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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刀劍亂舞│三日月x女審神者]關於那些未完結的故事[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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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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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_混沌永恆

當我走近,咪微笑著迎上一步。
「居然把我的鈴鐺掛在那種地方嗎?」
他低聲笑著,看向我身後的尾巴。

「有什麼辦法嘛~手套是貼合的藏不進去,掛在外面也太突兀了。乾脆就掛尾巴囉?」
我聳肩回應,說完還調皮地甩了甩尾巴,鈴鐺清脆作響。

我們相視而立,周圍的聲音像被靜音了一般,彷彿整個世界都凝滯在我們眼神交會的瞬間。
直到一道穩重且清晰的聲音劃破靜寂。

「儀式即將開始,請新郎與新娘面向彼此。」
長谷部的聲音如刀鋒般穩健而堅定。
他穿著筆挺的深紫色禮裝,站在祭壇中央,神情嚴肅如往常,聲音卻比平日更加沉穩緩和,彷彿連他也被這場婚禮的氛圍所感染。
不過他似乎比我們這對新人還緊張,我看見他拿著宣示之書的手正微微地顫抖。
「今日,是主上之令嬢與三日月宗近締結契約之日。在此,本丸諸刃與我,共為證。」

我輕輕轉身,與咪面對面。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那姿態彷彿在等待我主動將自己交付給他。
我看著那只手,一瞬間腦中浮現過無數片段,但大多都是他溫柔等候我的模樣。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將手輕輕地放入他溫暖的掌心。

「新郎,您可願以三日月宗近之名,守護眼前之人,傾心以待、珍重以終,無論時之流轉與命之長短,皆不動搖?」
長谷部的聲音莊嚴而穩重,語尾微頓,彷彿特意為這位近千年的刀劍加重了分量。
咪微笑如昔,語氣卻格外柔和且清晰:
「這份心意,自始至終,唯有她一人。」

長谷部聽見回覆後轉向我,神情一如既往地端正,語調莊重地宣讀道:
「新娘,妳可願與三日月宗近結為伴侶,無論順境逆境,皆願與之相守、同行、信任,至永遠?」
聽完這段誓詞,我不自覺的晃動了尾巴一下,鈴鐺在這寂靜的氛圍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真討厭~又是逆境又是永遠,這宣誓詞怎麼聽起來好像以後的生活都會水深火熱一樣,是什麼沉重的詛咒啊?」


台下瞬間爆出哄堂大笑

「你看吧~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會乖乖配合。」
清光笑得最誇張,甚至還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安定,小聲嘀咕著。

「欸欸欸……這麼正式的時候也能吐槽,還真是小主人風格呢~」
安定忍不住笑出聲來,語氣又無奈又寵溺。

「唉……這場儀式還真是與神明無緣呢。不過,這樣也挺好,畢竟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石切丸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看向台上的我,隨即輕聲嘆笑。

「呵呵,果然還是這種熱鬧的氣氛才最對味啊~宗近,真是娶了個有趣的新娘呢!」
小狐丸則笑得開懷,眼神滿是愉悅。

「啊~這個新娘套搞笑了,超有梗。」
松井忍不住輕聲「噗哧」笑出來,小聲對旁邊的大典太耳語。

「……比我預想的還要鬧。」
大典太睜眼看了一下,沉默地點頭,又默默閉上眼。

「但這樣才是她一貫的樣子啊。」
篭手切只是微笑,語氣誠懇。

連大俱利伽羅都輕輕咳了一聲,難得浮出一抹淡笑。
而被被雖眉頭微皺,但眼神卻像早已預料到我會這麼做。

坐在最末端的數珠丸次並未隨眾人大笑,僅輕輕轉動著手中佛珠,目光落在台上的兩人身上,像是在默默思索什麼。
「既是有緣,便是善果。」
他低聲說了一句,隨即閉上眼,像是為這段因緣誦經祈福般地安靜下來。

「……不按規矩的典禮,還真是荒謬。」
坐在數株丸旁邊始終沒什麼表情的鬼丸國綱,在聽見我吐槽誓詞那一刻,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冷淡地移向長谷部說著。
話雖如此,他的語氣中卻並無責難之意,更多的是一種對結果已早有預料的冷靜旁觀。
難怪他們兩人會被安排在後排了

「都這種時候請不要開玩笑了,小主人…」
長谷部顯然沒料到我連這種神聖時刻都還能出奇不意地搗蛋
而咪則是在一旁摀嘴偷笑,眼睛都笑成彎。

「請保持肅靜———!」
長谷部試圖穩住場面,表情比平時更嚴肅。
但今天的大家格外體貼,很快便收起笑意,重新靜下來,將氣氛留給我們兩人。

見氣氛差不多了,我輕輕靠近咪的身側,踮起腳尖,指尖掩住嘴角,像是在說悄悄話似地湊近他的耳邊。
「我願意喔,新郎大人?」
語氣柔軟,卻帶著一抹刻意壓低的挑逗與曖昧。
以他的佔有欲,只讓他一人聽見這句誓言,大概會更開心吧?
說完便退開半步,抬起眼看他,嘴角還掛著一點笑意等待他反應。
咪還沒來的及反應,台下又炸了。

「欸欸欸欸欸!?不行不行不行!這句只有新郎能聽到太犯規了吧!」
清光高舉雙手激動地喊著,語氣像是在控訴什麼天大不公。
「我可是幫妳化妝到最後一刻耶!結果糖只撒給他?給我重播一次!!」

「哎呀,這種只讓新郎一人聽到的糖,簡直是現場限定版呢~」
燭台切一邊輕拍手掌,一邊微笑側頭看向台上。

「欸——!小主人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啦!再講一次嘛~大聲一點點~拜託啦~!」
說完還故意拉長尾音,雙腳輕晃,一副要撒嬌又裝可憐的樣子。

一期一振坐得筆直,但嘴角已經默默上揚,看著我與咪的身影,像是聯想到什麼溫柔的畫面。
「這樣的場景,還真是像家呢。」
他低聲說道,像是祝福,也像是記憶。

就在眾聲沸騰之中,長谷部額角青筋狂跳,終於舉起手中宣誓之書,語氣像是咬牙切齒地壓住火氣:
「請——肅——靜——!」
全場像被嚇了一跳似地瞬間安靜。
接著全場目光又默默轉回台上那位始終站在紅毯盡頭、從容如月、此刻唇角輕彎的三日月宗近。
他微微側首,垂眸溫柔地看向我,語氣低緩如夜色。
「哎呀……只讓我聽見嗎?」
語氣既像是在玩笑,又像是在確認。
「妳果然總是會帶給我驚喜呢。」
咪輕聲說著,眼底映著我的身影,彷彿此時他的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人。
話音落下,他便毫不遲疑地摟我入懷,掌心托起我的下巴,在沒有任何預告的情況下,低頭吻了下來。
就在那瞬間,尾巴上的鈴鐺再度響起,清脆而明亮。
叮鈴一聲,像是給這場親吻蓋上了無形的祝印。


「這、這也太閃了吧!?新郎直接抱脖子親下去耶——!!今劍你有看到嗎?!」
岩融像是剛目睹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整個人在座位上震動起來,聲音響徹整個會場。

「嗚啊啊……看、看到了啦……太厲害了小主人!」
今劍小臉整個埋進手掌中,耳根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不管是新郎還是新娘都充滿著驚喜呢~!真是有趣的婚禮!!」
鶴丸早就站了起來,雙手高舉像在看舞台劇。

「咦咦咦——!?現在可以親了嗎??欸欸欸——等等等等——我怎麼記得這種事情不是要等到最後嗎??!」
剛趕到場的伊蓮娜瞪大眼,她一臉錯愕地看著台上的兩人,然後雙頰瞬間染上羞紅。
「太太太突然了吧?!我剛剛還沒準備好見證這種場面哇……!」

在她身旁的伊特拉輕輕扶額,一臉習慣的無奈。
「……伊蓮娜,這不是妳的婚禮,不需要妳準備。」

「可是、可是我好像比他們還要緊張啊……嗚哇、我心臟跳得好快……!」

「那是因為妳根本沒在聽宣誓內容。」
伊特拉語氣平靜地吐槽,視線卻始終沒離開紅毯上的新娘與新郎。

「……你也親太久了吧?」
我一邊輕推著還不肯鬆手的瞇,一邊小聲抱怨著。

他他這才微微後退些許,眼角還掛著淺笑,語氣低柔又帶著一點無辜似的反問。
「是妳先勾引我的,夫人。」
語氣不疾不徐,既像撒嬌,又像小小的報復般輕輕落下。

而主持人長谷部額角的青筋再度浮起
「請、請各位保持肅靜——這場儀式還沒有結束!!」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卻充滿無奈。

就在場面即將重新歸於正軌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道低鳴。
本丸上空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撕裂,雲層劇烈翻湧,彷彿時空本身正被強行扭曲。
隨後一道溫柔卻帶著壓迫感的光自天而降,如瀑如潮,傾瀉而下。
那既非日光,也非星月,而是一種超脫於時間與現實之外的”存在感”。
空氣凝結了,氣氛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刀男們幾乎同時警戒起來,數名已不自覺地握住刀柄,甚至半步前傾,隨時準備應敵。
就在這緊繃的一刻,兩道身影自光門之中,緩緩顯形。
首先俯衝而下的,是一隻巨大的貓頭鷹。
羽翼極長、帶著銀與金交織的斑紋,每一次振翅皆無聲無息,卻彷彿能驅散空間中所有喧囂。
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我的頭頂,一雙琥珀色眼睛靜靜俯瞰全場。
那目光如時光倒流,如萬象歸一,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注視。
而隨著光芒輕柔擴展,一道身影緊隨其後踏出。
她從光中走來,裙襬輕盈飄盪,腳尖未沾塵埃,整個人就像剛剛還在雲端做夢一般,帶著尚未回神的恍惚神情。
「露米涅?」
我看清來者,疑惑地喊出其名。
露米涅並未理會我,而是將眼光掃向賓客群。
她的眼神刷地一轉,立刻盯上了觀禮席一角的白月。
「白月——!」
露米涅的聲音響亮又黏膩,像小孩子撒嬌時故意拉長尾音。
她裙襬一轉,直接朝觀禮席那頭的人影飛奔過去,毫無顧忌地撲了上去。

白月明顯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她撲得差點後仰,手忙腳亂地接住她,一臉驚慌。
「等、等一下?這裡是婚禮現場,露米涅大人,請妳冷靜點。」

「好不容易見面了說……」
露米涅抱得更緊了,白月拿她沒辦法,就先帶離場了。

現場眾刀男一臉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氣氛一時間變得無比微妙。
等等……如果露米涅在這裡……那我頭頂的不就是凱羅斯?
而就在眾人還在適應這股突如其來的混亂時,一道略顯低沉卻清晰的聲音自我頭頂上方傳來。

【哼……露米涅那孩子雖然可愛,就是任性了點。以生命意識週數來說,妳還算是她姊姊,姑且體諒她吧。】
凱羅斯的意識直衝在場人所有人的意識
那語氣不溫不火,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傲然。

【還說什麼帶她來祝福,根本來鬧婚的吧?】
我不爽地想把它從頭上弄下來,但卻只是徒勞。

【別那麼粗魯嘛,我像這樣現身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喔?為了妳破例現身了,不該感謝我嗎?】
語調吊兒郎當,又帶著一點戲謔的高傲。
完全不像是來送上神聖祝福的存在,倒像是專程跑來湊熱鬧的麻煩精。

【如果你有媽媽,我真想知道她是怎麼把你教成這副德性的。】
我忍無可忍,沒好氣地朝牠回了一句。

「噗……!」
某個角落突然傳來一聲憋不住的笑聲,緊接著,觀禮席上出現了一整排明顯在顫抖的肩膀。
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拼命忍笑。
由於我跟凱羅斯的對話是全程全意識公開,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感知的到我們的對話。
他們萬萬沒想到做為新娘的我今天居然在問候別人老媽。
連長谷部的手都抖了一下,差點讓手上的宣誓之書滑落地面,臉上那條青筋眼看就要衝破額角而出。

【哎呀~妳明知道我是這世界唯一的存在,怎麼可能會有”媽媽”這種概念的存在?】
凱羅斯微微歪著頭,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彷彿閃著某種天真無害的光芒,但語氣卻滿是嘲弄。

【我只是想說你很沒禮貌而已。】
我抬眼盯著那隻裝模作樣蹲在我頭頂上的貓頭鷹,語氣一字一頓,像是在咬牙。
【而且你不就擅自稱我為女兒嗎?難道你的個性被討厭到沒人想領養你嗎?孤兒?】

凱羅斯的羽毛顫了一下,像是真的被戳中似的停頓了半秒。
隨後輕笑出聲,語氣悠哉卻帶著不懷好意的黏膩。
【妳的態度跟以前差真多啊~好懷念當初的妳呢?】

我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我可是從一開始就很討厭你喔?畢竟現在不用看你臉色了,自然說話不用客氣了嘛?】
而台下的刀男們此刻則是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不管你是誰,要鬥嘴請等結束再說!!」
長谷部拿著宣誓書試圖砸向凱羅斯

【無理——】
凱羅斯一陣威壓煞時間如瀑布般傾瀉而出
長谷部的身體在瞬間失去支撐,單膝重重跪地,額上冷汗如雨而下,手中的宣誓之書也掉落在紅毯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刀男們的笑聲全數凝固,甚至連呼吸都遲疑了片刻。
直到這時,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那隻盤踞在新娘頭頂的貓頭鷹,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寵物或靈體。
凱羅斯的存在之前一直只有我跟爺爺還有咪,三人知道而已。
長谷部只有略為聽過,但也不知道那些故事中的渾沌存在就是我頭上這隻貓頭鷹。

【鬧夠了吧?】
我的這句話並沒有任何咆哮或怒吼,卻讓場中不少人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無法容忍家人被肆意糟蹋,現在的心情真是太糟糕了。
【再這樣下去就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而是宰不宰了你的問題喔?】
語氣就像從微笑中抽出一把刀

凱羅斯沉默了
高傲如它也在這一刻沒了聲音,彷彿是在評估這句話背後的認真程度。
或許它知道,這句話不是玩笑。
它也知道,說這話的人,真的有一天可能做得到。
片刻後,凱羅斯終於移開目光,語氣輕飄飄的,像是若無其事地轉開話題
【……呼,氣氛突然變得好可怕呢。】
它抖了抖羽毛,刻意用一副無辜又閒適的語氣補上一句: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稍微安分一點好了~畢竟,今天可是妳的大日子嘛。】

【趕緊送上你那鬼祝福,趕緊滾蛋。】
說完就用食指跟拇指捏出一個愛心的形狀,臉上附帶一個標準到完美的職業假笑。

【妳啊——真是不留情呢。】
它無奈地歪了歪頭,張開雙翼,羽光傾灑,如碎星般輕輕流瀉,灑落在我與咪的身上。
【我以『凱羅斯』之名,代表世界意識。】
【為這場締結下達認可——妳與這位三日月宗近的契約,於此刻被記錄、被見證、且將被永恆。】
瞬間,整個本丸似乎輕輕震盪了一下。
空氣彷彿被重寫,時間像是短暫被摁住又放開。
那不只是言語,更像是某種<定律>被書寫入世界。
接著,它毫不留戀地甩了甩翅膀,扭頭就打算溜走。
【好了,我的目的完成了~接下來的俗事,與我無關——】
隨後天空中再度出現一道裂縫,它輕巧地飛了進去,裂縫便隨之無聲閉合。
餘光散去,空氣重新流動,時間彷彿才真正恢復了正軌。

「……它剛說永恆?」
語氣中藏著震驚與一絲莫名的不安

咪站在我面前輕輕傾身,笑意仍掛在唇角,卻比往常更柔緩些。
「看來妳似乎又攤上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不過,這次連我也一起被捲進來了呢。」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輕撫著我的臉,指尖的動作溫柔得幾乎不像話。
我抬頭看他,他垂眸與我對視,眼底沒有驚慌,也沒有逃避。
只有篤定與柔情,像是即便世界走向盡頭,這個人也不會離開我身邊。

「我再找時間讓它解除吧,說是祝福,但根本就是詛咒了。」
我扶額嘀咕著,語氣裡帶著點倦意,也有些對命運安排的不滿。

「哈哈哈哈,這不是挺好的嗎?」
他笑得很爽朗,像是對我剛才的抗議感到格外有趣。
「哪天妳後悔了再去解除也不遲,至少現在連它都把我們綁在一起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語末輕輕上揚,那聲音裡帶著一點狡黠,也帶著一點不容拒絕的理所當然。
他彎下腰,額頭與我相貼,語氣低柔得幾乎像是耳語。
「……所以啊,就這樣被我綁住吧,夫人。」

「……咳。」
一聲深沉的乾咳從側方傳來,熟悉的沉穩語調緩緩插入。
我還來不及整理心緒,長谷部已然拾起掉落的宣誓之書。
拍了拍封面,深吸一口氣,重新站回祭壇中央。
「新郎與新娘——請節制情感表現,儀式尚未結束。」
語氣如常,神情端正,只是臉色還帶著一絲蒼白。看得出他真的很努力撐著。

「長谷部你沒事吧?」
我眨了眨眼,有些愧疚地問。

「今天這場婚禮必須圓滿結束—!!」
他嘶吼的聲音甚至還有點破音
完成這場婚禮似乎已經變成他的執念了,語調高昂,幾乎像是在宣示戰場目標。
台下的刀男們一陣錯愕後集體安靜了幾秒,下一刻爆出一陣笑聲。

「……看來他是真的走心了。」
宗三難得出聲,語氣像在讚嘆,又像是在為他默哀。

「長谷部加油!我幫你拍個氣場濾鏡照片好了?」
陸奧守一邊笑一邊舉起了我補給他的新型錄影機。

「肅靜——!」
長谷部再度怒吼,青筋跳動,像是真的快要失控。
整個婚禮現場,在一片鬧騰與無奈的笑聲中,又一次回到了儀式的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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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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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_一步之遙

長谷部穩住呼吸,強忍住額角還在跳動的青筋,低頭翻過手中宣誓之書的下一頁,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而莊重:
「接下來進行婚約的最終環節——交換戒指。」
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地掃過台下眾人,彷彿在默默警告任何一個敢在此時插科打諢的傢伙都會被他踹下觀禮席。
「戒指象徵契約、守護與永恆之印,兩位將以此作為締結之證,戴於彼此指間。」
長谷部說完便將視線轉向我們,語氣略微一頓,像是特別叮囑——請莊重以對。

我眨了眨眼,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長谷部你是怕我又亂講話嗎?」

「……」
他沒有回答,但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咪這時已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漆盒,慢條斯理地打開,裡頭躺著一對戒指——
一枚細緻古雅,鑲嵌著圓形藍寶石的金戒指,外框有如新月將其包覆,就像夜空中的新月;
一枚極為簡練,玫瑰金的戒身上拖著一顆粉色的方形鑽,像是黎明初光。
咪優雅地跪下單膝,抬起我的左手,將那枚藍寶石戒指緩緩套上我左手無名指。
「摘到妳了,我的星星。」
語氣帶著笑,卻又輕得像呢喃。
我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我這是害羞了?
不自覺地偏頭,想用右手遮住自己的臉,臉頰竟有些發燙。
卻在我剛抬手的瞬間,被他反手輕輕握住。
「至少這時候請好好看著我,夫人。」
那語氣不帶任何強迫,卻是柔中帶著無可動搖的執著。
說完還不忘在剛剛為我戴上的戒指上輕輕落下一吻
我愣了一下,倉促地抽回雙手,將自己的臉埋入掌心中。

「喔喔——!!!這個反應太可愛了吧!?我剛剛有錄到嗎!?」
陸奧守瞬間興奮起來,忙著檢查攝影機的畫面,手指差點戳到鏡頭。

其他人也因為他的起頭,紛紛重新開始議論起來。

「欸欸欸,小主人居然會害羞!?」
日向睜大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世紀奇景般驚呼出聲。

「我以為她會開三日月玩笑耶……結果居然害羞了?這反應比她出陣還難得!」
堀川感嘆地推了推身旁的和泉守。

「呵……真是難得一見的羞態啊。原來她也有會手足無措的時候啊。」
蜂須賀微笑出聲,仿佛見證一場曇花初放。

「……小主人的心跳加快了,我剛剛感知到了。」
小夜的聲音輕如呢喃,語氣卻出奇地認真,像是在做戰況報告。
「應該是三日月宗近造成的效果。」

「太可愛了啦!小主人~快讓我畫一張剛剛那個瞬間的速寫!!」
歌仙像著了魔似的瘋狂翻找便條紙,筆尖狂舞,一臉詩興大發。

而站在一旁的長谷部,看著場下再度陷入騷動,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低聲音嘆氣。
「……請各位,請務必、保持肅靜。這還是正式儀式……正式儀式……」
那語氣聽起來已經不像是在制止吵鬧,而是在用殘存的理智對自己祈禱。

咪輕輕笑了一聲,笑容溫柔得幾乎不真實。
「害羞的樣子,也很好看喔。」
說這句話時,他已經起身,將另一枚戒指交給我。

我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指尖微顫地接過那枚屬於他的戒指。
玫瑰金的戒身在光影下閃爍著柔和光芒
咪微笑著,主動地向我伸出了他的左手。
我捧起那只手,掌心溫熱,修長的手指在我碰觸而稍微收緊了一下。
我抿唇,將戒指緩緩套入他左手無名指,動作小心又慎重。
套上那一刻,我抬起頭,語氣輕快卻藏不住笑意。
「被套牢了呢~」
我抬起自己的左手,故意晃了晃,展示著那枚剛剛被他戴上的婚戒,視線則與他微彎的眼角交會。

他只是舉起左手,掌心向著天光,指尖輕輕轉動,讓剛替我戴上的婚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是啊,從此以後再也逃不掉了。」

我們對視一笑,彷彿彼此眼中都只映著對方的倒影。
那一刻,時間像是凝住了,什麼誓言、什麼儀式,全都融進了那枚閃閃發亮的戒指裡。
接著,我們一同轉頭,將目光投向台下。
原以為會像先前那樣又被起鬨一波,卻沒想到,迎面而來的,竟是一片異常的寂靜。
不是冷場,而是一種近乎莊嚴的靜默。
幾位刀男低下頭,眼角微紅;
有人垂手握拳,有人用手帕掩面,也有人只是安靜地望著我們,神情各有所異。

連本該最會起鬨的清光,此刻也只是抿著唇,眼神亮得異常。
「我才沒有哭……這種日子要開心的笑才對。」

旁邊的安定輕輕笑了笑,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背。
石切丸閉著眼,像是在祈福;數珠丸則低聲誦經,指間佛珠微微作響。
道譽只是雙手交疊在膝上,凝視著我們,眼裡有水光在閃爍。
而連鶴丸都沒冷嘲熱諷,只靜靜地望著台上,沉默卻不冷淡。

那一瞬間,我才真正明白——
我們的選擇與誓約,不只是屬於我們兩人的浪漫,也是這個本丸,所有人的喜悅與見證。

「你們這是在幹啥?婚禮就該熱熱鬧鬧的啊!」
就在一片靜默與感動尚未落地之時,那熟悉的沉穩聲音像鐘聲般響起,隨之一道響亮的鼓掌聲在空氣中炸開,如同喚醒沉醉的群眾。

我們轉過頭,只見石澤爺爺不知何時已走上紅毯邊緣,今日一身黑紋付羽織袴顯得格外的正式,銀白的髮絲在陽光下透出淡淡的光暈,眼神依舊清明,卻比平日多了幾分藏不住的慈愛與驕傲。
「三日月宗近,還有……愛,我的孫女。」
他頓了頓,聲音略微沙啞,卻異常清晰:
「從今以後不只是並肩而行,更是彼此的根與魂。妳們這一對啊,吵歸吵、鬧歸鬧……但眼神從沒離開過彼此。」
他的話語平實卻深刻,如暮鼓晨鐘,敲在每一個在場者的心上。
我聽著聽著,鼻尖忽然一酸。
咪輕握了我的手,像是默契地察覺了我的情緒。
那一刻彷彿連空氣都安靜下來,只餘下心跳與手中傳來的溫度。
爺爺走上前兩步,視線在我們牽起的手與彼此眼神間游移,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極淺卻深刻的笑。
拍了拍咪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轉向朝長谷部點了點頭。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語氣穩重,像是一位老人正式將舞台交還給我們。
隨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一道如雷貫耳的掌聲忽然爆開。那掌聲最先是從清光與安定的位置傳出,接著是燭台切、歌仙、宗三、鶴丸,然後如浪潮般席捲全場。
有些人笑著,有些人紅了眼眶,但沒有一人缺席這場掌聲——為我們,也為這場既荒唐又莊嚴的婚禮。

在那片雷動的掌聲逐漸平息後,長谷部緩緩上前,重新站回祭壇中央。
他低頭翻整手中的宣誓之書,動作比先前更加謹慎與緩慢,像是在讓心緒沉澱、也讓這場典禮恢復該有的節奏與莊重。
片刻後,他抬起頭,神情一如既往地端正,語氣沉穩而堅定。
「戒指已交換,誓言已立。」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於此,本丸眾刃為證,天上地下共鑑。三日月宗近與主上之令嬢『愛』,已於今日正式締結永恆之契約。自此並肩而行、共度歲月,無論時光流轉、命運翻覆,皆不可動搖。」
他頓了頓,視線輕掃台下的眾人,然後再度落回我們身上。
「婚禮儀式至此,圓滿完成。」
他收起宣誓之書,動作輕緩,像是替這段莊嚴的儀式蓋下最後一筆句點。
台下再度響起如雷掌聲,這一次不再有哄鬧與嬉笑,而是帶著敬意與祝福的,真心的熱烈歡呼。
而我與咪依舊牽著手站在紅毯中央,世界似乎在這一刻放慢了腳步,讓我們在這場被混亂、笑聲與命運編織起來的婚禮中,擁有屬於彼此的歸屬。

我輕輕舉起手中的捧花,指尖注入靈力,只見原本緊緻的一束花緩緩綻放,隨即化作數十朵帶著光暈的花影,悄然飛舞於空中。
它們在半空中旋轉、輕盈翻飛,如同被祝福托舉的蝶羽,逐一落向台下熟悉的身影。
每一朵花,準確無誤地插入了他們的耳側髮邊。

「總不能只有我們受到大家的祝福,這算是給大家的祝福了~」
我笑著看著他們逐一被花點綴,語氣輕快卻帶著真心。

「「哇——!愛醬妳的婚禮好夢幻喔!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辦一場像妳這樣夢幻婚禮~!」
伊蓮娜眼睛發亮,語氣裡滿是憧憬與雀躍。

「那妳可能要先找一個跟我們家長谷部一樣有耐心的人呢?」
我表面看似揶揄長谷部,但也是一種默認他辛苦付出的表態。

「哈哈哈哈,那種人……大概全世界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吧。」
咪笑著接話,語氣既像打趣,又像是在向那位堅守崗位的司儀致敬。

「那麼——既然儀式也完美落幕了,新郎精心準備的驚喜——該送上囉?」
鶴丸突然興奮地高喊,語氣像是揭開壓軸好戲的主持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燭台切從場邊優雅走向早已預備好的鋼琴前坐下,手指在琴鍵上試音;
藥研則從一旁舉起了小提琴,微微一笑,拉了幾個音準的試弓。
我瞪大了眼,錯愕地看著這眼前像舞台劇般展開的景象。
「欸?那架鋼琴不是只是……裝飾用的嗎?!」
語氣裡滿是不敢置信
「所以……前幾天你們聯手把我趕出家門,就是為了練這個?!」

「雖然這也是原因啦,但可不只這樣喔~」
小貞笑嘻嘻地補了一句,語氣裡滿是壞心眼的得意。

「那麼,開始吧?」
咪微笑著轉身,朝我伸出手,擺出一個標準的舞伴邀請姿勢,掌心向上,眼神誠懇。

「等、等等?!我不會跳舞啊??」
我看著咪伸出來的手不知所措。

「沒事的,跳舞這種事隨意就好,我會引導妳的。」
他溫柔地回應,手依舊穩穩伸著,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等著。

我盯著那只手看了幾秒,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別說我沒提醒你,踩到腳我可不管了。」
猶豫許久,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手交給了咪。

燭台切與藥研對望了一眼,隨即樂聲響起。
是那首經典的探戈——《Por una Cabeza》。
樂聲優雅、熱烈,彷彿將時間牽引進另一個唯美緩慢的節奏裡。

隨著琴聲與弓弦交織出的探戈旋律響起,他輕輕牽動我的手,將我引入他的步伐裡。
起初有些僵硬,我差點踩到他的鞋尖,但他輕巧地錯開,像是練習時早就為此考慮過。
「放輕鬆,把身體交給我。」
他的聲音貼著我的耳際而來,低沈而柔緩,語氣就像在哄孩子。
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腳步略顯遲疑,卻仍努力配合著他引導的節奏。
我們在紅毯與花瓣間旋轉,他每一次引導都自然得像呼吸,每一步都像早已記熟了我的節奏。
不得不承認,原本只是為了應付他的邀請,卻在不知不覺中,真的沉浸進了這場舞裡。
我原本只是緊張地配合,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習慣了他帶領我旋轉、停頓,再輕巧地回身擁入懷中。
我們的距離忽遠忽近,如潮汐般牽引。
每一次推離都像是欲言又止的壓抑,每一次拉近又像是壓抑不住的渴望。
我漸漸的放開了自己的動作,從一開始被動的拉著轉圈,到後來甚至會主動勾起他的腿。
他低頭靠近,我便不自覺仰首迎上;他手臂收緊,我便隨著旋轉落入他的懷抱。
彼此的身體之間再無多餘的空隙,只剩下交纏的氣息與跳動的心音。
曖昧的眼神互相交織出了一份新的情意,曲末最後一個旋轉,他輕輕將我帶入懷中,額頭緊貼彼此,氣息交融,時間仿佛靜止。
這首短暫的曲目就這麼結束了,一旁的大伙又吵鬧成了一團,彷彿今天做甚麼都能讓他們有各種驚嘆。

我微微仰頭,望著眼前這個溫柔得過分的男人,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卻也藏不住好奇。
「為什麼是<一步之遙>?我這不是早已在你懷中了嗎?」

他聞言輕笑,比平時多了幾分難得的認真與誠懇。
「因為我不願意錯過妳,那怕只有一步我也會努力貼近妳、靠近妳的身邊。」
語氣輕揚,卻字字穩重如石,彷彿是在對我心口立誓。
「這個答案您還滿意嗎,夫人?」

我輕輕垂眸像在思考著什麼,將手慢慢貼近他的胸口,感受那裡跳動的節拍。
「那為什麼是跳舞呢?」
抬眼望向他,語氣柔軟又困惑。
「這樣你練習彈琴也可以的吧?或是直接放歌也可以啊?」

咪凝視我片刻,眼底有些什麼在慢慢沉澱下來。
「妳之前抽血暈倒那次,看到了妳與那孩子的記憶片段……
  妳們對話時她提過妳想學探戈,但妳那時候說找不到舞伴,就放棄了。」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仍對那句話感到遺憾。
「那時我在想,那個舞伴我來當就好了。」

我怔住,心口像是被什麼輕輕地碰了一下。
「就因為這種理由?」
我重複了一遍,眼眶卻莫名泛起熱意。

他只是微微一笑,低頭在我額前落下一吻,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卻藏不住那股倔強的深情。
「就因為這種理由。」

「啊!三日月這傢伙要把新娘弄哭了!!」
清光一邊大喊,一邊誇張地站起來指著咪,語氣既像是在告狀,又像是在起鬨。

「什麼?小主人哭了?讓我看看~喵!」
南泉好奇的湊上來想看清我的臉

「我才沒有哭呢!」
我急忙把臉埋進咪的懷裡,聲音悶悶的,語氣卻透著一股羞惱。

「哎呀,害羞又嘴硬,真是小主人風格呢~」
安定笑著接話,一副拿我沒辦法的表情。

「要不是妳瞳孔都泛紅了,我還真差點信了呢。」
蜂須賀輕拍手掌,語氣溫柔卻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三日月宗近……那麼一向悠哉的傢伙,也會記得這種細節嗎……」
堀川低聲嘀咕,目光帶著些許不可置信,彷彿再次刷新了對咪的印象。

「我看以後,這對夫妻要是在舞池裡吵起來,我一點都不會意外了。」
和泉守偷笑著。

而這時一直在後排沉默觀禮的爺爺,輕輕點了點頭。
「能記住她沒說出口的願望……那就是真的走進她心裡的人啊。」
他的語氣平靜卻深遠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抬頭看向咪。
「我說過會給大家驚喜,要你配合的,你還記得嗎?」

咪微微一怔,隨即輕笑出聲,眼神裡多了些好奇與明白。
「當然記得,所以驚喜是什麼呢?我還以為早點那些分出去的捧花就是驚喜呢。」
他溫柔地看著我,指尖輕輕拂過我眼角的淚痕。

「不能後悔喔?」

「沒什麼能讓我後悔的。」
他語調不帶遲疑,篤定得讓人無法忽視。

「既然你這麼篤定,那就—」
我將雙手放於咪的胸前,用靈力包覆他之後,隨著光芒褪去,他的衣服由西裝轉變成白無垢。
而我也悄然催動靈力,將自己的耳尾隱去,讓這副身軀短暫回到前世的模樣。
咪去獨自練習跳舞時,我也獨自練習藏起這副耳尾。
雖然沒辦法撐太久,但為了這一段短短的時間已經足夠。
這是我與他初遇時的模樣,既是過去的我,也是一路走到現在的我。
粉色的旗袍貼身而溫婉,後腦杓的編髮間插滿了盛開的藥芍花,宛若一朵盛放的春色。

我站在他面前,一如從前,卻早已不同。
我輕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故意的輕挑,也藏不住真心的讚美。
「都說是最美的刀,在這種日子不穿白無垢太可惜了呢?」
他靜靜地望著我,眸色如夜,沉穩而溫柔。
語聲落下時,仿佛風也隨之停頓了半拍。

「好久沒看見這樣的妳了,真是……懷念呢。」
那句話說得極輕,卻彷彿將過去的時光一點點捲入眼底。
他並未多說讚美語,卻只是那麼靜靜凝視著我,如同當年初見時那般安靜,卻不再遙遠。

「以後要懷念的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多呢?
我語氣輕盈地笑著說,藏著一絲不言而喻的柔軟與期待。
他望著我沒說話,只是微微一笑,任我拉著他的手向前。

觀禮席間早已響起熟悉的呼喊聲
我一邊嘻笑著、一邊揮手,牽著還穿著白無垢的三日月宗近,朝那群等不及湊過來起鬨的刀男們走去。











本應是5/20賀圖的
但因為放在這邊太適合了
所以提前發圖
繪師_炙烤草莓
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78027861419


註_Por una Cabeza相關資料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4%B8%80%E6%AD%A5%E4%B9%8B%E5%B7%AE


文中提到的戒指外型示意圖

咪戴的方形粉鑽   /  愛戴的藍寶石新月戒

使用禮物 檢舉

8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7:06
只看該作者

83_蘿蔔

「主人昨天跟次郎還有日本號喝太多了,今天應該是不會進來了。
我等一下也可能會提早離開,去看看他的情況……」
長谷部報告著爺爺的狀況,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你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昨天才剛成婚的人呢。」

婚禮的隔天,我和咪照常坐在辦公間裡。
其他人不是因為昨天喝太多,就是太過興奮導致今天整個人慵懶無力。
早上連食堂裡都沒幾個人影,估計得等到中午才會出現吧?
反正我們的本丸近期沒出陣任務,大家日子都過得挺愜意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輕輕一笑。
「這樣的日子……如果能多一點次數就好了。」
我輕聲地說,像在對自己許願。

「妳是說,再結幾次婚?」
咪笑著問,還不忘把手放在我頭上揉了揉。

「笨蛋,我是說~這樣大家都在,都還在笑著的時候。」
我用手肘輕輕捅了他一下。

他沒回話,只是低下頭在我髮頂輕輕一吻,溫柔得像羽毛撫過。
「會的,我們會把這個『現在』守住,直到它變成每個人心裡的『回憶』為止。」

我輕輕點頭,隨後彷彿想起什麼似地歪了歪頭。
「不過……你穿白無垢真的很好看耶~」
轉頭看向咪,腦中浮現昨天他那一身潔白勝雪的模樣,可是比我還要亮眼,讓人移不開目光。

「那我以後天天穿給妳看好了?」
咪打趣的說著,看不出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咳哼……不,請別那樣。」
長谷部忍不住出聲抗議,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要不是那天婚禮得保密給大家驚喜,那畫面我其實還想自己珍藏呢~
  你的新娘佔有慾大概比你想像中的還高一點喔?」
我左手拖著下巴,閒著的右手用食指與拇指比出了”一點點”的手勢。
桌上的文件被我翻著,紙頁沙沙作響,可我的心思根本沒落在那些白紙黑字上。
而他也沒移開視線,只是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現在要稱為『夫人』才對呢。」
他柔聲的指正著,語氣平靜卻意味深長。

「是~不過考慮到旁人的感受,以後非必要的情況下還是叫我名字吧?」
說完便指向一旁的長谷部

長谷部微微蹙眉,像是被點名上場的苦命角色,
「……謝謝您終於還記得旁人的存在,小主人。」

「昨天真是辛苦你了。那麼多人聚在一起,場面都幾度失控了,也只有你能鎮得住那些吵吵鬧鬧的家人們呢。」
我輕笑,一如既往地雖帶著調侃的口氣,語尾卻藏著幾分真心。
他一向是這座本丸的秩序之柱,總在我們笑鬧之後默默把一切收拾回正軌。

「如果您能不要那麼調皮,大概會更順利結束的。」
長谷部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並沒有過多的責怪,只是無奈地吐槽了一下。
然後側過身,繼續低頭翻閱手上的報告書,彷彿把自己的情緒也一併理好了。


「打擾了——」
隨著辦公間的門被拉開,藥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的臉色比平時還要嚴肅,彷彿帶來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藥研?」
我看向他,對於他突如其來的造訪感到意外。
「有什麼事嗎?」

「是關於小主人的血。」
他語氣平穩卻藏著一絲壓抑的緊張,說話同時從白袍內袋中取出一個細長的透明容器。
那是他之前替我抽走的血樣,被妥善保存在特殊材質的容器中。
他將它遞到我眼前,我低頭仔細查看。一旁的咪也湊了過來。

「這是……?」
理應靜止的液體,卻在管中緩緩流轉。那不是簡單的漂浮或沉澱,而是一種宛如有意識般的自轉與擺動。
彷彿,它知道我們正在看它。

「不只如此,請三位跟我到長廊一趟。」
他領著我們離開辦公間,來到那條曾經胖揍過審神者的長廊。
此時那裡空無一人,但空氣似乎帶著一點古怪的騷動感。
「這裡的地板本該已經清理乾淨,但這一區卻異常頻繁地吸引各種生物聚集。
  從昆蟲到蛇,甚至鳥類、浣熊、兔子……各式各樣的生物都曾在這裡出現過。」

我怔了怔,才想起可能的原因。
「啊……那天打人的時候我可能也有傷口,血那時混在裡面了一起撒到地板吧?
  只是傷口癒合得太快,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

「果然是這樣嗎?」
藥研聞言輕聲低語,像是將某個推測與觀察交叉驗證完畢。

「小主人的血液,似乎具有某種『引導性』。」
藥研一邊操作儀器,一邊低聲解釋,語氣格外謹慎。
「它能吸引生命靠近,原因並非單純的氣味或靈力釋放……而是某種——必須遵循的『法則』。
  更準確地說,像是喚醒了牠們體內某種潛藏的回應機制。」

「關於這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連單純的血液都有這種效果呢。」
我語氣輕鬆地說著,晃了晃手中的試管,看著他們靜靜的流動。

「——?妳早就知道了?」
藥研罕見地顯露驚訝。

「之前不是有一次騎毛團子下山嗎?那次在森林裡睡著,醒來身邊就已經聚集了一堆生物呢。
  當下看到也覺得很神奇,牠們互不干涉、互不攻擊,只是靜靜地陪伴在身邊。」
我撐著下巴回憶著,嘴角微微翹起。
「不過最驚訝的其實是……後山居然有老虎耶?我原本以為毛團子就是那座山的王,結果居然只是個小領主,真是意外的消息,去那麼多次從沒發現有老虎~到底是藏得多好?」

藥研沉默片刻,像是在重新修正他腦中的資料架構。
「真神奇……也難怪一直有動物想要偷走這管血樣了。」
他低聲道,語氣裡多了一絲少見的感慨。

「這個嘛,還是讓小主人自己保管比較妥當吧?」
一直站在我身旁沉默觀察的長谷部終於開口,語氣一如既往冷靜,但眼神明顯更緊張了些。
他轉頭望向咪
「你認為呢,三日月?」

「嘛~這管血的價值,說不定早就超出了我們的理解。」
咪悠悠地說著,手指輕抵下巴,一副懶散卻又思緒飛轉的模樣。
「確實由愛自己保管,會比較妥當吧?」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這樣說來……昨天那位蘿蔔神說要讓我『永恆』,不知是否也因此連帶發生了什麼變化?」

「蘿蔔神?」
我愣了一下,接著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
我無言地望著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人家那名字可是源自希臘文『Kairos(καιρός)』,意思是『關鍵時刻、轉折點』,
哪是什麼英文的 Carrot(胡蘿蔔)啦……你真的當他是根菜嗎?」
說到後來,我幾乎笑得直不起身。
想起那個自詡為世界意識的傢伙,那副高傲姿態……
現在腦中卻浮現他頭上插著綠葉的畫面,根本不可能再正經起來。

「喔呀?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畢竟那是在遙遠海洋另一端的文明,我可沒打算特別去記呢。」
咪的眼神落在我臉上,帶著笑意,也帶著一點說不清的柔軟。
他是真的記錯?還是單純地想看我笑?我也分不清楚了。

我歎了口氣,笑著搖搖頭,伸手把那管血重新接回來。
「好吧,我自己保管。」
玻璃管入手那一刻,血液依舊在緩慢流動,像在回應主人的歸來。
「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與其讓它落在別人手裡,還不如由我自己負責。」
我握緊它,心中卻有種說不上來的靜默感覺,像是什麼東西,正在漸漸甦醒。

「這樣說起來……三日月殿,能請您配合我做幾項實驗嗎?」
藥研推了推眼鏡,語氣認真又帶著一絲按捺不住的好奇。

「喔?是什麼樣的實驗呢?」
三日月眨了下眼,語調懶洋洋的,但明顯對這話題感興趣。

「我想確認您現在的體質,是否已經和小主人類似。」
藥研一邊整理著資料,一邊迅速地陳述假設。
「例如傷口是否能自動癒合,或者您的血樣是否也會像小主人那樣產生異常反應。」
這番話頗具衝擊性,空氣中頓時靜了一下。

「啊……那倒不用試傷口癒合了。」
我乾脆地打斷了這個實驗的提案,語氣像是在講一件早就知道的事。
「咪還是會受傷且傷口也無法快速癒合,跟我不太一樣。」

藥研一愣
「嗯?妳怎麼會知道得這麼確定?」

「這個嘛……」
我眼神微妙地飄向一旁,視線不自覺落在咪身上。
他正一臉餘裕地微笑看著我,彷彿等著我怎麼說。
我乾咳一聲,假裝鎮定地用食指在臉頰上撓了撓。
「總之……就是知道啦~嘿嘿!」

藥研先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掃了眼三日月那抹意義不明的笑容,最後視線停在後方默默搖頭的長谷部身上。
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他輕咳了一聲,也沒再繼續追問。
「總之……如果之後還有什麼新發現,希望能優先告訴我一聲。」
說完便收起資料,頭也不回地往實驗室方向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喊了句:
「對了,昨天謝謝你~小提琴拉得真的很棒喔!」

藥研腳步微頓,沒有回頭,但抬手輕輕揮了兩下,像是默默收下了這份感謝。

他語氣一如既往冷靜而有條理,留下一句交代便轉身朝爺爺的寢室方向走去。
背影俐落得像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只剩我們了呢。」
咪望著長谷部離去的方向,低聲呢喃,聲音裡彷彿藏著一點早已預料的愉悅。

「嗯~」
我拉了一個常常得尾音,顯得極為慵懶。
「這樣說起來,你修行回來之後,以前的衣服都放哪去啦?」

「嗯?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轉過頭來看我,眉梢微挑,似乎有點意外。

「這不是想看看你穿以前的衣服嘛~現在的雖然也很好看,可是感覺太厚重了呢?而且拖尾也拉很長,帽子不是常打到東西嗎?看起來不方便好多。」
說著說著,伸手想去碰他頭上的帽子。
手才剛碰到帽沿,他卻反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溫熱,力道卻出奇地溫柔。

「妳要是想看我換回舊裝,我當然會換。」
他低頭靠近,聲音壓得低低的,語氣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調調。
「不過……夫人是不是也該表示點什麼呢?」

我盯著他那張離我越來越近的臉。
「這就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

「這叫禮尚往來。」
他笑得從容,眼神卻帶點壞心眼的意味。
「而且妳不是都跟別人收取代價,從而實現願望嗎?
  我只是反過來先實現了妳的願望,再慢慢收取屬於我的代價而已。」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那我們的三日月宗近……我的夫君,究竟想要從我身上拿取什麼代價呢?」
我眼神略帶挑逗的望著他眼中的新月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沒立刻回話,只是輕輕將臉靠在我頭頂,額前的髮絲隨著他吐氣而微微搖動。
「要什麼好呢……」
語尾拖得悠長,帶著一種有恃無恐的愉悅。
「總之,先保留這個難得的機會吧。」
空氣像是一下子凝住了,變得悄無聲息,近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與心跳交錯。

「………學壞了呢。」
我率先打破這片靜默,語氣輕快又帶點調皮。
我突然伸手輕拍了他一下屁股,那聲”啪”在安靜的長廊上格外清脆。
咪顯愣了一下,連眼神都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保持著還貼著我額頭的姿勢,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我看著他那張帶著錯愕的臉,笑得像只得逞的貓,然後轉身邁步離去。
「想跟我談代價,還早得很呢~喵?」
語氣輕飄飄地對他眨了眨左眼,留下這句話就去找大家玩了。

使用禮物 檢舉

8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7:38
只看該作者

84_神隱

我走在通往粟田口房舍的石徑上,餘光仍偶爾飄向手裡那根玻璃管。
雖然已經收起來了,但那股被凝視、被喚醒的感覺仍未散去。
還有凱羅斯那時候說的永恆……都是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的事。
當時那樣嗆它之後,我也不認為現在問它會老實回答。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去找那些會撲上來黏人的孩子們最適合了吧?
我笑著喃喃,步伐也隨之輕快起來。

「大家今天都在做什麼呢~」
我一邊喊著,一邊拉開他們的房門,只見他們圍成一圈看著散落滿地板的照片。

「大——姊——姊——!」
包丁第一個發現我,發出幾乎是尖叫的歡呼聲,飛撲而來,後面還夾帶著幾隻同樣衝過來的小身影。
我被撲了個滿懷,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腳步,笑得眼角彎彎。
「這不是我們家可愛的小豆芽嗎~這麼快就發現我啦?」

「大姊姊今天也好香呢!!」
包丁說著,還把臉埋在我身上蹭了蹭。
其他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圍在我身邊,秋田拉著我的袖子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退退的老虎們還從我的背後爬上肩。
氣氛就像過年後再見到親人一樣熱鬧得不得了

「這麼多照片是在做什麼呢~?」
我彎下身,掃視著榻榻米上那些散落的相片,都是昨天婚禮上拍攝的,大家的模樣。
有的是正經八百的儀式場面,有的是笑鬧時被抓拍的瞬間。
甚至還有清光自拍時不小心入鏡、眼角泛紅的爺爺,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簡直快要溢出來。畫面雖然有些模糊,卻充滿著溫度與歡笑。
照片有的略微模糊,構圖也稱不上完美,卻處處充滿著溫度與歡笑。

「我們在幫大家挑最好看的一張,想放到大姊姊的結婚紀念專欄裡!」
包丁自豪地宣布,拿起一張自己特別挑出的照片遞給我。
「妳快看這張~這是三日月先生牽著妳手走紅毯的那瞬間,超閃的對吧!」

我接過來看,照片裡的他微微低頭凝視著我,眼中滿是深情。
而我自己……原來我也會有這種表情嗎?
「真的……好像夢一樣呢。」
我低聲說,指尖輕輕觸摸著照片上笑容燦爛的自己。

一旁的鯰尾湊了過來,語氣一如既往地輕巧調皮,嘴角還揚著笑意。
「正常來說根本不可能像上次那樣,在食堂裡飄來飄去吧?」

「還不是因為你們都吵著說想要飄?」
我笑著,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鯰尾,像朋友之間互相打趣那樣,沒帶半點力氣,卻充滿了默契。
鯰尾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跟他玩,一個重心不穩就跌倒在照片堆上了。
「啊?!你沒事吧?」
我著急地彎腰伸手想拉起他,手指還沒碰到他,他卻已經自己笑著坐起來,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但我的目光卻在這時停住了。
就在他摔倒的位置旁,有一張被壓皺了角的照片靜靜躺著……是露米涅跟白月。
照片裡的畫面,是露米涅緊抓著白月的手臂不放,像是在賴著不肯鬆手。
而白月則是微微側著身,像是在低聲安撫,最後只好順著她的力道,一起轉身離開。
我眨了眨眼,有些遲疑。
嗯?這樣說起來昨天好像沒再看見他們了。

博多似乎察覺到我的停頓,湊過來看了一眼。
「嗯?啊,是露米涅小姐跟白月君呢。」
他歪著頭回想,突然發現了什麼。
「欸對耶!後來他們是不是就沒再出現過了?」

亂醬也湊過來看了看。
「昨天好像離場之後就再也沒看見他們了呢?甚至都不知道聖女大人有沒有回家……」
我仔細盯著照片中光線斜射的角落,總覺得,那層模糊不只來自鏡頭……還像是某種刻意。
我沒有回話,只是盯著照片。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在那之後就沒有人再看見白月了嗎?」
我若無其事的問著
短刀們面面相覷,一時竟沒人能立刻回答。
屋內的熱鬧聲像被抽走了一瞬,空氣也靜了下來。
我笑了笑,語氣依舊帶著調皮的尾音,彷彿想把那股靜默蓋過去。
「嘛~反正晚點就出來了吧?今天也很多人沒去食堂吃早飯呢!」
我笑嘻嘻地說著,一邊彎下腰,揉了揉退退的腦袋。
他雖然沒說話,卻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我,眼底的不安幾乎藏不住。
這種事就算讓他們擔心也沒用呢,私下處理吧。
「以防萬一~我先去找他們囉?」
我朝孩子們眨了眨眼,語氣輕快得像是要出門買點心般隨意。

「要是有找到白月哥哥,記得叫他回來!我有事要跟他說!」
包丁還舉起手朝我揮了揮,聲音還帶著些許撒嬌的尾音。

「好呀~那我到時候再順便帶些點心來給你們吃~」
我笑著點頭,輕輕關上房門後,轉身朝本丸中庭走去。
那裡掛著刀劍男士們在本丸狀態的搖鈴串,每個鈴鐺上都刻有對應的刀紋。
只要外出鈴鐺便會改變顏色,之前能瞞過白月的主人也是用假的碎鈴鐺把真的換下,以此讓對方相信白月已折殞。
我蹲下身,視線一一掃過那些熟悉的鈴鐺,指尖掠過一期的、鶯丸的、青江的……
「我記得白月的鈴鐺,應該是在這個位置才對……」
我自言自語,手指停在一個本應有鈴鐺的空缺位置上。
不是變色,也不是破損……是直接從鈴鐺串上消失了。
不留痕跡,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小主人這是在幹嘛呢?」
一旁傳來輕柔的嗓音,小狐丸不知何時路過,站在我身後好奇地探頭。

我沒回頭,只是盯著那個空位,唇角微微翹起。
「看來,我們家出現了一隻烏鴉小偷呢。」

「烏鴉?嗯……莫非是小烏丸偷了什麼?」
小狐丸一臉認真地歪著頭,長袖在風中輕輕晃動,看起來一如往常悠閒。

「並不是小烏丸~是另外一隻烏鴉~」
竟然敢趁我結婚的時候擄人,看來膽很肥呢。
我指尖輕輕觸了觸唇角,思索著該怎麼好好處理這樁婚禮後的小插曲。
臉上掛著笑容,卻溢出滿滿的慎人的惡意。
小狐丸瞧了瞧,打了個寒顫,悄悄後退了半步。

「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拿給三日月嗎?」
我取出血樣,伸手等著小狐丸接過。
語氣平地像是在交代一件不太重要的小事
「畢竟接下來要出趟門,要是外出時不小心打破就麻煩了~」

小狐丸眼神在我與那根管子之間來回查探,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我會親手轉交的,那……小主人打算去哪裡呢?」

「嗯~出去繞個圈,順便教訓一下烏鴉小偷?」
我瞇著眼輕笑,他們明白只要我擺出這副捉摸不透的態度,就是要出事了。

我轉身剛踏出一步,背後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夫人這架式,似乎是在婚後第一天……就要丟下我獨守空房了嗎?」
那聲語氣溫和得不像責備,卻句句帶刺。

「三日月!」
小狐丸嚇了一跳,緊緊捧著手裡的血樣,像在場唯一的現行犯一樣立正站好。

咪慢悠悠地走來,藍色狩衣在微風中搖曳如水。
他走得不急,目光卻始終停在我身上,眼中笑意與銳光交織。
「呀~這麼快就換上之前的出陣服了呢?」

他走到我面前垂下頭,那雙湛藍的眼與我正對,唇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不快點的話,似乎又要被拋下了呢?」

「只是去去就回的小事而已,不覺得這種程度還需要驚擾大家嘛~」
我語氣故作輕鬆,手指卻不自覺地繞起馬尾的末端,一圈圈纏著,像在掩飾自己的猶疑。

他看著我的小動作,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什麼都沒說,只是緩緩地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縱容不迫地懸在空中。
「那麼……夫人願意與我一同出去溜個彎嗎?」
隨後他轉頭朝小狐丸微笑,語氣一如既往地優雅從容。
「我們去去就回。」

小狐丸不語,手中仍握著那管血樣。
「那麼……請你們路上小心。」

「真是~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新婚第一天就被你吃定了呢?」
我輕哼著,將手放上咪的掌心。

他笑著握住了我的手,指尖輕扣,動作像是怕我跑了一樣自然。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們可是夫妻啊。」
兩人肩並著肩,一同踏入了長廊上陽光與陰影交錯的扭曲空間。


與通往時之政府時不同,那時有明確的目的地,所以只是穿過一個路徑的概念。
而此刻,我們來到的,是個更為模糊、更接近中繼站概念的過渡空間。
這裡正是凱羅斯平時找我談話的地方
眼前一片虛無,僅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此處介於夢與現實、介於過去與未來、人們通常稱這裡為選擇的交叉路口。
牽著咪的手沒有放開,我們停駐於此閉上雙眼感受著、巡查著露米涅的氣息。

昨天的這個時間線……
追溯著他們通往我們本丸時所經過的路徑……
然後是……離開的路徑……

「找到了,原來在那裡啊。」
我笑了起來,那笑不是愉悅,而是藏著點瘋癲與說不清的滿足與獵人的惡趣味。
像貓終於抓住了藏得太久的老鼠,爪子還沒伸出,眼神已經開始玩味。
我緩緩轉頭,對咪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要轉移囉?」

他看著我,嘴角微勾,眼裡倒映著我眼底的幽光。
「早就準備好了。」
他的聲音低柔,卻帶著某種來自時空深處的餘韻。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劃過虛空。
靈力在指尖裂開一道細痕,像是在時間與空間間撕開一線縫隙。
空氣瞬間變得濃稠,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拉扯。
兩人的身影在那一瞬間拉長、扭曲,然後如水面漣漪般消散在那道破口中。

意識再次回歸時,我們站在一處近乎夢境般的空間。
那是一個,看似人們口中”天堂”的地方。
煥彩的陽光像永不落下的畫布,天空如川水般湛藍清澈。
遠處的雲朵緩慢旋轉,鳥群以一致的弧線飛翔,重複著無盡的軌道。
一切都靜得過頭,安靜到讓人懷疑,這裡是不是早已被時間拋棄。
這裡的一切都是由白色與金色搭配而成,似乎除了純潔與高貴以外沒有其他形容詞可以放在這裡使用。
微風柔和的吹著,遍地都是先花盛開,空氣中還能聞到陣陣香氣。

「看來這隻烏鴉對自己的聖女形象異常的執著呢,甚至都布置好了自己的遊戲間。」
我輕笑,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玩味,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浮動的花瓣。

「真是惡趣味呢。」
咪語調慵懶,眼神卻微微一凝,掃視著四周。

我們的視線被前方一棵巨大的黃金樹所吸引,樹上還掛了一個正在擺盪的鞦韆。
而坐在上頭的,正是那位我們口中的烏鴉小偷——露米涅。
她腳尖輕勾著空氣,笑得恣意而無辜。
白月正在她後方推著盪鞦韆,雖然遠遠的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但白月的樣子很明顯不對勁。
他的動作緩慢,幾乎像是機械控制般一下一下重複。
正想靠過去看清狀況時,腳邊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所幸牽著咪的手從未鬆開,他在我搖晃的瞬間穩穩一拉,將我拉了回來。

我低頭看向那絆住我的東西——是鶴丸國永。
他面朝天,靜靜躺在花叢中,即使被我踢到,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神情平和,卻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蠟像。
我正想出聲,咪卻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像是在提醒我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白山吉光、鬼丸國綱、小狐丸、大般若長光、靜形薙刀、五虎退、鳴狐、山姥切長義……
全是白髮的刀男們
他們都眼神空洞的散落於花園中,像是被隨手亂丟的人偶一樣。
真是不像樣
看著這不愉快的畫面,手拉緊咪,加快步伐朝白月走去。

而走近白月時,他的模樣更為詭異了。
他雙眼無光,唇角上揚,整張臉像被定格在某個完美微笑,卻看不出絲毫的感情波動。
推著鞦韆的動作一下一下,機械得令人心寒,毫無感情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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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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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_報應

「姊姊妳終於來啦~」
一聲甜膩又天真的呼喚從鞦韆上響起。
露米涅輕巧地從鞦韆上跳下來,裙擺在空中劃出誇張的弧線。
她朝我跑了兩步,又忽然停下來,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看我,笑容燦爛得近乎虛假。
靠近時,她終於顯露了背後那雙翅膀。
煥白耀眼,隱隱約約的透著炫彩流光。
雖說非人型態在審神者之間早已見怪不怪,但她這副姿態像梅杜莎的蛇髮般,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惑。
令人無從閃避,也無從忽視。
難怪平常需要藏起來,這要是平常露在外面肯定會引起很大的騷動。

我偏過頭看了咪一眼。
他似乎早已注意到我的目光,緩緩轉頭與我對視。
眼神澄澈,沒有半點被干擾的痕跡。
看來並沒有受到露米涅的影響,否則大概會跟倒在花叢那些刀男一樣失去自我。
這片空間的異常,對他而言彷彿只是風景一樣輕描淡寫。
難道是因為凱羅斯的祝福嗎?

還來不及細想更多,露米涅又開口了。
她眨了眨眼,手指點著下巴,擺出一副假裝在思索什麼的樣子。
「奇怪呢~怎麼都不說話呀?」
她歪著頭看著我,語氣輕快得像在唱歌。
「妳應該不會受我影響才對,畢竟我們是『一樣的存在』呀~」
她的目光忽地轉向三日月,眨眼之間語調微微一沉。
「不過……旁邊這個三日月就奇怪了,看起來完全沒被動搖呢~為什麼?」
她在我們之間來回張望

「哈哈哈哈,要是新婚第一天就一直盯著別的女性看,我大概無法回家了呢。」
咪輕笑著側過頭,眼神斜斜地落在我臉上,語氣帶著一絲挑逗似的懊惱。

露米涅眨了眨眼,像是被咪那句話激起了更深的興趣,踏著輕快的步伐想湊近些,像是想將咪從頭到腳看個仔細。
我眼神一沉,伸手直接橫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與腳步。
「妳真是什麼都想要呢,貪婪的烏鴉——」
我語氣輕柔得像哄小孩,每一個字都像利刃刮過她耳膜,留下一道道冰冷的割痕。
「非禮勿視。」

露米涅像是被定在原地,眼神賭氣的盯著我,就像討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樣。
「哼~不看就不看!我回去找白月玩就是了。」
說完她氣鼓鼓地轉身,一副要跑回鞦韆的樣子。

「那可不行,我們是來接白月回家。」
我語氣平靜,卻不容退讓。

她腳步一頓,肩膀明顯僵了僵,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直白地反駁了她的意志。
「給我嘛!至少把白月讓給我嘛~你明明有兩個三日月,讓給我一個不行嗎?」
她語氣輕快又理所當然,說著還指向一旁的咪。
天真無邪的笑容卻讓人背脊一陣發涼……那根本不是請求,是奪取。

我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走近一步,雙手緩緩舉起,輕柔地覆在她的眼前。
聲音低低的,像母親對任性孩童的訓誡。
「貪婪的烏鴉,終將被自己的慾望反噬。
  奪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將付出代價。」
話音剛落,她那對原本煥白耀眼的翅膀便開始顫抖,像被看不見的腐蝕染上墨痕。
從羽根邊緣開始,一寸一寸地變得漆黑,直到整對翅膀如深淵般吞噬了光芒。
她的身形也跟著劇烈顫抖,本就嬌小的體態不斷縮小,直到化作一隻縮在地上的漆黑烏鴉,發出一聲低啞的哀鳴。
咪站在我身後,沉靜地見證了這一切。
我低下身,將那位正在抖動翅膀的的漆黑聖女抱起,轉身交付給咪。
她掙扎了一下,卻無力逃脫,只能在他手中縮成一團。

「這樣沒問題嗎?」
我抬眼看他,語氣溫和得像在詢問天氣,卻隱含警惕與試探。
「那個蘿蔔神不是一直對這位小女孩特別偏愛嗎?」
咪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烏鴉,微微傾斜了一下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以不傷害為前提,看來是被默許了呢。」
我抬眼望向一直在頭頂散發煥彩的虛假太陽
「你說是吧,凱羅斯?」
咪聞言一愣,轉頭看我,眼神裡帶著點不解。

「這裡是它能感知的空間,意即他都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只是不打算干涉而已。」
我收回望向那炫目虛光的眼神,轉而將視線投向黃金樹下緩緩搖晃的鞦韆。
「看來是不高興,但也沒轍呢~」
我輕聲笑了,語氣裡夾帶著若有似無的譏諷與倦意。
「這孩子遲早都要被教育的……
  它既不想親自管教,又不想縱容她,今天這種麻煩事剛好落到身為姊姊的我頭上而已。」
我撫了撫被風撩起的髮絲,語調輕柔得像是在說日常瑣事。
「它既不願親自出手,又不願放任她胡來……這種麻煩事,就自然落到身為姊姊的我頭上了。」

「妳可真忙呢。」
咪輕笑說著,語氣中不僅是安慰,更有一絲心疼。
他伸手落在我頭上,哄人般緩緩撫了幾下。

我將他懷中的露米涅挪至肩膀,整個人埋入他懷中蹭了蹭。
「什麼莫名其妙的事都會自己出現~不忙都難呢~」
說完便抬眼與他對視
「所—以—說—要好好安慰我才行喔?」
他垂眸看著我,眼裡泛著柔光,笑意藏在眉眼間。
「哈哈哈,那是肯定的。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得先把正事辦完呢。」
咪輕笑著收回手,語氣依舊溫柔,卻像一陣清風將剛才那點曖昧輕巧吹散,恢復他一貫的從容與節制。

「那倒是呢~」
我輕快的走道白月面前,咪緊隨在後。

啪———

白月的臉被打得偏過一邊,白皙的皮膚與雪白的髮絲映襯下,掌印顯得格外的通紅。
他並未立刻回神,只是靜靜地站著,像人偶般維持著動作。
「恩~好像還不太夠呢?換個45度角試試看?」
我歪了歪頭,語氣輕描淡寫,掌心傳出的聲響卻清脆的迴盪在花田中。

「要不,換我試試?」
咪站在我身側輕聲問著,但眼底那抹笑意卻壓得人背脊發涼。
他慢悠悠地抬起手,動作優雅得像在撫琴,指尖卻沉穩有力地落在白月另一側臉頰啪的一聲清脆響起。

「等等?太大力了啦?!你這是公報私仇了吧?」
我驚呼出聲,趕忙一把抓住他再度舉起的右手。

咪果然早已預料,並不掙扎,只是低笑一聲,像是無辜的小孩被當場逮到惡作劇般眨了眨眼。
「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叫醒他啊。」

「……總之住手。你下手太重了,才一下臉都紅腫起來了啦。」
我忍不住皺眉,斜眼瞪他。

他看著被我握住的手,露出從容的笑,神色卻像是理直氣壯的狐狸。
「夫人真是心軟呢……」語尾還故意拉長,像在撒嬌。

就在我還想說點什麼時,原本眼神空洞的白月,忽然有了反應。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
他的聲音低啞,睜開雙眼時,眼神還帶著迷茫與警惕。

「喔呀?終於醒了啊?還記得什麼嗎?」
咪笑著,語氣像在寒暄,但那興致勃勃的眼神,讓人不由得背脊一涼。

白月微微皺起眉
「我只記得……那個聖女一直纏著我。後來……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的臉是不是腫了?」
右臉傳來一陣隱隱作痛,他眉頭一蹙,這才抬眼看向眼前——
還沒收手的咪,一臉餘韻未消地微笑著;
而我還牢牢地抓著咪的右手,臉色微妙地看著他。

白月盯了我們幾秒,沉默蔓延,然後瞬間明白了什麼。
「……你打我?」
他語氣平靜,眼神卻滿是不可置信。

「嚴格說起來……是我先打的,嘿嘿?」
我試著裝無辜地承認,語尾還帶了點調皮。

白月深吸一口氣,閉眼三秒,然後用近乎滄桑的語氣開口。
「突然覺得待在這裡好像也沒那麼糟了。」
說完還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安撫自己。

「別這麼說嘛,我可是費盡心思讓你醒來的。」
咪理直氣壯地說
「不然你想跟他們一樣嗎?」
說完指向了花田中其他失神的刀男們
白月聞言一愣,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數名刀劍男士靜靜站在原地,有些垂著頭,有些凝視遠方,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氣息流動。像是被抽走靈魂般,空有軀殼,卻毫無反應。
風輕輕吹過,花瓣飄落,落在他們的髮上、肩上,卻沒引起半點動靜。
白月瞳孔微縮,呼吸一瞬間停滯。
他下意識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像是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空氣中的涼意,和那不容忽視的詭異。

「不過這可難辦了,一下子這麼多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又不可能都帶回爺爺的本丸。」
我盯著咪肩膀上的那個罪魁禍首,語氣裡滿是苦惱。
露米涅此刻只是靜靜地望著我們,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本就稚嫩未熟的心靈,在變成烏鴉後似乎被過度同化,完全失去了作為聖女時的人格意志,就像一隻普通的烏鴉。
我有些出神地看著她
「不能讓煃恩斯家的人處理嗎?」
咪的聲音忽然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好奇地偏著頭問道。

「……之前從長義那邊看到一些不太好的記憶片段。」
我歪了歪頭,語氣帶著刻意的輕描淡寫。
「如果可以,還是盡量不想透過他們那邊處理。」
我沒細說那些片段的內容。
那些殘影即使模糊,也能感受過於沉重,足以讓我本能地感到抗拒。
「但……人數這麼多,也似乎別無他法了。」
語尾輕輕落下,像是被現實壓低了音調。
我們三人陷入短暫沉默。微風拂過花田,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空寂與壓迫。
耳邊,除了風吹過花叢的沙沙聲,就只剩那些失神刀男們微不可察的呼吸。

伊蓮娜……雖然很親合,但這種事情她處理不來吧?
看來只能聯絡伊特拉了
只是,婚禮那天,他見到凱羅斯之後,整個人就有些不對勁。
那雙平時總是帶著餘裕的眼神,當時罕見地閃過一抹迷惘。
儀式結束後,他甚至沒打招呼就匆匆離席,連伊蓮娜都說找不到他。
是為什麼呢?
我思索著,下意識搓揉著那枚通訊幣。
突然通訊幣上面的貓頭鷹圖案,與凱羅斯現身時的貓頭鷹模樣竟有幾分相似。
難道他們家族會興盛,與凱羅斯也有一段淵源?
如果是的話,好像也不令人意外了。
畢竟現在活躍於各勢力核心的人物,多少都與他有所牽扯。
御堂是、我也是。
難怪這個世界的人們總是渴望神明的庇佑
他們都過於渴望力量獨握在手的滋味了
不過他們大概都不知道這些願望的背後,必須付出的代價究竟是什麼。
這樣說起來,煃恩斯家若真有牽扯,其中的代價又是什麼?
我沒繼續細想下去
這不是現在該深究的問題
我垂下眼,將通訊幣握緊,指尖微微用力。
迅速啟動聯絡程式,撥向熟悉的加密頻道。
「……伊特拉,我等等會開啟通道,請準備人馬來處理現場。」
我的語氣如常平靜,但心底卻泛起了一絲說不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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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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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_視線

夫人與那位名為伊特拉的審神者聯絡過後,便在他到來之前著手喚醒那些失去意識的刀劍男士。
不同於先前對白月那般粗暴的處理方式,這回她只是輕輕撫過他們的臉廓,指尖隱隱透出光芒,彷彿有某種溫柔的靈力在其中流動。
那些靜止如人偶般的刀男們,靈魂與肉體重新取得了連結。
真是有趣的畫面……
自從接受了蘿蔔神的祝福之後,我的視覺好像也產生了變化。
靈力對我而言,不再是只能感知的東西,而是變成了看得見的光。
淡淡的、像晨曦一般的靈氣,緩緩地從她的指尖散發出來,帶著某種安撫心靈的力量。
如此一來便能理解為何那些動物都喜歡往夫人身上黏了,她渾身都散發著美麗且溫柔的氣場。
就像置身於山林中,呼吸著自然芬芳;又像午後暖陽下的石頭,躺上去就再也不想起身。
那位聖女大人的羽翼雖然漂亮,但比起夫人這份舒適感真是天壤之別,也難怪我從未對她的魅惑感到動搖

「等等?」
某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帶著熟悉的無奈與微妙的控訴。
「明明可以這樣喚醒我,妳們卻選擇用打的?」
那個和我長著相同面孔的白色傢伙抗議著。

「呀~這不是因為你是第一個嘛?當時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呀~」
她打著哈哈,一臉理直氣壯地敷衍過去。
「而且不是早就幫你治好了嗎~」

「就算妳這樣說,我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啊。」
白月無奈的撫摸著已經被復原的臉

我在一旁看得樂不可支。
嗯,果然還是這樣的他們,才讓人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糟糕。

伊特拉辦事特別有效率,不一會兒就有一群人來到了現場。
那些如人偶般空洞的刀劍男士們在被搬走之前已被全數復原,連同鈴鐺被全數帶走。
雖然他們意識依然恍惚,但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這樣說起來~白月,你的鈴鐺上哪去了?」
夫人愜意地躺在花田歇息,翻滾的樣子甚是可愛。

「都說沒記憶了,我怎麼可能知道?」
他那對夫人輕浮的態度,看了真令人火大呢。

我放眼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見與他相同顏色的靈力光澤。
正在我思索時,肩上的烏鴉忽然發出一聲高鳴。
「嘎———」
牠拍了拍翅膀,輕盈地飛到了白月的肩膀上。
嗯?烏鴉的右眼……竟透出與白月如出一轍的光澤。
事情變有趣了

我邁步走向夫人,坐在她身旁,隨手撩起她的一縷髮絲,習慣性的嗅著她的味道。
「咪?怎麼了嗎?」
她懶洋洋地將臉轉向我,微微抬眼看著,眼神柔軟如雲。

「似乎……不用再找鈴鐺了呢。」
我輕聲說著,語氣如夜風般拂過她耳畔。

「你找到了?」
她猛然彈起身,雙手撐在我腿上,湊近臉來,雙眼閃閃發亮。

「妳仔細看看那隻烏鴉的右眼。」
我湊近她耳邊低語,手指向白月。

夫人立刻回頭望向那隻靜靜蹲伏在白月肩上的烏鴉,眯著眼凝神細看。
片刻後,她又回過頭來,眼神中多了一分驚訝。
「你是怎麼發現的?難道你……也看得見了?」
她也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小聲地求證著。

「你們從剛剛就在講什麼悄悄話啊?明明就只有三個人還排擠我,太過分了吧?」
那白色的傢伙終於忍不住抗議,語氣一如既往煞風景。

「夫妻之間說了些悄悄話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說著順勢把愛抱入懷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嘖!」
站在不遠處的白月眼角抽搐了兩下,表情彷彿靈魂出竅了一下。
「等等、你們這對笨蛋夫妻可不可以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
我與夫人同時轉頭看他。
「吃醋?」我挑眉。
「羨慕?」夫人歪頭。

「誰會吃你們這種……這種!………啊啊啊啊——」
白月氣得轉過身去,肩膀因情緒起伏微微顫動。
但那隻烏鴉還黏在他肩上,一臉若無其事地拍著翅膀,似乎還挺享受。

「好啦好啦~」
夫人伸手拍拍我的手臂,從我懷裡坐直身子,笑著說。
「不逗他了,他臉都快紅到耳根去了。」
說完還將手指輕巧地抵在唇前,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尾巴在身後輕輕扭動,像是在撒嬌般地擺動著。
……真想伸手抓一下。
但她大概會因為驚訝叫出聲吧?
……忍忍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唔,確實有些可憐。」
我附和著,語氣聽起來像是認真在反省,實際上毫無愧色。
順手替她撥了撥那一撮被風吹亂的劉海,看她露出微微眯起眼睛的模樣,心底那份滿足實在難以掩飾。

「欸,這烏鴉怎麼這麼黏人啊?」
白月抬手朝牠揮了揮,想把那隻理直氣壯蹲在他肩上的烏鴉趕走,卻發現根本驅不動。
「話說,這隻烏鴉是從哪來的?」

「嗯……她就是擄你來的罪魁禍首喔?」
夫人一邊懶洋洋地用指尖梳著自己的頭髮,一邊語氣輕鬆地回應。

「……蛤?」

「而且剛剛我們發現,你的鈴鐺~好像卡在她的右眼裡了?」
她語氣平淡地補了一句,像是在說”你襪子掉了”一樣平常。

白月僵住,緩緩轉頭看向那隻還在他肩膀上安之若素的烏鴉。
牠也剛好偏過頭,用那隻泛著詭異銀光的右眼無聲地對上他的視線。
不過白月本人大概看不見烏鴉右眼的光暈

「……你們是說,我的鈴鐺在她的眼睛裡?還站在我肩上?」
白月的聲音開始顫抖,語尾隱隱拔高。

「嗯,現在看起來……非得帶她回家不可了呢?」
我悠悠補上一句,還特意挑了挑眉,笑意毫不掩飾地浮現在嘴角。

「等、等一下!她這是綁定我了?!」
白月終於崩潰,雙手抱頭,看起來彷彿世界崩塌了一樣。
似乎是這段時間一直跟鶴丸混在一起,語氣越來越相像了。

「等她變回人型的時候大概就可以取回鈴鐺了?只是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夫人笑眯眯地提醒

「嘎——!」
那隻烏鴉適時地叫了一聲,還不忘拍拍白月的臉。

「繞了我吧……」
他無奈的用手響亮的在額頭上拍了一下。

「那~我們也該回家囉?」
夫人說著,輕快地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我接過她的手,讓她順勢將我拉起。她的手心暖暖的,像是能驅散一切紛亂與疲倦。
她如同來的那時,在眼前劃出了一個通道。
下一刻,她如同來時那樣,輕巧地在眼前揮出一道光軌。
靈力在空氣中織成一道門,通往我們熟悉的本丸。
風吹過花田,落下最後一片花瓣。
這場插曲,該告一段落了。






總覺得……有些坐立難安呢。
小主人和三日月才剛成婚第一日,就這樣沒個影兒地不知所蹤,真的沒問題嗎?
嘛……雖說那孩子胡鬧也不是頭一回了。
說出門就出門,說消失就消失,像風一樣任性……也是她的一貫作風。
只是啊……這次不太一樣。
三日月殿那邊的反應也變了呢。
往常他總是靜靜站在她身側,看似無為,實則洞察一切,笑得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似的。
但現在他笑裡多了重量
話語裡的溫柔也變得真切得令人在意
甚至……
會因她的情緒而動搖

是所謂的愛情嗎?
真奇妙呢,連那樣的他也會有為了誰去學著改變的一天。
會為了她親手煮茶,練習跳舞,甚至不惜收起從前那份置身事外的從容。
呵呵,若說這不動人,那可真是騙狐的話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改變,也還是讓人有些擔心啊。
畢竟他們倆的性子都很隨心所欲
要是某天再也找不回來了怎麼辦呢?

「喔呀?這不是小狐丸嗎?怎麼今天一人獨自在這呢?是在等誰嗎?」
一道輕柔如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語氣中帶著微笑與好奇。
我轉頭,看見那位輕墊著步伐的小烏丸正慢悠悠走來

「唔,小烏丸……今日倒也悠閒呢。」
我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不是在等誰,只是有點坐不住罷了。」

「哦?平日裡總是愛打盹的小狐君,今日竟這般不安靜?有何煩心事,說來為父聽聽。」
小烏丸在我身旁坐下,語氣半是打趣,半是真心好奇。

我望著遠處那片染上黃昏的空色
「嘛……小主人她跟三日月一整日都不見蹤影。
  雖然這種事早已不是第一次,但總覺得今天,心裡空落落的。」

「原來如此。」
小烏丸輕輕點頭,像是懂了些什麼,卻又不急著說破。

「你也覺得……三日月變了吧?」
我試探性地問。

「人會變,神也會。更何況是心有所屬的他?」
小烏丸輕聲答道,目光如水波般深遠。
「他一直都在尋找那份牽絆。如今找著了,便會去保護,去改變。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是啊,理所當然呢。」
我微微笑了,心中卻仍有些惆悵未散。

「你是擔心她?還是他?」
小烏丸忽然問道。

我一愣,隨即歎了口氣,搖搖頭。
「都一樣吧,畢竟……他們若有一方消散,整個本丸都會覺得冷。」

小烏丸沉默了一瞬,接著低笑。
「這句話,倒是很像你呢,小狐君。」

「是嘛?那我再坐一下好了,萬一他們真的走失了,我至少可以第一個知道。」
我像是開玩笑地說著,但語氣卻帶著極認真的溫柔。

「那麼,為父陪你一起等吧。」
小烏丸輕輕在我身旁坐下,笑意如晚霞般落入心湖。

兩人肩並肩坐著,靜靜望著天色由橘轉紅,最後漸漸陷入夜色。
中間還有幾位路過我們而感到好奇的人,也陸陸續續加入了等待行列。
就在我們以為夜色會這麼一路沉寂下去時——
空氣中忽然泛起一道熟悉的靈力波紋。
有一瞬間,風靜止了。
然後像水面被指尖輕觸,起了漣漪。

「……來了。」
小烏丸低聲說。

那是一道裂開的光痕,在中庭前緩緩張開。
一道傳送門從空無中展開,如水面般輕柔地蕩開空氣。

率先從光門中踏出的,是三日月。
他身上還染著些許花田的花瓣與塵土,但神情從容,腳步穩定。
「哎呀?來迎接我們的陣仗,比我想像的還要隆重呢。」
他笑著說,眼神溫柔地朝我們望來。

而在他身後,那熟悉的氣息毫無預兆地撲面而來。
「小主……」
我剛要開口,她已失速的撲過來,腳步踉蹌,幾乎要跌倒。

差那麼幾步就要撞進我懷裡
在即將撞之上前,被三日月一把穩穩抓住了。
「哇啊~好險!差點就撞上了?!」
她被托住後還自己笑出聲,一副沒事的樣子。

她身上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忍不住皺了皺鼻子,滿身的花香。
「妳身上怎麼都是花香?」

「嗯~大概是因為在花田裡滾了幾圈?」
她總是說些摸不著頭緒的話

「你們平安回來就好。」
小烏丸走上前一步,目光掃過他們,嘴角帶笑。

然而,在傳送門尚未關閉的縫隙間,又有一道身影走出來。
是白月
臉色雖不算輕鬆,但也沒受什麼傷,只是肩膀上……
我眨了眨眼,凝視那隻蹲在他肩上的烏鴉。
「烏鴉?」
我低聲重複了一遍,忽然回想起小主離去前說過的話。
難道這就是小主人說的烏鴉小偷嗎?
那被偷走的……難道是白月?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白月與那隻鳥的身上。
嘛,算了。他們想說自然就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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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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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_異常

「所以那隻烏鴉,是之前來鬧事的那個小女孩?」
爺爺挑了挑眉,指著還蹲在我肩上的烏鴉,眼神中滿是的狐疑。

「對啊~誰叫她偷偷擄走我們的人,稍微懲罰一下囉?」
我笑嘻嘻地說著,還伸手摸了摸露米涅的頭。
變成烏鴉的她挺乖巧的,原以為會一直黏著白月,沒想到要離開時卻飛到我的肩膀上不走了。

「嘎——」
像是呼應著我的叫了一聲,往我的手上蹭了蹭。

「那這傢伙為什麼在這?」
爺爺歪著頭上下打量,露出一抹無奈又有點趣味的笑容,隨即又轉向一旁的訪客。

「這您還得問問您孫女了,一下子讓我收容了那麼多人,可真不好辦啊。」
伊特拉語氣輕鬆地說完,還愜意地啜了口剛沏好的熱茶。

「呼……老夫不就宿醉了一天嗎?怎麼感覺又錯過了一堆資訊啊?」
爺爺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露出無奈到極點的表情。

「那麼,讓我來說明吧。」
咪看了看正在啃餅乾的我,貼心地接下了解說這種麻煩事。

長谷部與白月也站在一旁,靜靜聽著咪講述昨天發生的事。
長谷部表情一如既往冷靜,眉頭卻微微皺起,視線時不時地瞥向我肩上的烏鴉與白月。
而白月則是雙手抱胸,臉色看似平靜,實則在話題每次提到那隻還趴在我肩上的烏鴉時,眼角的抽搐就會微妙地加劇,幾乎沒停過。
等咪講解完畢,場面短暫沉默了一瞬。
爺爺忍不住歎了口氣,眉頭皺得緊緊的,露出一副彆扭又悶悶不樂的表情。

「唉……自家人被擄走了老半天,結果老夫竟然渾然不知……」
他低聲嘀咕著,語氣裡滿是無奈。

「這也不能怪你吧~誰會想到有人膽子大到趁人結婚的時候來擄人呢?」
說完還彈了一下露米涅的鳥喙

「嘎————嘎————」
她吃痛地跳到了桌上,響亮的叫了幾聲,連帶著拍動翅膀以示抗議。

「除此之外我比較在意的是~」
我左手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問著。
「你們~伊特拉你們家是不是也跟凱羅斯有什麼瓜葛?」
說完這句,我緩緩抬起右手,亮出了那枚被我兩指捏著、刻有貓頭鷹圖案的通訊幣。
幣身在光線下閃了閃,圖案清晰可見。
上面那隻貓頭鷹的輪廓與我們曾見過的凱羅斯形象,幾乎如出一轍。


「……」
伊特拉原本悠哉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沒有立刻開口。
而是輕輕一笑,把茶杯放下,手指輕敲了敲桌面。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語氣帶著一貫的輕鬆,卻怎麼聽都像是在閃躲。

「婚禮上明明一見到凱羅斯時,就像見了鬼一樣~甚至還把杏奈單獨留下了喔?」
我微微偏頭,語氣聽似隨意,目光裡卻閃過一抹玩味與探究。
伊特拉聞言只是沉默,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看來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內情吧?
算了,那也不是這次找他來的重點。
「比起那個,之前被帶走的刀男們,後來都怎麼處理了?」

「跟之前把長義送來你們這邊一樣,用各種名義全都塞去別人家了。」
伊特拉笑得一派輕鬆,攤開雙手,語氣帶著點半開玩笑的隨意,

「我說~你們有在篩主人的意思嗎?等等又遇到御堂家那種主人怎辦?」
我歪頭看著伊特拉,笑得輕柔,眼神卻一點都不隨便。

「不然你要自己全部打包領養嗎?」
伊特拉攤開雙手笑著,語氣輕鬆得過份。

「嘖,果然沒辦法跟你好好相處。」
咪似乎看出我的無奈,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安慰著。

伊特拉則不疾不徐地補上,語氣隨意卻帶著點認真:
「送出去的人選是杏奈挑的,應該是沒問題才對。」

喔~?所以剛剛是在逗我的反應?
默了兩秒,隨後眼神一沉,語氣平靜卻帶著命令式的俐落。
「………露米涅啄他。」
說完便用手指向伊特拉
肩膀上的烏鴉立刻精神一振,撲向伊特拉。

「嘎——!」
高叫一聲,猛地一振翅,撲向伊特拉。

「喂、等等?!」
伊特拉一臉錯愕,茶杯都還沒放下,瞬間就被那黑影撲了個滿懷。

「喂!別啄臉啊——!!等等還要去開會欸?!」
他狼狽地舉起雙手護著頭,椅子還往後滑了半步,場面一陣騷亂。

「那事情也都交代完了~沒事我先離開囉?」
語氣輕快得與伊特拉那邊的亂象形成強烈對比
我轉頭和爺爺他們打了個招呼,動作乾脆利落,朝出口走去。
露米涅也啪嗒一聲重新飛回我肩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乖巧蹲著。

「變成烏鴉後倒是挺可愛的嘛~」
我看了肩上的露米涅,笑著伸手騷了騷她的翅膀。

「等等——!」
伊特拉在背後大喊著,還追了出來。

「嘎?」
露米涅跟我幾乎是同時回頭,她也疑惑地叫了一聲。

「這個東西……原本應該跟項鍊一起送給妳的,但是比喻想多花了點時間。」
伊特拉頂著那張被抓花的臉,從腰包裡掏出一個卷軸。
那東西的樣式和之前的增築批准書有點相似,但紙質顯然高級許多,連封印的花紋都精緻得多。

「喔~?這不是擴疆批准書嗎?」
爺爺跟上來時正好看見,語氣中帶著驚訝,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

擴疆批准書?我想想……以前讀取世界記憶的時候好像看過?
它跟增築批准書很類似,但用途完全不同。
增築只是用來擴大建築物本體,而這個能直接改變、擴展本丸天然地形的道具。
但印象通常不太會用到這個道具……
本丸的大小通常跟審神者本人的實力有直接的關係
靈力越強大的審神者,本丸越大;反之則越來越小。
原理也很簡單,太弱小的審神者無法提供靈力同時為持刀男們的顯現與本丸這個獨立空間。
而更關鍵的是,靈力的多寡其實是天生決定的。
就像容器一樣,人體作為承載靈力的媒介,自出生那刻起,就已經註定了能承受的上限。
而即便發生變化,通常也只有兩種情況:
一是”容器洩漏”,靈力會漸漸流失,導致本丸不穩甚至衰敗;
二則是”容器破損”,變得無法再承載靈力,最終崩毀——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沒記錯的話這個道具正是御堂家的作品,因為他們家族本丸互相連結與通用,所以有時候為了喜好與方便就會使用這個道具。

「不過,你怎麼會突然送這個?」
我眨了眨眼,好奇地抬頭看向伊特拉,語氣帶著幾分狐疑。

「杏奈說妳很喜歡她那邊的海,所以我就想辦法從御堂那邊弄來了一個。」
伊特拉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不動聲色的笑意。
他將手中的卷軸往前一遞,動作隨性卻帶著一種挑釁似的從容。

我接過卷軸,沉甸甸的重量立刻傳來,感覺比看上去還要重得多。
「不過杏奈今天怎麼沒有來?我不是也有找她嗎?」
我抬眼好奇的問著伊特拉

「她今天臨時被召去開會,所以只有我來了。」
伊特拉隨口說著,語氣聽似隨意,但眼底閃過一抹疲倦。

「開會?」
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嗯,就像最近每日派發的通知書上寫的那樣,溯行軍的動向開始變得很奇怪。」
他說到這裡神情稍微正經了一些,雙手抱胸前,似是在強調那份隱隱的壓力。
「原本以為只是局部異常,結果現在擴散得比我們想像的還快。」

「通報文件上面只有提到溯行軍異常,但細節完全沒有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且我這附近倒是挺正常的?」
我疑惑的問

「他們似乎開始會互相凝聚,變成更危險的存在。」
伊特拉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沉重。
「之前有審神者報告,說遇到一隻大約有九尺高的溯行軍,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體型變化……結果那東西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我們已知的溯行軍。」
他頓了頓,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才繼續道:
「那名審神者當時的編隊裡,只有一位刀男成功脫逃並把訊息帶了回來……剩下幾位都折殞了。」
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

「其實手上的卷軸不是新婚賀禮,而是委託的代價吧?」
我半眯著眼看他,語氣懶懶的,卻帶著一絲洞悉。

「果然瞞不過魔女小姐呢?」
伊特拉無奈地笑了笑,雙手一攤,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樣。

「把那些溯行軍的具體座標傳給我吧。」
看著手中的卷軸,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還有前陣子從裏頭出現的包丁……
這樣說起來我對溯行軍的理解只停留在他們是刀男們負面情緒的具象化
一直以來,我只是單純地吸收溯行軍來獲取其他世界線的片段記憶,了解那些交錯的未來與過去。還是其實正是因為我的吸收,導致剩餘的溯行軍在躁動?

「嘎——」
一直安靜的露米涅突然躁動了起來,翅膀猛地一抖,叫聲響亮刺耳,像是警戒般地左右張望。
爪子甚至在我肩膀上收緊了幾分,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伊特拉大人,您怎麼來了?」
是長義,語氣一如往常地冷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敏感。

「前幾天婚宴也來過啊,只是停留時間不長,所以沒遇到罷了。」
伊特拉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轉過頭看向長義,眼神微微帶著探尋的意味。
「怎麼?有什麼事嗎?」

「想請問……我什麼時候才會被帶回去呢?」
長義直視著伊特拉,語氣雖然平靜,眼底卻藏著一絲難掩的不安與疑惑。

「短時間內還不行,前幾天才又收了一批刀男正在安置中。」
伊特拉語氣平穩,彷彿這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
長義眉頭微皺,像是還想說什麼,話才出口就被打斷。

「這是命令。」
伊特拉的聲音陡然低了幾分,眼神銳利起來。

「懇請您帶我回去,這裡太奇怪了!」
長義神情緊繃,眼神中透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急切。
語氣也比平常多了幾分強硬,像是在拼命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

「的確呢。」
伊特拉微微挑眉,眼神裡閃過一絲冷意,語氣仍舊輕描淡寫,卻帶著一股壓迫感。
「才沒多久,就變得這麼不聽話了。」
他笑了笑,但那笑意裡帶著幾分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你留在我身邊的價值,僅僅只是會無條件地服從命令,而你現在卻在試圖違抗我?」
他微微偏頭,眼底的冷意幾乎化作實質的壓力,令人窒息。
「你已經失去我帶走你的價值了。」
這句話像是重錘一般落下,空氣在一瞬間彷彿都凝固起來,周圍陷入一片令人壓抑的死寂。

「怎麼可以……」
長義身體一震,雙拳緊握,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最後卻只是垂下眼睫,咬緊牙關沒有再開口辯解。
「是我失禮了,先告辭了。」
他向伊特拉微微低下頭,行了一個克制的禮,轉身時肩膀微微僵硬,步伐卻一如往常的冷靜利落。
我們只是默默看著神情窘迫的長義,眼見他在那句話落下後,僵硬地轉身離去,背影帶著一種不自然的壓抑。
沒有人開口阻止,也沒有人試圖挽留,現場一時靜得出奇,只剩下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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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7:5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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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_狐狸尾巴

「愛醬~~妳真是越來越有魔女的樣子了呢!」
伊蓮娜笑著,伸手摸向我肩膀的烏鴉。

「我還以為妳會稍微被嚇到,甚至有點生氣呢?畢竟露米涅本來也是妳的朋友吧。」
我側頭向她說著,目光裡閃著一絲打趣的光。

「唔~畢竟露米涅她本來就做錯事了,不是嗎?現在也只是暫時變成烏鴉而已,無傷大雅吧?」
伊蓮娜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手指輕輕撫過露米涅的羽毛,但那副神情分明是早有答案的。

「喲~看不出來我們伊蓮娜大小姐這麼豁達呢?而且現在叫露米涅已經不加”大人”兩個字了嗎?」
我一邊懶洋洋地躺在她的大腿上,語氣裡滿是調侃,輕輕搖晃著腳尖。

伊蓮娜聞言輕笑一聲,俯下身來湊近我,翠綠的眼眸閃著一抹狡黠的光。
「其實,愛醬早就有所察覺了吧?」
她語氣輕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指尖輕輕繞著我一縷垂下的髮絲。
「畢竟身為煃恩斯家族的人,逢場作戲……總是得做得漂亮點才行呢~」

「哇~這樣的伊蓮娜好可怕~?」
我嘴上這麼說著,語氣裡卻帶著幾分笑意,還把臉又往她腿上蹭了幾下。
「其實那天妳也是故意用包包撞倒我的吧?」
眼睛睜都沒睜一下,就這麼舒服地躺在她腿上。

伊蓮娜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容更深了,眼尾帶出一抹別有意味的弧度。
「欸~愛醬怎麼這樣懷疑人家呢?」

我輕哼一聲,抬手輕撫她的臉,笑得讓人捉摸不透。
「小狐狸~妳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我眯起眼,語氣依舊慵懶。
「比起白蓮花,我還是更喜歡白狐狸呢,嗯?」

「妳究竟看穿了多少呢?」
伊蓮娜食指輕輕點著嫩唇,仰頭不解地問。

「嗯~之前妳說想變可愛的部分,那倒是真的?」
我微微一笑,撐起身子湊近她,幾乎貼上去的距離讓彼此的呼吸都交織在一塊兒。
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壓低,帶著點戲謔與挑釁。
「但有喜歡的人還被對方說猩猩是假的,還要說更多嗎?」

伊蓮娜愣了半秒,隨即輕笑出聲。
稍微抬起頭,唇瓣幾乎要貼到我的耳邊,語氣輕柔卻暗藏一抹危險的甜味。
「難怪哥哥從妳那邊回來總是臉色特別差,愛醬真的很難應付呢!」

我眨了眨眼,笑得一臉無辜。
「嘛~我又沒對他怎樣?就像現在,我們不是也只是單純在聊天而已嗎?」

「呵,被看透的感覺……真是糟透了呢。」
伊蓮娜語氣輕柔的抱怨著。

「在其他人面前還是會配合妳的,就像一直稱呼妳杏奈一樣。但至少在我面前就放鬆一點吧?」
我說著,語氣帶著幾分慵懶與隨性。

「那麼,我們的魔女大人今天特地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
伊蓮娜微微一笑,手指輕撫過我肩膀上的露米涅。
「應該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話吧?」

「上次那批被安置的刀男們……」
我頓了頓,語氣漸漸收斂起方才的輕挑,眼神認真起來。
「我想了解收留他們的那些審神者——包括他們的個性、背景,以及相關的資料。」

「哈哈哈哈——」
伊蓮娜笑得前仰後合,眼神帶著點打趣。
「明明自稱魔女,結果比露米涅還像聖女,這是怎麼回事啊?」

「終究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妳別這麼執著嘛~」
我抬起尾巴輕輕掃過她的臉,語氣帶著點調皮。
「而且啊,如果一開始就把自己宣傳得太完美,之後讓人失望不是更麻煩嗎?
  不如一開始就不給期待,反而更輕鬆些。」

「愛醬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真有趣。
  那些審神者的資料我會整理好給妳送過去的,不過我已經篩選過一輪了,妳應該也不用太操心才是……至少不像御堂那麼瘋狂。」
她微微歪著頭,語氣輕盈卻透出一抹篤定。

「既然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我說完便站起身
「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唷?」

「嘿?這麼快嗎?茶點都還沒送上來呢。」
伊蓮娜眨了眨眼,語氣裡透著一絲小小的不捨與調侃。

「本來就只是來問個話嘛~」
我笑著攤攤手,順手摸了摸肩上的烏鴉。
「再說了,妳哥還有事拜託我呢,可不能偷懶太久~?」

「這樣用通訊幣不就好了嗎?」
伊蓮娜不解地挑眉看著我

「咪總是黏在我身邊,妳沒辦法像現在這樣自在說話吧?」
我一邊說,一邊笑著抬手摸向胸前的項鍊,指尖輕輕劃過那金色光澤的三日月刀紋樣墜飾。
「再說啊~我也想親自跟妳道謝呢。」

「為了幫我保守秘密還特地瞞著妳老公,真是貼心啊。」
伊蓮娜微微一笑,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與挑逗。

「就算是老公,有些事還是得分開的,妳說是吧?」
我一邊說,一邊縱容地笑著,朝她點了點頭,然後輕盈地轉身離開了。



回到本丸時,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風聲在耳邊輕輕吹拂。
「還以為妳會回來的更晚一些呢。」
咪聲音溫柔而低沉,帶著一如既往的從容,他緩緩朝我走來。
手中正拿著一疊看起來頗厚的資料,顯然是伊特拉那邊剛送來的東西。

我快步迎上去,挽住他空著的那隻手,語氣裡帶著一點撒嬌的味道。
「你這不是在等我嗎~」
抬頭看著他,笑的一臉甜膩。

咪輕笑一聲,手輕輕捏著我的臉,指尖帶著淡淡的溫度。
「之前是誰抱著人家睡一下午的?」

我翻了個小白眼,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來,輕輕哼了一聲。
「你真的很會記仇呢?」

「僅限於妳,小星星。」
他說完語氣低沉帶笑,還俯身湊近,彈了一下我的鼻尖。

「哎呀~才新婚就學會動手動腳了呢?」
我眨了眨眼,抬手輕揉了揉被他彈過的鼻尖。

「哈哈哈,我怎麼記得是夫人先開始對我動手動腳的?」
咪失笑出聲,語氣裡帶著幾分壞心眼的笑意。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還真是感情好啊,遠遠就能聽見妳們在打情罵俏的。」
我轉頭一看,是鶴丸正抱著剛曬好的棉被慢悠悠走來,嘴角帶著那種無奈又有點羨慕的笑。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要不要考慮跟誰交往一下呢?」
我眨眨眼,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看他抱著棉被那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鶴丸聞言腳步一頓,隨即大笑出聲。
「哈!這可是嚇到我了啊,真不愧是妳!」
他把棉被往肩上一甩,笑得一臉燦爛,眼神裡卻閃過一抹狡黠。
「不過啊說真的,要是我真那麼做了,妳們可別太驚訝啊?」

「哈哈哈哈,我倒是挺好奇對象會是誰呢。」
咪在一旁輕輕笑著,語氣淡淡卻透著幾分興味。

「哎呀~別這麼看我啊,說不定哪天我真的就爆出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鶴丸挑了挑眉,語氣還是那麼吊兒郎當。

「那先恭喜你囉?畢竟這麼熱鬧的本丸,總不能只有我們一直在放閃嘛~」
我將臉蹭在咪的手臂上,笑嘻嘻地看著他。

「哈哈,那你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看看誰會成為我的驚喜囉~!」
鶴丸笑得眼睛彎起來,抱著棉被邊揚聲喊著邊晃悠悠地走遠。

鶴丸的聲音漸漸遠去,只剩下棉被搖晃的影子隱入走廊的轉角。
我輕輕歎了口氣,還靠在咪的手臂上,視線隨著那道背影飄遠。
「這裡的人……真的都很溫暖呢。」
咪低下頭看著我,眼裡帶著一抹深邃的笑意,手指輕輕捏了捏我的下巴。
「所以啊,妳得一直記得,這裡是妳的家。」

我瞇起眼,輕咬了一下他捏著我下巴的手指,語氣帶著笑意卻又認真。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比較希望我這麼說吧?」

咪一愣,隨即失笑,眼神裡那抹笑意變得柔和而深情。
他不急不躁地收回手,把我剛剛咬過的位置輕觸於唇前。
「嗯……確實比起那些漂亮話,這句話更對我的胃口。」
眼眸低垂,聲音低啞卻極為動聽。
「夫人真是越來越會撩我了呢……該怎麼辦呢?」
說完還蹭過來想親上一口,卻被一直安靜的露米涅卻在這時候嘎嘎大叫。

「嘎——!!」
咪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肩膀上的烏鴉,眼角輕輕一挑,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懶洋洋的無奈。
「……這傢伙,真會挑時機呢?」

我忍不住笑出聲,一邊伸手輕拍了拍露米涅的背。
「這倒是提醒了我們還有正事沒辦呢。」
露米涅像是理直氣壯般抖了抖翅膀,又叫了一聲,還伸長脖子瞪著咪。

「那麼先去找主人那商量嗎?」
咪輕聲問著
我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提議,便準備轉身走向爺爺所在的方向。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又和鶯丸他們在泡茶了吧?
正這麼思索著,手腕卻突然被咪一把拉住。

「等這隻小東西不在的時候……」
咪低下頭,聲音低啞而曖昧地貼在我耳邊輕聲低語。
「我們得把剛剛被打斷的,好好補回來才行呢。」
微微一笑,眼裡透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神情。

我抬眼看著他那副帶著壞笑的模樣,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現在可是有正事要忙呢,三日月殿下~」
語氣故作嚴肅,卻還是帶著幾分笑意,眼底掩不住的柔軟。

咪低笑一聲,將我的手握在掌心裡輕輕摩挲,語氣慢條斯理卻依舊不放過機會撩撥。
「嗯……夫人說的都對。不過——」
他微微低頭,目光灼熱地看了我一眼,語尾拉長。
「記得妳欠我的。」

「好啦好啦,記得~都記得~」
我笑著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揮了揮。
「等這件事搞定了再說,現在先乖乖去處理公事吧。」
不等咪再說什麼,我已帶著露米涅快步往屋內走去,只留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和背後他低低的笑聲,在風中輕輕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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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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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_鳥事

「今天也只有你來嗎?」
長谷部看著三日月,眼神掃過他懷裡那隻烏鴉。
三日月此刻正坐在愛平常上班的位子旁,那張屬於他的專屬椅子上。

「那時還以為你會跟著去呢,沒想到最後是愛她自己出陣了。」
石澤隨口補了一句,眼神中帶著探問的意味。

「哈哈哈,我原本也是那麼打算的。
  誰知道這隻烏鴉賴著不肯離開愛,最後只好由我留下來照顧它了。」
三日月笑了笑,語氣輕鬆,眼裡卻明顯透著幾分不耐煩。
「就連現在也是……早些一直纏著、打擾夫人休息,所以才像這樣被我帶出來。」

「白月呢? 她不是一向很纏著白月嗎?」
長谷部微微側頭,語氣裡帶點疑惑。

「嘛,白月本人似乎並不想再看見露米涅,所以也沒辦法了。」
三日月說著,露米涅彷彿當作沒自己的事一樣,跳到空著的愛的位子上,還嘎嘎叫了幾聲。

「被綁架了還差點被掏空失去自我,也難怪白月不想再看見她了。」
石澤感嘆地說著,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話音落下,空氣陷入短暫的寂靜。
下一刻,在場三人幾乎同時將視線投向那隻正蹲在桌上、歪著頭打量他們的烏鴉。
露米涅察覺到這股炙熱的注視,嘎嘎叫了一聲,還故意抖了抖翅膀,一副「看什麼看」的架勢。

「……說起來,這場鬧劇的源頭倒是過得挺安穩啊。」
長谷部語氣冷冷的,眼神銳利,雙手抱胸,看上去心情並不怎麼好。

「呵……這副模樣,大概是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吧。」
石澤笑了笑,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卻不失銳利的觀察。

三日月低頭看著露米涅,笑容不變,卻抬手輕敲了敲她的頭頂,語氣溫柔卻帶著暗暗的警告意味。
「妳啊,還真是讓人頭疼……不過也該適可而止了,懂嗎?」

露米涅不服氣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嘎叫,翅膀還頑皮地拍了拍桌面,似乎在故意鬧彆扭。


辦公間的門猛地被拉開,一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粉紅身影出現在門口。
空氣瞬間凝滯了幾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目光齊刷刷落在那道身影上。



「你們怎麼一副見鬼的表情啊?」
看著眼前幾人同時陷入詭異的沉默,語氣裡忍不住透出點疑惑和調侃。

「唷!老夫還以為妳今天也休息不來了呢,睡美人!」
爺爺第一個反應過來,爽朗地笑著揮手。

「愛——!」
咪已經快步上前,幾步間來到我面前。
語氣裡帶著藏不住的擔憂和急切,伸手便捧住我的臉細細端詳。
「身體不要緊嗎?」

「咪~你再這樣,等等長谷部又要罵我們不正經了。」
我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手,輕輕將捧著自己臉頰的那雙手往旁邊推了推,語氣裡帶著點撒嬌的無奈。
「皺紋都快被你推出來了~」
說完還甩了甩尾巴

長谷部這才低聲咳了一聲,面上雖然還是一貫的冷峻,但眼底明顯帶著一絲放鬆。
「…知道分寸就好。」
還是那副外冷內熱的調調

咪聽見這句話只是笑了笑,手卻還是忍不住輕輕撫過我的髮絲,語氣低低的帶著關切。
「真的不需要再多休息一會兒嗎?」

「行啦,別這麼誇張~我只是三天沒來,又不是三天都在睡?」
我說著,轉身走向已被烏鴉霸佔的那個位置,輕輕地坐下。
「不過說起來還真有點頭疼呢~那些溯行軍對我來說跟平常遇到的沒什麼差別,但偏偏又不能讓他知道我是靠這種方式處理的。」

「聽起來除了親自整頓以外,沒辦法給伊特拉一個他想要的答案呢。」
爺爺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的鬍渣

「如果老實跟他說,小主人是靠吸收溯行軍處理那些異變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
長谷部語氣冷靜,眼神卻微微一沉,帶著一絲審慎的思索。

「那傢伙大概會恨不得巴在我旁邊,親眼看看我是怎樣吸收他們的吧?然後還會開始問一連串麻煩的問題……光想想就頭痛。」
我煩躁地嘆了口氣,懶洋洋地把露米涅當成枕頭,直接把臉埋進她柔軟的羽毛裡。

「如果都跟平常一樣的話,為什麼這次回來還休息了三天?」
爺爺不解地問

「就像讀書一樣~讀取溯行軍的記憶如果要看仔細一點,也會花比較多時間。
  但反覆查看了幾次,根本看不出什麼差別。」
我無奈地把臉側向一旁解釋著,繼續躺在露米涅身上。
露米涅似乎被壓得不耐煩了,忍不住「嘎——嘎——」叫了兩聲,還拍了拍翅膀抗議。
「包丁那時也是……突然就出現了,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說完就往椅背了上去,整個人看起來都軟趴趴的。

咪的視線落在我臉上,輕輕地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臉。
我則偏頭蹭了蹭他的手掌,笑得甜甜的。
爺爺輕輕咳了一聲,打斷兩人的親暱時刻,語氣半調笑半正經。
「那個世界意識會知道些什麼嗎?就是大鬧你婚禮的那個貓頭鷹。」

「以他的個性,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講~
  更何況我可是把他的寶貝收藏變成了這副模樣,大概還在鬧彆扭呢。」
說著還順手逗了逗眼前的烏鴉
露米涅只是歪頭看著我,不解為什麼我要戳她。
「雖然很可惜……看來要把卷軸還回去了。」
說完便從抽屜取出卷軸,語氣裡帶著些許不甘願。

「看來妳真的很歡海啊?明明就是會讓人身體濕濕黏黏的東西,真不懂哪裡好了。」
爺爺說著還順手敲了敲手上的文件

「有時候只是懷念那熟悉的感覺而已~要說喜歡嘛……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垂眸把玩著那卷卷軸

「本丸在初始創立後,想要改動地形就只能靠這類道具,這點的確挺麻煩的。
  起初只是覺得有座山能用來修行很帥,結果搞來一堆蚊蟲,麻煩得要命啊!」
爺爺一邊說,一邊搖著頭,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無奈。

「但是歌仙倒是很樂在其中啊,種花種草都得心應手呢~還有之前的賞花宴?」
我語氣懶洋洋地回應著

「夫人不是也常溜後山玩嗎?」
咪輕笑著吐槽了一下

「去玩還不打緊,回來的時候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印象中有段時間還拿粟田口的備用衣服頂著穿,結果照樣穿破了回來。」
長谷部一邊說,一邊翻出那時的財政報表,語氣不緊不慢卻帶著一股隱隱的責備。
「直到前陣子才知道原來去打熊了……」
「直到前陣子我才知道,原來那時是去打熊了……」
他看了看手裡的報表,又抬眼瞥了我一眼,神情跟那堆皺巴巴的紙一樣,一臉無奈。
「到底有誰沒事會去找熊打架?」

「哎呀~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嘛~」
我心虛地笑了笑,試圖輕描淡寫地糊弄過去。

「小主人您來這裡也才一年左右,並沒有多久以前喔?」
長谷部語氣平靜地提醒,嘴角雖然帶著微笑,可那張臉看起來實在一點都不友善。

「嘛嘛~後來不是靠夫人拿到增築批准書了嗎?就當是將功折罪啦。」
咪見狀笑了笑,出聲打圓場,語氣中帶著一抹溫和的調侃,總算稍微化解了場面那點微妙的僵硬感。

「三日月你別太寵她了!!」
長谷部終於忍不住開口,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扶著額角,語氣滿是無力感。

「哈哈哈,不寵老婆,難道要寵你嗎?」
咪語氣輕鬆地調侃,眼底閃著笑意。

「欸—?才新婚幾天,居然這麼快就出軌宣言了?」
我立刻接話,湊熱鬧似的笑著虧他。

「哎呀,長谷部你居然變心了嗎?還以為你會一直喜歡老夫呢?」
爺爺說著還故意翹起小拇指,模樣非常的逗趣。


「閉嘴——!你們這對笨蛋夫妻!!」
長谷部終於忍無可忍,整個人崩潰地吼了出來,連額角的青筋都微微浮起。
他深吸一口氣,又轉頭瞪向自家主人,語氣裡滿是無奈與控訴。
「主人您也是!!請不要跟著他們一起瞎起鬨啊!!」

「嘎————!」

「長谷部你太大聲了啦~嚇到露米涅都被你嚇壞了。」
我抱起露米涅輕撫著。

話音剛落,辦公間的門又被推開,博多那帶點興奮的聲音率先響起。
「主人、主人!上個月的財政報表出來啦,快點來看看啊~!」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松江,臉上帶著一如既往冷靜的表情,手上則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
「前陣子的額外支出需要做個匯總確認,還有幾筆預算分配得再討論一下。」

爺爺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笑著揮了揮手。
「哎呀~來得正好,反正老夫這邊處理差不多正在聊天呢。」
博多一走進來就發現屋裡的氣氛有點微妙,眼睛滴溜溜轉了幾下。
「咦?難道長谷部又生氣了?」

「……誰生氣了。」
長谷部臉色沉了下來,語氣硬梆梆地反駁。

博多笑嘻嘻地把財報放到桌上。
「這個月的數字還不錯喔,不過有幾筆開銷實在是……啊,愛姊,這邊是不是妳批准的?」
他指了指其中一欄,眼神裡帶著點無辜的好奇。
我湊過去瞄了一眼

「欸……那個是……好像是之前阿光說要買除臭噴霧,我乾脆就買了兩箱給他?
  每天在廚房做兩餐給大家吃的飯,全身都是油煙味……不買給他也很奇怪吧?
  大概都是這些小東西吧~」
語氣帶點心虛地拖長音

「小東西?」
松井接過話茬,翻開另一頁。
「補充的食材和點心,還有……這裡寫著澡堂修繕費用,金額不低喔。」

「那還不是因為澡堂太舊都是垢嘛~久久鋪一次新的也還好吧?
  還有那個水龍頭都不知道被誰扳斷了,很難轉耶?」

博多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聲,雙手抱胸搖了搖頭。
「水龍頭的部分還勉強能理解,可是食材的花費也太誇張了吧?明顯比之前高出一大截耶?」

我攤開手,一臉無奈地回應,語氣裡滿是苦惱。
「沒辦法啊~你們看看這傢伙,這傢伙!」
說著手一指,正蹲在桌上擺出一副理直氣壯模樣的露米涅。
「竟然只吃高級食材……我是真的很頭痛啊!只要沒吃到喜歡的,就開始到處搞破壞,還咬壞了我一個咪的造型娃娃!那個可是超難抽到的限量品耶?!」
露米涅像是聽懂了似的,傲嬌地撇過頭,翅膀還拍了拍桌面。
「嘎——」的叫了幾聲,就好像在嘲笑我一樣。

我眯起眼,咬牙低聲威脅:「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妳的毛拔光?」
露米涅立刻張開翅膀拍打桌面,還挑釁似地跳到文件堆上來回踩了兩步。
「喂——別鬧了啊,帳目都被踩亂了!」博多哭笑不得地趕緊去救那些報表。

「……這隻鳥還真是有夠難搞。」
松井面無表情地把被踩皺的文件一頁頁攤平,語氣雖然冷淡,但動作卻頗為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

「嗯,說起來……被咬壞娃娃之後,夫人買了一個鳥籠,雖然東西還沒到,但我記得也是算到總報表裡了吧?」
咪瞟了一眼被弄亂的報表,緩緩開口。

我愣了一下,立刻望去看咪。
「你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哈哈哈,畢竟很少看到夫人那麼生氣的樣子嘛。」
咪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出聲。

「就算娃娃我自己可以修好,但被弄壞了還是很不爽啊~」
我沒好氣地又瞪回那隻烏鴉

「嘎——!」
露米涅理直氣壯地發出一聲大叫,彷彿在宣示勝利。

「笨烏鴉!妳給我過來!!」
伸手要抓她,卻被她展翅飛走。
我也隨即用靈力浮空追上
「妳以為只有妳會飛啊??」

追出去時,背後還傳來爺爺的大笑聲。
「你們這一人一鳥的鬥法,怎麼每次都這麼精彩啊。」

「嘎——」
露米涅在半空中翻了一圈,發出一聲響亮的叫聲。
而我則追得鬧哄哄,兩道身影在辦公間裡上演著另一場日常的混亂。
辦公間裡其他人一臉見怪不怪地繼續埋首工作,只是眼角餘光時不時瞥向我們,微微搖頭,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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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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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_交界

夏日豔陽正盛,新婚夫妻睡過頭後相視一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悠悠哉哉地蹺了班。
咪坐在床邊,看著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眼神裡透著一絲寵溺。
「總覺得最近力道不太好控制,一不小心就用力過頭呢?」
我拉住咪的手,抬眼看著他手上那道剛剛留下的咬痕。
咪低下頭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臉頰。

「嗯……這可真是彼此彼此啊。」
咪低笑著,指尖沿著我肩上那道還泛著紅的咬痕輕輕撫過,語氣裡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

「本來只是想報復你在初吻的時候咬我。沒想到後來竟然變成了我們的習慣呢。」
我輕聲笑著說

咪聽見這話,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哈哈哈哈,那時我記得妳可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他伸手撫過我的臉頰說著,語氣裡帶著點惡作劇般的壞心。

「哪有人親完還補一句『好臭』的啊?。」
我假裝生氣地拍掉他的手,瞪著他。
「你明明對其他人都很客氣,唯獨喜歡花心思整我~
  剛剛也是,一開始還叫我的名字,後來又突然改口變成夫人……」
語氣裡帶著一點點撒嬌的埋怨,眼角瞄了他一眼,忍不住繼續數落。

咪聽了只是低低笑了聲,眼神帶著壞心的縱容。
「那不是因為後來的氣氛比較適合叫夫人嗎?」
他湊近我耳邊語氣柔柔地輕聲說

我剛想開口反駁,咪卻先一步將我摟進懷裡,語氣帶點撒嬌。
「再說……愛和夫人,哪個都一樣是妳啊,不是嗎?」
他低頭在我額上落下一個輕吻,眼神裡帶著滿滿的寵溺與笑意。

我輕哼一聲,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平常只有我們時,就叫我『愛』;
  如果有其他人在的場合就會改口叫『夫人』宣示主權,
  但如果像剛剛那樣,想行夫妻之實時候,也會改口叫『夫人』;
  私下獨佔慾很強的時後,就會叫我『星星』…我有說錯嗎?」
說完卻還是忍不住往他懷裡蹭了蹭

咪聽完,臉上擺出一副無辜得不能再無辜的表情。
「哈哈哈,不愧是夫人呢,一點心思都藏不住。」
語氣像在稱讚我,又像在默默投降。
我才剛想開口補一句什麼,他就湊過來,一邊握住我的手指,一邊若無其事地低頭親了一下指節。
「不過妳說得沒錯……每一個稱呼,我都很認真選的。」
他微笑著,語氣溫柔,卻像在不動聲色地將我逼入圈套。
「『愛』是妳的名字,屬於我親近時的呢喃;『夫人』是妳的身份,用來提醒其他人妳已經有主了;至於『星星』嘛……那是我只在最想獨佔妳的時候才會叫的」
說完還一臉無辜模樣地歪了歪頭
「啊,對了,還有一個。」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語氣淡淡的,卻藏不住背後的笑意。
「以前啊,在我覺得妳捉摸不透的時候,會偷偷叫妳『野貓』。」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輕柔些,指尖輕撫過我的背脊直至尾巴。
「不過現在既然有了主人,自然也就不會那樣叫了。」

見我久久不說話,咪戳了戳我的臉。
「愛?」

我抬眼看了咪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卻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閉上眼,感受著他還停留在我背上的指尖餘溫。
過了許久,我才緩緩開口。
「也太多稱呼了吧。」
說著還輕輕地晃動著尾巴
「明明都是叫同一個人……以前根本沒想過這些稱呼會用在我身上。」
我話音剛落,空氣安靜了幾秒。
下一刻,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我緊緊摟進懷裡。
他湊近臉,凝視著我一會兒,像是在確保我真切存在。
隨後,他輕輕在唇上落下一吻。
那個吻不急不緩,沒有挑逗也沒有佔有,只有深深的、無聲的回應與肯定。
「這些名字,會用在妳身上,是因為我只想用在妳身上。」
明明咪都沒開口說話,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想對我說這番話。
我的心跳慢了下來,身體放鬆地靠進他懷裡,像一隻終於認出自己歸處的貓。
或許是因為早些時間的操勞,也可能是咪讓我的心情過於鬆弛,讓我在他懷裡不知不覺地又沉沉睡去。
睡前最後的記憶,是他溫熱的掌心輕輕落在我背上,像春天的午後陽光一樣暖和。





她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尾巴也安靜下來,只輕輕地垂在我腿上,偶爾微微動一下,像夢裡也還在找尋什麼。
我低頭望著她,指尖輕輕順過她的髮絲與耳後,怕吵醒她,只敢碰得極輕,像撫過什麼不肯張開的花瓣。
明明剛才還在說話、還在對我哼哼唸唸,才剛笑著數落我壞心,下一刻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真是的啊,愛。
妳總是這樣時而溫柔,時而強勢,但我也心甘情願留在這拉扯之中。

在我懷裡睡得安穩,連小小的眉間皺褶也慢慢放鬆了。
我靜靜看著,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柔軟,心裡被什麼溫熱的東西填得滿滿的,卻又一點也不覺得沉重。
原本沒打算睡的,我只是想守著,守到妳醒為止,但妳的氣息實在太溫柔了。
像海浪輕拍礁石那樣,把我的疲憊慢慢洗去。
「好睏啊……一起、睡吧……。」
不知不覺地,我的眼皮開始沉重,連呼吸都跟她一樣漸漸同步。


眼前是一片虛無的景象……像霧,又像水面,什麼也看不清。
是夢嗎?
……如果是夢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妳。
這樣想,是不是太黏了些?
總是這樣,一閉上眼就想見妳……這樣的我,會不會讓妳覺得煩?
我明明總是一副從容的模樣,可一旦與妳有關,心就會像被誰輕輕抓住似的,一點也不自在。
我啊,從不是個會說「我想妳」這種話的人。
但如果夢裡能見到妳,就算只是一下,我也會偷偷地……貪一點,再貪一點。
因為醒來之後,我還是會裝作什麼都沒夢到的樣子。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不遠處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妳
難道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妳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似乎沒察覺我的存在。
「愛?」
我忍不住開口呼喚了妳
聲音落在這片虛無中,格外的清楚。
只見妳耳朵微微一顫,然後猛然回頭。
「咪?」
妳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接著急急站起身,快步朝我走來。
「你怎麼會在這?」
不像是在問”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更像是妳沒預期我會闖進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
某個地方?
我一愣,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四周仍是一片朦朧的光霧與漂浮的碎影,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熟悉。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思索片刻,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
之前和妳一起追那隻烏鴉小偷,曾經一起停滯過的一個空間。
那裡,也是這樣。
像夢卻又像現實,與世界的邏輯錯開半分。
我的心微微一緊
「這裡不是我的夢嗎?」
我明知這麼問似乎有點多餘,卻還是忍不住想確認。
因為如果這不是夢,那我會想知道,我為什麼能進來。
還有妳為什麼會露出那麼複雜的神情


「這……」
妳似乎正在猶豫該怎麼開口。
我沒有催促,只是沉著眼,靜靜地等著妳的回答。
片刻之後,妳終於開口,語氣輕柔又帶些遲疑。
「這裡是我們之前找露米涅時,逗留過的地方。」
妳頓了頓,像在斟酌措辭。
「這裡的概念很模糊,夢與現實、介於過去與未來的縫隙……
  說起來很抽象,但這裡不屬世界的一部分,是各種概念匯聚而成的邊界。」

「妳不是睡著了嗎?為什麼會在這?」
我盯著妳,語氣不重,卻壓不下那股從心底浮起的疑惑。
妳的神情太平靜了,像是早就習慣來到這個地方。
我忽然想起,在現實中妳那短暫沉睡的模樣——那種不像疲憊,而像是被什麼拉走的沉靜。
「妳早就常來這裡了嗎?」
我低聲問,心裡某種猜想慢慢拼湊成型。

妳垂下眼,沒立刻回應我。
指尖下意識地放在唇前,那是妳總在思索時的小動作。
我看得出來,妳在猶豫。
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不知道該說多少。
終於,妳輕聲開口,像是在慢慢拆開一層藏得很深的東西。
「自從吸收溯行軍之後……我的存在就變得更接近凱羅斯那樣了。」
妳的聲音低緩,卻格外清楚,像是在陳述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原本的我,只是共享世界的資源,但現在的我是它的一部分。」
「既然不再是純粹的人類,自然也沒有『夢境』這種東西。」
妳停頓了一下,像是考慮用詞,又或是確認我有沒有露出抗拒的神情。
我沒有動,只是靜靜聽著。
「平常趁大家都入眠時,我就會在這整理那些來自溯行軍的記憶碎片。」
妳的聲音輕了一些,語氣柔和了半分。
「不過偶爾也會像這樣在這邊放空情緒。」

「所以妳現在,是在這裡放空嗎?」
我輕聲問,但話語尾卻不小心滑出了一句,連我自己也有些遲疑。
「比起待在我身邊,更喜歡待在這?」
這不是責怪,也不是質問,只是藏不住的一點點在意。

「這誤會可大了呢~夫君?」
妳笑得有些靦腆,眼神卻溫柔得像水一樣。
「只是形式不一樣的休息方式而已,就像花需要陽光,而樹根則需要埋藏在黑暗中。
  而我的修復方式是待在這裡感受著與世界的連結。」
妳停頓了一下,視線瞟向那片漂浮著微光的虛無空間。
「那咪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妳終於將視線收回來,重新望向我。
「為什麼妳會出現在這裡?」

「在妳入睡之後,我也跟著睡著了。之後便來到此處。」
我語氣平靜地說著,像在陳述一場無意識的遷移,但我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妳,想從妳的神情裡確認些什麼。

妳微微皺眉,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難道跟凱羅斯的祝福有關嗎?……咪~你是第一次自己來到這裡嗎?」

「嗯,是第一次。怎麼了嗎?」
聽起來,妳似乎不希望我出現在這裡呢?

「因為這裡是各種定義的夾縫,偶爾會遇到不該沾惹的東西。」
妳一邊說,一邊轉過身,朝某個方向輕輕一指。
順著妳的視線看去,我凝視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道虛晃的人影。
「將死之人什麼的,那種被世界定義為”尚未離開、也無法歸位”的存在,經常流連於此。
妳說這話時語氣仍然平靜,卻在其中夾雜了一絲疏離與警惕。
「雖說通常只要不去招惹就好,但偶爾也有一些主動纏上來煩人的傢伙。」

我靜靜看著妳,聽著這段話,眼神不由得微沉了片刻。
「聽妳的口氣,似乎已經很習慣這些事了呢,愛?」
語氣仍然輕柔,但連我自己都聽得出其中的擔憂。

「不想習慣也得習慣呢~」
妳勾了勾嘴角,語氣輕得像在說玩笑話,卻帶著一點哀傷的自嘲。
「所以才不希望看著咪也被捲進來。」
妳說這句話時,視線依舊落在那漂浮的微光中,卻在語尾輕輕收斂了氣息,像怕自己的情緒太重,會讓我不安。

「沒事的這不是有妳在嗎,夫人?」
我輕描淡寫地說著,像是在開玩笑。
「被夫人保護著,會讓人感到很安心呢。」
我彎起嘴角,偏了偏頭,語氣調皮得像是在逗妳。
不是不把這些危險放在眼裡,而是只要有妳在旁,就能令我感到安心。
這樣說起來,那道看似祝福的詛咒,似乎也沒那麼糟了。






註:文中提到的初吻可回顧24_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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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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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_成交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咚——


聲音不重,卻清晰得不合時宜,一下子將我從那片光霧與浮影的空間中抽了回來。
我睜開眼,天花板靜靜地懸在頭頂。
咪安靜地抱著我,呼吸與我一樣緩慢,我能感覺到他的指尖還搭在我背上,像是不願放手的寶物。
咪此時也緩緩地睜開眼,隨之又是一連串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
                                        咚——咚——

「誰啊?」
我坐起身,望著門口看去。

「魔女大人,您今天睡得可真晚啊?」
熟悉又帶點調侃意味的語調從門外響起。
是伊特拉的聲音

我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一揮,靈力繚繞在我與咪的身上。
轉瞬之間,我和咪身上的睡衣被換成了端正的日常服。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讓你追到我房門口了?」
我一邊嘀咕,一邊拉開門。
開門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伊特拉,而是長義。
他站在門外,一如既往地神情端正,目光沉靜,卻又微妙地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一下視線。
難怪他會知道我房間位置了,原來是有人帶路啊?
我眨了眨眼,眼神從長義掃到他身後正笑得無比愉快的伊特拉。
長義對上我的目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便轉身離開。

「關於上次的委託……聽說不太順利?」
伊特拉歪著頭笑了笑,語氣輕得像閒聊,卻又句句落在心上。
「原來魔女大人,也會有辦不到的事啊~嗯?」

「關於這個~擴疆批准書先還給你吧。」
我語氣淡淡地說著,隨手轉身,指尖繞過一圈靈力,從抽屜中召出那捲熟悉的卷軸。
抬手將它遞向伊特拉,動作從容得像是在還一盞借來多日的茶杯。
「那邊的溯行軍,對我來說和一般無異,自然也就沒什麼可供報告的了。」

話落的瞬間,伊特拉眼裡閃過一抹細微的變化,像是什麼東西被戳中了。
但他很快就笑了起來,表情又恢復成平時那副膚淺又愉快的模樣。
「這個我有從報告書上看到了,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知道卻不能說呢,我親愛的魔女大人?」

我看著伊特拉的笑,不急著接話,只是淡淡地回以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如果用靈力點火,還會找打火機嗎?
  如果手上有打火機,還會研究怎麼鑽木取火嗎?
  對我來說過於本能的事,根本沒必要花心思去思考~」
我話說得輕,像開玩笑,語氣卻沒有任何笑意。

那瞬間,我感覺到咪站起了身,沒有出聲,卻像一道影子悄然靠近。
「看來來了一個麻煩的客人呢。」
咪在我身後將頭清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慵懶的聲音問著。

伊特拉看了他一眼,笑意沒有減少,卻也不再前一步。
「喔——這麼快就進入保護模式了嗎?」
他語氣愉快,像是抓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語尾還帶著笑。
「你們兩位還真是甜蜜呢,連話都講不完,就想著出手保護了嗎?」

我偏頭看了咪一眼,語氣依舊溫柔。
「只是怕您吵到我家夫人不高興而已,伊特拉大人。」
咪終於開口,語氣平靜卻不失銳利。

空氣忽然靜了下來,但只有伊特拉還維持著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他聳聳肩,像是沒被激怒,反而還覺得有趣似地笑了兩聲。
「別這樣嘛,就我所知~你加夫人應該很想要我手上這樣東西才對?」
他轉了轉手中的卷軸,指尖輕巧地打著轉,然後朝咪狡黠地眨了眨眼。
「不如……來做個交易吧?」
語氣像在開玩笑,卻每個字都踩在警戒線上。
「你們確實清理掉了那些溯行軍,讓你們白做事,我也會良心不安嘛。」
說著又把卷軸舉起來,伸到了我面前,笑容像是在餵一塊骨頭給餓狼。
「只要妳去政府那裡,如實說明妳是如何對付那些溯行軍的,這份擴疆卷軸……
  還是可以如約給妳。如何?魔女大人?」

在陽光照耀下,那些耳釘閃著細碎的銀光,反射出一點點刺眼,卻又帶著某種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規律。
我盯著那光看了幾秒,不知怎地,腦海竟一瞬間變得空白。
回過神來時,咪跟伊特拉都在看著我。
咪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而伊特拉則挑起眉,嘴角還掛著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正等著我回應什麼。
「嗯?」
我偏了偏頭,語氣淡得像水一樣。
「你剛說了什麼嗎?」
我語氣輕輕地問,彷彿剛剛那段沉默根本沒有存在過。

伊特拉眨了下眼,笑容一頓,像是沒料到我會這樣反應。但他很快就又露出一貫的笑。
「哎呀……原來我說得那麼無聊嗎?讓妳都神遊了。」

「哈哈哈哈,別介意,我家夫人一向如此。」
咪在我身後開口,語氣溫和而從容,手順勢落在我肩上。
「偶爾出神、偶爾任性,很可愛不是嗎?」
他說完還不忘笑著看向伊特拉,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挑釁與護短。

「畢竟是新婚夫妻嗎……?感情真好啊。」
伊特拉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點意味不明的嘆息。
「總之——如果想要卷軸的話,希望妳能來時之政府一趟。
  雖然那些變異軍對魔女大人來說不費吹灰之力,但對我們來說,可是非常吃力呢…
  要是妳願意傳授幾招,讓我們也能應付溯行軍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我歪了歪頭,沒有立刻回話,只是像在思索。
但還沒等我開口,咪的聲音忽然從身旁傳來。
「夫人儘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短短一句話,卻讓我感到十足的安心。

「總之嘛~直接說方法是不可能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裡,就算照本宣科也不可能用得上。」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梗處,耳朵抖動了幾下。
「不過呢~稍微指導個幾下倒是無妨,但能不能有結果都是依他們自身素質而定。」
說完又抬眼看了看伊特拉的反應
伊特拉的笑容像是被風吹了一下,裂開了一點點縫,但他仍舊沒讓它掉下來。
「啊啊~真是夠直接呢,魔女大人。」
他歎了口氣,抬手撫過自己的額角,像是被哪句話打中了似地誇張擺頭。
「不過嘛……這種說法,反倒讓我更期待看到那些人自我挑戰的模樣了呢。」
他笑著說著,將卷軸又一次遞到我面前,這次的動作不再拖泥帶水,乾脆俐落。
「成交。」
這兩個字落下,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肯定。
「那麼,新婚的兩位,我就不打擾你們繼續享受了~」
他嘴角微揚,語氣輕快地像在祝賀,卻又在最後那句話裡留下一絲揶揄的餘韻。
他的視線輕輕掠過我,似是無意,又像是在確認什麼。
接著,他便笑著轉身,舉止一如既往地得體灑脫,卻總讓人覺得,那份從容背後還留著些什麼東西沒說出口。
我順著他剛才短暫停留的視線低頭一看——
啊……原來是這樣。
胸口的位置,還留著早上的痕跡。
那道被某人咬出的淺紅,像草莓一樣鮮明,偏偏剛開門前忘了上藥、也沒遮好。
一覽無遺,毫無遮掩。
難怪那傢伙笑得那麼誠懇。
我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身後那名罪魁禍首。
「咪~你也過來擦藥吧?不然這樣出去被看到,又要被其他人揶揄了。」
說完便從櫃子裡拿出藥膏,坐在床緣開始低頭塗抹。

咪從旁湊過來,手撐在我身後,臉靠得有點太近,看我擦藥的模樣專注得過頭。
「要我幫妳塗嗎?」
他笑得無比無辜

「……不需要。再讓你來一下,等下恐怕得再塗第二次。」
我一邊回他,一邊慢慢把藥膏推開抹勻。空氣短暫地沉默下來,只有窗外夏日微風拂動簾子的沙沙聲。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對了,露米涅呢?」
手頓了一下,我偏頭看向咪。

他眨了眨眼,像是也剛想起那隻被打包過的烏鴉。
「我去門口看看。」
語氣輕得幾乎像是自言自語,但他已經站起身,理了理衣襬,朝房門走去。
他走到門口,拉開門。
門外是一片寧靜,寧靜得有些不自然。
直到低頭的瞬間,才看見門邊放著那個麻布袋,口子歪著半開,一堆黑羽散在地上,像是某個壓抑不住怒氣的東西曾在裡面瘋狂翻滾。
「嘎——!」
一聲憤怒的尖叫突然從天而降
一團炸毛的黑影突然直直朝咪的頭頂撲來,爪子張開、翅膀拍動得像要掀了整個玄關。
咪閃得及時,露米涅撲了個空,啪的一聲摔在地板上,滾了半圈,立刻又彈起來瞪他。
「哈哈哈,真有精神呢。」
咪語氣輕快地笑著,還順手把房門關上,像是堵住她第二波攻擊的跑道。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笑得像沒事人一樣,語氣還帶了點明知故問的調調。

「明明已經出來了,剛剛卻不敢現身……露米涅該不會是怕伊特拉吧?」
那聲「伊特拉」一出口,露米涅的翅膀果然僵了一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整隻鳥瞬間硬住。

「看來是呢,或許以前跟伊蓮娜玩的時候沒少被修理過?」
話一出口,露米涅的眼神像是炸開了一樣。
「嘎——!」
又是一聲尖叫,幾乎是反射性的爆發。
她猛撲向咪,但咪早就輕巧一讓,還笑得一臉無辜。
「喔呀,猜中了?」

我在一旁抱著手,看著咪一邊笑著閃躲、一邊不忘再補露米涅幾句的模樣。
那畫面實在太熟悉了。
「我說……」
我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與感慨
「現在我看你耍露米涅的樣子……大概就是平常別人看你在耍我的樣子吧?」
咪轉頭看了我一眼,先是愣了一瞬,接著露出那種”被說中也不打算收斂”的壞笑。
「是這樣嗎?」
他語氣輕飄飄地說,還微微歪了歪頭,看起來既極其無辜。

我眯起眼盯著他幾秒,語氣平靜地回應。
「……你剛剛那個表情,就是答案了。」
咪還笑著,但笑容明顯僵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點破。
我輕嘆了口氣
「露米涅,過來。」
我朝她伸出手,掌心微微朝上,語氣沒再催促,只是安靜地等待。
露米涅歪著頭盯著我看了幾秒,翅膀微微張了張,像是還在猶豫要不要再擺個架子。
但最終她還是認命似地拍了兩下翅膀,乖乖飛到我掌上停下。
「好孩子,平常不可以那麼調皮知道嗎?」
我輕撫著她的羽翼,柔聲說著。

「她真的很聽妳的話呢。」
咪在一旁感嘆,語氣裡帶著一點佩服。

我輕笑出聲,低頭摸了摸手心裡這團裝乖的黑羽毛。
「要是她真的乖乖聽話的話,早上就不會被打包丟掉了~」
露米涅的翅膀抽動了一下,像是想反駁但又不敢太大聲。

咪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戳了戳她的頭頂。
「畢竟還是孩子嘛,調皮一點也是正常的,哈哈哈——!」
他語氣放鬆,像是在為她找台階下,眼神卻還是帶著幾分調侃地望著她。

「嘎—」
露米涅縮了縮脖子,叫聲裡多了點委屈。

「等等去向主人報備嗎?時之政府的事?」
咪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柔聲問著。

「以伊特拉那性子,恐怕早就先去找過爺爺了吧~」
我頓了頓,語氣轉為稍微認真些。
「不過還是親自去告知一下比較妥當。」

「嗯,那等等陪妳去吧。」
說著又一手摟上了我的腰,像是已經習慣自然靠近的動作。

「那你要先做好被爺爺跟長谷部罵的心理準備喔~」
我賊嘻嘻地一手捏上他的臉頰,提醒著。
「畢竟我們今天一起翹班了嘛?」

咪聽完只是勾起唇腳,順勢把額頭靠過來,聲音低低地在我耳邊說。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讓夫人自己一人被挨罵吧?」

我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推了推他唇邊,盯著他故意使壞的樣子。
「好了啦,每次都故意貼在我耳邊說話很癢欸?你再這樣欲求不滿的話我真的要考慮買玩具給你了。」
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但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

「那可不,我只想要妳啊,夫人。」
他說著,直接湊過來。
用臉在我頭上輕輕蹭了蹭,像是在撒氣,也像是在求一個吻。

屋內光線柔和,露米涅終於也安分地窩在一旁,不再嘎嘎亂叫,像是在默默見證這場安靜卻濃烈的依戀。
窗外陽光灑進來,時間在這瞬間,靜得像不想打擾我們一樣。
之後若要前往時之政府,日子應該就又要忙起來了吧?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將頭靠在咪肩上。
那一瞬間,什麼也不去想,只想讓這片刻的寧靜,再停留久一點。
就讓我們趁現在好好享受這份悠閒的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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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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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_雨韻

陽光灑落在鋪著和紙的榻榻米上,墨香與茶香交融成一室雅致。
歌仙端坐一旁,手執狼毫,神情專注地描繪著紙上的山水。
他的筆觸細膩,字正腔圓地念著自作的和歌,彷彿每一筆都必須符合”風雅”二字的標準。
一文字家的成員們坐在一旁,觀賞著歌仙作畫的認真模樣。
南泉直接躺在則宗的腿上睡著了,則宗的手輕輕順著南泉的背輕撫著,就像給貓順毛那般。
道譽則懶懶地倚靠在一旁,左手輕搖著從則宗那借來的摺扇,笑意盈盈地看著歌仙作畫,右手的畫筆卻在另一張紙上信筆塗鴉。
「歌仙君,這筆鋒還真是一絲不苟呢。
  只是啊,若是過於拘泥於形,便少了幾分生動,不覺得嗎?」
語氣輕浮,偏偏笑得溫雅無害。

歌仙手下一頓,抬眼冷冷一瞥。
「風雅,自有風雅的脈絡。隨意潑墨倒也罷了,但請不要將放肆當作高妙。」

「哎呀呀,這話可傷人了。」
道譽輕笑著,將手中那張紙翻了過來,赫然是一幅極盡誇張的歌仙肖像。
紫色的羽織被畫得繁複華麗到不合時宜,頭上還別著數不清的花飾,連腰間的配飾都被添了幾朵誇張的牡丹花。明明繁華得有些過分,卻又意外地不失韻味。
「這可不只是潑墨呢,歌仙君,這是我的敬意哦?」
道譽笑意不減,還刻意收起摺扇。
「刷——」扇骨合攏時發出一聲清脆而乾脆的聲響,彷彿將方才那點輕佻也一同收斂其中。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偏偏在他手裡卻帶著一種颯爽從容,像是刻意為之,又像是風雅本色。

歌仙盯著那幅畫,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覺得這傢伙在捉弄人,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筆下的確有幾分道譽之名的風骨。
「這樣的筆觸太過放肆了,連構圖都沒有章法…所謂風雅,講求的是格調與秩序,道譽!」
歌仙皺著眉,指著道譽畫紙上的大片渲染,語氣嚴肅得像在糾正學生的錯誤。
然而被指責的當事人卻只是笑得興致盎然
「哦?這可真稀奇,被刀劍稱頌的風雅居然這麼無趣。」
道譽單手撐著臉頰,眼神帶著戲謔,另一手仍隨興地在紙上潑墨,筆鋒張狂、毫不掩飾。
「若一筆一劃都循規蹈矩,與其說是作畫,不如說是抄經書罷了。」
他語帶挑釁地望向歌仙

「無論詩歌、繪畫,皆講究法度。即興揮灑固然有趣,但若無積澱、無格調,只剩空洞的張牙舞爪罷了。」
歌仙不甘示弱,語調清冽如琴弦緊繃。
「風雅,並非單靠氣勢就能堆砌。」

「呵呵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那副教條主義。」
道譽隨手將手中畫筆筆拋至空中,任其自由旋落,墨跡四散,卻像是故意在挑釁歌仙的潔癖。
「但被規矩束縛的風雅,又與枷鎖有何分別?風雅二字,本該縱情恣意,隨心所欲才對。」

「縱情而不失節度,恣意中自有規律。若無根無據,終究不過是放浪形骸罷了。」
歌仙咬字清晰,眼神非常堅定,絲毫不願退讓半分。

「哦?這可是罵得夠狠呢。」
道譽笑得爽朗,雙指夾著一角畫紙,輕輕將自己那張肆意飛揚的墨畫遞向歌仙。
「不如這樣吧,讓其他人來評判到底是你的風雅較勝,還是我的妄言更動人?」

「願聞其詳。」
歌仙極其不悅地瞥了他一眼,冷哼應著。

於是,本丸當天的茶會,莫名變成了他們作畫的論戰。
道譽的畫狂放如驟雨,歌仙的畫則工整如月下清流。
兩人各執己見,卻都讓人移不開眼。
因熱鬧而聚集而來的刀男們也越來越多
大家紛紛對各自的作畫給出了評價
有些人甚至借了畫紙與畫筆現場體驗了一番
亂醬意外地很會勾出花朵的輪廓,每張都栩栩如生。
退退畫了一堆像白饅頭的小老虎
次郎畫的太郎被誤認成神木
獅子王畫的爺爺是塗鴉風,用墨水的筆觸畫出來別有風味。
清光不善常用毛筆,於是自己拿出鉛筆草草的畫了安定的素描。
在他身後的堀川與和泉守看見那個美少女漫畫風格的安定,不由得連連稱讚,還嚷嚷著叫清光也幫自己畫看看。
小夜試著畫了前幾天宗三送給他的花,雖然歪七扭八,江雪與宗三卻都溫柔地稱讚著他。
從一開始的作畫,到後來的辯論,又變換成現在的歡愉氛圍,這就是我們的本丸。

忽然間,幾滴冰涼的觸感落在臉上。
抬頭望去,天空不知何時覆上了陰雲,零星細雨隨著風飄落,無聲地潤濕了眼睫。

霎時間,滂沱大雨傾盆而至,打斷了他們的作畫辯論。
爭論聲瞬間被沖刷得無影無蹤,空氣中只剩下大雨的聲音。
我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聞著雨水的味道,傾聽著每一滴水珠落地的聲音。
炙熱的天氣瞬間涼了下來,煩躁感也隨之褪去。
就這麼靜靜地維持了好一會兒,不自覺地哼唱起幾乎快遺忘的旋律。
「♫~ 🎶~ ♪~ 🎶~
  隨心感受的 形狀是如此耀眼
  會成為甜美的花 也會成為有毒的果實
  今天也下雨 想將那天與現在
  用天空與天空相連
  In this Craziness, Uncertainty
  我們能否將每個人的思念留在某處呢
  In this Craziness, You gave me life
  我們能將這份思念守護到何時呢……」

「是首不錯的歌呢。」
咪一直在我身邊,靜靜地聽我哼唱完才緩緩開口。
我們從頭到尾都只是遠遠地望著那群鬧成一團的刀男們,像是習慣了這樣的旁觀。
若說熱鬧是本丸的日常,那麼我與咪的日常,便是靜靜看著這群人的喧囂。

「嘴上爭鋒相對,眼底卻都透著樂在其中的心情。
  這樣的他們,多吵幾次也無妨。」
坐在長廊邊的我,沒有想躲雨的意思。
腳尖輕輕踢著雨幕,身子輕輕往後靠在咪的身上。

咪的手從後環過來,輕摟住我的腰,語氣溫柔又帶點笑意。
「哈哈哈哈,畢竟他們都是那種”只會對認同的對手較真”的人。」

「你不也是嗎?」
我轉頭看像咪

咪聞言並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俯下身,額頭輕輕抵在我肩上,聲音如雨絲般落下。
「嗯,我也不例外啊。」
他的語氣懶散,卻帶著一種坦然接受的認同。
窗外雨聲綿密,打在木製回廊上,發出細細的回響。
我聽著他的話,唇角彎了彎,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將自己的手悄悄覆上了他環著我的手背。

「我還說怎麼突然下雨了,原來太陽躲在這裡放閃啊?」
小狐丸打趣著,笑意盈盈,手裡還捧著不知道從哪撈來的團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鶯丸緩步隨行,手中穩穩地端著茶盞,動作一如既往地從容。
「這樣悠閒的氣氛,一起喝杯茶,倒也不錯。」

「這樣悠閒的氣氛,一起喝杯茶,倒也不錯。」
他的視線落在你我與咪交疊的身影上,眼底一抹輕微的笑意劃過,卻沒再多說什麼。

「你每天都很悠閒吧?」
我忍不住輕笑著回應,語氣中帶著些許調侃。

鶯丸微微一頓,嘴角像是被風吹過般輕輕揚起。
「跟小主人比起來的確是呢。」
他話音不疾不徐,像是一道溫潤的水流。

「小主人跟三日月之後有好一陣子都會去時之政府對吧?」
小狐丸則一邊吃著團子,一邊笑著湊上來說。

「你聽說了啊?」
我邊說邊抖了抖耳朵,尾巴也搖晃了一下。

鶯丸輕輕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茶盞遞了過來,同時接續著話題。
「在這本丸裡,風聲從來都傳得很快。」
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溫柔的調侃。

小狐丸說著,嘴角還沾著糖粉,笑得格外輕佻。
「也只有三日越能這樣跟著小主人到處亂逛了,我們不出陣時後也只待在本丸沒事做。
  剛開始還覺得挺舒適的,久了卻覺得有些無聊。」
雖是玩笑話,卻也沒打算掩飾那份在意。

鶯丸聞言,將茶盞輕輕放下,指腹順著杯緣劃過,動作一如既往地溫和從容。
「無聊,也是平靜的一種方式。」
他望著遠處濕潤的庭院,語氣輕淡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但正因為平靜,才會格外在意那個能攪動風浪的存在。」

「不然大家一起出門吧?」
我闔上眼,靜靜的品著茶香。
語氣不急不緩,像是隨口提起,卻帶著幾分從容與閒適,彷彿這個提議本就應當如此自然。

「這不是正下著大雨嗎?」
鶯丸抬頭望著陰雨,語氣溫和中帶著不解。

「我是指去時之政府走走,那邊的市集夠大家好好玩了。」
話音一落,我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輕輕一笑,語氣帶著點無奈的調侃。
「不過博多大概會不開心吧?那邊太好逛了,大家第一次去大概會亂買很多東西。」
說完就將手中的溫涼茶杯輕輕舉起,一飲而盡,笑意從唇角到眼底都染上了閒適的暖意。

「啥?妳們要趁老夫被禁閉的時候一起出門玩?」
爺爺不知何時出現在長廊盡頭,雙手抱胸,眼神銳利得像能把人釘在原地,語氣更是滿滿的“不滿”。
我看著他那副認真又無奈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看著他那副認真又無奈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乾脆整個人往後仰,毫不客氣地靠在咪身上。
熟稔得像是早已習慣這般依賴似的,動作自然得過分。
「誰說要照規矩走了?」
語氣輕飄得像是在哼小曲,語尾帶著三分懶散七分調皮。
「照規矩的話,原本也只能配一把隨行刀男呢,一次只能帶一人玩太無聊了吧?」

咪聞言,眸光輕彎,語氣溫溫柔柔卻又帶著十足壞心。
「夫人大概是想把主人您變成貓吧。」
他說著,低頭湊近,毫不掩飾地在我髮間輕輕蹭了蹭。
姿態親暱得過分,卻又不失那份他一貫的從容。

「主人變成貓嗎……那模樣肯定很有趣。」
鶯丸雲淡風輕地笑著

「主人變成貓嗎……那模樣肯定很有趣。」
鶯丸握著茶盞,淡聲一笑,語氣不疾不徐,像是隨口一言,卻又帶著幾分認真思量的味道。
這話一出,長廊盡頭的爺爺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誰當頭敲了一記。

「把老夫變成貓?」
他語氣裡滿是震驚,眉梢都微微跳了起來,似乎怎麼也沒想到話題會往這個方向走。

「把你變年輕或是改變你的外貌都有機率被認出吧?
  撇開你本身說話方式太過獨特不談,平時跟我相處的模樣,可是比外表還惹眼呢。」
我歪了歪頭,想到什麼又繼續說著。
「我若是出現在時政,本身就會引發關注吧?與其遮遮掩掩,不如乾脆……變隻貓還比較方便呢。」
話音落下,長廊間一時無聲。

爺爺依舊維持著那副震驚神色,似乎還沒從”變成貓”這個想像中回過神來。
「小主人是認真的嗎?」
小狐丸愣愣地看著我問

我沒有回話,只是保持著那一臉意味不明的微笑看著大家。







註:文中唱的那段歌詞出處_逆さまの蝶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kBtOGeJ7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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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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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_醉夢

由於人數眾多,為了避免在人潮洶湧的市集中引發不必要的注目,最後決定採取分組行動的方式。
除去每組的領導者以外,其他成員一律貓化,輕便又不惹眼。
這樣一來,便由各組的領導負責去採買大家想要的東西,或是自由活動,逛逛各自感興趣的店鋪。
至於分組的方式,倒也沒特別講究,基本上順著刀派來劃分,像是江派一組、左文字一組、粟田口等等,如此區分。
雖然說是以刀派為主,但實際上更像是習慣上的”小圈圈”,誰跟誰走得近、誰又習慣獨來獨往,分組時便自然成形。
當然,也有對出門沒什麼興趣的存在。
像是除了咪的天下五刃,三位幾乎是雷打不動地窩在本丸,無論外頭再怎麼熱鬧,都動搖不了他們對”清靜”的執著。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替本丸看家了。

「露米涅就麻煩你們照顧了唷~」
輕巧地留下這句話,就抱著貓化的爺爺,與大家一同出門了。
而身後那道回應式的「哼」聲,與庭院深處仍舊悠然自得的幾道身影,便這麼被留在了溫暖的陽光與微涼的風裡。


溫暖的陽光與輕掠的微風尚還停留在身後,轉瞬間,前方的景象已然換了模樣。
市集的喧囂撲面而來,帶著熱鬧的人聲、炊煙裊裊的香氣,與熙來攘往的腳步聲交織成一片。
小販們高聲吆喝,孩童的笑鬧此起彼落,熱氣蒸騰,連空氣都仿佛染上了鮮活的色彩。
身旁傳來一陣躁動的貓叫聲
粟田口家的貓隊正隨著一期的步伐前行,領頭的姿態從容而優雅。
雖然被一群小貓圍繞,卻絲毫不亂,反而更顯得有條不紊。
尾巴高高翹起的小貓們,耳朵隨著市集的聲響一抖一抖,動作輕快得像是要把整條街都逛遍。
藥研則走在最前方輔佐,一邊注意隊伍的秩序,一邊不忘時不時回頭叮囑大家別亂跑,恰如其分地承襲了副官的角色。
江派的人倒是格外守規矩,安安分分地跟著豐前的指揮,步調不緊不慢,頗有幾分散步賞景的閒適模樣。
江雪的肩膀上,一左一右蹲著兩隻可愛的小貓,與他一貫清冷的氣質形成強烈反差,顯得莫名可愛。
一文字家只有道譽與則宗,合併去了伊達組,跟著燭台切的指揮走了。
初始五刃及其他一些比較零散的小團體都交由安定負責了,本應該是清光領導才對,但他也想變成貓,所以就推給安定了。

「偶爾也該讓安定做點事嘛~」
清光變成貓之前是這麼說的,安定沒說什麼,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彷彿早已習慣這種事。

「那我們也走吧,咪~」
我左手抱著爺爺,右手牽起咪的手。
咪沒有回應,只是輕輕握住我,掌心的溫度溫柔得像是早已約定好的默契。
懷中的爺爺一副理所當然地讓我抱著的架勢,耳朵貼伏著,姿態悠哉,眼角甚至還帶著點愉悅的笑意。

我低頭瞥了他一眼,笑得輕輕的。
「爺爺今天的心情,真是藏都藏不住呢~」

「哈哈哈,我想大家今天的心情都是如此吧。」
咪語氣溫和,笑意隨著聲音輕輕蕩開,連指尖扣著我的力道也柔了幾分。

正要分散行動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撲向我——是包丁。

「這孩子也太黏妳了吧?」
咪輕輕地掐著包丁的後頸處,一手拎起,舉到我面前。
被提著的包丁四肢懸空,尾巴用力甩了兩下,耳朵不甘心地向後貼去,還用前爪撲了撲空氣,像是在無聲抗議。
我忍笑,把他接了回來。
剛入懷的包丁立刻縮成一團,四肢收緊,腦袋自然地往我胸口蹭去,好像這裡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咪看著這一幕,咪眼尾微彎,語氣懶洋洋地笑著。
「夫人,您太寵他了。」

我輕笑著,低頭看著懷裡那隻正撒嬌的小包丁,指尖順著他柔軟的毛輕輕撫過,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的寵溺與偏心。
「要不是你會吃醋,白月的待遇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咪聞言挑了挑眉,唇邊的笑意像是被戳中了似的微微加深。
「這種話,夫人還是只說給我聽就好。」
他語氣慵懶,卻又帶著一絲佔有欲般的柔和。
懷裡的爺爺被咪接了過去,一如既往地表現出理所當然的從容姿態,尾巴輕輕一晃,像是在對剛才的話題表示某種無聲的認同。
咪抱著他的動作自然而輕巧,指尖順著爺爺的毛一下一下梳理著。
模樣倒像極了平時抱著擬貓態的我時,細細照料的樣子。

我一邊抱著包丁,一邊看著他們倆這副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說到底,你們倆還真像呢。」

「是嗎?」
他似笑非笑地反問,語氣輕柔,卻像是特意將那一絲曖昧藏進話中。
「既然夫人看見了相似,那妳也該明白,我與他可從來沒想過離開妳。」。
話音剛落,他湊過來,臉頰貼著我的側頭輕蹭。
溫熱的觸感掠過耳際,既像是撒嬌,又帶著幾分故意的親昵。
我抖了抖耳朵,貓耳故意去撓他的臉,換來他一聲低笑。

「得了~我們現在不是連作夢都在一起了嗎?」
咪的事,我們都未曾向他人提起過,包括爺爺。
自從咪能進入夾縫後,總是靜靜陪著我看那些溯行軍的記憶碎片。
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並不排斥,甚至……隱約有些樂在其中?
就像平常的小情侶並肩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影那樣。
只不過我們看的,不是浪漫愛情片,而是無數個平行世界裡,不斷重演的悲劇。


至於婚禮時,那道惡作劇般的祝福為他帶來了什麼改變,目前確定的只有兩點。
第一,他能察覺靈力的變化——不過和御堂的狀況略有不同。
御堂是在失去視力的狀態下,憑藉感知萬物靈力的流動;而咪則更像是看見了那些流動本身,所以才能發現白月的鈴鐺被融合在露米涅的眼睛裡。
至於他能看見到什麼程度……他也沒詳說,所以暫時無法下定論。
第二個改變,就是他現在也能隨我一同進入夾縫,旁觀那些本不該觸及的平行世界。
偶爾也會聽到,他對其他世界的自己給予這種評價:
「這個世界的我真是無藥可救了。」
語氣輕得像是一句隨口的自嘲,卻並無多少情緒起伏。
嗯……那個世界的發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在那條世界線裡,因為受到爺爺格外的照顧,我漸漸放下了尋死的念頭,開始學著享受當下的寧靜生活。
卻被那個世界的他懷疑是時之政府安插過來的臥底,最後被親手默默處理掉了。
乾淨俐落,沒有一絲猶豫。
值得一提的是,並不是所有世界線的我都擁有不死之身。
凱羅斯得知我上輩子明明可以永生卻選擇放棄的情況下,好奇我遇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會不會一樣選擇自我了結,所以在我的命運上設置了一個分岔口。
一個是凡人之軀,另一個則是不死之身。
而設置不死之身的目的,似乎只是想要享受想死的人死不了的痛苦模樣。
總之在他的眼中,無論結局如何,我不過是一場精彩的表演。
這些事情,咪大概也都心知肚明了。
他從未多問,從未評論。
只是在每一次並肩而坐時,靜靜地陪著我,看著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一頁頁翻過。
偶爾,他會突然側頭偷瞄我一眼。
像是在確認我的反應,像是在默默觀察我是否還承受得住。
看著無數次自己死去,看著那些近似又陌生的”我”,一遍遍踏入同樣的結局。
這種事習慣了,自然也就不痛了。
所以當咪的目光落過來時,我的表情平靜得像死水,連一點漣漪都沒興起。
無須掩飾,也無須多言。
那是一種即便被看透,也不需要躲藏的心情。
他只是靜靜地把頭轉回,然後毫無預兆地往我身上傾靠過來。
有時,他會乾脆將我拉向他,讓我靠著他的肩膀。
我們其實很像。
都不善言詞,卻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心意傳達給對方。
語言會欺騙,會隱藏。
但行動不會。
哪怕一言不發,這樣的陪伴,本身就是答案。
我們就在這種無聲的拉扯中,繼續看著那些支離破碎的世界。

我時常會這麼想。
這樣的幸福,實在太過不真實,像是置身於一場過於溫柔的夢。
明明觸手可及,卻又總忍不住在心底悄聲問自己——這真的不是夢嗎?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那麼請讓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即使明知現實殘酷,即使明知夢境終有結束的那一刻,我也想任性一次,貪戀這樣的溫暖與安穩。
因為此刻,能與他並肩而坐
能感受到他微傾過來的重量
能聽見他呼吸的頻率
這樣的真實,足以讓我甘心被囚禁在這場名為幸福的幻影之中。
哪怕這一切終將如泡影般破滅
哪怕下一秒便會從夢中驚醒
至少——在這個瞬間,我仍是屬於這裡的<我>。
屬於他,屬於這個被溫柔包裹著的<現在>。
所以啊,如果能夠的話——
請讓這場夢,再久一點吧。

正當我走神之際,他牽著的手收緊了些,力道不重,卻帶著輕柔的提醒。
「在想什麼呢?」
語氣溫和,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低低地響在耳邊。
「我的夫人明明在陪我逛街,卻有點心不在焉呢?」

我回握住他的手,無奈輕笑。
「只是覺得,這樣的時光像夢一樣。」
說著,順勢往他身側蹭去,卻因動作太過隨性,不小心蹭鬆了一側的馬尾。
髮絲垂落,輕輕掃過肩頭。
他沒立刻開口,只是把手中的爺爺交給我。
隨後抬手替我撫平散亂的髮絲,手指靈巧地將滑落的髮束重新綁回耳後。

「夢也好,現實也罷。」
他低聲道,語氣帶著笑,指尖輕輕繞過髮尾收束成形。
「既然妳已經在這裡,那便由我親手繫住,不讓妳再亂跑。」
語意不重,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溫柔。
最後,他俯身湊近,在我耳側輕聲補了一句——
「夢裡的夫人,也只許我一人獨佔。」
語氣輕得像風,卻讓人無處可逃。
而他手中的髮帶,早已在不經意間,將我牢牢繫住。

「雖然你總說其他世界的自己無藥可救,但若是他們看到現在這副模樣的你,恐怕也會毫不留情地回敬一句吧?」
我微微側頭,揚起笑意,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說完這話,正巧一道陽光斜斜灑落,刺得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視線被光芒遮掩,因此沒能及時察覺他湊近的動作。
唇邊一熱,像羽毛輕撫般的觸感一閃而過。
他偷得乾脆,連呼吸都壓得極輕,卻還是讓我瞬間反應過來。
「……咪!」
我瞪了他一眼,卻因瞇眼的緣故,反倒像是撒嬌多過責備。
他低低笑了,聲音懶洋洋的,卻帶著幾分理直氣壯的愉悅。
「這可沒什麼不好。」
他語氣悠然,笑意卻藏不住。
「既然夫人都說了是夢境,那偷親一下,應該不算過分吧?」
他連同我懷中的包丁與爺爺,一起抱入他懷中,像是故意示弱般的討好,卻又不掩得意。
直到爺爺掙扎了幾下才肯放開

「對了,你手上那枚粉色婚戒,我想買同款的,可怎樣都找不到呢。」
我故作隨意地問他。

他微微一怔,低頭看了眼自己那枚戒指,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解。
「怎麼會想要買一樣的呢?」

「無名指不是戴著象徵你的戒指嗎?你手上那枚粉鑽也是照我的形象去找的~
  如果我戴在小拇指上的話,這樣就有種把自己放在你旁邊的感覺呀~」

話音落下,他沒立刻回應,只是那雙夜色的眼眸靜靜凝視著我,像是突然被這句話擊中了什麼。
隨即,他低笑一聲,伸手輕輕握住了我的小拇指。
「那我會親手幫你戴上的,去逛其他東西吧。」
指腹順著小拇指輕輕劃過,卻像是在無聲地宣示著什麼。
我靜靜地看著咪,他只是笑得雲淡風輕。
這個人,總是如此狡猾……卻也讓人甘心被他拴在身邊。


黃昏之時,市集的人潮仍舊熙攘。
熱鬧的聲音在我們身側來來去去,卻沒能打亂這一刻的閒適與靜好。
陽光被市集高掛的布幔切割成細碎的光影,落在我們腳邊,連帶著懷裡的貓咪們也被勾勒出一圈溫暖的柔光。
我手上提滿了包丁愛吃的零食與甜點,重量雖輕,卻堆得滿滿當當。
至於爺爺,自始至終都沒什麼反應,似乎沒遇上特別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除了包丁的甜點以外,也買了一些我與咪的衣服。
我的是一套帶披風的羅莉塔風的西裝短裙,原本上面的白色曇花,已被我用靈力染上粉紅。
而咪選的那件,則是與我相襯的輕便西裝。
理由不言而喻。
咪不希望我再遇到上次被我扁的那種無理的審神者。
雖然我覺得那跟穿著本身毫無關係,但能讓他放心的話也無訪。
走著走著,他忽然開口,語氣平淡,卻像是早已將一切了然於心。
「戒指的事,我會在妳授課之前準備好。」
我偏頭看了他一眼。
他並未回望,只是隨手接過我手中的一袋點心,動作自然得像是習慣了替我分擔。
陽光將他的側臉映得柔和,眉眼間卻藏著輕淺的笑意。
不是那種會被察覺的明顯愉悅,而是只有細細觀察時,才能讀懂的微妙心情。
這就是他一貫的模樣
不急著把話說死,卻總會在無聲中,把一切都準備好。

「好。」
我輕聲應道,將指尖稍稍收緊在他掌心。



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們在集合地點等待大家陸續到來。
一期帶著身後一排整齊的粟田口小貓們先出現在視線中。
江派緊隨其後,步伐從容。
左文字與伊達組的聯隊也已歸隊。
安定帶著其餘調皮孩子們,一邊點名,一邊無奈地整理著行列。

熱鬧的人聲與市集的煙火氣仍在耳畔盤旋,但隨著大家逐漸聚攏,那份屬於我們的本丸的氛圍,也悄然回來了。
「都齊了吧?」
燭台切低頭確認。

「那就回去吧。」
一期輕聲道,語氣平靜,卻讓躁動的貓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與咪並肩走在隊伍最前面,包丁仍窩在我懷裡,爺爺則安然被他抱著。
歸途的腳步聲,踏在夕陽鋪展的光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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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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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_謠言

近期,審神者之間開始流傳起一則不太妙的消息。
關於溯行軍的變異,據說已有數位審神者的刀男在出陣時遭遇了不測。
運氣好一點的,尚能有一兩位負傷潛逃回來匯報情況,但大多聽到的都是全軍覆沒的消息。
不久前頻頻發生本丸遭襲的大規模事件,不知道是否與近期出現的魔女有關。
原以為粉色魔女一說只是個傳言,沒想到前幾日突然收到政府捷報,內容如下。
「為了避免審神者之間一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已特請粉色魔女到時之政府授課。
  請各位有興趣的審神者自行到場參加,授課場地位於時政大樓的後方森林前的空地。
  時間是………(以下略)」
消息一出,審神者們的匿名聊天群瞬間炸開。
「我還以為魔女只是被那個變態騷擾過的人故意捏造出來的傳聞呢?原來是真的嗎?」
「不是有說過時政那幾天停擺,是有人鬧場嗎?原本我以為是他們自己想偷懶找藉口欸。」
「可是如果真有其人,為什麼之前都沒公佈明確的消息?」
「肯定是面子問題吧?能進入大樓高層的,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更何況傳聞魔女只有一人,而會議中的都是首席審神者們?」
「對吧~是我也不想把消息傳出去,有夠丟臉的~~哈哈!!」
私下的聊天室,本就少了幾分拘謹,再加上匿名功能護體,說話的分寸也逐漸失守。
「話說那個公認變態也不是什麼人都下手的吧?所以魔女應該長得不差?」
「不一定吧~也可能是身材特別好啊?」
「喔喔!原本還不想去的,突然期待去上課了耶!」
「蛤~可是在森林旁邊,感覺就好多蚊子喔TT TT……可是又好想看看傳聞中的魔女長怎樣?」
「我可以去現場幫你拍照~但是收費不便宜喔!」
「又是妳這個死要錢的傢伙!!真的什麼都能給妳撈一筆耶?!」
「之前有在市集上看到一位粉色頭髮的雙馬尾女性,不知道是不是她?」
「樓上快給照片啊!沒圖沒真相!」
「對啊,妳怎知道那個可能是魔女?粉色頭髮的人還不多嗎?」
「小道消息說魔女結婚了?對象是三日月宗近的樣子,我那天就看到那位跟身旁的三日月很親暱。」
「這就結婚了嗎?那我沒興趣了。」
「哪來那麼多小道消息,騙人的吧?」
「跟三日月親暱的人可多了wwww」



螢幕前,指尖輕觸滑動,聊天室的對話框正滾動著。
文字層層疊疊,像風掠過樹梢,帶起一陣無關痛癢的喧囂。
「魔女」「變態」「三日月」「市集」「雙馬尾」
關鍵詞不斷重複,語氣輕浮,玩笑與八卦夾雜其間。
仿佛談論的,不過是茶餘飯後的笑料。
合上群組的頁面,無聲無息。
面無表情,心無波瀾。
這種事情,見得太多了。
流言這種東西,從來都不需要真相。
只要有一點餌,就能引來成群的魚群。
而這些人甚至連自己為何追逐這些話題都未曾深思
無聊
他心中落下一語評價,淡淡的不夾雜任何情緒,卻也正因為冷靜,才更能看得透徹。
但那麼一瞬間,指尖停頓。
既然能被政府公開的存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果然還是需要親自去查證



捷報消息來的很突然,很快就到了授課日。
時政大樓後方,森林邊緣的空地雖說寬敞,但此時也人滿為患。
我選擇了一個陰影處,靜靜地站著觀望。
這裡聚集著形形色色的審神者,外型不論,單是氣場便已涇渭分明。
有些是初來乍到的小角色,身上還帶著未經世事的浮躁氣息。
也有幾位首席審神者,雖立於人群之中卻自成一圓寧靜,不言自威。
距離預定的授課時間已過去兩個小時,一部分的審神者已開始躁動。
甚至有些乾脆在原地組團跳偶像舞……超級意義不明。
這樣的人也能當上審神者嗎?
真讓人懷疑,這個職位還剩下幾分價值。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抬眼望向人群邊緣。
與眾不同的,不是那些自詡高位的首席,也不是議論紛紛的看客。
而是那道站在陰影中的身影
雖說身旁雖有一位穿著西裝的三日月隨行,但那頭紅棕色短髮、身著粉色旗袍的女性,與謠傳中的魔女形象相去甚遠。
即便不拿下墨鏡,也無須確認長相便知並非大家要找的人。
話雖如此
她與我保持著相似的距離,未曾靠近,也未曾刻意避開。
不需要對上視線
不,是不能與她對上視線。
這是本能的直覺
在那個瞬間,我便知道與她對視是不智的。
那人沒有開口,卻早已將我納入觀察之中。
不同於他人的暗暗揣測,她的目光更像是在確認。
不帶情緒,不帶偏見,純粹地、徹底地,將所有細節收入眼底。
這樣的目光,我並不陌生。
我站在陰影中,沒有動,也無意閃避。
僅僅是靜靜地,將這場無聲的對峙,收進心底。





「根本沒這回事吧?什麼魔女,騙人的吧。」
「搞不好是時政自編自導的鬧劇。」
「反正也沒人見過本人,消息來源都不知道靠不靠譜。」
群開始躁動,聲音浮起,火苗一樣。
無謂的話,無謂的人。
我本打算無視
直到她出現
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
沒有預告,也沒有鋪陳。
一筆劃開了場面
人群安靜得過分
像是被什麼壓住了聲帶
有人在議論她的名字——煃恩斯家,伊特拉的妹妹。
「欸?那位難道是多年沒有露面的煃恩斯家的千金嗎?」
「你是指伊蓮娜嗎?那個伊特拉的妹妹?」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難道魔女是真的嗎?」

與我無關的事
但她站在那裡,與周圍格格不入。
不是刻意,也不是張揚。
是本該如此
目光落下的瞬間,我知道這是另一種同類。

那麼,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正當這麼想時,那道白色的身影忽然轉向。
她沒有多餘動作,卻明確地走向剛才那抹粉色旗袍。
我原打算收回的視線,就這麼停住了。

這下有趣了

「愛醬~妳怎麼這副模樣待在這裡呢?差點找不到妳呢!」
聲音輕巧,語氣近乎撒嬌。
這樣的口吻,從她嘴裡說出來,違和得讓人側目。
但她沒有在意
人群也愣住了

「愛」……我不記得有哪家的千金使用此名。
沒聽過,卻被她喊得理所當然。
正當我還在困惑時,被她搭訕的粉色旗袍開口了。

「這不是在觀察到底誰有素質嗎?這麼多人又不可能全收~」
語氣輕挑,語尾故意拉長音而顯得慵懶。
隨著她取下墨鏡,原本紅棕色的髮絲,在陽光下逐漸染上了傳聞中的粉色。
身上的旗袍一瞬間化作漆黑的披風,裙襬下隱約透出軍裝的剪影。
而那副墨鏡,不知何時已悄然消失。所有人都震驚了。
此刻,所有人都震驚了。
氣氛仿佛被撕裂,空氣中瀰漫著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比較適合妳。」
煃恩斯家的大小姐笑得燦爛,語氣親暱得像是與舊友敘舊。
……她們很熟嗎?

「雖然很想和妳多聊聊,不過大家似乎都等得不耐煩了?」
魔女隨意地說著,接著與身旁的三日月宗近低聲交談了幾句。
他們的神情看似平靜,卻又像是在確認什麼。
隨後她抬起手指,輕抵唇邊。
姿態像是在思索,但下一刻,聲音卻毫無預警地響起——
【左後方那個用紫色披風把自己全部遮起來的傢伙,對,就是妳,不用轉頭。】
【大樓旁陰影處,灰藍短髮、身形嬌小、穿著綠色和服,從剛剛就一直傻笑的女生。】
【右眼有刀疤、稻草色刺蝟頭、條紋羽織外套底下穿軍裝的。】
她的唇未動分毫,但那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被點名之人的腦中。
那不是聲音,而是某種——意識的觸碰。
最後她微微一頓
【嗯……還有一個就選站在樹下,從剛剛就一直在偷窺我的金色自然捲、右耳掛耳墜的傢伙吧?】

我?

當我還在懷疑時,她已經結束了點名。
【以上幾位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語氣平淡,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權威。
沒有徵詢意見,卻也不需要。
那一瞬間,周圍的視線與空氣都凝固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暴動
「開什麼玩笑?老子在這邊可是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照這種排法,輪到我們得什麼時候?」
抱怨聲此起彼落,帶著不甘與怒意,掀起現場一片騷動。
然而,不等那股喧囂漫過臨界,名為愛的魔女輕輕抬起手指,指尖落下的一瞬,無形的壓力便如潮水般傾瀉而出。

「若是有本事爬得起來,就不必浪費時間等著。不行的話,那就跪到我們喝完下午茶吧。」
她面無表情的將在場除了被點名的所有的人,狠狠地按入地面。
人群齊齊跪倒,連掙扎都顯得徒勞。
「勸你們不要有人再多嘴,不然等等就是大家一起吃土了~」
這回,她笑了。那抹笑意不帶溫度,卻比方才的冷淡更叫人心驚。
與之相反的是,剩下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剛剛出頭抱怨的人,卻連一絲怨言都無法出口。

魔女指了指森林邊的樹下,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本不該有的茶桌。
「伊蓮娜妳又帶大福了對吧?分大家吃吧。」
白髮的女子聞言微笑,腳步悠然地走向茶桌。
「哎呀~?被發現了呀?我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果然甚麼都沒辦法隱瞞妳呢。」
她笑得嬌憨,語氣卻透著一絲靜然的趣味。
跪伏在地的人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自顧自地閒話,彷彿先前的暴動從未發生過。
魔女的步伐從容,裙擺掠過跪伏的人群,像是漫步花園。
被點名的人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被那股無法違逆的壓迫牽引,步步跟隨入座。

「簡單的自我介紹吧,我是愛,身旁的是我丈夫,往後都會與我隨行。」
話音落下,她優雅地舉起茶杯抿了幾口。
貓耳隨呼吸微動,時不時輕抖一下。
她身旁的三日月笑而不語,一直都是靜靜地不說話。

魔女的另一側,坐著煃恩斯家的千金,伊蓮娜。
白髮輕垂,神情自若。
「想必各位對我不陌生。我是伊蓮娜・煃恩斯,首席審神者之一,伊特拉的妹妹。」

「本人嗎?呵……太久沒現身,我還以為早在權力鬥爭中被犧牲掉了。」
聲音來自茶桌對面,語氣直接毫不留情。
開口的是一名刺蝟頭軍裝男子
「我是匠恩,沒背景的無名小卒,真不知道魔女大人是如何看上我的?」
說完還眼神銳利的瞪著魔女

「別那麼凶嘛。難道你不怕,被送去後頭罰跪的行列嗎?」
開口的是坐在一旁的少女,身形嬌小,嗓音清亮。
「我是篠原千希,能被選上是我的榮幸。還請魔女大人多多關照。」
她笑得燦爛,話語得體,唯獨無人回應。

魔女眼都沒抬一下,只是低頭繼續喝茶,連聲音都未施捨。
身旁披著紫色斗篷的人始終沉默未語,彷彿與這場對話無關。
除了魔女本人以外,所有人的視線落在我和她身上

「您是……狐塚的人吧?」
伊蓮娜率先開口,語氣略帶遲疑。

「我是楠,狐塚楠。」
我簡潔地回應,只報上名字。

「狐塚家……金髮赤瞳……你是那位次子吧?」
匠恩側頭打量,語氣裡多了幾分試探。

「嗯。」

………
空氣略微停滯了一瞬。

「大家族的人果然話都很少呢。」
篠原千希輕聲說,嘴角仍掛著禮貌的笑,卻依然無人接話。

短暫的沉默後,伊蓮娜將視線轉向我,笑意盈盈,話語卻帶著幾分刻意的輕鬆。
「上次愛與兄長大人鬧彆扭時,似乎也給貴府添了不少麻煩呢。還請多包涵。」
客套得無懈可擊,卻分明是試探。

「都是家族分內之事,稱不上麻煩。」
我語氣平靜,應對簡潔,既未承認也未推辭,恰到好處地將話題擋了回去。
桌邊的氣氛因此微妙地停頓片刻,仿佛連茶香都沉了下來。

「我可不記得有去招惹到他?至少當初不在會議現場吧?」
魔女終於再次開口,語氣平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困惑。

「哎呀,狐塚家負責結界防護,那場風波與其說是招惹,不如說是……連帶影響吧?」
伊蓮娜輕聲回應,卻在無形中將責任巧妙地繞回她身上。
「當時妳可是打壞了不少層結界呢。」

「有嗎?」
魔女輕輕歪了歪頭,語氣聽不出絲毫歉意,反倒像是在認真回想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時妳在大樓裡,一次召喚了六把刀。還記得吧?」
……………

「妳可是一次就破了六層結界喔?愛醬~」
伊蓮娜笑意未減,語氣溫和,彷彿只是在敘述一場與己無關的趣聞。

「咳……」
愛輕輕咳了一聲,舉杯掩飾,神情卻毫不動搖。

「看夫人這反應,是想起來了呢。」
三日月這時才微微一笑,輕輕接話,聲音低緩而帶著悠然。

原來當時那些結界是一口氣被破壞掉的?
以現今審神者的平均水準,三十人齊力尚且難以撼動一層結界。
即便是首席審神者,至少也要十人以上才能強行擊破。
然而她卻在一次召喚中,輕描淡寫地擊碎了六層。
茶香在靜默中縈繞,無人再言語。
而那位始作俑者,只是淡淡地啜飲著手中的茶,耳邊的貓耳輕輕晃動,像是根本沒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但從這一刻起,沒有人會再輕易低估眼前這位名為「愛」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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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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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_茶餘飯後

「欸?所以你們只是去喝個茶就回來了?」
清光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對啊,第一天而已嘛。」
我嘴裡還含著飯,漫不經心地回答,邊說邊往碗裡多添了幾勺肉鬆。
「現場過半都是湊熱鬧去的,有些底子太差的根本教了也沒用。」

「聽起來那場面還真是混亂呢。」
石切丸語氣平和,但眼裡似乎已經能想像當時的光景。

「話雖如此,但應該也沒露米涅搞出來的那些麻煩混亂。」
我抬眼望向窗外的庭院,那邊還殘留著早上被鬧得亂七八糟的痕跡。

「哈哈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除了夫人以外,那傢伙就只黏白月了。」
咪笑著,伸手替我拭去臉上的一粒飯粒,動作熟練得像是習慣了。

「個人造孽個人擔囉?我都幫他扛那麼久了~」
我邊說邊看向白月的方向,語氣輕快地笑著。

「不過這樣好嗎?最後只收了五位,一位還是熟人,這樣很容易被詬病是內定吧?」
清光歪著頭,一臉認真。

「伊蓮娜自己湊上來,大概是想藉這機會重新亮相吧?
  隱匿了那麼久,要再掌權勢,總得拋頭露面。」
我語氣淡然,彷彿早已看穿對方的盤算。

「聽起來她利用了妳呢。」
則宗靠著柱子,笑得輕浮,卻也不失興味。

「所以她才又帶了大福啊~誰沒事會特地帶那種東西上課。」
我左手撐著臉,右手的筷子在空中比劃著。

「我們的魔女大人,收費可真是便宜呢。」
安定笑著走過來,拿著抹布與托盤收拾著桌面。

「老實說原本還只想收四個呢。」
我將空碗盤整理好,疊上托盤。

「比預期多收一個……是最後那個嗎?」
咪側頭看著我,眼神帶著幾分了然。

「不,是在他之前那個女生。」
我淡淡地回答

「嗯?聽妳當時的口氣,還以為狐塚才是破例湊數的。」
咪彎起眼角,語氣帶著調侃。

「在場哪麼多人,把自己的想法透露讓人知道太愚蠢了。」
我用指尖輕敲著桌面,聲音輕得像是隨口一說。

「什麼心思?」
石切丸好奇的問

「………那個女生太波濤洶湧了。」
說著還認真地用手在胸口處比劃著空氣
「我好歹也是會稍微……就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吃醋吧。」
我低著頭,話說得越來越小聲,最後三個字幾乎聽不見。

但咪的反應,顯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輕貼在我耳邊輕聲說話。
「我還以為,只有我會吃醋呢。」
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比方才所有言語都來得直擊心口。

「那還不是因為她假裝到茶,一直往你那邊靠,還一直偷偷聞你!!」
我辯駁著,語氣忍不住拔高了些。
說到這裡,尾巴氣呼呼地甩了一下,像是替我發洩不滿。

「是嗎?」
他微微歪頭,語氣輕得像是隨口應答。

「你明明就知道!」
我氣得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指尖戳到他心口的時候,他竟還順勢握住我的手,輕輕扣住。

「嗯,知道啊。」
這次他沒有再裝傻,語氣裡透著赤裸裸的寵溺與得意。
「可看妳吃醋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他說這話時笑得很燦爛,說完還順勢在我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笑著看我們拌嘴。

「唷,聽起來我們的三日月很受歡迎呢!」
鶴丸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突然岔入這個話題。

「回去聞自己家的還不行嗎,一直聞我家的咪是怎樣~」
我挽著咪的手,將臉接貼靠在他手臂上抱怨著,尾巴也不滿的甩了幾下。

「嚯!老夫沒聽錯吧?妳這妮子居然會吃醋嗎?」
爺爺不知從哪也湊近來了,語氣很是調侃。

「不過當時妳讓大家一起罰跪,沒問題嗎?」
咪輕輕地揉了一下我的耳朵
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想幫忙轉移了話題。

「妳讓大家罰跪??」
爺爺這下是真驚訝了,連聲調都高了幾分。

「這不怪夫人,是那些人太嘴碎了。」
咪一派雲淡風輕,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護短。

「什麼意思?」
爺爺挑眉

「裡面混有不少只是好奇夫人長相的傢伙,有些甚至談論著噁心的妄想。」
咪說這句話的時候咪語氣平靜,卻在說到"妄想"時,眼神微微一沉。

「現在回想他們談話內容,還是感到噁心。還好咪有讓我換衣服過去。」
我接著說,語氣冷淡,卻毫無愧色。

「處置得當。」
則宗笑著聳了聳肩,語氣懶散卻帶著幾分讚許,顯然對這種手段頗為認同。

「哎呀,果然是愛醬的風格呢。」
清光幫忙安定一邊擦著桌面,一邊笑著打趣,語氣溫和卻不失調侃。

「這麼說來,那場面應該挺壯觀的吧?一群人跪著,光想想就很有趣。」
鶴丸笑得輕快,拍了拍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語氣裡滿是愉悅。


「反正讓他們跪著看我們優雅地喝完下午茶之後,我就直接傳送離開了。」
說著還刻意抬起茶杯做了個優雅的舉動,嘴角微微上揚。

「感覺明天會收到不少投訴信了…」
爺爺無奈地扶額,長歎一聲,語氣裡滿是對未來麻煩的預見,卻也沒有真正動怒的意思。
他搖了搖頭,像是在對自己說教,又像是早已習慣收拾這種爛攤子的命運。
「嘛,這事也怪不了妳,這些人自找的。」
他語氣一轉,反倒帶了幾分寵溺與寬容,朝我額頭輕彈了一下。
「老夫自己再看著辦吧。」

「那就拜託爺爺了~」
我順勢回應,笑得沒心沒肺,卻也知道嘴硬心軟的他,最終還是會把所有後續處理得妥妥當當。

「老夫可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爺爺又低低嘀咕了一句,語尾卻是笑著的,像是這一切,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本丸日常的小插曲罷了。


「不過,愛醬?妳是依據什麼條件去篩選的啊?」
清光靠過來,笑嘻嘻地問。

我歪了歪頭,思索著那些被選上的人。
「嗯~一開始當然是看靈力的量,太少的直接排除,根本不用考慮。」
說著我舉起手指晃了晃,像數人頭般數落。
「然後是狀態,雖然都是靈力,但型態差別很大。」

「都是靈力,卻有差嗎?」
剛追上爺爺的長谷部,好奇的問。

「當然有差啊?」
我笑著反問
「當初白月第一次差點被擄走的時候,你們不都被露米涅的靈力絲給控制了嗎?」
長谷部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們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那些人之中,有一個叫匠恩的人,他的靈力型態跟爺爺很像,是那種渾厚穩重型的。
  如果能讓他習慣用最小的量打出最大的輸出的話,那持久力與殺傷力都會比現在突出很多。」
我頓了頓,又接著說:
「波濤洶湧的靈力看起來像薄紗一樣,卻是感知型的。她能透過嗅覺去辨別靈力的差異。
  雖然這能力她在政府那邊藏著沒說,但入場起就一直在悄悄觀察周圍。
  表面上資料普通得不行,可仔細看行動模式就知道,她並不單純。
  雖然不是典型戰鬥型的審神者,但作為輔助來說很不錯呢。」
喝了一口咪過來的冰拿鐵,緩了一緩又繼續說。
「至於伊蓮娜,這不用多說了吧?」
我攤了攤手
「大世家出身,靈力量自然不會低,光是她家本丸能撐起一座海域,底子擺在那裡。
  不過靈力狀態有點飄忽,讓她穩著點用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我轉頭看向咪,他正低眉笑著。

「那剩下兩個呢?」
爺爺似乎聽出了興趣,急切地問著剩下的兩人。

「狐塚,原本只是在意他身上存在各種微小的複數靈力,查看資料發現是擅長使用管狐的家族。
  有趣的是他並非透過靈力去指使那些管狐,反而像是以狐塚自身為核心,自主選擇去守護、去行動。這種關係不像是主僕,反倒更像是一個眷屬群,維繫著一種奇妙的共生平衡。」

「這樣聽起來很好啊?有什麼問題嗎?」
鶴丸好奇的問

「你可曾想過被倒戈的一天?管狐本身並非強大的式神,要考慮到他們也可能被操控等等因素。
  戰場上過於信賴很致命的。」

爺爺聽完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有意思的表情。

我用指尖輕敲著桌面
話說多了有點乏,語氣慢了幾分,漫不經心地說完剩下這段。
「就是那個用紫色披風把全身包緊緊地傢伙,靈力狀態有點汙濁,放著不管感覺遲早會出事。
  看起來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靈力,看見的部分都是洩漏出來的。
  似乎是一不小心就會過度波及周遭的類型,像海格力斯當初也沒辦法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時那樣。
  既想使用,卻又無法掌控。這樣的矛盾心態在他在學習控制上遇到了很大的障礙。」
我彈了一個響指,將話題收束。
「總之呢~這幾個人各有各的用處,不是隨便挑的。
  他們類型各不相同,如果他們學會之後也可以自立成師去教導別人。」
說到這裡,突然有道黑影衝向我面前。

「嘎——!」

羽翼拍動得呼呼作響,像是在表達某種強烈的不滿。
「不就是讓妳看家兩天,至於這麼生氣嗎?」
我歪著頭看著露米涅,輕笑出聲。
那雙圓滾滾的金色鳥瞳死死盯著我,翅膀氣勢洶洶地往前一撲,但下一秒卻被咪輕巧地一手按住了頭頂。
我抬手輕輕勾過她的頸羽,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鬧脾氣的小孩。
「今天人多不方便,之後有機會的話會帶妳出門的~」
話音一落,露米涅的翅膀終於慢慢垂了下來,雖然嘴裡還在小聲「嘎嘎」地抱怨,但整隻鳥明顯安靜了許多。

咪在身旁,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掌心。
「時間不早了,今天早點休息吧。」
他低聲說著,語氣裡帶著幾分溫柔的催促,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夜晚,連語尾都柔和下來。
「嗯,回房休息了~」

沒想到居然也會有教人使用靈力的一天,說不慌張都是騙人的。
不過以伊特拉的個性,就算當下推掉了,之後也會找理由讓我幫忙吧?
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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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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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_徒-男子組

陽光透過窗戶照映在我的臉上,天色還有點微茫。
咪明明說是早點回房休息,卻也只是嘴上說說。
房裡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昨晚被他疼愛的地方還隱隱發熱。
明明只是過了一夜,卻也讓人累得像是打了一場仗似的。
「說什麼”早點休息”,結果不還是讓我來哄你。」
我喃喃自語,語氣裡帶著點撒嬌似的不滿,卻也掩不住唇角的弧度。
起身時,餘光瞥見床邊的那件外衣,是他昨晚匆匆脫下時隨手掛在椅背上的,衣領還留著我抓皺的痕跡。
口口聲聲說著「夫人真是調皮」,卻也沒打算拒絕,被我捉弄了還笑得那麼開心。
真是的,咪到底是寵我,還是被我寵壞了?
不過真不明白,總是讓我先回來,自己留在那個夾縫裏面做什麼呢?
雖然很在意,不過還是給他一點私人空間吧。


過了一會兒,咪也醒了。
睜開的眼還帶著些許迷茫,緩緩地坐起身,將頭輕輕靠在我肩上。
「早安~歡迎回來~」
我低聲輕語,指尖順著他凌亂的髮絲撓了撓。

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懶懶地蹭了蹭,過了好幾秒才慢吞吞地開口。
「這時候……不是應該說——『親愛的,歡迎回來』嗎?」
語氣帶著剛睡醒特有的黏膩與賴皮

我失笑,卻也沒急著反駁,只是轉過頭輕吻著他的臉頰。
任他這樣依著,像是習慣了他偶爾的小任性。
「親愛的,如果累了的話,今天我就讓別人跟我去時之政府了唷~」

「那可不行。」
他沒多想便回了口,語氣裡帶著點撒嬌似的不滿,還帶著剛醒時那種黏黏的慵懶。
「我可不會把妳交到其他人手上。」
說著竟還得寸進尺地收緊了手臂,將我整個人抱得更緊了些。
那語氣沒有半點咄咄逼人,卻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理所當然。

「可你不是還在賴床嗎?」
話是這麼說,動作卻沒打算掙開,反倒像是在縱容他的依賴。

「嗯,所以多抱一下……才有精神陪妳去。」
他語氣懶懶的,連吐息都壓得極輕。

「真是拿你沒轍啊……怎麼你也好,包丁也好,連露米涅那隻小傢伙,都這麼黏人呢?」
語氣裡是無奈沒錯,卻怎麼聽都是寵著的。

他聽著,輕笑了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像是特意湊近才說給我聽的。
「哦?這麼說來,夫人果然是習慣被黏著的呢。」
語氣溫柔,卻帶著點挑逗似的意有所指。
「愛……夫人,不會怪我獨佔吧?」

我用餘光瞄了他一眼,明知他這是在故意撩撥,卻也沒打算如他所願。
「哎呀,都被你這麼全天候纏著,哪還有空去在意別的?」
語氣故作無奈,指尖卻順著他的手臂輪廓輕撫著,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敷衍。
他輕笑著沒再多言,只是順勢握住了我的手,動作自然得像呼吸一樣。

「不過,既然說到別的,授課的事……夫人打算怎麼安排呢?」
語氣收斂了幾分,仍是帶著笑意,卻不再纏綿。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倒是你~只是在旁邊看著,不無聊嗎?」
我輕輕地把身子往他身上靠,用頭在他臉上蹭了一下。

「怎麼會無聊呢?妳從那個世界帶來的小說跟漫畫那麼多,隨便拿一本去看就是了。」
他語氣柔緩,笑意溫柔,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執著。
「再說了,若不時時刻刻看著,萬一夫人又讓人罰跪喝茶,我可得第一時間來捧場才行啊。」
最後這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像是調侃,卻也像是只有我們彼此明白的默契笑話。

「真是會說得我下不來台呢……」
語氣裡帶著點嘴硬的嬌嗔,但心裡那點被呵護著的暖意,卻早已藏不住。
窗外的光線已經明亮起來,柔和的晨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將他半垂的睫毛、鬢邊微亂的髮絲,都染上了幾分不真實的溫柔。
一時之間,竟有些移不開眼。
「走吧。」
我輕輕呼了口氣,收回視線,將那點悄然泛起的心動壓進語尾。
「第一天就遲到的話,也太失禮了。」
語氣平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有步伐邁出的時候,那微不可察的加快,洩露了我心口尚未平息的漣漪。



簡單地用過早飯後,我們便直接動身前往時之政府。
抵達那個獨立空間後,咪已經從手中提著的紙袋裡,取出了替換用的衣物。
是上次在市集買下的那套帶披風的軍裝裙,上面別有粉色花朵與刺繡,剪裁俐落,細節卻極為考究。
我用靈力快速換上,隨著一陣光暈在我身上掠過,衣服不一會兒就更換完畢。
咪則是在出門前就換好西裝,他真是穿什麼都好看的衣架子。
我們很快便抵達了集合地點——時之政府大樓的地下室一樓。
前幾日的罰跪事件顯然還餘波未歇,大樓外圍依舊被擠得水洩不通。
所以我們以瞬移的方式進入大廳,從容地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這裡的空氣與地面樓層截然不同。
遠離了陽光與喧囂,光線冷白,四周迴響著空調運轉的低鳴聲,像是一道道無聲的壓迫,將所有浮躁隔絕在外。
匠恩早已等候在那裡。
他雙手插著口袋依靠在牆邊,與上次一樣的穿著——條紋羽織外套下軍裝筆挺,稻草色的刺蝟頭在冷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看到我們到來,他並未上前,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終於來了嗎?」
語氣直白簡潔,沒多餘的修飾。
那雙銳利的眼神,卻將我與咪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我們可是準時到呢?」
我歪著頭,指尖懶懶地指向他頭頂上那座碩大的時鐘,鐘面上的指針分毫不差地落在預定時刻。
「既然你本人先出現了,那就先指導你吧?直接朝我攻擊看看。」
咪很主動的讓出了空間給我們,走去牆緣邊觀察著。
匠恩冷哼了一聲,嘴角卻隱約浮起了笑意。

「一來就實戰嗎?正合我意。」
他直起身子,拔出插在口袋的雙手,步伐穩健地走上前,每一步都像是在試探對手的底線。
我紋絲不動得站在原地,等著他出招。
匠恩率先從兜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我開了數發之後,便猛然像我衝來。
但所有子彈在出槍口時,便彷彿陷入了無形的緩流之中,被靈力穩穩地滯留於半空。
下一秒,彈殼失去動能,應聲墜地,發出一串清脆的金屬聲響,在這靜謐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在我處理掉子彈的瞬間,他身形一閃,已然逼至面前,又從懷中掏出指虎猛力的向我快速揮拳。
他在出手以前先釋放大量的靈壓,似乎想用震攝的方式讓我動作遲緩。
是個好的想法,只可惜對我不適用。
只是輕輕側身,腳步微移,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舞步間遊走。
那股靈壓鋪陳而過,卻連我的衣角都未能觸及。
匠恩的每一次出拳都勢沉力猛,卻在與我擦肩而過的瞬間被輕巧地化解。
他的攻勢明快、連貫,卻像是重劍斬入水波,明明用盡全力,卻無法撼動那層柔韌的水面。

「到此為止。」
語聲落下的瞬間,一層高濃度的靈壓無聲擴散,將匠恩穩穩鎖住。
他像是被無形的壁障制住了四肢,雙腳釘死在原地,動作僅止於呼吸間的起伏,寸步難移。
「雖說你出拳並不只是胡亂揮灑,一開始釋放大量靈力遲滯對方反應的思路也算不錯。
  但有點濫用過頭了,反倒成了破綻。」
匠恩低低冷哼了一聲,他的呼吸早已紊亂不已,肩膀隨著氣息微微起伏。
「每一拳附帶靈力攻擊雖然可以大幅度提升攻擊力,但也因此容易被察覺攻擊軌跡。
  你可曾想過用最少的靈力輔助出拳速度,在確定能攻擊到的瞬間,再釋放大量靈力?
  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擊。」
語畢,指尖輕彈,一道靈力波紋隨之散開。
匠恩身上的束縛被解開

「輪到你了,一直在偷看的狐狸先生。」
我轉過身,語氣輕柔,像是在閒話家常,卻將視線毫不偏差地落在那道藏匿於陰影中的氣息上。
陰影處的空氣微微一震,一抹細長的身影悄然顯現。
是狐塚家的式神——管狐
「讓式神來監視,自己倒是躲得很悠閒呢。」
我微微彎了彎眸子,聲音裡依舊聽不出責備,反倒像是聊起了茶餘飯後的閒話。
本人此刻正悠哉地窩在相鄰房間的一隅,手中還捏著半個梅子飯糰,彷彿這裡的喧囂與他無關。
狐塚楠,捧著半個梅子飯糰,動作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這一切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啊,被發現了嗎?」
語氣依舊雲淡風輕,他隨手將剩下的一口飯糰送入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那麼,請問魔女大人也要跟我打一架嗎?」
狐塚的語氣聽似玩笑,卻在無聲間將試探拋了過來。
步伐不疾不徐,左手卻已經悄然探向外套內側。
指節輕輕摸索,若有若無地壓著靈力,像是在等待時機。

「不了,你跟匠恩不是同一類型。」
當楠走近我時,他那群原本潛藏在身下的管狐們,竟齊刷刷地撲了上來。
牠們輕盈靈巧地攀附上我的肩頭、袖口、腰際,蹭著我的手指,尾巴輕輕掃過衣擺,動作親昵得彷彿早已熟識。
這一幕,讓狐塚一瞬間失了神。

「……啊?這………」
他語氣裡露出一絲遲疑,眉頭微皺,像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幅光景。
那一瞬間,他原本雲淡風輕的姿態終於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不是被靈力壓制,也不是被氣勢震懾,而是被自己原以為理所當然的”掌控權”輕描淡寫地奪了過去。
而我僅僅是輕輕地伸手,指尖順過一隻蹭上來的管狐後,溫柔地撫摸著。

「牠們雖為忠心,但也可能有反水的一天,比如現在。」
話語輕柔,卻在無形中將那層冷意推向極致。
隨著我釋放出的敵意,原本依偎在我身側的管狐們悄然自衣襬間躍下,低伏著身形,將殺意無聲堆疊成一道無形的牆。狐塚站在那裡,表情仍舊平靜,唯有指間那微不可察的顫動,洩露了他此刻被撼動的情緒。
我輕描淡寫地收回了視線,轉而以閒話家常般的語氣。
「老實說另外一位比我更適合做你的導師,只是她目前的狀態不方便出席。」
露米涅在這方面可謂是天賦異稟,或許之後有機會可以讓她親自教導狐塚也說不定。
一想到露米涅那副對人玩弄成性的性子,我眸底的笑意又添了幾分。
「總之~這幾個人偶先給你吧,學著將靈力控制成絲狀,練習讓這些人偶動起來。」
我笑著伸出手,掌心憑空浮現出數個迷你人偶,大小與他的管狐相仿,靈巧精緻,卻又不似尋常玩物那般乖順。
之前市集上看到覺得挺有用,就買了不少起來放,夠他用了。
那些人偶在我靈力注入下微微顫動,彷彿有了自主意識般輕輕掙扎,駕御它們需要的不是蠻力,而是更細緻的支配。
「身上有幾隻管狐,就要練習控制幾隻人偶,不過今天大概是不會超過我帶的數量~」
語尾輕輕上挑,看著他愣神的模樣,似乎還在思考。

「……有趣。」
終於他開口了,聲音平穩地聽不出情緒波動,卻沒能掩去那一絲細微的頓挫。
他伸出手將一只人偶放置於掌心,另一隻手的靈力順勢延展,卻在觸及人偶的瞬間,被那層隱而不發的”逆流”微微震開。
不劇烈,但足以讓人察覺這些人偶並不打算輕易臣服。
狐塚的指尖微頓,唇角卻緩緩勾起了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
「原來如此。」
語氣淡然,卻帶著那麼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看來他已經開始明白這場遊戲的規則了


我抬眸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大鐘,指針無聲地劃過,距離預定的上課時間,已經悄悄過了十五分鐘。
咪仍舊靠在角落的牆邊,手中翻著那本小說,指節輕輕撥過書頁,動作悠然得彷彿與這裡的緊湊節奏毫不相關。
察覺到我的視線,他抬眸與我對上目光,唇邊浮起一抹慣有的笑意,輕柔得像是與我分享著這份偷得浮生的寧靜。
伊蓮娜大概還被人潮堵在外面吧?
至於剩下兩位……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準備迎接下一位的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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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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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_徒-女子組

當我正看向門口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來,還伴隨著幾聲幾不可聞的小聲咒罵。
下一秒,一道身影便像陣風似的闖入了房間。
是波濤洶湧,我記得名字好像叫……篠原千希?

「哈……哈……對不起!我遲到了!」
她氣喘吁吁地站定,額前的碎髮被奔跑時的汗水打濕,貼在額角,卻仍努力維持著標準的笑容。
看起來是用盡了力氣趕來,我要是一般人,大概也會被這樣騙過去吧。

「明明跟狐塚一樣,打從一開始就在偷偷關注房間的動靜,裝什麼呢?」
我挑了挑眉,語氣淡淡的,聽似不悅,卻更像是在戳破她那點拙劣的掩飾。

千希被這麼一說,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半秒。
隨即飛快地換上了更燦爛的笑容,像是要用這份用力過猛的明媚,來掩飾剛才的心虛。
「哎呀,被發現了嗎?我還以為自己藏得挺不錯的呢~」
她說著小跑了幾步到我面前,雙手背在身後,腳尖輕點地面,看似俏皮,實則試圖轉移話題。

「什麼?所以只有我乖乖在這邊等嗎?」
匠恩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像是被當場打了個悶棍。

「也不能這麼說。」
語氣依舊溫和,卻像是順手撥開了他那點不服氣。
「伊蓮娜是真的被人潮堵在外面,這個倒是無可厚非。」
我頓了頓,視線不經意地落向某個方向。
「不過嘛……剩下的最後一位紫色斗篷那位,確實是早就到了,卻遲遲不肯現身。」
我抬起手,指尖輕輕一勾,隨即做出一個緩慢而優雅的抓握動作,像是隔空將什麼東西握住,隨即往後輕輕一拉。
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我們眼前——是剛剛正在談論的紫色斗篷。
紫色的斗篷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覆蓋在身形之上的布料遮去大半輪廓,唯獨那壓低的兜帽下,一雙慌張的眼睛微微抬起,終究還是被逼著現身。
「該補上自我介紹了吧?」
隨著這句話落下,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轉向了那名女子。
墨綠色的長髮在兜帽下,被綁成單辮垂落肩側。
她沒有立刻開口。
只是低頭垂眸,掌心緊握,指節微微泛白,像是在克制什麼。
空氣一瞬間凝滯了些許,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清晰。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
眼神帶著明顯的防備與抗拒,卻也藏不住一絲被逼至角落的無奈。
「……莯凌。」
聲音低而克制,吐字清晰,顫抖的聲音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哈哈哈哈,名單上並沒有這個名字喔,披風小姐。」
一直靠在角落的咪闔上了手上的書,步伐悠然地走來。
「說謊可是不行的喔?」
他垂眸俯視著那道被點名的身影,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輕挑,像是懶洋洋地拆穿了什麼有趣的小把戲。
「我……」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衡量措辭,又像是在勉強自己開口。
「因為並非正式的審神者,所以是我用一個月份的點心拜託她讓我來的。」
語氣裡的猶豫與遲疑,將那份心虛暴露得一清二楚。
她垂著眼,攥緊了拳又鬆開,像是放棄了掙扎。
「根本沒想過會以這種形式被選上。」
這一句落下時,她的語氣幾乎輕得像風一樣。

「無妨,本來就不是看身分選人的。」
我懶懶地掃了這位自稱莯凌的訪客一眼,指尖輕抵唇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
「嗯……總之,妳先試著對匠恩用盡全力打一拳看看吧?」

「蛤?」
「蛤—?」
兩人異口同聲,滿臉錯愕。

「匠恩,別大意。」
我沒理會他們的反應,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讓出空間。
「用盡全力防禦吧。」

「真的,可以嗎?」
莯凌眨了眨眼,似乎還不敢置信地向我確認。

「嗯,絕對不會有事的,所以放心的揍下去吧。」
我也退向一旁,單手隨意插著腰,視線落在場地中央的兩人。

莯凌望向已經擺好防禦架勢的匠恩,吸了一口氣,雙拳緊握。
「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的出拳姿勢說不上漂亮,甚至有些像小孩子打架的亂揮,然而當那拳風掃過,匠恩卻猛然僵住。
空氣一沉,他腳下的地板赫然下陷,腳踝位置陷出了一圈裂紋。

「唔——!」
匠恩低吼一聲,雙臂死死撐住那股壓力,臉上的驚訝已經來不及收斂。
他從沒想過,這看似稚嫩的一拳,竟會重得如此離譜。
不僅僅是力道,那種靈力直壓骨骼、掐住經脈的感覺,讓他冷汗直流。

「喔?還真的沒事?!」
莯凌瞪大了眼,呆呆地低頭看著還緊握拳頭的雙手。她愣了幾秒,彷彿還沒能相信這次的靈力終於沒再亂噴出去。
然後,那張表情豐富的臉蛋突然亮了起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嘴角咧得幾乎要貼到耳根去。
「以前每次一用靈力就亂噴,超煩的好不好!那種一碰就爆的感覺,煩死了!」
她撇著嘴抱怨著,語氣卻藏不住雀躍,連耳尖都悄悄染上了得意的紅暈,活像個被誇獎後得意忘形的小孩。

「因為妳的靈力一直以來都過量,比起運用靈力,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壓抑控制。
  既然這樣,往後只要上課,我會先把妳的靈力抽乾,直到妳熟悉控制靈力為止。」
我從邊上走向她解釋著,說完便隨手彈了個響指。

「唔呃——!」
莯凌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虛脫倒地。
「先學著用靈力好好站起身吧?」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語氣裡帶著那麼一點調侃。

「夫人還真是毫不留情呢。」
咪站在我身旁,手裡還拿著那本看到一半的小說,像是故意遮掩笑意般擋住下半張臉,聲音低低的,像在說著什麼私密的悄悄話。

「你也想體驗一下嗎?」
我瞇著眼看著咪,笑的燦燦的。

而地上的莯凌,則開始不甘心地在原地打起了滾。
「欸欸欸!太過分了吧?!我明明剛才才體會到一點手感耶!」
她雙手撐地,試圖掙扎起身,但軟成一灘靈力乾癟的模樣,倒不如說更像是一隻被曬暈的章魚。
「還我靈力啦啊啊——!!不然我真的起不來了啊啊——!!」

「那就趴到下課為止吧~」
我雙手抱胸,語氣懶散地給出答案,絲毫沒有打算心軟的意思。

「嗚嗚嗚……連滾都沒力氣了啦!三日月大人!快說點好話救救我嘛!」
莯凌氣哼哼地轉向咪,結果只見他輕輕闔上書頁,語氣溫柔得過分。
「這可是夫人特別用心在教妳呢,多珍惜啊?」

「這種體會我一點都不想要啦啊啊啊——!!」
莯凌癱成一團,聲音拖得老長,從地上發出靈魂出竅般的哀嚎。
看著還有力氣鬼叫,離真正的極限還差得遠呢。
這邊差不多了,剩下還有一位……
視線一轉,落在了旁邊那個安安靜靜的身影上。
「千希。」
我輕聲喚道,語氣不重,卻足夠讓那雙總是帶著些微忐忑的眼睛望向我。

「哎呀,輪到我了嗎?」
千希似乎看到前車之鑑,不敢隨便出聲。
或許她正在思考要以什麼理由開溜也說不定?
我原本是這麼以為的,卻出乎意料地聽到她的大膽提問。
「吶~可以先請問一下,為什麼妳的三日月身上總有股很香的味道呢?」
說著又往咪身上貼過去嗅了嗅
我眨了眨眼,沒料到千希會拋出這樣的問題,倒是讓我愣了半會兒。
咪明明知道如何把這種場面一笑帶過,偏偏這時卻半點要躲的意思都沒有。

「嗯?是夫人的味道吧。」
咪的語氣溫溫的,嘴角那抹笑卻帶著幾分賊氣,他低頭湊近千希,偏偏又用著近乎無辜的眼神望著我。
「平常總是黏在一起,難免會染上點香氣呢。」

千希的動作頓了頓,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順勢接話。
但隨即,她又像找到了機會般,得理不饒人地湊得更近了些。
「這個味道……真的很誘人呢。」
語氣輕柔,尾音卻帶了點刻意壓低的媚意。
她甚至大膽地挽起了咪的一隻手,動作帶著些許挑逗意味。
我並未出聲制止,只是靜靜站在一旁,歪著頭、手背輕抵下巴,唇角微揚,擺出一副十足看戲的模樣。
咪自然不會沒察覺到我的反應。
他低頭斜睨了千希一眼,唇邊浮起一抹溫柔卻帶著幾分無奈的笑。
輕巧地將被千希攬住的手抽了回來,動作不疾不徐,優雅得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塵埃。
稍稍後退了幾步,拍了拍袖口,隨即抬步朝我走來。
步伐從容,眼神卻帶著只有我看得懂的親昵。
「夫人要是能再表現得生氣一點,就更可愛了呢。」
語尾音輕輕一挑,像是故意逗我。
那抹笑意,恰到好處地將我從看戲者的位置,拉回了他身邊。

我輕輕挑了挑眉,唇邊那抹笑意依舊不變,語氣聽起來像是順著他的話,卻在不著痕跡地回敬。
「是嗎?那可真是抱歉呢,讓你失望了。」
說到這裡,我微微側過身,步伐緩慢地迎向他。
「但我絕不允許別人與我共享你。」
最後那句話幾乎是貼在他耳邊說出的,語調溫軟,帶著幾分曖昧挑釁。
他的笑容果然更深了幾分,那雙眼眸微彎,滿是被戳中的愉悅與專屬的偏愛。


千希在一旁傻楞楞的看著我們,嘴角還勉強維持著笑,卻明顯跟不上這股兩人世界的氣氛。
她眨了眨眼,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方才那點小心思有多天真,隨即輕咳一聲,自嘲地撇了撇嘴。
「真可惜呢,還以為有機會可以插足的。」
她故意拉長了語尾,揚起誇張的笑,看不出究竟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咪撇了她一眼,沒半點被這股刻意的調侃帶偏,只是輕輕彎了唇角。
「打從一開始就沒機會了,我只是想看夫人的反應。」
他用溫柔卻無可辯駁的語氣說著

千希愣了愣,隨即聳了聳肩,將那點被看穿的心虛化作一聲無奈的輕笑。
「哎呀,果然是我自不量力了呢~」
她雙手一攤,動作戲劇化得像是在給自己找個漂亮的下台階。
「不過~既然你這麼受魔女寵愛,那麼接下來的課,應該也不會手下留情吧?」
她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帶刺的笑意。

我笑了,步伐輕緩地走近她。
「三日月受寵與否,都不會手下留情喔~」
語尾微微一勾,像是將她最後那點小聰明也一併收入掌心。
「那麼——請妳離開這裡。」
語氣聽似溫和,實則毫不含糊。

千希眨了眨眼,表情幾乎可以說是吃驚。
「啊?這公報私仇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語氣裡的抗議倒像是反射動作,卻也沒有太多認真的成分。

「妳的課題不在這裡。」
我笑容無害,眼神飄向遠方。
「剛剛狐塚的管狐被我放跑了六隻,請妳在下課之前找回來。」
語氣輕描淡寫,像是隨口交代瑣事,卻在不動聲色中將她推上了屬於自己的課題。
「妳的鼻子,能區分各種靈力的味道對吧?這種小任務對妳來說應該不難才是,就是要四處奔波比較辛苦而已~」
我笑的賊膩,邊說還歪著頭還用指了指向自己的鼻尖。

「傳聞中的魔女果然名不虛傳呢,居然連這種事都知道啊?」
她瞇起眼睛,笑得像是認命了,卻也沒真生氣。
轉身揮了揮手,步伐輕快得很,像是逃走般的離開了現場。

此時,伊蓮娜才遲遲步入場內。
她的步伐不緩不急,白色的長髮在肩側輕輕晃動,裙擺隨著行進劃過光滑的地板,每一步都踩得恰到好處,優雅得彷彿此刻才是真正的開始。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路上被幾位舊識纏住了,來遲了些。」
語氣輕柔得彷彿方才那場堵塞與騷動與她全然無關。
她笑得溫婉,眼角微微上挑,嘴上說著歉意的話,卻沒有半點急促的氣息。
這樣的從容,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偏偏又叫人無法忽視那股刻意。
「看來我錯過了很多有趣的環節呢?」
她目光掃過現場,餘光輕描淡寫地掠過癱在地上的莯凌,落在匠恩身上時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促狹笑意。
「愛醬可真是嚴厲呢,才第一天,大家就已經這麼有精神了。」
這句話說得巧妙,既像是在替眾人緩頰,又像是在不著痕跡地遞上一枚人情。

「來得正好,既然如此,該輪到妳了~」
我輕柔地說著,像是早已為她預留好的舞台,只待她走上前來。

伊蓮娜輕輕一笑,裙擺一轉,像是接受了一場禮儀無瑕的邀請。
這場遲到,既是她自己的節奏,也是她早已盤算好的入場方式。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伊蓮娜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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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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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_下課

第一天的課程很粗糙,但對這些人來說,也足夠讓他們摸索大半天了。
畢竟大家還是得回各自的本丸履行職責,所以授課時間只排到中午。
時間一到,各家的近侍便陸續前來迎接。
來接匠恩的是孫六兼元,完美複製了主人的冷淡氣場。
兩人之間的對話極其簡潔,一問一答之間,甚至多餘的語氣都沒有。
交談結束後,匠恩只是轉頭禮貌地向我微點了下頭,便轉身安靜地離開。

波濤洶湧的近侍千子村正則在進門後沒看到千希,神色困惑地朝我詢問主人下落。
「千希還沒回來~那孩子似乎順路在外面偷懶了。」
話音剛落,門邊就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千希像隻偷吃完魚的小貓,輕巧又心虛地溜進來,臉上還掛著一抹狡猾的笑。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手背撐著下巴看著她,半笑不笑地歪著頭。
又抓時間出現了呢,這傢伙也是挺隨心所欲的。

「怎麼會~人家可是很認真的在執行任務呢!」
千希嘻笑著反駁,交還給狐塚早已抓到的六隻管狐。
接著她轉頭看向咪,狡黠地補了一句:
「下次可以約妳家那位單獨喝個茶嗎?」
還以為會乖一點,看來還是不放棄呢?
我無奈地看了咪一眼,咪只是溫柔而略帶調侃地微笑。

「夫人,妳打算隱藏到什麼時候?」
咪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輕聲地問。
我搖了搖頭,笑容裡透著幾分無奈。

「之前沒試著控制過,這不是怕一不小心洩漏過量,才直接全部隱蔽嗎?」
說著便輕吐一口氣,試著洩漏出一部分的靈力。
那一瞬間,空氣像是悄然震動了一下。
不是劇烈的衝擊,而是一種宛如湖面泛起漣漪的感覺。
靈力如同薄霧般柔和地散開,溫柔卻又令人無法忽視。
這股力量細緻柔軟,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與壓迫感。
考量到審神者之中可能還有不少像千希那樣具備感應體質的存在,那日在人群中我才刻意將靈力徹底抹去,避免身分被識破。
如今那層隱匿被解開,千希她猛然一怔,腳步瞬間虛浮,幾乎要跌倒。
狐塚則在一旁被震驚到,只是愣愣地看著我。
千子村正迅速扶住千希,她卻依然目光恍惚地盯著我,臉頰紅暈如初醒般的夢境。
「……哇?」
千希低聲嘆了一句,語氣裡滿是難以自抑的陶醉與渴望。
她一步步朝我靠近,動作緩慢卻執著,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著。
整個人顯得迷離而癡迷,眼神越發模糊。
千子見狀想將她拉住,卻已來不及,千希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咪只是偏了偏頭,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即乾脆地將我整個人公主抱起,讓千希撲了個空。

「果然還是不好拿捏呢~」
我平淡地呢喃著,迅速將靈力收回。
至少在千希的附近,只能用當下需要的量。
作為世界意識的一體,我的靈力量本就龐大,要限制自己如同嘗試讓一座水庫只洩出一杯水般困難。

「慢慢來,習慣就好。」
咪輕聲安慰我,放我下來前還不忘蹭了蹭我的臉頰。
千希好半天才從迷醉中緩過神來,茫然坐在地上,臉頰泛紅,目光游移。
我向千子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地抱起了千希迅速離去。

狐塚的近侍是膝丸,表情明顯透著疲憊與無奈,像是早已預料今天會收拾一地爛攤子。
狐塚楠卻仍然一臉意猶未盡地坐在地上,靈力幾乎榨得乾乾淨淨,卻不願罷手。
不確定是玩上癮了,還是單純對”人偶不服從”這件事感到耿耿於懷,被激起了不該有的勝負心。
膝丸見狀嘆了一口氣,連抱帶扛得放到自己的右肩上。
「不是交代過要留三成靈力備用嗎?你又忘了?」
似乎聽到他這樣對狐塚說了,看來是慣犯呢。

至於莯凌,她被近侍帶走時的畫面則完全不同。
近侍山姥切國廣寡言少語,只用眼神示意莯凌該回去了。
「我今天!終於沒有把地板炸爛了耶!!」
莯凌則像剛打完一場痛快的仗一樣,滿臉紅通通地大喊。
重獲靈力的她,興奮得繞著山姥切蹦蹦跳跳地。
「太感人了啦——我真的第一次成功控靈力耶!」
山姥切只是靜靜地聽著她劈哩啪啦的講了一大串,最後輕輕地應了一下。
「嗯,那很好呢。」
說完又拉了一下頭上的布,拉著莯凌的手走了。

伊蓮娜從頭到尾都配合著課程節奏,神情泰然自若,舉止間毫無一絲吃力的跡象。
那份遊刃有餘的姿態,真不愧是出身大權貴家族的人,連呼吸都帶著訓練有素的從容。
「現在已經徹底不裝了嗎?」
我偏頭問她,語氣輕巧,像是在調侃。

「傻呼呼的人設只對初次見面的人有用而已,既然彼此底細都攤開來了,再裝也沒意思囉?」
她笑得自然,還順勢牽起了我的手,動作親暱得很自然。
「愛醬也不喜歡跟笨蛋講話吧?」
語氣帶著一絲壞心眼的輕挑,卻說得一派理直氣壯。

「怎麼會呢?我還挺喜歡妳之前那副傻呼呼的樣子呢。」
我說著還故意轉頭看向咪,眼神裡藏著點調皮,像是在邀他一起入戲。
「你說是不是啊,咪?」

咪勾起嘴角,眼神溫柔地落在我身上,語氣帶著幾分笑意。
「哈哈哈,夫人啊,私下可是誇過不少次呢,說妳那副冒失的樣子很可愛。」
他輕笑,語尾一挑,像是無奈又帶了點小小吃醋。
「誇得多了,我聽了都有點嫉妒了呢。」

「哎呀,那我可得考慮一下囉?」
伊蓮娜眨了眨眼,笑容多了幾分戲謔。
「如果愛醬真的那麼喜歡的話,我或許可以偶爾演演看?」
語氣滿是逗弄,餘光還偷偷瞄了一眼咪的反應,彷彿在期待他為我吃醋。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低沈的聲音打斷了場面。

「伊蓮娜大人,時間不早了。」
南海太郎朝尊早已靜靜候在一旁,此刻語氣平穩地開口,神色仍如往常般沉靜端正。
伊蓮娜聞言輕笑,眼神依依不捨地從我身上收回,半轉身時裙擺輕掠地面,動作優雅得如同謝幕。

「那麼,我們也先離開囉?期待下次見面,愛醬!」
她回頭朝我揮了揮手,眨眼留下一個曖昧的笑,接著便轉身離去。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逐一離去,歡鬧的腳步聲逐漸淡去,最終只留下我與咪,在這寬闊得有些空曠的房間裡。
「那麼我們也回家吧?」
我輕聲說完,便轉頭看向咪,未料嘴唇卻突然感受到一陣溫熱。他溫柔地俯身輕吻,柔軟的唇瓣貼上來,帶著熟悉的氣息與令人安心的溫度。
我微微一愣,隨即閉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他的溫柔裡。
短暫的親吻結束後,他輕輕退開些許距離,湛藍的眸子近在眼前,閃爍著淺淺的笑意。
「嗯,回家吧,夫人。」
他語調輕柔而溫暖,說著,便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十指相扣,牢牢地握緊了彼此。

「這是在為了剛才故意讓我吃醋的事賠罪嗎?」
我眨了眨眼問著,語氣帶著一點點嬌嗔,貼上去將臉埋進他胸口,貪戀那讓人安心的體溫與心跳。
咪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輕笑了一聲,溫熱的手掌順著我的背輕撫下來。
「誰知道呢?或許只是一整個早上都只能遠遠地、安分地看著妳,讓我感到有點寂寞了呢。」
他的聲音低低的,貼著我耳際傳來。
我心頭一顫,耳朵也跟著抖了幾下。
明知道他又在耍嘴皮子,卻還是忍不住,將手臂更緊地環上他的腰。

「你不是都在看小說嗎?」
我悶悶地反問

咪聞言輕笑,聲音像午後微風一樣撩人心弦。
「嗯,是有翻幾頁……但眼睛在看,心卻一直停在妳那裡啊。」
他說得自然,似乎在講什麼”地球本來就是圓的”這種道理。

我抬起頭,望向他那雙深邃的雙眸。
「要是把你丟在家,感覺晚上就不用睡覺了呢~」
說完就墊起腳,蹭了蹭他的鼻尖,順勢吻了回去。

鬆開唇時,咪看著我的眼神變的更柔了些,語氣柔仍舊輕柔卻多了一絲玩味的低笑。
「哈哈哈,那倒不至於。只是難免會稍微操勞一下,算是彌補妳不在的那段時間吧。」
他說得曖昧又含蓄,低頭湊近了些,呼吸幾乎貼在我唇上。
我笑得眼尾彎起,心裡那點小小的不滿早被他哄得沒了痕跡。
「吶~反正都要從這裡回去,要不要帶些什麼給大家呢?」

咪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像是從甜蜜的氛圍中收起玩心,轉為正經地思考。
「嗯……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他輕聲回應,許久才把抱著我的手鬆開了些。
跟來的時候一樣,我用靈力將我們傳送到大樓外。

「燭台切應該會喜歡這裡的茶葉風味,我記得左邊那排茶肆有一間……嗯,妳上次也說不錯。」
「對~還有加了桂花那家,我記得小烏丸喜歡那種香味。」
「順便買點酒回去吧?婚宴上喝了不少,庫存都快沒了。」
「那群酒鬼上次也都窩在家,沒過來採買呢。」
「這樣說起來,醒酒藥也要備著些。」
「藥店旁邊有很可愛的點心店,亂跟清光還有包丁肯定會很喜歡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邊走邊說著。
沒真的去列清單,卻在短短幾分鐘內把半個本丸的偏好翻出來了。
像是早就將每個人裝在心裡,每提一個名字,腦海就自動補完他會想收到什麼。
「之前就在想啊,你果然一直都在裝糊塗呢。明明什麼都知道,但為了偷懶就打哈哈帶過。」
我抬眼看向咪,他正微笑著看我,像早就預料我這樣說。

「嘛,畢竟我也是挺任性的?」
咪沒有否認,像是對我的拆穿不以為意,甚至還有點得意。

「有時候我都在想,你這副模樣到底是被我的靈力影響了,還是本來就這樣。」
咪聽見這句話,眼尾微微彎起,沒急著回答,只是側頭看著我,眼神像月色般溫柔又藏著點狡黠。

「妳覺得呢?」
他反問,語氣輕飄飄地拋回來,像是想聽我親口說出答案。
我眨了眨眼,沒馬上回應,只是撇開頭輕哼一聲。

「……我覺得你本來就這樣,只是變得更變本加厲了而已。」

「啊,那就太好了。」
咪點點頭,一副”這樣剛剛好”的模樣。
「這樣代表我們兩個本來就很像呢。」

「有嗎?」

「沒有嗎?」

…………

我們的沉默與市集的喧囂成強烈的對比
我忽然將頭輕輕靠上他的手臂,像撒嬌似地蹭了幾下。
「想想好像也挺無所謂的……反正我喜歡現在的咪,也喜歡我們現在這樣相處的方式。」
我低低地呢喃著,語尾藏著點不肯明說的溫柔。

咪聽了,只是彎起嘴角,聲音輕輕的,卻滿是柔情。
「我也是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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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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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_投降

市集採買完要給大家的物資之後,我與咪踏進傳送門回到本丸。
剛踏進玄關沒幾步,前方便傳來一陣此起彼落的笑鬧聲與水花四濺的拍擊聲。
「今天好像比平常熱鬧?難道有什麼活——」
我話還沒說完,一股冰涼的水柱突如其來地噴了過來,直接命中我的臉。

「沒事——」
咪才剛想開口安慰,下一秒,一桶水毫不客氣地從他頭上澆下,全身濕透,淋得比我還慘。
我抹去臉上的水珠,眼睛眨了好幾下才看清楚眼前的混戰狀況。
整條長廊濕漉漉的,庭院更是水戰現場。
桶子、瓢子、連澆花用的灑水壺都派上了用場,一群刀男們濕透著衣裳,正分成兩邊玩得不亦樂乎。

「呀啊——厚你幫我擋一下!」
亂穿著荷葉邊泳衣在水池邊追著燭台切跑,臉上水珠四濺,但笑得飛快。

「清光那邊要潑過來啦!快躲快躲!」博多一邊叫著,一邊把整盆水倒進安定的桶裡,還笑得像搗蛋鬼。
小夜則乖乖待在角落,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默默觀戰。

「「小主人回來啦——我剛剛是不是潑到妳了?抱歉抱歉!」
陸奧守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臉慌張又帶點笑意。

「現在加入還來得及喔?」
咪側著臉湊到我耳邊輕聲問,語氣裡全是壞心眼的興致。

我才剛要開口,又一桶水朝我們腳邊潑來,濺得我們一身濕。
「回來啦!快潑她!!——啊不是,是歡迎她回來啦!!」
白月大喊,語氣充滿惡意卻又歡樂得不得了。
露米涅也不知從哪裡偷來一顆水球,精準地丟在我頭頂炸開,像是宣布她正式參戰。

「你們——!!剛買回來的東西全濕透了啦!!」
我指著那些剛從市集帶回來的袋子大喊,茶葉、點心、藥草全泡湯,連包裝紙都貼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這不是挺好的嗎?一直沒出陣,大家都憋壞了吧?」
咪笑得肩膀都抖了,還貼心地幫我抹去臉上的水珠。

「又在曬恩愛啦!趁現在潑他們!!」
鶴丸高聲吶喊,指揮著南泉再次朝我們潑了一大盆水。
回來短短幾分鐘內,咪與我已經不知道被潑濕了幾次。
剛低下頭想躲一下,結果迎來的是更多水花的招呼。
幾個調皮的傢伙甚至輪番補水,仿佛在挑戰我的底線。

【你們不會以為我都不會反擊吧?】
我直接用意念傳達到在場所有人的意識中
長廊倏然安靜,水聲斷了,笑聲也停了,甚至連原本半空中還打算再潑過來的一瓢水,也尷尬地滴滴答答淪為背景音。
我緩緩抬起臉,濕髮貼在臉側,眼神裡卻帶著幾分過頭的從容與戲謔。
咪是第一個對上我眼神的,他震驚地除了愣住以外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瞟向一旁。
大家僵在原地,眼神互望,一臉”完了”的表情。
我悠悠地回頭,笑著看向大家,視線掃過一張張瞬間變色的臉,然後帶著完美無害的笑容開口:
「都準備好了嗎?」

……………

「不不不不——小主人冷靜啊——!!」
陸奧守大喊,一邊把手裡的水瓢往清光那邊扔,企圖轉移注意力。

「快躲快躲!她要動真格了!」
日向一邊抱著大包小包的零食,一邊往桶後面鑽,聲音都在抖。

「誰剛剛潑她最多?快舉手認罪!」
則宗一邊喊一邊環視左右,努力撇清自己,看起來極其心虛。

「露米涅快別逃啊!別連累我啊!喵——!」
南泉試圖揪她下來,一副“你是罪魁禍首別拋下我”的表情。

「愛醬?我們很好對吧?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清光這時候開始打起感情牌了,明明剛剛也潑了不少盆水。

整條長廊瞬間炸開,原本還在打水仗的刀男們鳥獸散,滿地打滑、撞桶滾地,場面混亂得比剛才更誇張十倍。

我操控著幾道從庭院水池浮起的水流,一邊冷笑著。
「現在才想逃?太晚了。」
我用靈力把身上的衣服換成比基尼泳裝,開始追著大家跑。

「等等!愛——!」
咪的聲音才剛喊出口,還沒來得及聽他說完剩下的話,我已經用靈力將自己漂浮置空。
水波順著我的腳步飛快擴散出去,像幾條靈力織成的水鞭,在空中划出蜿蜒的弧線,精準地朝幾個罪魁禍首掃去。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今劍嘴上這樣說著,但表情滿是歡悅。

「為什麼她還換了比基尼?這是什麼戰鬥儀式?!」
蜂須賀雙手抱頭大叫,臉整個紅透,但眼神又忍不住偷瞄。

「鶴丸你別躲我後面啊!你個叛徒!」
日本號急得跳腳,一邊奮力把鶴丸從自己身後推開。

「小主——不,女王大人!寬恕我吧——!」
小貞半跪舉著水桶投降,聲音小小的卻充滿誠意。

「嗯……被穿這樣的小主人打好像也不錯?」
青江話一出口,全場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我則是無言地緩緩降落回地面。

下一秒——

「青江———!!!」
大家不約而同地叫出他的名字。

「你到底是站哪一邊的啊?!」
鯰尾一臉崩潰地吼著,一邊試圖把青江從水戰現場踢出局。

「誰快來拖他走!他已經被水打壞腦子啦!!」
和泉守怒吼著,還不忘扛起附近的木桶準備開戰,眼神寫滿「再亂講就潑到你沒朋友」。

大家對於他的發言感到震驚與無言。
似乎就是那種”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的最佳寫照。
燭台切一臉痛苦地捂著額頭,像是已經預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不是我這邊的!他是自願被打的,這場仗我不參與了!」
鶴丸退了好幾步,一邊指著青江一邊大喊,直接切割關係。

「誰理你———」
話還沒說完,咪就脫下他溼透的西裝外套蓋在我身上。

「咪?」
我轉頭正想問甚麼情況的時候,直接被他拉入懷中。
我一掙扎,他便抱得更緊了些。

「我不喜歡你穿這樣在大家面前晃。」
咪的聲音壓得很低,貼在我耳邊說出的那句話,卻像水滴落入熱鍋,瞬間在心裡炸開一圈圈悶燙的漣漪。
我怔了一下,整個人被他牢牢圈住,連剛剛還操控水柱的靈力都不自覺地斷了。

「啊?……可是交往前也都跟大家一起洗澡了,這樣有差嗎?」
我仰起頭,有些疑惑地反問,語氣平靜地過分。

「那怎麼能一樣!!」
咪的語氣罕見地高了一點,像是被我那句無心的話給徹底點燃了什麼情緒。
平常總是從容不迫的他,此時顯得很焦躁。
他低頭瞪著我,眼底是一閃而過的懊惱與濃得化不開的醋意。
水珠順著他額角滑落,落在我肩上,灼得我一陣發熱。
「以前是以前,那時候我還沒資格說什麼。但現在……」
他話沒說完,只是把我更緊地摟進懷裡,額頭輕輕抵著我額頭,像是在懲罰,又像是在請求。
「現在我是妳的丈夫,有些畫面我不想讓人看見,請妳牢記這一點。」
他的聲音低得像呢喃,卻每個字都像滴了蜜,還混著點點佔有的酸。
像是不願意讓誰再多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不行。

我抬頭看著他的表情,那副認真又帶點倔強的模樣,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此刻濕漉漉又幾乎沒什麼遮掩的身體,小聲地嘟囔了句。
「我這如同小孩一般的身版,有差嗎……?」
語氣裡不自覺多了點自嘲。
正常來說,咪講的完全合情合理。
只是如今的我,每天都和一群國色天香的存在混在一起,個個身形勻稱、氣質出眾,放眼望去像走進哪家演藝公司,甚至說是牛郎店都不過分。
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值得被看、甚至需要遮掩的地方。

「夫人這是質疑我的眼光?」
他眼神仍牢牢鎖在我身上,像是就算我用玩笑掩飾,他也不打算讓我逃開這個問題。
我一怔,瞬間啞口無言。

「我……」
正當我還在思索著要怎麼回話時,咪竟然毫無預警地將我扛起,直接帶著我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咪?!放我下來!」
我一邊掙扎一邊拍著他的背,卻完全動搖不了他的腳步。
每次我氣呼呼地命令他放我下來,他都只回我冷冷兩個字———「不放。」
於是我就在大家的注目下,被咪扛回了臥室。

「你剛剛被潑水都沒生氣,怎麼只是穿個泳裝,就這麼激動啊?」
我懷疑他是不是搞錯了重點。
他沒立刻回答,直到走進房間、關上門,才把我輕輕放到床上。
「從以前我就覺得,妳總是對自己的評價莫名的低。」
他的語氣少有的認真,聲音低沉得近乎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
「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妳緩和氣氛的玩笑,沒想到那些都是妳的真心話。」
說到這裡,拉起我的手,低頭將臉頰貼上去輕蹭一下,隨後落下一個極其輕柔的吻。
「看來,是時候讓妳明白,妳究竟有多讓人著迷了呢。」
他笑著說,語氣卻比平常還輕柔幾分,像是怕我不信似的,眼神帶著一點點固執的溫柔。
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先是看向一旁,然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任由那雙湛藍的眼睛直直望進我心裡。
那份溫柔與認真,甚至讓我一時不敢移開視線。

「……就算你這麼說,但大家明明都比我好看啊?」
我小聲嘟囔,怎樣也說不出口真正想說的那句「謝謝」。

咪只是彎起嘴角,像是早就知道我會這樣。
「夫人,妳知道嗎?」
他湊得更近一些,聲音低低的,像是只說給我一人聽。
「在我眼裡,妳一直都是很特別存在。特別到忍不住去多看妳一眼的那種。」

我偏了偏頭,語氣裡故意帶著一點懷疑。
「難道不是因為我當初的來路不明嗎?」

聽見這句話,他的笑意頓了頓,接著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無奈卻不失溫柔。
「妳到底還要裝傻到什麼程度?」
他望著我,眼神帶著一點點認真與責怪。
「如果只是那樣,我後來根本不可能會喜歡妳吧?」
他話說得坦率而直接,像是在把早就藏在心底的話語,一次傾吐出來。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見我不說話,只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抬起手指輕點我的額心,像是要把那些胡思亂想一點一點地清除乾淨。
「妳啊,總是習慣先把自己放在別人後面,然後又不信任別人把妳放在心上。」
他說得一針見血,卻沒有一絲苛責,只是像長久以來終於開口的傾訴。
「我不喜歡妳這樣。」
他收回手,語氣微微低下來。
「我想要的是一個會笑著接受我愛意的夫人,不是總懷疑自己值不值得的那個妳。」
我感覺到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在胸口盤旋,酸酸的、熱熱的,像是什麼東西快要溢出來。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變成你所說的那個樣子,這種事又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我低聲回道

「我會耐心等妳的,夫人。」
這次,我再也沒法說出什麼反駁的話,只能紅著臉低頭,輕輕靠進他的懷裡。
原來被人這樣喜歡,是這樣的感覺啊——
不是炙熱,也不猛烈,而是像溫泉一樣,一點一滴地溫暖整顆心。





續_後來換了一件連身泳衣+長袖薄紗外套出去跟大家玩了,難免被調大家侃了幾句。
不過這樣的感覺意外也挺不錯的?
至少是以前不可能體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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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桃芝妖妖 發表於 2025-6-21 18: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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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是每天都有授課任務,今日悠閒地待在了本丸。
微風徐徐的午後,我靜靜待在本丸的廊下。
陽光斜灑在走廊的木板上,遠處庭院的樹影搖曳,幾隻麻雀啄著撒落的米粒,小老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躺在榻榻米上曬著太陽。

「在想什麼呢?」
一旁傳來爺爺帶著笑意的聲音。他坐在不遠處的矮凳上,一手端著茶碗,餘光斜睨著我。

「總覺得……我好像,單方面的一直被三日月照顧呢。」
我雙手往後撐著木地板,仰頭望著悠悠藍天。

「喔?居然是為了這種事啊?
  老夫還以為妳怎麼了,特地用意念讓老夫把他派去遠征,當時真是嚇了一跳。」
爺爺笑得像是在說一件趣事,卻語帶調侃。

「什麼叫這種事啊?很重要好嗎~!」
我立刻轉頭抗議,語氣微微拔高。

「哈哈!當時可真被妳給嚇到了,還以為妳們吵架了。」

「以他那種個性,要是能吵起來也是完蛋了吧?」
我悶聲補了一句,嘴角卻忍不住偷偷上揚,笑得有些無奈。

「主人們似乎在討論什麼有趣的話題呢?」
忽然,一道低沉溫和的聲音從柱子後傳來。
「能否也讓我加入話題呢?」
鶯丸手裡還拿著剛削好的蘋果。

「哎呀~好久沒跟你聊天了呢。」
最近一連串的事,許久沒與下午茶組的人在一起閒聊了。
他坐到爺爺旁邊,將一片蘋果遞給他。

「妳是在煩惱該怎麼回應三日月的心意嗎?」
他看著我,語氣平和卻直指核心。

「我只是覺得……他總是那麼溫柔又全力以赴,我卻好像什麼都沒為他做。
明明感情應該互相的,現在卻像單方面利用他。」

「這種煩惱啊。」
爺爺笑了一聲,搖搖頭。
「可惜人跟人的關係就不是計分制。不是誰給得多、誰回得少,就代表不對等。」

「而且,三日月那傢伙可不是會斤斤計較的人。」
鶯丸接著說,眼神柔和。
「他在乎的是妳是否開心,而不是妳能為他做多少。」

我輕輕嘆了口氣,將身體往前傾,用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腿,下巴抵在膝蓋上。
「可是我就是……不想一直只被照顧啊……」
聲音帶著些微的悶氣。

「那就用妳自己的方式,回應他吧。」
鶯丸的聲音依舊溫柔,像午後茶香般緩緩飄散。
「不一定要什麼大舉動。有時候,一句貼心的話、一次不經意的凝視,就足夠讓他心滿意足。」

「唔……好像有點抽象耶。」
我歪著頭靠上膝蓋,側著臉看向他,眼神裡寫著半信半疑。
鶯丸嘴角微微翹起,看來早預料到我會這麼說。

「還是說,妳想準備驚喜給他嗎?」
鶯丸嘴角微微翹起,看來早預料到我會這麼說。

「哎呀,說到驚喜這件事,老夫倒是頗有經驗。」
爺爺突然開口,一臉興致盎然。
「妳要不要考慮一下,在他回來前偷偷布置一下房間,放些他最愛的東西、穿他喜歡的衣服……再留下一封手寫的情書?」

「你乾脆說把我自己包成禮物送給他算了。」
我抬起臉,眼神狐疑地瞇著眼瞪爺爺。

「那可是再完美不過的禮物了。」
他笑得意味深長,眼角皺紋都愉快地擠在一起。
就在我準備回嘴時,一個輕快的聲音從廊下另一頭插了進來。

「喂喂——你們在聊什麼奇怪的話題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插進來,伴隨著腳步聲的靠近。
清光從走廊另一頭晃了過來,手上還提著一籃剛從食堂拿回來的點心。
一邊走一邊用疑惑又八卦的眼神打量我們。
「愛醬,妳們不會是在討論哪種奇怪的戀人遊戲吧?」

「沒有沒有,那是爺爺自己想的奇怪企劃。」
我抬手到胸前左右擺動著,語氣誠懇地撇清關係。
「我只是說……想要回應三日月的心意而已。」

「喔——」
清光拖長語尾,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勾起熟悉的壞笑。
「這可是大事啊,怎麼能少了我?來來來,讓本丸第一戀愛顧問幫妳好好設計一下,保證讓那個老古董心臟怦怦跳、眼睛發光、說不定還會直接求第二次婚!」

「欸欸?太誇張了啦~」
我忍不住笑出聲。

「哪有誇張,我是認真的。」
清光一邊將點心放在我們面前,一邊用指尖比了個帥氣的手勢。
「既然是為了愛情,那當然要全力以赴。不然那個整天『夫人』前『夫人』後的男人,以為自己可以穩坐情場霸主喔?」

「什麼啊~你現在是在幫我,還是在想整他?」
我看著清光模仿咪的樣子,被他逗得前合後仰。

「兩者兼具,不可以嗎?」
清光理直氣壯地說,語氣活潑得像是已經想好十種情境劇要演。

一旁的鶯丸淡淡笑了笑,捧著茶輕啜一口。
「不過這樣也不錯,若是用妳的方式回應他,他應該會比什麼都開心吧。」

我望著眼前三個人,忽然覺得,自己的煩惱好像也不是那麼難解決了。

我咬著點心的邊緣,語氣裡透著煩惱,視線在桌上的茶杯和果乾之間打轉。
「平常不管我做什麼,他總是一臉笑盈盈的,不知道到底比較喜歡哪個……」

「所以才要來個決勝負的驚喜啊!」
清光滿臉認真地,啪地一下將雙手拍在長廊的木地板上。
「親手做一張大張卡片,上面貼滿妳過去偷偷拍他睡著時的照片,每一張旁邊還附註內心話,然後在最後一頁貼上自己的唇印跟留言:今晚的我只屬於你——怎麼樣?」
他說得興致勃勃,眼睛都在發光。

我差點被嘴裡的果乾噎住,趕緊舉手阻止。
「太羞恥啦!而且我沒有偷拍過他睡覺的樣子!」
清光接二連三的提出了一些讓我感到有點羞恥與為難的提案,都被我一一否決了。
一旁的爺爺和鶯丸早已笑得不動聲色,連小老虎都抬起頭看我們一眼,又重新趴回地毯上打盹。
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哈哈哈,看來我似乎錯過了很精彩的討論呢。」
我身體一僵,轉過頭,只見走廊盡頭的拉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
咪站在那,手中還拿著遠征回來的報告卷宗,夜色的眼眸笑成彎,語氣溫柔得令人發毛。
「夫人似乎要準備驚喜給我呢,回來得太早了嗎?」
他的聲音低柔又愉快,尾音輕輕揚起,像是刻意帶點壞心眼的調戲。

「等、等等、不是——那個不是驚喜,是清光亂講的啦」
我慌張地站起身,結果膝蓋一軟,重心不穩,直直朝他撲去。

咪眼明手快地接住我,,動作優雅得像是早就預料到我會跌進他懷裡似的。
「唔,我倒是蠻期待『今晚的我只屬於你』這句的喔?」
他的手掌穩穩托住我的腰,語氣溫柔得過分,偏偏每一個字都讓人臉紅心跳。

「明明早就是了,那種事情有必要特別在說出來讓所有人知道嗎?!」
我忍不住低吼出聲,已經不敢去看旁邊三位的表情了。

「啊啦,那就是承認了對吧?」
他笑得更開心,還刻意將我抱得更緊一些。

「咪——!旁邊還有人呢!」
我一邊推著他胸膛,一邊斜眼瞄向旁邊的三人。

清光已經笑倒在走廊上,抱著肚子滾成一團,完全無法言語。
鶯丸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低頭喝茶,彷彿早就放棄阻止這群人的荒唐。
而爺爺則是捧茶望天,語氣悠然:「看吧,這不是比把自己包成禮物還更讓人驚喜嗎?」

「就不該問你們的!!」
我崩潰地吶喊著

「沒有驚喜嗎……?好吧,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咪說話的語氣依然輕柔,但聽起來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我一愣,下意識抬起頭去看他。
他仍舊微笑著,眼角的弧度沒變,只是那笑意像霧氣似的有些淡了,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散。
他沒有像平常那樣調戲、也沒有湊近來說些惹人臉紅的話,只是鬆開了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我忍不住伸手拉住他衣袖,聲音比預想中還要急。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我,眼神柔和,像是等我說話。
我咬了咬唇,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為什麼要鬧那麼大,明明是想回應他的,結果反倒讓他失望了。
「不是沒有驚喜啦……只是……還沒想好要準備什麼。」
我低著頭,小聲地說,聲音悶悶的,就像要藏起來的心事一樣羞赧。
那一瞬間,耳邊傳來他輕輕的笑聲。

「嗯,那我會期待的。」
他彎下腰,臉湊得很近,氣息幾乎輕撫過我的睫毛。
「夫人送的禮物,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好好珍惜的。」
心臟像是被什麼輕敲了一下,亂了節奏。
正當我還陷在那句話的餘韻裡,耳邊忽然竄進一個笑得賊兮兮的聲音。

清光悄聲湊過來,湊在我耳邊竊笑道:
「愛醬,剛剛那個反應……我就當妳已經決定要實行驚喜計畫囉~?」
我毫不客氣地從盤子裡抓起一把果乾,朝他一頓猛撒,動作俐落得像在灑大豆驅邪。
「哇啊啊!是除厄豆雨嗎?!我不是惡鬼啊啊啊!」
清光抱頭閃躲,果乾掉了一地,還不忘邊逃邊大笑。

咪看著我們一來一往地鬧成一團,唇角始終含著一抹寵溺的笑意。
「夫人今天也很有精神呢。」
他低聲說,語氣裡卻藏著說不清的幸福。

「啊!大姊姊在這裡~!」
熟悉的童音突然從長廊那頭傳來,我還沒回神,就見一抹小小的身影飛奔而來。
包丁像風一樣撲過來,一把抱住我膝蓋,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
「我剛剛去找不到妳,還以為妳又偷偷溜出去了呢!」

「這孩子,真的很黏你呢,愛。」
爺爺笑著說,語氣裡像是在打趣,又像藏著一點淡淡的感慨。
我低頭看著包丁,他不肯放開我的腿,整個人貼在我身上,像是宣示主權的小動物。

「這樣說起來,露米涅今天沒纏著我呢?」
忽然想起來,那傢伙明明之前都很黏我的。
今天居然一整天沒看到她蹤影,有點反常。

「唔,那孩子啊……」
咪微微挑眉,語氣依舊溫和,但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複雜。
「最近好像都黏著白月去了呢。」

「欸?白月那邊……還好嗎?」
我忍不住皺起眉,好奇地問。

「妳上次都說讓他自己負責了,自然就不敢再麻煩妳了。」
鶯丸低聲笑著,連茶都不喝了,似乎在腦內回味那副畫面。

「唔……畢竟她是真的纏過頭了,你說是吧,咪?」
我無奈地說著,轉向咪尋求認同。

他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眼神像是在斟酌用詞。
「的確……想做點什麼都會被打擾挺煩人的。」
語氣不疾不徐,卻偏偏在眾人面前說這種話,讓人想裝聽不懂都難。

場面一靜

一旁正慢條斯理喝茶的爺爺聞言瞬間一噴,茶水灑了一手。
他咳了兩聲,努力維持表面鎮定,卻忍不住扶額低嘆:
「你們還是回房說吧,老夫心臟最近似乎不太好,不適合總聽這些刺激的話。」

「嗯?我可什麼都沒說。」
咪笑笑得無辜,還側著頭,露出一臉無害的表情,彷彿方才那句話只是無心之語。

「三日月的笑容看似從容,其實內心圖謀不小呢。」
鶯丸淡淡地說著,語氣溫和如常,卻像看穿了什麼似的輕咳一聲。

我忍不住盯著他,眉梢挑起,語氣微微上揚。
「嗯,那夫人覺得呢?」
他依舊笑得自在,指尖輕撫過我的手背,彷彿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你、你這個人真的——!」
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最後只是感嘆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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