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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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排球少年│黑研] 如果我們只能相愛一百天 [G] (研磨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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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22 23: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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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所以你相比起其他的面試者,有什麼優勢呢?」
我隨意的掃了一眼他的履歷,從美術學系轉過來的,大四才半路出家,想要面試遊戲開發或程式設計。條件不算特別好,要求開得特別高,我蹬著辦公椅的滾輪放空轉了一圈,面試者眼睛還在盯著我,也沒有說出個甚麼所以然來。
等一下,難道面試官還要自己主動開口找話題嗎?
「那個......」
「請您務必要給我一個機會!」
我被那個面試者嚇了一跳,他又繼續說道:「雖然我以前還沒有做過這個行業,也沒有相關經歷,但是我有一些很棒的點子!我真的是真心喜歡這個職業的!」
他說著說著就舉了例子,還拿出他以前做的小遊戲來當範例。
一個字,爛。
有沒有潛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再聽他講下去,我可能會先被他的行業熱情論搞瘋。我總不能去招一個甚麼都不懂的人進來吧,首先公司裡的那些老人第一個不同意,平時忙都忙不過來了,不可能有時間教新人。
我還是重複了一次問題:「你認為你比起其他的面試者,有什麼特別的優勢嗎?更突出的地方?」
「我比他們還要更有熱情!」
......。
「沒了?」我挑了挑眉,本以為他會再多說些甚麼,但是並沒有。手錶上時間是四點五十,把這個最後的面試者處理完,就可以順路去接小黑回家了。如果是小黑的話一定很能面對這種人吧。
他臉上那副覺得自己會成功就職的自信是認真的嗎?
「井上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司本次的面試是希望招募『有能力』且能『馬上上工』的人,所以在你的履歷並沒有優於其他人的情況下,我希望你能說出一個能讓我錄用你的理由。」我敲敲桌面,道:「你的熱情,可以讓我在錄用你後的兩個月內馬上看到成效嗎?」
「那怎麼可能啊!兩個月也太短了吧?」他馬上反駁:「再說了,有熱情這件事情和馬上看到成效有甚麼關係啊?」
「回去等通知吧。」
他還在不依不撓的說著:「貴公司只是抱持著想要招幕已經小有成就的人,而根本不想要從頭培育屬於自己的人才吧?這樣的想法是無法進步的!太勢利、太利己主義了!」
「Bouncing Ball是營利性上市公司,又不是慈善團體。」我一臉奇怪的回道:「沒有商人會想要做虧錢買賣吧?投資風險高,我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這種人真是莫名其妙。看的出來他走的時候很氣憤,有一種千里馬沒遇到伯樂的感覺。
隨便。如果是這樣的話,小黑應該比較像伯樂,我是那個沒什麼慧眼的皇帝。
晚上和小黑提起這件事,小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說我這樣做絕對會被當成甚麼愛說教的前輩或者是尖酸刻薄的老闆。
「要是公司全部都招這種人的話,早就不知道倒幾百次了。」我道:「這次招人本來就是救公司的,本來就已經狀況不好了,要是再把他招進來,我大概就要破產......小黑你在幹嘛?」
小黑一臉擔憂的看著手機的銀行app,又去把自己的存摺翻了出來,看了好幾次後堅定地看著我說:「研磨,我的銀行還有錢的,就算你破產了我也養得起你。」
「不是,我開玩笑的,公司沒有要倒......小黑!放下銀行卡!真的沒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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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24 22:4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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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有時候覺得,我好像沒救了。
甚麼都做不了,甚麼都想不到,做甚麼都沒力氣。剛開始還能稍微想一些事情,現在腦子裡除了想「人到底活著要幹嘛」以外沒有別的東西了。
晚上又做了夢,還是那一群人,每一個都說是我,我已經懶得理他們了,選擇了從屋子裡跑出去,淚眼矇矓時好像看到了媽媽,媽媽還在往前走,我不管怎麼跑都追不上他,他好像說著甚麼,我看不清他的嘴型,伸手出去永遠都碰不到。
甚麼都碰不到。我的手是空的。
醒來之後我才想到,媽媽大概還是說著那句話。
『研磨,要活到櫻花盛開的時候喔。』
我做不到。
拜託,我真的做不到。
昨天在是在小黑家過夜的。醒來的時候小黑照例去上班了,床邊放著一杯水,杯子上貼著個便條紙。
〔研磨昨晚發燒了,叫都叫不醒,但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沒辦法請假。研磨起床之後記得喝水,感冒藥我放在床頭櫃,有什麼問題就打電話給山本或海,我下午會盡量提早回家的,早餐和午餐都在冰箱,記得拿去微波爐加熱來吃喔ε≡ヘ( ´∀`)ノ〕
發燒啊。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實是有點熱熱的,鼻子塞著, 衣服後背沾濕了一大片,我去浴室沖身體要換上新的衣服,轉頭就和鏡子裡的我雙眼對視。
簡直和夢裡的一模一樣。不健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之前小黑說他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看一看並沒有,眼下的黑眼圈很深,後頸瘦的一低頭就能看到一節一節的脊梁,我好像明白了小黑之前說的瘦到脫相是甚麼意思,我自己都不認得我自己。
真可怕。
我套上小黑的衣服,匆匆的離開浴室,腦海裡還是不停地浮現剛剛看到的我自己,無邊的恐懼湧了上來,我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害怕。
真可怕。
我裹上小黑的棉被,打開衣櫃門就鑽了進去。小時候我和小黑會這樣玩,玩捉迷藏時我總喜歡躲在衣櫃裡,因為不管躲在哪裡小黑都找的到我,索性就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地方。
『研磨~躲好了嗎?』
『躲好了。』
很可惜我現在不是小時候,只是一個想要逃避的糟糕的大人。手機所剩的電不多,也不是很想玩遊戲機,已經吃過藥了但肚子完全不餓,我坐在裡面一盹一盹的,小黑的味道讓人很安心,我靠著衣櫃門又睡著了。
好想小黑。
.
「研磨——研磨你在哪裡?」
小黑的聲音在半夢半醒間響起,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奇怪,跑去哪裡了......研磨!研磨你在家嗎?」
放在身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小黑。
「研磨——」小黑只打開了衣櫃的一個縫隙,「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心情不好?」
小黑的語調還是很溫柔,輕輕的,像在哄貓。「乖,怎麼了?研磨?誒等等、你別哭,沒事的沒事的,我在,我在呢。」
「小黑......」
鼻子酸酸的,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流下來了,小黑又把櫃門打開了一點,伸手把我從裡面撈出來,抱著我任我拿他的襯衫當衛生紙擦。
「好啦好啦,沒事了,我回來了嘛。嗯?」小黑拿衛生紙往我臉上擦,嘴裡還念道:「沒事了、沒事了,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夢而已,研磨想哭就哭吧,別把情緒都壓在心裡。」
遙遠的,我好像又聽到了聲音。
『找到你了,研磨!』
被找到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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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24 22: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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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最近東京的溫度都很高,但只要開了冷氣就會流鼻水,實在難搞。感冒好些了,小黑中午幫我準備了涼麵,份量比以前準備的少很多了,吃完還是有點反胃,胃口很差。
去醫院回診,醫生建議我定期每個月都要回來回診,情況又惡化了一些,但還能用吃藥控制。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大概沒辦法來回診了,到時候躲飛彈都來不及。
「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啊?」醫生露出了一個啼笑皆非的表情。「要是真的要打過來,哪還會告訴你?認真就輸了!」
「嗯,對啊,認真就輸了。」我笑了笑說:「這麼想反而會製造恐慌,生活好就好了,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就算了。何必呢?」
醫生拿了藥單給我,又道:「你覺得,他們那兩派哪一個是真的?」
「是哪一個都無所謂。」我聳聳肩,拿好了藥單起身準備離開了。
「反正我早就分不清楚真假了。」
不知道甚麼時候,好像已經不在意這件事情了。不會在每天追著那些消息看,不會在莫名其妙的時候想要反駁,不會和小黑走在路上看到防空洞或者是口糧餅乾時胡思亂想一下,不會每天看著手機理的日曆倒數。
話說,今天是甚麼時候了?
等著拿藥時我摸出手機看,第十六天,剩下兩個禮拜又兩天。
接下來要做甚麼?聽說小黑假日好像安排了一個跳傘還是熱氣球的活動,我忘記他說的是甚麼了,反正就是那種大概這輩子做一次就不想再做或者是徹底愛上的活動。小黑說既然要玩就要玩個徹底,不來點刺激的簡直是浪費。雖然我跟他說過了出去玩是指換個地方吹冷氣。
回家的路上遇到以前小黑提過的懷孕的母貓,是一隻普通的虎斑貓,淺綠色的眼睛很漂亮。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走進旁邊的超商買了兩條貓條和一個貓罐頭。出來的時後卻發現貓已經不見蹤影。
總不能帶著這些東西回去吧,小黑又沒有養貓,以前據說養了一隻,叫玉夏,身體不好,今年年初就走了,後來就沒有再養了。
「咪咪?」我蹲在旁邊的巷子口,試著學小黑叫他們時後的聲音:「咪咪嗚,我的好咪咪嗚,快出來。」
好麻煩。雖然現在路上沒有人。
所幸那隻貓很快就從巷子裡鑽了出來,我開了貓條餵牠,牠自然的像做過千百遍那樣吃了起來,大概路邊的人也常常餵牠。話說貓真的看久了很可愛,我盯著那隻貓毛茸茸的頭頂心想,想著便伸出手順著毛流摸,不怪夜久前輩會為了愛狗還是愛貓和小黑吵,貓的毛觸感比短毛狗好太多了,又細又軟的,,還不會很吵......
好痛。
貓早就跑走了,貓條還剩下一半沒吃完,手腕處的三道血痕冒出血珠往旁邊漫開,還有一條貓條和一個貓罐頭還沒吃呢,拿回家要放著讓它壞掉?
回家的時候小黑已經到家了,晚餐也做好了,他沒問我去了哪裡,只叫我洗一洗手準備吃飯。我把貓罐頭和貓條放在桌上,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了一個不明生物,叼著貓條就跑了。
「小黑!家裡有貓跑進來了!」
「什麼什麼,怎麼了?」小黑擦了擦手從廚房走了出來,那個生物——應該是隻貓——親暱的蹭著小黑,一蹬腿就跳到了小黑的懷裡,小黑的手指在小貓的頭頂摸了兩下,舉著牠到我面前,獻寶似的道:「同事家的貓生的小貓,你看,可愛吧?」
「可愛是可愛......」我頭腦裡浮現了那隻虎斑貓,「不,一點都不可愛。」
「欸怎麼會?超可愛的!」
我去找出醫藥箱裡的藥膏來抹在傷口上,好奇地問道:「小黑要養嗎?你不是狗派?」
「是狗派沒錯啦,但是這隻貓長得和研磨很像啊!」小黑逗著那隻貓道:「而且讓牠在家陪你,你才不會無聊嘛。」
「想好名字了嗎?」
「藤本好像給他算命算出來的名字......一個是アダバナ,另外一個是冬晴る。研磨你喜歡哪一個?」
我皺了皺眉頭,道:「為什麼要給貓取那麼長的名字......不能叫小花之類的就好了嗎?後面那個好了。」
聽起來比前者吉利一些。
冬晴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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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26 13: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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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小黑說明天要帶我去玩跳傘。
小黑昨天帶回來的小冬(名字太長了我懶得念完)出乎意料的乖巧,不會亂抓沙發或家具,很親人還不抓人,才到家一天就和小黑熟的像認識了好幾十年一樣。
早上睡了很久才起來,剛好吃午餐,小黑煮了綠豆湯,還有廠商送的椰子凍,我和小黑提了想要把頭髮重新染好,小黑問我想去哪裡的理髮廳,我讓他去買染髮劑回來染就好了,理髮廳的椅子坐得人屁股痛。
飯後吃了藥,還是想睡,小黑讓我再去睡一會兒,但別睡太久。他晚一點要去買東西,順便幫我買染髮膏。我是被小冬爬上來壓在我胸口上弄醒的,一看手機已經四點多了,手機的鬧鐘已經響完了自動停止。小黑應該不會去那麼久的,我記得他出門的時候大概才一點多而已。
〔你到哪裡了?〕
小黑在開車嗎?開車的時候沒辦法回訊息也算正常。
不對,就算在開車,從我傳訊息到現在也過了十分鐘,也該要到家了。
小黑回電了。
『喂?研磨?』
『喂小黑?你現在人在哪裡?』我從背景音裡面聽到了醫院叫號的聲音。
小黑支支吾吾的嘟囔了半天,才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出了一點小事故啦......你可能要去賣場開車到醫院來接我喔......』
『車禍?你人怎麼樣?嚴不嚴重?』我跑到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跳上車後還在向那邊不停的問:『哪裡受傷了?有沒有流很多血?小黑你......』
「研磨,我回來囉!」
是夢。
「找不太到你那個顏色的欸......這個顏色好像比較深一點。」小黑在清點買回來的物品,一轉頭就看到我直勾勾的盯著他,他摸了摸臉,拿起手機照了一下自己,疑惑的問:「怎麼了,研磨?我臉上有東西嗎?」
「你額頭,怎麼了?」
「喔,你說這個啊?」小黑指著額角的瘀青,道:「沒有啦,在停車場的時候沒注意到限高,撞到了。」
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蹲下抱住路過的小冬,捏著小冬的肉掌道:「你的小黑爸爸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笨死。」
「喂,超過分的啊!」
我又看到了旁邊的染髮劑:「等等小黑......這個染髮劑是銀髮族專用,黑頭髮染不上去......」
「欸?真的假的?」小黑拿過去看,「還真的是......他的標牌上也沒寫啊。」
「小冬,小黑真的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笨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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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26 13: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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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早上趕很早的高鐵去三重縣,小黑說那裡的跳傘聽說可以看到我們住的東京都和高聳的富士山,我倒是從來沒有從高空俯瞰過日本,航空公司的飛機永遠都是飛在雲上的,而我也沒有那麼多的錢買什麼私人直升機或私人飛機。
在高鐵上睡了一路,被搖醒時看到小黑拿著手機偷笑,我攀在他的肩上,問他笑什麼,他躲躲閃閃的不肯讓我看。
「快點,什麼東西,我看看。」我笑著揪他的耳朵,小黑嘻笑著唉唉叫,還是藏著不讓我看。
一直到下車後我才搶到手機,打開來看,是小黑趁我睡覺時偷拍的照片,有鴨舌帽半掛在臉上的、嘴角流口水的,還有一段影片是我蹭著小黑說夢話。
小黑無辜的攤攤手:「是你說要看的。」
「小黑是幼稚鬼,大幼稚鬼。」我把手機丟還給他,又道:「要買個蘋果冰棒來賠罪。」
話雖如此,我還是沒有把那些東西刪除。
要跳傘之前要先搭直升機到很高的高空,最後一躍而下。我想起小黑國中時的跳傘加速度題總是怎麼算也算不明白,淪落到要我去提前預習再來教他。出發前我問小黑記不記得,他裝傻著問我,哪有這回事?
「那你背一下,位移等於——」
「停停停,是有這麼回事,你別念了。」小黑舉起手哭喪著臉向我求饒:「我現在當上班族已經很苦了,別讓我回憶以前。」
好險沒讓我繼續念下去。我也忘了。
直升機緩緩升上空,外面的景色變得越來越小,看不清楚,又一直上升到雲的正上方,雲朵鬆鬆軟軟的樣子,像小時候小黑塗鴉時會畫出來的樣子。
「準備好了嗎?」教練在我身後問。
「準備好了。」
「那就預備,三......二......」
身體飛速的往下降,我算不出我現在的加速度是多少,反正也不重要,生活不需要那麼多清楚明白。經過雲層時我張大了嘴巴,水氣的味道,但我恍惚嘗到了一點點的甜味。
「我之前有遇到一個學員啊,說是為了要來體驗跳樓的感覺才來的。」教練突然開啟了話匣子:「開甚麼玩笑,降落傘跟跳樓能一樣嗎?跳樓才看不到這樣子的風景呢......」
也許我該慶幸,我的第一次下墜不是從東京的某個大樓上跳下來。
降落傘忽地打開,原本往下降的趨勢重新上升,然後才慢下來了飄在空中。富士山頭被雲霧圍繞,是淺藍色的,和天空一樣的顏色,再往下隱約看到了東京都,天空樹就佇立在那裡。教練說,要是是秋天來的話,就能看到一大片的楓景,火紅火紅的,很是漂亮。
最後降落在山坡上的大草原,小黑已經到了很久了。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小黑插著腰笑著看我:「好玩嗎?」
「嗯,上面很漂亮。」
小黑拿起手機,喀擦,閃光燈閃了一下,我正要說他又拍我的醜照,他放下手機,道:「研磨,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我嗎?
笑?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是不自主往上翹著的。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黑,我今天,很開心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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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28 21:4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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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小黑跟我說夜久前輩前天才剛開完刀,叫我替他去看看夜久前輩。我到的時候只有列夫和芝山在,列夫是本來在照顧夜久前輩的,芝山也和我一樣是來探望的,其他人大多數都在忙工作沒辦法到場,只能在群組傳訊息以示慰問。
芝山和夜久前輩聊著以前的事情,我偶爾應一聲。列夫洗好了衣服又切了水果,巴巴的跑去找夜久前輩要誇獎,夜久前輩敷衍的摸了摸他的頭,耐不住列夫像大狗一樣的眼神,夜久前輩才鬆口:「等下午再說,不然不要。」
「夜久前輩明明是貓派,居然和列夫在一起了。」芝山說道:「反而是狗派的黑尾前輩和研磨前輩在一起了。不過幼馴染的話好像也能理解。」
「我倒是想啊,你看研磨多冷靜、多穩重,還聰明。」夜久前輩順勢開了個玩笑,又說:「但要是黑尾和列夫在一起的話......天啊好吵。無法想像。」
我也跟著想了一下,搖搖頭,道:「小黑講話列夫絕對聽不懂。而且這兩個在一起未免太鬧。」
「啊啊夜久前輩不要不要我啦~~欸?」
門外的鈴聲突兀響起。列夫跑去開了門,原來是海前輩。
「抱歉啊,去醫院拿藥,來晚了點。」海前輩晃了晃手裡的牛皮紙袋,「我還買了之前你們說過好吃的甜甜圈。」
「耶!海前輩萬歲!」
「海這個藍媽媽的名稱,爭的名補虛團。」夜久前輩嘴裡嚼著甜甜圈,腮幫子鼓了起來,說話都不清楚了。
「诶,海前輩去拿甚麼藥啊?」芝山突然想到剛才海前輩說的話問道:「海前輩身體不舒服嗎?」
海前輩笑了笑,說:「不是,是精神科的藥。」
「你......發生甚麼事了嗎?」夜久前輩很是驚訝,但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詢問的人。「海,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們說啊!」
「沒有甚麼啦,就是前陣子狀態不好,常常失眠,去找醫生開了助眠的藥。」海還是一貫的笑臉,看不出甚麼情緒起伏。「雖然和樹溝通很開心,但做久了還是覺得不是我想要的,所以現在算是半個無業遊民吧?」
「真的沒事嗎?」夜久前輩還是一臉的懷疑。「心情不好就說出來嘛,我和黑尾帶你出去散散心,不然我們這兩個鐵兄弟是幹甚麼吃的?」
海的手臂上有幾道疤,他說是操作錯誤受傷的,如今想來,樹木醫生根本沒什麼機會碰到這種危險機械。他的背包拉鍊沒拉上,藥袋露了一角,藥名就寫在上面。我拿了手機出來查。
那不是助眠藥,分明是治療重度憂鬱症的藥。
從夜久前輩家離開時,順路載海前輩到車站搭地鐵,我試探性問了海前輩一些事情,海前輩也沒想隱瞞,直接就坦白了。
「一開始我也以為只是壓力大之類的,後來發現不對勁才去看醫生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人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嘛。」海前輩指了指左手臂,說:「研磨,和別人求救也是可以的,別做傻事。遊戲裡面也都是需要有攻略和輔助才能成功通關的啊。」
下車之後,我不知道要和他說些甚麼,撓了撓臉後才道:「......開心一點,祝你早日康復。」
海前輩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道:「嗯,研磨也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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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30 10: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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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小黑,海前輩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戳著碗裡咖哩飯的胡蘿蔔,小黑坐在我對面吃著飯。不知為何這種場景讓我想起媽媽看的連續劇裡即將離婚的夫妻,出軌的丈夫,破產的富豪,或者是美劇裡的叛逆期孩子和家長。
我猜小黑應該知道了。至少比我還要早知道。我和小黑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表情太平淡了,不至於漠不關心,但總覺得沒那麼驚訝。
「小黑?」
「啊?」小黑回過神來,終於不再一股腦的吃飯。「怎麼了,研磨?」
碗裡的胡蘿蔔已經被湯匙切成好幾塊了,馬鈴薯和花椰菜被我扒到一旁,又被撥回來和胡蘿蔔混在一起。
總覺得小黑有點心不在焉。
「你剛剛在想甚麼事情嗎?」
「喔,沒事,工作的事情而已。」小黑尷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你剛剛想說甚麼?」
我低下頭重新看著飯碗。「沒什麼。不重要的事情。」
之後再問好了。
總覺得小黑最近應該遇到甚麼困難了,但問了他也不容易說,雖然我之前也常常這樣。
小黑在洗澡,我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懷裡抱著小冬,小冬看起來快睡著了,電視的內容沒什麼有趣的。
「小冬,你黑尾爸爸有事瞞著我喔。」我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又把他的兩隻爪子拉出來舉到頭前。「怎麼辦喔小冬,你想個辦法?」
小冬無辜的看著我,拖長了尾音叫。我知道他沒辦法回答我的。
因為小冬和小黑一樣都是啞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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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8-30 10: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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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今天去訂了一束花,我記得明天好像是七夕——其實是手機自動提醒的——不知道要送小黑甚麼,好像都是送花之類的,今年的夏天太熱,和小黑說好了就不去夏日祭了,待在家裡吹冷氣就好,頂多去晃一晃然後買個象徵性的蘋果糖和章魚燒。
小黑今天加班到有點晚,我睡下的時候是靈沉一點了,他又過了一陣子才回來,蹲在床邊機哩呱拉的不知道和我說些甚麼,又捏著我的臉玩,我昏昏沉沉的沒理他,他又和小冬對話了一下才去洗澡。
小黑最近好像工作的事情很忙,連下班了之後還要接電話會議個兩三個小時,以前雖然有時也這樣但沒這麼頻繁,時間也沒這麼長。
話說最近又看了一眼日曆,才發現已經要進入個位數倒數了。到時候會如何?我也不知道,可能小黑不用加班了吧,但要是戰爭發生的話果然還是去死一死比較快。戰爭能活下來的人比任何人都勇敢,他們躲過了槍林彈雨,度過了漫長的恐懼,面臨過人間煉獄和親人的離世,最後還是頑強的活到老死。我大概不行,沒那種勇氣,也沒那個毅力,我也沒那個閒情逸致幫自己另外尋找一個活下來的目標,可能是沒有甚麼非做不可的事情或執念吧。


TBC.

留言

@toromylove 沒有是那天本來就跳過了ORZ 2025-8-30 22:26
12不見了,是序號有錯嗎? 2025-8-30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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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1 22: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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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晚上做夢了。
夢到和小黑去橫濱,看到了好多艘戰艦,從遠處慢慢靠近,我和小黑看呆了,其他遊客也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甚麼事情,旁邊的大樓忽然轟然倒塌,頭頂上尖銳的飛機引擎聲呼嘯而過,隨之而來的是警報和手機的簡訊。
〔敵襲警報,請各位民眾盡快至附近的緊急避難所及防空洞躲避以護自身安全,請勿慌張......〕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戰艦上的砲彈又轟毀了旁邊的店家和飯店,遊客四處驚慌亂竄,天空成了戰場,而從海上來的攻擊仍然沒有停止。
戰爭,一直都在進行中。
每跑一步都會有被轟炸的風險。你不知道你所處的那個地方下一秒會是甚麼樣子。
『快跑!研磨!黑尾!』
『快跑!!』
跑。
跑了,然後呢?
跑了能逃離現實嗎?
我不知道,但我的腳還是本能反應的跑了起來,越跑越快。但我不是超人,沒有辦法比光速還快然後瘋狂繞著地球飛做到逆轉時間,所以無論怎麼跑,該落下的砲火依然會落下。
醒來的時候心臟跳的很快,轉瞬即逝的心悸讓我以為是幻覺,打開手機,是日曆傳來的提醒簡訊。
倒數的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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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1 22: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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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唷,這麼浪漫啊?可惜我昨天沒拿到。」小黑搭了最早的一班電車趕回來,剛好是早上六點,我裝了一杯水坐在客廳發呆。小黑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又捏了一下我的臉,問道:「難得看到你這麼早起來,做惡夢了?」
昨天的七夕沒過成。小黑說去了比較遠的地方開會,開完會已經很晚了,電車停駛,也攔不到計程車,就直接在那邊的旅館過夜了。放在桌上的鮮花我忘了加水,花瓣邊緣多了幾個枯萎的斑點,裝飾用的滿天星也垂下去看不到昨日的精神了。小冬沒有把花咬爛是萬幸。
我揉揉眼睛,道:「起來就睡不著了......怕睡了又看到奇怪的東西。」
小黑把東西放到一旁,蹲下來一下子就把我抱起來了。「那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反正時間還早。」
「那小黑呢?」
小黑抱著我坐到床邊,拿床邊的梳子幫我梳起了頭髮,手指在我的太陽穴與髮間遊走,舒服的讓人想睡覺。我還沒放棄追問:「小黑也累了吧?開會開到那麼晚還要趕早班車......」
「研磨,我還有工作還沒處理完。」小黑像哄小孩一樣低低的道,臉上還有點無奈的笑著。「乖,你先睡,我處理好馬上就休息了,嗯?很快的,不麻煩。」
小黑的笑讓我想起了爸爸。爸爸在離世的前幾年也常常這樣無奈的笑著。那是我還偶爾會回家的時候,媽媽會坐在沙發上等爸爸下班,他也會用這樣的語氣哄媽媽去休息,說著自己沒事、好的很、身強體壯,但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疲憊。我常常想可能時間是一個怪物,在不知不覺間就會把那些熟悉的人給吃了。也就是在這時我發現小黑的鬢邊多出了白頭髮,混在茂密的頭髮裡,近看特別顯眼。
可能時間真的是個怪物,但他遲早有一天會撐死,他吃了太多有意義無意義真實的抽象的東西了,吃了我,吃了小黑,吃了爸爸,吃了媽媽,吃了海前輩和夜久前輩,吃了阿虎和福永,吃了日本,吃了櫻花——他真的遲早有一天會撐死。
小黑和爸爸的身影逐漸重疊,可是爸爸明明也才五十三歲,小黑也才三十歲。
「不行。快點休息,現在,馬上,立刻,跟我一起睡覺。不然我就不放了。你不睡我也不睡。」我死抓著小黑不放手:「等我們睡醒之後可以再一起處理,而且你現在做的話效率一定不好。」
小黑看起來沒想到我會這樣,驚愕了三秒後還想討價還價:「我真的很快就處理好了......」
「不要,你跟爸爸一樣都說話不算話。」
「甚麼形容啊......好啦,聽你的。」小黑還是妥協了。
早上九點多,小黑的手機響了,他起床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對面不知道說了甚麼,小黑忽然就清醒了,拿著手機到外面說事情去了。
小黑的手機鈴聲很大聲,我不可能沒被吵醒。從門縫窺看出去就是客廳,小黑在客廳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電話還沒講完,他們說的事情我大致聽了一下,大概就是原本的幾個合作方,忽然一夕之間倒台的倒台、反悔的反悔,都還沒有正式簽合約所以也沒有賠償金,但因為是合作很久、口頭上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的,所以也沒有找另外的替備方案,緊急關頭無人可用,還有公司的人前陣子離職的還沒招到新人,人手也不太夠,一個人要做以前兩個人左右的工作,當然忙不過來。
小黑掛了電話,從公事包裡拿了筆電出來辦公,鼻樑上架著還沒來的及戴隱形眼鏡的替代方案,像個暴走上班族一樣抓著頭,小冬識相的窩在貓窩裡沒有過去討抱抱。
他不去,那我可就去了。
「哪個工作方?我看看我那邊有沒有認識的可以幫忙。」我湊過去看了一下,又問道:「你們大概要多少錢?」
小黑比了個八。「別說了,根本是天文數字。」小黑賣命一樣敲著鍵盤,「他們那些合作方一個獅子大張口就要好多,這邊應付完還要處理那邊,真的是——真的是有夠不想去上班了。」
「可......」
「啊還是算了,總歸是自己選的。雖然研磨應該養得起十個我。」小黑用力的搓了搓臉,認命的嘆了口氣,道:「完了啦......全部都擠在同一個時間要新方案,其他人都要忙翻了,根本用不完。」
我很少看到小黑這樣。他一向都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合作方我那邊聯繫了幾個人脈,應該夠你們這次的活動,你們大概再......這個留著,另外一個可以不要了,他們也準備塌了。」我指著電腦螢幕上的幾個廠商,解鎖了手機把能參考的部分拍了下來,又道:「契約我等等幫你寫,然後寫完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直接交出去,讓你手下那幾個資料傳一下我看。」
「研磨......」
「趕快弄,昨天七夕你要給我補過。」我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直接下達命令:「這樣你做事的效率就有雙倍了,你手下那些人也能早點脫離地獄。」
小黑他們是被坑了,找了好幾個不靠譜的廠商和合作對象,一個兩個的都當自己大老爺好了不起。我手下敲著鍵盤,一邊在心裡暗罵,以前當甲方的機會比較多,很少當乙方,更少遇到這種蠻不講理的對象,通常都是佔據談判空間大的一方的。要不是要幫小黑,到底誰想體驗這種命苦社畜半日遊?
「那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我敲下最後的Enter鍵,鬆了一口氣。自從公司穩定後很久沒有體驗這種加班加點趕方案的日子了。
小黑沒說話,只有一些奇怪的聲響,扭頭一看,小黑一臉委屈(我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的坐在電腦前。
......哭了?
認真???
我有些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要先拿衛生紙幫他擦眼淚還是要先安慰他不要哭,小黑哇一聲哭得更大聲了,手一伸就把我緊緊的攬在懷裡。
「都處理好了嘛......所以可以補過七夕了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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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2 00: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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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小黑說附近的商圈有新的市集,要拉我去逛逛。我本來想跟他說不去,好熱,但他看起來很期待,而且這幾天他都在忙工作,最後還是答應了。
......所以我說,排球市集到底是誰想出來的主意?!
雖然不是完全都在賣排球相關的東西,也有一些小攤位和普通店家,但很多排球相關的周邊:排球奶油曲奇、排球吊飾、巴波醬大抱枕、巴波醬編織物、排球紀念T ......活脫脫是春高外的攤商放大版。
好像知道小黑為甚麼會想來了。根本被做局。
太陽很大,但下著毛毛雨,雨水被蒸發在空氣中,整條街道像巨大的蒸籠一樣,隨著路邊的包子出爐,汗水和雨也一起揮發掉了。說不上熱,但就是很悶,擋住太陽再戴著一頂鴨舌帽也還是熱。小黑買了一個霜淇淋和據說是季節限定的蘋果餡餅,我可以勉強原諒他。
「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裡等我啊!」小黑把東西交到我手上,還沒等我說句話,就融進人群裡不見蹤影了。
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在這裡等他,又不會走丟。我隨便在附近找了個賣冰沙的小店,買了杯冰沙就坐在店裡的小凳子上吃。
市集一如既往的吵鬧。我其實很少主動到這種地方來,一來是不方便出現在這種公共場合,會被枋雪要求包的像穆斯林;二來是我實在懶得走那麼幾步路到車站搭車。話雖如此,以前高中時常和排球部的大家在放學後到附近的商店街買東西吃,阿虎會跑去超商翻閱免費的寫真集,小黑和夜久前輩還在吵著要買炸蔬菜還是炸可樂餅,我在旁邊打遊戲機等他們,海前輩說我這樣好像跟外界完全隔絕開來。
就像現在這樣。
路邊的不知道哪一個高中社團在成果發表,吉他手和鼓手頭晃的熱烈,音響裡動次打次的音樂,歌手唱著的是最新的熱門歌曲。我忘了以前音駒的熱音社有沒有成果發表會,好像熱音社的某個學姊還是學妹曾經和小黑告白過嗎?
「路過的大家如果喜歡我們的話,請給我們一點掌聲,謝謝!」
某個好像是很受歡迎的政治人物掃街到這裡,一群人瞬間圍了上去,一聲一聲親切的喊著他的官方暱稱,他好像是以親民聞名的?我對這個不是很熟。高中生們湊了上去,起鬨要他點一首歌,他推脫了好一陣子,最後選了《怪獣の花唄》為他們的成果發表作結。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我又不自覺開始想著如果「那些事」發生了會如何。我相信他不會和現在圍著他的人一起躲在防空洞裡的,他可能有更安全的地方,或者忙著召開會議。要是戰爭開始了可能就不會在街上看到他了,那在那種情況下,大家還會為了某個東西圍上去嗎?可能驚恐的情緒會淹沒所有,但我沒有經歷過,所以不知道,就如同他們現在唱到副歌的階段,我明白他們是因為現在活著而唱,不是因為未來依然會活著而唱,大家都是笑著的,笑得很開心,有人談論著晚餐吃關東煮,有人抱怨明天又要上班上學,大家都沒有經歷過,所以大家也都不知道如果那一天來了會是怎麼樣的光景。
我知道的,大家都是活在了當下,我都知道的。但好像又有甚麼東西在我往前走的時候絆了我一腳。
聲音被隔斷在我之外。我離他們好近,但又好像離他們離得很遠很遠,距離一下就模糊掉了。他們在笑甚麼,好像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研磨,你看!買給你的!」
一隻巨無霸巴波醬佔據了我整個視線,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盯著我,我伸手抓住他,把臉埋在那團棉花裡。
「怎麼了?不舒服?」
頭好暈。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我發不出聲音,只能微乎其微的點點頭。
不行了。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9-6 22: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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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6 22: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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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一整天都沒什麼力氣。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起來,小黑早上去上班前我就已經醒了,他叫了我幾聲,我本想回應他,連手舉起來對他比個讚的力氣都沒有,索性翻過身去裝睡了。
小冬爬到床上來,我用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抱著他像抱著一個小抱枕,暖烘烘軟呼呼的,上面的毛又細又軟,實在是催眠,於是我裝著裝著就又睡著了。
醒來後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抬眼看到旁邊的藥袋,才想起好像好多天忘記吃藥了,本來說的三餐飯後吃,變成想到再吃,然後最後直接忘記了。感覺醫生知道我吃藥的作息後會瘋掉,不過下一次回診不知道還去不去的了了,距離倒數剩下六天。
話說最近很久沒聽到飛機的聲音,安靜地有些詭異,好像有什麼東西悄悄地進行著。我不知道,但這種感覺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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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6 22: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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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真的蠻想叫小黑直接辭職在家陪我的。
但誠如京治所言,很多事情不是百分之百的,即使我們知道很高的機率會發生,但不知道甚麼時候會發生、會不會『真的』發生,一切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事情,只要有那麼一點點機率——哪怕是萬分之一——剛好就發生了,剛好突然就不想開戰了,全世界喜樂太平從此沒有紛爭甚麼的,這是好事,壞事是在現在的日本失業了,然後面臨沒錢的問題,雖然我真的養得起小黑,但他也不想。
莫非定律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我想戰爭和世界末日來臨前應該差不多。會有一群人想著要解決問題,有一群人直接放棄得過且過,有一群人放縱自己做任何事情隨心所欲,還會有一群人負責求神拜佛倚靠第四方力量。來來去去總是那些人,有能力和有想法的人會負責扛下大部分,對戰爭無感的人對世界末日也不會有甚麼感覺,而能夠享受荒誕的人自然能在任何被生命逼急時露出本性。
那我會是怎麼樣的人呢?
晚上和小黑提起這件事情,小黑說一切都順其自然就好了。我在心裡默默吐槽小黑有時候會迷信到莫名其妙的地步,要是甚麼都依靠神的指示,那在一戰的時候耶穌和菩薩早就該下凡了。「不要擔心,我們可是大日本國的子民呢!」
大日本國的子民。我細細咀嚼這句話。媽媽以前也常常愛這麼講,小黑也會這麼講,肯定是媽媽教他的。媽媽還愛說一句甚麼?總之好像教了小黑很多奇怪的詩句與名言。
『花は桜、人は侍。大日本帝国の国民は生まれながらの侍である。侍の生は桜のように輝き、侍の死も桜のように輝かしくあるべきだ。我々は毅然とした大日本帝国の国民であり、枯れてもなお美しい桜の国民である。』
是這樣嗎?我不太記得,印象中好像是。
我們是大日本國的子民,櫻花的子民。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9-6 22: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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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6 22: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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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想,要是我們能想一些苦難後的事情會不會比較開心一點?
我說,等戰爭過後,我們去歐洲玩,去冰島度蜜月;小黑說,等戰爭過後,我們可以拍很多很多很多的婚紗照,然後再來一次追櫻花的旅行,最後好好的重新再相愛一次。
我說,我想辦一個展覽,裡面就展我和小黑從小到大走過的路,到我們一直走到的現在、好不容易走到的現在,還可以在旁邊有一個場館,展出的是我們那一年的那個回不去的春高,從每一場比賽、每一個學校,到最後的垃圾場決戰——等一切都過去了之後。
『因為是最後一次,所以有了不得不贏的理由。』
『因為我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人生的最後一次了。』
猶記得海前輩和小黑那時是這麼說的。夜久前輩還會繼續進軍職業排球,但海前輩和小黑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只要對方沒有贏,那麼一切都還不算太完蛋,那我們就還沒有輸。這句話不太適用於遊戲裡,有的時候血條和實力差距的數據是很分明的,差之毫釐就無法挽救,從頭就能看到結尾的樣子了。
我從前會把人生當成一場巨大的遊戲來看待,但好像人生其實有時只是一場排球賽。輸了也好,贏了也罷,不會有人送命,也不會有人復活,沒有惡勢力作祟,也沒有世界毀滅危機,我們不去暢遊宏偉的世界,僅僅在9X18公尺的長方形中,為了不讓球落地而奮戰。球如何,我們不知道為甚麼要追逐著那顆球,接到球了可能僅僅只是「接到球了」,我們終其一生只是為了追逐那顆「球」,但排球賽沒了球就沒辦法進行比賽了,人生沒了「球」好像也就無法繼續運行下去。
很抱歉我們生存的地方真的不是9X18公尺的長方形,而是隨時將我們吞噬的世界,會有人送命,會有世界毀滅危機,也有惡勢力作祟。這些場景放進排球賽裡,排球可能就是最先消失的。他比起會移動的人類還要被動的多。
今天早上阿虎就在群組裡炫耀他和未婚妻的婚紗照了,端的一副郎才女貌、才子配佳人的樣子,阿虎收起平時痞裡痞氣的個性,突然就正經了起來,有點不習慣,像個孩子裝大人。大家在群組裡道賀的同時不忘調侃他幾句,小黑和列夫則在裡面吱哇亂叫著要拍比阿虎還要好看的照片。
「小黑,真好啊。」
能現在想這些,真好啊。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9-6 22: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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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6 22: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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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不知道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好像沒有那麼渴望小黑了。
以前幾乎三天兩頭就會做一次,保險套常買,接吻和愛撫也是幾乎每一天的固定行程,就像普通的熱戀情侶會做的那樣,理所當然的熱戀過後會趨於平淡,變成老夫老妻。雖然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子的,總覺得不對勁。
為了驗證一件事情,所以我一大清早把小黑搖起來又做了一次。
小黑一直到去上班前還是對於我突然要和他親近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沒有解釋太多,只是叫他今天早點回來,我要煮咖哩飯,不回來吃的話就把他鎖在門外。
「老夫老妻」這種生活狀態我只在爸爸和媽媽身上見到過,不需要任何的甜言蜜語或者是親暱的舉動,但是只要一走出去,人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的,而不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媽媽曾經說過,這就是愛情的終點,歸於平淡而不失溫度,當能真正抵達的時候,才算是真的遇見對的人了。
我會想,伴侶和朋友的差別,到底差在哪裡?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尋找伴侶是為了繁衍後代。但人類是自詡為有感情的高等生物,所以應當和普通動物有所差異,朋友的感情算一種,伴侶的愛情也算一種。到底差在哪裡,我也辨不清楚。
可能是小黑在朋友這個身分時就表現的過於完美嗎?我以為朋友和伴侶的差別只是在能不能親吻和上床,其他功能都是朋友能提供的,甚至朋友的數量多寡也能影響這些價值的改變,其餘的無論是支持對方與否或者是會不會對對方不離不棄,一切都只是看個人罷了,和感情關係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又想到以前的數學老師說的話:「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套入公式解決。」那如果根據公式左右消除的話,伴侶的功能豈不是只剩下了性行為嗎?那和動物有甚麼區別?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小黑,小黑說要是我的國中老師知道我拿知識這麼用,絕對會哭的,還會切腹謝罪。
「難道研磨會想要和夜久或者是日向在一起嗎?」小黑作出一副痛心疾首被拋棄的妻子的樣子。
我有點無語地看著他突如其來的演技,小黑要是去演八點檔的話絕對是金牌女主角。
不過認真想一想的話......「不會吧,好奇怪。」而且還會撞號。
「這就對啦。」小黑收起了奇怪的顏藝,繼續吃著晚餐。「這種東西看的就是一種感覺,也不是說有多特別,就是看個人的感覺而已。就像你剛好看我有感覺,我看你也剛好有感覺,這樣。你不要老是想把抽象的東西講的那麼具體,會鬼打牆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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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韋 感謝投喂/ᐠ˵- ⩊ -˵マ 2025-9-8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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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6 23:4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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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不知道為甚麼,電視新聞上的內容忽然安靜下來了。播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鎖碎事。甚麼哪裡的學校蓋了新大樓、哪個明星養了新的寵物。小黑評價說:「那個人養的無毛貓好醜,哪有我們小冬可愛?還一堆人說可愛。」
「小黑不是狗派嗎?居然會說小冬可愛。」我把臉埋在小冬的後頸毛裡,小冬拉長了聲音叫,尾巴啪啪的甩在T恤上,黏上了一堆貓毛。我又道:「無毛貓本來的長相本來就是見仁見智的了,也有可能他們說可愛是說人不是說貓。」
小黑湊過來把手環在我肩上,擠在旁邊不知道要蹭我還是要蹭貓。他低聲笑著說:「唔......那我說你們可愛,是貓可愛還是你可愛?」他貼得很近,我嫌熱,把貓丟給他就往旁邊挪了挪。小黑和我都有過敏體質,所以家裡只要不太熱就不會開冷氣,小黑提議的,他說我吹冷氣吹太久就老是會感冒發燒。
我也懶得理他這種問題,再順著他接下去,他的尾巴就又要翹起來了。我轉移了話題:「你要吃宵夜嗎?」
「難得這麼有胃口?」小黑對我晚上還想吃東西感到新奇:「晚餐沒吃飽?」
「沒有,只是突然想吃東西。」我低頭滑著手機,「路口的那家居酒屋,還是便利商店?」
大晚上我和小黑第一次出門吃宵夜。居酒屋還沒關門,裡面的上班族還在成群成群的喝酒聊天,我和小黑各點了一盤餃子和一杯啤酒,坐在居酒屋角落的位子上面對面吃著。餃子的底部煎的酥脆,比平常吃的東西稍微更重口味一點,我好像知道為甚麼那些人喜歡在很晚的時候吃東西了,就是單純的吃了很開心。
「要我說,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廢物!」一個穿著襯衫、頭頂微禿的中年人忽然慷慨激昂的說著:「我對甚麼政治人物、黨派都沒有意見,唯獨對笨蛋有意見啦!做的那麼爛還不下台,真可憐。另外一黨也是,聲勢造那麼大、靜坐抗議甚麼的,整天在新聞上跑來跑去,連幾個廢物都搞不定,也都是廢物!日本真的是沒救了!」
「這位先生,講話要慎言啊。」居酒屋的老老闆擦了擦手,嚴肅的盯著他。老老闆的臉上本來就沒有表情,深深的皺紋刻劃在他黝黑的皮膚上,現在看起來更猙獰了。
「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了!」上班族大聲嚷嚷:「我們這些上班族整天就是被課長壓榨,每天都要上班加班,為了那幾塊錢累死累活,回家還要面對老婆小孩,這種狗屁的社會文化盡早毀滅的好!只有學生會想這種事情!甚麼拯救世界抵禦外敵?媽的騙肖偉,賣鬧啦!」
小黑用手肘碰碰我,小聲道:「這位社長,面對員工有這樣子的怨言的話,你有什麼感想?」
「哪有,我很人性化好不好,工作做完就可以回家放假到下個月了,大家幾乎都是準時下班。」我嚼著餃子反駁:「倒是排協看起來比較像會壓榨員工的樣子喔。」
我很少喝啤酒,平時在家也都是以葡萄酒、威士忌等等的洋酒居多(不知道為甚麼大家送禮都喜歡送酒),啤酒的小麥香氣和苦澀我是不明白的,但微醺的感覺差不多。我覺得那個人說的也沒錯,可能京治在沒有木兔前輩的世界也會這麼想,但木兔前輩總是保持著少年心性,連帶著京治也開朗明亮了不少,不是灰灰暗暗的顏色。
反正我敢肯定,上班族我是當不來的,又累又麻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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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感謝投喂ORZ 謝謝你/ᐠ˵- ⩊ -˵マ沒事快結束了,不哭不哭 2025-9-8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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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 3 作者大大你寫的超好!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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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8 00:0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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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啊,時間過的真快呢,感覺一百天就這麼輕飄飄地過了。
我不知道這一百天足不足夠讓我做完所有想做的事情而不留遺憾,可能不管重複多少次我都沒辦法做到完全的不慌亂吧?
阿虎把婚禮定在了十一月十號,說那天剛好是他和女朋友的四年交往紀念日,也是他加入球隊的第十年,特別的具有紀念價值,值得慶祝。他讓我們全部都一定得去捧捧場,烏野的那群人也會去,尤其是田中和西谷,西谷都說好了要從國外回來。夜久在群組裡打趣的問,田中去的話潔子小姐也會去,到時候要不要介紹一下這是阿虎當年的女神?阿虎說不用,他的未婚妻彌香就是潔子的大學學妹,以前是他的球迷,還是潔子幫忙牽線才在一起的。群組裡面一片哀號,說著阿虎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瘋狂放閃完全不顧大家的眼睛云云,我在旁邊看只覺得好笑,發送了個冷笑的貓咪貼圖作為有參與這場鍵盤戰爭的證明就下線了。
小黑忙著在廚房裡弄他新買的烤箱,也沒空參與這場戰役。新烤箱的功能很多,小黑昨天說等搞清楚了就烤一批蘋果派給我,等我處理完事情去廚房力行關心他順便看看我的蘋果派好了沒時,就聞到廚房傳出來的臭味。
「怎麼了?」
「又失敗了......」
櫥櫃上的烤盤擺著一個蘋果派,格子派皮的,但已經焦得看不出原樣了,要不是小黑只說要烤蘋果派,我可能會以為他拿木炭去烤。
「這個烤箱很煩欸......溫度都調不好,一下子溫度太高一下子溫度太低的。」小黑苦惱的抓抓頭,「是說最新款的烤箱好像都是這樣,甚麼自定義強度的......」
我蹲下來看了一下烤箱,拿著使用說明書兩相對照,看了半天後有些無語的看著小黑:「上面的是溫度,下面的才是自定義。」
「......啊這、這樣啊。」
「小黑是笨蛋嗎?」
我忍不住開口吐槽小黑,另一手打開冰箱門,一邊翻找東西一邊問道:「中午吃甚麼?冰箱裡的東西不多了。」
「你前天主的咖哩醬不是還沒吃完嗎?加點水和豬肉剛好煮個咖哩烏龍麵。」小黑專心的把蘋果醬填進鋪好了餅皮的烤盤裡,無暇過來管我,只說道:「烏龍麵放在冰箱第二層大概左邊的位置,肉在冷凍庫裡,那個煮起來很快的。」
我把頭探進冰箱裡尋找傳說中的烏龍麵,好不容易找到了,出來時卻冷不防被冰箱門襲擊了後腦勺,撞擊力道之大讓我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小黑拿了冰敷袋幫我冰敷,順便拿肉塊,還不忘嘲笑我反應慢的像恐龍一樣。
「是小黑待在我身邊太久潛移默化的。怪小黑。」我瞪了他一眼,蹲在旁邊的角落看他忙東忙西。
調整好了溫度和強度後,小黑終於烤出他想要的蘋果派了,雖然他本人評論說還是以前的烤箱比較好用,也比較好吃,我本人沒什麼意見,小黑在做甜品的部分有特殊的天賦,好像從來不會把東西煮到難吃。
我們兩人各自端著各自的烏龍麵走回了客廳,一打開電視就是新聞畫面,背景好像是新宿,東京都廳舍前的空地有一大群人頭上綁著頭帶在靜坐,翔陽也在其中。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他對這件事情的熱衷程度簡直不亞於排球,也有可能只是為了爭取排球乃至各類運動的權益,他以前和我講過,我沒有記得很清楚。
「喔,是小不點耶。」小黑吸著烏龍麵,驚奇的說道:「他怎麼會在那裡?」
我聳聳肩,道:「就是如你所見而已。」
翔陽接受採訪時說道:「我原本只是想要打排球,打排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為甚麼要罵我們——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這些年來,不管事JVA還是排球聯賽,還是春高上努力奔跑的大家,都一直為了同一件事情而努力著、奔走著,我相信不管是哪一種運動都是一樣的!一個工作、一種愛好,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排球,運動,這不是一個拿來衡量財富金錢的東西,這是一種文化!是一定要傳承下去的運動員的精神!不是甚麼可以隨便從社會運作中剝離丟棄的東西!」
「我無法接受任何的人辱罵、甚至是透過各種手段來阻止我們做自己所熱愛的事情,甚至是要出賣國家!我無法接受,更沒有辦法妥協!」
「不管是誰,都不應該有左右所有人的選擇的權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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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8 22:24:5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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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今天清晨還沒睡醒時腳突然抽筋了。
是最後一天了。一直到昨天大家對這個警示的真實性仍然爭論不休,一派認為要盡早做好抗戰的準備,另一派則主張戰爭不可能會發生,只是想要大家自亂陣腳、杞人憂天罷了。
今天的新聞也幾乎都專注在這件事情上,敵人的飛機很久沒有越界了,那些原本隨處可見的外地人士一瞬間好像被吸塵器吸光了一樣在半個月內消失的無影無蹤,國際新聞也說對方釋出了善意,想與日本和好重新合作。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提心吊膽的過了中午到傍晚,依然風平浪靜無事發生。懷疑的人越來越多,原本戒備的人也有一部分轉為相信沒有任何事會發生。等到夜幕降臨時,還是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晚上十點,距離灰姑娘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外面的居酒屋燈籠還泛著橘紅色的燈光,已經有人提早開始慶祝和平了。歡笑聲傳了幾條街,各個縣市的繁華地段,到處都有人在載歌載舞的作樂。
「太好了!我們撐過一百天了!」
「我就說嘛!他們爛成那樣怎麼可能有能力攻打我們?」
對啊,撐過來了,不論是大家還是我,都成功的多活了一百天。
就像是從神那裡偷來的一樣。


TBC. 本文最後由 永恆的夜 於 2025-9-14 22: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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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準備完結了ᕕ(ᐛ)ᕗ 但是有可能不會把完整版的結局放上來,如果有放的話速度也會很慢(被打 2025-9-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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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9 23:35:1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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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醒來的時候好像有地震,鬧鐘也跟著響了。我還沒完全睡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照例先去拉開窗簾,不同的是外面是暗著的,只有天邊濛濛的亮,然後光亮越來越大,小黑也醒來了,湊到我身邊看外面的景色。

「是日出嗎?」

「不知道欸,有可能吧?」

鬧鐘還在響,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鬧鐘響那麼久。

媽媽以前說,日出才是一天正式的開始,看到了日出就代表看到了希望,而能看到真正的太陽從眼底緩緩升起、照亮大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只要太陽升起了,一切都會沒事的,一切都是有望的。

地板轟隆隆的震動,鬧鐘還沒停。

天邊的光亮好像被烏雲遮住了。

昨天的事情雖然沒有讓政府宣布放假一天,但有不少企業宣布休假,也有人趕著請假了。

但好像不是每一次的日出都代表著希望。

我剛想走去關掉鬧鐘,就聽到小黑顫抖的聲音說道:「研磨......現在才凌晨三點而已......」

凌晨三點......?

我這才猛然驚醒,那根本就不是鬧鐘的聲音,光亮也不是日出。

那是空襲警報的聲音。

戰爭已經開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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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原作者| 永恆的夜 發表於 2025-9-14 22:5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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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不知道是那天開始後的第幾天了,但從那天過後我再也沒有看過日出。
和小黑在家裡附近的避難所躲了很久,轟炸機的聲音在外面響得很大聲,大聲到我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架是我們的、哪一架是敵人的,哪一架又是承載著希望與幸福出國的。
又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有分清楚過。
出來的時候天是黑的,手機沒有網路,小黑的避難包裡的食物和水還剩一些,大概夠我們再撐兩天。我與小黑和其他人一樣,蹲在路邊聽收音機裡來自政府的資訊。
「......目前轟炸範圍:東京都市中心、神奈川縣郊區、大阪府......」
「全國部分地區停班停課,請民眾勿驚慌,盡量不出門,政府將發放物資至各家,稍後更多情況......」
但是我們好像已經沒有家了。
小黑的公寓在我們逃出來後沒多久就竄出了火焰;老家已經毀壞了,連舊物都沒來的及拿走。我和小黑徒步走了很久回到我在郊區的那棟房子,我很久沒在這裡了,找鑰匙花了一些時間。因為沒有被攻擊到,房子沒有甚麼損壞痕跡,冰箱裡的食物大部分還沒壞掉,水龍頭還能用,算是在這種時候很豪華的安身所了。
收音機裡說,周邊的國家也已經開戰了,美國那邊也亂成一鍋粥,歐洲國家大部分還沒有大動作,但程度已經接近第三次世界大戰。
世界大戰。多麼陌生的詞彙,明明以前的歷史課已經學過無數次了,但總覺得很陌生、很遙遠。從前學的時候總覺得特別無聊,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和平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用小黑的話來說是Free good。
但是從來不喜歡背年份的我卻忘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束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開始也只差了二十一年。人們是健忘的,總會忘記和平的得來不易,短短的二十一年且忘了,何況是中間隔了三、四個二十一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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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夠一百樓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喂 2025-9-1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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