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學院│主相出] 頂樓的你的身影 [PG]（03/26完結）

65

　　「Eraser——！」

　　在昔日的好友朝他撲過來的瞬間，他果斷地選擇了躲開。

　　「你怎麼可以躲開！老朋友難得見面不是應該要抱一下的嗎？！」

　　普雷森特．麥克一臉被打擊到的表情。

　　「吵死了。就是因為你這麼吵，我才不想來見你。」相澤消太覺得頭痛，「我今天來是辦別的事的。」

　　「是嗎？你要辦什麼事？」麥克爬起身，「我可以帶路喔！」

　　「不用了，我已經辦好了。」他擺擺手，「我要走了，再見。」

　　「……欸？等等，你說你事情已經辦完了？那你不就是在離開前特地過來見我的嗎？！Eraser——！」

　　——我今天到底為什麼要踏進這間辦公室？！

　　相澤消太無比懊惱，他只不過是想順便看一下以前那個腦殘的好友在這裡過得如何而已，現在看來這是個餿主意。

　　在他要快步離開前，有人突然叫住了他。

　　「Eraser Head？」

　　他轉過頭，恢復原形的歐爾麥特站在走廊上，應該是正要回到辦公室。

　　相澤消太跟這個英雄並不算熟，雖然也不是沒有見過面——但這是題外話了——而且他們兩人對彼此的印象應該都不算好。

　　他只是點頭示意一下。

　　「欸？歐爾麥特，你回來啦。」麥克走過來打了個招呼，「上一堂課不是早就結束了嗎？你怎麼這麼慢？」

　　歐爾麥特搔了搔臉，「剛才校長突然叫我過去，我原本還以為是宿舍又有什麼問題……」

　　雄英的宿舍在三天內就全部建好，在家長的批准下，學生們都已全數入住。雖然還是有少數家長已經對雄英感到不信任，令人出乎意料地，反而是英雄科的所有學生的家長都願意繼續把孩子交給他們。

　　有可能，是看在眼前這個人的面子上吧。相澤消太想。

　　「欸？那是什麼事？」麥克一臉好奇。

　　歐爾麥特看向他，好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於是他便明白了。

　　「是我的事吧，我今天來幫一個學生送推薦信。」

　　「咦——？」麥克非常驚訝，「幫哪個學生？幾年級？哪個科系的？送什麼推薦信啊？」

　　「你想知道就讓我說完。」相澤消太不耐煩地說，「是普通科一年級的學生，他辦過轉系申請了，我是來送他的推薦信的。」

　　歐爾麥特點了點頭，「你都親自過來了，校長想這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所以問了我的看法。」

　　事關心操人使能否轉進英雄科，他便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看了他在體育祭的表現。」歐爾麥特豎起了大拇指，「他很不錯，在個性的侷限下，還是闖到了八強，值得關注他接下來的成長。」

　　這讓他鬆了口氣。歐爾麥特這麼說，應該代表心操人使轉系成功的機率不低吧。

　　「校長說會另外找A、B班的老師開會討論轉系考的事。」歐爾麥特繼續說，「如果他通過了，大概二年級就能正式進入英雄科。」

　　「……我知道了。」

　　該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他好像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了。

　　「那我先走了。」他轉頭看向另一個人，「麥克，再見。」

　　「——咦！你真的要走了？再留一下也好啊——」

　　他只是朝身後揮了下手。他最近是真的有很多事要處理，今天也是抽空前來的，沒有閒時間還在那裡喝茶。

　　心操人使轉進英雄科的事，應該是沒有問題了。他相信那孩子的實力。

　　不過……

　　對方轉進英雄科後，綠谷出久會很失落的吧？

　　就算對方一定會真心為心操人使高興，但兩人之間勢必會出現距離，不知道心操人使能否處理好這一點。

　　……真是，他怎麼連那兩個小鬼的戀情都要擔心？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個時間段不會遇到別人，卻還是看到了一個穿著破爛體育服的小鬼一臉不爽地走過，大概是要去換一件衣服。

　　真巧，那小鬼他也認識。

　　爆豪勝己在走過他身邊以前停了下來，看向了他。

　　「……你他媽怎麼會在這裡？」

　　「不關你的事。」

　　他淡淡地說完後就要離開，對方卻又「喂！」了一聲，而且嗓門之大，想裝作沒聽見都不行，於是他還是停了下來。

　　「謝謝啊。」

　　「……什麼？」他回過頭，一臉不解。

　　「嘖，少想要老子說第二遍！」爆豪勝己馬上炸了，轉身就走，「以後老子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來救援了，你也是！」

　　……原來如此，是在謝他救了對方的事。

　　雖說對方還是很不可愛，但至少他有點能理解為何綠谷出久願意跟這小鬼當朋友了——對方果然並沒有他原本以為的那麼糟糕。

　　嘖，怎麼又想到綠谷出久那裡去？

　　他轉回頭，這次是真的離開了雄英。

66

　　相澤消太在大樓間穿梭著。

　　他已經習慣忙碌了，緊湊的日子他反倒無感，雖然他的確有時會想念陪那兩個小鬼訓練的日子。

　　雖然也是在做事，但至少他精神上輕鬆不少。

　　也不知道那兩個小鬼怎麼樣了？

　　正這麼想著，他就看到了綠谷出久。

　　那小鬼就站在他家公寓頂樓，扶著欄杆往外看。

　　說起來，對方好像說過今天要回家一趟，拿一些東西。因為是普通科的學生，老師同意會來接送，不會一直跟前跟後。

　　這畫面讓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那時他也是剛從轄區回家，在路上就看見了對方的身影，還擔心對方會發生意外而跑去查看。

　　其實那也不過是三年多前的事，卻彷彿已是隔世。

　　他不知道綠谷出久在那裡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猶豫要不要過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應該要離綠谷出久遠一點。

　　跟三年前不同，這不是什麼「為了對方的安全著想」，可這個感覺卻如同當時一樣強烈。

　　他可以像過去一樣，把自己泡在工作中，可以無視群組裡的大部分訊息，也可以不像以前一樣頻繁地去見綠谷出久，這些他都做得到。

　　但如果現在無視了對方那失落的身影，他還能說自己是綠谷出久的朋友嗎？

　　相澤消太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猶豫什麼。

　　只要綠谷出久需要他，他就應該去找對方。

　　不管他心裡的那個莫名其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此時的他身為綠谷出久的朋友，不能再繼續失格下去。

　　「綠谷。」

　　久違地落在頂樓邊緣的欄杆上時，綠谷出久抬起了頭，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微笑。

　　好像對方在過去的無數個夜晚，都曾用這樣的表情看著出現在頂樓的他，眼裡盛滿著喜悅的光芒，彷彿他的身影是對方最大的驚喜。

　　「Eraser……！」

　　明明是一樣的稱呼，從對方嘴裡出來就是順耳很多。

　　「你怎麼又跑來這裡了？」

　　聞言，綠谷出久笑了笑，「如果不回去睡覺的話，你會把我扭送去派出所嗎，英雄先生？」

　　這小鬼……

　　「不想說也可以。」

　　他坐在欄杆上，將護目鏡推到額頭上，方便看清楚綠谷出久臉上的表情。

　　「我不是不想說……」綠谷出久把頭靠在欄杆上，「只是……你應該會覺得我在為了無聊的事情低落。」

　　「說說看。」

　　綠谷出久看了他一眼。

　　「今天英雄科去考臨時執照了，你知道嗎？」

　　這件事他想不知道也很難，身為傑物高中的老師的Ms Joke早就和他炫耀自己班上有多少學生考過了的事。

　　「你也可以去考英雄助手的執照，門檻沒有那麼高，但也能證明你的實力。而且，這才是你需要的東西。」

　　綠谷出久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是因為自己不能去考而難過……雖然可能還是有那麼一點。」

　　「那是為什麼？」

　　綠谷出久垂下眼。

　　「小勝他沒有考過。」

　　……爆豪勝己？

　　「嗯。所以呢？」

　　綠谷出久抬眼看向他，「你好像不意外？」

　　「是啊。」他老實說，「他的個性很出色、戰鬥能力也很強，但他缺少了一些應有的特質。」

　　「……那是什麼？」

　　「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清楚。」

　　聞言，綠谷出久又垂下眼，他完全能感受到對方身周莫名的悲傷氣息。

　　他不懂，爆豪勝己對綠谷出久而言，有那麼重要？重要到不過只是一次考試沒有考過，就為對方那麼消沉嗎？

　　他想原因應該不是那樣的。

　　「Eraser，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勝對我而言是什麼樣的人嗎？」

　　「記得。」

　　「這個想法一直沒有變過。他不喜歡我，甚至很討厭，可是這不妨礙我覺得他很厲害、很強，他做到了許多我做不到的事。」

　　綠谷出久默默細數著。

　　「小時候，他最會爬樹、最會抓蟲、方向感最好、知道所有好玩的遊戲、比大家都先會寫漢字、學什麼都比我們快；長大一點後，他控制好了那麼厲害的個性、高分考上了雄英的英雄科、就算被敵人抓走，也絲毫沒有被他們動搖……」

　　說著說著，他低下頭，額頭靠著欄杆。

　　「他做到了所有我做不到的事……對我而言，他就像是勝利的象徵。」

　　他靜靜地聽著，好像有點明白了。

　　「今天知道他沒有考上臨時執照後，我覺得很不敢置信……好像我一直以來信賴著的東西又一次被打破了。」

　　綠谷出久的語氣帶了一點哽咽。

　　「以前我以為自己一定會有一個個性，後來我以為沒有個性也能成為英雄，然後我以為歐爾麥特會鼓勵我、說我不會有問題……但所有希望都破滅了，只有一個，從來沒有落空。」

　　「——『小勝是不會失敗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倒楣透頂……小勝他明明那麼優秀，為什麼他會失敗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倒楣了？」

　　他握住了綠谷出久的手。

　　「你很清楚不是這樣。」

　　綠谷出久沒有動。

　　「沒有個性是基因問題，怪不了任何人；沒有個性成為不了英雄是事實，但你還是能做到很多事；歐爾麥特沒有鼓勵你是為了你好，這點他沒有做錯；同理，爆豪勝己沒有考過執照是他能力不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人只會永遠成功，而他確實還有缺陷。」

　　「……我知道……」

　　「他如果知道你在為了這件事感到難過，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綠谷出久抬起頭，有點濕潤的眼睛轉了轉，隨後竟不自覺笑了出來。

　　「他一定會說，『老子遲早會成功拿到執照，不用你這廢物在這裡胡思亂想！』之類的話。」

　　「嗯。」他拍了拍綠谷出久的肩膀，「成功與否是他的事，而你要把希望寄託在身上是你的事，這兩者之間看似有關連，但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嗯。」綠谷出久吸了吸鼻子，「你說的對，為這種事難過真的有點傻。」

　　「那才像你。」

　　聞言，綠谷出久愣了下，然後終於露出放鬆下來的笑容。

　　他今天真的來對了。他想著。

（待續）

67

　　在心操人使打電話給他後，他才發覺雄英現今有多急迫。

　　雖說之前讓還是一年級的英雄科小鬼去考臨時執照就很讓他驚訝了，但沒想到如今他們居然還讓一年級的小鬼開始正式實習。

　　當然，心操人使現在還是普通科的學生，但鑒於他之前也來相澤消太這裡參加職場體驗了，老師也知道他即將要接受英雄科的轉學考，所以便問他要不要也去實習。

　　這對心操人使而言是很好的歷練機會，所以他便打了這通電話。

　　不巧的是，他現在剛好有無法抽開身的事……

　　「……我明白了。」那端的心操人使嘆了口氣，「我會再想辦法。」

　　相澤消太知道這次實習的機會對對方而言有多重要，他想了想，很快便從腦中找到替代人選。

　　「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人，那傢伙在看過你體育祭的表現後就有想讓你去事務所實習了。」

　　「真的？」

　　「嗯，你知道Ms Joke嗎？」

　　如果只是要他介紹一個英雄，他雖然做得到，但難免會掛心，不知道那個英雄是不是願意接納心操人使；但Ms Joke早就表達出了自己對對方的興趣，這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掛掉電話後，他又連繫了Ms Joke，對方果然一口答應，於是他便把心操人使的聯絡方式給了對方，之後便不再理會了。

　　他現在是真的抽不開身……

　　「Eraser，你電話講完了嗎？」

　　泡泡女孩探頭出來，小心翼翼地說：「爵士在等你……」

　　「我知道，抱歉。」

　　他將手機收進口袋後，跟著泡泡女孩走回辦公室。夜目爵士的臉色看起來的確有點不好，不過這確實是他的錯。

　　「抱歉，是重要電話，我保證不會再有了。」

　　夜目爵士只是點了下頭，便不再提。

　　「還記得你上次潛入死穢八齋會時見到的小孩子嗎？」

　　這件事要忘記也很難，更何況他還是親眼看到、親耳聽見了，雖然因各種原因都不算資訊完全。

　　「是。」

　　「這一年來死穢八齋會的行動越來越奇怪，我收集到了不少相關資訊，接下來讓蜈蚣俠跟你解說。」

　　夜目爵士的另一個助手蜈蚣俠站起身，一邊和他展示投影片，一邊說明死穢八齋會這一年的動向。他一邊聽一邊思考，無法把這些動向跟那個孩子連接在一起。

　　雖然他說過，如果死穢八齋會的事有任何進展，需要人手，他很願意幫忙，但事實上他是指那個孩子的事，夜目爵士應該不會沒想到這一點。

　　然後，蜈蚣俠接下來說的事讓他震驚無比。

　　「死穢八齋會的治崎迴和敵聯盟有接觸？」

　　「是的，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他們近期一定會有所動作。」蜈蚣俠收起資料，重新看向夜目爵士。

　　後者站起身，「你之前發現的那個孩子，如果對方真的那麼重要，那很有可能也會是這些動作中的重要部分。記得上次我們得出的可能性嗎？」

　　他點了點頭，「如果那個孩子真的對死穢八齋會有用，最可能的用處就是個性。」

　　「個性是一種身體能力，單純要利用個性，只要掌控這個人就好；可是，如果他們已經不只是想用這個個性本身——」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們現在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只能藉由線索拼湊，但不管怎麼拼，那個孩子都不會有什麼好的待遇。

　　「你已經在計畫救援行動了，對嗎？」

　　夜目爵士推了下眼鏡。

　　「當然。今天會先找你來，就是因為你是唯一潛入過那裡的人，這次的計畫你必須扮演重要角色，之後我會再招集人手。」

　　他點了點頭。

　　「我加入。」

68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後，他們對於那個孩子的身份已經有了眉目。

　　營救目標是個名為「壞理」的女孩子，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應該是和死穢八齋會的會長有關連，只是後者現在似乎並不是管事者，無法得到近一步資訊。

　　現在死穢八齋會的管事者，是原本就身為第二把交椅的治崎迴，也就是解修師。

　　在現今黑道都安分了不少的時代，死穢八齋會卻突然頻頻出現動作，夜目爵士才會有所關注，然後為了得到近一步消息，找上相澤消太調查；而這一切的源頭，現在可以斷定是因為治崎迴掌握了死穢八齋會的關係。

　　這陣子，相澤消太幾乎都待在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因為兩人都是工作狂，通常他們都是忙到要蜈蚣俠和泡泡女孩一人拉一個才肯去休息，有時在這裡實習的通形未吏生也會來幫忙拉人。

　　通形未吏生已經在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實習一段時間了，但因為對方還是學生，並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整天都在這裡，所以他之前都剛好沒遇到對方；如今雄英連一年級也開放了實習，他待在事務所的時間就更多了。

　　就在他們覺得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開始思考招集人手的事後，綠谷出久也來到了夜目爵士的事務所。

　　兩人看到彼此都是一愣。

　　「綠谷？」

　　「Eraser？！」

　　這下連夜目爵士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們兩個認識？」

　　相澤消太完全能理解對方的想法，他跟綠谷出久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會認識的人。

　　他淡淡地說：「他是我朋友。」

　　夜目爵士更驚訝了。相澤消太忍不住想，如果有媒體在這裡，對方的這個表情應該足夠上頭條。

　　……跟綠谷出久在一起久了，思考好像也變得怪怪的。

　　「既然你們認識，那剛好。」夜目爵士轉過頭，「未吏生，你帶Deku在事務所到處走走，和他交代助手的工作。」

　　通形未吏生表示了解，把綠谷出久帶了出去，後者在離去前還是一臉驚訝，但不忘和他揮手道別。

　　在對方離去後，相澤消太先開了口：「他是來實習的嗎？」

　　夜目爵士點了點頭，「我本來是不想同意的，但這次任務估計很複雜，事務所裡需要人手，所以我才破例接受。」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

　　「既然你認識他，難道他之前也當過你的助手？」夜目爵士問。

　　他知道這個「助手」不是正式的那種，而是像職場體驗的性質一樣，畢竟其實只要學生和事務所雙方願意，是可以申請在上學的同時待在英雄手下實習的，就像通形未吏生一樣。

　　「不算，我只是訓練過他。」

　　「……也對。」夜目爵士推了下眼鏡，「看到他的操縛布時，我以為他也是你的粉絲，特意去訂做了一樣的；明明他在你手下訓練過是比較合理的推論。」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能理解，他看起來不像是被我訓練過的樣子。」

　　這話不是在貶低綠谷出久的能力，只是他們兩個的辦事方式一點也不像，光看也連繫不到一起。

　　「那我問你，你認為他能勝任事務所助手的職位嗎？」

　　綠谷出久在他手下訓練，雖然大部分都是體技，但實際上他也曾教過對方文書上的處理，畢竟對方未來一定會先去別的英雄的事務所實習，這是必要的。

　　「他之前不是在這裡實習過嗎？」

　　聞言，夜目爵士挑起眉，「是，不過這次情況不同，如果我、蜈蚣俠、泡泡女孩、未吏生都要加入任務，事務所裡可靠的人就不多了。」

　　夜目爵士的名氣那麼大，但事務所的人卻不多，原因有二：一是對方的要求本來就很高，一般人進不來；二是對方真的很嚴格，進來的人不一定待得下去。

　　所以對方的這個問題，是非常重要的。

　　「他或許會因為對自己沒自信，一開始有點束手束腳，但是他的認真和學習能力絕對有辦法讓他在短時間內獨當一面。」

　　聞言，夜目爵士放鬆了表情，點了點頭。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會找個人教他，我可能至少有兩天無法處理事務所的任何事情。」說完，他擺擺手，「我馬上開始在HN上招集人馬，你先走吧，等到要開說明會議前我會找你的。」

　　「嗯。」

　　走出辦公室後，他就看到了綠谷出久和通形未吏生。

　　「Eraser！」綠谷出久似乎很開心，「你怎麼會在這裡？夜目爵士有事要找你幫忙嗎？」

　　「算是吧。」

　　他先摸了摸對方的頭，便又看向通形未吏生。

　　「綠谷麻煩你照顧了。」

　　「不不不，您別這麼說，Deku同學真的幫了我大忙呢！」通形未吏生連忙擺了擺手，「事實上，我真的不太會處理文書資料，以後要是有了事務所，肯定會很傷腦筋，但Deku不但文書處理沒有問題、外出巡邏也完全跟得上，他是很優秀的助手呢！」

　　綠谷出久不好意思地說：「通形學長，你太過獎了。」

　　通形未吏生說話以前，他便說：「你確實很優秀，為什麼不能誇？」

　　綠谷出久整張臉都紅了。

　　通形未吏生一臉驚訝，「Eraser，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會誇別人的人耶！」

　　他想了想，「我以前的確是。」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改變的了。

　　但反正，原因一定是綠谷出久。

（待續）

69

　　然後，在找眾多英雄開過會後，由於相澤消太在潛入時已經掌握了壞理的位置，確認她沒有被轉移後，營救行動便正式開始。

　　綠谷出久不在計畫內，所以他並不知道夜目爵士事務所的一堆重要人物為什麼都要跑出去，但有一點他很確定。

　　他至少有兩天要在事務所裡獨自處理一些工作。

　　於是相澤消太在臨走前又安撫了綠谷出久一番，沒有告訴對方，那些工作基本上是自己幫他「爭取」來的。

　　他們原本訂好了要在一大早就突入，結果死穢八齋會卻早就有所發現，也設下了埋伏；這代表真正麻煩的人物現在已經正準備逃跑了，而且壞理也會在他們手上。

　　一路潛到據點的地下後，增強了個性的入中常衣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通形未吏生由於個性優勢，先行去追逃跑中的治崎迴等人。

　　他們因為死穢八齋會設下的埋伏而陸續留下不少人墊後，這當中甚至還出現了敵聯盟的渡我和Twice。

　　在相澤消太好不容易趕到的時候，通形未吏生還在與治崎迴周旋著，而音本真正舉著槍，努力在瞄準通形未吏生。

　　他想到了不久前他們查出的，可以「破壞個性」的子彈。

　　相澤消太二話不說，先是抹消了治崎迴的個性，然後用操縛布捆住音本真的手，用力往他的方向帶，讓對方把槍甩到地上。

　　趁著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他捆住了音本真整個人，還把對方的面具拆下來捆住嘴——畢竟對方的個性是用嘴發動——然後把地上的槍跟子彈回收，才去幫忙通形未吏生。

　　「Eraser！你真是我的英雄！」

　　「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爵士說過，不管什麼情況下都要保持幽默感嘛。」

　　相澤消太忍不住在內心吐槽：夜目爵士才是那個外表和性格完全不搭的傢伙吧？

　　通形未吏生抱著壞理，而他正要抓住治崎迴，腳下卻一陣踉蹌。

　　「——Eraser！」

　　他摀著頭，突然覺得自己怎麼也站不穩，便扶著牆——他會這樣一定有什麼原因，這絕對是某人的個性……

　　「嘿嘿……嘿嘿嘿……你也醉了嗎？」

　　他瞪大眼——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

　　有個人攀在天花板上，手上還拿著酒瓶，這個標誌讓他馬上想了起來——這是酒木泥泥，個性能使人像喝醉一樣失去平衡感。

　　糟糕……

　　他的眼睛本來就有點撐不住，這下連平衡感都控制不了，他實在難以專注在「不要眨眼」這件事上，還是忍不住閉了下眼睛。

　　治崎迴抓住了這瞬間，又一次發動個性，他把整層樓的結構都分解再重塑，讓他們差點被尖銳的水泥給貫穿。

　　通形未吏生被刺中了小腿，但他依然沒有放開壞理；相澤消太咬著牙抬起頭，解除了天花板上的人的個性，然後照樣用操縛布把他整個人捆了起來，接著揍暈。

　　「盧米利昂！我來對付治崎，你帶壞理走！」

　　「可……」

　　通形未吏生有一瞬間的猶豫，他能明白為什麼：他不適合衝鋒，也不適合長時間的戰鬥，但現在他們沒有選擇。

　　「快走！」

　　對方知道不能拖下去，連忙轉身離開。

　　「——你休想！把她還給我！」

　　相澤消太閉了閉眼，在轉身後，馬上解除了治崎迴的個性。

　　在後者氣得不斷拍打地面時，他飛快使用操縛布來到對方面前，但在朝對方甩出布條後，對方卻馬上抓住了，還從手中拿出小刀割斷。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Eraser Head？」

　　他微皺起眉，但他沒有猶豫——要徒手搏鬥，他的能力也不在話下。

　　治崎迴一邊和他周旋著，一邊說：「你知道我們的子彈是用來做什麼的了，對吧？我一直很想研究你的個性，況且你是成人，能取得的資源更多，也不會輕易就死去，還要我費力復活，多好用啊。」

　　相澤消太沒有動搖。他知道對方說這番話的用意，但他不是那種會被憤怒驅使而做出傻事的人。

　　雖然這不代表他不火大。等抓到對方，他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你還真無情，不是了不起的英雄大人嗎？」

　　這時，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治崎迴居然沒有急著去追通形未吏生，對方可是帶著壞理走了。他把對方的兩個手下綁在附近，其他幾個雜魚也有別人收拾，對方為何還如此有餘裕？

　　——該死！他忘了一個人！

　　「你想起來了？」

　　治崎迴的笑聲從那個面具底下傳了出來。

　　「那個男人，自從發現被你黏住了定位器，還神不知鬼不覺讓你潛入這裡後，就一直想要報仇，我就給了他最好的機會。那個學生是不可能打贏他的，哈哈哈……」

　　「——治崎！」

　　他怒吼著揮出一拳，後者沒能躲開，但卻很快回擊。

　　「不准再那樣叫我！」

　　呼嘯的風實在太煩人，對方憤怒的拳頭擊中他後，他便忍不住眨了眼。

　　「——Eraser！」

　　在夜目爵士的呼喊聲中，他吐出腥紅的血。右手臂和左腿都被刺中，他被掛在半空中，連動也動不了。

　　治崎迴馬上跑開了，而夜目爵士根本攔不住他，並且考慮到他的情況，還是先來到他面前把他放下來。

　　「快去追他……！庫羅諾斯……玄野針還在——！」

　　「我知道，你先別說話！」

　　夜目爵士壓住他的傷口，冷靜地說：「我們的後援到了，玄野針已經被抓住，治崎逃不了的，你不要擔心。」

　　聞言，他才放鬆下來，然後感受到了全身傳來的疼痛感。

　　「Eraser，你要撐住，我馬上帶你出去，你很快就會沒事了。」

　　「……等等……」

　　比起湧上的痛覺，因失血過多而逐漸遠離的意識讓他比較驚慌。他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重，這比起之前對戰腦無後的傷還要上一個等級，他如果閉了眼，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醒來了。

　　「幫我個忙，可以嗎？」

70

　　拯救壞理的行動，在上午十點以前落幕了。

　　沒有人有死傷，死穢八齋會的所有人都被抓住，當然也包括治崎迴。後者被通形未吏生打敗，如今已經跟其他人一起交給警方轉移了。

　　相澤消太身上的子彈和槍，也由夜目爵士交給了警方。

　　在所有人當中，相澤消太的傷最重。

　　斷掉的骨頭和筋肉可以之後復原，但當下最急迫的就是失血過多，他在失去意識之後，夜目爵士便用最快的速度將他送上了救護車。

　　後來的事，相澤消太本人當然不會有知覺。

　　他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在一片漆黑當中，而他身上依然穿著一身黑，但並沒有帶著他的操縛布。

　　「——Eraser。」

　　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抬起頭，卻無法從一片漆黑中看到聲音的主人。

　　「Eraser。」

　　那個人依然在呼喚著他，他便往前走，邊走邊摸索著四周的環境，但他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觸手所及只有一片黑暗，好像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

　　「Eraser……」

　　對了，還有呼喚他的人。

　　這個人究竟是誰？

　　他心裡隱約感覺自己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卻想不起來；他越往前進，聲音就越是清晰，也讓他腦中的形象越來越鮮明。

　　嗓音青雉，多半還是個小鬼頭；語氣高昂，是個開朗的人吧；尾音帶著喜悅，好像能讓他也感到高興起來。

　　腦中的身影逐漸成形。

　　一頭亂糟糟的捲髮、又圓又軟的臉頰、散布在臉頰上的雀斑、就同齡的孩子來說算是偏矮的身型、衣服外的皮膚傷痕累累——

　　他停下了腳步。

　　「Eraser？」

　　那個人依然在叫他，對方說不定是在這片漆黑中唯一能陪他的人，但他卻沒有再前進。

　　他覺得自己不該前進。

　　他覺得自己一旦前進，好像就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內心的某一處在引導他去見眼前的人，引導他去找到他一直以來想知道的答案，但他不能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不能去。

　　相澤消太知道自己一向理性，他遵循著「合理性」在過活，他痛恨不合理的敵人、憧憬著維護這個合理而運轉著的社會的英雄，他喜歡一切都能在他腦中成形，合理地告訴他事情的脈絡。

　　所以他的腦子一向是清楚的，他就是這樣的人。

　　但自從遇到了那個人之後，他就成為了最矛盾的人。他想遠離對方，卻又想接近對方；他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所以與對方交好；他喜歡和對方在一起，卻又覺得自己不該再靠近對方。

　　現在，他的內心告訴他，只要往前去，他就能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但他卻又不想過去。

　　他覺得自己不該過去，不該再去那個人的身邊了。

　　「……Eraser……」

　　——直到這一刻。

　　在對方的聲音染上哭腔時，他恍然：既然對方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在這裡的人，對方又何嘗不是如此？

　　能夠陪著對方的人，只有自己了。

　　他沒有再猶豫，雙腿自行挪動著前進，眼前的黑暗在他往前移動的瞬間散開，形成他最熟悉的畫面。

　　他站在綠谷出久家公寓的頂樓，而剛才一直在呼喚著他的人，正蜷縮在欄杆旁。

　　「……綠谷。」

　　在他開口的瞬間，那個人抬起頭來，還掛著淚痕的對方露出了他此生見過最燦爛的笑容。

　　在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合理。

　　影響著他的，是這世界上宛如魔咒一般、最為不合理、令人無法理解的，名為愛情的情感。

（【相澤消太】矛盾。完）

好的！這章有一些很大的進展！

一、重要配角壞理的登場

二、相澤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

三、向大家證明作者本人一點也不擅長描寫打戲，在這方面不用對我抱有期望了XDD

接下來又是要繼續慢慢進展下去了，大進展得要再等，而下一次的大進展就是……（？）

感謝看到這裡的小天使！

【11/17臨時公告】

我週六被排到班了，而且是固定的，還好死不死在上午……

所以以後我更新要全部改在下午了，從這週四開始。

更改更新時間：（一）（四）（六）12:00～14:30

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改時間啊……(｡ŏ_ŏ)

71

　　收到通形未吏生的訊息後，綠谷出久就馬上趕到了醫院。

　　營救壞理的事情是機密，就算是夜目爵士的事務所的人也不是大家都知情，綠谷出久也是在這時才明白其他人在他留守事務所時都在做些什麼。

　　這次的行動中除了職業英雄，也有幾個英雄科的學生。雖然大家都受了傷，但沒有一個像Eraser Head傷得那麼重，連同樣和治崎迴正面對決過的通形未吏生也已經確認不會有大礙了。

　　當時因為急著追上通形未吏生，治崎迴下了狠手，但與此同時，在EraserHead那裡消耗的體力成為了致命傷，使他不敵通形未吏生。

　　上次Eraser Head因營救爆豪勝己而受傷住院，他無法得知對方住院地點而沒能前去探望，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對方重傷昏迷的模樣。

　　綠谷出久很害怕，Eraser Head會死。

　　對方是他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是除了母親外第一個真心關心他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對綠谷出久來說，他是自己最崇拜的人、最喜歡的人，是他的英雄、他的朋友、他的家人。

　　Eraser Head對他意義非凡，他不敢想像對方若是死去，他會怎麼樣。

　　「Eraser……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拜託你、求求你，請你一定要醒過來……」

　　床上的人當然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他靠著床沿的扶手，看著床單上被一點一點地染上水漬。

　　「綠谷。」

　　有人把他拉了起來，他抬起頭，看見熟悉的金髮和標誌性的笑容。

　　「通形學長……」

　　「嗯，是我。」通形未吏生笑著把他按回椅子上，「Eraser真的很英勇，今天可以說是多虧了他，不然我可能就會被那個子彈打中了。」

　　綠谷出久因今天的噩耗而亂成一團的腦子緩緩挖出了對方說的資訊。

　　「你是說……死穢八齋會做出的，能暫時破壞個性的子彈……？」

　　「不是喔。」

　　通形未吏生搖了搖頭，「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他們已經做出了永久型的子彈了，如果我被那個打中，我就會永遠失去我的個性。」

　　永遠……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東西……」

　　「綠谷……」

　　通形未吏生的表情看起來很難過，對方知道他曾想當英雄，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個性所以做不到。

　　他不是為了讓對方安慰才來到這裡的，於是他抹了抹臉。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的，綠谷，你不用勉強自己。」通形未吏生也拉了把椅子坐著，「如果是爵士躺在這裡，我也會像你一樣的。Eraser對你的意義就跟爵士對我而言一樣吧？」

　　綠谷出久看著他，有點驚訝，「我沒有聽說……我以為你在這裡實習那麼久，只是因為你能力很好，爵士很欣賞你。」

　　「其實一開始的原因有點複雜，不過那不重要。」通形未吏生笑了笑，「我的個性其實很不好控制，也並不好使用，它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強大。是爵士教我該如何戰鬥、教我怎麼利用這個個性——是他教我要怎麼成為英雄的。」

　　聞言，綠谷出久剛才止住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Eraser Head對他而言何嘗不是這樣的人？他以為自己沒辦法成為英雄後，會就此破滅、什麼也做不到，是對方給了他另一條路，花自己的時間訓練他，只因為相信他的能力。

　　如果沒有Eraser Head，他根本沒有這個勇氣去考雄英，他也不會繼續走和英雄相關的路。

　　那他也不會認識心操人使，認識那個讓他心動的人。

　　是Eraser Head讓他走進自己現在的人生的。

　　「通形學長，我真的很害怕，如果Eraser再也不會醒來……」

　　「我明白。」

　　通形未吏生拉過他，攬住他的肩膀，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

　　「但他會沒事的，他是個很強大的英雄，更何況還有你這樣優秀的學生，他怎麼可能丟下你走呢？」

　　「是……這樣嗎？」

　　「嗯。」通形未吏生輕聲說道，「爵士告訴我，Eraser在身負重傷、即將失去意識之際，跟他說了一句話，那是要跟你說的。」

　　綠谷出久抬起頭來。

　　「跟我……？」

　　「是啊。」通形未吏生笑了笑，「他說：『我很高興能遇見你』。」

　　這是Eraser Head在昏迷前想對他說的話。

　　他無法想像，對方是以什麼心情想對他說出這句話的。

　　那時對方一定也知道，自己有可能再也不會醒來了吧？但他卻選擇把最後一句話送給他，而當時在對方心裡最重要、最想傳達出去的，就是這一句話。

　　——我很高興能遇見你。

　　綠谷出久摀著自己的臉，痛哭失聲。

72

　　後來去到學校的綠谷出久的臉十分悽慘。

　　他這幾天晚上根本沒有睡好，臉色很憔悴，加上又哭了很久，雙眼都腫了起來，整個人都很慘不忍睹。

　　「綠谷，你今天可以先不用來的。」

　　心操人使一臉不忍地看著他，拿從保健室借來的冰袋幫他冰敷眼睛。

　　「不……為了實習，我已經錯過很多課了。」綠谷出久低著頭，「我連老師特地傳給我的講義都還沒看完……」

　　雖然他們是利用課餘時間去實習的，但當時因為死穢八齋會的事件，綠谷出久有整整兩天沒有到校。一天是為了代班，一天是為了守在病床邊。

　　「我可以教你。」

　　心操人使這陣子也在實習，但並沒有因為什麼突發狀況必須請假，所以都有好好來上課。

　　綠谷出久有告訴心操人使Eraser Head的事，對方本來也想馬上去探望，但綠谷出久要他先好好上課跟實習，之後再兩人一起去。

　　讓他氣憤的是，Eraser Head拚了命阻止解修師，搶來了破壞個性的子彈，卻被敵聯盟給攔截走了。

　　而他一直毫無所知地待在事務所，什麼事也做不到。

　　不管通形未吏生、泡泡女孩、蜈蚣俠，甚至夜目爵士本人怎麼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他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他都無法釋懷。

　　他說過要成為Eraser Head的助手，但在對方陷入苦戰時，他卻不在對方身邊。

　　「綠谷。」

　　有隻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他雙眼聚焦，看著眼前的人。

　　「我知道你現在有多不甘心。既然這樣，我們要一起努力訓練，未來你會成為出色的助手，在危急的時候幫助英雄，對不對？」

　　他搖搖頭，「我只是個無個性……那時候的情況，我只會拖後腿……」

　　「你有很多事可以做。」心操人使認真地說，「如果你成為優秀的英雄助手，那時你可以帶走那個叫壞理的女孩，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你可以去找援兵，讓你的搭檔能及時得到支援。你能做的事很多，你能幫的忙也很多。」

　　綠谷出久含著眼淚看著他，然後終於點了點頭。

　　「來，沒事了。」

　　雖然班上還有幾個人，但心操人使並不在意，他將綠谷出久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對方的頭。

　　綠谷出久哭了一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同時也想起自己應該正在被圍觀。

　　「心操……我沒事了……」

　　心操人使放開了他。

　　綠谷出久拿起對方手上的冰袋敷在眼睛上，對對方勾起嘴角。

　　「下課後我們就去看Eraser，好嗎？」心操人使說。

　　「……嗯。」

　　這一整天，綠谷出久的眼睛都又痠又痛，但他還是硬撐完了一整天的課，然後帶著心操人使去醫院探望Eraser Head。

　　有了心操人使的安撫，綠谷出久的心情已經平復不少，但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後還是有點難受。

　　「他會沒事的。」

　　綠谷出久轉過頭，心操人使也正看著Eraser Head，不知道他的那句話是對誰說的，但他知道對方內心一定也很痛苦。

　　「嗯，他會沒事的。」

　　他握住心操人使的手，靜靜地和對方一起守著病床上的人。

（待續）

73

　　在Eraser Head昏迷的期間，雄英的文化祭即將到來。

　　普通科一致決定要辦鬼屋，大家在當天便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甚至很快地就把組別給分好了。

　　心操人使總是面無表情，稍微化個妝之後，如果突然冒出來，效果應該很驚人；綠谷出久不擅長嚇人，表演效果不太好，所以被分配去了道具組，負責製作和催動嚇人的機關。

　　分好組後，本來以為兩人在討論文化祭的開會時間得暫時分開，嚇人組的人卻因為布景還沒好，也無法排練怎麼嚇人，所以分散到各個組別去幫忙，而心操人使理所當然地來到了道具組。

　　「你看，心操，他們要我來做鬼火。」綠谷出久拿起自己畫的布景，「你覺得怎麼樣？」

　　「說實話嗎？」在綠谷出久點頭後，心操人使便說：「滿可愛的。」

　　「……好吧。」

　　「不用這麼難過，畫得很好，只是要想辦法讓它能恐怖一點。」心操人使笑了笑，「我們可以試著用別的材料來做鬼火。」

　　「……嗯！」

　　有心操人使在，做道具變得一點也不無聊了。

　　雖然Eraser Head還沒醒、雖然社會上的動盪不安越發嚴重，但對於他們這些學生來說，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很愉快的。

　　「你聽說了嗎？一年A班的人好像要辦演唱會。」

　　有個道具組的人在這時邊做道具邊閒聊著。

　　「我知道，聽說還是為了要讓全校的學生都能開心享受。」另一個人回道，「不管是三年B班還是一年A班的事，雄英不是都是被英雄科害慘的嗎？真虧他們還有臉說這種話，真的以為辦個活動自己就會變成英雄？」

　　「我也這麼覺得，光想就一肚子火，害得我們也都不能回家。」

　　綠谷出久和心操人使面面相覷。

　　「難怪班上的人越來越不願意跟我說話了，原來是因為這樣。」心操人使聳聳肩，「誰叫我申請轉系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他們不該這樣遷怒的。」綠谷出久不滿地說，「這一切明明是敵人的錯……」

　　「能把和平的象徵逼到退休、把社會搞得翻天覆地的敵人，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心操人使撇撇嘴。

　　「……也對。」他嘆了口氣，「他們只是無處發洩這股被波及的怒火，只好把矛頭轉到同校的學生上。」

　　他們對此實在是無可奈何。

　　「希望A班的演唱會能辦得順利。」綠谷出久說，「我們的鬼屋在下午開張，他們的節目好像是在上午，或許我們早點調整完設備，可以過去看看？」

　　心操人使笑了笑，「好。」

　　「說起來，那些人以後有可能是你的同學呢。」綠谷出久笑著說，「反正不是A班就是B班嘛。」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心操人使失笑道。

　　「那當然！」他拍了下心操人使的肩膀，「你一定做得到的！」

　　「喂，你把油漆拍到我的制服上了。」

　　「——嗚啊！對不起！」

　　「沒關係，我也拍一下就好。」

　　「等、等等！不要！」

　　在嘻笑聲中，他們一點一滴地等待著文化祭的到來，而除此之外，綠谷出久和心操人使也在等著Eraser Head的甦醒。

　　不過，文化祭的腳步還是比後者快了一些。

74

　　「明天就是文化祭了，Eraser。」

　　綠谷出久坐在病床邊，握著扶手和床上的人說話，就像往常一樣。

　　「嗯，綠谷做的道具得到同學的一致讚賞。」心操人使就坐在他身旁，握著他的手對Eraser Head說著話。

　　「心操的嚇人演技也越來越厲害了！有次我們在彩排的時候，還把服裝組的同學嚇了一跳！」綠谷出久笑著說。

　　「那是意外……我只是忘了卸妝。」心操人使搔了搔臉，「我還想說我只是打個招呼，她怎麼會叫成那樣。」

　　他們滔滔不絕地說著這幾天的事，耳畔心跳儀的滴滴聲反而讓他們有點安心。

　　只要這個聲音還在繼續，Eraser Head會醒來的日子就遲早會到來。

　　他們都是如此相信著的。

　　「抱歉，兩位，時間到囉。」

　　一名護理人員走進來提醒兩人，他們只好起身離去。

　　現今雄英改為全住宿制，他們是無法每天到這裡來的，但由於他們還只是普通科的學生，不到要太嚴格管制的程度，所以他們能在英雄的陪同下過來這裡。

　　幾乎每次陪他們來的英雄都是同一個人……應該說，如果不是對方，他們也很難這麼頻繁地過來

　　「你們好啦？Eraser今天情況怎麼樣？」

　　曾被醫院的人嚴厲要求要控制音量的普雷森特．麥克小聲地問他們。

　　「跟往常一樣。」

　　「唉呀！這傢伙睡得真久。」麥克一邊帶著兩個小鬼往外走，一邊感嘆著，「以前他都說自己睡覺的時間不夠，這次應該把上半輩子的份都睡完了吧？」

　　綠谷出久還記得自己知道普雷森特．麥克和Eraser Head認識的時候，自己有多驚恐——這兩個人不要說性格，連畫風都不一樣。

　　但這或許就是友情的神奇之處，在得知他和Eraser Head是朋友時，夜目爵士的表情也很精彩。

　　麥克送他們回宿舍後就離開了，綠谷出久的臥室就在心操人使隔壁，他們便一起上了樓。

　　「心操。」

　　在開門前，他突然開了口。

　　心操人使轉頭看向他，「嗯？」

　　「你這幾天睡得好嗎？」

　　他聽說對方一直有睡眠上的障礙，也許是因為對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他有時也會有這種困擾，所以他才每天都讓自己累得一回房就只想睡覺。

　　「還可以吧。」

　　「是嗎？」

　　他一臉狐疑。心操人使總是會把自己的問題說得越小越好，這點其實跟他很像，所以逃不過他的眼睛。

　　「……大概三、四點入睡，算好了。」對方無奈地揉了揉眼睛，「更何況明天就是文化祭，我要不緊張也難。」

　　「我去陪你吧。」

　　「……什麼？」

　　說出口後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還是紅著臉把話說完：「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好睡嗎？」

　　自從開始住宿生活後，他常常會跑去心操人使的房間，陪對方寫作業、聊天，有時甚至只是待在一起各做各的事，他也常常在心操人使的房間不小心睡著，然後就這麼一覺到天亮。

　　心操人使總是笑著說，和他一起睡的時候，是他睡得最好的時候。

　　「我是這麼說過……」心操人使搔了搔臉，「但……你確定嗎？之前你在我房間都是不小心睡著的，刻意來我這裡睡，你會睡得好嗎？」

　　綠谷出久知道自己太容易緊張了，但算一算他也跟心操人使交往了快半年，他甚至都願意主動吻對方了，不過就是一起睡同一間房間而已，他做得到！

　　幫自己打氣完後，他用力點了點頭。

　　「大家都說你是嚇人組裡表現得最好的，你今晚的睡眠品質很重要，所以我必須要陪你睡！」

　　心操人使笑了出來，「你這傢伙，到底要可愛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什麼啦！」

　　「來吧。」心操人使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對他笑了下，「請進。」

　　這下他真的有點緊張了。

（待續）

75

　　隔天心操人使的精神的確很好，反而是綠谷出久頻頻打著哈欠。

　　說是睡在一起，其實他還是睡在地板上——要不是他堅持，心操人使還想陪他睡地板——但和心操人使睡在同一間房間的事實的確讓他很緊張，導致他三、四點左右才終於入睡。

　　「你還好嗎？」心操人使擔憂地看著他，「昨晚果然不該讓你……」

　　「——我沒事！我很好！」他連忙提高了音量，「我只是有一點點睏，今天晚上早點休息就好了，沒事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心操人使失笑，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我陪你去檢查道具和其他設備，沒問題的話就去看演唱會吧？」

　　綠谷出久看著他笑了下，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嗯！」

　　檢查設備其實不用花太多時間，只是有點麻煩，兩個人和其他幾個道具組的同學一起，很快就檢查完畢了。

　　他們也是在這時候才發現，C班意外有滿多人會去看A班的演唱會。

　　不過有不少人都是想去看笑話的就是了。

　　「本來我是沒什麼感覺，現在我是真的希望A班能表演得好一點了。」

　　心操人使在他耳邊說著，而他也深有同感。

　　會場裡人山人海，他們甚至還看到了幾個老師混在裡面——明明今天應該要加強警備的，老師們應該已經人手不足了才對。

　　然後，演唱會在十點整正式開始。

　　表演出乎他們意料地精彩，綠谷出久不自覺地便跟著音樂搖擺起來，還舉起手歡呼著、跟著台上的學生們一邊跳舞一邊唱歌。

　　當然，周圍的人也都跟他一樣。

　　他很驚訝，由學生們舉辦的演唱會居然也能這麼厲害。

　　以至於在結束後，他還有點依依不捨。

　　心操人使拉起他的手，帶著他往出口走去，怕他被人群沖走；他也回握住對方，走到會場外，感覺陽光有點刺眼。

　　因為人數眾多，散場散得有點久，A班的學生們已經在努力收拾了，還在討論著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這次的表演。

　　綠谷出久忍不住站了出來。

　　「表演很精彩喔！」

　　A班的學生看向他，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有爆豪勝己，依然用不悅的表情看著他，好像在說「這還用你說嗎」。

　　他沒有理會對方，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真的玩得很開心，我相信大家也是一樣的，你們不需要擔心，你們做得很好！請繼續加油！」

　　這時，有幾個學生也走過來表達了支持和鼓勵，這當中甚至還有他們班上原本還唱衰英雄科的人。

　　大家都露出了很開心的表情，真是太好了。

　　「走吧。」

　　心操人使拉了拉他的手。現在大家都圍著A班的人，他們好像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

　　綠谷出久想了想，「可以再等我一下嗎？」

　　雖然一臉疑惑，但心操人使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他先放開了對方的手，鑽進人群裡。

　　「——小勝。」

　　正在融化冰塊的爆豪勝己轉過頭來，「幹嘛？」

　　幾個A班的同學都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應該是對他剛才那個親密的稱呼感到意外吧。

　　「抱歉，自從你進入A班後，我就一直避開了你。」

　　他這麼說後，爆豪勝己便把手從水池邊抽了回來，轉過身來正面看著他。

　　「我一直覺得，你進入英雄科後，跟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了。那時我一直以為……你還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沒有個性的我，所以在你進入英雄科後，我就不敢再找你，連在學校看到你，也不太敢跟你打招呼，對不起。」

　　那時候的他一直覺得，爆豪勝己進入英雄科後就不再理會他了，但其實是他一直在避開對方。

　　路上遇到的時候，對方會與他四目相接，甚至有的時候會直接轉頭看向他，但他卻一一躲了過去。

　　「對不起，小勝，我答應過你，我會一直把你當成朋友……是我沒有做到。」

　　爆豪勝己冷哼了聲。

　　「老子才不在意你這種路邊的石頭，你要怎麼看待我是你的事。說不敢面對我，在體育祭上不是很大膽地踩著我衝到第一名了嗎？！」

　　這件事，對方居然還放在心上啊……

　　綠谷出久有點膽戰心驚，但爆豪勝己已經轉過身，繼續融化冰塊，只是嘴裡還在說著話。

　　「雄英沒有你這廢物想得那麼大，你所謂的朋友，如果一旦分在不同科系就視同絕交，那就別把老子當朋友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還要每次都主動和你聯絡，想和老子交朋友，就自己付出行動來，廢久！」

　　聞言，他想起了幾年前，爆豪勝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什麼「我會把你當成朋友」這種噁心得要死的話，老子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我怎麼看你就是怎麼看你，你自己感受不出來，那就別說你把老子當什麼朋友。

　　他現在終於能確定、終於能明白了。

　　其實爆豪勝己，一直有把他當成朋友。

　　「謝謝你，小勝。」

　　「啊？！謝什麼鬼！」

　　他對對方笑得燦爛，「改天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我想跟你介紹一個人，我希望你們能相處得好！」

　　爆豪勝己不耐煩地說：「老子有空再說。」

　　「我知道了！」

　　綠谷出久很高興，但更高興的是，他在離開前，聽到有個A班的學生走到爆豪勝己身旁說「原來他就是你常常說起的廢久」然後被對方爆破。

　　「——心操！」

　　好不容易在人群外找到心操人使，對方便對他揮了揮手。

　　「那麼開心？」

　　「嗯！」綠谷出久笑道，「我跟小勝和好了……應該說是講開了，之後可以的話，我想把他介紹給你認識！」

　　「哼嗯……」心操人使挑起眉，「好吧，我會控制住自己不要洗腦他的，前提是他不要對你動手動腳。」

　　綠谷出久訕笑了幾聲。

　　——這恐怕有點困難……

76

　　他們的鬼屋「靈異迷宮」正式開張了。

　　雖然彩排過很多次，綠谷出久還是很緊張，在他之後就是心操人使所在的布景，他要先把氣氛營造得當，心操人使的出場才會有最好的效果。

　　在鬼屋的設計裡，一進入就會是一扇扇貼滿符咒的紙門，但是只有一扇紙門是可以前進的，不管是拉到錯誤的紙門還是正確的紙門都會有人跑出來嚇人。

　　他專門控制正確的紙門，在有人過來的時候先發出音效，然後在有人拉動時猛地把紙門全部拉開，接著這些人一進去，心操人使就會從天花板垂吊下來。

　　他們忙了一個下午，在嚇壞了無數的人、收穫不少尖叫聲後，天空開始染上晚霞的色彩，鬼屋也準備要收工了。

　　等接待完最後一組人，綠谷出久就得去幫忙拆掉這些紙門了。

　　他有些疲憊，在那行人走來後，便機械式地放出音樂，然後在感覺紙門被拉動時飛快打開了紙門。

　　正當他要去前面幫其他人整理設備時，他突然聽見身後的布景有很大的聲響。

　　感覺像是有什麼掉了下來……是心操人使？！

　　對方要是真的頭下腳上地墜地，後果不堪設想。綠谷出久光這麼想就感到害怕，也不管會穿幫，連忙從拉門後衝了進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滿地都是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木板、被通形未吏生接住的心操人使、還有站在通形未吏生身旁的一個眼熟的小女生——

　　還有Eraser Head。

　　心操人使正瞪大了眼看著對方，看來對方就是被這個人嚇得從上面掉下來的。

　　但綠谷出久完全能理解。

　　「哇——是綠谷同學啊！原來你在後面躲著，難怪我想說怎麼都沒看到你。」通形未吏生把心操人使放了下來，對他揮著手，「你們辛苦了，所以我特地帶給你們一個大驚喜喔！」

　　Eraser Head走向前來，一手摸一顆頭，露出難得的溫和笑容。

　　「這陣子讓你們擔心了。」

　　「——Eraser！」

　　兩人一同上前撲抱住對方，綠谷出久以為自己已經流乾的眼淚又一次湧出，但他真的無暇去在意。

　　「你什麼時候醒的？！」

　　「昨晚，大概半夜的時候吧。」

　　「怎麼都不跟我們說……！」

　　「我本來想說，但通形說要給你們驚喜，恰好今天他也想帶壞理出來，所以我就一起來了。」

　　「太壞了！我們真的擔心死了！」

　　「我知道。抱歉。」

　　通形未吏生牽著壞理，去向後方的工作人員們說明情況，給他們一點時間再多說說話。

　　「不要道歉了！」心操人使喊道。

　　「就是說啊！」綠谷出久也提高了音量，「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今天是綠谷出久近期最快樂的日子了。

　　A班的表演讓他玩得很開心、和爆豪勝己把話都講開了、鬼屋辦得很成功，現在還見到了Eraser Head。

　　他們在那之後便去幫忙收拾布景，然後趁著一些攤販還沒收光，和EraserHead、通形未吏生跟壞理一起去逛了逛。

　　壞理似乎玩得很開心，一直保持著笑容，據通形未吏生所說，對方本來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去笑，這對他而言是今天最高興的事情。

　　但當他們來到賣甜食的攤販，得知沒有蘋果糖後，壞理又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綠谷出久聽說過對方的事，知道對方一直沒有過過像普通小孩一樣的生活，這個蘋果糖對對方而言一定很重要。

　　在他們一籌莫展之時，有個人走了過來。

　　「嗨，你們不是剛才的普通科的人嗎？」那個人有點訝異地看向通形未吏生，「還有通形學長？發生了什麼事嗎？」

　　通形未吏生把情況告訴他後，他便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這種小事啊？你們稍微等我一下！」

　　那個人走到甜食鋪前，和顧攤的學生們說了些什麼，然後便走進人家的攤子，開始做起蘋果糖來。

　　通形未吏生把壞理拉到攤子前，「壞理，妳看，他在做蘋果糖喔！」

　　壞理收起失落的表情，瞪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好厲害……」

　　「這句話要等嚐了味道之後再說。」

　　蘋果糖做好後，那個學生在等退溫、糖漿凝固之後才拿起來遞給壞理，「雖然冰過也很好吃，但妳先嚐嚐這個吧！」

　　在壞理滿足的笑容中，文化祭正式結束了。

　　為了避免壞理的個性暴走，Eraser Head必須跟著對方回醫院，據說等壞理情況穩定一點之後，他可能還得擔任對方的代理監護人，畢竟只有他能阻止暴走的個性。

　　通形未吏生先和壞理一起坐上車，Eraser Head在校門口和兩人道別。

　　「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也沒什麼後遺症，你們可以不用這麼擔心。」EraserHead依然平靜地說著，「最近雄英情況不太好，你們也先別來看我了，我之後會主動聯絡你們的，這段期間你們就專心讀書、好好訓練吧。」

　　綠谷出久和心操人使對視一眼，又撲上去抱住了對方。

　　「一定要聯絡我們！」

　　「有什麼事都要跟我們說！」

　　Eraser Head輕笑著回擁了他們。

　　「嗯，我答應你們。這段期間，讓你們久等了。」

（待續）

這一章，除了相澤終於醒了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進展，就是爆豪跟小久的友情線終於有所進展。

兩人在小久報考雄英的事件之後就沒有什麼交流，就連爆豪被敵人抓走後，小久鼓起勇氣去探望也因為後者心思還很紛亂被趕了出來，沒能有什麼接觸。

我想爆豪一定還有在生小久的氣，可能一開始發現自己會錯意了，也有覺得自己不對，但小久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開始不悅，覺得對方因為這點事情就退縮了，算什麼朋友。

另一邊，小久覺得爆豪一定依然耿耿於懷，覺得爆豪去了英雄科，不會想和普通科的無個性學生再有牽扯，因為對方過去的行為和自己的自卑而退縮，於是兩人就形成了長期的冷戰狀態。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上不能說是誰錯，兩個人都有問題吧。不過朋友之間就是會發生這樣的事，只要之後和好了、說開了，就沒什麼了。

至於小久所想的「爆豪勝己一直有把他當作朋友」這件事……畢竟是他本人自己的理解，事實是否是這樣，我也說不好。

雖然應該算爆豪的黑歷史，但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我也實在無法真的當他有把小久視作朋友啦。

以上，感謝看到這裡的小天使！

77

　　某天綠谷出久獨自在房間讀書時，心操人使用異常急迫的方式敲了他的門。

　　因為感覺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他便馬上開了門，然後就被心操人使給一把抱住了。

　　「綠谷！我的機會來了！」

　　「咦？什麼？」

　　「下週我要參加英雄科A、B班的訓練課程！」

　　綠谷出久瞪大了眼，他推開心操人使，笑得很開心，「那真是太好了！這是測試你實力的大好機會！」

　　心操人使也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既然是跟A、B班一起，形式就很重要了，你究竟是在訓練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如果是共同的分組訓練，那就很能代表什麼了，說不定這就是你的轉系考！不過無論是什麼形式，只要你表現得很好，你就有很大的機率——」

　　心操人使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這讓他發現自己又冒出那個小毛病了。

　　「啊……抱、抱歉。」

　　「我不介意啊，很可愛。」對方輕描淡寫地這麼說後，又肯定了他的碎碎唸，「我剛才也是這麼想的，但看老師的通知，我應該是會正式參加訓練，所以我想很有可能是轉系考吧。」

　　「那麼，這陣子得加緊訓練才行！」他顯得比心操人使還興奮，「啊，有了，我們去找一個人聊聊吧！」

　　然後那天假日，他就約到了一個英雄科的人，來他們C班的宿舍交誼廳。

　　「——你他媽說要介紹給我的就是這傢伙？！」

　　是的，沒錯，他找的人就是爆豪勝己。

　　無論對方性格怎麼樣，對方的實力也是英雄科裡數一數二的，唯一的缺憾只是還沒考到臨時執照而已，但對方的建議應該會很有幫助。他是這麼想的。

　　只是看這兩人不善的目光……感覺這會很困難。

　　「呃……我正式介紹一下。小勝，這位是心操，普通科C班的學生，跟我同班，個性是洗腦，體術也很厲害的。」

　　「再怎麼樣也沒老子強。」

　　「……心操，這是小勝……爆豪，英雄科A班，你知道的，個性是爆炸，他的各方面能力都很強。」

　　心操人使嗤笑了一聲，「這個各方面不包括性格吧？」

　　「——你說什麼！」

　　「原來你耳朵也不好？」

　　「混帳，有種單挑啊！」

　　「你、你們先等等，不要吵起來啦！」

　　綠谷出久很懊惱。他早就該在體育祭前就知道這兩人八字不合了。

　　那時，心操人使說體育祭快到了，想去看看英雄科的人、也就是未來的對手，他順口說了爆豪勝己的事，結果對方一去就聽到爆豪勝己的「不管是誰都打爆就對了，老子是第一」的發言，對爆豪勝己的印象差到極點。

　　而且之後，在對方的逼問下，他也透露了一點小時候的事情，導致對方更討厭爆豪勝己了。

　　一開始可能單純只是性格不合而已，現在還算有了私人恩怨，這要怎麼補救……

　　「小勝，拜託，其實這次我是想找你來幫忙的，請你聽我說一下！」

　　在他的拚命懇求下，爆豪勝己才坐回沙發上；心操人使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忍住了想繼續嗆人的慾望。

　　「咳咳……是這樣的……」綠谷出久先轉向爆豪勝己，「小勝，心操想要轉系去英雄科，所以想問你，英雄科的訓練課程大概是怎麼運作的？」

　　英雄科的課程和其他科系都不一樣，這是當然的；不管是戰鬥訓練、救援訓練、採訪訓練等等，他們普通科都沒有，這些一定得先問清楚。

　　「訓練課程？」爆豪勝己挑起眉，「如果是要轉系考，應該會先著重在戰鬥或救援訓練，我猜戰鬥訓練會是首選吧。」

　　綠谷出久點了點頭，「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要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爆豪勝己的語氣沉了下來，「但憑什麼要拜託我的人可以擺一張臭臉坐在旁邊，只讓你這廢物開口！他沒有嘴巴嗎！」

　　心操人使狠皺起眉，「你說誰是廢物？你嘴巴不放乾淨點，我也不需要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廢物就是廢物，還不能讓人說？」爆豪勝己嘴上這麼說，但並沒有像剛才那麼激動，「我這麼叫他，他在你眼裡也會變成那樣嗎？在意這種小事幹什麼！」

　　心操人使握緊拳頭，看起來還是很不悅，但他估計是了解到爆豪勝己在稱呼這方面其實不算有什麼惡意，便沒有繼續針對這點說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說說看你們的戰鬥訓練。」

　　「……戰鬥訓練也分很多種，不過最多的形式還是組隊。」

　　雖然剛才情況很險惡，但現在看來應該沒有問題了，綠谷出久便平靜了點，坐在一旁跟著靜靜地聽。

　　「有時可能是分成英雄和敵人的隊伍，形成對抗賽，但有時可能會有別的目的，像是加入人質，在不傷害人質的情況下打敗敵人、或救出人質之類，不同的主題。」爆豪勝己伸出手指算了算，「但是我們剛開始最常做的還是對抗賽，這是能看出戰鬥力、團隊合作、分析和反應能力的最簡單方法，我估計你會遇到的考試也會是這樣的。」

　　「對抗賽嗎……」心操人使雙手環胸，「如果要跟英雄科的人組隊，那可能會有點困難。」

　　「我們剛開學也是誰都不認識誰的，這根本不重要。」爆豪勝己冷哼了聲，「重要的是你的協調和配合能力，或者領導能力，不熟就很可能會發生問題，發生了馬上補救就好了，這沒什麼困難的。這點都做不到就不要想進英雄科。」

　　心操人使挑起眉。

　　「抱歉，不過我果然還是討厭你這種自大的混蛋。」

　　「彼此彼此！你他媽也讓老子很火大！」

　　「你、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雖說還是知道了該知道的事情，但眼看這兩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出去單挑，綠谷出久還是連忙跳出來勸架了。

　　他本來還想約爆豪勝己一起去吃晚飯的，現在看來是不是不要比較好？

　　否則在食堂打架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罰……

78

　　心操人使去參加英雄科訓練課程的那天，綠谷出久只能待在C班上課。

　　他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他一整天都坐立難安。

　　好在經過文化祭後，班上的人對英雄科有所改觀，知道心操人使去英雄科上課後，也紛紛表示祝福，還安慰他不要擔心。

　　「心操可是在體育祭裡拿到第八名欸！可以說是打敗了絕大多數的英雄科的學生了！」

　　「就是啊！他是我們普通科的驕傲！」

　　「我們先想想他轉系成功後，要敲詐他請我們吃什麼吧？」

　　被一群同學圍繞著盤算自己男友的綠谷出久有點哭笑不得，但這些人跟他一樣，都真心相信著心操人使，這對他而言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事。

　　當天放學後，他便馬上去找心操人使。

　　對方遠遠就看到了他，也朝他跑了過來。

　　而且……後面還跟著一串尾巴。

　　「——啊！是你！你是爆豪的朋友對吧？」有個女生笑著說，「你也認識心操？真巧！」

　　這些……是英雄科的人吧？

　　綠谷出久有點侷促地笑著說：「是……心操也是我的朋友。」

　　見狀，心操人使便對其他人點了點頭，「我要走了，再見。」

　　然後他便拉著綠谷出久就走。

　　其他人都一臉錯愕，綠谷出久也沒想到心操人使會這麼乾脆地就離開，他還以為對方要跟他介紹其他人。

　　「這樣沒關係嗎？」

　　「我本來就沒打算跟他們交朋友。」

　　他心裡一驚，突然有種感覺。

　　回到宿舍後，心操人使接收了全班同學的祝福。B班的老師說了他的轉系應該已經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只是不確定會轉到哪一班而已，所以大家都很雀躍。

　　待慶功宴結束，他才把心操人使拉回房間。

　　他還沒忘記自己內心的疑問。

　　「心操，你……討厭英雄科的人嗎？」

　　「……也不是。」心操人使搔了搔頭，「只是，我已經錯過一年了，你懂嗎？對我來說他們是競爭對手，而且還是有一年差距的那種，我沒辦法去那裡交朋友，也沒有這個時間。」

　　這讓綠谷出久有點鬆了口氣。如果心操人使真的討厭英雄科的人，轉進去也只會又累又痛苦。

　　「不過我確實還是有討厭的人。」

　　綠谷出久有點訝異。心操人使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其實是個溫和又大方的人，他難以想像對方會討厭誰。

　　「是誰？」

　　「那個叫爆豪的混蛋。」

　　……好吧，他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呢？

　　「那是……因為我吧？」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已經不在意小時候的事了，畢竟那時還不懂事啊……」

　　「他現在也不懂事？你是個好朋友，但他並不珍惜你。」心操人使認真地說，「你說你在他進入英雄科後避開了他，但那不是他的問題嗎？如果不是他的態度讓你退卻，你怎麼會輕易避開自己認為是朋友的人？」

　　綠谷出久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他當時真的只是覺得自己已經不是爆豪勝己的朋友了，覺得對方會想和自己保持距離，是自卑感作祟。但若要說這份自卑感一點都不是源於爆豪勝己的態度，那一定是騙人的。

　　「小勝他……並不是壞人。」

　　「我知道。」

　　心操人使握住了他的手。

　　「所以我只是個人討厭他而已，跟你沒有關係。我喜歡你，不代表我能喜歡你的所有朋友，對吧？」

　　他點了點頭。這點他當然能夠理解。

　　「尤其還是這種混蛋。」

　　……你確定你的討厭真的不是源自於我嗎？綠谷出久忍不住想。

（待續）

是的，前進到第五季的劇情了。

不過因為各種考量（……）原著的部分只會到大概A、B班的對抗賽之後，剩下就全部都是本人自己的亂搞……了。

另外，因為各種考量（……），對抗賽的結果也會有一點點不一樣……

咳，以上。

79

　　自從文化祭後，他們已經很久沒見到Eraser Head了。

　　一方面是因為雄英現在的政策，一方面是對方剛從醫院回到家，正在適應要照顧小孩子（壞理）的生活。

　　但是心操人使的事算是大消息，綠谷出久不想只用訊息表達給對方，於是他們決定視訊。

　　綠谷出久和心操人使待在同一間房間，兩人共用一個螢幕，EraserHead在不久後便也接上視訊，讓他們從陰暗的房間裡的微弱光線看到對方的厭世臉。

　　感覺對方好像變得比之前更厭世了就是……

　　「Eraser，你最近很累嗎？」綠谷出久忍不住問。

　　「沒什麼，只是還不習慣家裡有別人在。」Eraser Head搔了搔臉。

　　「你是說壞理吧？」心操人使問，「她在哪裡？」

　　「隔壁房間，剛陪她看完電影，現在睡了。」Eraser Head回答完後便問：「所以，你們要跟我說什麼？」

　　兩人互視一眼。

　　綠谷出久興奮地說：「心操在二年級就會轉去英雄科了！」

　　Eraser Head瞪大眼，隨後也柔和了表情，「恭喜，心操。」

　　心操人使抓了抓頭，「都還沒去英雄科，你們就全部搶著恭喜我，害我現在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你先說說看你的轉系考吧。」Eraser Head說，「既然要進英雄科了，代表你已經考過轉系考了吧？」

　　「……嗯。」

　　綠谷出久其實已經聽過了，但他一點也不介意再聽一次。

　　心操人使的轉系考，是要參加A、B兩班的聯合組隊對抗賽，A班對上B班，每班分成五組四人隊，而心操人使會各自加入A和B班的其中一隊。

　　在他加入的這兩場比賽中，心操人使的隊伍都獲勝了。

　　雖然在兩組比賽中，他都是在配合兩隊領導者的計畫，但他的配合很出色，也沒有拖隊友的後腿，分數算很不錯了。

　　綠谷出久只是聽，就覺得很嚮往。英雄科的戰鬥訓練聽起來很有意思，他對個性很有興趣，恨不得想把錄影拷貝一份自己回家研究。

　　「如果能看錄影就好了。」Eraser Head意外地在某方面與綠谷出久想得一致，「不過這麼聽起來，你的確該進英雄科。」

　　心操人使笑了出來，「你跟綠谷說了一樣的話，他也說過想看錄影。」

　　Eraser Head挑起眉，然後笑道：「他是想研究英雄科學生的個性吧？」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綠谷出久嘟囔道。

　　「沒有啊。」心操人使很順手地摸了摸他的頭，「滿可愛的。」

　　出乎意料地，Eraser Head也點了點頭，「的確。」

　　「……Eraser，這不像是你的台詞啊！」

　　三人在談笑間聊了一個多小時。Eraser Head很認真地叮嚀他英雄科的特別課程各自的重要性，還有總結心操人使自己記得的、在轉系考的對抗賽中犯過的錯誤，綠谷出久幾乎只是旁聽。

　　他突然意識到，心操人使真的要去英雄科了。

　　雖然他一直覺得對方做得到，而對方也早就說過自己會在下下學期進英雄科，但他現在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很替心操人使高興，這是對方的目標。

　　也……曾是他的目標，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根據Eraser Head說的話，心操人使在進入英雄科後，一定會很忙碌吧？

　　對方也會搬進英雄科的宿舍、雖然對方說自己不想，但一定也會交到新朋友、訓練和課程會讓他忙得喘不過氣來。

　　到時候，他們又會怎麼樣呢……？

80

　　雖說心操人使的轉系是二年級的事，但其實也只剩下四個月左右了。

　　這段期間，對方得要去補一些英雄科的課，補課的部分大多都是理論課，但也有少部分的訓練指導課程，因此對方會提前結束普通科的學業。

　　雖然還是會住在普通科的宿舍裡，但對方常常早出晚歸，其實也不怎麼會撞見同班的同學們。

　　綠谷出久想去看對方上課，或者去見對方一眼也好，但似乎是不行。

　　「抱歉，綠谷。」心操人使搔了搔臉，「等我有空的時候，我一定會去找你。」

　　「嗯！」他笑著點了點頭，「你要去上課了對吧？路上小心！」

　　「……好。」

　　現在英雄科又重新開放實習了，綠谷出久也回到了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即使如此，心操人使還是常常比他晚回宿舍。

　　有時他就不會等對方，而是選擇回家去看母親。這陣子都不能好好回家，他也想多回家看看。

　　他真的能夠理解心操人使，所以他並沒有什麼怨言。

　　只是，如果能和以前一樣，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就好了。

　　他知道，等心操人使正式進入英雄科、從普通科的宿舍搬出去後，他只會越來越少見到對方。

　　隨著時間的接近，他感到焦急了起來。

　　「Deku同學——！」

　　通形未吏生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不假思索地「哇」了一聲。

　　「通、通形前輩！怎麼了嗎？」

　　「你還問我——剛才爵士來跟我要他交代給你的資料！」通形未吏生作勢往他頭上輕敲一下，「上班要專心才行喔！」

　　「……咦？！啊！對了！我、我已經弄好了！我現在就給你！」

　　他從自己的桌子上拿出了一疊資料時，手機螢幕剛好亮起，他一個手滑，直接讓自己手上的資料撒在地板上。

　　「——！對不起！」

　　他彎下腰，急忙把資料撿起，遞給通形未吏生，然後在下一秒就拿起手機看。

　　——是母親問他今晚是否會回家吃飯的訊息。

　　他垂下雙肩，還是馬上回覆了對方。

　　「喔——你在用手機！」

　　本來以為已經把資料交給夜目爵士的通形未吏生正通過門縫看著他。這間辦公室目前只剩下他，不然他也不敢在這裡拿手機出來。

　　「啊……對不起！我只是回一下訊息……桌上這些我已經快做完了！」

　　「不用緊張啦，我懂，我不會打你的小報告的。」通形未吏生笑嘻嘻地說，「怎麼樣，是在等家人的訊息？還是女朋友？」

　　綠谷出久愣了下。

　　「啊……是……嗯……」

　　「欸～你害羞了嗎？」通形未吏生擺了擺手，「好啦，我去把這些交給爵士，你快下班吧，去約會、去享受青春！」

　　「——好的！」

　　他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好後，便拿起自己的背包，在他正要把手機放回口袋時，螢幕又亮了起來。

　　「今晚我提前結束了訓練，可以一起吃晚飯嗎？」

　　他看著訊息，忍不住笑了。

　　這段期間，他一直在等待。雖然常常是遙遙無期，但只要得到對方的肯定回覆，就能讓他打從心底高興起來。

　　就在他要打出回覆時，對方又發了一則訊息。

　　「我很想你。」

　　他的嘴角上揚著，眼眶也有點熱。

　　漫長的等待並不算什麼，因為他知道是值得的。

（【綠谷出久】等待。完）

對不起OTZ

我又又又又忘了更新……實在是……OTZ


這一章名稱「等待」，其實就是指小久前期在等相澤清醒、後期在等心操有空，除了說明兩個重要的人都因各種事難以好好陪他之外，也有表示小久似乎比兩人還要沒有目標的感覺。

但這是小久的感覺，看文看到這裡的大家一定有感覺出小久的努力，這我會慢慢說明。

再次道歉今天又忘記更新的事OTZ

81

　　這是相澤消太在臨時執照考試那天以後初次再在頂樓見到綠谷出久。

　　他其實一直不太理解，對方既然不是想特意找他，為什麼每次都要在這個時間待在頂樓？

　　如果是要特意找他，明明他們可以電話聯絡，又為什麼不用？

　　反正這次，他一樣上前了。

　　「綠谷？」

　　綠谷出久抬起頭，一看到他，便一掃低落的表情，笑道：「Eraser，好久不見，巡邏辛苦了。」

　　好久不見……

　　是啊，其實他們也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吧？

　　雖然不及在剛認識時分開的一年，或者是他在執行潛入任務時的那四個月，但也已經不短了。

　　至少對現在的他而言是如此。

　　「嗯。」他從欄杆上跳下，看著身旁的人，「你怎麼又跑來這裡了？」

　　「我只是睡不著。」綠谷出久笑了笑，「比起泡蜂蜜牛奶，我比較想上來吹吹風，可以嗎？」

　　「……你高興就好，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話。」

　　他靠著欄杆，看著綠谷出久。

　　對方跟他們初次見面時相比，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除了身高稍微高了點外，身形和輪廓、氣場與形象都有了微妙的不同。

　　這是對方長大了的證明，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件好事。雖然對方以前就不是多快樂的小鬼，但也比現在好得多，他總覺得對方在開朗笑著的同時，內心也一直壟罩著掃不去的陰霾。

　　和他當時的所想相同。不快樂的小鬼長大後，只會變成更不快樂的大人。

　　只是他曾以為，對方有可能會是個例外。

　　「Eraser，壞理最近還好嗎？」

　　「……嗯，還不錯。」他點了點頭，「最近比較會主動跟我開口說想做什麼了，而且常常提到通形跟你。」

　　「我？」綠谷出久愣了下，「為什麼？」

　　他能理解，他當時也有點驚訝。會提到通形未吏生，是因為對方曾救了她，但為何對方會突然提到只見過一面的綠谷出久？

　　「可能你很有小孩緣吧。」他淡淡地說，「她會問我『那個捲髮的大哥哥是不是你的朋友？』說想再見你。」

　　大概是他面無表情地說出「大哥哥」的模樣有點滑稽，對方便笑了出來。

　　「我很高興，我也想再見她。或許改天我可以去陪她玩之類的？」

　　他點了點頭，「那她應該會很高興吧，我不太擅長跟她玩，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別人玩耍。」

　　「好的，我明白了。」綠谷出久笑道，「我會當作是幫你個忙的。」

　　他微勾起唇，「嗯，那的確是幫了大忙了。」

　　等他意識到這代表綠谷出久之後會光顧他家，已經太遲了。

　　他們不著邊際地隨意聊著最近發生在彼此身邊的事，無論有趣無趣，另一方都會專心聽著，並給予回應。

　　他沒有問綠谷出久為何睡不著，綠谷出久也沒有主動提起，就像是一種不需言說的奇妙默契一樣。

　　他們就這麼一直聊到綠谷出久開始打哈欠為止。

　　在目送著對方進入樓梯間，聽著對方下樓的腳步聲時，他突然又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日子。

　　有的時候他會希望那些日子永遠不要改變。

　　他是綠谷出久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而這點會是雙向的。

　　他希望自己永遠只把綠谷出久當作自己最特別的朋友。

82

　　雄英重新開放實習後，除了英雄科外，其他科系的學生比較能自由回家了，但也只是最多一個月一次的程度。

　　從群組裡，相澤消太得知，心操人使現今除了要修完普通科的學業、補習英雄科的課業以外，還有繼續在Ms Joke那裡實習。

　　也難怪對方沒時間和綠谷出久在一起，他相信對方的閒暇時間都拿來訓練了。

　　他現在除了英雄工作外，還要照顧壞理，而且對方現在也還沒辦法去學校讀書，他只能先在家教對方一些基礎的東西，以便對方日後去學校不會跟不上。

　　壞理一開始似乎有點怕他，所以他也常常找通形未吏生來他家陪壞理，不過對方現在似乎漸漸能對他敞開心房了，他也開始慢慢把重心放在對方身上。

　　他並不擅長照顧小孩，有時其實還有點討厭，但壞理情況特殊，只有他能夠照顧對方，並且他一直對於自己曾在潛入行動時對對方見死不救耿耿於懷，他覺得照顧壞理是他的責任。

　　因此，他的生活也不輕鬆，雖然關心心操人使的學業和實習生活，但也只能暫時先從Ms Joke那裡打聽一二。

　　普通科的學業比較沒那麼繁重，所以綠谷出久把所有課餘時間都拿來訓練了，據說夜目爵士和通形未吏生也常常指點他，他也沒有那麼擔心。

　　在這四個月內，那兩個小鬼突然就從他的生活中抽離了。

　　他這時反而有點不太習慣。

　　好像在放學後在綠谷家附近的後山集合訓練、偶爾在通訊軟體的群組上隨意聊天說笑，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一樣。

　　「相澤先生！相澤先生！」

　　有個東西在他的視線中跳上跳下，他定睛一看，發現是壞理正舉著什麼不斷在他眼前揮動，想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了？」

　　「你看！你上次教我的字，我已經會寫了！」

　　他最近在教壞理寫平假名，後者意外地學得很快，雖然有時還是會搞錯字，但表現得已經比他想像中好很多了。

　　「這裡跟這裡，寫錯了。」他蹲下身，把對方的作業本攤開來，「來，我再寫一次給妳看。」

　　「好。」

　　壞理有點不安地站在一旁，他見狀便說：「妳已經很好了，我沒有在安慰妳。這邊的字寫得比之前標準，要保持。」

　　「嗯！」

　　壞理這才稍微笑了出來，等他幫對方把字改好，便馬上拿著作業本，又跑到茶几旁寫字了。

　　他想到了什麼，便說：「壞理。」

　　「是的？」壞理馬上抬頭看著他。

　　「妳之前不是跟我提起了Deku嗎？捲髮、臉上有雀斑的那個男生。」

　　「啊！對！」壞理點了點頭，「我可以再見他嗎？」

　　「嗯，他也想再見妳。」他盤腿坐在對方身旁，「不過，妳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會想見他？」

　　聞言，壞理有點苦惱地微皺起眉，隨後又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低頭抓著自己的手指，輕聲說：「但那時候，他握著我的手，陪我去玩套圈圈，我覺得他的手好溫暖，有點像你。」

　　「我？」他有點訝異地挑起眉。

　　「嗯！」好像是突然知道要怎麼表達了一樣，壞理說得比較確定了點，「雖然我不認識他，可是我覺得他的笑容好溫柔，就像盧米利昂一樣！然後他牽著我的手就像你，所以我想，他一定也是個很好的人……我才想再見他一面。」

　　他頓時明白了過來。

　　「妳想跟他交朋友啊。」

　　「對！」壞理笑得很燦爛，「他會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嗯，當然。」他輕拍了下壞理的背，「誰都會想跟妳做朋友的，妳可以放心。而且，他也是個很好的朋友。」

　　壞理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寫字。

　　他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就跟以往一樣。

　　通形未吏生總是能和對方聊得很開心，讓對方開心地笑出來。他能夠想像，綠谷出久一定也能做到，而且說不定能很快就讓壞理喜歡上他，不像他還要經過那麼長的磨合期。

　　他突然覺得壞理跟綠谷出久，其實也很像。需要陪伴、缺乏安全感，但卻又像個小太陽一樣治癒人心，就像小動物。

　　這個比喻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糟糕，他實在不該放任自己這樣繼續淪陷下去，對不對？

（待續）

83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綠谷出久和心操人使就已經二年級了。

　　心操人使成功轉進了二年A班，和同學似乎都相處得不錯，只是比起在C班時少了點開朗大方，被當成有點陰沉的人。

　　但他能夠理解。對對方來說，英雄科的人都是需要超越的對象，都是競爭對手。這是對方的目標，對方當然無法放心下來交朋友。

　　另外，對方也從普通科的宿舍搬出來了。

　　那天晚上，他又在頂樓見到了綠谷出久。對方一直說他有多為心操人使感到高興、祝福，卻常常說著說著就哽咽，而被迫停頓下來。

　　他當然相信綠谷出久為心操人使感到高興，但這不代表對方就不會覺得不安、覺得寂寞。

　　於是他安撫對方說：你們可以走過這個難關的。

　　待他們畢業、完成各自的目標後，他相信這兩人一定能一起共築未來的道路。

　　而他只能期待自己在那之前，趕快忘掉自己對綠谷出久的荒謬情感。

　　在二年級的第一學期即將結束之時，他們三人又一次開啟了視訊，只是這次三人都在不同的地方了。

　　「今天又是有什麼好消息？」他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沒辦法，他晚點要巡邏，平時的這個時間是他補眠的時候。

　　綠谷出久笑著先開了頭：「Eraser，你知道我在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實習、心操在Ms Joke的事務所對吧？」

　　「……知道啊。最近通形剛正式當上夜目爵士的助手，你在他手下工作吧？心操的話，我記得暫時都是直接跟Ms Joke一起工作。」

　　「嗯。」心操人使點了點頭，笑道，「今天，我們一直在追捕的敵人的據點已經被定位了，但那群人數量眾多，Ms Joke判斷需要一點支援，所以向各個附近的事務所發布了申請。」

　　綠谷出久接了下去：「我看到申請後，馬上把表單整理好告知爵士，他同意讓通形學長帶著我一起去！我們是最先接受申請並且符合要求的幫手，所以已經通過批准，明天我們就會一起出動了！」

　　原來如此。相澤消太能夠明白兩人為何這麼高興了，這可是兩人自從因科系分開後難得的見面，而且還能一起工作，即使綠谷出久大概不能參與太多，但也已經很代表什麼了。

　　「綠谷的工作，應該比較偏向確保敵人動向、或者單純在外圍警戒？」

　　「應該會是那樣沒錯，但如果有什麼問題，通形前輩應該會允許我幫忙。」綠谷出久笑道，「他之前都是這麼做，雖然常常會因此被爵士罵。」

　　夜目爵士也是為了綠谷出久的安全著想，但他領教過對方不聽話的本事，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你們開心就好，但要注意安全。現今通形是正式的助手，出事了可是他要負起全責。」

　　綠谷出久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嗯。心操，你也是。」他轉向一直默默聽著的另一人，「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畢竟經驗上還有不足，要相信Ms Joke的判斷，出什麼事不要擅自行動。雖然這只是抓捕敵人的簡單任務，但考慮到敵方人數，還是小心為上。」

　　心操人使也鄭重地點頭，「嗯，我知道。但，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我會以保護綠谷為優先。」

　　「……嗯。」他淡淡地說，「我理解。」

　　「我會努力不讓你分心的。」綠谷出久馬上說。

　　「我知道，只是以防萬一，你可是出了名的亂來。」

　　「……我、我才沒有。」

　　「你有。」心操人使淡淡地說。

　　「嗯，你有。」他也默默回道。

　　「……你們怎麼都這樣……」綠谷出久有點低落地說。

　　「綠谷，你想證明自己的話，謹記『量力而行』，知道嗎？」他認真地看著對方說，「你雖然只是實習助手，而且還不用攬下什麼責任，但你一樣是要幫助英雄執行任務，如果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就什麼忙也幫不上。」

　　「……嗯，我知道。」

　　綠谷出久看著他，眼神如往常一般堅定。

　　「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Eraser。」

　　他笑了下。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啊。」

84

　　然而隔天晚上，他接到心操人使的訊息時，對方又是在醫院裡。

　　更糟糕的是，對方的語氣聽起來非常慘，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樣，能讓對方這麼不冷靜的人也就只有一個了。

　　他跟壞理說了一聲後，便趕到了心操人使說的醫院。

　　Ms Joke也在，一看到他便馬上走過來，和他說了來龍去脈。

　　當時他們四人抓準了時機，由通形未吏生和Ms Joke衝鋒，心操人使輔助，綠谷出久則是在出入口看守，一切本來都進行得很穩當；然而後來卻有另一派人剛好經過，綠谷出久想知會其他人，卻沒人聽見他的呼喊，為了不要干擾裡面的戰鬥，他獨自擋下了那些人；心操人使因為位置關係，第一個發現他陷入戰鬥中，便馬上就要出去幫他，卻被人纏鬥住，待他能脫身，綠谷出久已重傷倒地。

　　對方大可以逃跑，這是他一直被叮囑的事，但當下有太多人攔住他，心操人使來不及接應、其他兩人又分身乏術，這才導致這次的慘況。

　　突然出現的另一派人是意外因素，他們似乎和那些敵人是同一個集團，一直有秘密往來，那天他們正好要開會，完全只是碰巧。但Ms Joke和通形未吏生知道這是他們的責任，雖然任務是達成了，他們還是得做好檢討報告。

　　只是心操人使一直說這次是他的錯，在打敗了另一派人後就像失了魂一樣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誰的話也不聽。

　　「我實在勸不了心操同學，你去跟他聊聊吧。」她嘆了口氣，「盧米利昂在辦理手續，我先過去找他。」

　　「我知道了。」

　　走近心操人使、看清對方的模樣時，他有點心驚。

　　對方上半身的衣物、還有雙手，幾乎都是血。倘若那是對方自身的血，早就被抓去急救了，可見那應該是綠谷出久的血。

　　心操人使緊握著手，直直望著手術室，他從來沒看過對方這麼痛苦的模樣。

　　對方曾和他說起過自己的個性，和他說自己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很難成為英雄、覺得沒有人真的相信他，那時的他的表情上的痛苦，遠遠不及現在。

　　Ms Joke說的沒錯，對方現在的樣子，的確是失了魂。

　　「心操。」

　　對方沒有反應。

　　「他不會有事的。你先去清理一下，否則就算他好了，你也沒辦法去看他。」

　　這番話似乎有了效果，心操人使抬起了頭，看著他的眼裡滿是淚水。

　　「Eraser，我不能失去他。」對方一邊說，一邊用手隨意抹著眼淚，搞得自己的臉上也都是血，「如果我能再快一點、或者，使用操縛布的時候能再順一點……」

　　「你別想太多，這——」

　　「這是我的錯。」心操人使打斷了他，語氣裡滿是哽咽，「這怎麼會不是我的錯？我是當時唯一一個發現他處在危機中的人，我說過我會保護他……」

　　「心操。」

　　他不顧對方手上的血，握住了對方的手。

　　「那種情況下，職業英雄也有可能會沒辦法及時救到他。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要讓自己變得更強，讓這種事越來越少；更重要、更急迫的是，你得陪在綠谷身邊，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但不是這個樣子的你。」

　　心操人使看著他。

　　「他現在真的還需要我嗎？」

　　他皺起眉。

　　「振作起來，心操人使！他不需要你需要誰？你不知道你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嗎？你以為他會輕易就不要你嗎？你給我認清這一點！」

　　心操人使瞪大眼看著他，方才的表情變得有點僵硬。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動怒，這不是他現在該做的事。

　　「抱歉，我失態了。」

　　「……不，你說的對，我剛才的話的確很混帳。」

　　兩人沉默著，過了許久後，心操人使才從一旁拿起一包濕紙巾，估計是MsJoke還是通形未吏生塞給他的。

　　對方一邊沉默地擦著自己的手，一邊說：「你果然知道我們的事啊。」

　　「要不知道也很難吧。」

　　「好像也對。」心操人使苦笑道，「本來他是想告訴你的，但我覺得不用特別說，況且我們現在也不該談戀愛，我只是……」

　　「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是嗎。」

　　心操人使看向他。

　　「……嗯。我喜歡他，非常喜歡，我無法想像自己能對別人抱有這樣的感情。」

　　「那就夠了。他對你而言是動力，我說過，只要是不會阻礙你的事，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聞言，對方瞪大了眼。

　　「你……那時候就看出來……我喜歡他？」

　　「小鬼，你以為你們藏得很好嗎？」他嗤笑一聲，「不只是你，我也看得出，綠谷也喜歡你。」

　　心操人使微勾起嘴角。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喜歡我。甚至是……我喜歡著的人。除了他，我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了……」

　　他後面的話幾乎是喃喃自語，相澤消太只能勉強聽清楚，但對方顯然並不是要說給他聽的，他也沒有發表意見。

　　然後，對方又抬頭看向了他。

　　「謝謝你，Eraser，我已經沒事了。」

　　「……是嗎？」

　　「對。你晚點還要巡邏吧？」心操人使笑了笑，「你去吧，綠谷的狀況，我會時刻跟你更新的。」

　　相澤消太想留下來，但他知道，綠谷出久最需要的人並不是他。

　　有心操人使在，身為朋友的他，不需要成為對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

　　於是他離開了。

（待續）

85

　　過了幾天後，據說綠谷出久恢復得不錯，於是相澤消太便帶著壞理去了醫院。

　　雖然綠谷出久說過想見壞理，但無奈他一直都很忙，所以沒有抽出時間；現在聽說他受了傷，壞理便拜託他讓自己來探望，他想有自己陪著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所以就帶對方來了。

　　綠谷出久看到他們便露出跟以往一樣的燦爛笑容。

　　「Eraser！壞理！」

　　「Deku哥哥！」壞理走到病床邊，「你還好嗎？還痛嗎？」

　　綠谷出久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了，醫生把我治好了！倒是壞理，對不起喔，說好要去找妳的，卻一直沒有兌現。」

　　「沒關係！相澤先生說過，你很忙。」壞理連忙說，「我帶了水果來，你多吃一點，很快就會好了！」

　　在她的堅持下，相澤消太只好讓她提著一籃蘋果走過來，一路上觀察對方應該是不會拿不動才放心。

　　「謝謝妳，壞理。」

　　他站在一旁，看著綠谷出久和壞理說話。和他之前想的一樣，綠谷出久跟壞理很合得來，兩人聊到後來，壞理甚至還主動握住綠谷出久的手和他說加油，這對對方來說可是很大的進步。

　　如果通形未吏生知道綠谷出久那麼快就突破壞理的心防，不知道會不會大受打擊。他想著。

　　「Eraser。」

　　這時，綠谷出久看向了他。

　　「嗯？」

　　「……對不起。」對方垂下眼，「在被敵人攻擊的時候，我沒有馬上躲開，還想要試著阻擋他們，才害得自己後來無法脫身、讓心操那麼擔心……」

　　「嗯。」他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下次要記取教訓。不過也多虧了你和他們纏鬥，才讓通形他們能那麼快完成任務，只是下次你得學著先自保。」

　　「我知道的。」綠谷出久微微一笑，「心操真的很擔心，對不對？聽說他這幾天都請了假陪在我身邊，直到昨天我才成功說服他回去上課。」

　　他對心操人使的舉動一點也不意外。

　　「我只能說，你快嚇死他了。就算是為了他，你也別再那麼亂來了。」

　　「我、我知道啦！」綠谷出久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想再看到他那麼難受的樣子了……」

　　他走到床邊落座，從籃子裡拿了一顆蘋果出來。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聊吧，我削蘋果給你們吃。」

　　綠谷出久笑著看向壞理，「Eraser是個很溫柔的人，對吧？」

　　「嗯！」壞理用力點了點頭，「相澤先生跟盧米利昂一樣，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他們了。」

　　「……我聽得到。」

　　「Eraser，你害羞了嗎？哈哈哈——」

　　他無奈地讓床上的小鬼取笑，幫兩人削蘋果。他們聊到將近五點的時候，他正想著該帶壞理去吃飯了，病房的門就又被人給打開。

　　是明顯剛上完課的心操人使。

　　「……Eraser，你帶著壞理來了啊。」

　　「嗯，不過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他轉向綠谷出久，「聽說你快要可以出院了，到時候需要我來幫忙嗎？」

　　綠谷出久搖了搖頭，「我媽來就夠了，你們忙自己的事就好啦。」

　　「我知道了。」

　　他牽著壞理向兩人道別，而心操人使說著要送他們，跟著他們來到了病房外。

　　「怎麼了？」

　　「……Eraser，我要先退出群組了，我想先跟你說一聲。」

　　他微皺起眉，「為什麼？」

　　「……我想過了，我還不夠強，而且遠遠不夠。」心操人使看著他，「這樣的我，連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所以……在變得足夠強以前，我還沒有辦法好好見你……跟綠谷。」

　　「……你是什麼意思。」

　　心操人使微勾起嘴角，表情卻很苦澀。

　　「綠谷曾跟我說過，你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請你……陪著他，像那時候一樣。幫我……好好照顧他。」

　　對方的神色很痛苦，眼神還是如往常一般堅定。

　　「至少在我……有資格陪在他身旁之前。」

86

　　過了幾天，相澤消太還是忘不了心操人使當時說的那番話。

　　他確實覺得這兩個小鬼現在還不該談戀愛，但他知道他們不會讓這份感情成為自己的負擔，所以才樂見其成。

　　但心操人使卻已經想通了。並不是因為這份感情是負擔，正是因為太過重要、正是因為想把它作為動力，他才下了這個決定。

　　他無法去說服下定了決心的對方，而且這畢竟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然後在一週後的某個夜晚，他在巡邏結束後，從轄區回家的路上，又看到了頂樓上熟悉的身影。

　　他不假思索地就朝那邊去，他知道那會是誰。

　　但當他一往前，就忍不住有些怔愣。

　　綠谷出久在哭。

　　在以前，對方好像常常在哭，但在雄英的這一年裡其實已經減少不少，他感覺自己已經許久沒看到對方掉眼淚了。

　　上一次是在文化祭，對方猝不及防看到了出院的他的時候。

　　這一次呢？

　　答案其實再明顯不過。

　　「Eraser……？」

　　綠谷出久抹了抹眼睛，對他微微一笑，「晚安，巡邏辛苦了。」

　　「嗯。」他坐在欄杆上，「怎麼還沒睡？」

　　「……不知不覺就待這麼久了，本來只是想上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綠谷出久苦笑道，「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已經三點了。」

　　相澤消太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以朋友的立場而言，他好像應該追問、關心對方；但綠谷出久會如此難過的原因只有一個，他若是問了，即使綠谷出久不會明白，他也感覺自己在趁人之危。

　　他無比希望自己能夠單純只把綠谷出久當作朋友，那他就能好好安慰難過的對方。他為什麼就是做不到呢？

　　「……明天也要上課，你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他有點僵硬地說，綠谷出久看了他一眼，也微勾起嘴角。

　　「是啊，你說的對。」他又抹了下眼角，笑著說：「Eraser，我們現在……算是好朋友了，對不對？」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

　　「……那今天……你可不可以不要當Eraser Head？」綠谷出久低下頭，輕輕吸了吸鼻子，「當……我的朋友Eraser，可以嗎？」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當然可以當綠谷出久的朋友，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不算是越線。

　　坦然地拍著綠谷出久的背安撫對方，好像已經變成了難以拿捏的行為。

　　「我懂你的意思。」他輕聲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綠谷出久看向他，而他則努力想著，他現在是綠谷出久的朋友，於是也對對方微笑著。

　　誰知綠谷出久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又哭了出來。

　　「對不起……你可能覺得我太軟弱、太不像話……但……我現在真的有點，需要有人陪著我……」

　　他握著拳，並沒有握住綠谷出久的手。

　　「我當然可以陪你，那是我身為你的朋友Eraser該做的，不是嗎？」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誰。

　　綠谷出久當然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對他露出了笑臉，但淚痕依然清晰，看起來有點可憐。

　　「謝謝你，我很快就好了……只要一下下就好……」

　　他任對方拉著自己的衣袖哭泣，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不知道綠谷出久是怎麼想的，但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很漫長。

　　看著對方哭、抓著自己的衣服說著不著天際的話、訴說對另一個人的感情，比他所想的還要更難受。

　　他寧願心操人使好好地和綠谷出久在一起、寧願自己只能永遠在一旁看著綠谷出久對別的人露出充滿愛意的笑容，也不要看他這樣痛苦。

　　但這是心操人使的決定，要下這樣的決心，對方想必也很痛苦；綠谷出久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會選擇同意。

　　「這只是暫時的，你們不會有問題。」他輕聲說道，「你也要努力變強，和他一起達成目標，這樣才是他要的，也是你要的，對吧？」

　　「……嗯、嗯……」

　　他看著對方握緊拳頭、拚命將眼淚擦乾，最終還是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捏緊對方的肩，希望能給對方一點力量。

　　手下的顫抖讓他的心也跟著顫動著，讓他無法再開口。

　　在發現自己對綠谷出久的感情後，這是他的心第二次因對方而感到疼痛。

（待續）

不知道看到這裡的小天使，能不能理解兩人分開的理由？

其實他們作為未來的英雄，談戀愛算是很奢侈了，只是兩人當時都控制不了感情（畢竟還小啊……）所以還是在一起了。

而心操在小久受傷之後，突然深刻意識到他們還不該戀愛。

他們現在必須要為變強付出所有精力，直到自己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保護其他人，真正有資格成為英雄，否則還不能把時間再分給戀愛。

如果維持戀愛關係，卻又不能分時間陪伴對方，那對兩人都不公平，所以心操選擇了分手，不要牽掛、不要顧忌。

當然，兩人都是抱持「等成為了英雄後，還會在一起」的希望分手，在此之前各自為目標努力的。

以上，感謝你們看到這裡。

87

　　其實心操人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Ms Joke跟他說了對方最近的情況。對方在課業繁重的同時，幾乎不要命地在他們事務所加班，跟著她工作時也越來越拚命了。

　　對方好不容易稍微好轉的臉色又變得陰沉，據說在班上也一直都還是獨行俠，不過還好A班的人都滿親切的，應該會好好照顧他。

　　相澤消太在內心嘆了口氣。對方希望他照顧綠谷出久，卻沒想過自己，但他知道對方應該不會想被任何人關心，只能隨對方去了。

　　雖然對方聽起來一直在勉強自己，但在這條路上，不逼迫自己是沒辦法走遠的，Ms Joke也是明白這點才沒有過於干涉對方。

　　而綠谷出久，則是出乎意料地很快恢復了活力。

　　他知道對方的內心應該還是在淌血，但既然對方不希望他察覺，他就只會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

　　這兩個小鬼，沒有一個讓他不操心的。

　　那天晚上綠谷出久哭著和他斷斷續續地說了清楚：心操人使向他提出了分手，希望等到自己成為獨當一面的英雄再來找綠谷出久，若對方那時候還喜歡他，那他們再繼續在一起。

　　兩人現在在不同科系，倒是不用太擔心會常常碰到面而尷尬，但也因此會更想見到對方，他想這點兩人都是一樣的。

　　看這兩人這麼糾結，他都有點感到抱歉起來。當初默許兩人在一起，是不是反而害了他們？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

　　「相澤先生，Deku哥哥真的會來嗎？」

　　壞理突然拉了下他的手，他低下頭，這才想起綠谷出久今天的確說過要來他家找壞理玩。

　　「嗯，他下班後就過來。」

　　為了壞理的健康著想，原本對睡覺以外的需求都很懶的他開始學著做菜，現在已經可以做些基本的菜色了，所以他也跟綠谷出久說好今天要請他過來吃飯。

　　綠谷出久當時知道他會做菜，驚訝得差點弄掉手機。

　　不過他也不能怪對方有這種反應就是了。

　　「我先去廚房，你待在客廳畫畫或練字都可以。」

　　「我也要幫忙！讓我幫忙可以嗎？」

　　「……好吧，那你幫我洗菜。」

　　他估算了下綠谷出久可能會來的時間，把買好的菜拿出來，一一教壞理怎麼處理，然後看著對方弄，直到覺得沒問題才放下心來。

　　時間還算充裕，備好料後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才叫壞理去客廳等綠谷出久。

　　在幾道菜都一一上桌後，他的手機剛好響了。

　　「喂。」他拿起放在衣帽架上的操縛布走到門口，「嗯，對，你走的沒錯，在那裡等一下，我去接你。」

　　他出門後沒多久就看到了綠谷出久，後者一看到他便笑著對他揮手，笑容燦爛得連路燈的瓦數都比不上。

　　「Eraser！」

　　「跟我走吧。」

　　他轉過頭，把綠谷出久帶回自己家，壞理早就在玄關等他們了，一看到兩人便笑著上前說「歡迎回家」。

　　綠谷出久愣了下。

　　他有點尷尬地說：「壞理，對客人不用這麼說。」

　　「啊……那……」壞理有點不知所措。

　　「『歡迎光臨』就可以了。」

　　「好！」壞理馬上拾起笑容，對綠谷出久說：「歡迎光臨！Deku哥哥！」

　　「嗯，好久不見了呢，壞理！」綠谷出久笑著走進門，脫了鞋後便跟著壞理來到客廳，「哇……好豐盛，太厲害了！」

　　「……太誇張了，只是四菜一湯而已。」

　　這小鬼總是能搞得他很不好意思。相澤消太這麼想著，把門關上後也走回家裡。

　　「吃飯前要先洗手！」壞理拉著綠谷出久的衣袖說著。

　　綠谷出久笑道：「對，謝謝妳提醒我。」

　　然後又轉向他，輕聲說：「Eraser，你是個好爸爸呢。」

　　「……閉嘴。」

　　自從壞理來到他家後，他們家就不再像以前一樣安靜，但對方即使變得開朗了，對他這種不太會聊天的人而言也沒辦法太熱烈；綠谷出久卻不同，很快就讓他們家的氣氛活躍起來。

　　他看著綠谷出久跟壞理聊天，內心突然有點感嘆：家的感覺就是這樣吧。

　　不過這個想法馬上就在下一秒就被他自己打碎。

　　太荒謬了，綠谷出久只是來作客而已，壞理也並不會一直都在他這裡，等對方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不需要他一直盯著後，他們就得依正常手續讓對方接受收養……

　　一個人住久了，居然這麼容易就會動搖，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自己。

　　飯後，兩個小的都搶著要洗碗，於是他直接勒令一起收碗盤滾去廚房，不然久了之後碗盤就要變難洗了。

　　綠谷出久跟在壞理身旁，教對方洗碗，還不時幫對方把掉下去的衣袖挽起來，像個細心的好哥哥。

　　他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微笑起來。

　　洗完碗後，他把壞理交給綠谷出久，自己回房間整理最近的巡邏報告、工作的資料等等。也叮嚀對方，若自己忘了出來，要回家的時候就過來叫自己。

　　結果他一泡在工作裡，一回神後就已經快到自己的巡邏時間了。

　　他抓了抓頭，走出房間，還想著家裡怎麼又變得那麼安靜了，就看到兩個小的都趴在茶几上睡著了，桌上還有一堆被畫得亂七八糟的圖紙。

　　他怎麼像是養了兩個小孩一樣？

　　「綠谷。」

　　他輕輕搖了搖綠谷出久的肩膀，壓低聲音叫對方；後者輕吟一聲，在茶几上蹭了兩下後才睜開眼。

　　「啊……Eraser？」一看到他，綠谷出久便瞪大了眼，「我睡著了？」

　　「嗯。」他點了點頭，「現在很晚了，我送你去車站。」

　　「唔……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綠谷出久揉了揉眼，「抱歉，叨擾太久了，你要去巡邏了對吧？」

　　「沒關係，讓我送你吧，我才放心。」

　　綠谷出久搔了搔臉，「這樣太不好意思了……」

　　「別想太多，是我找你來的，還放你們自己在外面玩，這點程度的責任應該要讓我負。」

　　他把壞理抱回房間睡覺，然後回到客廳拉起綠谷出久，並把對方的背包和裝制服的箱子都拿在手上。

　　「走吧？」

　　「……嗯。」

　　走在夜晚的道路上，綠谷出久一直在打著哈欠，頭還不時一點一點的，看得他都想專程送對方回去了。

　　「你自己回家小心一點，知道嗎？」

　　「嗯……」綠谷出久笑了下，「抱歉，只是最近有點累……哈啊——」

　　「你別在電車上睡著了。」

　　「這好像有點困難……」綠谷出久靠向他，「抱歉，我好像真的有點累……」

　　他把左手的東西也拿到右手，然後才稍微攬著綠谷出久，免得對方這樣走會在路上摔個狗吃屎。

　　「Eraser，謝謝你。」

　　「……我只是怕你跌倒。」

　　「不是……」綠谷出久低著頭，聲音有點悶，「你說要我來陪壞理，其實是希望陪壞理玩能讓我的心情好一點，對不對？」

　　「……」

　　「謝謝你那麼為我著想。」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他撇過頭，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臉上的苦笑有多難看。

　　「你也是。」

（【相澤消太】陪伴。完）

88

　　他永遠忘不了心操人使在醫院裡看著他的眼神。

　　「綠谷出久，無論過了多久，你都會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眼神那麼溫暖，卻也那麼決絕。

　　「所以，在我成為能夠保護你、保護所有人的英雄之前，我還沒有資格依賴你的感情。」

　　對方在他的唇上落下最後一吻。

　　「等到那個時候，如果你對我，還有像現在一樣的感覺……請你再和我在一起，好嗎？」

　　對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對他說這些話的呢？

　　在他躺在病床上、沒有意識的這段期間，對方的內心到底有多痛苦呢？

　　即使分隔在不同的科系，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心操人使有多喜歡他。那麼喜歡他的人，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與他分開。

　　他知道，如果他挽留、他請求對方，對方說不定還是會收回那些話，繼續和他在一起。

　　但對方內心的痛苦不會減少，甚至可能會越來越深。

　　對方只會對這次的事更加耿耿於懷，對他感到更加抱歉，甚至更難面對他。

　　所以那時的他，勾住心操人使的脖子，回應了對方的吻。

　　他沒有哭，他不希望心操人使更捨不得；他也沒有笑，他不想讓對方覺得他在勉強自己。

　　他只是堅定地看著對方，說：「我會等你的。」

　　自從心操人使通過了英雄科的轉系考後，他就一直在等待著，但那些等待無論有多漫長，都不會是遙遙無期；心操人使總是會抽時間來見他，擠出時間來和他在一起，不管有多累。

　　只是這一次，大概會是最漫長的一次分別。

　　心操人使對他苦笑道：「別這麼說，綠谷。我提出的是分手，就是不希望你一直牽掛著我；如果有人願意對你好，甚至能讓你忘了我對你的傷害，你不用顧慮我。」

　　「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他握住心操人使的手，「你也只是剛提出分手，不要預設我一定會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我知道。」

　　心操人使嘆了口氣，聲音裡有著哽咽，「光是想像你跟任何其他人在一起，我就覺得……可是，我只想讓你知道，你不需要執著於我。」

　　他明白了，對方不想讓他一直掛念著自己，讓自己一直痛苦掙扎下去；也不希望他像之前一直等待著，那也會讓他放心不下。

　　如果讓他許下承諾，說他會繼續等待，那他一定會一直等到心操人使回來為止。

　　「好……那你也答應我一樣的事。」

　　他看著心操人使，堅定地說：「你也不要太執著於我，想著一定要回到我身邊……如果你有了其他重要的人，就不要再牽掛我了。」

　　心操人使覺得，現在的他沒有資格跟任何人在一起。但他知道，對方不是機器人，不會下了指令就遵循到底，現在的他不想讓對方內疚和牽掛，他只能接受分開，而這個分開唯一的承諾，是依他們未來的感受而定。

　　那時候他們是否還會在一起，他不知道，但他不會為了和對方在一起，而讓對方繼續痛苦下去。

　　「好。」

　　心操人使抵著他的額頭，對他微勾起唇。

　　「讓我最後再說一次吧。我喜歡你，綠谷出久。」

　　「嗯。我也喜歡你，心操人使。」

89

　　即將入秋的夜晚，吹來的風已經開始冷了起來。

　　綠谷出久趴在陽台的圍欄上，被風吹得醒了過來。

　　宿舍裡寂靜無聲，大家應該都睡著了，而他卻還醒著，看著月亮發呆，直到自己不小心睡著，然後又被風吹醒。

　　與心操人使分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但他這兩個月卻很少有一天睡好覺。

　　這樣就違背對方當初希望他不要牽掛自己的心意了，但他做不到，他沒有一天有辦法不去想心操人使。

　　他想開始把重心放在實習上，只是那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

　　但他知道他會好的。

　　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他從房間拿出一條毯子，然後披著毯子又回到陽台坐著，忍不住看向一旁空蕩蕩的陽台，想著心操人使現在是否正在睡個好覺。

　　如果是就好了。

　　雖然這樣想會讓他很難過，但他其實默默希望心操人使能先忘記他。

　　他不希望對方也和他一樣難受。

　　雖然他在課業上已經足夠努力，但還是在這次的期中考難得從第一名的寶座上跌落到第二名，他們班的同學們都很不敢置信。

　　從以前到現在，他就連一分都不能鬆懈，在心操人使身旁時，是他最放鬆、快樂的日子了。而現在，他得習慣以前的那段時日才行。

　　綠谷出久抹了抹眼睛。

　　他唯一的進步，就是他現在已經不會因此而哭了。

　　他想到那天他拉著Eraser Head的衣袖，哭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對方把一整包面紙都給他拿去擦眼淚鼻涕了，最後看他還在哭，只好貢獻出自己的衣服。

　　這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如果不是Eraser Head，他這兩個月應該會更慘不忍睹吧？

　　雖然對方一直都不太會表達好意，但他從不懷疑對方的溫柔。這陣子對方總會傳訊息來關心他的工作，還嚴格要求他要注意飲食跟作息，以免影響到實習，這種變相的關心讓他感到很溫暖。

　　之後得好好答謝對方才行。

　　想到Eraser Head，他終於能分心一下。他想著自己之後要怎麼謝謝對方，要請對方吃飯好呢、還是要送什麼禮物好呢……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然後隔天他……就落枕了。

　　「綠谷，你最近臉色也太慘了吧。」有個同學走到他身旁，「而且你還落枕了是不是？你是在哪裡睡覺啊……」

　　「啊哈哈……」

　　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不過，這麼關心他的人也不限於學校。

　　「Deku，你還好嗎？你的黑眼圈好像越來越重了耶！」通形未吏生和泡泡女孩一起圍著他轉，「你是不是還落枕了啊？今天你先待在事務所就好了？」

　　「沒、沒關係的！請讓我跟你去巡邏！」他感覺夜目爵士的目光瞄過來了！

　　雖然通形未吏生才剛畢業，但對方可是曾經過歐爾麥特和夜目爵士的教導，還在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實習了三年，實力有目共睹，這才有資格能帶他這個無個性的菜鳥出去巡邏，他絕對不能拖對方後腿。

　　「但你的脖子很難受吧？一整天都這樣嗎？」泡泡女孩看向通形未吏生，「盧米利昂，你會不會喬脖子啊？」

　　「我？我是可以試試看……」

　　在他的脖子差點被扭斷後，他終於擺脫了落枕，成功保住了今天的巡邏工作。

　　只是他也在內心暗自記了下來：以後如果落枕，千萬別找通形前輩喬脖子……

（待續）

90

　　普通科的課業其實跟一般高中差不多，就算升上了二年級，綠谷出久也沒怎麼感覺有被課業壓力所苦。

　　反倒是實習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為了培養他成為一名優秀的助手，夜目爵士給他的工作越來越重了。平時他要待在事務所處理文書工作，像是整理支援申請、媒體採訪申請等等；只要事務所裡任何一個英雄需要出動，他就得跟上去，他現在已經不限於當通形未吏生的小跟班了。

　　因為他是無個性，他的制服鞋子有特別製作，能讓他用力踏出一步時跳起大概五公尺的距離，加上操縛布的幫助，他才得以漸漸學著追上英雄的腳步。

　　不過他身為小跟班，幾乎沒有參與過戰鬥，都是幫忙疏散人群、接下英雄打敗的敵人送去警局、幫忙打工作報告等等的內容。

　　但就這麼零碎下來，他工作期間大概會跟三個英雄跑出去，而這已經讓他夠累了，更不用說事務所的繁雜工作……

　　Eraser Head到底怎麼有辦法一個人做到所有英雄工作的？他越來越佩服對方了。

　　雖然對方應該會把跟媒體相關的工作全部Pass掉就是了……

　　「Deku！今天也辛苦了！」

　　在他癱在辦公桌前、想先喘口氣再收拾東西回學校宿舍時，通形未吏生便走來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這力道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還記得在去年的體育祭剛過之後，他就到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實習了，那之後歐爾麥特有特別來找他，一邊用會殺了他的力道拍他的肩膀一邊說他做得很好，他那時的感覺大概是甜蜜與吐血交織吧。

　　除了力道外，這種粗神經的地方也越來越像歐爾麥特了啊……

　　「通、通形前輩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通形未吏生笑道，「走吧，我們一起回宿舍！今天你是想搭電車，還是想坐特等席呢？」

　　「……前輩，今天請讓我搭電車……」

　　「咦？！我是因為看你很累，才提議特等席的啊！」

　　通形未吏生所謂的特等席，其實就是抓著他，用自己的個性一路飆到學校——基本上對他來說跟連玩十次的雲霄飛車一樣，就算他不討厭也會吐的。

　　說起來，通形未吏生的個性真的是個謎。明明對方說自己的個性是穿透，卻同時又有增強力量的能力在，這兩種能力應該要分別屬於不同個性的才對，只是對方從不正面回應他的疑問，他想做筆記也沒辦法……

　　「前輩，你還記得我上次被你夾著跑回學校後發生了什麼嗎？」他小心翼翼地提醒對方。

　　那次他吐得很慘，而且他當時都還沒吃過晚餐，他都不知道自己吐了些什麼。

　　「……對喔，今天果然還是別那樣比較好。」通形未吏生搔了搔臉，「那我們快走吧！電車就快來了！」

　　兩人一起去了車站，他拉著電車的吊環打瞌睡，幾乎沒聽到通形未吏生在跟他搭話的聲音。

　　……對了，說到那個特等席。

　　在他國中的時候，Eraser Head也曾經抱著他用操縛布移動，那時他就沒什麼不良反應，還覺得很興奮。

　　是人的關係，還是技術的關係？

　　他有時會想，Eraser Head當時是不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才會對他那麼好；而他當時看著對方時，就像是看到歐爾麥特了一樣，覺得對方很厲害、很耀眼。

　　那時的他們比起朋友，好像更像是照顧者與被照顧者、加上偶像與粉絲的關係。

　　但就算被當成小孩子也好，他還是喜歡被對方關照著的感覺。

　　也不是說現在這種平等的相處關係就不好，只是總覺得對方好像變得有點冷淡，雖然常常又有點溫柔……

　　他有點搞不懂Eraser Head，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呢？

　　綠谷出久看著眼前的車窗，在電車駛動時有些映照出他的模樣：那張他早就看膩的娃娃臉滿是疲態，全身都壟罩著悲慘的感覺。

　　他越來越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模樣了。

　　腦子裡不斷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他，跟平時一樣平安回到了學校，隨便吃了點什麼、跑了幾圈操場後就回宿舍洗澡，然後在複習了一下課業後上床睡覺。

　　只不過是少了一個人，他就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很無趣。

　　但他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需要什麼。

　　那個人回來後，他們也不會快樂的；那個人不回來，他還能做些什麼，才能讓自己更快振作起來呢……？

　　現在的他，到底缺少些什麼、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91

　　「盧米利昂！兩條街前有搶劫！」

　　「好！我先過去！」

　　綠谷出久用操縛布把敵人綑緊，馬上丟給趕來的警察，「謝謝你們！辛苦了！這裡是事件報告！」

　　跟一群英雄在一起久了之後，他這個「跟班小弟」學會了一項新技能：邊追人邊寫報告。

　　也不是說他真的一邊跑一邊寫，而是他能利用任何空檔記錄英雄們戰鬥的始末，準確地在對方結束戰鬥前完成最重要的段落，然後在綁好敵人後修飾並結尾；更厲害的是，他還能在這當中接收到對講機的訊息，告知英雄哪裡又發生了事件。

　　這些特殊技能讓他成為整個事務所裡最熱門的跟班小弟，所有英雄都搶著要他當他們的助手，只不過他還是比較常跟著通形未吏生。

　　「Deku！接住！」

　　他剛趕到事件發生的地點，通形未吏生就把一個人丟了過來；他很快反應過來，用操縛布捆住飛來的人，然後抓緊，用力拉著布條轉了幾圈，讓衝擊緩和，而被捆住的敵人已經在這當中昏了過去。

　　他把敵人踩在腳下，以免對方突然暴起傷人，然後又開始寫起報告；一旁有人在驚呼著走過來，他還能分心口頭阻止對方。

　　「Deku！我這裡結束了！」

　　在通形未吏生把第二個人丟過來的瞬間，他一看便計算好了對方落地的位置，穩穩接住了對方，然後一樣把人捆好。

　　「報告好了。警察呢？」

　　「剛才有人叫了。」通形未吏生對一旁的觀眾笑道：「嘿——！你們好啊！」

　　「哇啊啊！是盧米利昂！」

　　他很習慣觀眾們的熱情，要知道在幾年前，他也是那群人當中的一人；於是他很淡然地修飾報告，等待警方到來。

　　「那個……」

　　這時，有個人從他耳畔出聲，他微挑起眉，轉過頭去，只見是一個目測大約是國中生的女孩子。

　　「怎麼了嗎？」

　　「你、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你救過我……在橋邊……」

　　這麼一說，他便想起來了。上次有人肇事逃逸，他跟著英雄追著犯人，後者在逃跑過程中擦撞到這個女生的父親的機車，結果後者直接被摔出去；還好他當下即時用操縛布接住對方，不然對方就會直接摔進橋下。

　　「啊，是妳呀！那次真的很驚險呢，還好妳沒事！」

　　他笑著這麼說，那個女生便紅著臉道謝：「真的很謝謝你！你……你的英雄名是什麼呢？」

　　他頓了下，「我不是英雄，只是英雄助手，我的代號是Deku，謝謝妳記得我。」

　　那個女生愣愣地看著他，「是因為資歷還不夠，所以你還不是英雄嗎……？」

　　「……不。」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無法獨自執行英雄活動，不能算是英雄，跟資歷沒關係，不過我確實也還在學習。」

　　聞言，對方連忙說：「無論如何，你救了我，你是我的英雄。」

　　他瞪大了眼。

　　從最初開始實習算起，雖然中間有過一段空白，但是也大概半年左右的時間裡，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說。

　　要說他不介意「跟班小弟」、「小助手」這種稱號是騙人的，但他確實無法一個人行動、也無法衝鋒，不管他做了多少事，他就是沒辦法作為「英雄」。

　　可是有人卻還是把他視作英雄。

　　這對他而言有非凡意義。

　　「謝謝妳。」他笑著說，「我會繼續努力的。」

　　此時，警方也已經到來，他把敵人和報告都一起提交，又和警察說了一些話後才跟著通形未吏生離開。

　　「嘿，Deku。」

　　「嗯？」

　　「你總算是笑了。」

　　「咦？」他愣了下，努力思考起自己最近的行為，「我……我應該一直都有在笑的吧……」

　　「感覺不一樣啊。」通形未吏生笑道，「今天的笑看起來是真的在笑。」

　　「……是嗎。」他笑了笑，「不過我今天的確很開心。」

　　是近幾個月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