他低著頭的表情略顯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杓。
「不對,妳還沒告訴我究竟是哪裡露餡的?」

我笑了笑,語氣懶洋洋的依然蹭在咪的身上。
「嘛,就別在意那種小事了,反正看起來是你贏了賭局,不是嗎?」

「……」
長義像是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嘆了一口氣。
「話是那樣說,但有些在意……總是有種被妳看穿的感覺。」

「要說看穿的話,咪才是看得比我透徹的那個吧?」
我隨口說著,還順手將一塊餅乾餵給他吃。

一旁的咪聽見後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不……老實說,我並沒看出來呢。」
說完便咬下那口餅乾

「嗯?」
我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他,還以為他早就識破了。

「刀男之間的靈力太過相近,若非刀種差異明顯,其實很難從靈力本身判別。」
他語氣平穩,神情也依舊無波,看不出有多少驚訝或介意。

「看來”看見靈力”也沒想像中那麼方便啊。」
爺爺捧著茶盞輕啜一口感嘆著,一旁的長谷部則默默從懷中掏出小冊子,刷地翻到新頁,記錄下這件事。

「你這是在記什麼?」
我一邊看他寫,一邊忍不住問。

「確認刀劍偽裝潛在風險,與靈力辨識精度不足問題。」
他頭也不抬地答,筆速毫不停歇。

……太認真了吧?
我眨了眨眼,一臉無奈地轉頭看向長義。
「恭喜你,搞不好明天會被叫去開檢討會唷。」
長義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抬頭望天,一副已經放棄掙扎的模樣。

於是,除了打賭輸了的次郎之外,被識破的長義也一起被抓去陪葬。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兩人就在田地裡度過了充滿泥土與汗水的悔過時光。


「是不是那時候不要說出口比較好呢……」
早膳時,我一邊啃著烤魚,一邊望著坐在不遠處、膚色黝黑了兩圈的次郎與長義,忍不住小聲嘟囔。

咪在一旁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地說。
「但妳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後悔。」
說著同時,還順手幫我把嘴角的芝麻粒抹去。

「唔……畢竟曬太陽種田的也不是我嘛?」
我一邊咀嚼著,一邊聳了聳肩。
「再說了,次郎那傢伙自從不用出陣後,幾乎整天窩著喝酒,沒怎麼勞動過。這回算是把之前欠的全都補回來了。」

咪聽了輕輕笑出聲,目光越過我的肩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而被點名的次郎像是心有所感,突然打了個噴嚏,還一邊抱怨著今早陽光太刺眼,望著窗外的太陽就開始喊熱。
長義則是默默低著頭吃飯,對次郎的抱怨充耳不聞,看起來已經習慣了這種搭檔組合的疲勞轟炸。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吶,咪~」
我咬著最後一口烤魚,轉頭看他,眼神故作天真無害。

「嗯?」
他一如往常溫和地應了聲,卻也像察覺到什麼似的微微側眼看我。

「要不,你也去種田吧?」
我笑嘻嘻地提議

他頓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地回了句——「我才不要。」
回答得太乾脆了,連我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嗯,還是讓你繼續當漂亮的丈夫就好了。」
我一手撐在他的大腿上,整個人往他那邊靠了些,另一手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咪的眼神先瞥了我一眼,眸色沉靜,忽然含住了我戳他的那截指尖。
我整個人愣了一下,腦袋像短路了一樣空白了半秒。
然後才意識到,那溫熱的氣息包覆著我的手指,還伴隨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濕意──他的舌尖,故意地輕掃了一下。
驚嚇之餘,我耳朵不受控地猛地抖了幾下。
太犯規了吧這傢伙!
「咪——!」
我整個人炸起來,幾乎是尾巴炸毛般地瞪著他。

他卻一臉理所當然,語氣還慢條斯理得過分。
「喔呀?剛睡醒沒看得很清楚,還以為是竹筍呢。」

「你真是——!」
想再說點什麼,只見咪笑了,還笑得特別愉快,一副惡作劇得逞的小狐狸模樣。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我悶哼一聲,轉開視線,甩了一下尾巴。
就在我試圖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拿起飯碗時,周遭忽然傳來一陣極為默契的沉靜。

我轉頭一看,只見坐在旁邊的長谷部面無表情地放下茶杯,眼神微妙地掃過我們,像是已經懶得說什麼。
石切丸則是露出一抹彷彿見怪不怪的笑容。
大典太更是一臉不屑地戳著自己的米飯,小聲嘀咕:「每天都這樣不膩嗎……」

就在這時,咪懶洋洋地開口。
「嘛,如果夫人要親自下田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你閉嘴。」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他,語氣不帶一絲討論餘地。
他沒再說話,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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