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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咒術迴戰│請補CP] 放棄劍橋大學入學高專後我弟弟替我拯救世界 [G](齊木空助性轉/無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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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4-5-24 21:43:4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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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研究編號048_貺賜篇之三

  「縱火案?」夏油傑疑惑,他這些天忙碌到根本沒時間看新聞,再加上對普通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自然不知道此事。
  
  不過,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惡性事件空美是不會特意拿出來說的,夏油傑很快將之與先前的話題結合在一起,說:「妳說的那起縱火案,是特級咒靈搞得鬼嗎?」
  
  「啊,這麼說來,」五條悟狀似不經意地打了個響指,「剛剛秀樹那傢伙打電話過來說過這件事,說是用術式辦案的時候查到了能和人溝通的特級咒靈,應該就是說那個。話說秀樹還要我們小心一點,真的超愛操心,有我們倆在能出什麼事啊。」
  
  「……悟,這麼重要的事你應該早點說吧。」夏油傑皺起眉頭,無奈地說。
  
  他當然不是關心社會大眾和眾多無力的非術士的安危,而是咒靈的強度會直接影響咒術師的生存,至少某現任咒專麻辣教師夏油傑可不希望自家學生出門就碰到這種異變咒靈,「秀樹的直覺你也知道,他都說要小心的話,你也應該注意一點。」
  
  「現在說也不晚。」五條悟聳聳肩,即便疑似變異出更高等的咒靈,這位咒術界最強仍然不當一回事的樣子,他轉頭就一臉爽朗地對齊木空美說,「聽空美剛剛說的,應該已經有所發現了吧?就拜託空美美解釋一下啦~」
  
  回顧齊木空美的說法,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麼才把兩人一同找來——不管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對齊木空美宛如提前拿到劇本一般的先知先覺習以為常。
  
  在對方主動提起此事的前提下,五條悟甚至覺得空美手上掌握的情報肯定要比整個警視廳更多也更詳細。
  
  那還忙什麼?他們又不是警察,跑斷腿辦案這種事就交給諸星吧,五條悟選擇坐等親愛的同期給解答!
  
  「去了才知道。」空美說,倒不是刻意賣關子,「雖然一直以來都在關注,但我也是第一次要去現場。不過這次特意選了比較稀奇的品種,要是伊部能相中的話就帶回來,我是這樣打算的。」
  
  「喔喔,現場挑選嗎?」五條悟立刻起了興致,「這種事情確實還是要看本人的喜好,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嘛,伊部醬要好好挑出自己最喜歡的喔~」
  
  「空美小姐送的,都喜歡。」藤原伊部表情沒有起伏,眼神異常閃亮地對監護人說道,「不會挑品種。」
  
  「你們別用這種像是去寵物店挑品種狗的語氣說話啊,伊部都要被帶壞了。」夏油傑嘆了口氣說,紫色的眼睛裏卻同樣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很顯然,這邊這位最強之一也不是什麼安分的貨色,「那麼,空美妳相中的那隻咒靈在哪?還有別的存貨的話我也想挑一挑啊。」
  
  「這就要拜託傑君了。」齊木空美輕輕一笑,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開口,「傑君收服了『玉藻前』了,對吧。」
  
  雖然是問句,然而齊木空美愣是用篤定的語氣和自信的態度將問句說成了直敘句。
  
  「……不愧是空美,這都瞞不過你。」夏油傑微微張大眼睛,像是有些吃驚,然而他很快便釋然地笑了,「沒錯,我收服玉藻前了。」
  
  「玉藻前……」旁聽的虎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後知後覺地「啊」叫了一聲,「那不是那個據說會變成超漂亮大美人的狐狸妖怪嗎?好酷!咒術師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到嗎?!」
  
  「啊,玉藻前沒錯,不過跟悠仁你想得不太一樣。」夏油傑也是做過男高的,大概知道虎杖腦袋裡的妄想,然而他冷酷地戳破那種幻想,「跟動畫裡面出現的狐耳美少女不一樣,畢竟不是玉藻前,而是『特級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本質還是詛咒,差距挺大的。」
  
  玉藻前作為日本耳熟能詳的著名傳說之一,在流傳中的故事裡總是以白面金毛九尾狐化成的絕世美人形象登場,現代日本人更愛使用玉藻前的形象二次創作成各式各樣的狐耳二次元美少女,形象討喜得不得了。
  
  然而現實總是骨感的,和各種旖旎浪漫的傳說不同,誕生自人們的幻想中的「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可就不是那個可愛的東西……當然是比一些長相過分潦草的咒靈強,但想要它能變成符合時下人想像的絕世美女,那可就不是想太多,而是 想太美了。
  
  好在夏油傑作為合格的寶可夢大師而不是寶可夢華麗大賽參賽選手,對咒靈的長相當然不至於挑三揀四,能力強度才是他的考量點;畢竟他要是能收到一隻咒靈能輕易把五條悟按在地上打,何嘗不能說是一種令強度黨神魂顛倒的美呢?
  
  「話說,這件事連悟都還不知道,空美妳到底知道的?」夏油傑至今仍然想不通,自家同期究竟哪來的消息這麼靈通,「我剛剛完成的任務,甚至還沒來得及上報。」
  
  「上報什麼上報,這種事幹嘛上報給那群老橘子啊,而且還越過我!」五條悟一聽衝摯友不滿道,「太不夠意思了,收服這麼有趣的咒靈竟然沒有先通知我!」
  
  「吵死了,就說是這次任務恰好蒐集到……本來想作為底牌,下次跟你決鬥的時候可以用……算了。」夏油傑嘟噥,「那麼,空美,妳需要悟跟我怎麼做?」
  
  「一般的方法可能行不通,悟君跟傑君的名聲意外的很嚇人……不過我有個很簡單、就算是傑君跟悟君這種簡單的頭腦,也能輕鬆完成的計劃。」
  
  齊木空美笑了起來,說,「請傑君被打得半死,然後悟君就一如往常去遠得簽證都要辦三個月的地方出差,演出一個遠水救不了近火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
  
  啥???

_

  對名為漏瑚的特級咒靈而言,現在的世界簡直不可理喻。
  
  當今的社會由無比虛偽,個體能力低下,孱弱不堪的人類所主導,這個群體中的大多數矇昧無知,連這個世界的真實面貌都渾然未決,渾渾噩噩存在於世,是令人在厭惡不過的低下種族。
  
  而又有極少數自稱「咒術師」的人類,窺見世界法則的一角,使用著誕生自負面情緒的咒力,卻用以屠戮同樣誕生自負面情緒的咒靈,無比矛盾噁心。
  
  而世間存在著如同漏瑚這般的特殊存在,擁有強大的實力,又不像那些咒術師們短淺見識中認知的那樣不具備靈智。極少數擁有智慧的特級咒靈之一,漏瑚理所當然地會認為自己纔是真正的人類、他們咒靈應該以「新人類」自居,成為主導世界的優勢種族。
  
  這是漏瑚甘願奉獻一身也要達成的野望。
  
  為了這個目標,漏瑚可以說不拘泥於手段,甚至不惜與他最瞧不起的人類合作——只要有利於咒靈的話,短暫的合作也不是不行。
  
  何況漏瑚還是被找上的一方,對方帶著合作方案毛遂自薦,而漏瑚則是依據自己的判斷,認定能維持一定程度上的合作,才與對方保持了關係。
  
  ——那天也同樣,漏瑚與他的同伴花御、陀艮,與暫時的合作對象在人類社會某間餐廳內會麵,並且,從那個訊息異常靈通的詛咒師那裡得知了一件事。
  
   「獄門疆?」漏瑚瞪大了他那顆幾乎佔據了整張臉三分之一位置的獨眼,興奮地大喊,「那個禁忌的東西在你那裡嗎!!」*
  
  作為擁有智慧的特技咒靈,漏瑚不僅存在已久,對「咒具」的認識更是直接超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胞,更有著收藏咒具的愛好,因此漏瑚無比清楚「獄門疆」的含金量。
  
  「冷靜點,漏瑚,會變熱的。」*詛咒師說著,語氣可以說是十分溫柔,與他的外表正相襯——雖說咒靈與正常人類的審美不同,因此漏瑚完全欣賞不來,只覺得這人故意吊胃口,十足虛偽的舊人類作派。
  
  虛偽的詛咒師神態自若地拿起茶杯啜飲一口,接著纔不慢不緊地放下茶杯,「這個獄門疆是計畫中重要的關竅之一,預先向你展示出這一手牌,也是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的對手比你想像中得要棘手得多。」
  
  漏瑚對詛咒師的話嗤之以鼻。首先他不認為和對方能被稱為什麼「我們」,不過是利益關係罷了,漏瑚對未來的藍圖裡可不存在任何人類;其實便是嘲笑詛咒師果然是弱小虛偽的人類,只有人類才會提防人類,也只有人類才會背叛人類。
  
  說到底,漏瑚認為詛咒師的懦弱使他言過其實了。漏瑚多少知道現在的咒術界的戰力分佈,頂尖戰力的特級大約四人,當中又以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名聲為最。
  
  漏瑚從未見過兩人,不過以他自身的觀感而言,對於術式是「咒靈操使」的夏油傑深惡痛絕,同時頗為忌憚,理由不言自明。
  
  至於五條悟據說是這一代「六眼」的擁有者,漏瑚卻不大警惕,畢竟在詛咒這一領域,一介人類怎麼可能比他們這些咒靈強大?
  
  在漏瑚的想法裡,獄門疆應該是用來關住夏油傑,至於五條悟,由他殺掉便是了……當然,可以的話漏瑚更想連同夏油傑一同殺掉,這樣也能將被奴役的同胞咒靈們一同解放,因此如果有機會殺掉對方的話,漏瑚可不會放過。
  
  大抵是看出漏瑚對兩位咒術界最強的不屑,詛咒師輕輕笑了一聲,卻也沒有就針對此事多做勸告,反倒說起別的事,「除了現有的四位特級以外,還有一位『超級咒術師』的存在需要注意。」
  
  「可以的話,比起殺五條悟這種事,我更希望能由漏瑚你出馬,殺了她。」
  
  「什麼『超級咒術師』,我可從來沒聽過。」漏瑚狐疑地問,雖然不太想了解人類世界,但他還是很清楚,在咒術師體系內並不存在「超級」這一級別,就像他從來沒聽咒術師喊哪位同胞叫「超級咒靈」一樣,「澤田,你該不會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使喚我吧?」
  
  詛咒師澤田卻氣定神閒,似是全然不擔心因為懷疑被利用而惱火起來的漏瑚會對自己出手,「和你提起這個人當然不是我私人的原因,只不過作為合作伙伴好心勸告罷了。因為那一位超級咒術師,齊木空美她雖然並不強大,卻在其他方面頗為棘手。」
  
  隨時這樣說,澤田卻沒有進一步說明棘手之處,漏瑚便只能設想對方興許和咒術界的「天元」有著相類的能力,本人算不得什麼,卻可以給予其他可恨的咒術師增益效果。
  
  「要是你沒有自信能殺她,也可以靜靜看著,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我一樣會出手殺了她。」澤田問問和和地說著,語氣閒適,然而當中隱含的殺意在咒靈看來十分明顯,「我會親手殺了她。」
  
  漏瑚將信將疑,又因對方的說法再次想起合作關係,暫時按耐住殺心,「澤田,在你看來,我頂宿儺的多少根指頭?」*
  
  宿儺被稱為「詛咒之王」,作為咒術師最為忌憚的強大咒靈,漏瑚自然也頗為神往,與詛咒師澤田合作也是因為他們擁有「解放完全體的宿儺」這一共同目標。
  
  「大致估算,八九根吧。」澤田回答。*
  
  「足夠了。」漏瑚張狂一笑,漆黑一片的牙齒裸露而出。
  
  於此同時,一旁上前的服務生瞬間起火,瞬息間,整個家庭餐廳內化作燃燒熊熊業火的地獄,「不管是五條悟還是那個齊木空美,我都會一起殺掉。」
  
  「啊,是嗎。」澤田笑笑,沒說信沒信。不過,對於漏瑚明顯躍躍欲試想去五條悟面前送死的行為,他是半點沒打算勸阻。
  
  對澤田而言,即便漏瑚真的去襲擊五條悟然後被祓除了(這件事基本上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對他的計劃影響也不是很大;退一萬步說,就算對方是在去殺齊木空美的路上就被做掉,澤田也打算自己去殺掉齊木空美,然後設法困住咒術界的最強……在澤田心中,一切早有成算。

  隨著火勢延燒,在接獲報案通知趕來的警消抵達之前,各懷鬼胎的合作者們便各自散去。
  
  ——然後,幾天後,盤算著要襲擊五條悟的漏瑚還沒蹲到據說去國外出差的對方,卻意外地遇到落單的咒靈操使。
  
  對方似乎是接到了祓除咒靈的任務,獨自做任務的過程中被咒靈給傷了,漏瑚到時正看到對方正與特級咒靈「玉藻前」對峙著。
  
  假想咒靈玉藻前那是漏瑚也聽說過的著名特級咒靈之一,雖說對方似乎不像漏瑚這樣有著能媲美人類、甚至超越的智慧,但毫無疑問是漏瑚的同胞。
  
  咒靈與人類不同,絕對不會背叛同胞,亦不會拋棄同胞。
  
  因此漏瑚會採取的行動只有一個,那就是——上去,殺了「咒靈操使」!
  
  漏瑚蓄力,縱身一躍,順著拋物線被重力牽引重重落下,想要直擊因為專注與化身玉藻前戰鬥,身後毫無防備的夏油傑;然而不知是不是直覺反應太敏銳,在漏瑚即將集中的瞬間,夏油傑以一個險之又險的姿勢躲過化身玉藻前的攻擊,同時他挪動位置,讓漏瑚蓄滿力量的一擊落到一旁的柏油路上。
  
  巨大的震盪讓路面下陷,形成一圈一圈規整的龜裂,一擊落空後漏瑚並未緩下攻勢,隨即展開雙臂,一座比例縮小至半人高的小型火山隨著他的動作沾黏上山壁,附著其上的同時,自火山口噴發出堪比火山熔岩的噴射火柱,直衝夏油傑站定的位置而去!
  
  毫無疑問的命中。漏瑚判斷。雖說一閃而過的夏油傑臉上的表情看不出遭到奇襲的驚訝,反而表現出一種十分怪異且微妙的姿態,不過作為咒靈,漏瑚其實不是那麼在意,也不太懂如何辨識人類的表情;尤其不擅長辨識咒術師那種能掌握自身負面情緒誕生的咒靈的人類。
  
  對人類而言就像是要辨別每一隻蟑螂的長相那樣,以漏瑚的角度來看,就像對待蟑螂,只要確定有確實打死就行了。
  
  「得手了。」漏瑚得意中帶著點輕蔑地看著被熔岩吞沒的咒術師,「所謂的特級咒術師,不過如此。」
  
  「……你說誰不過如此?」
  
  巨量的煙塵滿佈整個空間,夏油傑有些無語的聲音在被剛才的攻擊製造出的火山灰之間響起,漏瑚的判斷顯然有了失誤。
  
  「沒想到真的是會說人話的咒靈啊……還是未登錄的特級?」從瀰漫的沙塵當中走出的夏油傑低聲說道,「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啊……空美。」
  
  今天也是為同期高到恐怖的情報力震撼的一天。
  
  而從漏瑚的角度來看,被自己視作同胞的化身玉藻前跟在夏油傑的身旁,乖順地宛若等待傳喚的僕役一般,靜靜佇立,身上華美的五衣唐衣裳*似乎被大火燒去大半,又因其咒靈的身份為咒力修補,很快便恢復如常。
  
  然而,漏瑚已經能看出方才吃下自己攻勢的根本不是夏油傑本人,而是不知道何時被夏油傑所操縱的化身玉藻前。
  
  
  意識到這邊,漏瑚並不覺得被同胞背叛,反倒是一股針對在自己眼前奴役同胞的咒術師的怒恨湧上心頭。
  
  「火礫蟲!」
  
  一隻隻蝙蝠大小,形狀奇異的蟲子隨著漏瑚的呼喊出現,有著針狀長吻的紫色飛蟲如同成群結隊的蜂群,高速向夏油傑再次襲去。
  
  夏油傑想乾脆跳躍閃避過去,腦中卻響起了某位同期的叮囑,於是回心轉意,使用術式先操縱化身玉藻前至自己身前,化身玉藻前華麗的廣袖伸展,宛若一隻張翅欲撲的飛蛾,烏黑的長髮亦扇面鋪開,將夏油傑完美藏在身後。
  
  火礫蟲接近夏油傑(或者說化身玉藻前)的瞬間便發出爆鳴,夏油傑的耳膜毫無防備慘遭音爆攻擊,然而接著從針狀長吻中爆發出的高熱熔岩,被化身而玉藻前完美地兜住閃過此遭,夏油傑沒傷到一根汗毛。
  
  「嘶——」夏油傑捂著耳朵,覺得比起真刀真槍拳拳到肉,他更受不了這種更像是精神攻擊的招式,「吵死了啊。」
  
  夏油傑內心感嘆,漏瑚卻不打算給這個可惡的咒術師喘息的空間。
  
  配合著火礫蟲的二段式攻擊,漏瑚往被自己引導到射程的夏油傑、連被控制的同化身玉藻前,附上高熱熔岩與咒力的一擊揮出——這回根據手感,漏瑚肯定自己確實命中了。
  
  果然,被巨大的動靜揚起的沙塵很快退去,漏瑚染滿咒力和熔岩的手此時正……正與一隻修長白皙的人類指掌相交???
  
  漏瑚難以避免地懵了很大一下,抬頭卻不是原先那個眼睛好像沒睜開的咒術師,反而見到一對彷彿將天空一角裁下製成的眼眸。
  
  白髮藍眼的人類笑嘻嘻地看著漏瑚,每一個細節都跟澤田曾經提到過的「五條悟」高度吻合。
  
  「呀,討厭,第一次見面就動手動腳~」掐著漏瑚的手——雖說似乎沒有真的接觸到,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能隔空掐住漏瑚——五條悟以一種讓人很不想承認他就是當今咒術界最強的形象,捏著嗓音說話,「現在的特級咒靈性格都這麼差勁的嗎?」
  
  「……悟,學生都在看著呢,你好歹收斂一點吧。」
  
  夏油傑的聲音傳來,漏瑚往旁一扭頭,發現對方竟在幾米開外的坡地上,背靠大樹站立,身旁還有兩個身形較矮的人類,露出好奇的目光看向這裡。
  
  「五條悟……!」
  
  漏瑚叫破對方的身份,同時一臉憤恨地看看夏油傑,視線又回到五條悟身上。漏瑚可不是白癡,會看不出自己竟是反被這兩個特級咒術師給埋伏了。
  
  於是,漏瑚當即如同真正的火山一般,身上瞬間爆發出灼熱的岩漿,他看出五條悟使用非某種方式隔絕了自己與外物,因此漏瑚實際上的目標是位於岩漿射程範圍的其他人——那兩個比較年輕的人類小鬼,似乎是五條悟的學生,五條悟想必不可能放任漏瑚燒死他們。

  果不其然,五條悟選擇出手,手上灌注了咒力將漏瑚一把甩出去,後者直接被掄嵌進山壁內,看上去十分狼狽,卻也成功逃開五條悟的掌控。
  
  得設法逃走——漏瑚雖然自信,卻不盲目,眼下兩個特級對上自己一個,傻子才會留下來與對放互角,還是走為上策。
  
  另一邊,五條悟雖然說是放了漏瑚,卻絲毫不見他露出懊惱的神情,展現出一種「啊,不小心手滑了,欸嘿」的輕鬆;畢竟漏瑚雖然比他過去紱除掉的那些特級強很多,但五條悟又比漏瑚強更多,實在沒什麼可緊張的。
  
  另一方面,五條悟還記得,自己今天只是來當「誘餌」的——雖然空美說有夏油傑做誘餌就行了,五條悟只是以防萬一的備用餌。
  
  總而言之,他主要是來看戲的。
  
  對自己的定位格外清楚的五條悟看著一臉想溜的漏瑚,氣定神閒地開始喊:
  
  「空~美~再不來咒靈要跑~掉~了~喔~」
  
  「真是沒品的叫喚聲啊……悟君。」
  
  -
  
  這章先寫到這裡,滿過渡的但也有比較重要的資訊,比如大家都知道腦畫盜的是誰的身體了對吧?
  下章應該是空美老師的咒術小課堂……順利的話,其實本來想多寫一點,不過臨時遇到點事,沒辦法一口氣寫個一萬字結束這part
  
  
  本章大多的【*】是原著裡面曾經出現過的對話
  【*】五衣唐衣裳:十二單的官方正式名稱,平安京時代(10世紀後)作為女性貴族的朝服,一般由五到十二件衣服組成,且根據季節(時間)、場合、身份有不同的花紋與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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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4-5-24 21:44:3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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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研究編號049_貺賜篇之四

  齊木空美,漏瑚還記得這個名字。
  
  名為澤田弘樹的詛咒師口中必除之的「超級咒術師」,雖說漏瑚本來並沒有多注意,然而既然已經與澤田放言要殺了她,漏瑚自然不會忘。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漏瑚有將齊木空美放在眼裡。畢竟他連五條悟與夏油傑這兩個特級術士都瞧不上,即便是現在,也覺得是受到陰險人類的算計自己才居於劣勢,一對一的話爆殺五條悟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漏瑚理所當然地無視對方,伺機尋找空隙逃出生天。
  
  「真是沒品的叫喚聲啊……悟君。」
  
  隨著那道稱得上悅耳的女聲傳來,一道穿著紫黑色上衣、紺色長裙的金髮女子出現在漏瑚眼前。她長髮披散在身後,隨風吹揚,卻仍奇異地將左眼擋得嚴嚴實實,其餘未被髮絲遮擋的臉蛋足以被任何人稱讚一句標緻秀麗。
  
  漏瑚不清楚人類的審美,因此看著齊木空美只覺得對方看上去全然沒有威脅感,彷彿一根正被風颳得搖盪的花枝,漏瑚隨意一揚手就能將對方挫骨揚灰。
  
  然而就是這樣看上去特別弱小的人類女性,講話卻特別不自量力,「就算不在那邊學猴子吱吱叫,我也不會放跑已經進籠的獵物,悟君還真是操了無謂的心。」
  
  「那麼接下來,請悟君還有傑君先收手吧,太過粗暴的手段會傷害到獵物。」齊木空美說著,踩著高跟的鞋子「喀噠喀噠」地慢慢走向漏瑚,「由我親手將之無力化……畢竟都答應伊部了呢。」
  
  「哼,不自量力的狂妄術士嗎?」漏瑚發出不屑的哼聲,尤其當他察覺五條悟和夏油傑竟然真的順著齊木空美的意,果斷地退至兩名學生身側看戲,一下子給漏瑚空出好幾條逃生路線。
  
  只要將眼前的女人殺了——不,只要能擊中,那麼以五條悟等人的位置肯定來不及攔下他!
  
  思及此,漏瑚自然不可能毫無作為,於是再次召喚出火礫蟲,就見蟲群不由分說地衝向齊木空美!
  
  看著面目醜陋的蟲型詛咒衝向齊木空美,在一旁觀戰的虎杖忍不住喊出聲:「空美小姐,小心!」
  
  「……嘛,悠仁果然還很天真呢。」夏油傑感慨一般地道,「唉,要是能這麼簡單就難住空美的話就好了。」
  
  「咦?」
  
  虎杖悠仁發出疑惑的聲音,就在五條悟彷彿有些幸災樂禍、以及夏油傑無奈的注視下,見到了以下這一幕——火礫蟲,竟是在距離齊木空美還差半步之遙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漏瑚一看,面上狠狠一皺,揚手宛如機關槍似地一連發射出好幾個小型活火山。
  
  在虎杖悠仁眼裡,附著到牆麵或地面的小火山們似乎在一秒不到的時間便同時爆發出巖漿,並且齊齊彙集於齊木空美所在的位置。
  
  然而,即便火柱交叉宛如雷射線,卻根本沒能碰到齊木空美的衣角便再度消失。
  
  在那張端著平和溫柔笑意的面容前,一切攻勢似乎只能偃旗息鼓。
  
  「……這種本質十分單純的物理攻擊,又沒有經過偽裝,對空美怎麼可能有用嘛。」五條悟一撇嘴,只覺得如果接下來都是這種水準的,場麵應該很無聊。
  
  「是啊,沒有領域的『必中』,還想切實對空美造成傷害的話,首先就不能給空美任何反應時間……」夏油傑根據經驗估算了一下,「要保證攻擊不被化解掉的話……0.9秒是極限。」
  
  齊木空美也許不是擅長肉搏的類型,但這並不代表她反應遲鈍;相反,身為天才的她思緒之敏捷,心念電轉間便能驅使術式擋下攻擊。
  
  說是「擋下」或許不大準確,齊木空美所作的事情其實很單純,那便是「擷取」並「轉移」。
  
  將朝自己而來的物理攻擊直接轉移到他處,可能是萬裡之下的深邃海溝、寬廣無邊的浩渺沙漠,或者乾脆投射到某位無所不能超能力者頭上,不管何處,力量都會被「自然地」消解……當然,這次沒有轉移到最後一個位置。
  
  作為一位知名弟控,齊木空美很清楚自家弟弟絕對不想在自己的房間看到蟲子……就算看不到也可能感覺得到,然後被蟲子惹毛的楠雄很麻煩,會擅自躲到齊木空美找不到的地方,因此對她而言昆蟲戰術也是下下下下下之策。
  
  蟲子在齊木家註定只能out出局。
  
  ——總而言之,齊木空美或許不如五條悟和夏油傑那樣擅長肉搏,卻未必不擅長戰鬥。
  
  至少在「戰鬥意識」上,齊木空美不會輸給任何咒術師——畢竟她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怎麼打敗的、作為最終假想敵的某人,可是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啊。
  
  「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展示一下其他效能,這招剛剛已經用過了。」齊木空美歪了歪頭,唇畔上揚的弧度越甚,也更顯詭譎,「也就是說,『還不夠』,是吧?」
  
  「——空美要認真了嗎?」五條悟眼睛一亮……直觀的看到這一點還多虧他自己講蒙著眼的布扯了下來,「感覺能看到不錯的東西,翹班過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所以你也知道把任務丟給後輩的行為是翹班啊……」夏油傑吐槽,「不過……確實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畢竟就算是以前,他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也幾乎用不上空美的術式……然而五條悟和夏油傑終究有一個優勢,那便是相識之初,齊木空美便曾經展示以術式破除不完全領域的技術。
  
  再加上那之後多多少少的戰鬥訓練裡,六眼毫無保留地記錄了齊木空美術式發動的各種時候——說是整個咒術界最瞭解齊木空美術式的人也不為過。
  
  「悠仁和伊部要好好看著你們空美老師喔,這場麵很難得呢。」五條悟不忘興致勃勃地囑咐學生,「看不懂的部分就讓你們親切的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實況講解啦~」
  
  話音才落,自覺被齊木空美的態度羞辱到的漏瑚大怒,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蓄起咒力加速。
  
  漏瑚聽到了夏油傑的話,卻不覺得有多難破局,普通咒術師,甚至一般的特級咒靈可能做不到,然而漏瑚是在日本這個位於地震帶上的島國,作為因「人類對大地的恐懼」而誕生的咒靈,區區0.9秒內的高速攻擊,只要想的話絕對能辦到。
  
  敵人也並非五條悟那般,身周有什麼奇怪的屏障隔絕,所以只要漏瑚的火能近對方的身,就能宣佈「將軍」了!
  
  漏瑚於是欺身上前,渾身噴發出滾燙的巖漿,過高的溫度導致周圍散出濃密的溫度,一時之間觀戰的眾人視線無比模糊,看不清戰況。
  
  而首先察覺到漏瑚想法的是五條悟。六眼毫無死角的視覺正源源不斷地攝入情報,將超越人類極限的高速拆解得宛如定格動畫,「速攻嗎,真是個好……沒用的嘗試啊。」
  
  夏油傑動態視力不如六眼那麼變態,加之煙霧瀰漫,一時之間也看不清戰局;然而他卻似乎不大意外,對著五條悟的話點點頭附和道,「果然嗎,第一次的解題思路都是這樣。」
  
  「呿,明明是傑壞心眼地給了誤導選項吧?」五條悟一撇嘴,開始模仿起夏油傑剛剛的樣子,「什麼『0.9秒是極限』,你這話說得多誤導人啊,很容易讓人覺得……」
  
  五條悟露齒一笑,直勾勾看著逐漸散去的煙幕之下,顯露出的真實戰況。
  
  「容易讓人覺得,好像只要能在那之內發動攻擊,就能擊中空美一樣。」
  
  半空之上,齊木空美維持著一貫禮貌溫和的笑容,腳尖卻恰恰踩在特級咒靈漏瑚的火山頭上。
  
  「妳……做了……什……麼……?」彷彿被抽乾了氣力,漏瑚咬著牙,死死瞪著齊木空美,從牙縫裡麵擠出質問的句子。
  
  「對了,確實應該進行一下術式開示?這是——『概念置換』喔。」齊木空美慢悠悠地說出自己使用的能力。
  
  「是事先佈下的準備,果然在預想的時間毫無防備的衝過來並觸發了……多的好像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不過呢……」齊木空美低頭,看著漏瑚微微一笑,「根據這個術式衡量的標準,你果然是特別的特級啊。」
  
  「真是……太好了。」
  
  齊木空美說出『特級』一詞時完全不像是在說一個稀少且代表著實力的稀少族群,反倒像是確認了產品質檢過關時的安心。
  
  「概念置換……」虎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啊了一聲,「啊,我想起來了,上次空美小姐說了這句話,宿儺就直接縮回去了!」
  
  虎杖說完,腦袋裡響起宿儺陰惻惻的聲音,幾乎都是些威脅和惡狠狠地詛咒罵人——虎杖毫不在意宿儺常態發揮的精神汙染攻擊,反倒對自己迅速回想起此事感到滿意。
  
  「沒錯喔,」五條悟接著虎杖的話,「當時空美應該是把宿儺跟悠仁你們倆的意識置換了位置,雖然單純,但很有效呢。」
  
  雖說也是因為宿儺沒有吞下太多手指,實力不濟——等到宿儺吞的手指夠多了,『質量』壓過虎杖,就算在概念上相等,空美想要將二人的意識對換也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正因為清楚這一點,五條悟更加好奇,究竟空美使用了「什麼」抽換掉了漏瑚的咒力——沒錯,在六眼的視角下,在短短的交鋒過後,漏瑚的咒力驟然減少了大半。
  
  漏瑚可不是什麼大白菜特級——當然特級也不是什麼路邊的大白菜,只是漏瑚更特殊一點——咒力這東西在咒術的認知裡麵更為純粹,幾乎無法以其他的代價頂上……空美自己的咒力也沒被抽取,看不出這個「代價」是由什麼出了。
  
  要是一般的咒術師,這個「代價」肯定得帶在身上才能用,但眼前的人是把裁切與拼接空間玩得爐火純青的齊木空美,就算是五條悟的六眼也難以循著殘穢找到線索。
  
  然而五條悟疑惑歸疑惑,齊木空美當然不可能親切地解釋說,最大的無名英雄正是靜靜躺在她的絕密實驗室裡頭,經過「特殊處理」以後泡在特殊藥水裡麵的幾根宿儺手指。
  
  由此齊木空美也估算出了漏瑚大致上的實力,確認對方的確比一般的特級要強許多,值得收入伊部的美術館。
  
  再一次,讓我們一起說——謝謝你,宿儺(的手指),為咒術在學術領域上的研究立下不可磨滅的汗馬功勞!感動咒術界十大傑出咒靈必有你一席之地!
  
  「這就結束了?」夏油傑不確定地問,當然不是說希望有什麼變故……只是作為教學案例來說未免太短了,戰況一面倒到除了六眼大概沒人弄清楚過程發生了什麼,「不過畢竟是準備充足的空美,也不意外就是了。」
  
  五條悟與夏油傑被稱為咒術界的「最強」,這點無庸置疑,單體能力都已經是天花板的兩人若是配合起來,甚至能把天花板再往上頂一頂,重新整理一下個人以及咒術界的歷史紀錄。
  
  然而即便如此,在麵對準備完善的齊木空美時,卻總是討不了好——不是一面倒的秒殺,然而,總有種並非戰鬥,而是彼此對弈一般的感覺。
  
  明明單純以咒力、戰鬥技巧以及術式的強度來看,齊木空美就算不慘敗也該很狼狽,然而神奇的是在久久才進行一次的對練中,最終狼狽的反而會是最強組合……被空美百變的花招以及層出不窮的變化折騰得夠嗆。
  
  要是不想落得那樣的下場,在一開始就必須下死手,因為空美的話大概是毫不留情地想殺人吧——對此五條悟和夏油傑也進行過抗議,因為他們都感覺得出來,空美是認真想殺掉他們,簡直無情到不行。
  
  「但悟君跟傑君還是活下來了吧。」面對抗議,空美雲淡風輕地這麼說,「如果做得到的話,我不介意你們也抱著一定要殺了我的決心……不如說很歡迎,總覺得那樣的話我也能做更多嘗試。」
  
  言辭之中竟然是期待號稱最強的同期能衝著自己放大絕的神往。
  
  面對空美這種態度,某最強組合——當然不可能做得到。
  
  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而言,莫名其妙嘗試殺掉關係不錯的同期這種事簡直不可理喻,就算是五條悟也沒瘋狂到在切磋時對空美開【無量空處】,在殺意和決心上輸了一大截,於是每回都只能花式被空美玩弄。
  
  所以空美才會被五條悟評價為「絕對不想站在對立面的最糟糕的敵人」。
  
  齊木空美大概就是你殺得死的時候會不想殺她、然而等到必須殺死的時候,卻會發現已經殺不掉的類型。
  
  還好不用和空美敵對。五條悟這麼想著,口中卻否認了夏油傑的話,「不,這次過來的目的還沒達成呢。」
  
  五條悟抬起頭,看向戰鬥現場,同時對著自己的學生囑咐,「估計就要來了……伊部同學注意,等等聽空美的指示,隨時準備展開領域囉~」
  
  「……嗯,好的。」藤原伊部認真應和,而後雙手交握做出展開領域的預備動作。
  
  正如五條悟猜測的那樣,齊木空美正想著得讓漏瑚開一下領域來著。
  
  藤原伊部的術式「馴養」說是類似「咒靈操使」的能力,實際在戰鬥中的性能卻高下立現。前者很容易淪為只是聽起來很強的實戰廢物,畢竟在戰場上用「愛」感化敵人,很容易讓人吐槽這是什麼少女漫畫才會出現的情節。
  
  伊部真正的優勢在「領域」。
  
  也就是說在面對特級咒靈時,比起肉搏或是比拼術式,直接開領域是最好的選擇,至少會是存活率最高的辦法。
  
  但也有個問題……那就是一般特級一天只能開一次領域,伊部自然也不例外,平常也是讓Garry陪在身邊,不會隨便打開美術館,因此要是沒能在領域展開的當下將對方拉進去的話,就會很麻煩。
  
  此外,比起捕捉單獨的個體,伊部的領域更擅長鎖定與之對等的領域。所以最好對方也能展開一下領域,這樣一來侵略工事會簡單不少。
  
  這麼想著的齊木空美,悄悄地再次發動「概念置換」,將抽取的大半咒力,循著踩著漏瑚的高跟寫注回對方的身體。
  
  性格驕傲、絕不容他人褻玩的特級咒靈,在被他所看不起的舊人類給嘲弄羞辱後,一旦取回咒力,會做出什麼舉動,哪怕是猴子或五條悟都能輕鬆猜出來。
  
  「領域展開——棺蓋鐵圍山!」
  
  咬牙切齒的憤恨嗓音理所當然地、如空美預期的那樣,展開了領域。
  
  _
  
  算是補完上一章,不過也有快五千字所以還是單獨放一章
  話說寫起來比想像中花時間,下章還要接著開領域,貺賜篇明明預計應該是諸星主場的……感覺這個篇章會比想像中長了
  
  趕快更新一下,就是說每週看到咒迴新情報後都會更加後悔入坑,再不寫真的喪失戰鬥(寫文)意志
  
  /小筆記/
  (1)愛咒篇最後空美使用的「概念置換」,當時沒有詳細解釋,這次趁著這個機會講究了一下;簡單來說可以把在咒術視角下相同概念的東西隨意置換,像是將宿儺跟悠仁的意識對調,因為他們本質上都是在爭奪身體掌控權的意志
  (2)關於概念置換,又比如在高專時期,空美曾經擁皮革鞋子的味道取代咒靈玉的嘔吐抹布味……當時沒有細說,不過大家可以想像一下,當時有位爸爸的皮鞋散發出了嘔吐抹布的味道!
  (咖啡凍也是同理,不過空美不會用楠雄的咖啡凍這麼做)
  (3)補充了一下伊部同學術式的優劣:雖然領域聽著非常了不得,但只看術式的話,還是【咒靈操使】在即時戰場上更泛用一點,這也是為什麼空美要出手幫忙抓漏瑚的原因;假如漏瑚不開領域直接進入伊部的美術館,伊部最多只能做到保護自己不被殺害
  (4)話雖如此,在「領域」對「領域」的情況下,伊部的勝率很大,直接併吞對方的領域的話能見解讓施術者也成為美術館的一員。
  也因此伊部的戰鬥風格,就是一言不合就開領域……
  (5)最後談一下五條悟,在研究編號014(19章)裡曾經提過,五條悟覺得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空美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算是伏筆回收吧!
  只能說雞掰貓再雞掰,基本上還是善良陣營的,雖然原著裡面能下手殺掉摯友,但平常沒什麼事也不可能下定決心去殺夥伴,這一點更看重「家人」的夏油傑更是
  所以兩個人都拿空美沒有什麼辦法,因為空美是那種設定了今天要測試什麼技能/道具/手法,絕對會做得很徹底的人,可以說覺悟不一樣,也可以說空美根本只是單純的反派……
  (6)最後還是幫空美說句話,可能看不出來,但五條悟跟夏油傑在空美心裡的地位有高於普通的人(但低於宿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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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4-5-24 21:45:3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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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研究編號050_貺賜篇之五

  在被捲入的瞬間,虎杖悠仁就知道,那正是所謂的「生得領域」。

  有賴於不久前在少年院的經歷,這已經是虎杖悠仁第二度有幸親身體驗「領域」這回事(本來應該是第三度,不過宿儺展開領域時他意識交換給宿儺了)也說不上是初體驗。

  然而伊部的「美術館」終究是友方陣地,加上伊部在表面功夫上下足力氣,似乎努力地維持美術館的「正常」,因此除了跑來跑去的展品咒靈以外,整個美術館實際上並未脫離普通人的認知範疇。

  然而——漏瑚的領域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周圍熊熊燃燒著大火,起伏不定的巖壁包裹形成無限向上延伸的洞天,讓身處底端的他們像是落入無邊無垠的熔爐,從彷彿經歷過無數次火山噴發累積形成的嶙峋地貌中裂開猙獰的口子,自深不見底的淵谷內迸發出來自地球內在的熱度,將這片土地上的一切蒸發殆盡。

  火山岩形成的蜿蜒崎嶇的巖洞景觀,壯麗而詭譎的奇觀徐徐於眼前展開,然而這副美景卻能讓普通人類見之即死。

  領域內的熱浪衝擊彷彿能將一個成人在瞬息間烤化,五條悟開了無下限罩住虎杖,另一邊伊部則是跟著夏油傑,後者似乎也做了什麼避免原地焦化的危機。

  然而,即便如此仍然能感覺到熱氣,無法完全隔絕。像是距離營火太近,就算沒有直接接觸也被散發的熱氣燙傷了一樣。

  一手提著學生,夏油傑皺眉轉頭看向空美和漏瑚原先所在的方向,擔憂道,「領域還在,戰鬥應該還沒結束吧?」

  別誤會,夏油傑不是在擔心漏瑚。單純是擔心自己漏看了空美的什麼操作。

  不遠處的齊木空美也穩穩當當地站立於領域中央,安然自在的模樣,半點也不似漏瑚過去曾經見過的懦弱咒術師。

  齊木空美昂首彷彿到觀光區遊覽的遊客,環顧四周以後發出讚嘆,「真不錯的領域。雖說屬性是很單純的『地』與『火』,不過正因為單純反而不好處理,戰術上的運用十分直觀呢。」

  一般展開領域後,施術者能立刻獲得的益處有二;一是環境因子對領域主人的加成,二是領域內的術式絕對能命中對方。

  如同漏瑚這樣超規格的特級咒靈,本質又是源於人類對大自然的畏懼,由他展開的領域【棺蓋鐵圍山】則又有一個優勢:即「對任何生物都能形成威脅的嚴酷的環境」。

  要是能讓伊部「得到」這個領域的話,以後開啟美術館時就能直接將敵方放進裡頭,秒個準特級以下的咒靈還不是輕輕鬆鬆一件事——恰好能補足伊部當前物理攻擊力不足的短版。

  原先只是來尋找「替代品」,卻沒想到意外合適,因此齊木空美此時心情可以說是很不錯。

  另一方面,此間領域的主人,漏瑚可就沒什麼好心情了。

  擺脫了空美的挾制以後漏瑚看上去更火大了,然而,心裡同時也更加警惕。

  正如空美所言,漏瑚的領域不存在多了不得的機制,然而,其中嚴酷的環境能讓普通的術師一旦進入漏瑚的領域,就被燒得渣也不剩。

  雖說沒有期待能靠領域本身將五條悟和夏油傑燒死,但齊木空美也如同沒事人一樣,這就大大出乎漏瑚的意料。

  此時的漏瑚總算感覺到,為何澤田弘樹再三重複,必須殺了齊木空美。

  正體不明。完全搞不懂。
  
  然而,十分險惡這一點是肯定的。

  空美這邊卻完全不管漏瑚如臨大敵的態度——或者說,雖然誇讚了漏瑚的領域,但她並沒有將領域主人本身看在眼裏——沒有忘記此次前來的目的,她看向不遠處的五條悟等人。

  「——伊部。」

  沒有多餘的話語或是指示,然而在聽到空美的話以後,藤原伊部毫不猶豫地雙手交握——儘管她還被夏油老師提溜在半空——展開領域與漏瑚互角:「領域展開——【婆娑壹穢土】。」

  這是夏油傑第一回看伊部領域展開,他聚精會神,便見漆黑的陰影自伊部腳下出現,並如墨染布匹一般散開。

  他們腳下,原本坑坑窪窪起伏不平的岩石隨著墨水散開,化作鋪蓋暗紅色地毯的平坦地面,耳邊似乎聽見某種詭異的笑聲,有「什麼」在漆黑中鼓譟著幾欲衝出。

  「伊部的美術館」毫無疑問地正在進行侵略,試圖將與之格格不入的火山地貌也納入版圖。

  伊部蹙了蹙眉,這對一向情緒起伏較小的她而言已經能說是誇張的表情,熟悉她的人就知道此時的伊部已經被熱得都蔫了,又被夏油傑提溜著衣服遠離地面,此時便活像是大夏天快要融化成一灘的貓。

  似乎是熱得實在受不了,等不及「美術館」拓展,伊部當即發動作為美術館所有人的特權:「……規定,館內溫度不可高於攝氏二十五度……三十……三十五度……不行嗎……?」

  發現直接改動人家領域固有的「延燒」狀態似乎不太行,伊部頓了頓,另闢蹊徑道:「……規定,持有門票蒞臨的『貴賓』能享受正常的參觀體驗。」

  夏油傑就感覺一陣冰涼的感覺撲麵而來,好像一下子從萬分炎熱的火燒地獄,真的踏入為了存放藝術品而全天無死角開著空調的美術館,甚至差點冷得打了個激靈。

  一旁的五條悟輕浮地吹了個口哨,放開為了開啟無下限而搭著虎杖肩頭的手,對伊部比了個大拇指,「太實用了,以後夏天再也不怕高專不裝冷氣。可以進來伊部的美術館乘涼嘛~」

  夏油傑懶得吐槽五條悟二十四小時運轉術式,根本不怕熱,也不行吐槽多大點是指你就讓人家開領域;只對著伊部鼓勵道,「妳做得很好,伊部。」

  「真的!妳太厲害了,伊部!」作為現場最直觀感受到變化的虎杖也大聲讚美同期。

  收到肯定的伊部眼睛微微發光,然而下一秒她率先看向齊木空美,像是期待著什麼。對她而言,他人的讚美雖好,但還是更想獲得監護人的肯定。

  「做得不錯。」沒有令伊部失望,齊木空美微笑著稱讚一句,「比之前長進不少。麵對正面上沒有勝算的敵人,用迂迴的方式使對方的攻勢無效化是很重要的,看來伊部有好好記取上次的教訓。」

  「上次」指的自然是少年院的經歷,伊部如實記下了自己與詛咒之王的差距——說起來這是也是空美的教育方針,即便沒有贏,也要保證獲得情報,用以分析對手弱點。
  
  在獲得完全的掌控權以前伊部也難以強行改變待侵略的領域屬性,然而,雖說一樣是想阻絕熱度,但單純施加在領域內的人(特別是標記過的友方)身上,比直接給火系領域降溫來得輕鬆多了,這正是上回應對【伏魔御廚子】得來的經驗。
  
  聽到空美的稱讚,伊部通常沒有什麼表情的面上,都不禁帶上小小的笑弧,看得夏油傑頗感欣慰,覺得只要空美想的話,果然還是能普通地做個好老師的。
  
  「——不過呢,如果只是應用了上回就知道的知識,在效益上程度稍嫌不足呢。」齊木空美話鋒一轉,用輕柔的嗓音指出,「也就是說,光這樣還不夠喔,伊部。」
  
  伊部本來因為被誇獎而揚起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伊部自己也說了,下次要讓宿儺成為展覽品吧?」齊木空美語氣萬般溫柔地道,「態度如此溫吞、只甘於一點點的進步的話,伊部不管多久都做不到。」
  
  隨著齊木空美的話語,伊部表面不動聲色,然而邊上的夏油傑敏銳地注意到她悄悄捏住裙角的動作,顯然因為空美的話感到侷促,隱隱還有些愧疚。
  
  「……對不起,空美小姐。」伊部低頭吶吶道,「以後一定會、更加的……」
  
  「總是在說『以後』的人,實在讓人沒法期待他的『現在』呢。」
  
  「……我很、抱歉……」
  
  齊木空美與藤原伊部一來一回的對話,實際上卻像是單方面的批評大會。不管怎麼說都讓人感到不忍心的場景,夏油傑有些看不下去——有鑑於虎杖是學生不好插嘴,五條悟那傢伙一臉贊同空美的話的表情,最後只好由他開口,嘗試阻止空美的打擊教育。
  
  「妳太嚴厲了吧,空美,伊部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那麼苛刻。」
  
  「——傑君這一點真是跟以前一樣。」
  
  在夏油傑聽到這句話愣神的瞬間,空美笑了笑,用愉快的語氣接著說道。
  
  「太容易將隨便什麼人都劃進『同類』的範疇,明明對伊部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不清楚她『必須』能做到什麼程度,卻用那種無知的態度,試圖讓我的伊部變得軟弱……」空美漫不經心地停頓了下,才將話說完,「真是跟以前一樣,令人厭煩的軟弱性格特點。」
  
  齊木空美毫不留情的話語微微刺痛了夏油傑,令他不由自主皺起眉,下意識開口想要反駁。
  
  然而沒等夏油傑開口,一旁的五條悟一撇嘴,搶過話頭,「好啦,空美。雖然不是想打斷你欺負傑的惡趣味,但重點不在這裡吧?傑雖然婆婆媽媽的,但空美妳也是嘴上抱怨,實際上也超——級——寵我們伊部同學的啊?」
  
  經五條悟這一打斷,夏油傑從被惹惱的情緒中抽離,當即感到好笑;對於明明知道空美講話毫不留情的自己竟然還會感到冒犯這件事。
  
  明明早就知道了吧,空美的作風還有性格——夏油傑歎了一口氣,為不成熟到竟然需要五條悟打圓場的自己,「悟說得對……我不是說婆婆媽媽那部分,但空美你就別捉弄我了,明明也願意讓伊部有慢慢成長的機會。」
  
  ——是的,隨著五條悟的介入,夏油傑也意識到了,齊木空美看似嚴厲地指出伊部的不足,然而……對伊部的領域造成最大威脅的漏瑚的領域,不知何時連帶著領域的主人,都被「靜止」了。
  
  就在他們悠悠哉哉點評伊部的領域和她的成長時,本應抓緊時間猛攻、設法逃離的特級咒靈一動不動;不僅如此,連同對方的領域似乎也不對勁。
  
  一開始因為伊部修改了規則,氣溫變得舒適宜人,讓人忽略了環境的變化。此時認真觀察,很輕易就能發現,原先迸發出火焰的裂縫,火焰還在,卻十分怪異地靜止了。
  
  那無疑是十分奇特的畫麵,原先哪怕沒有風吹動,火焰靜靜燃燒的模樣也是肉眼可見,然而此時火焰分明還在燃燒,卻又奇妙地像是被「凍」住一般。
  
  好似偶然被封在琥珀中的小蟲一般栩栩如生,卻又無疑是死寂的。
  
  漏瑚,乃至整個【棺蓋鐵圍山】都像是被封印的、巨大的樹脂化石。
  
  唯有特級咒靈火山型的頭部上碩大的獨眼,眼球內部因為極力瞪視而微微顫動著,才能確認其尚未被剝奪意志。
  
  「雖說因為悟君和傑君多管閒事,教育成效上可能大打折扣……不過,姑且還是繼續我們的課程,伊部。」
  
  齊木空美如此言道,朝著漏瑚的方向伸出一隻手,指掌翻轉之間像是撥動了無形中的絲線,使得漏瑚的身軀隨之顫動。
  
  「首先,回答我,伊部,」齊木空美未曾轉移視線,盯著場中的特級咒靈,口中卻輕柔詢問著自家學生,「妳是『強者』嗎?」
  
  「……」伊部緊緊盯住空美,在眾人的沉默中作答。
  
  「不,我不是。」
  
  如此乾淨俐落的自我評價,卻來自一個在十五歲時便能做到「領域展開」的年幼少女口中,好似從不曾質疑此事:在她心中,自己絕對不是「強者」。
  
  然而這樣的評價還不夠,空美繼續詰問道:「跟宿儺比?跟漏瑚比?跟……五條悟,以及夏油傑相比?」
  
  詛咒之王、超規格特級咒靈、咒術界的最強二人組。
  
  齊木空美口中吐出的淨是些無理的強大存在,卻強人所難般地硬是讓初入高專學習的少女與之互角。
  
  奇怪的是,藤原伊部竟也接受良好。並未出口駁斥「怎麼能拿這些人和我比」,亦沒有抱怨老師標準的苛刻簡直能淘汰掉整個咒術界。
  
  相反,伊部冷靜的、說不定還很客觀地評價自己:「我就像是螞蟻。一不小心就會死掉。」
  
  「我是……『弱者』。」
  
  就像是渺小的螻蟻,強大的對象即便是不經意地走過,都可能將之踩扁的存在。
  
  藤原伊部是弱者,她打從心底如此認同。
  
  旁邊聽著的夏油傑再度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要是他還是高中生,大約會贊同齊木空美的話,嘴上不說但心中暗自贊賞,認為藤原伊部極度具備自知之明吧——然而如今早已長大成人,甚至成為了老師的夏油傑卻做不到,反而會覺得空美果然說得太過了,長期下來不知道藤原伊部得多自我壓抑與自卑。
  
  五條悟倒是興致勃勃地聽著,好前面一樣,他完全不覺得齊木空美的話哪裡錯了,藤原伊部本來就不是長於攻擊、擁有強大戰力類型的術師;何況他認為,以空美的作風絕不可能只為了打擊學生的信心,就整這整齣。
  
  「很好。那麼,第二問。」空美又道,「伊部是因為很強,所以才活下來的嗎?」
  
  藤原伊部與她的美術館。現在看來她能隨意調控整個領域空間,與所有「原住民」展覽品們相處融洽……然而最初美術館對伊部而言,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那些貌似親和的展覽品,在咒術界的觀點裡被稱為「咒靈」的存在絕對不會善待人類,她亦曾經惶恐不安、驚懼不已又小心翼翼地踮腳走過長廊,在看似純黑,卻又像是被無數斑斕色彩疊加混出的漆黑中奔跑驚叫,甚至差一點失去自己僅剩的所愛之人。
  
  藤原伊部曾經如此狼狽,如此無助,如此恐懼。
  
  但她還是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美術館的主人。
  
  這絕對不是因為她很強大。強大的話從一開始肯定就不會被困在美術館裡吧,藤原伊部想想倘若是夏油老師,會召喚術很多很多咒靈,反過來追著名叫無個性的雕像跑,五條悟老師一發「蒼」就能叫Mary驚恐得化為塵埃。
  
  因為他們都很強,所以能那麼做……但伊部不行,她太弱小了。
  
  「……不,」因此,伊部如此回答,「我是弱者,這是我活下來的原因。」
  
  聽起來全然沒有邏輯與道理,卻是伊部的真心話。
  
  她弱小得只能蟄伏起來,儘管她自己甚至沒有這樣的念頭,只是蜷縮著,光是活著就已經費盡力氣。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在喘息都費勁的每一天、苟且偷生的每一個時刻,潛移默化地成為了美術館的主人。
  
  因為弱小所以能存活……直接這麼說或許不太正確。
  
  應該是因為「認知到」自己的弱小,所以她活了下來。
  
  「沒錯,以上是複習的部分。回答得很好,看來伊部沒有忘記我教導過的內容,我很欣慰喔。」齊木空美總算回頭對著伊部笑了笑,像是給予鼓勵一般,完全不在意一旁聽到呆愣的虎杖悠仁和神色複雜的夏油傑。當然,她也不在乎滿臉有趣的五條悟,「接下來就是新的部分——」
  
  「弱者,要怎麼勝過強者呢?」
  
  原先隨意收攏的手指一揚,安靜無聲的漏瑚頓時發出「呃」的窒息聲音,像是瞬間被人扼住了氣管,即便咒靈有沒有那個構造都難說。
  
  「作為弱者,比不上強者是理所當然的,但這不代表妳不能『贏』。」齊木空美說,「何況,都知道自己是弱者了,不管什麼手段都好,只要能用就該全部用上,要絞盡腦汁,拼死去幹。」
  
  齊木空美教導伊部不擇手段,因為她便是如此生存。
  
  作為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超能力者的姐姐,每時每刻都被弟弟的超規格與強大鞭策,比起被追趕更像是死命追著什麼,即便她自知跟超能力者相比,她所作所為就像是用人腿追逐新幹線,不科學且可笑。
  
  差距實在太大,因此齊木空美在追逐新幹線時除了給自己配備火箭推進器,同時也不會介意乾脆把前路截斷、讓電力跳閘,或是把人質丟到軌道上逼迫新幹線緊急停下——
  
  如此卑鄙無恥不擇手段,但這就是齊木空美,她作為弱者「萬物皆可利用」的處事哲學。
  
  她將這一套如實傳授給自己的學生。
  
  「妳很弱小,但妳不是一直如此嗎,伊部?」齊木空美堪稱循循善誘地問,「既然如此,為何還會受到敵人強大程度影響呢?」
  
  踩著螞蟻的究竟是皮鞋還是運動鞋、是九十公斤還是一百二十公斤這根本不重要。
  如果想要不被踩扁,螞蟻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藤原伊部立刻想到,自己因為不夠強大,無法強制改變對方領域的規則,最終折衷修改了己方的「體感」——空美小姐讚美了這一點,但後麵她也說,這樣是不夠的。
  
  「沒有道理讓自己成為付出的一方,從強者身上收割更好。」齊木空美說。就好比她能將置換咒力的代價轉嫁給宿儺的手指,黑心研究員沒有良心的榨取實驗品的價值,「還有,思考要更靈活一點,千萬不能像是學不會反轉術式的傑君、以及反轉術式只能對自己使用的悟君那樣大腦生鏽。」
  
  齊木空美說著,根本不管五條悟矯揉造作的哭訴,或是夏油傑的苦笑。
  
  「知道什麼是『無矛盾律』嗎?」齊木空美轉而問,聽著前言不搭後語,卻聽她解釋道,「簡單來說,你不能同時聲稱某事物在同一方面既是又不是*。在同一時刻、同一意義上,相互矛盾的命題不能同時為真。」
  
  奠基於此,齊木空美能透過「排除矛盾」或是「概念置換」隨意操弄她所認定的「命題」和「非命題」,將其玩弄於鼓掌之上。
  
  「有趣的是,矛盾律的基礎理論還有一條『爆炸原理』。」
  
  齊木空美笑了笑,「指接受了單一的矛盾到推論系統裡,將會導致整體命題的『爆炸』。」
  
  例如,假設以下的句子為真:五條悟是正經成熟的大人。
  因為前提條件設置不正確,最終就會得出五條悟真的是正經成熟的大人這個錯誤結論,從而搞砸了整個命題。
  
  「那麼,這個原理在術式具體表現上會是如何呢?」齊木空美愉快地打了個響指,當場示範:「【棺蓋鐵圍山】是漏瑚的領域,是同時是美術館的一部分,美術館屬於伊部…….」
  
  「漏瑚,等於伊部嗎?」
  
  絕對荒唐的等式,絕對荒誕的結論,最終只能打上「不可能」的失敗論證。
  
  ——然而正因如此纔好。作為術式應用,「爆炸原理」本就是用來處理失敗的命題。
  
  以「矛盾排除」消除不需要的因子。
  
  再以「概念置換」操控同質的變量。
  
  最後,以「爆炸原理」摧毀掉那些符合條件、狡猾逃過一劫的「命題」。
  
  「碰。」齊木空美輕聲道,巨大的熱量、刺目的光乍然爆發。
  
  總是使用炎熱的火焰或巖漿焚燒人類的漏瑚,頭一次在強光與龐大的熱量中,感受到彷彿渾身水氣一瞬間被蒸乾的痛苦。
  
  「沒有矛盾的話只要製造矛盾,沒有爆炸的話就自己引爆炸彈。」
  
  這就是齊木空美的哲學。
  
  「學會了嗎,伊部?」
  
  _
  
  夏油傑&五條悟:學廢了學廢了。
  
  小筆記:
  (1)沒有祓除漏瑚只是淺淺炸了一下,讓他失去戰鬥能力
  (2)發現這麼長篇幅沒有很系統講過【無矛盾律法】的最大原因絕對是,這玩意很難解釋……當然也有平常空美自己不會說太多+用不上的緣故,但到現在終於把基本的三個技能講清楚了!
  大概就是:
  「矛盾排除」用於本身具有矛盾性質的「命題」。例如咒靈與人在一般情況下不可能為同一生命形式,你不可能同時是咒靈又是人,如混雜在一起的人的靈魂與咒靈,可以透過排除矛盾因子彼此分離
  「概念置換」用於在概念上相等的事物、特性、感覺。操控這些性質使之達成理想結果,例如諾亞方舟/弘樹/朋友咒靈能在保持平衡的情況下融合
  「爆炸原理」用於不符合上述兩種情況的時候。最基礎的使用方法是用來直接爆破,在假設條件時就有矛盾的命題,也能設定矛盾命題使之爆炸
  
  (3)空美的「矛盾排除」、「概念置換」、「爆炸原理」看起來好像很花哨,實際上就是【無矛盾律法】的實際應用,像是五條悟的「蒼」、「赫」、「茈」一樣
  (4)還是提醒一下,【無矛盾律法】之上還有一個【無窮級咒術】……兩者沒有衝突,而是相輔相成
  (5)以及空美的弱者哲學!因為比較的對象太超規格所以被襯託成弱小的一方,然後又因為弱小的可憐,所以用什麼手段都可以!(齊神:不行啊)
  (6)伊部會被空美看中不是沒有原因,某方面來說空美會覺得伊部和自己是相似的,所以對伊部的態度也比較友善
  (7)友善不是因為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然後共情,單純是覺得跟自己一樣的話上升空間應該挺大的。
  空美沒有什麼良心與同情心,雖然能從知性上解析,但不能共情別人的情緒
  (8)附加情報:五條悟與夏油傑被空美開過爆炸原理……
  

  
  *你不能同時聲稱某事物在同一方面既是又不是:來自亞裡士多德。
  亞裡士多德是傳統邏輯學的開創者,在其著作《Topics》提出創建一種全新且通用的探索方法,以此套系統能針對任何問題進行討論和推理,最終得出邏輯自恰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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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4-5-24 21:47:3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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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研究編號051_貺賜篇之六

  諸星秀樹再次奔赴案發現場。

  這回目的地甚至不是東京都內,而是來到與東京鄰近的神奈川縣。

  各都道府縣設有各自的警察本部,諸星所在的警視廳也就是東京警察本部,理論上只需要負責轄區內的案件。神奈川線再怎麼靠近東京,案件歸屬上還是嚴格地按照屬地原則,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只是很不幸的,諸星現在相當於警視廳的「靈異專業戶」,更加不幸的是整個警察系統並未對咒靈造成的有關案件進行組織性的應對,以及最後的不幸:全日本都會出現咒靈。

  這也導致哪怕不在東京都內,但凡登錄在警察系統裡被判定有這類傾向的案件,只要經由「特殊管道」上報,這類案子就會自動到他辦公桌上等候辦理,在視情況轉交給五條悟一派的咒術師處理。

  至於說起此次來到神奈川縣的目的,說起來還有點麻煩,還得從一樁雖然駭人聽聞,但在犯罪史上也不是那麼獨一無二的肢解拋屍案說起。

  一開始那件案件並沒有什麼特別,甚至兇手拋屍的隔天便被路過的米花偵探識破手法,現在人已經伏法。

  一般來說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竟只是另一起事件的起點。

  當時,由於偵探蒐證破案速度太快,神奈川縣的鑑識科還沒完成完全的檢驗工作,案件便已告破。在此事了結三天後鑑識人員才提出報告,表示拋屍地點那些七零八落的人類肢體與器官,似乎並不是來自於同一人,受害者不止一位。

  當然,這並不是說偵探的推理出了錯,畢竟那可是出去旅遊正巧路過當地、名聲響亮的「沉睡的小五郎」做出的推理;犯人也是真犯人,確實也因為自己的利益殺害死者。

  問題出在整起案件並未到此為止,可以說「兇手」不是同一個人。

  ……甚至在經過某些不可言說的蒐證後,警方認為該案兇手有很大的機率不是「人類」。

  先前案件的案宗裡頭寫過,最為詭異之處是被肢解拋棄的身體各部位似乎被重新「構築」了。

  不是如同驚悚電影裏的變態殺人魔將被害人肢解後又拼接縫合,雖然外表姑且還是「普普通通」的屍塊,但各項常見數值檢測全都出現了奇異的結果——例如,為了確認身分做的DNA檢測,結果與死者本人的基因相似度僅有30%相符。

  這個結果可不單單代表屍塊與死者無關這麼簡單。

  要說這究竟有多不可思議,舉例來說,黑猩猩跟任何人類的基因相似度都是96%,而人類與香蕉的相似度都有50%。

  所以30%的基因相似度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那些外表看上去與尋常肢體器官無異的屍塊,在生物學上甚至不能再被稱為「人類」的一部分。

  它們被不可名狀的外物干涉、重塑,成了全然陌生的異種。

  這是多麼令篤信科學的普通人感到戰慄的檢測結果,以至於確認結果後被負責人果斷上報,並在上級核定後聯絡至警視廳,移交給諸星調查官處理。

  這件事理所當然也被諸星告知給某兩位特級咒術師知曉。三點五個人(諾亞算半個)討論了一下,推測應該是擁有類似能扭曲生物肌體構造術式的咒靈,並且擁有一定程度的智慧。

  畢竟,從那些即便內裡完全大變樣,但表面上還維持著被人類兇手肢解過後模樣的屍塊,就能看出施術者有意識地掩蓋自己的手法。

  但這個人大概率不會是人類,因為即便放眼整個神奈川縣,大概都很難找到不知道所謂的「DNA檢測」的人類……

  「對著屍塊下手做『實驗』就更不像一般人會幹的蠢事了。」當時五條悟還這麼吐槽著,「面目全非的屍體被警察送去驗DNA這種橋段不是很常見嗎,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

  現在時代變了,就連老橘子都會看動畫片,整個神奈川乃至關東地區,只有咒靈落伍到連去氧核醣核酸是什麼都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住在深山老林的咒術師?」夏油傑沉吟著提出這個可能,很難說不是想到當初在偏遠小山村遇上的枷場姐妹花。

  「我想應該不是。」進入專業模式的諸星秀樹當時回答,「能透過原本存在的兇殺案獲得『素材』犯案,對方肯定就潛伏在市區內窺伺。如果對方是人類,只要接觸過社會,就很難不被影響。」

  假設對方真是不諳世事的咒術師,在初次接觸外界並因為目睹兇殺案而認為這是社會的『常態』,形成了異常的三觀,那麼便不應該對行為做出遮掩,試圖瞞過警方搜查。

  相反,潛伏在市區並且知道警察存在的話,也很難認為作為一個人類,對方會對人類世界的科技發展一無所知到這個地步。

  「最重要的是,重構屍體的傢伙對人類飽含『惡意』。」諸星思考著自己看到的各種資料,多虧了諾亞的講解,他很好地理解那到底是多麼令人髮指的手法,「如果說進行最極端的假設,那是個不諳世事、從未見過同類的人類咒術師,也很難想像那是對同類能做出的惡行。」

  人類很輕易便能憎恨人類,同時卻又很難憎恨人類。

  特別是在不了解人類的情況下去憎恨人類……或者說「毫無理由或目的」憎恨人類,可能性不大。

  世界上或許存在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然而,這樣的形象與犯罪側寫中的形象落差頗大,因為即便是天生的變態,就連向同胞舉起屠刀這一點也必然得經過學習。

  就好比齊木空美,諸星秀樹能毫不猶豫地將之形容為滅世大魔王或人類之惡,深刻認識到對方不擇手段的性格。但是他同時也相信齊木空美不會隨便對人下手(大概)。

  原因很簡單:即便是齊木空美那種腦子有黑洞的反社會人格,沒有原因的話也不會隨手顛覆社會。

  人類需要「理由」與「目的」,即便是自稱沒有任何犯案原因,單純出自樂趣行兇的犯人同樣如此。

  重構、玩弄屍塊的嫌犯,「他」對人類飽含惡意,極其了解人類,卻又剛剛接觸人類社會;「他」正在吸收學習人類構築起來的社會體系,對此一知半解,又迫切需要使用人類軀體鍛鍊術式。

  如果說這樣的特徵無法套到一個人類身上,然而,假設對方是天然對人類抱持惡意的咒靈,一切邏輯便暢通了。

  諸星在心中側寫出這個特殊的「犯人」形象以後,特意申請查閱神奈川縣警本部的案件卷宗;在兇手是咒靈的這個前提下,諸星不介意以最糟糕的預想去揣測對方可能犯下了其他罪行。

  在諾亞的幫助下他們順利排查出了可能與之相關的案件,當中最可疑的,是發生在神奈川縣川崎市的數起人口失蹤案。

  本來全日本每年都有約九萬的失蹤人口,當中有一些或人為或意外的因素,另外一大半則是被咒靈殺害,某方面來說不論是咒術界還是一般社會都見怪不怪,一般是會根據親屬報警後立案找不找得回來十分看運氣——只是,此次的狀況有些特殊,才會被上報到諸星這裡來。

  根據警方的調查,此次案件牽扯到某私人教團,近來失蹤的當事人除了都是川崎市人,唯一的關聯就是作為盤星教的信眾一同進行宗教活動。

  「盤星教……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麼名字?」諸星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十分耳熟。

  『秀樹你忘記了嗎?以前曾經遇過……不,應該說是夏油傑遇過。』諾亞貼心提示道,『大約十二年前,他曾經將經歷分享給我們,我的資料庫仍保留著當時的紀錄。』

  「十幾年前的事要記那麼清楚根本不可能吧,我腦子可沒有你那麼好。」諸星秀樹皺起眉頭,絞盡腦汁翻找回憶片段,「啊……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有個邪/教成員把自己當成人體炸/彈嘗試爆破薨星宮來著?」

  諸星好說歹說總算從自己還算精彩的學生時代中扒拉出一段模糊的記憶,能記得此事還得多虧他差點死去的同期還有差一點就要失去的初吻——不管前者還是後者,都給諸星尚且年輕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以至於至今記憶猶新。

  『是的。』諾亞回覆道,『盤星教,豎立天元為唯一崇拜對象的宗教,當時教中大部分成員均為普通人。不過這是在十二年前那場意外以前的情報,現在的話……』

  諾亞停頓,諸星頓時心領神會,從上衣口袋掏出手機,裡頭有諾亞整理的案件相關資料——畢竟曾經是前、超越時代的人工智能,雖說沒有原版的人工智能那麼方便,但是作為輔助這樣便已經綽綽有餘。

  其具備的頂尖的資訊統整能力,甚至比整個搜查一課全員加起來都要靠譜——抱歉了目暮前輩,但輸給超越時代的人工智能,你們無須自卑!

  諸星秀樹在內心再次感謝自己的夥伴,眼睛快速瀏覽著資料。

  「2006年時教團曾經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直到2012年左右再次出現,如今正以改革後的新教名義進行宗教活動活躍著……不久前還上過綜藝節目,混得不錯嘛!」

  不過這當然不是重點。諸星秀樹繼續往下看,發現諾亞方舟從某個加密保護過的網站裡面擷取出某項情報。

  「『貺賜』……儀式?」諸星皺起眉,直覺不對,「那是什麼?」

  這個字眼出現在某位出於好奇而進入盤星教內的網友反饋,據說是新盤星教每一個月會有一次、僅開放給正式教員參與的祝福儀式。
  那位網友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得以在現場觀禮,他對儀式具體的內容和目的諱莫如深,卻在網站上留下諸如「我一定要參加貺賜儀式,一定要參加」之類的言論。也不知道是在儀式上看到了什麼,竟然削尖了腦袋般地想擠進名額。

  『……其餘的不清楚。應該有更深入的情報藏在內部網站,我目前的能力沒辦法越過那道防火牆。』諾亞表示,他現在畢竟不是正經在用超級電腦的機體進行聯網運算,一般量產的智慧型手機查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要想越過去的話可能要聯絡空美,或是直接拜託空美幫忙搜尋資料。』

  「算了,她人不是在國外嗎?多麻煩她啊,就不了吧。」諸星秀樹義正嚴詞地拒絕了,好像真的在為許久未見的同窗考慮,就是語速快得有些不正常,「真的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搞一台頂配的電腦,由諾亞你親自操作,絕對能突破防火牆!」

  諸星秀樹覺得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作為諸星家的長子,花錢搞台好用的電腦真不是個事……所以真的不用這麼早考慮那種禁忌(找齊木空美幫忙)的選項!

  『……是沒問題。』諾亞的語氣難得猶豫起來,想起之前沒告知對方的那個消息,『但是,秀樹,其實空美她已經……』

  人已經回國,目前就在東京咒術高專,並且還有在那長期工作的規劃。

  「好了!既然如此,就先從拜訪失蹤人口的家屬開始吧!」諸星秀樹以一個毫無技巧可言的生硬手法打斷諾亞想說的話,顯然很忌諱某人,連提都不樂意提到,「出發去打擊犯罪吧!無助的川崎市民還在等著我們呢!」

  ……諾亞不解。他當然知道諸星這是想轉移話題,然而,如果他真的擁有人類的感情,那麼他對空美大約抱持著「崇拜」、「喜愛」、「歡喜」等等揉雜在一起的正面情緒,堪稱齊木空美全肯定bot。因此雖然知道諸星似乎不喜歡空美,但實際上諾亞並不能「理解」這件事。

  畢竟像空美那樣聰明、天才又有趣的存在,理論上應該很受人喜愛才對。但是儘管上述作為標籤應該都是正面詞彙,但作為半個咒靈,他又能敏銳感覺到他人(主要是諸星)對齊木空美存在恐懼害怕的情緒……諾亞今天也覺得人類細膩的感情十分難解。

  另外,諾亞嘗試在有限的條件裡運算過後,有超過三千種可能,每一種結果諸星肯定都會撞上空美……該來的躲不掉,而且諾亞其實很「期待」與空美久違的見面,果然有必要先通知諸星一聲。

  『秀樹,關於空美的事,其實……』

  「等等,那邊那群學生在幹什麼?」諸星秀樹皺眉,這回倒不是刻意轉移話題,他看向不遠處稍微有些偏僻陰暗的小巷,三個穿著制服的少年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能因為聽到傳來不太好聽的詞彙,還有帶著惡意的譏笑聲。
  
  虐待流浪動物?校園霸凌?
  或者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只是誤會一場?
  
  面對這種情況,諸星並沒有貿然接近,而是選擇驅動自己的術式,目標瞄準位在靠外位子的一個學生。
  
  術式【共感同化】發動,諸星秀樹取得那名少年的視覺,由上而下俯視的視線顯現出被少年們包圍著的中心的景色——那是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此時卻一身狼狽地躺在冰冷的混泥土路面,雙手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即便如此,從那佈滿挫傷的雙臂之下隱約透露出的,陰影之中的眼神,仍然能清楚看到。
  
  那裡頭不帶半點濕意,宛如乾涸的枯井,連一絲光也沒能反映出來。
  
  諸星秀樹……不,應該說是他所共感的對象,一隻腳微微抬高,口中發出嘲笑的聲音,接著便朝著蜷縮成一團的少年狠狠一踹——
  
  「……嘶!本田你幹嘛啊?!」被身邊的同夥一腳踹倒的不良少年西村一臉懵,抬頭看著踹自己的人,發現對方也是一臉迷惑的樣子,「踢錯人啦,該打的是吉野這傢伙吧!」
  
  說著西村同時高舉拳頭,蜷縮在地上的少年——吉野順平快速轉動眼珠,看著拳頭高速落下……卻沒打在自己身上。
  
  吉野不由得瞪大眼,護住腦袋的手都鬆開了卻沒工夫注意,而是看著那充滿少年人蠻勁的一拳,正中另外一個少年佐山的鼻樑。
  
  被打中的佐山驚叫一聲,肢體混亂地擺動,在隨著慣性向後倒之前,左手突然以一個相當扭曲的方式向前,狠狠擊中湊上前查看的本田。兩人的慘叫聲重疊在一起,前者是因為不協調且粗暴的動作似乎讓他的手脫臼了,後者則是面中傳來的疼痛令他不禁痛呼出聲。
  
  「喂、你們是怎麼——嗚哇啊啊啊!」
  
  西村慌忙的詢問還沒落下,腰身唐突一轉,上半身與下半身的肌肉彷彿被人如同擰毛巾一般向不同方向擰著,一聲略顯淒慘的慘叫過後,腳步不穩地跌倒在地。
  
  至此,三個欺負人的不良少年均倒地哀嚎不止,就好像剛剛被痛毆了一頓的人是他們一樣。
  
  已經從蜷縮倒地的姿勢改為坐姿的吉野順平瞪大眼睛,未被過長的瀏海擋住的眼睛堪稱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荒誕的場景。
  
  「喂,那邊的小鬼!上學時間不在學校裡,湊在那裡幹什麼!」
  
  眼中不斷淌出生理性眼淚的三名不良少年狼狽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面色不善地朝他們走來。
  
  糟、糟了!儘管因為疼痛腦袋有些滯澀,西村卻直覺對方不是普通多管閒事的上班族,而是更麻煩的存在。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對方從懷中掏出警察手冊,在他們面前飛快晃了一下,「警察。在這裡打架鬧事?報上你們的學校還有班級姓名,不然就跟我回警察局吧!」
  
  「……可惡啊!」西村大吼一聲,強忍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抓住機會,越過這個條子就往外衝,其餘兩人見狀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效仿前者夾著尾巴逃竄。
  
  現場只剩下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還沒回過神的吉野順平。
  
  警察——諸星秀樹目光掃過癱坐在地上的少年,內心不由得皺起眉,他還是來得有些晚了,對方潔白的襯衫上印上髒兮兮的腳印,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可惡,只是用術式嚇唬他們,真是便宜那群小混球了!
  
  要說諸星對不良少年們做了什麼,其實很簡單,只就是普通的用術式讓他們與自己的感覺同化——也就是說,諸星將自己的手稍微技術性搞脫臼,自己透過動作讓對方缺乏鍛鍊的身體筋骨稍微錯位,這點程度罷了。
  
  就這點疼痛別說對整天直面死亡的咒術師而言不算什麼,諸星秀樹覺得這種程度,就算是曾經在警察學校受訓的普通人也能輕鬆視之。
  
  不如說普通人當中有骨氣的人更多更常見,在警校裡面諸星就見識了不少「沒用咒力強化肉體但更勝強化過肉體」的大猩猩同期。
  
  所以說,那根本沒有多痛好不好,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傢伙。諸星秀樹義憤填膺地想著,自己這麼孬卻對他人訴諸暴力,更差勁了!
  
  ——其實,未經訓練的普通人哪能和在大量戰鬥中累積經驗,習慣接納肢體傷害的咒術師相提並論,就連諸星拿來舉例的所謂「普通人」,在警校受訓人群中也是極度拔尖的存在……人畢竟總是看到突出而優秀的,諸星秀樹也是,便覺得其實普通人中有骨氣的人也不少,都不用咒力強化也敢闖火場、開飛車越過天際之類的。
  
  諾亞未必沒有察覺到諸星觀念的偏差,但並未糾正對方。
  
  原因也很簡單,他的資料庫裡面存在某位以一己之力拉高全體「普通人」平均水準的超能力者……
  
  『秀樹,那名學生正盯著你看。』諾亞的聲音及時響起,提醒走神的夥伴,『還是先處理他的問題吧。』
  
  諸星覺得這話言之有理,趕忙關心起未成年公民:「沒事吧,同學?自己能起來嗎?」
  
  吉野順平看著伸到面前的手下意識想後退,但很快認識到此舉不妥,強行壓抑後退的衝動,低著頭接受對方的攙扶。
  
  諸星注意到對方的瑟縮,頓了頓,還是施力幫助對方起身,在對方站穩後立即收回手,點到為止。
  
  「謝謝……」吉野順平囁嚅道,同時低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還因為過長瀏海打下的陰影而顯得陰鬱。
  
  諸星秀樹本來想關心對方幾句,詢問個學校姓名之類的,順便提供對方一些可行的援助管道。那幾個小混混可能還會來找麻煩,諸星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大人,會把未成年人就這麼放著不管,但這畢竟不是他的管區,他的職務內容雖然靈活了點,但姑且還是掛名東京警視廳……嗯?
  
  諸星仔細端詳吉野順平的臉,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眼熟。
  
  『秀樹,是他。』這時他最好的搭檔兼助手諾亞出口肯定,『你要拜訪的失蹤人口家屬,吉野順平。』
  
  +
  
  順平媽媽沒有失蹤也沒有捲入案件,對媽媽很有好感所以果斷獻祭了我們從未見過但想當然爾存在的吉野爸爸(O)
  
  本章彩蛋:知名不具的某些警校離譜傳說(?)
  
  以及我終於來更新了,其實這章卡這裡很久了,一直想說多一點劇情推進再更新……但每週看到新情報我真的受不了了,芥見你在畫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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