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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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刀劍亂舞│三日月x女審神者]關於那些未完結的故事[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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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4 19: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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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_夏午

「哦呀,江雪,你的頭髮怎麼了?
我瞇起眼睛望著江雪那原本過腰的秀麗長髮,此刻卻成了詭異而齊整的短髮。濃密厚重的髮尾讓人聯想到那些怪談故事裡的座敷童子,無端添了幾分幽然的氣息。
「是露米涅那孩子的傑作。」
宗三輕輕一笑,手肘撐著臉頰,像是在講隔壁家的八卦。
「她早晨纏著江雪,說是要幫他編辮子,結果不知用上多少髮膠,硬是梳不開了。」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難為你了。」
我輕嘆了口氣,腦中不禁浮現露米涅滿手髮膠、笑得一臉天真無辜的模樣。
江雪輕輕搖頭,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靜。
「也沒什麼,剪了也清爽許多。」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模樣,我不禁莞爾,江雪似乎永遠能夠包容那些孩子們胡鬧的行為。不知是他本性使然,還是早已習慣這樣的不合理之事。
「那麼,剪下來的頭髮呢?
我漫不經心地開口,腦中卻浮現出露米涅抱著一大把長髮,雀躍奔跑的奇妙景象。
「被她收走了,說是要做成人偶的材料呢。」
宗三輕哼了一聲,語氣仍是那般閒適。
露米涅……那個孩子似乎對人偶有著莫名而強烈的執著。
曾經操控刀男當作人偶一般擺弄,如今連髮絲也不放過。
想到這裡,我心底泛起一絲細微的複雜情緒。
她似乎並非故意為之,而是打從心底,便不知道如何用正常的方式表達親近與喜愛。
只能透過掌控、收集,才能安心,說到底……她其實只是想找個人陪她玩吧。
「那孩子,現在又跑哪去了呢?
宗三微微揚眉,修長的指尖悠悠抵著下巴,眸色帶著幾分淡然的熟稔與無奈。
「多半去找歌仙了吧,畢竟歌仙房裡的針線材料齊全得很。」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歌仙房間的方向透著一絲淡紫色的微光。
「哈啊,露米涅這孩子,還真是難有讓人安心的時候呢。」
我輕聲呢喃,隨即轉向江雪,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帶著幾分笑意與歉意。
「江雪,辛苦你了。」
「本丸之中,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江雪微微一笑,那淡然的眼底卻透出一抹溫柔與無奈交織的光影。
「我還是去看看吧,總不能任由那孩子無止境地鬧下去。」
我輕笑著向江雪與宗三告辭,踏著緩慢而從容的步伐朝歌仙的房間走去。
未至房門前,我便聽見歌仙帶著幾分不耐又有些無奈的聲音。
「露米涅,妳做什麼東西?我房裡的針線材料可要被妳用完了。」
房內傳來歌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我站在門外稍稍停頓,隨即輕輕推開房門,揚起一貫淡然的笑意。
「哦呀,露米涅,妳在做什麼有趣的東西呢?
房內的少女轉頭見我,金色的眼瞳頓時亮了幾分。
「啊,是你啊?姊姊今天沒跟你一起來嗎?
她的語氣難掩期待,微微傾身,似乎是想看看我身後是否有著熟悉的人影。
我淡淡地掃視房間,目光落在桌上凌亂散落的江雪髮絲和一地凌亂的針線材料,無奈地輕搖了搖頭。
「夫人今天被粟田口家的孩子們借走了,似乎是有想抓的蟲呢。」
「這樣嗎……」
露米涅微微垂下眼簾,眉梢淡淡地落下,嘴唇不自覺地輕抿著,露出一副被遺忘的委屈模樣。
「又沒有人想找露米涅玩呢。」
我靜靜地看著這個總是倔強又任性的小女孩,此刻她神色裡藏著無法忽視的孤單與無措,彷彿那些盛氣凌人的任性,僅是為了掩飾那小小又害怕被拋棄的內心。
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柔軟,我無聲地靠近她,輕輕伸出手,指尖落在她如雲霧般柔軟的髮頂,緩緩揉了揉。
「露米涅,下次或許可以主動些,問問他們要不要和妳一起玩呢?
我輕聲的話語在空氣中緩緩散開,帶著安撫與輕柔的誘導,似乎想將那些躲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孤單一點一點地抹平。
「可是大家似乎都很怕露米涅……」
她小聲地嘟囔著,目光委屈地低垂。
「上次那個抱著老虎的甚至被嚇到叫出聲來了。」
我聞言忍不住輕輕一笑,腦海裡浮現起那位被露米涅驚嚇到差點摔倒的五虎退,還有他滿臉驚慌失措的神情。
「哈哈哈,妳之前可真是到處惹麻煩的小淘氣呢。」
我語氣溫柔中帶著些許揶揄,指尖輕點了下露米涅小巧的鼻尖。
「妳出現的方式對他們來說也許太突然了些。尤其是粟田口家的孩子們,有些膽子可不大呢。」
我稍作停頓,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柔聲繼續說。
「如果妳能再溫柔一點,慢慢地靠近他們,別再突然冒出來的話,應該就不會嚇到人了吧?
露米涅聽著,歪著頭認真思索起來,臉上的神情逐漸透出一點明白又困惑的可愛模樣。
「嗯……那!下次我會小心點,不嚇到他們的。」
她猶豫了一下,眼中旋即泛起幾絲狡黠的光。
「不過要是他們還是怕我的話,你得陪我去安慰他們才行哦!
我輕輕搖頭失笑,看著她調皮卻又認真的表情,只得無奈地點點頭。
「好好,那下次便陪妳一起去吧。」
少女歡快地笑了起來,那雙金色的眼眸閃著亮亮的光芒,彷彿將所有煩惱都拋在腦後。
露米涅終於放下手中的針線與人偶頭髮,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仿佛那顆總是繃緊的心也隨著我們這番對話鬆弛了一些。
我忍不住輕輕一嘆,對上歌仙無奈又帶著幾分感激的眼神,微微頷首。
「那麼,就麻煩你繼續照顧這個淘氣的小傢伙了。」
歌仙輕嘆一聲,隨後又展顏微笑。
「我會盡力的。」
踏出門外時,走廊邊緣灑落著斜斜的日光,灑在木質的地板與落葉間,風裡夾著青草與早蟬甦醒的鳴聲。
我繞過迴廊,在熟悉的涼亭邊緣坐了下來。
微風掠過水面,池塘傳來潺潺的水聲與不遠處幾聲嬉笑。
腳邊一隻蜻蜓落在石板上,停頓了許久,像是在陪著我等待。
嗯,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我輕撫袖口,視線靜靜地落向遠方通往庭園的方向。
果不其然,不過數息,一道熟悉的氣息便從樹叢後竄了出來。
泥巴斑斑點點地覆在她裙擺和手肘上,頭髮也糾結成一團,像是剛從哪個戰場逃出來的可憐旅人,連臉都髒了大半,渾身沾滿枯葉。
我幾乎沒忍住笑,單手支頤,語氣懶洋洋地開口。
「夫人這副模樣……是在扮演泥田坊?
我從涼亭裡挑眉望去,聲音不高,卻足以讓那蹲在池邊整理裙擺的她嚇得一震。
她猛地一抬頭,像是這才察覺有人坐在涼亭裡,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而後便是熟悉的那種被抓包了的苦笑。
「呀~怎麼會呢?我自己也想當偷懶的那個,才不可能當泥田坊呢!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撥了撥頭髮,結果手指卻卡住一片黏上的枯葉,動作頓住的瞬間更顯心虛。
「那麼,妳不會是又想要泡池塘了吧?
我輕笑著起身,朝她走近,腳步聲在石板上輕響。
目光自然地落在她腿上的泥印,又掃過她頭頂黏著葉片的小亂髮。
「這麼熱到底誰有辦法天天洗溫泉……不然去後山沖溪水總行了吧?
她辯解著,語氣理直氣壯得讓人幾乎信了。
但她說完的那一瞬間明顯閃躲了我的視線,嘴角甚至微微一撇,像是早知道自己這點歪理不怎麼站得住腳。
我走到她面前,低頭打量她從腳踝一路狼狽到指尖的模樣,最後視線在她滿是不甘的表情上停住。
「那可不行呢,愛。」
說罷,我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她抱起。她驚呼一聲還未出口,整個人就已穩穩地落入我的懷裡。
身上那點泥巴沾了我不少,但我不為所動地轉身便往澡堂的方向走去。
「欸?你這樣不是也被我弄髒了嗎?
她略帶慌張地拍著我肩膀,試圖掙脫,卻被我牢牢地抱著動彈不得。
「是啊,我也髒了。」
我語氣自然,像是在敘述天氣一般平靜。
在她還沒意會過來之前,我低下頭,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近乎無賴的溫柔低語。
「所以一起洗吧,夫人?
之後便在澡堂遇到鶴丸與藥研了
稍微聊了一下鶴丸與白月的狀況,他似乎總算找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了。
嘛,希望他們往後能好好相處,少讓夫人點操心。
洗淨後,陽光已從中天微微西斜,照在她微濕的發梢與衣角,泛著柔和的光暈。
她邊用布巾擦著頭髮,邊用一種介於無奈與倦意之間的眼神瞥我一眼,像是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化成了一聲輕輕的鼻音。
我沒追問,只順勢接過她手中的毛巾,細細替她拭去肩後與頸側的水珠。
指尖滑過肌膚,她沒躲,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只是輕聲哼起了我沒聽過的旋律。
那聲音不高,卻穩定而有韻,像是從心底浮出的某段記憶,不經意地飄在空氣裡。
旋律單純,卻帶著一種不屬於現世的悠遠感。
她真的很喜歡音樂呢
即使在這樣疲憊又安靜的時刻,也總會不自覺地,將思緒用旋律織成柔軟的線。
而我也總會在這些無意間的小舉動裡,被她再次輕輕地拉近一點。
不是用話語,也不是目光,而是這種近乎無聲的親密。
像風掠過水面,只要靠近,就會忍不住想伸手觸碰,然後泛起一圈圈細緻漣漪。
「那是什麼歌?
我低聲問,語氣輕得彷彿怕驚擾了她的節奏。
她偏過頭,眼神霧濛濛的,似乎還留在那段旋律的尾音裡。
「不知道耶,聽過的音樂太多了,早忘記了~
她說得漫不經心,語氣裡卻夾帶著一絲慵懶與真誠的模糊。
彷彿那旋律本身,也不過是某段情緒的殘影,卻連她自己也不確定那究竟來自何時、何地。
我望著她那神情出神的側顏,沒開口追問。
因為我明白那樣的旋律,與其說是記憶,不如說是靈魂深處某種溫柔的習慣,是她這個人本身的一部分,就像她說話時會帶笑、發呆時會輕輕皺眉一樣。
回到寢間的時候,風正好從窗邊灌進來,將房內的空氣帶上幾分剛洗完澡後的清涼與安寧。
她一進門便長長地舒了口氣,像終於能卸下一整天的喧鬧與疲倦般,把自己扔進軟墊上,連髮尾都隨著動作自然散開。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像這樣任性又自在地躺著,長髮散落在柔軟的墊上,腳踝輕輕晃著,毫無防備。
心底不自覺地泛起一種說不上來的滿足感。
「妳要是這麼快就睡著,晚餐要不要我直接帶進來?
「那就麻煩了~順便帶點甜的。」
她沒睜眼,只抬起一隻手,懶洋洋地在空中揮了揮。
「連撒嬌的力氣都用完了嗎?真是讓人拿妳沒辦法。」
我低聲笑著,坐在她身旁,伸手替她撥開一縷散落眼前的濕髮。
陽光正巧穿過窗紗,落在她睫毛與嘴角間,像是特地為她鋪上的光。
她忽然坐起身來,懶洋洋地往我身上蹭了蹭,額頭在我胸前輕輕抵了一下,動作自然得像貓兒撒嬌。
「這是你點的撒嬌服務~客官是否滿意呢?
她用著甜膩的語氣輕聲呢喃,語尾還故意拉長,整個人就這麼趴在我懷中,呼吸輕柔地拂過我的衣襟。
而我察覺到她尾巴輕輕晃了幾下,像是配合語氣,自然而然地搖了起來。
那動作輕巧得像是在撒嬌,卻又帶著一絲故意挑釁的味道。
「唔,挺不錯的。」
我低下頭,語氣溫柔地回應。
指尖故意一寸寸撩過耳後那塊總會讓她微微顫起的地方,她沒有閃躲,只是窩得更深了些。
「但……果然還是想把澡堂裡的事做完呢。」
我彎起唇角,眼神裡帶著幾分壞心的笑意,在她耳畔壓低聲音。
她整個人微微一僵,尾巴頓了一下,接著便像炸毛似的輕拍了我一下。
胸前傳來悶悶的抗議聲,她悶著臉、聲音低得快埋進我的衣襟裡了。
「你怎麼還惦記著啊,就這麼欲求不滿嗎?
我笑得更開心了些,手臂微收,像是要把她更牢牢地圈在懷裡。
那副撒嬌又別扭的模樣,對我而言早已不是稀罕的新奇事,卻每次都讓人忍不住心甘情願沉溺其中。
我笑得更開心了些,抱緊她的同時,也默默在心底確認了一件事——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她,這樣的撒嬌。
我確實,怎麼都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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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5 20: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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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_護食

今日早晨沒有進辦公間,吃過早飯後便與咪一同出陣了。
由於出發的早,還未到中午便已返回本丸,正好趕上了飯點。
遠遠就能聞見食堂飄來的香氣,濃郁的香料氣味中夾著甜洋蔥與紅蘿蔔的氣息——
今天的午餐似乎是咖哩飯
「雖然不像當初那麼不適,但還是想吃點清淡的呢。」
我低聲自語,坐在食堂固定的位子上等著咪端菜過來。
聞著平日喜歡吃的食物,卻一時之間卻沒什麼食慾。
意料之外的是,咪端來的其中一盤不是大家吃的咖哩飯,而是清粥與小菜與蒸蛋,旁邊還放了一大碗肉鬆。
「嗯?怎麼有一盤不一樣?」

「妳每次回來都吃不下味道比較重的,昨日已經請光忠另外準備妳的份了。」
那雙夜色的眼睛含著笑意,看來是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

「你又偷偷多做了安排。」
我嘆了口氣,語氣裡卻怎麼也藏不住那一絲淺笑。

「夫人是會為他人忙東忙西、卻經常忘了照顧自己的人啊。身為枕邊人,自然得記得些。」
他說得理所當然,還隨手餵了我一口蒸蛋。

「啊──!為什麼姊姊有蒸蛋?露米涅也要!」
碗還沒端穩,就見露米涅風一般衝了過來,金色的眼瞳閃閃發亮,視線直直地黏在我的蒸蛋上。

「這是咪讓光忠特別準備的。」
我一邊解釋,一邊悄悄將碗往自己這邊挪了些,試圖隔絕那道過於灼熱的視線。

「欸──那露米涅也可以被特別準備一次嘛!」
她毫不客氣地拉開我旁邊的椅子,理直氣壯地坐了上來。
「我今天超乖的,跟在爺爺旁邊辦公沒打擾他、沒有搶包丁的糖果、沒有對其他人惡作劇……」
她掰著自己小巧的手指,一條一條地細數著自己的功績,語氣越講越得意。
「還幫松井整理了桌上的資料!雖然我不小心打翻了墨水……但我馬上就擦乾淨了喔!」

我無言地看著她最後那句話一臉驕傲地說出來,心中忍不住浮現松井冷靜擦額的畫面。
正想著要怎麼誇獎她今天這點努力時,食堂的門突然被唰地一聲拉開。

「妳們這邊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那聲調悠哉地拖著尾音,我還沒回頭,就已經知道是誰。
果不其然,說話的是御堂光彌,他嘴角掛著慣常的笑意,語氣像是在看一場熟悉又愉快的小劇場。
他身旁則跟著神情清冷的伊特拉,一臉”這裡為什麼這麼吵”的困惑。

「啊,是討厭的傢伙。」
露米涅本拉了拉我的衣角,躲到了我身後。

「唷!這小不點居然變得這麼黏妳了嗎?」
御堂一邊笑著,一邊攤手往我們這桌靠近,語氣依舊是那副不正經又愛湊熱鬧的調子。

我懶得搭理這兩個不速之客的闖入,只低頭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雖然現在出陣的負擔並沒有之前那麼大,但也沒有縱容到有那麼多精神去處理這種雜事。

「哎呀,我這是被魔女小姐無視了嗎?」
御堂一手捂著心口,裝出一臉受傷的樣子。
我仍舊沒理他,只抬手把茶杯湊在嘴邊吹散熱氣。

「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能否請等夫人用膳完再說呢?」
一道淡然的聲音介入了這場滑稽鬧劇
咪將手擋在了我與御堂之間的視線,姿態優雅,語氣溫和得近乎客氣,卻能感受到一道明確的界線。

御堂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熟悉的興味,像是終於找到了能喚起些許樂趣的話題。
「哎呀,原來還是你嗎?我還以為老公已經換人了呢……」
他在我對面的位子坐下,靠在椅背上,語調拉得輕慢又故意。
「沒想到魔女小姐意外地專情呢?」

我的表情毫無變化,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但下一刻,手中的茶杯卻極自然地一轉,茶水毫不猶豫地往他臉上潑去。
「哎呀~瞧我這奶油手,滑的可真離譜。」
語氣平穩到連愧疚都找不到半點痕跡
不等他反應,我已抬指輕彈,驅動靈力將隔壁桌上的抹布喚了過來。
抹布啪地一聲糊在他臉上,乾淨俐落地封住他的嘴,還特別針對嘴唇那區反覆抹了幾次,手勁稱不上溫柔。

「唔──唔!」
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話語全被布料吞了進去,聲音悶得只剩一串模糊抗議。

「你就別客氣了,我會負責幫你擦乾的。」
我語氣溫柔,甚至還附上一個標準的職業用微笑,親切得像是剛替客人端上熱毛巾一樣誠懇。
咪在一旁看著我,眼底泛著淡淡的笑意,那眼神帶著幾分讚許與愉悅的滿足。
他並沒有插手,只靜靜地觀察著我如何處理這場鬧劇。
露米涅則轉過頭看向窗外,彷彿窗外的蝴蝶特別值得關注。

御堂最後終於掙脫抹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被我輕飄飄地一句話截了回去。
「再說一次”老公換人”的話,我會幫你全臉用鋼刷刷乾淨。」
他一瞬間閉上了嘴,將臉撇向窗外,一臉不服氣又拿我沒轍的態度。
而我再次淡定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語氣平靜如常。
咪在我最後一句話落下後,嘴角彎得更明顯了些,像是對我的反擊方式感到格外欣賞。

「瞧我這老糊塗,都忘記給夫人上甜點了。」
身旁的咪忽然輕笑出聲,語氣輕柔得過於日常,像是在故意用這種方式打破剛才的僵持與騷動。
說完便從容地起身,轉身去取甜點。
動作優雅,卻藏不住那點藏在眼尾的餘興未消。
直到離開位子去端甜點前,眼角餘光始終停在我身上,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笑意與寵溺。

「那,你們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望著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伊特拉問著

「嗯,該怎麼說好呢?」
伊特拉終於開口,不如以往的輕浮,帶著些許猶豫與斟酌。
「之前因應溯行軍異常,請妳去時政授課,原是希望能有效提升審神者們的水準……但結果卻只收了五名學徒。」
他微微蹙眉,語氣放緩。
「其中一人離奇失蹤,一人堅決不願轉教……等於實質上只剩三個人還能指導其他審神者。」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語氣裡多了幾分自嘲。
「雖然他們也試圖模仿用妳的方式教導其他審神者,但效果都很不理想。」

伊特拉剛說完,咪正好便端著布丁輕巧地回到了座位上。
「那又不是他們的錯?」
我拿起布丁,挖了一大杓放進嘴裡,柔滑香甜的口感在舌尖化開,忍不住微微瞇上了眼。
「當初並不是因為方便才只挑五位,而是只有那五位符合我期望的資質。」
我看向伊特拉,視線裡帶著一點不甚明顯的諷意。
「當時在場盡是一堆歪瓜劣棗,不符合你的期望很正常啊~」
說著,我將頭輕輕倚上咪肩膀,抬起手舀了一杓布丁湊到他唇前。
咪早習慣我這個動作,順其自然地吃下那口布丁。
嘴角微勾,將手輕輕放在我肩上,那力道輕柔得像是在回應我的撒嬌。
氣氛一時寧靜了下來,只剩甜點的香氣在空氣中悠然飄散。

「妳的意思是,連其他首席審神者的水準也比不上那五人嗎?」
伊特拉語氣平靜,眼神卻在觀察著我的反應。

我一邊挖著布丁,一邊斜了他一眼。
「首先,你心裡很清楚,那裡頭一堆是靠關係或背景塞進來的。
  你現在反過來問我這種問題,是裝傻還是真的傻啊?」
我淡淡地抿了一口布丁,停頓片刻,像是嫌他問題太無聊。
「再者,真正靠實力爬上首席的人,如果已經把自己的本事磨到極致,那也沒什麼好學的了。」
我舉起湯匙,輕輕晃了晃,語氣微挑,帶點調侃。
「還有一點,別忘了什麼叫因材施教。
  我挑的是願意學、也學得動的人,不是光有名頭卻坐等被餵的那種。」
說完後,我懶洋洋地靠回咪的肩上。
出陣了一上午,好想要吃完就回去睡啊。
露米涅趁著剛剛用抹布給御堂擦臉時,偷偷溜走了。
到底是多怕伊特拉啊?突然很好奇她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御堂呢?他不會真的是為了確認我老公有沒有被換掉吧?」
我揉了揉已經開始犯睏的雙眼,還打了一個哈欠。

「我應該不在妳說的歪瓜劣棗裡面才是啊?」
御堂撐著下巴,語氣帶著幾分故作受傷的調笑,像是在等我給他留點顏面。

「這樣說起來你也想拜我為師啊?」
我閉眼養神,沒多看他一眼。

「不行嗎?」
即使雙眼被布纏繞,卻壓不住嘴角那抹明知故問的笑。

「當然不行,你知道自己的底子在哪,現在的能力完全是仗賴凱羅斯給你的能力。」
我毫不猶豫地否定,語氣甚至比剛才更平靜。

「就不能開個特例嗎?真可惜啊。」
御堂聳了聳肩,語氣仍舊輕鬆,彷彿剛才那句否定不過是什麼無傷大雅的小趣聞。

「唔?愛,妳怎麼還在這?老夫還以為妳早回房了。」
爺爺的聲音從食堂門口傳來,帶著一貫的低沉與關切。

「還不是因為爺爺放進來的客人~」
我半瞇著眼,懶洋洋地將責任拋回去。

爺爺聞言挑了下眉,輕咳了一聲。
「老夫以為是來申請對練的,沒想到是他們啊……行了,快去休息吧,剩下的讓老夫處理。」
他投與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眼神裡有些無奈,也有些縱容。
咪回以一貫從容的微笑,輕點了頭,隨即不動聲色地將我整個人抱離食堂。
意識像是被擱在柔軟絨毯上那樣緩緩模糊下來,我靠在他胸前,只覺得那溫度與心跳聲一下一下催人入眠。
然後——
我記不起後來的事了。



再次回過神時,已身處於夾縫中。
「哼~又回到這裡了啊。」
我喃喃自語著,躺平在那無邊無際的夾縫空間,仰望著天與地都不分明的模糊視界。
手腳一攤,呈現一個大字型。反正哪哪都長得一樣,躺哪不是躺,無所謂了。
剛開始還挺不習慣的,一直處於有意識的狀態下切換兩邊的世界。
而且這裡靜得過頭,一點聲響都沒有,與熱鬧的本丸形成強烈對比。
那麼,開始整理今天吸收的碎片吧。
我伸手撥弄著空中浮動的記憶片段
那些來自平行世界的斷章閃爍不定,像光點,又像水面上的倒影。
這樣說起來,莯凌離開後也過了一個月了吧?居然第一個月就食言了嗎?
還是其實兩邊世界的流速不一樣?
嗯……不知道它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跟其他世界意識們溝通的?
看來還有很多需要慢慢摸索的事呢

「妳在這裡啊,愛?」
咪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懶懶地坐起身,見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正蹲下身看著我。
那張臉仍舊帶著溫柔的笑,彷彿這夾縫的寂寥、壓迫與無名空白從未存在。

「你怎麼也來了?」
指尖卻不自覺地抬起,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那熟悉的輪廓在這無聲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真實,彷彿只要觸碰,就能確認自己還存在著。

咪沒有回話,僅是低下頭,一點一點靠近。
我們的額頭輕輕相抵,鼻尖與呼吸貼得那麼近,只要再往前一寸便是吻。
他的眼裡映著我的倒影,那雙深藍如夜空的瞳孔裡,有星光也有深情。
「陪著自家夫人,有什麼問題嗎?」

我輕笑一聲,手指順著他的側臉滑至耳後,感覺他微不可察地顫了下。
「那你這樣靠那麼近,是想陪我……還是想欺負我?」

「嗯——兩者好像也不衝突。」
他彎起嘴角,在快要親到我的前一刻,卻偏偏故意停下。
我眨了眨眼,與他鼻尖相貼的距離中,看著那雙滿載笑意的眼眸,心跳沒來由地略過半拍。
這傢伙,又開始跟我玩起欲擒故縱了啊?
似乎想讓我求他繼續呢~
我偏不
直接舔上了他的唇瓣,露出一抹曖昧不明的笑。
他怔了半秒,彷彿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回撩,眼中浮起一抹驚訝,隨即轉為濃得化不開的笑意。

「夫人……可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啊。」
他低頭回吻,這次不再留白、不再欲擒故縱,帶著一點懲罰意味地深吻而下。
唇舌交纏之間,他一手扶住我後頸,另一手順著腰際落下,將我整個人納入懷裡。
我呼吸一亂,卻不想退讓,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那個吻。
直到他終於微微離開一點距離,我才有機會喘息。
他低笑一聲,額頭再次輕抵上來,呼吸還未平穩,語氣卻低啞得幾近誘惑。
「在這與夫人絕對不會被打擾的空間,怎麼能錯過呢?」
我輕哼一聲沒理他,卻沒拒絕他捧著我臉龐再度親吻過來的舉動。
既然這裡什麼都沒有、誰都不會來打擾,那就放肆一次——也無妨吧?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6-25 23: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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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6 20: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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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_跑腿

「這次怎麼連三日月都一起睡了這麼久?」
石澤微皺著眉,語氣裡帶著罕見的困惑,目光在屋內眾人身上來回掃視。
在場的刀男們你看我、我看你,皆露出一樣茫然的神色,似乎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太清楚,主人。」
藥研藤四郎搖了搖頭,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
「今天早上我去查看時,他們還睡得很沉……怎麼叫都沒反應。」

「愛也是嗎?」
石澤語氣一頓,問向另一側。

「小主人也還在房裡。」
長谷部低聲答道,眼神微垂,語氣謹慎而不確定。
「看起來……像是跟三日月一起陷入沉睡的模樣。」

「原本以為只是晚上過度勞累,但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則宗雙手環胸,倚在門邊,語調慵懶地補上一句,卻難掩語尾那點幸災樂禍的笑意。

「只有愛也就罷了……為何連三日月也會沉睡得如此異常?」
石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低聲自語道。

氣氛正陷入一片難解的沉默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走廊另一頭突兀地冒了出來。
「啊!找到了爺爺了!」
露米涅突然跳進眾人視線範圍,臉上掛著一貫的天真笑容,目光快速掃過在場眾人。
「為什麼大家都在這裡啊?」
她一邊說,一邊歪著頭左顧右盼,彷彿完全沒察覺到屋內沉甸甸的氣氛與每個人臉上的凝重神色。
露米涅的聲音在沉重的空氣中宛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一圈不合時宜的漣漪。
她踏著輕快的步伐走近,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腳步聲甚至還帶著點蹦跳的節奏。
「爺爺~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喔!」
她手裡似乎抓著什麼東西,遮遮掩掩地藏在身後,笑得特別得意,彷彿這整場氣氛只是某場遊戲的開場。

「露米涅,這裡不是你撒嬌的場合。」
壓抑的聲音從長谷部口中傳出,眼神銳利地掃過她,試圖維持現場的秩序。

「長谷部,別那麼嚴肅嘛,她還只是個孩子。」
石澤輕聲開口,走上前溫柔地抱起露米涅,露出慈祥的笑容將她舉高高。
「我們的小露露,今天又想跟老夫分享什麼有趣的東西呢?」

「爺爺你看!」
露米涅眼睛一亮,立刻從背後抽出一卷捲起的畫紙,小心翼翼地攤開來。
「這是我畫的姊姊喔~是不是很像?」

畫紙展開的那一刻,她臉上滿是期待與驕傲,完全沒有察覺周遭那股凝重的氣息。
畫中那個披著柔長髮、笑容溫暖的身影,正是熟睡中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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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澤低頭望著畫,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嘴角卻依然維持著和煦的笑。
「嗯,畫得很好。小露露總是那麼厲害,貸給老夫各種驚喜呢。」
但露米涅卻沒像往常那樣立刻笑回去,而是盯著畫紙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抬起頭,眼神帶著點困惑地看向石澤。

「可是爺爺今天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開心呢?」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原本已陷入低氣壓的空氣更沉了些

石澤微微一愣,手仍輕拍著她的背,但那笑容卻沒再擴大。
「怎麼這樣說呢?老夫不是一直都在笑嗎?」

「不一樣啊。」
她皺著眉思考著該怎麼形容,又回頭看了一圈四周的刀男們。
「怎麼大家都是這種表情?」
露米涅的疑問在空氣中迴盪了一下,沒人立刻回應。

屋內的刀男們面面相覷,彼此交換著眼神,彷彿在猶豫是否該說出口。
最終堀川怕嚇著她,輕聲開了口。
「是因為……小主人還有三日月先生,他們睡了三天還沒醒過來。」
原本只是單純疑問的露米涅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嗯?就為了這種事嗎?」
露米涅歪著頭,看著滿室緊張氣氛的刀男們,語氣裡竟是理所當然的輕鬆。
「只要能讓姊姊醒來就好了吧?」
她笑著,像是在說什麼簡單不過的小事。

「欸?露米涅妳辦的到嗎?!」
鶴丸眼睛睜大,一瞬間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當然可以啊!」
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笑得像是自豪的小孩。
「上次三日月也讓我去找姊姊回來過。」

「啊?什麼情況?」
清光茫然地望向身旁的安定,試圖尋求補充說明。

「不會又是什麼惡作劇了吧?」
包丁在一旁瞇著眼,語氣懷疑,語尾還帶點不太信的狐疑。

「真的啦!雖然露米涅不喜歡去那個地方……」
露米涅撅起嘴,像是被誤會的小孩似的,有些不服氣。
她將畫紙輕輕收好,遞交到石澤手上。
「我這就把她們帶回來給你們看!露米涅才沒有說謊!」
當她拋下這句話,眾人正想出聲阻止時,空間的邊角忽然泛起一陣微弱的震盪。
伴隨著一道淡紫色的光紋在空氣中旋轉展開,露米涅整個人就這麼毫無遲疑地踏入那片光圈中。

「露米涅!」
石澤下意識想追上前,卻只來得及踏出一步,紫光已然收束,她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屋內再度陷入靜默。



露米涅剛踏入那層閃爍著淡紫光芒的夾縫,四周的景色立刻扭曲成一片模糊。
空間仿若被水波劃過般震盪,熟悉的本丸建築輪廓迅速從視線中退散,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霧氣。
她緩緩張開雙手,五指微張,靈力隨著意念釋放開來,掌心交織出一道道細緻的絲線。
「姊姊在哪裡呢……」
她喃喃自語著,眼神專注地凝視眼前漂浮著的絲線,那些絲線像是有生命般抖動著,朝著某個方向拉扯。
「這裡像迷宮一樣,總是讓人迷路,真討厭。」
露米涅嘟囔著,卻仍維持著原有的步伐,腳步輕盈,像踩在夢境的邊緣。
四周是似有若無的光牆與影縫交錯構成的空間,腳下的地板並不真實,像是踏在絲線與記憶交織的流動之上,每一步都隱隱泛著淡紫的光痕。

當那片深沉的氣息如海潮般將露米涅包圍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空無一物的空間中悄然響起。
【孩子啊,妳現在不該出現在這裡。】
那聲音無形無體,彷彿從空氣的縫隙中滲出,低沉中帶著一種讓人靈魂發顫的厚重。
露米涅腳步頓住,瞳孔輕微收縮,絲線在她掌心微微顫動。

【是你啊。】
她歪著頭,語氣不耐又帶著點孩子氣的悶悶不樂。

【怎麼去她那一趟,對我的態度就差那麼多了呢~】
凱羅斯的意識似笑著,卻讓人寒意直竄脊椎。

【還不是因為你對露米涅放任不管】
她不悅地嘟起嘴,絲線輕輕晃動,彷彿在壓抑某種情緒。

【我給了妳自由,給了妳能力,還容忍妳的胡鬧。妳應該感激才是。】
凱羅斯意念依舊溫柔,卻像極了將玩偶提線收緊的聲音,毫無感情的施壓。

【露米涅不喜歡你的那種自由】
露米涅回瞪著前方空無的空氣,意念堅定地宣告著。

【可妳不也是用那份自由,玩得挺開心的嗎?】
他的語氣像是在講一場小丑表演,輕鬆愉快,毫不在意他人情感。
【那些刀劍被妳操控成什麼樣子,我可是都沒插手哦。】

露米涅抿了抿嘴,臉上浮現短暫的遲疑,但很快就撐起了那副固執的表情。
【露米涅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才來的,露米涅要把姊姊帶回去。】

【真是~連妳都向著她,這讓我感到很傷心呢~】
凱羅斯拉長語尾,像是在抱怨,又像撒嬌般惡趣味地扭曲著情緒。

露米涅卻毫不動搖,語氣冰冷地打斷他。
【露米涅不在乎】

【………】
四周像是被瞬間抽去空氣般安靜了一拍
【呵呵呵……妳啊,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傢伙。】
凱羅斯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溫柔的語調背後卻藏著無可忽視的壓迫。

露米涅皺起眉頭,身形緊繃,卻沒有後退。
【你不是說什麼都給露米涅嗎?】
她只是慢慢抬起手,那些絲線在她指尖顫動,彷彿也在回應她的決心。
【那就告訴我姊姊在哪。】

【哼,她現在可忙著呢。】
凱羅斯輕哼了一聲,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傳出,帶著濕潤又曖昧的笑意。

【什麼意思?】
露米涅不解的等著凱羅斯的回答

【最開始不就告訴妳不該出現在這裡了嗎?她們……】
凱羅斯的聲音一瞬停頓,像是被什麼干擾,或是……被誰盯上了。
露米涅眨了眨眼,忽然感覺有什麼熟悉的氣息一閃而過,隨即她睜大雙眼。
【姊姊?】
露米涅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絲線隨著她的動作如潮水般散開,彷彿解開了什麼無形的禁錮。

【你們怎麼都在這?】
愛不解地問
不知何時,也不知她從何處出現於這片荒無中。
跟在她身旁的還有與她一起沉睡過去的三日月宗近。

【姊姊~爺爺跟大家都在找妳呢!】
她抱住愛的腰際,頭埋進對方懷裡。

【妳說他們找我?】
愛下意識地伸手回抱住她,掌心輕拍著露米涅的後背,語氣仍帶點茫然。

【妳跟妳旁邊那位玩脫了,根本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吧?】
凱羅斯的語氣裡滿是戲謔
【畢竟妳們在這邊在這邊並不會感到疲憊啊~更別說靈魂狀態的你們待在這裡根本不會感到飢餓。】

【露米涅,我睡多久了?】
愛沒有理會凱羅斯,只是低頭看著懷中的露米涅。

【三天了唷!】
露米涅眨著眼,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彷彿說的只是剛睡過一場午覺而已。

愛卻怔住了。
【三天……三天?!】
她喃喃重複一遍,眼神微震。
自己明明只覺得過了幾個片刻,卻……三天?
【那大家……是不是都在擔心?】

露米涅輕輕點頭,臉貼在愛的胸口。
【他們都聚在平常喝下午茶的地方,討論妳們到底怎麼了呢!樣子似乎挺焦急的喔?】

愛心頭一緊,抬眼與身旁的三日月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也正凝視著她,目光溫柔而深沉。
她輕輕呼了口氣,抬起唇角露出一抹笑。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再拖下去,如果連妳也不見的話,肯定會更焦急的吧?】

【嗯!】
露米涅立刻點頭,聲音裡多了點雀躍與安心,手也自然而然牽住了愛的指尖。

這時,一道慵懶又無奈的聲音在旁邊冒出來。
【這樣看來,我還真像是那個被遺忘的多餘角色了啊。】
凱羅斯自嘲著

【天知道呢?或許吧~】
愛依舊不改從容調侃的語氣,輕輕拉著露米涅踏出那片夾縫邊緣的光路。
而三日月則安靜地走在她身邊,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她的身影。






塗鴉繪師_松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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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8 00: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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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_承認

「等等,所以妳們……都能進去那個叫夾縫的地方?
爺爺瞪大了眼,語氣中難掩震驚。
「而且妳很早就不會做夢了,三日月則是成婚之後也能去那邊?
清光也湊上前,一臉吃驚地看著我們,語調都拉高了一點。
我們與露米涅回到本丸時,正巧碰上大家準備吃晚飯。
於是乾脆就在食堂裡,當著眾人的面說明這件事。
以往總覺得這種事沒必要張揚,怕徒增大家的擔憂,但看起來,隱瞞反而更讓人不安了呢。
「嘿嘿……就像你們說的那樣~
我傻笑著想混過去,尾巴還不自覺輕晃了兩下。
「之前與夫人商量過,既然這不會影響日常,也就沒向主人稟報。」
咪從容補充,語氣平靜,神色一如既往地優雅無波。
「可據你們所說,若都無法做夢,那在那邊……到底是在做什麼?不會是整夜在加班吧?
石切丸皺著眉,語氣認真地問。
「嗯~其實就是換個方式補充能量,就像你們受傷去手入室用靈力修補就會好一樣?
我偏頭思考了一下,簡單地形容著。
「那麼這次呢?難道是出陣時有狀況,才過去那麼久?
石澤緊皺著眉,視線銳利地落在我們倆身上。
「這個嘛~
我眼神飄向咪,但他只是笑著與我對視,毫無要開口的意思。
我無奈地抬手按住額角,看來不能指望讓他說呢。
就在我準備開口時,他卻忽然語出驚人。
「這幾日與夫人在那裡培養感情。」
他毫不避諱的,一臉雲淡風輕地說著。
「只因那裡無時間流動的概念,也不會感到疲憊,才會一時不察時光流逝。」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陷入短暫的靜默,隨即眾人都紛紛露出各式表情。
驚訝、無言、偷笑、掩面、假咳嗽……全場彷彿炸開一樣熱鬧起來。
咪到底怎麼能講得這麼正經又理直氣壯啊?!
「你居然就這樣大剌剌地說出來啊?!
清光手中的筷子都差點掉下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三日月。
「我還以為你們至少會說是進去辦什麼任務……結果是在那裡談戀愛?!
和泉守瞪大眼,一邊嘴角抽動,一邊用力扒了一口飯,彷彿需要吞點什麼來壓下情緒。
「啊啦,這樣說起來倒也合理,畢竟兩人新婚嘛。」
小烏丸笑得一臉淡定
「不過三日月,你這說法也太大膽了點,完全不給小主人台階下啊。」
「這傢伙一向如此,我也拿他沒轍。」
我乾笑著低聲回了一句,餘光偷偷瞥了他一眼。
咪倒是氣定神閒地繼續喝著茶,一副無辜的模樣。
雖然都是一貫的笑容,但我彷彿能讀懂他臉上寫著我說的是事實,有何不可?”的心思。
「我說你就不能收斂點嗎?
我撐著下巴,感覺到臉頰微微發熱。
「但夫人不是也沒有抗拒嘛?
他偏過頭看我,眼角含笑,聲音輕柔得像是在低喃情話。
「妳那時候,不是也有主動靠過來嗎?
「咪!
我語塞,正想反駁,一旁的實休低聲咳了一下。
「咳,我會當作沒聽到的。」
實休撐著額角,嘆息聲明顯帶著無力。
「哈~可以偷偷跟我說你們都做了什麼嗎?
鶴丸眨著眼,靠過來小聲地問著。
「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
長谷部皺著眉,表情明顯在克制。
「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裡是公眾場合啊……」
宗三移開視線,默默幫隔壁的小夜捂住耳朵。
爺爺則是一臉複雜地望著我們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只默默喝了口湯。
露米涅坐在他旁邊,正大口吃著蛋包飯,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
我無奈地看她一眼,還是伸手幫她擦掉嘴邊的米粒。
然後又悄悄瞥了三日月一眼——他正在看我,柔情裡藏著他那獨特的的執著。
雖然他說得過於太直白讓我有些難為情,儘管被大家起鬨、覺得有些彆扭,我還是默默在桌下勾了勾他的指尖。
他彎起眼角笑了,就像什麼也沒說過那樣自然。
「那個叫夾縫的地方,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白月一邊湊過來,一邊滿臉好奇地問。
「之前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有路過啊?白朦朦那段就是了~
我漫不經心的夾起著玉子燒放入口中
「喔~?原來就是那邊啊?
白月撓了撓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當時我還以為那是妳塞我記憶留下的後遺症呢。」
話一出口,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身體微微一僵,餘光快速掃向咪的方向。
原本還沒特別在意,但他這不自然的反應讓我心裡咯噔一下。
那句話……哪裡不對勁?
………
我一頓,手中筷子迅速舉起,直指白月的眼前,語氣幾乎是急促地問出口。
「啊—!你怎麼還記得?
他早該被我抹去記憶才對,怎麼可能會記得經過夾縫的事?
當初抹去他記憶的時候,把有關我的事幾乎都抹掉了,只讓他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
而那模糊的片段也只有出現在本丸之後的記憶才對……
「哎、欸欸?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夢搞混了吧?
白月像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往後縮了半步,連忙舉起雙手做出無辜狀。
不對勁——如果是那樣的話,剛剛又為什麼會看向咪?
「夢?
我眯起眼,一邊打量著他的神色,一邊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咪。
他正舉著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笑容一如往常地溫和。
然而那雙始終帶笑的眼睛,此刻卻像覆著一層水霧,看不清底下的情緒。
「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低聲問,語氣裡多了幾分狐疑與探試。
「夫人是指……什麼呢?
他一如既往溫柔,笑容依舊帶著餘裕,但那句反問卻像落入水面的一滴墨,靜靜渲開我心頭的不安。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
氣氛在這一瞬凝滯
原本還在閒談的刀男們漸漸安靜下來,彷彿也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轉變。
白月眼珠轉了轉,像是終於意識到這場氣流轉變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他悄悄往門邊移了兩步,動作輕得幾乎沒有發出聲響,還特意繞開亂和青江的視線。
然後就溜出了食堂
「喂!白月你——
安定剛想開口叫住他,卻被清光輕輕拉了一把,搖頭制止。
「讓他去吧。」
清光低聲說,語氣中聽不出情緒,說完還搖了搖頭。
我仍舊盯著咪
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這才緩緩將茶杯放下,視線落回我身上。
「夫人不信任我嗎?
他笑著問,語氣聽似輕柔,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低緩與壓抑。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白月說完還要看向你,確認你的反應呢?
我眉頭微蹙,視線仍緊鎖著他的雙眼。
「因為我早些日子就知道白月恢復記憶了,只是怕夫人為此操心,所以沒說。」
咪微微傾身,坐姿不變,語調卻壓得更輕,像是一層霧靄壓在語句之下,不顯山不露水。
「真的只有這樣嗎?
我抱著一股不肯輕易放過的執拗,又問著。
咪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靜靜地落在我身上。
像是在衡量怎麼回應,或該不該回應。
「行了,我破例吧。」
話音一落,我伸手朝他伸去,指尖在他的臉頰輕輕撫過。
靈力如波紋般流瀉而出,在我們之間形成一層微妙的氣場。
他的髮絲因為靈力引發的氣流輕微飄起,像是夜風中晃動的水墨,唯美而脆弱。
「哼,我吃飽了。」
我語氣一收,將手收回,輕巧又迅速地收拾起碗筷。
沒再看他一眼,我轉身離開食堂,步伐果斷得像是刻意甩掉什麼不該沾染的情緒。
身後的氣氛一時沉靜,眾人默默地望著我的背影,誰也沒出聲。
只剩咪靜靜坐在原地,手指落在被我觸碰過的位置,低垂著眼,嘴角卻勾著一抹溫柔又難以言說的笑。
離開了食堂後,我獨自走到了後山的那棵桃花樹下。
此時的桃花樹早已不見春日的花海,只剩一樹蒼翠,綠意蓬勃地擴展開來,在風中沙沙作響。
我靠著樹幹坐下,仰頭望著枝葉交錯的縫隙,陽光斑斕地灑落在臉上,卻沒帶來多少安心感。
好像是婚後第一次和咪鬧得有點不愉快呢?
唔……
雖然這件事的本身,不去在意也沒關係,但一想到他有什麼刻意瞞著我,就覺得心裡有個地方被悄悄拽住了。
我太小心眼了嗎?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明明以前還不會為了小事這樣啊……難道被寵壞了?
我低下頭,手指在草地上無意識地劃著圈。
風輕輕吹起裙角,帶著初夏青草的氣息,卻驅不散心裡雜亂的煩悶。
就像有什麼卡在心口,說不出來,理不清楚,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但最讓我在意的,大概不是他隱瞞什麼,而是他明明知道我會介意,卻還是選擇了沉默吧。
我垂下眼簾,默默嘆了一口氣。
耳邊只剩風聲輕拂與葉片細細晃動的沙沙聲。
可就在這沉靜之中,一道熟悉的腳步聲悄悄靠近,穩重又不疾不迫,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響,唯恐驚擾了我。
「妳果然在這裡。」
我沒有抬頭,只是看著自己攏在膝上的手指。
「你怎麼來了?
「因為知道妳不會開心。」
他走到我身旁,並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在我身前站了片刻,像是在等待我開口或給個反應。
見我仍沉默,他才緩緩坐在我身邊,與我一樣靠著樹幹,側臉望向我。
「那時我們才剛確認關係沒多久,白月就闖入了我們之間……」
他聲音低低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
「當時我想,妳心裡始終對消除他記憶這件事有愧疚,與其讓那份愧疚綁住妳,倒不如讓它成為妳依賴我的理由,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咪苦笑著搖頭
「明知道妳會因為這種事自責,卻還是選擇瞞下白月記憶恢復的事,這確實是我的錯。」
我聽著,過了一會才問。
「就這種小事啊?
他一愣,轉頭看我。
「有必要為了這種事隱瞞我嗎?
我嘆了口氣,語氣卻沒帶怒意,反而多了點無奈。
「唔、唔嗯?
咪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妳剛不是……直接讀取我的心聲了嗎?
「沒有啊?我說過不幹那種事了吧?
我眨了眨眼,歪頭回道。
他怔住,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指尖甚至還懸在半空中。
「那剛才……?
「那是我故意騙你的。」
我咧嘴一笑,理直氣壯地承認。
「讓你以為我讀到了什麼,結果就自己招了出來。」
說完我還不忘朝他吐了吐舌頭,尾巴輕晃了兩下,彷彿也在竊笑。
他看著我,表情像是哭笑不得,歎了口氣,接著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徹底被妳耍了呢!
他無奈地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妳果然……讓人毫無招架之力呢,愛。」
他忽然湊近一些,神情收斂了笑意,語氣也壓低了幾分,像是終於放下了掩飾。
「對不起。」
「我也沒真的生氣,只是覺得被特意隱瞞什麼事,挺不開心的……但知道原因又覺得沒什麼了。」
我垂下眼,小聲地說著,語尾卻忍不住帶著一點嬌嗔。
他輕輕捧住我的臉頰,指腹溫柔地描繪著輪廓,眼神裡寫滿了心疼與歉意。
「不會有下次了。」
他笑著說,輕輕吻了吻我的額角。
我們倆就這樣肩並肩坐在桃花樹下,看著枝葉輕搖,暮光灑落的斑影落在彼此眼底。
風從山間緩緩吹過,將我心中最後那點不快也輕輕捎走。
哪怕曾有小小摩擦,也只是讓我們之間的連結,更靠近了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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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8 22: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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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_無趣的興趣








「好無聊吶~」
我懶洋洋地躺在咪的腿上,像是在屋頂曬太陽的貓。

「的確呢,一直窩在本丸,日復一日做一樣的事,感覺都快生鏽了。」
則宗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屋頂喃喃附和。

「會嗎?我絕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鶯丸悠哉地吹著口哨,眼神隨意地飄向窗外,看著歌仙種植的向日葵在風中搖曳。

「夫人想去哪走走嗎?」
咪低頭望著我,輕聲問道。

「嗯~不然去市集好了?」
我眨了眨眼,隨口回道。

「哦?有想買的東西嗎?」
咪撥弄著我的髮尾問著

「沒有~只是想在熱鬧的地方看其他人繁忙的樣子。」
我說,尾巴還輕晃了兩下。

「是有什麼目的嗎?」
小烏丸也好奇地問

「沒有啊~只是覺得,看著別人很忙的樣子,好像他們連我這份也一起做完了,而我就是幫他們休息的人~」
說著尾巴還晃啊晃的


「真是奇怪的見解。」
則宗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吐槽著

「撇開那部分,觀察別人意外地也很有趣喔?」
我坐起來,手肘撐著膝蓋,神秘地笑了笑。

「比方說?」
小狐丸眼神投向我,好奇的問。

我朝門外一指,大家順著目光看去,是南泉和包丁正一前一後經過庭院。

「嗯?他們怎麼了嗎?」
鶯丸不解地問

「他們剛剛從廚房偷吃了點心。」
我語氣淡淡地說

「欸?小主人是怎麼知道的?」
小狐丸睜大眼睛,驚訝地問。

我轉了個身,坐到咪的腿上,靠進他懷裡,懶洋洋地回道:
「撇開包丁不說,你看南泉的外套。」

眾人仔細一瞧,果然,在南泉白色的衣襬上,沾著幾點細碎的麵皮屑。
「餅乾屑?」
小狐丸反射性地猜問

「我猜應該是鯛魚燒吧?昨天晚餐紅豆湯的料煮多了沒有全下,阿光又不會連續兩天做一樣的菜譜,以他的個性肯定會換個形式做點心。」
話才說完不久,阿光就端著一盤鯛魚燒跟抹茶紅豆冰過來了。

「哦? 還真是鯛魚燒呢。」
小烏丸笑著說

「是啊,原本今天只有鯛魚燒的,結果上廁所回來時發現少了兩個,不知道被誰偷吃了,數量不夠只好多做一點其他甜點應急。」
阿光無奈地笑道,手上托盤還冒著熱氣。

「哈哈哈哈,夫人就算不讀心好像也沒差呢。」
咪笑吟吟地說,語氣裡帶著點慣常的溫柔。
「真是讓人一點也藏不住事啊。」

「嗯?我錯過了什麼嗎?」
阿光一邊放著手上的托盤到桌上,一邊好奇的問。

我拿起一條鯛魚燒,往後靠得更徹底了些,像是坐在自己的專屬座椅上。
「只是在聊我無聊的小興趣而已~」
我正咬著一口鯛魚燒,聞言抬起頭,滿嘴紅豆地回他一句。

「不過小主人又是怎麼知道昨天晚上的紅豆湯……料煮多了呢?」
鶯丸喝著茶,好奇地問。

「以往的紅豆湯都還會配點湯圓或白玉嗎?昨天的只有純純的紅豆,還特別濃~」
我邊嚼著鯛魚燒邊說
「而且前幾天短刀們在玩躲貓貓時候,不小心在廚房打翻了一些東西,我猜其中一袋被打翻的就是紅豆吧。」

「啊,居然連這個也知道啊?」
阿光一臉吃驚,然後點點頭,苦笑著接話。
「沒錯,紅豆被打翻了一袋。放回去也怕受潮,乾脆全洗了直接煮,結果果然太多了些。」

「真是可怕啊……妳是怎麼一件件都挖出來的啊?」
則宗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扶額,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這個本丸還有什麼是小主人不知道的嗎?」

「放心,我只觀察有趣的東西~」
我笑眯眯地搖尾巴,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話更讓人不放心好嗎!」
則宗慘叫了一聲,然後轉身靠向小烏丸。
小烏丸笑得溫和又無奈

正當眾人還在一邊吐槽一邊吃著甜點時,通訊幣忽然發出響亮的提示音,切斷了這場閒聊。
我一愣,掏出口袋裡的通訊幣接起來。
「愛醬~最近有沒有空呢?」
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與身影,伊蓮娜臉上掛著如平常般的職業微笑,正裝打扮不知道又在哪裡辦事了,綠眼睛裡卻閃著一點壞心眼似的光。

「有什麼事嗎?」
我眨了眨眼,語氣平淡地問。

「哎呀~還不是因為最近實在太忙了,想找妳好好坐下來聊天休息。」
她笑得溫柔又狡黠,語氣聽起來像是撒嬌,但背後的情緒明顯不止如此單純。

「哼~是被相親煩到想找我聊天緩解情緒了嗎?」
我抖了抖耳朵,興致盎然地回她一句。

「愛醬在這方面的直覺也太靈敏了吧?」
伊蓮娜瞬間破功,瞇起眼一臉懊惱地嘟噥。
「我都還沒講,妳怎麼就知道了。」

「妳本來就是政治家系,政治聯姻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
我笑眯眯地說,一邊搖著尾巴,語氣愉快得像是在看戲。
「誰讓妳想利用我踩穩地位,這是相應的代價。
  不過也多虧妳,幾乎不會有人來打擾我的婚後生活~畢竟還有一個新的餌可以去咬嘛。」

「什麼嘛,原來我才是被利用的那個嗎?失算了呢。」
伊蓮娜伸手把耳後的髮絲撥順,語氣裡雖然有點抱怨,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帶著笑意。

「請正名,是相互利用。」
我舉起茶杯,向她做出一個敬酒的姿勢。

伊蓮娜眨了眨眼,隨即笑出聲來。
「那麼,我的生意夥伴,什麼時候有空呢?妳不會想要這樣當著大家的面,隔空跟我聊天吧?」

我咬著最後一口鯛魚燒,故意發出「咔哧」的脆響,才慢悠悠地轉向咪問:
「咪~你想出門嗎?」
咪一臉睏意的倦樣,大概是想睡午覺了吧?

咪正準備開口,則宗就像早就預備好一樣湊了過來,臉上滿是期待的笑容。
「不然這次帶我去吧?」
他語氣輕快,眼底卻藏著一絲認真。

「我可沒說不陪夫人呢。」
咪有些不悅的抗議著

「不過你看起來確實也挺想睡的呢?」
我歪著頭看他,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眼角都還泛著剛打完瞌睡的餘韻。

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終於認命般伸出手,撫了撫我的髮頂。
「要不是妳靠得這麼舒服,我也不會想睡。」
語氣溫柔中帶點小小的撒嬌,像是在替剛剛那點倦意辯解。

周圍的刀男們此時已默契地咳了幾聲,紛紛轉過頭去裝沒聽見。
「看來妳們還需要一點時間決定呢?」
伊蓮娜笑著說,語氣輕快,眼角還帶著幾分調侃。

「不是大問題,大概就是我家的則宗太喜歡妳,想見妳吧?」
我說著,眼神故意瞥向則宗。

「喂——?」
則宗瞪大眼看像我,試圖阻止我接著繼續說,像極了被戳破心事的國中生。

「我有說錯嗎?」
我笑得一臉無辜

則宗一臉窘迫,還來不及反駁,咪已經緩緩開口。
「就算是那樣,也不想讓夫人與其他人獨處呢。」

「不然~我把你變成貓帶著就好了?這樣你可以睡在我腿上。」
咪聞言微微一頓,眼神瞬間染上一點玩味,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似乎也不是不行呢。」
他低聲回應,語調慵懶得像已經開始想像自己窩在我腿上了。

「欸欸?妳們是認真的?」
則宗忍不住插話,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伊蓮娜則是抱著手臂微笑看戲,像個看慣這種場面的觀眾。
「哎呀~兩位感情真的很好呢。」

「是啊,本丸的大家都已經習慣自備墨鏡以防眼睛被閃傷了呢。」
鶯丸悠悠補上一句,說話的內容與神情完全不相符。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等等把座標傳給妳,晚點見~」
伊蓮娜語氣一轉,嘴角帶笑地結束了通訊,彷彿根本沒給我改變主意的機會。

「好~」
我懶洋洋地拉長語尾應了一聲,整個人像貓一樣縮在咪懷裡,沒半點起身的打算。

「夫人是要現在出發嗎?」
咪一邊替我理著頭髮,一邊溫柔地低聲問。

「嗯~先去拿則宗的鈴鐺吧。」
我看了眼通訊幣上跳出的座標,是最近評價很不錯的新開幕咖啡廳。
室內以大面落地窗與各種顏色組成的玫瑰牆聞名,整體裝潢走一種城市裡的秘密溫室風格,據說甜點也有季節限定款,甜點會根據花語設計,名字還特別浮誇。
「順便外帶一些蛋糕回來好了?感覺包丁跟清光應該都會很喜歡。」
我一邊拉著咪起身,一邊回頭看向還坐在原地的則宗。
「都要去見心儀的異性了,還不準備一下嗎?」

則宗噎了一下,眼神瞬間警覺起來。
「妳、妳亂說什麼啊?」

「哼~不承認嗎?」
我眨眨眼,笑的一臉賊乎,尾巴也跟著得意地晃了晃。
咪則在一旁微笑不語,靜靜的看著我們鬥嘴。
不過在離開茶室前,他仍不忘回頭補上一句:
「夫人說得沒錯,面對在意的人,本來就該好好打理自己一番。」

「你們兩個……一搭一唱是吧?」
則宗氣結

「夫妻嘛」
咪笑著,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跟在我身後離開。

「啊啊,早知道就不說了。」
則宗嘴上碎念,卻還是乖乖站起來往房間走。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小時,差不多該出發了。
我與咪慢悠悠地走到了則宗的寢室門前。
「則宗,你好了沒啊~」
我伸手輕敲門板,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好了,馬上來。」
隨著拉門滑開,只見他一身筆挺的華麗西裝。
我愣了一下,這不是十周年的祝裝嗎……不說還以為這傢伙要去結婚了。
咪也挑了下眉,目光上下掃過他那過度隆重的打扮,笑而不語。

「怎麼樣,還可以吧?」
則宗試圖裝得自然,卻還是忍不住耳根微紅,看來他自己也發現穿得太正式了。

我和咪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你的衣櫃在哪,我來幫你搭配吧。」
說完就逕自踏進房間,尋找能搭配的衣服與配件。

「欸欸欸,等一下!這是我的房間啊!不要亂翻啊!」
則宗在後頭抗議,聲音都有點破音了。

我打開衣櫃的第一個抽屜,然後……呃。
一本成人誌靜靜地躺在那裡,封面是一位穿著埃及風格服飾的女郎,膚色黝黑,五官深邃……
嗯,我彷彿突然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
我沉默地把抽屜闔上,臉上表情一片空白。
「啊,抱歉,我什麼都沒看到。」
語氣淡淡地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還順手替他把門關上。

「所以不是說了讓妳別翻了啊——!!」
則宗在門後發出宛如靈魂出竅般的慘叫,聲音帶著濃濃的羞恥與懊悔,回音還在房間裡來回震盪。

「他大概還要三分鐘冷靜,我們等一下再來敲門吧。」
我走回咪身邊,一臉淡定地說。

「夫人真是可怕啊……一擊必殺。」
咪低笑了一聲,輕撫我的後腦勺,語氣溫柔又打趣。

「抽獎的時候有這種運氣就好了,明明平常抽獎運很差的,運氣都用在奇怪的地方了。」
我無奈地嘟囔著,語氣中滿是對人生運勢分配的不滿。

就在這微妙的沉默中,房門「咔」的一聲打開。
則宗身上換成了一套合身的休閒西裝,低調卻有型,只是臉紅得像剛出鍋的螃蟹。
「我準備好了,走吧。」
他眼神死盯前方,連個餘光都不肯飄過來。

「我會替你保密的。」
我看著他這副害羞的模樣,語氣一派誠懇。

「別提了啊!!」
則宗忍無可忍地大叫,聲音裡混著羞恥與崩潰。
他抬手捂臉,像是想把剛才整段人生軌跡都刪掉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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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9 18:4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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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_鐵薔薇

我將咪變成了貓,把他抱在懷中,手指輕拍著他後腦的毛。
接著取出則宗的鈴鐺,啟動轉送機制,隨著一陣微弱的光芒,我們三人出現在時之政府市集某個人煙稀少的角落。
這次運氣不錯,座標位置剛好離約定的咖啡廳不遠。

則宗默默地跟在我身後,一前一後地走著,步伐輕快卻又刻意維持距離。
可能是剛才那場……嗯,不小心翻出的事件讓氣氛稍微尷尬,兩人都沒開口。
變成貓的咪窩在我臂彎裡,自然也無法說話,只偶爾晃晃尾巴,算是對我們沉默氛圍的小小呼應。
三人一貓就這樣走過一間間還在開張中的店鋪,穿過掛滿乾燥花的遮棚與琳瑯滿目的小攤,氣氛靜得有些古怪。

直到我們快要抵達那家咖啡廳門口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透著陽光的金髮似乎在發光,耳掛也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他站在那,微微側著頭等我靠近。
「果然是老師嗎。」
那人的聲音依舊平板無波

「狐塚,你怎麼在這?」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抬眼看他,語氣裡帶著些許驚訝。

「老師,你又超帶人來時之政府了對不對?」
那雙總是清清淡淡的赤色雙瞳落在我懷中的咪身上,靜靜地凝視幾秒,然後像是確認了什麼似的,輕輕歎了口氣。

「哎呀,這也被你發現了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鈴鐺。

狐塚沒有回應,只是移開了視線,像是不太想多提這話題。
「這樣我會困擾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平平地說。
似乎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多跑這一趟挺麻煩的。

「結界應該沒有破才對啊?」
我滿不在乎的撫摸著著懷中的咪,咪微微地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音。

「嗯,但只要結界顯示異常的話,我也必須巡查。」
他話沒說完,只是眼角輕輕瞥了我一眼。
那一瞬的視線裡帶著微不可察的責怪,卻又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我輕咳了一聲
「異常嗎……還是下次我先通知你的話呢?」

狐塚沉默了一下,像是權衡什麼,最後才輕輕點頭。
他從兜裡掏出了一隻極度迷你的小鐵管,甚至比我的拇指還小,外型有點像口哨。
「這支管狐交給老師保管吧,有需要的話用它聯繫我就可以了。」

一旁的則宗好奇地接過那隻迷你鐵管,舉在眼前細細端詳。
「看起來和一般的鐵管沒什麼兩樣啊。」
他說著,微微轉了轉手中的管子,語氣中帶著一點困惑,隨後便將它遞還給我。

我接過後,對那支鐵管注入靈力吹了一口氣。
隨著一聲清脆的哨音響起,一隻身形與手錶差不多長的小管狐便從管中現身。
通體櫻花色,毛髮柔軟,眼睛圓滾滾的,落在我掌心時彷彿一團輕盈的雲絮。
「居然是淡粉色的,真可愛~」
我忍不住輕聲讚嘆,那隻小管狐聞言,立刻湊上來用濕濕的小鼻尖蹭了蹭我的指尖,動作溫順得讓人心都要化了。
懷裡的咪也湊過來,看著那隻粉嫩的小東西一直在我手邊撒嬌,眸中露出幾分微妙的情緒,隨後伸手試著想抓它。
小管狐似乎感受到危機般迅速閃避,卻沒有逃遠,反倒靈巧地繞到咪的手邊,也蹭了他幾下,像是在示好。
咪看著牠的動作,微微瞇起眼,任憑它往自己身上蹭。
而小管狐似乎完成了禮節性問候,便輕盈地跳回鐵管之中。

「第一次看到那孩子對別人示好呢。」
狐塚語氣仍舊平平,眼神落在空氣中餘留的光痕上,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訝異,但他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總之,之後再麻煩老師事前通知了。」
狐塚說著便轉身離去,動作俐落得彷彿不願在這場邂逅上多停留半秒。
只留下一道筆挺的背影,很快便融入市集的人潮中。

「喵~」
咪在我懷裡輕叫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點催促,像是在提醒我該動身赴約了。
我將咪抱起,輕輕用臉頰蹭了蹭他柔軟的毛。
「知道了~這就去找伊蓮娜。」

則宗隨我一前一後走進咖啡廳,服務員像是早有準備一樣,沒多問就熟練地將我們領進了靠窗的位置,動作俐落得讓人懷疑是不是伊蓮娜早就打過招呼了。
不一會兒,伊蓮娜也現身了。
她一身輕便的淺藍色洋裝,與以往的正式裝束不同,笑容裡也多了點難得的悠閒,輕快地朝我們走來。
「愛醬~妳怎麼還是這身衣服啊?虧我還特別打扮了說,虧我還特地打扮了一番,這樣感覺只有我一個人在乎約會氣氛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了個圈,裙擺跟著輕晃了幾下。
這身打扮比她平常在人群中亮相的風格收斂許多,少了張揚,多了幾分清爽,就像一般的同齡少女一樣,而非某大家族的千金。

「還不是因為只要經過任何穿越,衣服都會變回這一套嘛~久而久之就懶得換衣服了。」
我無奈地擺了擺手,抱怨著。
「出門還要多準備一套衣服換也挺麻煩的。」

「愛醬不是可以憑空變出東西嗎?」
伊蓮娜用手撥了一下散落的髮絲,語氣輕快的調侃著。

「是可以沒錯,但得付出『燃燒存款』的代價啊。
  簡單說,就是每次變衣服,都像現場下單重買一件……很傷本的。」
雖然小黑庫有很多錢,但考慮到無限生命的部分還是節流著點吧。

「原來連妳自己都亦須遵循支付代價的原則嗎?」
她似乎有點意外,表情倒是認真了點。

「不遵循的話會出事的呢~」
我笑得一派輕鬆,語氣聽起來像在開玩笑,卻又曖昧得讓人分不清真假。

「可是之前上課的時候,愛醬不是都有換衣服嗎?」
她思索著前些日子,我明明都穿著軍裝授課,不明白其中的差異。

「那是咪要求的,只是短暫外出就沒關係。」
伊蓮娜露出一臉”喔~原來是這樣啊?”的表情,眼神剛好被我手上反射著午陽光芒的戒指吸引。

「話說啊~妳左手小指上那枚戒指,是我看錯了嗎?怎麼感覺和妳老公那只是同一款?
  結婚對戒不是應該帶無名指嗎?」
伊蓮娜略帶困惑的看著我,似乎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嘛~因為我們的婚戒不是對戒,而是互相以彼此形象打造,交換戴在對方手上。
  你不覺得這樣戴在一起,很像我和他並肩而行的樣子嗎?」
我舉起左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與小指上的粉鑽在陽光下交相輝映,如同我此刻揚起的微笑。

「愛醬意外地還挺浪漫的嘛。」
伊蓮娜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也被那份幸福感染。
「不過啊……」
她眼神一轉,瞇起眼睛打量。
「小指上的那枚,跟無名指那顆比起來是不是有點大?而且顏色也淺了些吧?」

「因為那是婚後我才跟老公提的啦~想要兩隻手指一起戴。
  結果當然不是原本那組的對款,只能另外找相近設計,但怎麼挑都挑不到一模一樣的。」
我攤了攤手,語氣帶點無奈卻不失喜悅。
「後來挑到這一顆,雖然顏色稍微淡了點,不過大小、造型還算合,算是折衷選啦。」

「真好呢。」
她輕聲說著,視線落在我懷中的咪身上,又轉向我左手上的戒指。
「看著妳們這樣幸福的樣子……連我都有些羨慕起來了。」
我一時沒接話,只靜靜看著她。
「這種感情,對我來說可能是一種奢求吧。」
伊蓮娜雖然笑著,眼神裡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就在這時,一旁原本低頭翻著菜單、裝作沒聽見的則宗忽然開口。
「哎呀~這不是平常總是一臉無敵強勢的伊蓮娜小姐嗎?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呢。」
他抬起頭,嘴角掛著一貫的笑,但眼神卻比平常柔和許多。
「妳那副女強人的樣子挺帥的,但偶爾放鬆一下,讓人看到點脆弱,也不是壞事吧?
  像現在這樣……就挺可愛的。」
他面向窗外,指節輕敲著桌面,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卻又悄悄投了個眼神過去。
伊蓮娜微微一愣,轉頭看了他一眼。
原本黯淡的眼神像是被誰輕輕拂過似的,柔和了幾分。
「……這算安慰嗎?」
她語氣裡帶著些許困惑,又像是試探。

「或許是吧。」
則宗笑著聳了聳肩,語調仍是玩笑般輕鬆,卻多了幾分刻意壓低的真誠。
「當然,也可以當成我在誇妳可愛。真心的那種喔?」

「什麼嘛~」
她輕笑,語氣中終於帶回了幾分熟悉的調皮與光彩。

「喂,這可是我難得的真心誠意耶。」
則宗攤開雙手,一臉誇張地抗議。

「好啦,算你有點誠意。」
她搖了搖頭,嘴角卻微微揚起。

咪抬眼望了我一眼,似乎對這段對話也有所察覺。
耳朵動了動,然後又乾脆地趴了回去。
【我們是不是在當電燈泡啊?】
我拿起剛端上桌的可麗露,咬了一口。
低頭輕撫著懷裡的咪,同時用意念問。
他沒有回話,只是慢悠悠地把爪子搭上我的手指,像是懶得反駁。
我輕捏著他放在我掌心的爪子,那柔軟的肉球觸感令人上癮,像是某種安心劑,讓人忍不住一搓再搓、反覆把玩。
咪沒有立刻縮回去,只是半闔著眼,微微偏頭,像在默默忍耐,又像是在縱容。
【要不,乾脆以後就維持這個樣子好了?】
我揶揄著,掌心還是沒停下對肉球的輕揉。

【那可不行,這副姿態沒辦法好好地抱妳呢。】
咪嚴正抗議著,尾巴甚至懶懶地在我腿上晃了一下,像是勉強表示一下存在感。

「這傢伙也太寵妳了吧。」
一旁的兩位不知何時停止了談論,開始看著我玩咪的樣子。
則宗看得忍不住出聲,語氣有點微妙,似是無法相信這是他那熟識的三日月宗近。

「誰叫他是我老公啊~」
我輕快地回了一句,語氣理直氣壯地像是在炫耀。

「到底是誰給了這對夫妻可以公開閃瞎人的權利啊。」
則宗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轉頭假裝專注喝水,喃喃地低語。

「哎呀,這不是挺好嗎?」
伊蓮娜一邊優雅地抿著茶,一邊笑著說。
「平常他總是一副誰都不太能靠近的樣子,現在倒像是一隻徹底被妳養懶的小貓呢。」

「喵~」
咪配合地叫了一聲,像是在回應她的話,又像是偷懶地敷衍。

「這樣說起來,我還以為妳會早早被訂下婚事呢。」
我偏著頭問著正在品茶的伊蓮娜,語氣帶著一點調侃。

「別提了,全是一堆噁心的東西。」
她抬手掩額長嘆,語氣罕見地帶上明顯的厭煩。
那向來深邃的五官,此刻也染上一層陰影。
「不是想靠我家勢力往上爬,就是一直對我的肚皮動歪腦筋。」

我看著她難得那麼直接地表露情緒,語氣也柔下來了些。
「聽起來,和我當初的狀況挺像的呢。」
指尖順著咪的毛輕輕撫著,我望著他,腦海裡浮現婚前那段時光的種種。
「那時剛好有個不識相的騷擾我,被特別修理了一頓,剛好拿來殺雞儆猴呢。」
現在想到那副噁心的嘴臉,還是會後悔當初沒多揍幾拳。

「我倒是希望現在有個人能對我做一樣的事,好讓我有藉口發洩。」
伊蓮娜優雅地插起那塊葡萄蛋糕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著,神色看似悠然,語氣卻透著幾分暗藏的不耐與疲憊。

「果然不能惹女人啊……尤其是這種女強人類型的。」
則宗聽得眼神微妙,喃喃自語。

我聞言瞥了則宗一眼,故意笑得意味深長。
「怎麼,你該不會是在自我提醒吧?」
我隨手又拿了一個芒果蛋塔,慢悠悠地說。

「不,我只是替未來哪個倒楣蛋默哀而已。」
他連忙擺手,語氣中透出一絲心虛,彷彿真的腦補出某個無辜人士被揍得體無完膚的畫面。

「哎呀,那倒霉鬼如果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會幫妳補上一腳的。」
我轉頭對伊蓮娜說,語氣輕快,像在談論某種下午茶後的運動消遣。

伊蓮娜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笑意從眼尾綻開,足足持續了好一會兒。
「要是能常這樣聊天,也算是種放鬆吧。」
伊蓮娜望著窗外閃爍的街景,語氣放軟了些,像是從剛剛那份疲憊中抽身,重新回到那個擅長掌握情勢的她。

「反正我平常也沒什麼事,自家幾乎天天下午茶,妳要是哪天心煩,就過來坐坐吧。」
我懶懶地說著,舉起桌邊那杯玫瑰花茶抿了一口。
溫熱茶香與陽光交織在一塊,讓人忍不住瞇起眼享受。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愛醬就不會又穿這套衣服了吧?」
伊蓮娜笑著揚起下巴,語氣裡又多了些熟悉的調侃意味。

空氣再次輕盈起來,像是甜點的糖霜化開在舌尖的那種柔軟,沒有誰刻意去說什麼感性的話,疲憊卻已經悄悄被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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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1 00: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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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_餘悔

我們正聊得歡快,桌面卻忽然陷入一片陰影。
窗外的陽光像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我下意識地轉頭,只見一道熟悉又略顯突兀的身影佇立在日光與玻璃之間。
「沒想到在下能在此,與妳再次相遇呢。」
是一個三日月宗近,嘴角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柔和笑意。
懷中的咪早在先前的談話中便已睡著,對窗外這個三日月的到來,毫無不知情。

「愛醬的朋友嗎?」
伊蓮娜挑眉看向我,語氣頗有幾分狐疑。

「小主人妳……」
則宗也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視線在我和窗外那位三日月之間來回流轉,然後語出驚人。
「該不會有收集三日月宗近的癖好吧?難道家裡的白月也是妳的備胎…」

「說什麼糊話吶—!」
我沒好氣地直接往則宗的後腦勺拍了下去,沒好氣地糾正。
「之前咪有一次故意躲在讓人群中讓我找他,這是當時認識的另一個三日月。」

「哎呀,沒想到妳家那位老公也會搞這種小把戲呢?」
伊蓮娜盯著懷中的咪,打趣地說。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腳踏幾條船的人嗎?」
我單手扶額,沒好氣地問。

「長得好看的人通常都很難讓人相信他們專情啊。」
則宗摸了摸剛才被敲的後腦,狀似認真地點頭。

「我?好看的人?」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重複他那句話,語氣中滿是狐疑,表情更是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又是什麼新型嘲諷嗎?」
我懷疑地瞇起眼盯著他,像是在試圖抓包他話裡的反話陷阱。

「我可是認真說的耶,為什麼小主人會是這種反應啊。」
則宗聳了聳肩,一臉理所當然地回道。

「看來愛醬完全沒有自覺啊。」
伊蓮娜一邊輕笑著,一邊搖著頭。

「我這張臉的水平,怎麼看都只有在中間吧?不醜也不漂亮的那種。」
我一本正經地指著自己的臉,振振有詞地說著。

則宗聞言差點把茶噴出來,伊蓮娜則是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滿口胡言的自走裝置。
「妳這是在挑釁所有真正長得普通的凡人吧?」
伊蓮娜忍著笑說,眼神像是在看某種天生異類。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而溫潤的嗓音插了進來。
「你們似乎在討論些頗有趣的話題呢?」
剛才還站在窗外的三日月宗近,不知何時已悄然走近我們桌邊。
他站在我身側,垂眼望著我,唇邊掛著那抹熟悉又讓人難以捉摸的笑意,語調溫和中帶點輕佻。

「呦~好久不見~不知道誰的三日月。」
我笑著朝他打招呼,語氣帶著調戲意味,視線還刻意往他腳邊掃了一眼。
「今天又被主人撇下,獨自流落街頭了嗎?」

「是啊,今天主人又說有事,讓在下在外頭晃一晃。」
那位三日月彎了彎眼,笑容依舊雍容大方,彷彿毫不在意這句帶刺的問候。
「不過,沒想到那時遇到的妳,居然是日後傳言鼎沸的魔女呢,真是榮幸能目睹傳言人物。」
那位三日月語氣溫雅,神情坦然。

「我覺得我應該再點一壺茶,看這場戲應該會蠻久的。」
伊蓮娜優雅地揚了揚手指,示意服務生過來,語氣輕快得像是在看舞台劇加演出場。

「不必了,在下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
那位三日月微笑著擺手,語氣仍舊溫雅,卻聽得出帶著分寸的退意。

「特地跑進來打招呼嗎?難道不是有事相求?」
我半開玩笑地回了一句,手指輕撫著懷中咪的背毛,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反應。

「唔,若說是相求,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位三日月微微一笑,語氣仍如細水潺潺,不動聲色地將話語引導入他所希望的方向。
「只是聽說妳偶爾會協助他人處理些特殊問題,便斗膽想問問,若在下本丸未來有需協調的事,是否也能請妳出手一助?」

「哼~這種話一般不是應該由你家主人大人來親口說嗎?」
我笑著回應,望著他那張總是雲淡風輕的臉。
「所有願望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你先衡量一下那個願望是否有需要被實現的價值吧。」

「在下明白了。」
那位三日月輕輕頷首,垂下眼停頓了片刻。
「希望您能治好在下的主人所患上的重症。」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重症?」
我語氣裡還帶著三分調笑,卻沒能壓住聲音最末那一絲驚訝。

「在下知道,這樣冒昧實在不太妥當。」
他抬眼望向我,表情仍舊是那副讓人難以從中讀出真正情緒的優雅從容。
「但主人這幾個月來的狀況,似乎開始變得更加不穩定。
  時之政府尚未下明確診斷,只說是靈力紊亂,但我們自己知道情況遠比表面來得複雜。」

我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他微微交疊的雙手,再看向那指節間細微的顫動。
則宗也察覺了什麼,原本還在偷吃可麗露的手頓在半空,一臉猶豫地望著我。
伊蓮娜放下了剛舉到唇邊的茶杯,手指輕輕扣著杯耳,臉上的笑意也不再那麼隨意。

「假設這杯已經喝到底的果汁,又重新灌滿了水,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拿起果汁杯,擺動著手指。
戒指掌心側輕敲著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味道會變得很淡吧,幾乎跟水沒兩樣了。」
他有些困惑地回應,視線在我與杯子之間游移,似乎還在試圖理解我的意思。

「那樣的東西,還能叫作果汁嗎?」
我偏了偏頭看著他,語氣溫和,卻像是從霧裡拋出的一顆石子,落入靜水深處。

「勉強算吧?」
他遲疑片刻,低聲回答,語氣裡不太確定,也許是本能地感受到這不只是個關於飲料的問題。

「為什麼不乾脆重新倒入果汁,讓它再回到原來的味道呢?」
則宗語調輕淡地問,卻讓空氣悄然沉靜下來。

「就像愛醬剛才說的那枚戒指吧。就算後來找到的再怎麼像,也終究不是原來那一顆鑽了。」
一旁的伊蓮娜忽然開口,他的聲音不再帶著玩笑,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沉默,低頭看著杯中的殘影,緩緩點了點頭。
「人也是如此。」
我低聲說
「一旦被稀釋過了,就很難再回到原來的模樣。」
三日月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看著我,原本掛在臉上的輕笑不知何時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
他像是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只化作低低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啊。」

我伸手抓住他的前臂,掌心緩緩注入一縷靈力。
那道流動不多不少,像是在撫平他體內即將崩潰的某道裂縫。
「時日無多了呢。」
我低聲說,語氣平靜,卻藏著難以忽視的哀意。
「你們也該……開始尋找新的主人了。我這樣幫你,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他的肩膀微微一顫,臉上擠出一抹苦笑,聲音乾澀低啞。
「連妳都這麼說嗎?」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將視線落在他腳下。
腳上那雙襪子沾滿了乾涸的泥巴,看起來像是剛才不慎踩入泥坑,又草草拍落了些,但依舊狼狽。
那份不協調,與他臉上勉強維持的笑意互相抵觸著。
顯然是靈力供給不足,導致刀男們的精神狀態也開始恍惚了。

「你的主人連基本的靈力供給都做不到了吧?現在大概也是在某處接受治療,才讓你暫時出來走動的。你身上的靈壓明顯比上次弱了不少。」
說到這裡,我語氣慢了下來,指尖微微收緊。
「很遺憾,即使你的主人還能留有一口氣,但也肯定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他了。」
那一刻,他怔怔地望著我,像是什麼話都卡在喉頭,卻一語不發。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三日月低聲回應,像是自語,又像是說給誰聽。
語氣平穩得幾乎過分,彷彿只是聽見了天氣轉涼的消息那般隨意,卻讓人聽得心口發悶。
我看著他垂下的眼眸,那雙曾經映著月光彩的眼,如今只剩下陰翳,靜得像是死水。

「你早就察覺了吧?」
我輕聲問

三日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但還是不願離開他,他還是我的主人。」
那聲音輕得像塵埃,卻比任何肯定都更沉重。
我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收回伸出的手。
咪伸出舌頭輕舔我的指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叫我冷靜。

「如果身為刀男的你們全數消失、返還靈力的話,他大概可以再多活個幾年吧?」
我說著,語氣平靜得近乎殘酷。
隨即補了一句,像是為他也為自己留下一點緩衝。
「但剩下的那幾年,他大概會被悔恨啃蝕,恨自己的無能讓你們消失。」
他靜靜站著,只是低垂著眼,像是這句話正好打進了他心口最深處。

「沒辦法用您的靈力幫他補充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急切與不甘。

我搖搖頭,聲音平穩如常。
「破了洞的缸,是無法裝水的。」

「那就想辦法補起來啊!」
他突然抬起頭,語氣裡多了幾分激動,甚至帶著難得的失控。

「不是不行。」
我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看向他那雙因情緒激盪而微微顫動的眼。
「只是經過重塑,他會忘記與你們經歷過的所有事。」
空氣像瞬間凝固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像是被我最後那句話重重地一擊,眼神裡的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陷入一種茫然的空洞。
「是要他活著,卻不記得你們;還是留下記憶,和你一起走向終點?」
我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如果身體重塑之後,再用你們回補靈力,他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的長命百歲吧。
  但成為審神者這段時間的記憶始終是個空缺,會在他記憶中整整消失一塊。
  他將不明白自己經歷了什麼,只能透過旁人轉述來拼湊出過去的片段。
  若主觀一點來看……那就像是人生中被人偷走了一整段時光。」
這不是一場能輕易給出答案的抉擇

「啊,真是受不了這種沉重的話題。」
一直在旁靜靜聽著的則宗,終於開口,語氣像往常一樣輕鬆,卻刻意不讓人聽出情緒波動。
他伸了個懶腰,坐姿往後一倒,椅子甚至發出一聲輕響。
「我們可是出來喝下午茶的耶,這氣氛搞得像告別式一樣,甜點都快吃不下了。」
他這句話像是替現場的人通了一口氣,沉重的氣氛被暫時打斷。
伊蓮娜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沒出聲,但眉頭也微微舒展了些。
「不過……」
則宗側眼看向那名三日月,收起了平日的玩笑語氣,語氣忽地變得低沉了些。
「無論你最後怎麼選,都至少讓自己不要後悔。」
他說完便轉頭看向窗外,像是什麼都沒說過一樣。


「謝謝妳告訴我這些。」
最終,他只是低聲說了這句,語氣像是風中碎片,輕得幾乎要被空氣吞沒。
他轉身離開時,背影不再那麼搖搖欲墜,但腳步依然沉重。

我沒有回應,只靜靜望著他。
「那傢伙……其實已經心裡有數了吧。」
伊蓮娜放下杯子,語氣輕輕的。

「這種事情,誰都知道答案不會好受。」
則宗聳了聳肩,眼神中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色。

在那午後緩慢流動的時光裡,我們誰也沒有再提起那位離去的三日月,任憑店內輕柔的音樂與窗外的陽光一點一滴地將剛才那些傷感撫平、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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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1 21:4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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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_夜光

「哇伊──小主人帶了好多甜點回來了!」
今劍坐在岩融肩頭,遠遠看到我們提著大包小包的外帶袋,開心地揮舞著雙手,小腳還在岩融的肩膀上晃啊晃的。

「什麼?!大姊姊回來了?而且還帶了甜點!」
包丁從走廊那頭探出頭來,像是瞬間啟動了甜點雷達,眼神一掃就看見了我,立刻撲了過來,身後還拖著還沒脫完圍裙的秋田。

「哇、哇──衝太快了啦!」
秋田慌張地拉住一個箭步衝出的包丁,雙手還緊張地伸向我的紙袋。
「小主人的袋子感覺好重,我們應該先幫忙拿才對。」

「不行,我要先確認有沒有草莓口味的蛋糕!」
包丁滿臉正氣地說,似乎一口都不願意跟別人分享。
但他靠近我時,卻沒如預期般立刻翻找紙袋,而是愣愣地抬起頭,直直望著我。
「大姊姊,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他眨了眨眼,關心地問。

我愣了愣,嘴角牽起一抹笑,但還沒開口,身側的咪先一步替我回答了。
「沒事的,夫人只是聊天聊得太開心,稍微有點累了而已。」
咪說著,語氣溫柔,伸手輕輕搭上我的肩,拉著我往他身邊靠了靠。

「欸——可是大姊姊的表情,看起來跟平常不太一樣。」
包丁小聲嘀咕著,視線仍緊緊黏在我臉上。

「我不是一直都這副表情嗎?」
我側過頭看著他們,語氣像是在尋求某種印證。

「我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呢。」
一旁的則宗歪著頭瞧了我一眼,像是認真觀察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開口。
「還是一樣面癱又賊乎的表情嘛。」

「你這傢伙——」
我瞪了他一眼,但語氣反倒輕了些,像是被他的玩笑話稍微鬆動了防線。

「包丁似乎對夫人特別敏感呢。」
咪溫柔地笑著,伸手替我拍落衣物沾染的灰塵。

「現在的大姊姊看起來跟平常一樣了,但剛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包丁抿了抿嘴,像是終於說出心裡話。

「小主人有心事的話,可以找我們訴說喔!雖然大概也幫不上忙……」
秋田友善地說著,小小的臉上滿是誠懇。

「有這份心意已經很棒了,謝謝你們。」
我笑著回應,心底輕輕地泛起漣漪,暖暖的。
「手上的東西直接幫我拿去廚房分給大家吧~我吃飽才回來的,就不一起吃了。」

包丁雖然點了點頭,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像是有話沒說出口。
秋田則輕聲了一聲「好」,連忙接過袋子,拉著包丁一起去廚房。

我站在原地,輕輕吐了一口氣。
「妳就這麼不想讓他們擔心嗎?」
咪的視線落在我臉上,眼神深不見底。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扯了扯嘴角,視線望向轉角消失的包丁與秋田。
「他們太溫柔了,這樣的孩子,只想讓他們每天開心度日就好了。」
咪微微一怔,沒有立刻回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我,手掌落在我的背上,溫熱而安穩。

「那至少,在我面前,不用勉強。」
他的聲音低低的,溫柔而堅定。
我靠在他肩上,閉上眼,輕輕朝他的胸口蹭了蹭。

「我說,我還在呢。」
則宗輕咳了一聲,像是想打破我們之間那份悄然升起的氛圍。
我微微偏頭,眼角餘光瞥見他正一手插腰,表情一如往常吊兒郎當,卻又帶著幾分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抱歉啊,剛剛氣氛太剛好,差點忘了你還站在那裡。」
我語氣淡淡地開玩笑,雖然嘴角勾著笑,語氣卻比平時更軟了點。

「真是傷人哪,小主人。」
則宗搖頭感嘆,慢悠悠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我就識相點,不打擾你們的深情時光了。」

「需要陪妳嗎?」
咪側過頭來望著我,語氣低柔,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捨。

「不用啦~真的只是累了,想躺一下而已。」
我輕聲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在安撫。
「你快去吃點東西吧。變成貓那麼久都沒吃,肯定餓壞了對吧?」

他沒立刻離開,只垂眼凝視我片刻,像是在掙扎。
最終還是低頭在我額間落下一吻,低聲道:
「那我吃完就回來,妳乖乖休息。」
我笑著點了點頭,輕輕地堆了他一把。

他的身影漸漸離去,我也轉身朝寢間的方向走去。
先去洗澡嗎~還是等他一起洗呢?
唔嗯……天氣這麼熱,太早洗好像很快又會流汗,等他一起洗好了。

我掀開門簾進入寢間,屋內染上了夕陽的橙紅色調,柔和得像是溫熱的夢。
窗邊的簾子隨風微動,帶起些許淡淡的風鈴聲,像是催人入眠的低語。
我換上日常服之後,直接躺在榻榻米上,把臉埋進咪的娃娃中長長吐了一口氣。
我翻了個身,仰躺著望向天花板,指尖無意識地撫著自己額間,還留著剛才那一吻的餘溫。

我靜靜躺著,腦袋卻沒停下思緒的轉動。
窗外的光影變得柔和,空氣裡彷彿浮著金色的塵埃。
他們越是注重對方,越是痛苦呢。
這樣的情感,本應該是幸福的吧?
可一旦涉及到失去的可能,那份情感就像是把雙刃劍,鋒利得叫人無從躲避。
不過若是換成我和咪,我想我們都不會選擇讓對方忘記。
就算只剩下一點時間,也想彼此記得——那才是我們活過的證明。

算是幸運嗎?
我們完全不用考慮那種情況的可能性,只是搞不懂凱羅斯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賜與他那樣的”祝福”。
那根本不像祝福,更像是一種沉重的枷鎖。
難道是想看我們其中一方變心的時候嗎?
我心底冷哼一聲,嘴角卻無奈地勾了勾。
凱羅斯那傢伙,總喜歡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用看戲人的口吻講出命運的走向。
真是惡趣味到極致
他那種語氣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偏偏只肯給你半把鑰匙,剩下的讓你自己去撞牆、去懷疑、去痛苦。
說是祝福,卻從不說那背後藏著多少代價,早早布好了局。
果然是個討人厭的東西
所以我現在只能靠自己——靠我們兩個人,一點一滴地走下去。
他越是想看好戲,我就越要讓他看不到收場。

我手臂打直,伸了個懶腰,感覺到空氣中飄來淡淡的熟悉氣息。
快回來了呢~
等他回來之後一起去散步好了,窩在我的腿上一個下午很無趣吧?
就在我伸完懶腰、翻身準備躺回枕頭的那一刻,房門輕輕地被推開了。
「愛,我回來了。」
熟悉的嗓音柔和地在空氣中響起,我轉過頭,只見咪正一手提著小紙袋,一手推門走進來。身上沾著些微的晚風氣息,髮絲也稍稍被風拂亂。

「這麼快?有好好吃飯嗎?」
我坐起身,笑著問。

「嗯,果然還是喜歡妳餵我的感覺呢。」
他走近我,將紙袋放到床邊,一邊低頭輕碰了下我的額頭,語氣像撒嬌,又像在邀功。

「那袋子裡是什麼?」
我好奇地看著,聞起來不向食物的味道。

「猜猜看。」
他眨了眨眼,故意吊我胃口。

我伸手翻開,看到裡面是一整把灰色棒狀物——仙女棒?

「你這是從哪弄來的?」
我噗哧一笑,眼神卻忍不住亮了起來。

「妳今天思緒沉重,該換個心情呢。」
他伸出手來,姿態優雅地對我微彎下腰。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院子點點看呢?」

「這要是被短刀們看到了,大概都會被全數搶走吧?」
我嘴上揶揄著,還是把手放到他掌心上。

「那我再幫妳搶回來便是。」
他低笑著牽起我,彎腰輕吻我指節。

晚霞將我們的影子拉長,一步步地走向本丸庭院。
空氣中已隱約傳來蟬鳴的尾音與夜風微涼,我們肩並著肩,懷裡抱著一束不久後將綻放星光的微光。
庭院的夜風帶著淡淡的草香與微涼氣息,天色已漸漸從橘金轉為深藍,還未完全入夜的天幕上,幾顆星星若隱若現地閃爍。
我與咪並肩坐在庭院的石椅上,他掌心捧著那把仙女棒,抽出一支遞給我。
「好久沒有玩這個了~」
我接過仙女棒,語氣裡故意帶著點調戲。

「我拿了很多,慢慢玩吧。」
他輕巧地點燃我的那支仙女棒,火光竄出的一瞬間,我眼底也映出那跳動的微光。
細小的火花噼啪作響,金光在夜色中如夢似幻地閃爍。
我舉著仙女棒在空中畫圈,火光在我們指尖綻放出最後一輪明亮的光焰,像是將這段短暫的平靜與甜蜜定格在時光中。

「你不點嗎?」
我偏頭看向他,仙女棒的光映在我臉上閃動。

「妳玩得這麼開心,我哪捨得插手呢?」
咪笑得很溫柔,眼中透著仙女棒閃爍的光芒。

「這種事,要一起才有趣吧?」
他聽完,伸手牽住我,兩支仙女棒一前一後地劃出星軌與圓弧,彼此交錯著。
我們一邊笑鬧,一邊比誰畫得更漂亮、更快燒完,一邊又忍不住彼此偷看,像兩個回到少年時代的孩子。

「啊!居然在偷偷玩仙女棒!姊姊太狡猾了吧?」
一道略帶指責又充滿興奮的聲音從回廊那頭傳來。
我們雙雙轉頭,只見包丁手裡還抱著一盒還沒拆封的餅乾,露米涅則一臉錯愕地站在他身旁。

「大姊姊不吃晚飯,原來是跑來這邊偷偷約會嗎?」
包丁氣呼呼地指著我們,似乎很想直接搶走手上的仙女棒去玩。

「哎呀……被發現了呢。」
我舉起手裡快燒完的仙女棒,有些好笑地看著一群小小刀男湧過來,氣氛忽然變得鬧哄哄的。

「看來真的要全數分出去了呢?」
我低聲對咪說,語氣裡故意加了一點可惜的感嘆。

咪只是輕笑,轉過身默默又從別的袋子裡抽出更多仙女棒,一手交給包丁,一手遞給露米涅。
「嗯,我大概也猜到了,所以其實準備很多。」

露米涅接過仙女棒,眼神閃了閃。
「這亮亮的棒子有什麼好玩的?」
她嘴上那麼說,卻已經輕輕點燃了手中的仙女棒,在空中畫起了複雜的螺旋線條。

「這樣跑著揮舞看起來好像在畫海浪喔—!」
今劍一邊跑一邊喊,幾乎快撞上我。
咪一把將我拉入懷中,閃過了今劍。

「好像螢火蟲呢,真不錯。」
青江也點了一把,蹲著觀賞這小的火花。

雖然有些刀男們不跟著一起玩,但也會在一旁默默觀賞其他人玩。
「你們偶爾也參與一下吧?」
我硬是塞了幾隻到大典太跟鬼丸的手中,看著他們用錯愕的眼神接下我地過去的仙女棒。
大典太微微皺眉,看著手裡那支細長的仙女棒,一臉困惑的表情。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玩的?」
他低聲自語,但還是接了火,舉得小心翼翼,像怕它爆炸似的。
火星劈啪燃起,大典太下意識後仰了一點,結果火光只是乖巧地閃了兩下。
「……原來如此。」
他低聲說著,看起來居然有那麼一點被療癒到的樣子。

而另一邊的鬼丸國綱,則是靜靜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指尖那點星光。
「比我想的還要柔和。」
過了半晌才緩緩道,像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意料之外的有趣。

「有趣吧?」
我歪著頭笑,看著兩位平常板著臉的大人此刻也被這小火花牽動了表情。
「偶爾做點不合身分的事,也不會怎樣的。」

「哼……」
大典太輕哼一聲,不置可否,但那支仙女棒直到快燒完,他都沒鬆手。

「哎呀,這樣的VIEW,還真稀奇呢。」
道譽側坐在木台上,一臉愉快地欣賞著四周被火光點綴的臉孔。

我悄悄運起靈力,把平時藏在房間角落的隨手拍器具變出來,輕巧地隱在暗處,默默紀錄下這溫馨的一幕。
「啊!小主人又再偷拍了!」
陸奧守眼尖地看見我偷偷操作的動作,立刻大聲指著我笑喊。
「之前妳顧著拍大家,結果一張都沒入鏡!這回讓我來幫妳拍幾張吧!」
他興沖沖地跑過來,滿臉熱情。

「那就麻煩你啦,攝影師先生~」
我被他這股幹勁逗得笑出聲,乾脆把相機遞了過去。

「對~就是這樣,再靠近一點!」
陸奧守像個專業攝影師似的,舉起相機指揮著我跟咪的站位,眼睛還眯成一條線,看起來異常認真。
「靠太近了吧……」
我嘴上小聲抗議,卻還是被咪自然地攬進懷裡,肩膀貼得剛剛好。

「是嗎?我倒覺得能再近一點。」
笑得一臉得寸進尺,手順勢落在我腰側。

「哇——我也想跟小主人合照!」
亂醬不知從哪竄出來,雙手張開朝我衝過來,一邊喊著一邊撲了過來。

我一手扶著咪,一手被亂醬抓住,險些跌倒。
「等等等——我蹲的腳麻了啦!別推我啊!!」

「真熱鬧呢。」
一期站在不遠處輕嘆一聲,眼神卻也隱隱帶笑,看得出來這場鬧哄哄的夏夜,誰都不想太快結束。

「真拿你們沒辦法~」
我無奈地笑著,任由幾個短刀嘰嘰喳喳地圍在一旁起鬨,活像要把這個夜晚吵鬧到天亮才肯罷休。
看來這氣氛,已經不是幾根仙女棒能滿足的程度了呢。
「要不要來點煙火?」
我話音剛落,眾人幾乎同時回過頭來,眼神像被點亮了一樣,一瞬間全盯著我。

「小主人……有準備煙火?」
小夜的眼睛驟然亮起,那神情像見到深夜中最亮的星星,帶著一種幾乎不敢相信的純粹喜悅。

「嗯,保證你在其他地方絕對看不到的那種~」
我笑了笑,手掌輕輕舉起,在掌心凝聚起一絲閃爍的藍光。
「不過要離我遠一點唷?」
眾人立刻歡呼著後退,連長谷部都拉著爺爺退開幾步,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卻止不住地閃著關注。

我深吸一口氣,靈力隨意念而動,自掌心向空中描出一個又一個弧線,如流星滑過夜空。
只聽「咻——」的一聲長音,第一束光在高空綻放——
「啪啦——!」
第一束煙火在夜空中綻放
靈力凝成的星芒,在空中緩緩開出一朵由光構成的花。
接著一朵、兩朵,接連綻放一盞盞美麗的煙花在天幕中炸開,像星星結成花朵,再緩緩灑落,在空中繾綣地散去。
這些煙火不會留下煙霧,只會在半空中拖出淡淡光尾,如夢似幻。
眾人一瞬間全靜了下來,仰著頭看那片不斷盛開又消散的光景,臉上都寫著不自覺的傻笑與讚嘆。
連露米涅都安安靜靜坐下,雙手抱膝抬頭看著,金色瞳孔中倒映著那片光點匯聚的海洋。

這是只屬於我們本丸的煙火,也是給這群無須出陣的刀劍們的夏夜禮物。
施放的差不多之後,身側傳來熟悉的氣息,是咪站到了我身邊。
「看來夫人已經不需要我操心了呢。」

「那也是你的功勞呀,謝謝老公~」
我偏頭看他,笑了笑。
他沒回話,只輕輕牽起我的手,掌心仍帶著那場煙火未散的餘光。


繪師_Bear Chen
https://www.facebook.com/bear.chen.12532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7-1 22: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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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2 23:2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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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_痕與浪

「爺爺今天又沒出房門了嗎?
我舉起手中的冰拿鐵,在唇邊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那空著的位子上,語氣輕輕地問。
「嗯,大概還會窩在房間三天吧?
長谷部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語氣平靜,像是早已習慣爺爺這個時候的沈默與孤僻。
「這樣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我微微歪頭,抬手輕揉著有些僵硬的脖子,喀喀兩聲骨節微響。
接著往後一仰,讓身體沉進椅背裡。
葵的離去,對爺爺是一輩子都無法癒合的傷疤,即使是我也沒辦法彌補這塊空缺。
每年到了她的忌日,爺爺總會把自己關進房裡整整一週,彷彿連時間都會隨之停滯。
長谷部也只會默默地將飯菜放在門邊,不催、不打擾,只靜靜守著那份哀傷。
「很在意嗎?
咪伸手過來,輕揉著我的肩膀,掌心溫熱,細聲問著。
「畢竟是爺爺嘛。」
我低聲開口,視線投向遠方,眼神有些飄散。
「一把年紀了,還老是跟自己過不去。想到受了他這麼多照顧,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覺得有點無力罷了。」
說著,整個人望後倒在椅背上,任由地心引力把自己往下滑。
不禁閉目輕聲嘆息,彷彿連我都染上了一絲哀愁。
咪沒立刻回話,只是靜靜地站在我身後,指腹沿著我的肩線輕輕揉壓,一下又一下,像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釋放些什麼。
「我想主人不是不想走出來。」
他過了會才緩緩開口,語氣低沈而溫柔。
「那是什麼呢?
我閉著眼,順著他動作微微仰起頭。
「他是在守著一段記憶,不讓它被時間稀釋。」
咪將手掌平貼在我肩上,低頭湊近了些。
「那是一種,比忘記更需要勇氣的堅持。」
我沒說話,只覺得胸口微微發緊,像是那句話敲在了心頭某個沉默太久的地方。
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了手中的杯子,杯壁上的冰水透過掌心一點點滲入骨裡。
「就算能讓他見到葵本人也不會開心吧。」
我垂眼呢喃著,那不帶情緒的一句話,在空氣中蕩起微微漣漪,像是無聲地戳破了某層安靜的假象。
「起初幾年,主人會偷偷回去以前葵還在的時候,躲在某處偷看。」
長谷部的聲音低沈,像是在回憶一段塵封舊事。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卻藏著難以言說的心疼與無奈。
「但主人發現這樣並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只是沉靜在自己的傷口中……」
他望向那始終緊閉的門,眼神靜靜的,像是看透了每一層封鎖後的空洞。
「也就變成現在這種……關禁閉的方式了。」
「嗯…希望早些時間安排過去的禮物會奏效呢~
目光在杯中冰塊上停了幾秒,隨後輕輕轉動攪拌匙,像是在心裡默數著時間。
「禮物?
咪與長谷部同時露出疑惑的神情,轉頭望向我。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只是眨了下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話音剛落,辦公間外傳來兩道腳步聲。
一個輕快、凌亂,帶著毫不掩飾的雀躍;另一個則沉穩緩慢,卻沒有以往的沉重。
「姊姊——妳看我帶誰來啦~!
露米涅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手緊緊牽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臉得意的衝我炫耀著她完成了我交代的事。
「這孩子硬是把老夫拉出來,還說老夫頭頂上長出香菇苗了……」
爺爺緩緩踏入室內,語氣帶著點無奈,但眼角眉梢卻難掩笑意。
他話說得輕鬆,卻也讓我心頭一暖。
那個總是無聲承受一切的背影,此刻終於願意踏出那扇門。
我放下手中的冰拿鐵,站起身來,朝他們走去。
「可不是嗎~難道爺爺想變成跟大典太同款表情嗎?
「老夫才不會那樣好嗎。」
爺爺嘆了口氣,但語氣柔和得不像是抱怨。
長谷部與咪相視一笑,而我則在一片鬧哄哄的氣氛中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爺爺~
露米涅忽然仰頭望向他,笑得像偷吃糖果的孩子。
「既然你都出來了,不如陪我去海的那端逛逛吧?
她搖晃著爺爺的手臂,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
「說不定還能撿到漂亮的貝殼喔?要是走得夠遠,說不定還能遇到海龜耶!
「那可要走很久呢,妳確定要拉著老夫這把年紀的腿跑到那麼遠去?
爺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卻寵溺的神色。
「直接飛過去不就好了?
露米涅理所當然地說著,語氣中還帶了幾分驕傲。
下一秒,兩片純白中泛著淡紫光暈的羽翼從她背後展開,羽毛如雨絲般灑落,一瞬間空氣都像被淨化了似的,靜靜地籠上了一層神聖而潔白的光。
那一幕美得驚人,就連我都怔住了半秒。
「雖然早知道妳有翅膀,但第一次看到展開樣子還是有些壯觀呢。」
我環著露米涅轉了一圈,打量她那對純白中隱隱泛光的大翅膀。羽毛不斷飄落,像哪裡下起了聖潔版的初雪。
爺爺被撒了滿身羽毛,一臉吃不消地皺著眉,抬手撥了撥落在身上的幾根。
一旁的咪跟長谷部似乎早已習慣我們超常規的操作,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震驚。
「哼哼~見識到露米涅的厲害之處了吧!
露米涅撇了撇嘴,拍拍爺爺的大腿,像是勉為其難地解釋給老小孩聽。
「不過妳打算抱著爺爺飛過去嗎?
我忍不住出聲提醒,視線上下掃過她那對閃閃發亮的大翅膀,語氣帶著明顯狐疑。
「雖然很漂亮也夠氣勢,但感覺也就剛好能讓妳自己飛起來吧?
「唔……」
她似乎完全遺漏了這一點,皺起眉頭,回眸瞥了一眼自己的翅膀,像是第一次認真思考這件事。
那副皺著眉冥思苦想的表情,和剛才神氣活現的模樣形成強烈反差。
「嘛,其實也不是大問題。」
我笑了笑,手指輕輕一彈,空氣中靈力震盪像漣漪一般擴散出去。
我們瞬間移動到了之前擴展的沙灘上,潮聲撲面而來,耳邊響起海浪拍打沙岸的節奏,太陽正頂在頭上閃著烈輝。
「這裡是…本丸另一側的新建海?
長谷部微微眯眼,望著那片閃著金光的地平線,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確定。
「對啊~
我笑著回應,一邊踢了踢腳下柔軟的沙子。
「之前大家只有在中途休息點野過餐,這一側我自己都還沒正式來過呢~
海風吹得髮絲輕揚,空氣中是淡淡的鹹味與陽光曬過沙灘的溫熱氣息。
「不過嘛~來到海邊果然還是得有點氣氛對吧?
我眨了下眼,指尖一彈,靈力微光如星點飛散。
「唔哇—!
爺爺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有些錯愕地看著身上突如其來的深色泳褲與半開襟襯衫。
他站在沙灘上愣了幾秒,眉頭微蹙,像是還沒從突然轉場中回過神來。
「這、這種打扮未免也太……隨便了點吧!
長谷部也低頭看著自己那條標準款的黑色泳褲,臉上浮起微妙的紅暈。
語氣明明帶著抗議,卻又沒辦換下,只是有些彆扭地別開了視線。
露米涅則轉了一圈,自信地撐著腰。
「哼哼!我這件有蝴蝶結!而且是特別尺寸吧?
她穿著一件飄著荷葉邊的兒童泳裝,胸前的蝴蝶結幾乎跟她兩個巴掌一樣大,整個人像是從繪本裡走出來的小精靈。
「還有還有!這張椅子和傘是我專屬的對吧?
她指著那張為她量身打造的迷你躺椅與同色系的海灘傘,眼裡閃著亮晶晶的期待。
我身上則是之前在本丸穿過那套白色的泳裝,剪裁簡潔,腰間還戴有一條閃鑽的鍊子繫著泳褲。
背面還披著一件半透明的彩絲披風,在陽光照耀下透著炫彩光澤,像是流動的彩虹,輕柔卻奪目。
看著露米涅神采奕奕地拉著爺爺四處玩耍,我也總算放下了心。
「這顆好像心形耶——送你!
她舉著一片破損但閃著光澤的貝殼高喊,彷彿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貝殼碎掉的地方很尖銳,小心啊!
爺爺嘴裡還嘮叨著,一臉難以招架的表情,身體半彎著也開始挑起貝殼來。
連長谷部都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抬手擋著陽光看向他們那邊。
「夫人難道一開始就打算過來了嗎?
咪身著深藍色的沙灘襯衫,衣襟半敞,配上白色泳褲與人字拖,踩在溫熱的沙粒中顯得格外閒適。
他站在我身旁,輕聲開口,順了順我被海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馬尾。
「沒有啊?只是露米涅剛好提到,我也想來嘛~
我看向他,笑著勾住他的手臂。
「難道你不想來嗎?
咪垂眼看了我一會兒,眼裡帶著一貫的溫柔與些許探尋。
「想啊,當然想。」
他低聲說,語調輕緩得像海風拂過耳畔。
「只要是妳想去的地方,不管是哪裡,我都想一起去。」
我被他的語氣逗得微笑,卻沒有急著回應,反而伸手拉了他往海邊走去。
腳下的細沙被陽光曬得溫熱,踩起來柔軟又微癢。
我們的腳印一前一後落在沙灘上,被海浪追逐著,又很快被沖淡。
「這次只有我們幾個人,你應該不會像上次生氣我穿泳裝了吧?
我側過臉看他,眼神微微帶笑。
「妳怎麼還記得那種事。」
他一邊說,一邊側過臉,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語氣卻還是裝得很鎮定。
我一愣,隨即笑出聲來,腳步在沙中頓了一下,側身擋住他的去路,揚起眉看他。
「如果不記得的話,你會難過吧?
他怔了怔,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
「會啊。」
他坦然地說,低下頭,額間的髮絲輕輕垂落,語氣聽似無波,卻藏著一絲難以忽視的溫柔責怪。
「妳在這方面總是大剌剌的,還以為完全沒放在心上呢。」
「上次都說到那個份上了,我再不記得的話,怕是會弄哭你吧~?
我歪著頭看他,嘴角含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明知故問的調皮。
「或許會喔?
咪語氣像是無奈,嘴角卻低聲縱笑,像拿我沒辦法似的。
「那我可得拍下來留作紀念了~畢竟機會難得嘛。」
我笑著說,像是玩笑,卻又真有點想見識他那副落淚的模樣似的。
「真是拿妳沒辦法。」
目光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語氣帶著一點委屈卻又溫柔的戳了一下我的臉。
海浪拍打岸邊,泡沫一層層捲上腳踝,又輕柔退去。
不遠處,露米涅和爺爺的笑聲此起彼落,在風中灑落。
沒有人能真正取代葵,這塊空缺大概永遠不會填滿。
但若能學會擁抱這份缺憾,帶著傷口走下去,也未必不是一種溫柔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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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3 19:5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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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_鹽味

正午的烈陽高照,我們散步了一小會兒便躲回遮陽傘下避暑。
海風輕輕吹拂,撫過額前微濕的髮絲,掀起幾縷帶著鹽氣的氣息。
不遠處,浪花一波波拍上岸邊,又不耐煩似地退回去,留下斑駁水痕與淺淺的泡沫印記。
我靠在椅背上,手上捧著一碗用靈力變出的芒果雪花冰,餘光望見露米涅還在追著海浪撿貝殼,而爺爺似乎也被她拉著跑了一段,正氣喘吁吁地坐回沙灘邊抹汗。
長谷部則是撐著傘跟在爺爺身邊,深怕他一個老人家中暑。
「一直窩在這邊也挺無聊的,我去海裡面晃晃喔~
我搖晃著尾巴,將手上的冰碗往旁邊一擺,赤著腳從躺椅上跳下,踏上溫熱的沙灘。
「要不要我幫妳塗點防曬呢?
咪微微低頭,墨鏡下推了一些,看著我從椅子跳下的模樣。
「不用了~等等我要直接入海,不會照太陽的。」
我笑著擺擺手,腳尖輕點沙地,已經邁出幾步,迎向潮濕的海風。
浪花湧來時,我微微彎下身,讓指尖輕觸海面,清涼的觸感瞬間從皮膚傳遞至心底,像是把整個人都洗去了一層悶熱。
隨即撲通一聲,整個人落入海中。
水波包圍身體的瞬間,耳邊的聲音彷彿全被隔絕,只剩海水輕輕流動的聲響,與心跳一同奏出寧靜的旋律。
我在水中張開眼,陽光透過水面灑下碎金般的光點,在四周跳動閃爍。
藍綠交織的海水清澈無比,像是被打磨過的琉璃。
纖細的水草隨著洋流輕輕搖曳,像在為誰低語。
幾隻銀白的小魚悠哉地從身邊游過,並不怕人,還圍著我轉了兩圈。
更遠一些的地方,礁石間有一隻螃蟹躲著探出頭,小心翼翼地張望著這個闖入者。
珊瑚礁像沉睡的夢境,色彩柔和卻鮮明,有的像開放的花朵,有的像童話裡的奇異建築。
當我輕輕伸手,水流將髮絲與披風般的泳裝帶得飄飄浮動,彷彿自己也成了這片世界的一部分。
這副身體真是方便呢,完全不用氧氣筒什麼的,直接用靈力把水轉化成空氣就可以一直沉在水下了。
當我沉浸於這片如夢似幻的海底世界時,一絲異樣的光芒從礁石夾縫中閃過,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微微皺眉,身體緩緩靠近那片礁石。
閃爍的光芒藏在兩塊岩石交錯之間,若不仔細看,還真像是陽光下的一片反光礦石。
但當我游得更近,那熟悉的銀白冷光與紋理,清楚地告訴我,那是一把刀刃。
這片海域明明是我拓出的本丸新區,怎麼可能會有遺留的刀?
刀刃半嵌在岩縫中,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力量直接插入的,劍尖劃過的痕跡仍明顯可見。
這柄刀,並非本丸所知的任何一振。
更讓我警惕的是,那柄刀所散發出的氣息,既熟悉又令人不悅,一股濁濁的、沉重的氣息在刀身周圍游動,像是被污染過的靈壓殘留。
我輕輕伸手,指尖剛觸及刀身,靈力像是被什麼牽引般微微一震。
正當我心頭一驚,還來不及細想——身側突然襲來一股濁氣。
我猛然回頭,一抹詭異的黑影在水中浮現——是溯行軍。
溯行軍?為什麼這裡有溯行軍?
我睜大眼,這簡直荒謬。
陌生的刀刃就算了,居然還伴隨著溯行軍?而且不像以往遇到的都是成群結隊,只有一個?
他懸浮在不遠處,沒有如以往那般立刻撲殺上來,而是靜靜地盯著我手中的刀。
眼神……若那張扭曲的面孔能被稱作眼神的話,透著一種混亂與掙扎。
不對勁——
心中疑惑重重,他不像普通的溯行軍,氣息並不完整,濁氣也不像以往那麼強烈,甚至有種彷彿失去了本源的破碎感。
難道這把刀是他的本體?
總之不能放著這把刀刃在這邊不管,我伸手將刀柄輕輕拔出。
就在我將它完全抽離的瞬間,刀身上的某處紋樣竟泛起微微光芒,水流也跟著一陣震盪。
我試著如同淨化溯行軍那般,吸收了這一把刀刃的濁氣,溯行軍身上的濁氣也隨之散去。
濁氣一點點剝落,他的輪廓也變得清晰,
當黑霧散盡之時,我才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笹貫。
我怔住了,腦中閃過無數個問題,但此刻唯一能確定的是不能將他獨留在此。
我靠近並將手掌覆在笹貫的額前,靈力如水流般匯入他體內,將他尚未完全散盡的濁氣層層包裹、隔離。
確認他沒事後,五指微曲,靈力在水中蕩起一圈淡藍漣漪。
隨著那陣水波,我與笹貫的身形便如水面倒影般輕輕消失。
沙灘上陽光依舊熾熱
爺爺坐在躺椅上,一邊撥弄著露米涅硬塞給他的貝殼收藏,一邊看著她精力旺盛地堆著沙堡,彷彿永遠用不完似的活力。
長谷部靠在陽傘柱旁,靜靜地觀察著主人的樣子,不發一語,眼中卻早已收納所有細節。
咪則站在靠海的位置,眼神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知是在欣賞浪花還是在等我回來。
「我回來了~
我站在他們面前,濕漉漉地踏上海灘,肩上則扛著一個全身濕透的青年。
他雙眼緊閉,氣息雖弱卻平穩,看起來尚未完全甦醒。
咪第一個走上前,眉頭微皺,卻沒說什麼,只是自然地伸手接過我肩上的人,讓他靠坐在身旁。
「這是……?
長谷部不解地看著我跟來路不明的人,低聲問。
我歪了歪頭,剛被打撈上來的人,又看向他們,語氣帶點輕飄飄的無奈。
「嗯~應該是叫笹貫吧?剛剛在礁石夾縫裡發現並撈出來的,沒想到連這邊都會出現溯行軍呢。」
說完,我毫不客氣地呈大字型躺倒在沙灘上,任由濕髮貼在臉頰、鹽味沙粒黏膩地曬在肌膚上。
「本丸新開的海邊居然也會出現這種東西,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
語尾拖長,像在發牢騷,卻也懶得動了。
「妳剛剛不是說只是去晃晃嗎?
咪看著我,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有什麼辦法~要怪也只能怪他太醒目,刀刃亮得像反光板一樣。」
我懶洋洋地抬手擺了擺,遮擋了直射入眼的艷陽。
「喂,醒醒。」
他低下頭拍了拍笹貫的臉頰,但毫無反應。
「溯行軍……」
長谷部的眉頭早已皺成一團,視線在笹貫與我之間來回巡視,最後落在還昏迷不醒的那人臉上,語氣凝重起來。
「這種情況,最好先回本丸比較好。」
「現在這副模樣恐怕送回本丸就要鬧一陣了。」
爺爺摸著下巴,打量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笹貫。
「怎麼又多了一個人?唔……是沒見過的面孔呢,哪來的呢?
露米涅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盯著笹貫看了幾秒。
「好黑喔,哈哈!是不是曬太陽曬得太久被烤焦啦?
她的金色瞳孔閃著活潑的光,嘴角咧開,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說話的時候甚至還笑得自己彎下腰,像是在看某種被撿回來的奇特玩具般,語氣純真卻令人哭笑不得。
「無論如何,得找個地方先安置他。」
長谷部收回目光,看向我。
「妳身上還濕著,要先處理自己還是……?
我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幾乎要陷進沙子裡。
「他應該沒事,晚點就會醒了。
  先讓我躺五分鐘,不然你們把他埋起來曬乾好了~
語氣懶散得像要睡著,還伸手撈了一把沙蓋在自己肚子上,曬得暖暖的,成功換來三人異口同聲的無言凝視。
「我說妳啊……」
咪蹲下來,幫我撥開貼在臉頰的濕髮,眼裡滿是無奈的笑意。
「真拿妳沒辦法呢。」
說著便一把將我抱起身,步伐穩穩地走到遮陽傘下的躺椅旁,把我放下來,還幫我拉好墊巾。
「看來夫人又攤上麻煩事了呢?
「這就是命運的邂逅嘛~
我睜開眼,笑得一臉輕挑,還衝他眨了下眼睛。
他失笑搖頭,像是早就習慣我這副模樣。
「如果對象換成我,大概會比較浪漫一點。」
我轉了轉眼珠,毫不掩飾地打量起他此刻微俯著身的模樣。
深藍的沙灘襯衫因海風輕揚,襯得鎖骨若隱若現,濕氣還未全乾的瀏海垂落眼前,墨鏡掛在胸口。
「要不~你也泡一下海水,我再把你從海裡撈上來?
我語氣輕慢地說,手指挑起他襯衫一角。
「這樣的安排,可真是惡趣味呢。」
咪低沉一笑,眉眼彎成了熟悉的弧度。
「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經不經得起這番折騰了。」
「噗哈~瞧你說的?怎麼在行房事的時候都沒聽過你自稱老骨頭呢?
我忍不住笑出聲,眼角彎彎,手一撐躺椅便湊近了些。
咪像是被我這話堵得啞口無言,耳尖卻不爭氣地悄悄泛紅。
「總是說不過妳呢……」
他語氣低柔,像在嘆氣,卻又像是在鋪陳什麼不懷好意的話。
「看來只能用別的方式讓夫人就犯了。」
我啞然,我忍不住伸手按住他嘴邊,免得他又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笑得帶了幾分無奈。
「現在是白天欸,小朋友還在旁邊堆沙堡呢,月亮先生該不會想帶壞露米涅吧?
咪挑眉不語,眼神裡一閃而過的那點壞心眼幾乎要溢出來。
他沒說話,只是俯身輕輕吻了吻我掌心,聲音壓得很低,彷彿只想讓我聽見。
「不,畢竟月亮只有在晚上出來。」
「騙子,明明上次大清早的也?
我用他剛親吻過的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他噎了一下,低咳一聲轉開了視線。
「太陽沒正式掛上天空都算晚上。」
「喔~這樣也能算晚上啊?
我笑得更開,像是抓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把柄。
「什麼東西算晚上?姊姊妳們剛剛是不是有提到露米涅?
露米涅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滿臉好奇地抬頭望著我們,手裡還抱著一串繽紛的貝殼項鍊。
我們倆頓時僵住,一時間連風聲都安靜了。
「嗯~剛剛在說露米涅很像太陽呢,沒露米涅的時候都像晚上一樣~
我眼神瞟向一旁,語氣一本正經地瞎扯。
咪只敢點頭附和,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露米涅眨了眨眼,神情半信半疑地看了我們一眼。
「露米涅是聖女,不是太陽!這個給姊姊,我要繼續去做長谷部的項鍊了!
她把手上的貝殼項鍊掛在我脖子上之後,便蹦蹦跳跳地跑開,繼續在貝殼堆裡翻找下一條項鍊的材料。
我和咪對望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如果有女兒的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望著那個蹦蹦跳跳地離開的小小身影,忍不住開口感慨。
語氣輕描淡寫,卻藏著說不出的柔軟。
咪偏頭看了我一眼,嘴角輕勾,像是聽出了我聲音裡那點說不清的情緒。
「雖然她都叫妳姊姊,但的確比較像女兒呢。」
我笑了笑,把手中那串貝殼項鍊輕輕把玩。
「那也是妳的女兒哦?
我眨眨眼,語氣一如往常調皮。
咪愣了一下,隨即失笑。
「那她八成會學妳一嘴胡話。」
「欸,那不是挺可愛的嗎~?
我用手肘枕著頭,看著頭頂那一片搖曳的陽傘陰影,腳尖輕晃著被海風吹乾的沙。
遠處傳來露米涅哼著哪首古怪旋律的聲音卻偏偏帶著一股讓人無法討厭的活力。
爺爺嘴上嫌她審美詭異,手上卻還是認真翻找出配色較柔和的貝殼給她挑選。
長谷部則跪坐在一旁,像是在像是在排兵布陣一樣幫她排出對稱的樣式,臉上寫著一絲不苟。
撇除撿到一把刀不說,這樣悠閒的午後,真不錯呢。
就讓這樣的日常,再多持續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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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4 20: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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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_納潮


我們將來路不明的笹貫暫時安置在公間內側的休息室。
正當我們圍坐討論該如何處理他時,眼尖的長谷部注意到他手指輕微地抽動了幾下。

「醒了嗎?」
爺爺低沉的聲音自床邊傳來,銳利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掃過眼前這位陌生男子。
對方睜開眼,神情還帶些恍惚,試圖撐起身體卻因體力未恢復而晃了一下。

「不必急著起身,先回答我們的問題——你是誰,又為何會在那片海域中出現?」
咪站在一側俯下身問,表情依舊溫和,但語氣卻透著難以忽視的鋒芒。

「請你將記得的所有事,全數如實告知。」
長谷部語氣比平時更冷,壓迫感無形地逼近,絲毫不打算讓對方輕鬆。

我坐在離他們有段距離的椅子上,觀察著笹貫的舉動以及反應,沒有想加入拷問行列的意思。

「……我叫笹貫。」
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像是久未發聲的喉嚨尚未恢復,眼神卻隱隱帶著某種戒備。
緩緩坐起身後,用手扶著額頭,搖晃了幾下。
「唔……我只記得被審神者嘲諷了一番就被丟進海裡了。」

我和咪對視一眼,眉頭幾乎同時輕蹙起來。
「你說將你丟入海中的是審神者,而不是村民對嗎?」
我一邊說,一邊用靈力隔空遞給他一杯水。

笹貫接過了水,啜了一口,然後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飄忽地落在地板角落,像是在努力回想,又像是刻意迴避。
「那個人……是穿著白衣的審神者,笑得很輕,可話語比刀還鋒利。」
他語速緩慢,聲音仍透著一股乾啞。

「還記得清那人的樣貌?」
咪垂眸,語氣低沉,眼神轉為幽深。

「不記得了……記憶變得很模糊,除了審神者的長相只有朦朧的輪廓,很多記憶都若有似無的無法肯定。」
笹貫喃喃地說

「那可否有印象,為何他要將你投入海中?」
爺爺問

「我只是……拒絕被他用來取悅別人。他說這樣沒意思,就把我當作沒用的廢品處理了。」
笹貫沉默良久,才開口回答。
他語氣平靜得詭異,像是那件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單純目睹他人遭遇。

空氣短暫凝滯

「明明知道刀的過去,卻還用這種方式……真是個沒品味的主。」
長谷部罕見地開口批評審神者,神情冷峻。

「這世上本就不是所有審神者都能稱得上是『主』。」
爺爺語氣平淡,卻句句如劍。
「也難怪你身上會纏著那麼重的濁氣。」
笹貫低下頭,像是在躲避這句話,但身形卻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那麼現在的你,希望怎麼辦呢?」
咪忽然開口,語調依舊溫和,卻直指核心。
笹貫抬起頭,神情迷惘又空洞。

「還能怎麼辦?總不可能幫他找回原主送回去吧?送回去再被丟一次嗎?」
我語氣清晰地打破沉默,聲音清脆地劃過整個房間。
「先讓他住下來吧。」

「可是濁氣……」
長谷部仍有些猶疑

「那時候的濁氣,大概是因為主人的態度、長期孤獨封閉、和被拋棄所累積的怨念吧。」
我看了笹貫一眼,語氣平靜。
「既然都撈上來了,也沒見他對我們做什麼不是。即便再有濁氣,我不是還在這嗎?」

咪在一旁笑彎了眼,那笑容依舊像月光般溫柔,卻藏著幾分縱容意味。
而笹貫則垂下眼帘,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握緊了水杯。
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溫度。

就在辦公間內一片靜默時,房門外傳來極輕的一聲「咔噠」。
長谷部第一時間警覺地轉頭,眸光一掃,快步走向門邊,猛然拉開了門扇。
「你們怎麼在這?」

門外的青江半彎著腰,一手還撐在門框上,像是正準備再湊近一點聽得更清楚,表情卻早已掛上招牌式的笑。
「哎呀,被發現了?
  真不好意思,我只是路過、路過啦~剛好聽見一點動靜,想說……多關心一下本丸的狀況。」

而站在他身後半步距離的鬼丸則是面無表情地站得筆直,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偷聽是件需要遮掩的事,開口也毫無波瀾。
「只是感覺有股不祥的氣息,所以來確認一下是否需要出手應對。」

長谷部眉頭深鎖,語氣裡已經藏不住怒火。
我看著青江跟鬼丸……該慶幸我們家沒有髭切嗎?
不然感覺會再多一對兄弟在門外偷聽,屆時場面肯定更加的混亂。

「哦?什麼時候連鬼丸都學青江這麼愛湊熱鬧了?」
咪看著這一幕,眼中笑意若隱若現。

「並無此意。」
鬼丸語氣淡得像風,卻也沒有否認。

「嘛~偶爾做點不合規矩的事,也不壞嘛?」
青江笑嘻嘻地走進來,一邊朝躺在床上的笹貫打量幾眼。
「話說回來,這位新面孔,看起來還挺有戲的呢。」

笹貫沒回話,只是下意識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我看著這場小插曲輕嘆了口氣,轉向咪。
「你覺得呢?還會有其他人趁機在門口排隊偷聽嗎?」

「如果有,應該也快輪到鶴丸了。」
他聳了聳肩,語氣帶笑。

「別忘了粟田口家的孩子們。」
我補上一句

這下連長谷部也露出一點無奈的笑容,氣氛微微緩和了一些。
而房內另一端,笹貫靜靜看著我們這一幕,像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喧鬧又莫名溫柔的氛圍,目光裡閃過一絲看不清的情緒。
有些疑惑,有些羨慕,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茫然。

「總之,都這個時間點了,先跟我們去吃晚餐吧?」
爺爺終於開口,語氣聽似不帶情緒,卻不容反駁地劃下了話題的句點。

笹貫抬頭望著他,眼神還帶著些茫然,彷彿無法理解這轉換得太過自然的節奏。
「……可以嗎?」

「阿光的飯可香了~」
我笑著站起身,還特地雙手合掌拍了一下,像是在用聲音加強說服力。
「本丸不會讓撈上來的人餓肚子的啦。」

「而且,廚房那邊要是知道多了一位客人,說不定還會更興奮呢。」
咪語調溫柔,語末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似乎是漢堡排日呢。」

「為什麼我沒有提前聽到這個消息!」
青江頓時露出懊惱的表情,轉頭看向鬼丸。
「你有聽說嗎?」

「吃什麼不都一樣嗎?」
鬼丸沉靜地回了句。

「你們冷靜點,不過就是個晚餐而已。」
長谷部頭痛地扶額,卻還是忍不住嘴角微彎。

而笹貫看著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也沒再推拒,默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乾透卻黏膩的衣服,又看了看我。
「那個,可以先借用一下浴室嗎?」

「當然~不過我們家只有大眾溫泉,如果去的時候遇到其他刀男別嚇到喔?」
我笑嘻嘻地說

「哎呀哎呀,我們的澡堂都出現過女性了,再冒出一把刀好像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鶴丸踏著輕快步伐走了進來,肩頭還掛著未乾的擦髮巾,銀白髮絲微濕,顯然是剛從澡堂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瞥了眼屋內的眾人,視線最後落在笹貫身上,嘴角彎起那抹熟悉的調笑笑意。

「啊,出現了。」
我望著這抹突如其來的白色身影,忍不住笑了出來,轉頭又看向咪。
「你猜得還真準。」

「嘛,他要是沒來,我倒才覺得奇怪了。」
咪輕聲回應,眼角餘光掃過正一臉淡定地靠在門邊的鬼丸,朝了那個方向望去。
「不過夫人猜得似乎也不差呢。」
他一說完,就聽見廊道那頭一連串腳步聲正飛快逼近。

「小主人~!聽說撈上來一個新刀?是真的嗎?!」
「聽說還是從海裡飄出來的,真的假的啊??怎麼不是寶箱呢?」
「是新夥伴嗎?叫什麼名字呢?」
「剛剛是不是說要去洗澡?需要我們介紹本丸設施嗎?」

門口突然湧進一群小小的身影,粟田口家的短刀們像是一瞬間收到情報似的,全體出現在房間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像小麻雀一樣。

「你們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長谷部看著這群嬌小的身影,對於他們突如其來的打擾感到有些無奈。

「我、我們原本只是想,來叫主人去吃飯的……」
退退左右張望,膽怯地說。

「所以新人是床上這位嗎?」
藥研推著眼鏡看向笹貫,眼神坦率又好奇。

笹貫整個人被眼前這熱鬧到幾乎令人招架不住的畫面壓得有些愣住,彷彿整個人被暴風捲入什麼奇妙的祭典現場。
他張了張口,卻一時之間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都安靜點,讓人家緩緩吧。」
我趕緊舉手制止小刀們持續逼問的勢頭。
「剛剛誰說要帶他介紹本丸設施的嗎?快帶他去洗澡吧~」

「好~」
小亂立刻舉手搶先一步,興奮地繞到笹貫身旁,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我帶你去吧!我們澡堂超~級大,還有很多種類的入浴劑喔!我可以借你私藏的薰衣草味,是超放鬆的那種~」

「他剛醒來,身體還虛著,別讓他泡太久。」
藥研淡定地叮囑著,倒是挺細心的。

「知道啦知道啦~」
小亂拉著笹貫的手就想往門口走,還不忘對我們眨了下眼。

笹貫下意識想縮手,但下一刻,他感覺到對方並不強硬,只是很自然地牽住他。
他望著眼前這些臉上掛著笑、眼中全是好奇與歡迎的短刀們,終於輕輕吐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們了。」

「哇,是點頭了耶!」
博多發出誇張的讚嘆聲,彷彿剛完成什麼高難度任務。

「別太得意,等他泡完澡才算成功。」
厚雖是吐槽,語氣卻沒什麼殺傷力。

「洗完記得直接帶他去食堂吃飯喔~」
我朝門口揮了揮手,看著笹貫在一群短刀的簇擁下,被推著走出門外。
那畫面有點滑稽,也有點讓人忍不住微笑。

「這樣看起來,倒是挺快就融進去了嘛。」
鶴丸站在我身側,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說,語氣中透著一點難得的安靜。

「這不是挺好的嗎~」
我笑著回應,語氣裡帶著一點放鬆的欣慰。

「在這邊適應最久的,大概是妳吧,愛。」
爺爺忽然接了一句,語氣看似平淡,卻不無打趣的意味。

「嗯,應該是喔?」
連咪也笑了,聲音溫柔地附和,一邊側過頭來看我,眼中浮著一絲懷舊似的溫柔。

我聳聳肩,嘴角微揚。
「畢竟我可不是一登場就有短刀們排隊帶去泡澡的待遇啊。」
此話一出,鶴丸也忍不住輕笑出聲,而爺爺則是搖頭,長谷部嘴角難得勾起一絲笑意。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輕鬆的暖意,就像是這片本丸裡,每一段被擱淺的過去,都終將找到願意接納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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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5 20: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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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_新主人們


「你問我這邊的主人是怎樣的人?」
清光重複了笹貫的問題,歪著頭思考了片刻。
「你是指哪一位主人啊?」

「欸?本丸不是只有一位審神者嗎?難道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時之政府有什麼新制度改革?」
笹貫震驚地問

「倒也不是啦,只是我們這邊的情況……比較特別吧,你說是吧?」
清光笑著,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安定。

「是呢。一般來說,一個本丸的確只會有一位審神者唷。」
安定微笑著,對這位新來的夥伴表現出友善的態度。
笹貫聽著兩人的回答,仍是一臉茫然,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前所未聞的情況。

「既然都問起主人的事,不妨去向陸奧守那邊借相冊,一邊翻照片一邊介紹,如何?」
一旁正在澆花的歌仙看著笹貫一臉困惑,忍不住出聲提議。

「喔!好主意呢!」
清光精神一振,立刻走到笹貫身後,笑著說。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說完便推著他往陸奧守的房間前進,安定也輕快地跟了上去。


「這位就是主人們帶回的新人嗎?」
路過的長義看著正被清光推著走的笹貫,開口問道。

「是唷,就是上次被短刀們帶去洗澡那位。」
安定笑著答道

「你好……我叫笹貫。」
笹貫有些生澀地自我介紹,看得出來還不太習慣本丸的氛圍。

「我是山姥切長義,請多指教。」
長義舉止得體,氣質中透著一種嚴謹與修養,令笹貫略顯拘謹。

「我是山姥切國廣,請多指教。」
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國廣也點頭致意,禮貌性地打了招呼。
「你們這是要去……?」
他看著清光,疑惑地問。

「我們要去陸奧守房間借相冊,邊看照片邊介紹主人們的事唷。」
清光邊走邊解釋

「啊啊,我就不跟了,早些已經跟同田貫約好要對練了。」
國廣揮了揮手,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麼,轉頭看向長義。
「不過你倒是可以跟去看看,應該會發現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長義眉頭微挑,不解地問。

「去看了就知道了。」
國廣語氣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你這樣說我更在意了,你也過來吧!」
長義說著,毫不客氣地一把拉住國廣的披風,硬是將他一併拖走。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陸奧守的房間出發,隊伍又多了兩人。

「你們這麼大的陣仗是……?」
陸奧守與和泉守、堀川正好在整理房間,見到突然湧入的一群人,不禁一臉錯愕。

「我們想跟你借相冊啦,邊看邊介紹主人的故事~」
清光用他那一貫充滿活力的聲音,向著他們打招呼。

「啊,原來如此。我記得相冊好像是收在這邊才對——」
堀川自言自語地說著,轉身走向房間裡的壁櫃。
拉開紙門,取出幾本厚重的相冊。
有幾本看起來年代久遠,封面磨損嚴重,邊緣也有些磨損。

「這幾本看起來比較舊的,該是主人成長時期的照片吧?」
和泉守說著,隨意的拿起幾本翻看。
隨著相冊被翻開,畫面中是年輕時的爺爺。
照片中的少年臉龐尚稚嫩,隨著時間推進,稚嫩轉變為意氣風發,再後來變得成熟穩重。
那穩重的男子不知何時,身旁多了一位氣質溫柔典雅的女性。
但不久之後,畫面裡只剩他一人,懷中抱著一個嬰孩。

「這是葵小姐小時候呢,真懷念。」
清光的指尖輕觸那張嬰兒照片,眼神柔和中帶著些許哀傷。

「葵小姐……?名字好像不太一樣呢。」
笹貫翻看著照片,疑惑的問。
他翻著照片,覺得與現在的小主人並不相似,名字也完全不同。
而且似乎也沒看到長大後的樣子,感到有些蹊蹺。

「葵小姐是主人的親生女兒,不是現在的小主人。」
國廣在一旁補充解釋

「這樣說起來,長義應該也是第一次聽到主人的過去吧?」
陸奧守轉頭,看著長義問。

「嗯,原本以為自己只是短暫逗留,所以從未主動了解過這裡的事情。」
長義坦率地說出當初的心情,根本沒想過會融入這邊。

「但實際住下來後,這邊的生活還不錯,對吧?」
陸奧守露出一臉燦爛且熱情的笑容問著

「……大概吧」
長義撇過頭,語氣有些彆扭。

「別看主人現在一臉慈祥的白髮老人,他當年可是威風凜凜的呢!
  在審神者當中,實力可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啊!」
和泉守說著主人過往的模樣,語氣中不自覺透著敬佩,連表情都像被那記憶中的風勁拂過,眉眼間帶起些許豪氣。
但話才說到一半,他便頓了頓,神情也隨之一黯,語調轉為低緩而感慨。
「只是可惜……葵小姐的事發生之後,主人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的他,就像是忽然老了十歲一樣,整個人都封閉了起來。」

「那葵小姐後來呢?現在的小主人又是……?」
笹貫困惑地追問,依然不理解這個本丸到底發生了什麼。

「葵小姐幼年不幸遭遇事故,未能成長為花季少女便離世了。
  這件事情一直是鑲入主人心坎裡的刺,以後請避免在主人面前提到葵小姐。」
和泉守語氣慎重,其他刀男們也一臉凝重地點頭附和。

「至於現在的小主人的話,她是去年春天才來到這裡的呢。」
安定說著

「啊~才一年嗎?總覺得過了好耶……」
清光輕嘆著,從表情上看起來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接著拿出幾本近乎嶄新的相冊,翻開其中靠前的幾頁,長義與笹貫的表情明顯變的疑惑。

「這是……小主人?」
長義有點不可置信地問

「也難怪你會這樣想,小主人剛來的時候跟現在完全是兩個人呢。」
堀川笑著,一點也不意外他們的反應。
相片中的女性一臉黑髮,與現在的那抹粉紅毫不相干,也沒有貓耳與貓尾。

「撇開外貌先不說,剛來時的愛醬眼神超兇!
  明明面無表情,卻總是散發一股壓迫感,讓人完全不想靠近呢~」
清光看著那些照片,露出一臉感嘆的表情。

「還以為會那樣一直下去,但過了幾天之後又若無其事地跑來融入我們的生活圈呢。」
門口傳來鶯丸的聲音

「唷,你們也來啦?」
清光朝著剛進門的午茶組的成員們,打著招呼。

「剛好路過,聽到你們在討論主人們的事,忍不住就想插入話題呢。」
小狐丸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那孩子本來感覺會一直孤僻下去的,沒想到……變柔和了。」
小烏丸坐到一旁,翻著照片低聲說。
「跟三日月在一起之後,變柔和了呢。」

「一直那樣下去?」
笹貫跟長義不約而同地問

「啊啊,是指她那冷漠的氣場吧?雖然都笑著、也會幫忙其他人,可是有很明顯的隔閡感呢。」
小狐丸拖著下巴,思索著愛剛來的樣子。

「而且還會時不時地做出奇怪的舉動……雖然現在也是那樣。」
國廣回憶起愛當時的種種舉動,忍不住吐槽著。

「不過總比當初好一些吧?至少現在不會改良鶴丸的陷阱了……」
鶯丸皺著眉,回想起不好的片段。

「那時候小主人好像以為是一般的捕鼠器就改良了吧,沒想到會是你遭殃,哈哈哈哈!」
陸奧守忍不住笑出聲,拍了拍鶯丸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還以為她一開始就是現在那副模樣。」
長義看著我的照片,喃喃說著。
「所以她是發生了什麼,變成現在大家口耳相傳的粉色魔女?」

「這個嘛,某天突然陷入沉睡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呢。」
安定將相冊翻到其中一頁停住,那是愛最後一張黑髮照片。
「毫無預兆的突然陷入長眠,一睡就是大半年,那段期間都是主人親自照顧的。」

「不是由你們照顧嗎?」
笹貫疑惑地問

「想想也難怪主人那時候要自己照顧了,當時大家都不知道小主人是女的。」
和泉守說著,一手摀向自己的臉,就好像為了沒發現此事而感到羞恥。
「明明一起生活那麼久,居然沒發現……真是失策。」

「兼桑沒事的,沒事啦,大家當時都一樣啊。」
堀川安慰著和泉守

「是啊,僅僅只是沒發現性別而已。」
這時,青江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加入話題。
「不像我……還跟小主人討論過小黃書的內容,現在想起來都會起雞皮疙瘩。」
他扶著額角,滿臉無奈。

「等一下,澡堂不是大眾池嗎?那小主人都怎麼洗澡的?」
笹貫驚訝地問

「她啊,總是用浴巾裹得像袍子一樣,神態過於自然,我們也沒想太多吧?」
安定想起那些場景,不禁笑了出來。

「愛醬也真行啊,總能找到最自然的方式避開尷尬,還讓人不自覺地配合她的節奏。」
清光邊說邊笑,一副佩服又無奈的表情。

「聽你們這麼說……」
笹貫抬起頭,看著那本相簿裡的身影,神情變得若有所思。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這問題啊,恐怕我們每個人回答都不一樣喔?」
陸奧守笑得豪爽
「要說她是小主人吧,總覺得比我們還像同伴;說她是客人嘛,卻又成了本丸最重要的牽引中心。」

「雖然照片看不出來,但剛開始來的時候,語言完全不相通呢。」
堀川邊翻著相冊邊說,語氣中帶著一點懷念,也有些不可思議。

「對喔,最初講話時完全是奇怪的語調,像是在咕嚕咕嚕唸咒語。」
安定也笑了起來,完全沒聽過的語調讓他印象深刻。

「她能跟短刀們一起鬧,也能靜靜地陪小烏丸泡茶聊天。」
小狐丸補充

「會在你迷茫時候,默默地給出一些建議,卻從不強人所難。」
國廣望著照片中那張微笑的臉,語氣中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最厲害的是……她從來不主動干涉別人的選擇,卻總讓人想靠近她,想把自己的好與她分享。」
清光的神情變得很柔和,像是在回憶某段意外溫柔的瞬間。

「……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笹貫喃喃問出口,語氣不像是質疑,更像是無法想像。
「感覺比起主人,小主人更像這裡原本的主人了。」

「也難怪你會那樣想,畢竟小主人來了之後的確推動了很多改革。」
鶯丸說著,語氣溫和,卻藏不住對某些過去時光的感慨。

「什麼改革?」
笹貫忍不住問,語氣中掺了點好奇。

「這個本丸的刀男們是不需要出陣的,光是這一點就夠奇特了。」
小烏丸讚嘆著,語氣中既有敬意也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感慨。

「不用出陣……那我們要做什麼?刀劍男士存在的意義又為何?」
笹貫越聽他們說,越不理解了。
那不像是他的世界觀能輕易接受的邏輯——刀,是為戰而生,失去戰場,存在的根基便似乎開始動搖。

「哈哈,也難怪你會是這種反應。」
低沉而爽朗的笑聲從一旁傳來。
石澤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邊,雙手負後,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懶散微笑。
他身後還跟著博多與松井,三人像是剛談完帳務,正準備離開時被這話題吸引停了下來。
「在我們這裡,不出陣並不代表就沒事做,笹貫。」
石澤慢慢走了進來,語氣不疾不徐,卻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重。
如同當初那般,解釋了刀男們的來歷。
包丁之前大概已經從粟田口那邊聽過一次解釋了,但長義倒是第一次知道了刀男的真相。

「難怪她之前一直讓我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
長義聽完石澤的解釋,才恍然大悟,像是終於拼湊起過去那些令人疑惑的片段。
從她與自己初遇時那挑戰意味十足的目光,到她不斷追問「你想成為什麼樣的存在」。
那一切原來不是單純的挑釁,而是一種推動,一種讓他開始思考的引導。

「老實還是會懷念出陣的那段時光呢,大概是出於刀的本性?」
松井歪著頭,悠然地說著。

「你只是喜歡血吧?當初也一直覬覦著藥研抽出來的那管小主人的血。」
博多撇了一眼松井,忍不住吐槽,隨即又繼續說著。
「愛姊啊……」
博多笑著,語氣輕鬆得像在說哪家甜點的味道。
「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讓人陷入哲學沉思耶,搞得像是什麼傳教者一樣。」

「倒不如說,她自己也還在尋找吧。」
松井淡淡補了一句,目光微垂。
「只是,她選擇一邊找,一邊讓別人也開始尋找。」

「啊,當事人正在那邊曬恩愛呢。」
陸奧守忽然笑著指向門外長廊的方向,語氣輕快得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風景。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陽光灑落的長廊盡頭,一抹亮眼的粉色正懶洋洋地窩在熟悉的深藍衣襟懷中。
那是三日月宗近,靠坐在木柱邊,表情像是對世間萬事皆抱以溫柔包容的從容。
而他懷裡的女孩,正是傳聞中的那位小主人。
她頂著一頭俏麗的粉紅雙馬尾,似乎剛洗完澡,髮絲還微微濕潤。
此刻正像隻曬太陽的貓般,曲膝坐在三日月腿上,一邊晃著腳尖,一邊像沒骨頭似地靠在人家胸口蹭來蹭去。
時不時還仰起頭對著他說些什麼,讓三日月笑得眉眼彎彎,連嘴角都染上了藏不住的寵溺。

笹貫抬起頭,怔怔地望著那對在陽光下貼在一起的身影。
那畫面太過溫暖,幾乎讓他一時忘了海水的寒冷、忘了濁氣的沉重,也忘了自己還沒找回完整的記憶。
「這就是我的新主人嗎……似乎也挺不錯的。」









世界觀回補(刀男背景)可看 6_魔女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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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6 20:3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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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_八卦

「爺爺~舉高高!」
露米涅黏在爺爺身側,雙手扯著他羽織的下擺不放,語氣像撒嬌的小孩般甜膩,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
爺爺失笑地低頭看她一眼,雙手一彎便將她整個抱了起來。
「唷~抓緊囉!不然可是會掉下去的!」

「嘿嘿嘿,好高、好高~!」
露米涅在半空中開心得笑彎了眼,雙腳在空中晃啊晃的,像是全世界都變得輕盈起來。
她伸直手臂,像要碰觸天花板,整張臉都因興奮而發亮。

「哎呀,看起來我失寵了呢。」
我一邊輕抿著手中的薰衣草茶,一邊笑著看向那邊笑鬧的爺爺與露米涅,語氣輕柔中帶著幾分調侃。
那對畫面實在太和諧,像極了真正的祖孫,溫暖又親暱。

「哈哈哈哈,怎麼會呢,這不是還有我嗎?」
他語氣輕描淡寫,卻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隻手臂悄然從後方伸來,將我整個人攬進懷裡。
下巴輕輕倚在我肩窩,那溫熱的氣息貼得很近,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宣示意味。

「別說的好像老夫故意偏心,當初還不是妳自己不讓老夫舉高高的。」
爺爺一邊抗議,語氣雖抱怨卻毫無火氣,還故作委屈地拉了拉羽織。
「而且妳現在可抱不得啊!老夫可不想哪天忽然被三日月砍一刀。」

「我好歹也三百多歲了,比爺爺還大嘛~彆扭點也是正常的。」
我放下茶杯,撐著臉頰笑說,看著爺爺氣呼呼的模樣感到有趣。

「欸!姊姊那麼大了?完全看不出來呢!」
露米涅在半空中驚呼,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祕密。

「畢竟我也跟妳一樣,是從其他世界來的啊~」
我笑著說,語氣像是聊起什麼稀鬆平常的事。
「露米涅呢?它說是把妳從別的地方撈來的靈魂,還有先前那邊的記憶嗎?」
我微微側頭望向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探問。

「哼~露米涅不知道。」
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了一下,隨即刻意裝作不在意地哼了一聲。
我瞇起眼看著她,那孩子的眼神開始左飄右晃,不時偷瞄我幾眼,像是在確認我會不會追問。
很明顯地是想起了什麼,卻不想說。
原本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卻被門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

「打擾了,有事求見。」
白月的聲音隨之而來,隔著門板傳進室內。
門不一會兒就被輕輕推開了,他的身影隨即出現在門口。

「真難得呢,今天來有什麼事?難道是要跟鶴丸獨立出來一個房間睡了嗎?」
我看著一臉正經的白月,不禁調侃著。

「才不是為了那種事情!」
白月當場破防,語氣罕見地高了一階,不過立刻清了清喉嚨,強作鎮定走進來。
「咳——我是代同田貫來說的。
  他很久沒出陣了,只靠自己修練,感覺遇到瓶頸了。
  想問問主人,能不能陪他比試一下,說不定會有什麼啟發。」

「啊……這不太……」
我罕見地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食指尖習慣性的輕抵於唇前。
「純物理比試,我肯定是打不過。但如果用靈力,那場面恐怕會太過頭了。」
思索了一番,我隨即露出一個靈光一閃的笑容。
「不然這樣,我幫他安排個更合適的對手好了?」

「夫人不會是想找匠恩吧?」
咪語調輕緩地接過話,眼神裡彷彿早已猜透了一切。

「這都被你猜到了?」
我側頭瞥了他一眼,眉眼彎彎。

「他的確是個很適合的人選呢。」
咪的唇角勾起些微笑意,眼神悠然卻帶點興味地望著我。

「匠恩?那誰?」
爺爺皺眉問,語氣中帶著對陌生名字的疑惑。
他身旁的長谷部也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神看了過來。

「之前去時政教導的審神者之一,審神者當中少數精修肉搏戰的存在呢。」
我輕晃著腳踝,語氣輕快地介紹,說著還帶著點自豪的味道。

「那我回頭再去轉告同田貫吧。」
說完便行了一個簡短的禮,隨即轉身離開時卻被露米涅攔下。

「等等!」
露米涅放開原本緊抓著爺爺的小手,奔向了白月。
「白月~陪露米涅玩吧?」
她一臉燦笑著,一雙手直接拉住了白月的袖子,搖了搖。

「真拿妳沒辦法呢。」
白月微微歎了口氣,語氣柔了一些。
他的神情明顯不像之前那麼牴觸露米涅了,與過去那種明顯疏離與小心保持距離的態度相比,無疑是種微妙的轉變。

「耶~!那今天我們要玩什麼呢?」
露米涅立刻笑開了,踮起腳在原地轉了一圈。
白月笑著用眼神與爺爺意會了一下,便轉身帶著露米涅離去。
門輕輕闔上的聲音落下,隨著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室內再度回歸寧靜。


「妳跟白月現在都不太說話了呢,人明明是妳帶回來的。」
爺爺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桌上的紙張,一邊感嘆著,語氣不帶指責,卻藏著淡淡的惋惜。

我聞言沒立刻回應,只是將視線落在指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說著抬起左手,微微晃了晃那枚靜靜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的身份現在比較不方便嘛。」
戒指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不是誇張的奢華,而是沉靜而明確的宣告。

「不方便……哼,是那隻老狐狸盯太緊了吧?」
爺爺哼笑了一聲,語氣裡透著無奈與打趣,眼神則毫不掩飾地朝我身後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現在看妳的眼神,老夫看著都覺得黏膩。」

我不禁笑出了聲,手肘輕輕撐著椅背,斜斜地看向咪。
咪只靜靜地鬆開手臂,站直身子,唇角勾著一抹像笑非笑的弧度。
「夫人現在連一句話都不能隨便和別人說,真是辛苦了呢。」
他語氣聽來像在感嘆,實則每一個字都透著若有似無的佔有欲。

「你這語氣聽起來,怎麼有點得意?」
我挑眉,語帶調侃地問。

「行了行了,你們倆的事平常聽太多了,打住!」
長谷部啪地一下將手中的文件敲齊在桌上,語氣像是命令又像是投降,臉上的表情已經從慣性皺眉轉變成無奈。

「嘛,先別說我跟白月,他跟鶴丸最近不知道進展如何了。」
我話鋒一轉,假裝隨口一提,語氣卻藏不住一點看熱鬧的意味。

長谷部眉毛跳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轉彎扯到那兩人身上。

「妳說的『進展』,是指哪方面?」
爺爺的眼角卻明顯浮現笑意,像是明知故問。

「當然是指情感方面的?」
我左手撐著臉,右手輕輕晃著茶杯。
「白月不是最近搬去鶴丸房間住了嗎?這一住就沒搬回來過。」

「據我所知,起初白月只是幫忙搬個雜物,鶴丸卻直接騰出房裡另一邊說『反正空著也浪費,不如留下來吧』。」
長谷部眼神瞟向窗外,望著白月離去的背影說著。
沒想他會接這個話題呢,明明到剛剛都還一直專心處理著手上的文件。

「鶴丸的行動力,從來都不容小覷呢。」
咪輕聲補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那間房原本是伊達組四人住的吧?」
爺爺也加入了話題,思索著房間人口流動的變化,喃喃道。
「後來燭台切為了照顧實休,搬出去跟他一起住,房間剩三人。比起原本三条那邊,確實空出不少空間。」

「我還聽說,白月還會幫鶴丸摺被子。」
長谷部扶了扶額,毫無波動地丟下一句小道消息。

「你意外的在這方面消息也很靈通呢?」
我用玩味的眼神看向長谷部,尾巴在我身後輕輕甩了兩下,語氣不經意地調皮了些。

「我只是經過的時候剛好聽看到。」
長谷部咳了一聲,企圖挽回點公務主義者的形象,但語尾還是有些虛。

「那經過得也太剛好了吧?」
我一邊輕笑,一邊伸出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繞圈,腦中已經開始想像白月替鶴丸摺被子的畫面。

「不過老夫不明白,他們怎麼就走到一塊了?」
爺爺皺眉思索,語氣倒不是反對,只是真心地納悶。
「這兩人原本的性格差太多,一個冷冰冰,一個神神叨叨的……哪來的交集?
  雖然後來白月的個性有所改變……但也是後來的事了。」

「我倒是覺得這樣的發展也挺正常的~咪你說呢?」
我嘴角微微上揚,輕柔地說完這句話後,便轉頭看向咪。

咪眼神中有那麼一瞬不易察覺的波動,彷彿某個念頭在心底緩慢翻過。
他的唇邊仍掛著那抹熟悉的笑,只是弧度略深,像是笑裡藏了點什麼。
「人與人之間的牽引……只要一方願意靠近,而另一方沒有逃開,那就足夠了。」
他語氣悠緩,話語落下時,眼神也悠悠地移向我,彷彿隨口一言,又像是刻意為我而說。
與他視線交會的一瞬間,感到有些心跳加速,有種被換個方式被告白的感覺。

「這話講得還真像你會說出口的呢。」
爺爺聽完後皺了皺眉,語氣裡帶點嫌棄。
「文謅謅的,聽得老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正要開口緩和氣氛,卻聽他話鋒一轉,補了一句讓我措手不及的問題。
「想當初你們倆不也是莫名其妙地就湊到一塊了?」

「呃嗯,這個嘛……是個意外呢?」
我將臉撇向一旁,看起來心虛極了。

「夫人說這話我可是會傷心呢,怎麼能說是個意外呢?」
身側響起咪那低穩的聲音,帶著笑意地貼近。
「那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一點一滴靠過去的結果啊。」
這句話他故意用只有我能聽見的音量,輕輕掠過耳廓,連氣息都溫熱得讓人無法忽視。

「瞧你說的好像一見鍾情似的,明明當初還把我當可疑分子觀察不是嗎?」
我小聲地回嘴,語氣裡雖藏著點怨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嘴角不自覺溢出的笑意。

咪愣一下,隨即輕緩的回應著。
「一開始的確有警戒……但不知不覺就轉變為好奇。」
說著眼神緩緩落回我身上,聲音更低了些。
「再更之後變成了在意,在意久了,便忍不住靠近了。」

「你……你這是在現場告白嗎?」
我一臉難以置信,茶杯都差點握不穩。

「不是因為主人在問嗎?」
他臉上是一貫從容的表情,眼神卻透著一絲故意藏不住的溫柔。
「既然都被問到了,不如就順勢回憶一下當年的心路歷程。」

「你說這種話的時候,臉倒是一點都不紅。」
過於坦蕩的態度,霎時讓我無言以對。

「咳——老夫只是想喝杯茶、說個八卦、問個問題……怎麼就突然被灌了滿嘴狗糧?」
爺爺默默將手中的文件闔上,表情一派平靜地望向天花板,彷彿在懺悔。
「唉,說到底,都是老夫自己挖坑自己跳。」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接著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
「下次要是再問你們倆的事,老夫的姓就倒過來寫。」

「那爺爺姓『澤石』……聽起來也不錯?」
我憋著笑,努力忍住肩膀的顫動,還是忍不住小聲揶揄。

「小主人是認真的嗎?」
長谷部抬起頭,像是早就對這類話題免疫,臉上已經毫無表情,語氣卻透著一種無奈的平穩。

「怎麼可能是認真的,『石澤長谷部』無論如何都比『澤石長谷部』好聽吧?」
我歪著頭故作認真地說,眼角卻壓不住笑意。

「不要隨便竄改我的名字啊!!」
長谷部忍不住出聲,像是放棄了一切,乾脆把資料整疊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準備開溜。

「夫人就少捉弄長谷部吧,他沒那種幽默神經。」
爺爺一邊翻著桌上的文件,一邊不忘嘴上念叨。

「可是不逗你們,我的日常樂趣要少一半耶~」
我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們的反應,語氣裡盡是笑意。

「這樣說來,三日月的日常樂趣……也少不了妳吧。」
爺爺語帶深意地瞥了我一眼,語氣像是隨口一提,卻成功讓我整個人一僵。

「嗯,確實少不了呢。」
咪接話接得太快,甚至還邊說邊悠然地替我倒了一杯新茶,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刻。

「……」
我盯著那杯熱氣氤氳的茶,一時間不知該先吐槽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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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7 19:3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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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_食堂爭奪戰


早晨陽光有點刺眼,斜斜地照在咪的臉上,連帶將他身上的慵懶一點點曬散。
光影透過屋簷灑落,映在那張仍帶著初醒氣息的側臉上,眉眼如畫,輪廓柔和地沐在晨光之中,讓人一時間捨不得移開視線。
微風掠過,撩動他耳際垂落的髮絲,也帶來一縷清新的薰香與晨間的露氣。
他只是微側過臉,朝我露出一個淺笑,眼中彷彿映著整個晴朗的清晨。

「你幹嘛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又不是這個世界的我去跟別人交往。」
我側頭睨了他一眼,語氣略嫌嫌棄。

他的笑容微頓,卻仍是輕輕彎起眼角,那聲線依舊溫柔悠然,卻藏著一絲真實的不安。
「有時候真佩服夫人能分得那麼清楚,觀看記憶碎片時的帶入感太強了,我還是有些不習慣。」
我望著他微垂的眼睫,輕輕地牽起他的手,指尖相扣。

「那種記憶不習慣也沒關係,只要習慣我就好了嘛~」
我偏頭對他笑,眼神故意多停留了幾秒。
指尖順勢勾了勾他的掌心,帶著一點不懷好意的輕撩。
他沒接話,只是垂眸凝視著那被牽著的手,肩膀悄悄往我這邊靠了一些。
風輕輕地拂過我們之間,像是這曖昧空氣的一部分。

就在這種過於平靜又不平靜的氣氛中,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頭奔來,伴隨著熟悉而朝氣十足的呼喊。
「發現大姊姊啦——!」
一道元氣滿滿的喊聲突然從走廊另一頭傳來
我和咪一同轉頭,只見包丁正像小鹿般衝過來,臉上掛著亮晶晶的笑容,腳步聲在長廊的木地板上輕快地響著,似乎連空氣都跟著熱鬧了起來。

「你沒跟一期他們一起走嗎?」
我忍不住問,記得粟田口家的小旅行昨天才出發,還特地準備了帳篷和炊具,說要一路野營過去,住個幾天後再順著山路慢慢走回來。
想著那群孩子滿臉興奮地打包行李的模樣,怎麼今天反倒見到他一個人待在這?

「雖然他們拚命遊說我去~但我一想到要好久見不到大姊姊,就怎麼樣都不想走啦!」
包丁說完便理直氣壯地一把抱住我的手臂,臉頰微微蹭了蹭,像是宣示主權般把整個人黏了上來。

咪站在我身側,側頭望著我和包丁,眼神裡浮著一抹不動聲色的玩味與……些微的戒備?

「你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這副撒嬌模樣,空著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
「不過這樣不會讓一期擔心嗎?」

「完全沒問題~這不是還有大姊姊嗎?」
包丁回得理所當然,還挺起胸膛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我本來只是輕笑,霎地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咪視線從包丁轉向我。
笑容依舊優雅,被陽光映亮的眼瞳卻藏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情緒波動。

「哎呀,原來夫人現在的角色這麼關鍵啊。」
他緩緩開口,語氣聽來平和,卻總讓人覺得像是在繞圈說話。
「不只是大家的小主人,還要身兼家長職責,這麼多人仰賴妳,辛苦了呢。」
我側頭看向他,見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指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我牽著的手。

「咪?」
這股醋味,怎麼聽都不像單純的感慨,大概是被昨天晚上讀取的記憶片段影響到了吧?
雖然現在有咪陪伴不像以前那樣孤單,但相對的,感覺他的佔有慾似乎也隨著時間一點點升溫……
就在我還想著該不該打趣回嘴的時候,包丁一臉天真無邪地舉起了手。

「大姊姊一直都是大姊姊啊!」
包丁語氣中沒有絲毫猶豫,似乎完全沒發現眼前氣氛微妙。

「就算是因為人妻屬性才黏著妳,也太過了吧?」
他語調懶洋洋地飄出來,看似玩笑,眼角卻掃了我一眼,視線落在我被包丁抱著的手臂上,然後不動聲色地將我另一隻手握得更緊了一點。

「唔,也就是這樣討抱抱的程度吧?」
我笑著替包丁打了個圓場,語氣帶著一點寵溺,也算是在替某人壓壓那有些冒尖的佔有欲。
話音落下的同時,我反握住咪的手,手指輕輕摩挲著他掌心的紋理,像是在偷偷安撫。
咪沒再說什麼,只是眉眼柔和地垂眸看著我,彷彿從那小小的回握中就讀懂了我的心思。
「既然都遇到了,就一起去吃早餐吧~」

「好耶!」
他立刻回應,還順勢牽起我空著的那隻手,笑得像是剛撿到糖果的小孩。
於是我一手牽著包丁,一手被咪緊緊握著,三人踏著晨光緩步向食堂走去。長廊盡頭透著淡淡的飯香與低聲交談的氣息,像是為這平靜早晨勾勒出熟悉的背景音。
包丁一路上還在我身邊叨叨絮絮地說著昨天夢到什麼甜點,而咪則是默默牽著我的手,一派悠然地聽著,偶爾附和一句,看似溫柔得體,實則視線始終沒有從我身上離開。
一推開食堂的門,裡頭已有幾人早早起床坐定。
清光正翹著腿在靠窗的位置悠哉地喝著奶茶,一看到我們進來便驚呼出聲。
「咦?愛醬、三日月,包丁?你們三個一早就一起出現,是怎樣?」

「什麼叫怪怪的啦!」
包丁馬上跳出來抗議,氣鼓鼓地說。
「大姊姊是我自己來找的耶!」

「啊~果然是在爭寵啊。」
清光笑得一臉促狹,拿起奶茶杯小啜一口。
「不過居然沒跟著其他粟田口們走嗎?」

「我是大姊姊帶回來的,比較黏她不是很正常嗎?」
包丁理直氣壯地回話,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這理由也太……」
清光搖搖頭正要再說點什麼,便聽見身後有人打了個哈欠。

「Good morning~一大早就那麼熱鬧啊。」
道譽一邊推開後門走進來,一邊拍了拍還帶著睡意的臉。
「早安,小主人。妳們今天也起得挺早。」

「我們一直都起蠻早的,只是會賴在房間晚出來而已。」
咪語氣輕柔,笑容帶著幾分剛醒來的慵懶,讓現場再度陷入一陣騷動。

清光與包丁異口同聲地「欸——」了一聲,然後彼此交換一個”又來了”的眼神。
「我說啊,你能不能自重點。」
清光故作嫌棄地皺眉,雖是這麼說,嘴角卻早已忍不住上揚。

我輕輕笑了一聲,走向一旁的長桌坐下,順手拉了咪與包丁也一同坐下。
「今天是清光的特製早餐,當然要早點來啊~」

「我可是為了愛醬特別做了藍莓法式吐司喔!」
清光眨了眨眼,得意地雙手叉腰挺著胸說著。

「噢噢噢!我也要那個!」
包丁眼睛亮了,已經搶著起身去端盤子。

「都說了是專門做給愛醬的……」
清光小聲抱怨,但也沒有阻止包丁的意思。

「沒關係啦,大家一起吃比較開心嘛~」
我一邊笑,一邊朝他眨了眨眼。
一旁的咪則只是靜靜坐著,手肘靠在桌上,單手支著臉,視線像是無聲地跟隨著我,溫柔卻執著。

我舀了一小勺剛送上桌的藍莓醬,均勻地抹在吐司邊緣,香氣撲鼻。
「不愧是特製的,比平常的好吃呢~」
我咬了一口,嘴角止不住上揚,含糊地說著,順手將剩下的部分湊到咪的面前。
「要不要吃看看?」
他似笑非笑地低頭靠近,嘴唇貼上吐司的邊緣,卻又不忘刻意地、輕輕地讓舌尖掠過我的指節。
那瞬間傳來的溫熱觸感讓我不由一顫,我低聲抗議了一聲。
「咪!」

「嗯……果然,這味道很好呢。」
他一臉若無其事地抬起頭,表情從容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語氣甚至還帶著幾分品嚐後的滿足。
一旁的清光早已默默放下奶茶杯,斜眼看了過來,眼睛瞇的比平時更小了些。

「我也要大姊姊餵!」
包丁也湊了過來,嘴巴還含著半塊吐司,含糊不清地說。

「不行~包丁你自己吃。」
我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委婉地拒絕了包丁的要求。

「偏心——!」
他大叫一聲,臉頰鼓鼓地貼著桌面,可憐巴巴地瞪著我。

「你那表情要是讓一期看到,會以為我虐待你。」
我一邊笑著,一邊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掉嘴角的果醬。

「誰叫大姊姊只對三日月那麼好……」
包丁語氣越說越小聲,最後變成悶悶地嘟囔,還偷瞄了咪一眼。
咪輕勾嘴角,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眼神悠哉地與我對上,帶著那股只有我才懂的深意。
就在這曖昧與鬧脾氣交錯的氛圍中,食堂門再度被推開。

「唷,今天比較早呢。」
鶴丸踩著輕快步伐走進來,他身後跟著白月,兩人白色的髮絲在晨光下閃著微亮,走在他們中間的則是嬌小的露米涅。

「這樣看起來還真像兩家人呢。」
安定從清光旁邊探出頭,帶著一貫的笑意笑嘻嘻地補了一句。

「啊!姊姊——」
露米涅一進門就笑著衝過來,動作比包丁還快,下一秒已經理所當然地坐在我腿上,還把身體往我身上蹭了蹭。

「啊,又多了一個。」
我苦笑著低聲嘆氣,試圖調整坐姿,卻被露米涅牢牢黏在腿上,她的手還環住我的腰,整個人像毛毯一樣捲了上來。

「喂喂喂——」
包丁本來還在嚼著吐司,這下整個人跳了起來,皺著眉看向她,嘴角還沾著一點果醬。
「為什麼可以坐在大姊姊腿上!那是我的位子!」

「先搶先贏~」
露米涅嘟著嘴,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下來——!那是我的位子!」
包丁氣鼓鼓的站在桌邊雙手叉腰,小臉整個皺成一團,眼角甚至泛起一點委屈。

平常這兩位根本不常撞在一起,怎麼今天偏偏都來了?
我餘光瞥了眼一旁安靜喝茶的咪,他雖未發一語,手指卻正一下一下地摩娑著茶杯邊緣,明顯是忍耐進入倒數。

「露米涅,不要造成小主人的困擾」,跟我們回去吃吧?」
白月看出了我的為難,輕聲勸導著,試著哄露米涅從我身上離開。

「不要~我今天就是想跟姊姊一起吃飯嘛。」
露米涅噘嘴撒嬌,還一邊仰頭看我,眼裡像含著晨霧般的水光。

「這樣看起來真像離婚之後帶著小孩重新組件家庭,但小孩比較喜歡原本的媽媽呢。
但是媽媽這邊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跟小孩了,該怎麼辦呢~?」
小貞笑眯眯地靠在阿光旁邊,語氣輕鬆,像是在講一個茶餘飯後的八點檔劇情,還故意用手肘輕戳阿光的腰側。

「小貞,你別再亂講了……」
阿光一臉苦笑,但也沒太多阻止,只是無奈地扶額,彷彿這樣的場面他早就見怪不怪。

「哎呀哎呀,我只是說看起來啦!」
小貞故作無辜地揮手,接著眼神一轉,偷瞄我與咪的方向,似乎在期待接下來會有什麼新的發展。

「那麼,夫人妳比較喜歡哪一邊的小孩呢?」
咪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視線就這樣落在我臉上,輕輕地、毫不移開。

「啊?就算你這樣說…兩個人都是我帶回來的,我要怎麼選?」
我眨了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能勉強笑著,想把這話題敷衍過去。

就在我準備轉移話題時,另一道聲音從一旁緩緩插入。
「這樣說起來,白月也是被小主人帶回來的,那白月是不是也該在候選名單內?」
說話的是則宗,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惡意未明的笑意,像是在給燃起的火堆丟一把乾柴。

「別鬧了,你們明明知道我現在跟鶴丸在一起了,不是嗎?」
白月難得正色地開口,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認真,那雙銀色的眼眸望向大家,沒有退縮。
說完還不忘將露米涅從我腿上抱走,放回鶴丸身旁。
雖然私下聊天的個性很像鶴丸,但處事上還是維持這種正經呢。

「哈哈,其實我只是想聽你親口承認而已,是吧,鶴丸?」
則宗笑得一臉欠揍,語氣輕鬆地把球丟給鶴丸,眼神甚至還帶著點調皮地挑釁。

「什麼啊,我有讓大家這麼擔心嗎?」
鶴丸說完,側頭看了白月一眼,白月微微瞪了他一下,耳根卻悄悄紅了。

「真的假的!原來真的在一起了啊!我還以為只是你們在演雙人搞笑段子耶!」
陸奧守誇張地叫了一聲,連他身旁喝水的和泉守也嗆了一下。

「難怪晚上都有奇怪的聲音——喂喂別丟東西啦!」
小貞話才說一半,就被白月拿餐巾紙丟了一下,趕緊閃身躲到阿光身後。

「恭喜你們啊,白月、鶴丸。」
剛剛一直安靜吃著早餐的道譽忽然出聲,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語氣平淡卻帶著誠意,看向白月的眼神也不像平常那樣帶刺,而是難得的溫和。

「嗯,謝了。」
白月開朗的到著謝,一手輕撫著後腦杓,唇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點點弧度。

「說起來,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清光雙手撐著下巴,眼睛發亮地湊過來,彷彿開啟了八卦模式。

「這不重要吧。」
鶴丸笑著用手指輕敲清光的額頭
「重點是現在在一起,很開心!」

「說得好~」
則宗大笑一聲
「不愧是鶴丸!連談戀愛都帶驚喜感!」

「這樣你們結婚時,誰要穿婚紗呢?」
我毫不客氣地補了一把大刀,語氣一本正經,眼神卻故意看向白月與鶴丸的方向。

白月手一抖,湯匙差點掉進碗裡,臉頰瞬間從耳根一路紅到頸側。
「妳、妳給我安靜吃飯!」

「哦?所以是你穿咯?」
則宗立刻補刀,一臉興奮,彷彿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畫面。

「才、才不是!」
白月整張臉已經可以煎蛋,惱羞成怒地瞪著我,又瞪了則宗一眼,結果反而讓場邊觀眾笑聲一片。

「那就是鶴丸穿了?」
清光湊上前,一臉驚奇地看向鶴丸。
「兩位都一身雪白,不管是誰穿都很漂亮吧?」

「氣氛正好,我與夫人就先回房了,不打擾各位了。」
咪語氣輕緩,笑意藏在眼尾餘光中,說完便不慌不忙地從我後方伸出手,一把將我抱起,乾脆俐落地扛上了肩。

「咪!!等等、你幹嘛突然?」
我驚叫出聲,視角一陣翻轉,整個人被他輕鬆扛起,穩穩地放在肩上,頭朝下看著地板,長髮垂落,在半空中輕輕晃著。
「等等啦!我還沒吃完!吐司還沒……」

「吐司我會幫妳打包的,小主人放心。」
日向不知從哪邊冷靜補了一句,還順手拿了張餐巾紙蓋在我的盤子上。

「你你你你放我下來啊!大家都在看啊——」

「放心,他們早習慣了。」
咪笑得從容,語氣甚至還有些愉悅。


「大姊姊這就要走了嗎?」
包丁手裡抓著還沒吃完的吐司,眼神怔怔地看向我被扛起的方向,露出一臉被遺棄的模樣。


「才剛演完青澀告白喜劇,馬上就上演霸道總裁?我們的本丸也太熱鬧了吧?」
清光一口奶茶差點噴出來,拍著桌子笑到快翻過去。

「唷?看你們這副模樣,怎麼感覺老夫好像錯過了很多?」
爺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眼神先是掃過鬧哄哄的一桌人,最後落在正準備被扛出門的我身上。
「三日月這傢伙又在耍什麼花樣?一大早就這副模樣,像話嗎?」

「爺爺救我——」
我趴在咪的肩上,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你們夫妻倆的事,自己回房解決,去、去!」
爺爺像是早就看慣這一切,只擺了擺手,語氣像趕蒼蠅似的,還不忘低頭給自己倒茶。

「欸欸欸,爺爺太冷淡了吧——!」
我抗議似地抬起頭,連尾巴都不甘示弱地甩了幾下當作抗議。
然而這點掙扎根本無濟於事,只見咪神色自若地穩穩抱著我,腳步不疾不徐地轉身離開。
食堂裡的眾人則是一片哄笑聲中目送我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這天清晨的本丸,果然還是和平又熱鬧得讓人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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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8 19:5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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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_容忍


「放我下來吧,都到這邊了,不會逃走的。」
我趴在他肩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敲了敲他的背。
「你這是打算把我藏起來嗎?」
我忍不住笑問,語帶調侃,卻也有點無奈。

「聽起來不錯呢。」
他語氣平靜地回應,甚至還微微側頭看了我一眼,嘴角那抹笑意比剛剛更深了些,像真打算這麼做似的。

「如果那些碎片對你影響這麼大,那以後還是我自己看吧?」
我平穩地輕聲說著,卻掩不住那份想要替他分擔的心意。

他沒立刻回話,只是腳步放緩了些,接著把我從肩上輕輕放下,動作一如往常地溫柔。
「不呢,那可是我才有的特權。」
他低頭凝視著我,眼神平靜卻執著。
「我不想讓妳一個人看那些東西,無論裡頭有什麼……我都想與妳一同面對。」

「那你得記得,我不是回憶裡的誰,我是現在的我。」
我抬手輕輕撫上他臉頰,指腹順著輪廓滑過,觸感溫熱。
他眉眼間的不安沒躲開我的目光,我靜靜地觀賞著那雙眸裡的月亮。

「而妳,是我唯一要守住的現在。」
咪低聲開口,語句像是從靈魂深處浮現的誓言。
他閉上眼,雙手溫柔地包住我撫摸著他的那隻手,指尖微微收緊,彷彿要把這一刻牢牢刻進心裡。

「看了那麼多平行碎片,這份幸福真是來之不易呢。」
我呢喃著,像是自語般的感慨。
那些映入眼底的記憶片段,大多甚至未能有交集。
無論在哪個世界,我們總擦肩、錯過、懷疑,然後一次次地遺憾。
而現在我就這樣近距離看著他,那雙被晨光映亮的眼睛,此刻只映著我一人。

「是啊……來之不易,所以絕不會放開。」
他低聲說著,那語氣輕柔卻篤定,像是一道無形的擁抱,將我從心口緊緊包覆住。
我怔了一下,心口悄然泛起一圈圈細微漣漪。
忍不住伸手將他擁得更緊,頭輕輕倚進他的頸窩,感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那是只屬於現在的溫度,不再是過往的殘響。

風從側邊吹入,撩動我垂下的長髮,也微微掀起他衣袍的下擺,彷彿只剩我們倆與光影交織的清晨時分。

「夫人……」
那聲輕喚像是帶著餘溫的呢喃,像是向現實索求一絲實感。

「嗯,我在。」
我抬頭看向他,眼中映出他夜色的眼眸,那一抹曾藏著的憂鬱與執著,似乎已在晨光中一點點洗淨。

「往後大概…還是會動忌妒之心吧。」
咪聲音壓低了幾分,眼神中甚至浮著一絲不安,彷彿這樣的坦白會讓我失望。
「雖然知道夫人不會離開,但每當看到別人親近妳,心中就會有一點點不是滋味。」
那雙總是帶著逗弄的眼,如今只剩赤裸的真誠。

我頓了一下,隨即彎起嘴角。
「你確定只有一點點嗎?」
我燦笑著問,語氣故意拉長,像在溫柔地拆穿他。

他一怔,像沒想到我會這樣回,隨即笑了起來。
「似乎不只一點點呢。」
他承認得乾脆,眼角也跟著彎了,像是被我看穿了也沒什麼不好,反而有點得意地接受。

我笑著踮起腳尖,在他的唇瓣上快速地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般地只留下一絲餘韻。
咪的瞳孔微微一震,似是被突如其來的親暱撩到心弦,隨即低聲笑了出來。
笑意悶在喉間,有些無奈,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滿足。

「我的星星……越來越會哄我了呢。」
他垂眸望著我,那眼神裡有細細柔光流轉,像是某種濃得化不開的情意,靜靜地包裹著我。
說話的同時,輕輕握住我的手指,溫熱掌心緊緊扣住。
「但妳不會認為這樣就能滿足我吧?」
語氣依舊溫柔,卻多了幾分低低的磁性與挑逗。
咪俯身再度吻上我的唇,這次不再輕巧。
吻得深而熾熱,像要將我的呼吸也奪走似的,唇瓣輕咬、探尋、糾纏,將那份壓抑許久的情緒,毫無保留地烙印上來。
我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襬,卻又忍不住回應著他的溫度。
彼此的氣息糾纏著,時間彷彿凝住在這個過於接近的距離裡,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共鳴聲。
他終於放開我時,唇角還殘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餘韻。
「還不夠,但……先這樣吧。」
我正想開口調侃他這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卻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與討論聲。


「欸欸,是走這條路對吧?」
「應該是吧?看起來也沒別條路可以走了……等等,那裏好像有一條岔路?」
隨著談話聲逐漸接近,映入眼簾的是一群顯然來自其他本丸的刀男們。
他們從轉角冒出,看起來是透過申請來演練的刀男們。
他們神情略帶興奮與好奇,目光不斷在建築與庭院之間掃視,有些還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這邊的格局與風格。
走在人群末端的,是他們的審神者。
那是一位身形嬌小卻存在感強烈的女性,灰色波浪梳頭,一身老上海裝精緻典雅。
不緊不慢地踩著繡花高跟,手上還握有一把長桿菸斗,吞雲吐霧的樣子有些妖媚。

「呀,這裡的晨光真不錯,連空氣都比我那邊乾淨不少呢。」
她紅唇輕吐,目光掃過我們所在的位置,語氣嬌媚中透著一絲挑釁般的興味。
「哎呀,打擾到你們了嗎?」
她紅唇輕挑,語尾故意拉得微長,像是在有意無意地戲弄,眼神則在我與咪之間游移,一副看透什麼的模樣。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在自顧自聊天的刀男們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我們這邊。

「一大早就這麼火熱啊,真有意思。」
笑面青江輕撫著下巴,語氣宛如春風拂面,笑容卻帶著說不清的陰陽怪氣,眼神若有似無地往我與咪牽著的手瞥去。

「這是可以免費看的嗎?」
鶴丸國永笑得像發現了絕佳的新奇事件,還特地側了側身,像在找個視角更佳的位置,一臉愉快地朝我們這邊探頭張望。

「啊哈……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大俱利伽羅語氣冷淡、嘴角卻微微上揚,雖是吐槽,卻帶著一點壞心眼的調侃,眼神像在觀察什麼新鮮事物。

「哼,一大早就幹這種事,看來這裡的刀水準也不過如此吧?」
水心子正秀語氣帶刺,雙手抱胸站在隊伍尾端,聲音不高卻不容忽視,目光明顯帶著批判,像是在測試本丸的紀律鬆弛程度。

就在氣氛越來越微妙時,又有兩道身影緩步走進這隊人群,顯然是這組來訪本丸的同行者。
「真是沒禮貌啊,這裡可是人家的本丸。」
山姥切長義眉頭微皺,語氣中藏著些許責備與不以為然,眼神則冷冷地掃了水心子一眼,像是在暗示對方最好收斂些。
而站在他身側的,是神情一如既往平靜的藥研藤四郎。

「氣氛有點複雜呢。」
他語氣淡淡的,不帶主觀情緒,像在為某些未言明的張力作出判斷。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便感覺到身後的咪動作一緊,眼神不急不躁地掃向那位穿老上海裝的女性審神者,語氣仍帶著那慣有的從容。
「若真覺得空氣清新,不如閉上嘴呼吸,這樣享受得會更徹底些。」
那語氣聽來是笑,卻字字不留情,連周遭的空氣都像被他那句話劃開一條細線。

「哎呀~怎麼這麼兇?難不成被我說中了什麼?」
那女審神者輕笑一聲,菸霧自唇邊散開,似霧非霧地盤旋不去,聲音裡透著幾分看好戲的愉悅。
她那妝點精緻的眼眸落回我身上,視線並不銳利,卻有種若有似無的壓力,那是審神者之間的打量。

我不以為意地輕步走向她,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我微微俯下身子,語調輕柔,帶著幾分故意壓低的親暱語氣。
「我老公平常很溫柔的~」
我偏頭笑著,語尾一轉,輕巧卻不失分量地補上一句。
「不過他有個小小的壞習慣——只要是跟我有關的事,總是特別、特別地較真呢~」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若無其事地走回咪的身邊,還不忘衝她回眸一笑。

而那名女審神者怔怔望著我與咪站在一塊的模樣,臉色霎時一變。
不是惱怒,不是惱羞,而是宛如撞見什麼難以置信的畫面,整個人僵住了。
指尖的長桿菸斗竟直直從她手中滑落,落地時與木地板撞出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響,在這靜謐的長廊中格外刺耳。

眾人一怔,目光齊刷刷地轉向她。
原本神態從容的女審神者,此刻卻怔在原地,像是整個人突然失了魂魄。

「……這不會是太震驚了吧?」
鶴丸嘴角一抽,小聲嘀咕。

「她怎麼了?」
水心子低聲向旁人問道,語氣裡多了點戒備。

「主人的樣子怪怪的,很不自然。」
藥研皺起眉,神色一瞬變得凝重,手指無聲地摸上了刀柄。

那些原本還在交頭接耳、抱持嘻笑態度的刀男們也逐漸收起笑意,其中幾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了一步,眼神閃過戒備或錯愕的情緒。

「住手,不許無理!」
她聲音拔高,帶著少見的慌張與急促,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得了的事,顧不得形象地出聲制止。
那聲音穿透眾人間的空氣,令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刀男們當場止步,有的下意識握緊了武器,卻又因她的話語而遲疑不前。
她神情複雜,眼神在我與咪之間來回游移,像是想說什麼,卻又無法啟齒,只得咬牙,強行壓下內心動盪。

「撤回申請,今天的演練取消,我們回本丸。」
她低聲下令,語氣再無剛才的從容與戲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倉促、甚至有些倉皇的決斷。

「欸?但還沒——」
鶴丸剛想出聲,被她一記鋒利的目光制止,當場噤聲。

「別這麼兇嘛~只是演練而已,不會發生妳看到的那種事。」
我挽抱著咪的手,語氣輕快地說著。
女審神者身形微微一頓,沒回頭,也沒回話。
「而且我家的刀男們可無聊了,整天不是泡茶就是野餐……
  所以,快去演練場吧?反正他們的水準也就那樣而已。」

「這樣說起來,今天的名單有我呢。」
咪語調一如既往地溫和,眼神卻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意味。
「夫人會來看的吧?」

「當然。」
我抬頭望向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而那位女審神者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用靈力將地板的菸斗收回手中,將半燃的菸斗輕輕一轉,夾回唇邊深吸了一口,像是藉此壓下胸中翻湧的什麼。
「……演練照舊。」
她聲音輕緩卻不容質疑,語氣不再甜膩,反倒透著一種強自鎮定的冷冽。
轉身時,她不動聲色地將裙襬理順,像是要一併抹去方才的失態。。
精緻的妝容依舊無懈可擊,唯獨眼角的那抹陰影,再無剛才的戲謔與從容,只剩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與頹然。

我們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演練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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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9 19: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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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_虛影

直到抵達演練場,牆上懸掛的名牌赫然入目。
今日參與演練的刀劍名單列得整整齊齊:
同田貫正國、山姥切國廣、山姥切長義、笹貫、三日月宗近,以及燭台切光忠。

我倒吸了一口氣,這陣容——不說其他,光是前三位就已經讓人心頭一跳,全是我家出了名的好戰分子啊!
目光落回身旁的咪,他似乎早已心裡有數,對這份名單毫不意外,只見他緩緩轉頭看向我,唇角揚起一抹笑,那神情悠然得近乎從容。
「好一場熱鬧的組合啊。」
我輕聲說了句,眼神停留在笹貫的木牌上。
「笹貫也參加嗎……」
我喃喃著,眉頭微蹙,餘光掃過站角落的那道身影。
他就站在那兒,神情看似平靜,卻掩不住身上那股微妙的不自在。

笹貫嗎……根據他的敘述與出現方式,大概率也曾被御堂家玩弄過吧?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承受過像長義那樣的……
我視線停在他臉上,如同傳說中的,眼神從不會笑呢。
不,更像是始終籠著一層淡淡的哀傷與惆悵彷彿連靈魂都染上了過去的影子。
只是不明白她這份哀愁究竟是初次落海造成的惆悵,還是上一任主人造成的。

「妳在擔心他嗎?」
咪注意到我停留的目光,輕聲問道。

「只是有點在意而已。」
我小聲回答,沒有否認。

「喔——終於有人來了嗎?再不動起來,我都快生鏽了啊!」
同田貫咧嘴笑著,語氣中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整個人像是等開戰等到骨頭都發癢似的。
他雙手抱臂站在演練場中央,步伐穩重、氣勢外放,彷彿整個場地都已被他視為領土。

「有你在的話,感覺根本輪不到我出場了。」
站在不遠處的被被,平淡地吐槽著。

同田貫哈哈大笑,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吐槽,反倒大喇喇地伸手往他肩上搭去。
「放心,我會留下一點樂子給你們的。不然你們光站著看也太沒意思了吧?」

「別到時候太興奮,連隊友也一起砍下去了。」
被被瞇起眼,抬手推了推貼得太近的同田貫。

站在一旁的長義並未加入談話,目光牢牢鎖定在另外一個本丸的”自己”,眼中沒有敵意,卻也稱不上親切。


就在場內氣氛逐漸升溫之際,演練場邊的石道上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爺爺與阿光一前一後從走道轉進場來,步調從容得彷彿只是來庭院散步。
「唷,來得正是時候吧?」
爺爺一邊悠哉地擦著嘴角,一邊咬著最後一塊甜豆糕,語氣裡滿是飯後的餘韻與滿足。
「早知道你們這麼熱鬧,老夫方才應該多拿一點點心出來配著看戲。」

阿光則微笑著低聲嘆氣,看起來有些無奈卻也無法反駁。
「主人是說一定要吃飽再來,否則沒精神看演練……」
他一邊說,一邊優雅地將手套戴好,眼神卻已悄悄掃過場上的對手們,氣場瞬間切換到作戰模式。

「這麼多人在場,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可以讓我活動筋骨呢?」
光忠微笑著,話語間夾帶一點試探與輕調侃的語氣。

「哎~怎麼連你都躍躍欲試啊?我還以為你是被塞進來湊數的。」
我側頭看著躍躍欲試的阿光,語氣中忍不住帶了點打趣。

「畢竟這陣子都窩在廚房裡,再不動動手腳,恐怕就要真的變成菜刀了吧?」
光忠輕笑著聳肩,語調自嘲卻也不失優雅。

「嚄?妳今天居然也在啊,愛?」
爺爺語氣中透著幾分驚訝,似乎才從人群中剛發現我也在。

我眨了眨眼,有些無奈地笑著回應。
「爺爺這是現在才看到我嗎?」

「唔,老夫剛用完膳,腦子還在消化狀態嘛……」
爺爺理直氣壯地說著,邊說還邊輕拍了拍肚子,一臉滿足的樣子。

「喲,原來你們家的審神者也還會攜家帶眷的來湊熱鬧啊。」
她語帶調笑,紅唇輕勾,目光來回在我與爺爺之間游移,似乎已完全恢復了剛剛的從容姿態。
「那我這邊也得認真點呢。」
她話音剛落,便一抬手,指間靈力化作輕煙盤旋而起,宛如信號般在空中迅速散開。
「演練開始。」
她話音一落,在演練場中央建立了結界,地面浮現出清晰的靈紋與分界線,氣流隱隱流動。
只剩演練名單的十二把刀刃留在結界中,彼此間氣勢交錯,一瞬間整個空氣都緊繃了起來。

同田貫扛刀而立,戰意高昂;被被指尖輕敲刀柄,蓄勢待發;長義依然一臉冷峻,眼角卻悄悄掃過角落的笹貫;而笹貫則低垂眼眸,神情平靜得近乎空洞。
燭台切輕鬆地轉了轉肩膀,還不忘朝爺爺笑了一下。
「那就讓主上見識見識,我除了煮飯之外,還會點什麼吧。」
站在人群最後方的咪笑容仍是雲淡風輕,僅以目光掃過對方一輪,氣勢便已悄然成型。

同田貫咧嘴迎戰鶴丸,兩人刀勢皆快,氣場卻截然不同。
鶴丸動作輕巧詭譎,時不時地變換著節奏;而田貫則是一股猛勁直衝,刀刀沉重卻不失準確,逼得鶴丸幾次後退閃避。
「這可比預想中精彩多了啊!」
鶴丸笑著讚嘆著,眼神卻瞟向一旁的水心子。
「你沒空去關心別人吧?」
同田貫似是受到挑寡班地加重了揮刀的力道,刀刃碰撞聲明顯變得更加的沉重。

與水心子對上的是被被,一攻一守之間火花四濺。
「極化過後的你也不過如此嘛——」
水心子語氣輕蔑,手上卻毫不鬆懈。
被被不語,眼神冷冽,只在關鍵瞬間反手斬出一道凌厲刀光,逼得對方微微後退。

長義與對方的自己交手,氣氛最為詭異。
兩人動作幾乎鏡像,每一招都像預判好彼此下一步,刀與刀碰撞之間,旁人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笹貫與藥研交手看似不對等,卻異常膠著。
藥研身形靈敏、招招精準,持續尋找破綻突擊,卻總被笹貫以最小幅度的移動閃開,冷靜的反應宛如精密機械,讓人不寒而慄。

大俱利伽羅出刀狠勁凌厲,燭台切則始終帶笑,以從容的架式拆解攻勢。
大概是因為兩人同為伊達家的刀,所以對彼此的習慣都很熟悉?
攻防之間竟形成絕妙節奏,一時間難分高下。

青江猛地發動攻勢,步伐輕盈地朝咪奔去,嘴角勾著一貫的笑,眼神裡卻藏著說不出的詭譎意味。
一瞬間刀氣四起,交手如舞。
「一大早就對上你,這運氣該說好還是壞呢?」
他語氣輕飄,像是閒話家常,卻在話音未落的瞬間,刀鋒已如銀蛇般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向砍咪的側頸。

「哈哈哈,一來就朝脖子砍嗎?真是心急呢。」
咪回應得悠然,嘴角那抹笑絲毫未變,眼尾微彎的弧度卻隱隱藏著一絲銳氣。
他不慌不忙地側身半步,手中太刀優雅地轉了個弧度,彷彿在跳一曲緩慢的舞。
長刃輕輕一蕩,便將青江那記試探回敬了過去。

「哦?以往遇到的三日月,第一招就不行了,你還真是讓我意外呢。」
青江側身一閃,又是一記橫斬,角度刁鑽,彷彿要從輕描淡寫中找出對方真正的破綻。

「好歹也跟你一樣是修行過的刀,一刀就被拿下的話,似乎太掛不住面子了。」
咪腳步輕踏,身形瞬間與青江交錯。
太刀一轉,反手斬下,氣勢卻仍不顯凌厲,像是特意壓制了鋒芒,只讓刀風掠過青江的肩。

「什——」
青江的動作頓時一滯,眼神浮出幾分訝異。
「極化後的你,為何還是這身舊式出陣服?」

「夫人說她偶爾會懷念以前這身裝扮,就偶爾換著穿了。」
咪語氣平靜地回答,唇邊那抹笑一如既往,只是眸光柔了幾分。
指尖輕輕擦過太刀脊背,將方才交手留下的微塵彈去。

「你也太寵她了吧?」
青江嘴角一抽,像是想吐槽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哈,這回還灑狗糧灑到別人家身上了。」
爺爺看著場上的情況,一手拍著膝蓋,大笑出聲,眼角皺紋都跟著笑意舒展開來。
那聲音洪亮又爽朗,像是看見什麼極度舒坦的戲碼。

而那群來訪的刀男與審神者,此刻神情各異。
鶴丸吹了聲口哨,像是在起鬨;青江嘴角依然上揚卻扶額嘆氣;水心子則冷哼一聲,目光從我與咪之間迅速移開,彷彿再看一眼都嫌多;至於那位女審神者則緊緊握著煙斗,目光一直緊盯著我。

一般來說,刀男們極化過後就不會穿回舊式出陣服。
極化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能力被肯定的榮譽,極化出陣服則是將那榮譽具體化的象徵。
所以穿回舊式出陣服對他們來說反而有種被降階的感覺,正常刀男是不會這樣做的。
正常來說啦

我只是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看著場內的打鬧,面無表情的靜靜的看著場內的變化,像是早就預料會是這副場面。
那抹總是帶笑的藍色剪影,此刻正遊走在戰局中心。
即便身處混戰,他的姿態仍如舊般優雅,腳步不疾不徐,每一次揮刀、轉身、反擊,優雅得不像戰鬥,更像是一場表演。
「好像是第一次親眼看他打得那麼認真呢……」
我心底這麼想著,眼神始終沒從他身上移開。

演練結束的訊號聲響起時,場內的刀劍們幾乎同時停下動作。
壓迫感紛紛散落在空氣中,如潮水退去後的餘波,一時間寂靜得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哼……」
水心子甩開手中打刀上的碎塵,神情雖仍不服,卻也無話可說,只悶聲轉身退至一旁。

「呼——真夠激烈的。」
同田貫擦了把額上的汗,露出滿足的笑,像是終於把憋了一陣子的力氣都用完。

「太過癮了!很久沒打得這麼盡興了。」
鶴丸搖搖頭,笑得一臉開心,額邊細汗閃著晨光。

「結束了啊……有點可惜呢。」
青江收刀站定,回眸時眼神還帶著幾分玩味。

燭台切則優雅地用手帕擦去額角薄汗,與大俱利低聲交談著,不忘對我輕輕點頭致意。
笹貫的實力有些超出預期,感覺跟長義差不多?或許御堂家的刀水準都差不多在這個水平。

而那抹熟悉的藍,早在結束瞬間便帶著演練時未曾散去的從容與餘熱,從場中走了回來。
他在我面前停下,眼角微彎,仍是熟悉的柔和笑意。
「夫人,看得可還盡興?」

我站起身,輕輕替他撥去額前沾著的幾縷碎髮。
「這樣好看多了。」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眼中的笑意悄悄加深。

「冒昧打擾一下。」
她紅唇輕啟,煙斗不知何時已收起,少了初見時的嘲弄與挑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稍嫌拘謹的儀態。
「早些時間看到的那個畫面是……」

「你說那個啊?」
我笑著接口,轉頭看了咪一眼,又看回她。
「嗯~就像我說的,老公的小小壞習慣是與我有關的是特別較真。」
我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唇角,眨了下眼。
「巧的是,我也差不多呢?對於有關他的事會變得特別的計較喔~」
我玩味地搖晃著尾巴,觀賞著她的表情。
她眨了眨眼,終究只是勉強笑了笑,略微偏開了視線。
咪在我身旁聽了這番話,帶著某種被偏愛的愉悅地笑著。

「主人到底都看到了些什麼?」
她的長義湊上前來,語氣輕巧,眼中滿是關切與不解。
他不明白,為何主人先前會露出那般震驚的神情。

「一片彼岸花。」
她只是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不多做解釋。

長義微微一愣
他不是沒聽過那種花,也不是不懂那背後可能藏著的象徵意涵。
只是這麼多年,他從未在自家主人的語氣中,聽過這樣的沉靜與遲疑。

「我們走吧。」
她的聲音沒有情緒
那群刀男們聞言,互看了一眼,雖然心中還有疑問,卻也知曉此刻不宜多言。
於是一行人靜靜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沒再擾動這片清晨的風聲。

「她對自家的刀意外的很溫柔呢。」
咪的聲音貼著耳際落下,不帶起伏,卻讓人無法忽視其中的細微感慨。

「是呢。」
我歪了歪頭,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
語氣輕鬆得近乎隨意,彷彿與我毫無干係似的。
我讓她看見的畫面,分明是滿地血泊中倒下的身影,與一具具斷裂的刀劍本體。
「居然只說是彼岸花嗎?」
我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對她的遮掩嗤笑,也像是在自我打趣。

「要是她如實說出所見到的,那可就不是她能輕易帶著刀男轉身離開的場面了。」
他轉過臉來,目光停在我臉上。
「妳讓她看見的,還真不是隨便誰都受得了的東西呢,夫人。」

「誰讓她一開始那麼高傲,不好好警告一番可不行呢~」
我笑了笑,輕輕撥了撥馬尾,壓不下其中若有似無的冷意。
遠方的樹葉沙沙作響,彷彿替這一段演練與來訪的插曲,蓋上了最輕柔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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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10 19: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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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_匿息

午後的陽光曬得人大汗淋漓,連原本吵雜的雀鳥都安靜了下來。
三日月宗近手中端著剛泡好的茶,踱步經過庭院、長廊、馬廄、廚房……走了一圈,卻始終沒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嗯?」
他腳步不緊不慢地從庭院穿過,走一圈,沒在茶室。
連中庭那片她常泡著的池水也不見蹤跡、也沒去馬廄找望月。
他走回辦公間,也不在。
推開別院的小倉庫,只有大典太。
「奇怪……中午時分不在廚房,難道又偷偷跑去市集了?」
雖然此時的他臉上來掛著笑容,但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樣情緒。

那一抹深藍已悄悄從漫步變成繞場尋人,衣袂隨風輕曳,腳步卻愈發明確。
連經過鵺時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鶴丸,你有看到夫人嗎?」

「小主人的話,問清光或許會知道?」
鶴丸屌兒郎噹的回著,似乎對小主人的失蹤已經習以為常。

「唔,那倒是。」
三日月微微點頭,轉身朝庭院另一頭走去。

此時的清光正坐在寢室內,一邊磨著指甲,一邊和安定討論今天該擦哪款香水。
蜂須賀與宗三也在一旁觀看著他收集的時尚雜誌,靜靜聽著他們聊天。
早些就聽到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在房外徘徊了幾次後,這次更是停在了他們所在的房門口,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這個剪影是……」
蜂須賀喃喃道,看著被拉開的紙門驗證了他的猜想。

「三日月?你今天怎麼四處晃啊?」
清光對於三日月的到來感到意外,至少他平常沒事不會主動找自己的。

「我家夫人失蹤了,四處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你有頭緒嗎?」
他語氣聽來如同平常那般縱容,眼尾卻仍帶著那抹未散的焦慮。

「你啊——不是才剛結婚沒幾天,怎麼黏得比人家新娘還黏?」
清光聽了忍不住笑出聲,故意用指尖輕輕戳了他一下。

「黏得高興嘛。」
三日月一臉理所當然,笑得坦蕩。

「有沒有可能又溜去市集逛了?」
宗三懶洋洋地開口,語氣中帶著一貫的疏離,卻不經意藏著幾分微妙的關心。

「我原本也這樣想,但去中庭檢查過了,也沒少誰的鈴鐺。」
三日月沉著眼看向綜三,似乎本丸能找的地方都檢查過了。

「還是她自己去海邊了呢?」
安定歪著頭問,聲音裡帶點好奇。

三日月聞言微微搖頭,眼神微微往山的那一頭的方向一瞥。
「之前找夫人一起去海邊時,她說夏天只喜歡晚上去,白天太熱了。
  所以應該不在那才對……」

眾人聞言安靜了一會兒,彼此對望,似乎都一時找不到更合理的去處。

「啊——」
蜂須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發出了一聲驚嘆。
「露米涅呢?或許她會知道點什麼?」

三日月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像是終於想到什麼似的。
「剛剛碰到鶴丸時候沒看他們在一起,大概在主人那邊吧?」

「主人這時間應該吃飽飯,正在寢間午睡了喔。」
清光貼心的提,似乎怕現在的三日月直接去驚擾主人的午睡時光。
「如果要問,等主人醒了再——」
他正想提醒,抬頭時只瞥見三日月轉身離去的背影。
「……什麼啊,也太急了吧?」
清光愣了一瞬,忍不住小聲嘟囔。

三日月腳步輕快地穿過長廊,藍色的身影幾乎沒怎麼停歇。
幾名擦肩而過的打刀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他便已轉進了主屋後方的寢間走道。
他在熟悉的門口停下,凝神傾聽,指尖落在門框邊緣,卻遲遲未敲。
裡頭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一長一短,極有節奏。
三日月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悄悄推開了房門。
榻榻米的香味混著陽光的溫度迎面撲來,寢間窗簾半掩,光線斜斜地落在午睡二人組的身上。
只見石澤主人的身影側躺於塌上,一手撐著臉睡得安穩。
露米涅則抱著自己的娃娃,蜷縮著躺在主人的懷中。
「嗚……那是我的可麗露……」
聲音黏黏的,聽她說得像是連在夢中都在跟包丁搶著甜點。
三日月站在門邊,原本因擔心而繃緊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鬆動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輕輕闔上門,步伐未再多停。
「到底上哪去了呢……」
低語幾乎被午後的蟬鳴吞沒
走出寢間的那一刻,他不著痕跡地放慢了腳步,目光落在庭前的影子上,藍色的輪廓映在石階邊,恍若也在找尋著什麼。
明明沒有時空波動,連空間的結界都未曾變動過,卻始終找不著人。
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他站在走廊下,微風吹動衣袂,眼神緩緩從庭院移向遠山的那一端。
「難道?」
想起那山裡的傢伙,之前有一次還騎著牠回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呢。
「居然不跟我說,就一個人去了啊。」
三日月笑得有些無奈,隨即腳步輕快地直奔通往後山的小徑。


三日月急急走到馬廄時,小雲雀正半眯著眼在打盹,尾巴甩啊甩地撥蒼蠅,像是對突如其來的動靜毫無興趣。
「小雲雀,走了。」
他翻身上馬,語氣雖平靜,卻藏不住那一絲焦躁。
結果才剛一夾腿,小雲雀就慢吞吞地踏出第一步,步伐穩得跟要去郊遊似的。
「……」
三日月低頭看著這匹完全不受主人急切心情感染的馬,無奈輕嘆一聲。
「這急得是我,不是你啊……看來太久沒出陣,一點緊張感都沒了。」
小雲雀抖了抖耳朵,仿佛聽懂了什麼似的,回頭瞥了他一眼。
下一步依舊悠悠哉哉,還特意停下來咬了口路邊的草。
看來把夫人找回來以後,有必要好好的調教了呢,不管是人還是馬。
三日月此時的心裡這麼想著


山徑轉折,小雲雀終於進入了緩坡的林間小徑。
樹影斑駁,午後的陽光透過葉隙灑落山徑,碎金般點點閃爍。
小雲雀靈敏地避開碎石與泥濘,踏入一片光幾乎透不進的濃密樹林中。
前方傳來微微草葉晃動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翻身。

三日月收緊韁繩,側耳聽了片刻,便從馬上翻身而下,落地聲輕得幾乎與風融為一體。
他循聲望去,樹叢掀開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兩坨棕色毛球,牠們正發出某種低低的咕嚕聲。

也不在這裡嗎……
三日月正這麼想著,步伐剛欲轉開,卻猛地停住。
他眼角餘光捕捉到一抹異樣的寧靜,這不是自然界該有的畫面。
轉頭望去,濃密的林蔭深處,陽光透不進的陰影之中,一整片不該存在的景象緩緩展開。
那是一片佔地不大的山谷凹地,鬆軟的青苔鋪成天然的毯子,中央躺著數不清的動物。
不是一、兩隻,而是整整一片。
鹿、兔子、狐狸、松鼠、野豬、狸貓、甚至還有灰狼與一隻巨大的山貓,居然都混雜其中。
肉食與草食共眠,警戒與獵性彷彿被這片空間徹底抽離,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安靜。
牠們有的蜷縮成團,有的四肢攤開,耳朵微動卻無任何警戒。
一隻野兔正安穩地窩在狼的肚皮上鼾睡,而那頭灰狼則懶洋洋地張著嘴喘氣,眼睛半闔,彷彿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面。
整個空間靜得幾乎聽不見蟲鳴,唯一的聲響,來自動物們呼吸時細微的鼻息與胸腔起伏聲。
三日月眼底微微一沉,緩緩收斂氣息,彷彿怕驚動這片異象。
忽然地意識到什麼,抬眼望向凹地中央——那處最安靜的地方。
那裡隱約能看見一抹熟悉的柔光穿過毛茸茸的巨獸身體,淡而不耀,卻讓他心頭一震。
原來在這裡啊,終於找到妳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穩穩地踏入那片凹地。
腳步輕得不能再輕,像是走入某種神聖的領域,或是闖入一場未醒的夢。
他穿過一隻伸著懶腰的狸貓與打呼的野兔,走過一頭鼻子還搭在鹿角上的狐狸,終於來到了那一抹熟悉氣息最濃的地方。
她就靠在那隻巨大的毛團子身側,整個人陷入鬆軟的獸毛中,睡得安穩。
毛團子半眯著眼,似乎早就察覺了三日月的靠近,但並未警戒。
牠只是輕輕地揚了揚耳,像是老朋友間不需要多言的招呼,繼續維持牠那安靜的守衛姿態。

似是查覺到了三日月的存在,那對粉紅色的耳朵抖了抖,接著便是一雙睡意濃重的眼睛緩緩睜開。
她眨了眨眼,先是呆呆地望著那張巨大的獸臉,然後才慢慢轉頭,與那抹深藍的身影四目相對。
「……咪?」
她低聲呢喃,聲音裡還帶著沒完全甦醒的慵懶與困惑。

三日月輕輕點頭,臉上帶著溫柔又無奈的笑。
「夫人,午安。真是令人羨慕的午睡地點呢。」

她眨了幾下眼,彷彿在讓腦袋清醒過來,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地坐直了身,尾巴從獸毛堆中晃了出來,微微一僵。
「抱抱。」
她朝三日月伸直了雙手,迷糊地問著。
「你找我找了很久嗎?」

「嗯,整整一個午時過去了。」
他沒有責備,只是語氣輕描淡寫地回應,手卻已自然地伸過去,將她抱起。

「廚房蜂蜜剛好用完了,原本只是想來取一些的,剛好遇到毛團子就一起玩了一下,然後就……」
她窩在他懷裡,雙手還緊緊圈著他的脖子,像是怕他不高興似的蹭了蹭他的臉。

「希望夫人下次離開前,能先告訴我呢。」
他語氣裡多了些調侃,目光略過四周那些仍在呼呼大睡的動物們。

「唔……我想說阿光會轉告,而且夾縫那邊可以遇到你,就沒特別在意了嘛。」
她的語氣像是在撒嬌,卻又透著一股理直氣壯的小脾氣。

三日月沒回應,只是默默地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那麼,回家吧?不然連小雲雀都要睡在這邊了。」

「嗯……」
她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著還沒完全醒透的鼻音。
「等等,讓我跟毛團子說聲再見。」
她從他懷裡稍稍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那隻正打著呼的大棕熊,像是哄小孩般地順著牠的背。

「那麼——不告而別,可是需要逞罰一下的呢。」
他親暱地低頭向她蹭了蹭鼻尖

「嗯~你捨不得的。」
她笑了,尾巴也輕輕晃了晃。

「哈哈哈哈,真拿妳沒辦法。」
他笑出聲來,語氣裡全是寵溺與無奈,抱著她步伐輕緩地走出林間。

林葉間的光漸漸明亮起來,山谷的風也隨著他們的腳步,往本丸的方向輕輕吹去。
小雲雀似乎早已察覺主人歸來,正站在林邊等候,緩緩踏著前蹄,輕聲打著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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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11 19:3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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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_悶蟬

「啊啊——
                                   好熱——
                                                                         好無聊——
我整個人癱在長廊上,像曬乾的鹹魚一樣發出哀號。
本就不用出陣,連粟田口家都去旅遊了……本丸一時之間安靜得過分。

「那是我的巧克力!!
「明明是露米涅先看到的!
伴隨著一前一後的叫聲,我還沒從地板上爬起來,兩道熟悉的身影就已經像風一樣衝進了視線裡。
啊,唯一會在本丸吵鬧的兩個小朋友出現了。
包丁像是怕被奪走似的,緊緊抱著懷中的零食罐。
而露米涅則叉著腰,一臉理直氣壯,身後的長髮輕飄飄地揚著,透著光散發出異常的耀眼的淡紫色光暈。
「妳剛剛已經吃過軟糖了!
「軟糖是軟糖,巧克力是巧克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彷彿下一秒就要互相撲上去似的。

「夫人不阻止嗎?
咪端著兩碗色彩繽紛的刨冰,一邊緩步走近。

我坐起了身,看著眼前這場小型戰爭,聳了聳肩。
「小孩子的戰爭,大人別介入比較好喔?
他只是笑了笑,在我身旁坐下,將其中一碗遞過來。
我接過刨冰,索性挖了一大口放進嘴裡,冰涼瞬間滲進腦門。
「嗯~反正太超過的話,爺爺或是白月會出面制止的。」
我含糊地說著,眯起眼享受這陣冰涼,耳朵不自覺地抖了幾下。
他看著我這副表情,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你們兩個再為了這種事吵架,就禁止吃甜食一個星期——!
遠處突然傳來某個刀男的咆哮,我與咪同時笑了,像是默契早已習慣這樣的日常。

「話說,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吧?
我挖著刨冰隨口一問,視線略過庭院,陽光正灑在池水上,波光粼粼得晃得人下意識瞇起了眼。

「妳是指?
他微微傾身湊近了些,將臉轉向了我。

「之前那個咖啡廳遇到的三日月,他主人大概這幾天就差不多了吧?
我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冰杓,陽光一閃一閃地折射進彼此眼底。
咪沉默了一瞬,目光微垂,像是正在消化這句話背後的時間感。

「夫人的話,會怎麼選呢?
他問這話時,雖然臉上依舊掛著笑,但垂眸看著手中漸漸融化的刨冰的樣子似乎有些糾結。
糾結著想知道,卻又不太敢知道答案。

「這個嘛~
我故意用尾巴在身上揮了幾下,冰杓輕抵於唇前,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嗯,果然不想選擇,也不想知道呢~
我唐突地笑了出來
「不管是失去記憶活著也好,抱著記憶離去也好,都是為對方著想的心情不是嗎?
說完便將最後一口冰送進嘴裡,涼意連帶著那果醬的酸甜一起從舌尖一路蔓延開來。

對我來說,你們就是我現在還活著的意義。
如果那份意義被剝奪了,那我便是被徹底掏空的空殼。
所以哪怕明天就是終點,我也想記得所有與你們有關的一切。
我想那位審神者也是一樣的心情吧?
但是也不想否定刀男們對自己的心意,所以並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
所以每當被問起,他大概只是輕輕地搖頭,什麼也不說。
比起那邊,讓我更在意的是……
那個在下大概會拒絕更換新的主人,就這麼默默地選擇隨著現在的主而去吧?
感覺他就是那種個性的存在呢
上次幫他補充的靈力大概夠他自由行動一個月,夠他思考最終的去留了。
我踢了踢腳尖,像是要把這些話甩出腦袋,隨即身體微微一傾,靠向身旁的咪。

「咪呢?你想怎麼做?
我慵懶地靠在他身上,尾巴輕晃著,靜靜等待他的回覆。

「這個嘛……」
他抬手輕抵下巴,難得流露出一股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以妳的性子,大概會希望我找新主人吧?

「我是在問你『自己的』選擇喔?
我將手撐在他腿上,身子略微前傾,湊近他的臉,與他四目相交。

「我知道,但是……我大概會做出跟那位三日月一樣的選擇呢。」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隨即輕輕一笑。
那笑容一如往常溫柔,卻也藏著淡淡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苦澀。

「什麼嘛——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悶聲嘟囔,索性整個人倒了下去,把自己溜進他懷裡,躺上專屬大腿枕。

「只是偶爾想聽妳說出感性的話而已,結果還是失敗了呢。」
他低下頭,指尖輕撫著我的臉廓,像是用另一種方式記錄著我的存在。

「說的好像我是什麼鋼鐵大直男一樣?
我躺在他的腿上,抬眸盯著那張看似無辜、實則狡猾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明明你才是那個總是在我講點感性話的時候,說出『啊呀~夫人今天居然這麼坦率呢』之類的話,然後偷笑著親我一下的傢伙,現在反過來裝什麼無辜?

咪聞言失笑著低下頭,那抹笑意帶著一貫的溫柔與一點點理虧。
「唔,被拆穿了呢。」

我輕嘆了口氣,將剛剛還在戳著他臉的手,指腹順著那細緻的臉廓一路下滑,停滯於他的唇上。
「你是我存在的意義。」
褪去以往的不正經,我認真地凝視著他眸中的新月。

透過指尖感受到他的呼吸在那瞬間輕微一頓,彷彿沒料到我會在這樣鬧著鬧著的氣氛中,突然說出那樣一句話。
咪的手掌覆上我剛才停在他唇邊的那隻手,用臉蹭了上來。
動作輕柔得近乎撒嬌,凝視而不語,卻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那張總是帶著笑意的俊顏此刻貼近我掌心,眼神柔得快要將人溶進去。
「說這種話的夫人……真的太犯規了啊。」
他的口吻比平常更富有磁性,像是忍耐太久後終於洩露出來的渴望。

「這樣的你也很犯規喔?
說完便撐起身,湊近他的唇瓣吻了上去。
「這次輪到我了。」
他的睫毛輕顫,下一瞬便回應了我的吻,將我緊緊攬進懷中。

氣氛正好時,一顆巧克力球彈了過來。
「都這麼熱了還能黏在一起啊?
露米涅的聲音像一桶冷水兜頭澆下,讓原本還沈浸在情意綿綿中的我們瞬間凍結。
我們同時轉頭看向那個正叉著腰、頭髮微亂、滿臉嫌棄地站在日照之下的少女。

「再囉嗦,信不信再把妳變一次烏鴉?
我瞪著她,沒好氣的說著。

「露米涅可是聖女大人!不許無理!!
露米涅聞言立刻往後縮了一步,雙手擋在胸前,嘴裡還是不甘示弱地叫喊著。

「聖女大人的興趣,是偷看夫妻之間的互動嗎?
咪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睥睨的嘲諷,彷彿剛剛那一吻後所有的情緒都轉為調侃的餘裕。

「才不是!我、我只是來找掉落的巧克力而已!
露米涅臉頰微紅,急忙轉過身去,但那雙耳朵卻頗不爭氣地泛著淡粉。

「喔~這麼剛好的滾過來了嗎?
我撐著咪的肩坐起身,看著露米涅那副彆扭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不是包丁說掉到你們這邊來了,我才不會過來咧!
露米涅轉過身來辯解,兩隻手還緊緊捏著裙擺。

「怎麼那麼久啊?
包丁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裡緊緊捧著剛從另一邊撿回的巧克力球。
他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露米涅,語氣裡透著一點關心,又有點抱怨。
眼見露米涅楞著不說話,又瞟向一旁的我與咪。
他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恍然大悟般「啊~」了一聲。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說完就一把拉著露米涅的手腕,步伐快速地離開了。

「不愧是喜歡人妻的刀呢~這方面意外的懂得如何善後啊。」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沒忍住笑著小聲吐槽了一句。

「早說了,妳也別太把他當小孩看待。」
咪一如既往地輕笑著,但明顯透著點吃味。

「即使知道他比我大,就是忍不住被那可愛的外表蒙騙了嘛~
我故作無辜地嘟囔著,將臉別向一旁。

「夫人怎麼都不會被我騙呢?
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語氣裡帶著一絲撒嬌似的慵懶。

我愣了下,隨即偏回頭看著他,眨了眨眼,抿著唇笑了起來。
「你想騙我什麼?~?

「唔……並不是那個意思。」
咪的視線黏在我臉上,帶著幾分撒嬌般的任性與幾分真心的依戀。
「只是偶爾也想讓夫人因為我心軟,什麼都不問,什麼都順著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勉為其難地實現你一小個願望吧?
我湊在他耳邊低語,尾巴彷彿也跟著那句話得了允許般輕輕掃過他腰側。

「小願望……嗎?
他低聲的呢喃著,復誦了一遍。

「嗯~搥搥背什麼的……嗯——?
還沒說完,就被他圈入懷中,下一刻已被壓在了還帶著陽光味的長廊木地板上。
細碎的光斑透過屋簷縫隙落下,映得他那雙總帶著從容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盛滿了碎光的湖水,波光裡藏著細碎又熾熱的情緒,讓人目不轉睛。
「咪?
我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將臉湊到我面前。

「搥背啊……」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貼在我耳邊,帶著一絲有點壞心眼的溫柔。
「這種事稍後再做也行吧?

「咪,這裡可是長廊喔?
這傢伙的小願望就不能正常點嗎???
我內心無力地吐槽著,只希望等等別做出太出格的行為。

「哈哈哈,我只是偶爾也想看看妳錯愕的表情。」
他的笑帶著一絲撒嬌似的愉悅,說著還順手捉住我剛想撐起身子的手腕,讓我又乖乖躺了回去。

「真是惡趣味呢,是跟鶴丸學的嗎?
我嘟囔,忍不住抬腳輕輕踢了下他的小腿,算是象徵性地反抗。
結果他非但沒躲,還乾脆讓自己整個人更低些,在我頸側落下了輕輕一吻。
那一下並不急躁,也不算真要佔有什麼,只是像隻貓在撒嬌時,用額頭或鼻尖蹭人似的,輕輕地,卻又帶著黏人得不容拒絕的黏意。
「咪……」
我聲音有點抖,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對待,但偏偏每次都還是會被他這種輕得要命的親昵弄得心口一熱。

聽見我那一聲低喚似的,笑意悄悄擴散開來。
「嗯,什麼事?
他特意壓低了嗓音,故意裝作沒事的問。

我把自己變成了擬貓態,趴在他的腿上。
【行了,你想幹嘛就幹嘛吧。】

他一愣,隨即笑出了聲,像是被什麼軟軟地戳中了心口。
像是拿我沒轍似的,指尖從我的後頸順著脊背輕撫下去。
我懶洋洋地抖了下耳朵,輕晃著尾巴。

長廊外的蟬鳴被午後的風拂得遠遠的,我最後還用後腿輕輕踢了他一下,算是對剛剛那點惡趣味的小小抗議。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7-11 19: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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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12 22:5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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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_抗議

「吶~真的不行嗎?」
我試探著,小聲地問道。

「不行。」
咪毫不猶豫地否決了我的提議

「真的、真────的不行嗎?」
我刻意拉長了語氣,依然不死心地又追問一次。

「不行喔。」
咪輕笑一聲,完全不留商量餘地說。

「嗚……在自己家裡面反而礙手礙腳的呢。」
我有些委屈地嘟囔著

「什麼東西在家裡面礙手礙腳的?」
恰巧經過的陸奧守湊過來,好奇地探問。

「陸奧守!你也來幫我說說三日月嘛~天氣那麼熱他還不准我穿那套黑高衩,穿浴衣也太熱了吧?」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無奈地揮了揮手扇風。

「啊,這個嘛……」
陸奧守微妙地望了望我,又看向咪,表情有些為難。
「我覺得,三日月的決定其實也沒錯啦。」
他有些尷尬地笑著,伸手撓了撓臉頰。

「怎麼連你都……」
我不甘心地盯著陸奧守看

「夫人啊,還是乖乖就範比較好喔。」
咪柔聲說著,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像是在安慰我別太難過。

「為什麼啊——?」
我氣鼓鼓地抗議著,聲音稍微大了些,不遠處的道譽被聲響吸引了過來。

「What’s up?吵得這麼熱鬧?」
道譽好奇地湊上前來問。

「咪嫌我黑高衩那套衣服穿得太暴露啦。」
我不情願地低聲抱怨。

道譽一聽,卻豪邁地大笑了起來。
「我覺得這沒什麼啊,至少比起小主人之前的Swimsuit,這套布料算多的了吧?」

「是不是~果然還是道譽最通情達理了。」
我立刻精神一振,滿意地附和。

「唔…」
咪難得地露出些許語塞的神情

「唷──難得看見三日月吃癟的樣子,你們在聊什麼這麼有趣?」
路過的博多見到這邊的熱鬧,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話題。

「咦?什麼話題這麼熱烈?」
今劍看著我們這圍了一群人,也好奇地靠了過來,手中還捧著剛從庭院摘來的冰涼果子。
「在討論小主人的穿著嗎?我可是全力支持小主人穿得清爽一些喔~畢竟天氣真的很熱嘛。」
又經過一輪的解釋之後,今劍無所謂的說。

「嗯……」
咪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卻又更像是在思考要怎麼反駁。

「不過嘛。」
博多看著咪的反映,也補了一句。
「如果因此吸引了太多視線,三日月恐怕又要悶悶不樂了喔?」

接下來,更多聽到動靜的刀男們紛紛圍攏過來,讓原本只是我一人小小的不滿,意外地演變成了本丸裡的一場熱鬧聚會。

「欸欸,這是情侶之間的獨佔欲嗎?」
清光抱臂倚在柱邊,笑得一臉促狹。

「畢竟是真的很喜歡小主人嘛。」
安定溫婉的笑著,附和著身旁的清光。

「可不是嗎?都愛到把人娶回家了。」
宗三用手指懶懶地撐著下巴冷冷地說,臉上還是平常那副什麼事無所謂的樣子。

「從前還真是完全無法想像,三日月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呢。」
歌仙手裡還拿著澆花壺,說著同時擦著臉邊留下的汗。

「果然是受了小主人的靈力影響吧……不然怎麼會變得這麼、這麼──黏呢?」
南泉雙手抱胸,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你乾脆說咪會喜歡我,也是因為被我的靈力影響算了。」
我毫不客氣地吐槽回去

「這種程度的依戀,不排除靈力強烈影響的可能性喔?」
藥研忽然出聲,還一臉正經地點頭。

「怎麼會呢,我可是在成為夫人的刀之前就喜歡上她了喔。」
咪輕描淡寫地說,嘴角卻掛著藏不住的笑意。
彷彿這份心意從未動搖過,也不需要他人認可。

「喔喔──!這是什麼,突如其來的公眾告白嗎?」
豐前一臉興奮,馬上捧場似地吹起口哨。

「話說回來,這種當眾示愛的舉動,還真不像以往那個喜歡賣關子裝深沉的三日月呢。」
數珠丸輕聲評論,雖然臉上沒太多表情,但目光明顯帶了幾分揶揄。

「果然是愛得太深,理智都會被溫柔融化。」
鶯丸慢條斯理地說

「等等,我們一開始不是在討論衣服嗎?衣服!」
我見話題逐漸偏遠,努力將被三日月那句話帶歪的話題拉回正軌。

「結果妳穿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點是穿了之後三日月的反應才比較精彩吧?」
鶴丸一臉事不關己地笑著,語氣聽起來像在期待什麼八點檔劇情。

「這有什麼好反應的?我原本那邊,在家可是都不穿衣服的。」
我一臉理直氣壯地說著,彷彿這件事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空氣在瞬間安靜了半拍。

「……欸——?」
幾個人幾乎同時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是在開玩笑吧,小主人該不會是那種在家走來走去都光著的人吧?」
豐前的表情從震驚轉為佩服

「之前就覺得小主人不簡單,果然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人啊!」
鶴丸笑到肩膀直抖,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不穿衣服……是修行的一環嗎?」
同田貫語氣微妙,像是認真在考慮是否有特別需要這麼做的目的。

「……」
咪沉默地望著我,眼底閃過一瞬說不清是好笑還是頭痛的情緒,最後只低低一聲嘆息,伸手輕輕把我往自己懷裡一拉。
「所以說我家的夫人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呢。」
他在我耳邊語調溫柔地輕聲說著,卻也帶著一點無可奈何的寵溺。

「你們明明都是刀幻化出來的,意外的很在意這種事呢。」
我話語間,多了點調侃與困惑。
話音剛落,眼前這群人幾乎是下意識地集體反駁。

「是妳太與眾不同了吧?」
「是不在意的小主人比較奇怪吧?」
「是愛醬妳太特別了吧?」
類似的話幾乎同時冒出口,在空氣中交疊成一片。
我愣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抽動。

「……有那麼誇張?」
看著他們一臉理所當然,我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才是那個刀幻化出來的意識體。

「會被妳嚇到的,大概也只剩剛來的吧。」
清光聳聳肩,笑得自在。

「可是妳這種發言還是得慎用……」
歌仙嘆了口氣,眉頭微皺,一臉已經放棄矯正我的神情。

「嗯嗯,但我們都習慣了,這樣的愛醬其實挺有趣的。」
亂醬笑著開口,笑容如同頭頂的太陽一般燦爛。

「夠了你們——」
我揉了揉太陽穴,終於忍不住喊停。
而咪始終站在我身側,只是安靜地看著,直到我回頭望向他時,他才微微一笑。

「習慣就好,夫人是這樣的存在,大家也早就接受了。」
像是早就將我所有的驚人發言當作理所當然,甚至還覺得有點喜歡這樣無理頭的我。
我看著他,原本想說點什麼,卻發現那點無言反倒比什麼都來得溫柔。

本文最後由 桃芝妖妖 於 2025-7-15 05: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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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7-14 0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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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_雪庭


「好冷……」
長義一踏進中庭,呼出的氣變成一團白霧。
「嗯?這是在做什麼?」
他困惑地看著眼前本該是盛夏景象的庭院,此刻竟被一層薄雪覆著,池水也結成了光亮的冰面,幾個刀男正興高采烈地在冰上打著滑。

「啊,你來了。」
富田揮了揮手,面色平靜地說。

「因為天氣實在太熱了,所以大家拜託小主人讓天氣涼一點,沒想到她乾脆讓中庭這一區變成冬天,連池面都結冰了,正在滑冰呢。」
小貞笑著指向遠處那抹正坐在池邊涼亭看熱鬧的粉色身影

「也太亂來了吧……」
長義看著那些刀男在池面上像孩子似的旋轉、追逐,視線最終落在那個始作俑者身上,嘖了聲。
「不過為什麼只改變中庭這區而不是整個本丸?」

「說是怕會影響作物還有歌仙種的花,所以範圍就限制在中庭這邊了。」
阿光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手輕托著下巴。
「而且也會嚇到去另外一端旅遊的粟田口一家呢。」
他溫聲解釋著,話才說完,卻冷不防被哪裡飛來的一團白色物體直接砸了個正著。
「哇—?!咳……」
被砸得愣了一下,肩頭還滑落幾片鬆軟的雪渣。

「呀——你沒事吧?」
今劍遠遠看見,連忙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慌張。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正在玩打雪仗,沒想到會砸到這邊……」

「抱歉……我們會更小心注意的。」
小夜也立刻丟下手裡的雪球,飛快跑了過來一起道歉。

阿光看著眼前這一幕,抬手輕輕揉了揉他們的頭頂。
「沒事沒事,只是被嚇了一跳,你們也別自責了。」
他笑得溫柔,雪花還掛在髮絲上閃著白光,看著就像自帶美男濾鏡,只差邊沒有玫瑰朵朵開。

「不愧是長船派的刀呢,總覺得就算被雪球砸也像玫瑰花瓣灑下來一樣,太有魅力了。」
陸奧守從後面走過來,半調侃半讚嘆地笑著,還不忘拍了拍小夜的肩,示意他別太放在心上。
「長義既然也來了,要不要一起玩?」
陸奧守說著就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錯過了今天,就要等到冬天囉~」
陸奧守笑得像個太陽似的,熱情的招呼著長義的加入。

「不了,我就……哇——!」
長義正想拒絕,卻被今劍一把拉去池子的方向。

「來啦~大家在一起玩才有趣嘛!」
今劍燦嘻嘻地笑著,拉著長義飛快的跑向人群,險些讓他跌倒。

「滑冰也太難了吧?!」
南泉在冰面上一直不斷地滑倒,忍不住大聲抱怨著。

「哈哈哈,看來你的修行還不夠呢!」
山伏滿臉慈笑,像拎小貓一樣將他提起來,直接放到池邊,省得他繼續摔。

「同樣身為一文字,道譽滑的也太溜了吧?」
南泉抬頭望向池心,只見道譽輕盈地自轉三圈後還擺了個誇張的收尾姿勢,滑得行雲流水,讓南泉一臉懵。

雪光映著笑聲,一場盛夏裡的冬日小鬧劇就這麼熱鬧地延續著。
長義被今劍拉到池邊時,還想維持一貫的冷靜模樣,無奈腳底一踩到冰面就忍不住一滑,連忙伸手抓住旁邊的陸奧守。
「等、等等,這個也太滑了——!」

「放輕鬆嘛!要滑就要放開!」
陸奧守哈哈大笑,順勢把長義往前一推,結果兩人差點一起在冰面上轉了半圈。

一旁的被被雙手抱胸站著,看著那群人像小孩一樣亂滑,嘴上不說什麼,腳下卻悄悄也踏上了池面,想偷偷試試看。
才剛站上去還算穩,馬上就被同田貫從側面衝過來撞了一下,兩人直接一前一後滑了好幾步遠。
「喂——!你這傢伙看路啊!」
被被忍不住低聲怒斥,同田貫卻是滿臉爽朗地大笑。

「哈哈哈!難得嘛!要玩就要玩個痛快!」
說完還順勢抓著被被的手臂,想要帶著他一起滑個彎,結果被被臉色一黑,用力甩開,一秒後腳底還是忍不住一打滑,又差點被拖著走。

阿休也在人群後方安靜地站著,看著這一片鬧騰,神情倒是看不出喜怒。
小夜看見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捧著手裡新滾好的雪球湊過去,小聲問著。
「要一起玩嗎?很有趣喔。」
阿休看著那雙比雪球還要白的小手,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跟著小夜走向另一邊雪牆後,像是準備加入戰局。
滑冰圈外的阿光也沒閒著,他替在場的人分發著剛煮好的熱可可,一邊還幫倒在雪堆裡的小南泉把衣領上的雪拍乾淨。
「別滑太久了,小心著涼了哦。」

「唔,知道啦!」
南泉嘟著嘴小聲嘀咕,但還是乖乖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哇啊——!」
桑名熱心地端著分發熱可可時候,腳下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連人帶托盤的跌倒了。
熱可可在半空中翻轉,杯中那原本應該灑落一地的熱液,卻詭異地在空中凝住了軌跡,像時間倒流一般,一滴不漏地倒流回了杯裡。
連桑名正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那幾個杯子穩穩漂浮著,旋轉著落回他面前的雪地上,杯沿在空中輕碰發出細細的聲響,好似小小的風鈴。

「鶴丸!你把用雪把自己埋起來幹嘛?」
桑名還沒從剛剛那場時間倒流的詭異中回神,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喊叫。
循著聲音看去,剛剛絆倒自己的積雪堆裡,赫然冒出一撮白得幾乎與雪融為一體的髮絲。
只見鶴丸的腦袋就這樣從雪堆裡探出來,整張臉凍得紅通通,嘴角卻還掛著一貫的惡作劇般的笑意。

「唷!被發現啦?」
鶴丸拍了拍自己頭頂的雪,動作卻像是還沒玩夠似的,肩膀還埋在雪裡不肯起來。

「你當自己是在沙灘挖沙坑嗎?」
我翻過涼亭,赤腳踩在雪裡面,直挺挺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想看誰不小心經過時一腳踩下去,啊——的一聲,然後就會發現底下埋了個本體!多驚喜!」
鶴丸說得理所當然,還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

「白月!把他領回去管教一下。」
我語氣懶洋洋地吩咐著,雪底下踩得腳趾都凍得有點發麻,還順手從一旁抓了把鬆鬆的雪,毫不客氣地往鶴丸腦袋上補了一層。

「哎呀——這可真不像妳啊,小主人也來玩雪仗嗎?」
鶴丸被那把雪砸得一抖,抖落了肩上剛拍掉沒多久的碎雪,還笑得跟個孩子一樣。

「玩你個頭。」
我指了指不遠處,從另一邊走過來的白月。
「你們自己去被窩裡玩吧。」

白月踩著積雪,慢吞吞地走近,視線在那攤亂七八糟的雪坑與半埋的鶴丸之間來回掃了兩圈,終於止不住地長長嘆了口氣。
「你是故意的吧?」
雖然語氣裡透著幾分無奈,動作卻很溫柔,還是彎腰將鶴丸從雪堆裡拉了起來。
拍完他身上的雪,確認乾淨後,才順勢將他整個人抱入懷中。
似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做出這種舉動,鶴丸害羞了還想掙扎。
一見我冷眼看著,立刻縮了縮脖子,衝我露出一個笑後,就縮回白月的懷中。

看著那對半鬧半黏的背影,我忍不住嗤笑了聲。
「這不是挺好的嗎。」
剛收回視線,就對上咪不知何時走近的身影,他手裡正端著一杯熱騰騰的甜酒,看似是特地送來的。
我接過他手裡的酒,抿了一口,熱氣與酒香讓腳底的麻感褪去許多。

「夫人,赤腳跑來跑去,腳要是凍壞了可怎麼辦呢?」
話還沒說完,手就已經先把我整個人抱起,回到涼亭下。
但咪並沒有將我放回原本的位子,就這麼與他疊坐在一起了。

「怎麼我們家的三日月都這麼喜歡宣示主權啊?嗝—」
不動在一旁看了全程,用帶了點酒意的黏腔嘟囔著,說完又喝了一大口。

「呼~就算喝了烈酒,也不會比他們熱呢……」
次郎已經喝高了,說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哈哈哈哈!搞不好所有的三日月都是這種性子呢!」
日本號把酒盞一仰,豪爽的笑聲和白霧一塊冒了出來。

「老夫看其他家三日月就沒這樣啊?恐怕是被愛影響得不輕……」
爺爺一本正經地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隨即自顧自又添了一杯,一臉享受地仰頭再喝。

「哪有這麼誇張。」
我悶聲抗議,抿著酒杯看向爺爺那副滿臉喝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聲。

「有啊有啊!妳自己可別不承認啊!」
不動嚷著湊過來,手裡還抓著半壺酒,一臉看好戲地湊到咪面前,裝模作樣地說著。
「要是沒被妳影響,他哪有現在這麼黏人啊?
  平常不就一副”哎呀~””哈哈哈~”的悠哉樣子,結果只要是小主人一在,就……嗝!」
他有模有樣地學咪的語氣說了幾句,逗得旁邊的次郎跟日本號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老爺爺記性不好,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咪被他模仿得又好氣又好笑,乾脆伸手輕輕扣住我手裡的杯子,把剩下沒喝完的甜酒搶了過去,頭也往我肩頸那邊湊了過來,呼出的熱氣還不忘順勢蹭了蹭我的脖梗處。
剛想推開,結果他像貓似的把臉又往我頸窩埋了些。

「我可不記得我會這樣啊?」
我無奈地指了指咪,雖然我知道他根本沒醉,但也不好戳穿他。

「小聲些,老夫耳朵還在,吵什麼吵……」
爺爺晃著酒杯,眯著眼看著我們倆一眼,說完就往旁邊慢悠悠地倒下。

長谷部早已習慣這副光景,立刻快步走來,輕巧地扶住爺爺的肩膀,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主人,一直說這樣會感冒的。」
他的語氣還是維持一貫的恭謹

「嘖……知道了知道了……」
爺爺含糊地應了聲,卻還不忘舉著那杯空酒杯,像是捨不得放下似的。

雪還在中庭靜靜地飄,熱酒的甜香仍留在喉嚨裡,江派在一旁舉著扇子舞得正起勁,笑聲與扇影映著火光,驅散了盛夏裡突如其來的寒意。
我窩在咪的懷裡,看著那一幕鬧哄哄卻不顯凌亂的景象,忽然期待真正的冬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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