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少│及川乙女] 你能不能放過我啊，及川徹！ [PG] (更新第41~50章)

41.

布宜諾斯艾利斯．及川家，晚間九點

你從醫院回來，一打開門，就看見他蹲在客房門口，一臉專注地摺你帶來的衣服。

你挑眉：「你在幹嘛？」

他抬頭：「幫妳打包啊！妳不是下週就要回去了？等下我還要帶妳去郵局寄行李～」

你：「……我還沒開始收耶。」

他立刻舉手：「我幫你！你在醫院很辛苦了，這種粗活就交給我吧～」

你走過去，看著他把你一條沒摺好的睡褲摺成整整齊齊的四折，還配套擺成彩虹順序。

你低頭看他，忽然笑了。

你不會回去了。

這週三你已經正式簽下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附屬醫院的聘用契約，
你現在的身份，不是交流生，而是「初級住院醫師」——

你要留在這裡，住在這座城市，活在與他僅半小時路程內的日常，
不告而別，為了報復他當年給你的那個巨大的空洞。

你把那張聘約紙疊好藏進衣櫃深處，連限動也沒發。

你要讓他傻傻地為你倒數、捨不得、想辦法延長每一分鐘的陪伴。

你想看他發現你根本不走時，那副震驚又嘴硬的表情。

你就是想，小小復仇一下。

–

隔天早上，他遞早餐給你：「這是妳在飛機上要吃的，雖然現在還太早準備啦，但我怕忘記。」

你咬一口吐司，忍笑：「……你會不會太焦慮？」

他抱著你的背包，看起來像單親爸爸送小孩去機場：「我就是怕妳走了我會後悔沒多做點。」

你撇頭：「哦，那你當年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走？」

他一愣。

你見狀轉身，背對他，壓住笑意：「你沒什麼要說的？」

他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妳還記得喔……」

你：「記得。」

你沒說出口的話是：記到現在。
連夢裡你走進體育館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

這樣的「惡作劇」持續了六天。

你每天都過得像倒數計時的戀人，陪他買東西、吃街邊小攤、在傍晚的草地上說你會想他。

他每次聽你說完「好像快回去了」，都會露出那種硬撐著笑容的表情，
再傻乎乎說：「那我明天一定要帶妳去那間甜點店，這樣妳以後才會記得。」

你快被他甜死了，但也有點愧疚。

直到第七天晚上，你正在陽台看星星，他坐到你身邊。

「澪華。」

你：「嗯？」

他望著你，眼神透亮又有點緊張。

「如果我說—我想你留下來。」

你一愣。

他低聲：

「我知道你有你的人生，醫院、目標、未來的計畫……但我也有在努力成為，能配得上妳的人。」

「我不敢叫妳犧牲什麼，但如果你願意，我……我真的很想要每天回家都有妳在。」

你盯著他，眼角一熱。

他真的說出口了。

你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站起來，走進房間，拉出櫃子最下層，拿出那份聘約書。

丟進他懷裡。

他：「……這是？」

你坐回陽台，背對他：「上週三簽了，正式聘用。我不回去了。」

他震住。

「……你、你什麼意思？」

你雙手抱膝，語氣像是喃喃自語：

「就……想說你當年沒說一聲就走，換我一次，應該沒關係吧。」

「我也想看看你急成什麼樣。」

他抱著那份紙，臉上從震驚→困惑→鼻子一酸→嘴角顫抖。

他撲過來把你整個人抱住，把臉埋在你脖子裡，一邊碎念：

「妳太壞了妳太壞了我真的要哭了……」

「怎麼有人報復方式是來陪我一輩子啊啊啊……！」

你小聲：「因為你值得。」

他愣了一下，抱得更緊。

「……那我這輩子真的不能再讓妳一個人了。」

—

這一夜，滿城星光都為你們點亮。

不是不告而別，是—永遠留下。

42.

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附設醫院
住院醫師報到日．早上八點

你走進醫院，一身簡潔白襯衫，頭髮紮起、醫師證別得端正。
看起來乾乾淨淨，氣場安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

但你一踏進辦公區，就發現氣氛怪怪的。

走廊裡的學姊學長不動聲色地打量你。
有人刻意放低聲音說了句：

「就是她啦……聽說是他女朋友耶。」

你耳朵動了一下，假裝沒聽見，默默走進值班室。

沒想到剛坐下，旁邊的女醫生就湊過來，小聲問：

「Disculpa… tú eres la novia del jugador de voleibol, ¿verdad?」
（不好意思…妳是那個排球選手的女朋友，對吧？）

你沒說話，只是低頭檢查資料表。

對方眼睛閃閃發亮，一臉期待地繼續問：

「El que trajo un almuerzo hecho por él mismo el otro día… ¡es muy guapo!」
（就是前幾天親手帶便當那位…他好帥喔！）

你：「……」

你撐額深呼吸了一下，終於緩緩說出：

「Sí, es mi novio, pero no quiero que venga.」
（他是我男朋友沒錯，但我不想要他來。）

然後你加重語氣補一句：

「Y yo no le pedí que trajera el almuerzo. Fue su idea.」
（我沒有要他帶便當，是他自己想來的。）

對方：「¿En seriooo? ¡Qué tierno!」
（真的嗎～？太甜了吧！）

你：「…………」
（這根本不是重點啊！！）

這場八卦風波本該到此為止，偏偏當天下午你在病房做紀錄時，後方響起熟悉到讓你腿軟的聲音：

「¡Hola~ doctora mía~!」

你抬頭，臉瞬間垮下來。

——及川徹，穿著帽T和運動褲，單手拎著保溫袋，笑得跟什麼一樣靠在門邊。

「妳早上不是沒吃早餐嗎？我幫妳帶了熱的～還有甜點！」

你差點把筆扔他臉上。

他湊近你低聲說：

「咦？氣氛怎麼怪怪的……怎麼大家都看著我？」

你用西語咬牙切齒回一句：

「Porque tú hiciste que todos pensaran que estoy saliendo con un famoso.」
（因為你搞得大家都以為我在跟名人交往。）

他聳聳肩，一臉無辜：「我沒有特別說啊～」

你：「你走進來還喊什麼 doctora mía（我的醫生）？」

他眨眼：「因為我怕其他人搶走妳啊～」

你簡直想當場揍人。

結果那天你整整一下午都被其他同事盯著看，有人開始討論起要不要報名排球初級訓練班，有人開始問你「他會來接你下班嗎？」

你決定以後進醫院一定要走後門，最好還能戴假髮加墨鏡。

回到他家的晚上，你一臉疲憊倒在沙發上，抱著枕頭冷冷說：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公開說我們再交往了。」

他嚇一跳，坐到你身邊抱住你：

「欸！那樣他們會更興奮吧？不行不行，還是說我們已經同居比較能嚇退人！」

你轉過頭，一臉無奈地看他：「我該不是來這裡當醫師的吧，是來當你名人女朋友的？」

他傻笑地在你額上親一下，悄聲說：

「那妳就是同時在救人、也救了我啦～我的小花醫生♡」

你翻白眼，心跳還是亂了一拍。

你不說，但你心裡知道——
你早就不只是住進他城市，是住進他生活裡了。

43.

東京．某住宅區．你家玄關前

「我現在可以再逃回機場嗎……」

及川站在你家門口，緊張到搓手手，外套都快被他抓皺。

你一臉淡定：「不行。你叫我女朋友，又不是叫假的，更何況我們還是青梅竹馬，總要讓爸媽確定你是否合格吧？」

他臉色比賽前還慘白：「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夠好……」

你嘴角一挑：「你以前不是很會混大人緣嗎？」

他低頭小聲喃喃：「那是以前還不懂事的時候……這次是妳爸欸，岳、岳……」

「你要是現在講出‘岳父’這兩個字我立刻關門讓你回阿根廷。」

「……是，是先生，叔叔，伯父都可以！」

你還沒吐槽完，家門就被打開了。

是你媽，笑著看你們：「回來啦？徹也來啦～好久不見！」

你爸則站在後面，眼神審問級別地盯著及川：「👀」

及川秒鞠躬九十度：「您好！我是——那個，那個……」

你：「及川徹。」

他：「對，我是徹，欸不是，是我是及川……先生！」

你爸：「……你剛剛是不是想叫我什麼岳？」

「沒有！完全沒有！我哪敢！哈哈……」

飯桌上尷尬指數持續飆升。

你媽還好，你爸從頭到尾都只用「嗯」、「是喔」、「你哪裡人來著」來對話，
及川像在面試國家隊教練，每個問題都回答得一板一眼，生怕扣分。

(其實你們本來就認識，但因為你們關係不同了，所以爸爸才會裝不認識來測試及川徹)

直到餐桌另一側傳來熟到不行的聲音：

「垃圾川，你給我坐直一點。」

你一抬頭，差點笑噴—是岩泉一。

你爸媽說他路過就邀來一起吃飯。

你：「怎麼連你也……」

岩泉看向你：「我才該問吧，你居然能讓這傢伙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帶回來，還這麼乖坐在飯桌上，妳下藥了？」

你：「我只是說我爸很會打排球。」

岩泉爆笑，及川小聲哀嚎：「妳這樣誣陷我會被驅逐出境的……」

然後你爸竟然補刀：「我真的有打過排球，在社區聯賽當主力。」

及川整個人臉色發白，嘴裡只剩：「原來是真的嗎……啊……我完了……」

飯後，你們三個青梅走到陽台聊天。

你靠著圍欄，風吹亂你的頭髮。

岩泉喝著茶說：「你們兩個還是這樣……鬥嘴鬥得要命。」

及川：「我都快被她整到變形了……你知道她一直沒告訴我她要留下來嗎？」

岩泉：「啊？她沒講喔？我以為你知道。」

你淡淡說：「不是你當年不告而別嗎？我就想看看報復的滋味。」

及川慘叫一聲：「妳這復仇周期也太長了吧——從高三拖到現在？」

你轉身對他笑了笑：「那你現在還跑不跑了？」

他認真看著你，輕聲道：

「我再也不跑了，澪華。」

那晚你爸媽還以為你們只是回家探親。
結果隔天早上你爸打開門，看到及川穿著睡衣在廚房煎蛋、還熟門熟路從抽屜拿盤子。

你爸：「…………」

及川轉身：「早、早啊……伯、伯父！」

你爸看著你：「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你一邊刷牙一邊回：「啊，太早了，晚點再解釋。」

44.

東京．第3天早上．你家客廳

你頂著鳥窩頭髮走出房間，只想喝杯水醒醒。

結果走進廚房一看，
及川徹穿著圍裙、正單手翻鍋做你爸的最愛炒烏龍麵，
另一手在切水果拼盤，還能一邊跟你媽聊天：

「對對，我記得您喜歡芝麻醬口味，我特地從機場免稅店買的，還沒開封哦～」

「這個毛巾？青澀時期買來陪澪華練球用的，那時候我們還會在樓下打羽毛球！」

你媽笑得眉眼彎彎，還一臉感動地說：

「你真是長得帥又貼心，重點是還記得以前的事……澪華，妳要是把這種男孩子弄丟了，媽媽跟妳絕交喔。」

你：「？？？？？」

你爸冷不防補刀：「真的挺不錯，比妳以前暗戀那個誰—」

你：「爸閉嘴！！！」

及川在旁邊竊笑得肩膀發抖。

第5天．你媽的生日

你記得你媽生日應該是簡單吃個飯，吹蛋糕完事。
結果你回到家時，看到及川正拿著花束、氣球，還從便利商店訂了限定甜點，跟你爸媽一起唱生日快樂歌。

你媽甚至當著全家的面感動落淚：

「我們家沒有女婿，就當你是第一個吧……」

你：「媽？？」

及川裝乖：「阿姨別開玩笑啦～我還在努力追求中！」

你小聲：「是誰都用我牙刷了還追求咧。」

他湊近耳邊笑說：「我在追求結婚。」

你差點當場倒地。

第9天．晚餐桌上

你媽開口：「徹，下次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泡溫泉？你小時候不是超愛那家旅館的？」

你爸點頭：「我可以訂家庭房，大家擠一擠。」

你：「……我不同意。」

你媽：「妳在彆扭什麼啦？你們從小一起玩大的，現在還計較什麼？」

及川笑著幫你夾菜：「對啊，我們可是青梅喔～而且我現在比較乖，不會再把妳氣哭啦♡」

你回他一個死亡眼神：「你再提一次‘氣哭’我就讓你現在哭。」

你媽：「欸～你們感情真的好好喔～」

你整個人快崩潰：「媽，他以前是那種會偷偷把我筆袋丟進排球袋的人欸！！」

你媽：「他那不是喜歡妳才會欺負妳嘛！」

你：「為什麼你們可以聯合起來對付我？？」

第12天晚上．你爸媽送你們去機場

他拎著行李回頭看你，臉上全是捨不得：

「你媽好像比較想我留下來欸……妳要不要也說點什麼讓我不走？」

你冷冷回：「你現在還沒在我爸身上留下案底，我勸你別太得寸進尺。」

他笑著牽住你的手：「欸～我很努力吧？」

你看著他，輕聲說：

「你以前是全青城最麻煩也最受歡迎的男生，現在是我媽心中第一名女婿，及川徹，你真的很會演欸。」

他將你抱進懷裡，耳語：

「我沒有演，我很認真。」

你沒說話，但手指收緊，抓住他的衣服。

這兩週像是在試煉，
而你心裡有個答案開始發芽——

你不是在報復那年他離開，
你是一步一步，把他帶回「你們曾經一起長大的地方」。

這個人，終於肯留下來當你人生的常駐角色了。

45.

布宜諾斯艾利斯．你們家．某個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夜晚

你從醫院下班，累得連外套都沒脫就癱在沙發上。

及川走出廚房，手上還拿著鍋蓋（他剛在做湯），
看到你整個人攤平在沙發，只嘆了口氣，蹲下來幫你把鞋脫了。

你閉著眼說：「你今天怎麼那麼安靜？」

他：「……沒什麼啊。」

其實他有事。

今天，是你們住進這個家的整整一週年，
他本來計劃要訂一整套法式餐廳、安排河岸樂隊、甚至準備了投影儀要播從高中開始偷拍你的影片（他說那是「存證」）……

結果你臨時被醫院加班叫去支援開刀房，整個節奏亂掉，
他乾脆把所有計劃都取消了，只煮了一鍋你最愛的番茄牛肉湯。

他心裡很清楚，對你來說，沒什麼比一碗熱湯更療癒。

你喝到一半時問他：「你今天怪怪的。」

他乾笑：「哪裡怪？」

你歪著頭：「就……有點太溫柔了。」

他：「喔，那是因為我...。」

你：「？」

他沒說話，轉身去房間拿了個什麼出來。

你一看，是個紅色圓盒，緞帶都被他綁歪了，明顯不是專業。

「我本來想放完煙火再拿的……」他喃喃地說。

你愣住。

及川站在你面前，眼神裡有些不安、也有點堅定。

「澪華，我不是什麼完美的人，你也知道。我以前喜歡被人注目、以前逃避問題，連當初出國也不敢跟你講一聲就跑掉……」

他低頭笑了笑：「但妳還是原諒我了。妳留在這裡，妳給我機會，讓我跟妳一起過生活、一起吃便當、一起吵架。」

「我不會再離開了。」

「所以—」

他單膝跪下來，把那個紅盒子打開。

裡面是一枚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戒指，銀色細圈，上面只有一個小小的刻痕，是你生日的西文縮寫。

「花澄澪華，」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
「妳願意，讓我陪妳一輩子嗎？」

你那一瞬間其實沒哭，也沒笑，只是看著他，像終於明白一件藏在心底的事。

——從他當年走那一步開始，你就知道，
你會原諒他，會愛他，會一次次回到他身邊。

因為他是你的人生。

你輕輕點頭。

他手抖地幫你戴上戒指，戴完後整個人還呆了五秒，
然後爆炸式把你抱起來轉圈，激動得像贏了世界盃。

「我真的成功了嗎！？我求婚成功了嗎！？！？」

你靠在他肩膀，悶悶說：

「你其實不用講那麼多理由，我本來就不會拒絕你。」

他愣住，低頭看你，眼眶一紅，輕聲說：

「謝謝妳，一直都還在我身邊。」

你笑：「你再哭我就反悔喔。」

他立刻吸鼻子：「不哭不哭，馬上收起來。」

然後他輕輕親你額頭，吻得比以往更深一點、久一點。

因為從今天起，他有一個全新的身份了：

你的未婚夫。

46.

「我媽說如果不讓她主持婚禮，她就罷工不去了。」

「……妳媽也太認真。」

及川一臉崩潰坐在你們臥室地板，手上翻著婚禮流程表，裡面有你媽手寫的：

新娘換兩套禮服（純白 → 和服 ）
岩泉一一定要致詞（重點講及川黑歷史）

你一臉淡定：「那是她夢想的婚禮，不是我們的。」

他看你一眼：「那妳的夢想婚禮是什麼？」

你靠過去，輕聲說：

「有你就夠了。」

他當場臉紅，但還是湊過來親你，耳語：

「我會辦一場全世界都記得的婚禮——為妳，讓全世界知道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娶妳。」

婚禮選址：東京近郊 × 青城體育館改裝（岩泉提議）

場地擺著你們三人高中的合照。
門口貼著「三人青梅，兩人成親，一人見證」的超ㄎㄧㄤ標語。

你穿著及川親自挑的白紗，他站在紅毯那端，眼神是熟悉的溫柔。

走紅毯時你腳步慢得像是在穿越十年。

走到他面前時，他眼眶發紅，顫聲說：

「我看過妳戴著口罩、低著頭，也看過妳穿著白大褂、罵我太晚吃飯，」
「但今天，我只想記得妳抬頭看我的樣子。」

牧師問他：「你是否願意與她攜手走完人生？」

他說：「從小我就只想走向她。」

你幾乎要撲過去揍他嘴太甜，結果他偷親你耳邊：

「太慢了～我是第一個娶青梅的得分王♡」

全場爆笑，你卻笑到哭。

婚宴超展開：

岩泉居然真的做了致詞PowerPoint（還有你高中在便利商店偷買牛奶給及川的畫面）你媽大喊「交換戒指那段不夠浪漫！」逼你們現場再演一次。

然後…有阿根廷記者來拍，標題是「日本醫師與我們國手的跨海戀愛神話」

你看著被擠成圈中心的及川，抱著孩子、被你媽纏問何時生孫子、還在跟岩泉吵誰會先禿頭。

他轉頭看你，對你張口說了三個字：

「我愛妳。」

沒聲音，卻比世界任何一場掌聲都響。

婚禮的最後一幕，是你們站在操場那塊空地。

你穿著婚紗，他穿著白西裝，你們回頭看那座老舊的校舍。

—這是你們開始的地方。

現在，是你們的新人生。

47.

7月20日．布宜諾斯艾利斯

你早早起來，一個人關在廚房烤蛋糕，嘴裡含著吐司，手裡還拿著驗孕棒的說明書。

—其實你早就確定了。
這個小生命，你身體比誰都先感受到。

也許是在那天練習完，他抱著你不肯放開；
也許是在那晚你們太累，根本忘了避孕；
也或許是某位姓及川的某人，自始至終都太自信「我很準欸～怎麼會中？」

呵呵，是喔。

現在中很大。

你爸媽的催孫攻勢持續好幾週了——

你媽：「不然妳們就回來凍個胚，我聽說東京現在技術不錯耶？」

你爸：「再不生，我就去報名青少年排球義工過乾癮了。」

你翻著白眼把手機揮開。反正他們現在還不知道，
你打算給及川一個的生日驚喜。

7月20日晚上．你們家客廳

他一進門就聞到甜甜的奶油味，還以為你烤失敗了。

「你又偷偷吃甜點喔～我不是說妳要控糖嗎……咦？」

燈一亮。

你端著一顆簡單的草莓蛋糕，插上三根蠟燭（3→代表你們即將從2人變3人），
上面不是寫「Happy Birthday」，而是一行手寫：

「¡Feliz cumpleaños, papá!（生日快樂，爸爸）」

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欸……這寫錯了吧，我爸生日不是——」
話說到一半，眼睛才猛地睜大：「等一下……PAPÁ？？？」

你走過去，把一個小小的白色盒子放到他手裡，
裡面是一雙超迷你版的排球鞋鑰匙圈。

「我想……我們可能要換一間更大的房子了。」你輕聲說。

他當場呆住，眼睛開始發紅，聲音都在抖：「你是說……真的？」

你：「真的。不知道是哪位國手太驕傲了～」

他抱住你，整個人陷在你肩膀裡，像小孩子一樣笑又哭。

「我生日到底是有多幸運……怎麼會是你？怎麼還會多一個你們？」

你摸了摸他亂翹的頭髮：「這就是命運安排給我們的全壘打。」

後來他躺在床上一直念叨：「是兒子還是女兒？可以叫做什麼？會不會跟我一樣跳發球？」

你：「可以先從學會怎麼包尿布開始嗎？」

他笑著把你摟進懷裡：「那是我這輩子最榮幸的訓練。」

你心裡想，這孩子以後肯定會很吵，因為他的爸爸，從來就不是個安靜的人。

但你一點都不怕。因為你愛的，是及川徹這樣的存在：

—吵鬧、張揚、熱血、然後，把全世界的溫柔都留給你。

48.

東京．某知名婦產科．超音波診室內

醫生把探頭放上你肚皮那刻，及川就已經坐不住了。
他戴著口罩、帽子、還穿著你媽硬塞給他的「準爸爸T-shirt」，坐姿超級端正，像在等奧運出場名單。

醫生：「來，爸爸媽媽，請看這邊。」

螢幕上出現兩個小圓點，像兩顆還在發芽的小種子。

你眼睛微微睜大。

及川：「欸？怎麼兩……」

醫生：「恭喜你們，是雙胞胎喔～目前看來發育都很健康，心跳也都很穩定。」

你：「喔……原來是雙的啊。」

及川：「哈？」

你看著螢幕，語氣淡定得像是在買地瓜球：「我說，原來是雙胞胎。難怪最近比較累。」

及川：「你冷靜過頭了吧！？雙！！胞！！胎！！！」

你：「那你冷靜一點，不要在醫生診間發瘋。」

及川：「我沒有發瘋——我只是，哇！是兩個欸！！！我們會有兩個孩子！！我一次變成兩個小孩的爸欸！」

你：「你是不是應該先從‘尿布該買幾包’開始學？」

他整個人已經呈現飛天狀態：「我要買兩組嬰兒床！兩台嬰兒推車！兩套小排球衣服！我要開始練單手抱兩個娃！」

五分鐘後，於診所大廳

你爸媽剛剛到，還穿著圍裙就趕來。你媽一看到你平安就鬆了口氣。

你爸：「怎麼樣？小孫子好嗎？」

你剛開口：「嗯，目前看來很健——」

及川直接衝上前：「是雙胞胎！！！兩個！！我們中獎了！！」

你媽：「……兩、兩個……？」

你爸：「你剛剛說什麼？」

你淡定遞上超音波照片：「醫生說兩顆。」

你媽看著那張黑白影像，眼淚像水龍頭被打開一樣掉下來：「我的天啊……我們家要多兩個寶寶了……」

你爸鼻子一酸：「這不就……變成一家七口了嗎……（你、及川、兩寶、你爸媽、未來還有貓狗）」

及川抱住他們：「謝謝你們生出澪華，我才能有這種人生！」

你：「夠了，快放手我媽會哭到過度換氣。」

那天晚餐時

你媽煮了整整三人份的飯，邊吃邊念叨：

「啊～如果是姊弟多好，我一個照顧姊姊，一個讓你爸訓練成排球少年～」

及川在旁邊小聲說：「欸如果是女生我是不是得買防狼棒……不對，我直接隨行好了。」

你：「你敢讓女兒打球我就讓她叫你全名。」

他秒慌：「欸及川徹爸爸也不錯啊是不是」

你笑得差點翻桌。

那天晚上他偷偷在你肚皮旁邊說話。

「你們啊，一定要像你媽一樣漂亮聰明，像我一樣會打球……但不要像我一樣中二，懂嗎？」

你在他身後說：「別再洗腦小孩了，還早。」

他轉頭一笑，眼裡滿是光：

「可是我等不及要見他們了。」

你握住他的手，輕輕蓋在自己的肚子上。

未來雖然忙亂，但此刻的你只有一個念頭：

——這場愛情，最甜的，還在後頭。

49.

布宜諾斯艾利斯．夏末午後，天氣悶熱，空氣像黏在身上。

你才剛說完：「我先去洗個澡，晚點訂晚餐吧。」
他點點頭：「那我先去看個比賽影片～妳慢慢來～」

五分鐘後。

浴室沒有水聲。

十分鐘後。

他站起身：「澪華？」

下一秒，裡頭傳來「碰！」的鈍響。

他立刻衝進浴室，看到你倒在瓷磚地上，髮絲濕淋淋，還來不及脱下衣服，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肚子在顫抖，嘴唇微開，什麼也沒說出口就陷入昏迷。

及川徹一輩子沒那麼怕過。

他甚至沒猶豫，抱起你一邊顫抖著大喊你名字，一邊撥打急救電話，全身濕透、赤腳衝出公寓按下大樓緊急電鈴。

「拜託拜託……你不能這樣不說話……不行……澪華你不可以這樣……」

醫護抵達時，他幾乎是跪在救護車旁邊，還抱著你不肯放。

急診室外．夜晚

他滿手你的水珠、血跡、還有急診單，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那一晚是你預產期前一個月。
你沒說身體不舒服，他也沒發現你的心跳早就亂了節奏。

護士出來時，他跳起來：「她怎麼樣？她孩子怎麼樣？拜託說點什麼——」

護士拍拍他的肩，語氣低穩：

「她大量出血，目前剖腹產手術已完成，孩子平安——一男一女。」

他眼睛睜大，但還沒笑。

護士補充：「……媽媽目前昏迷中，還在觀察階段。請您冷靜、等候她醒來。」

他那一刻反而沒哭，只一直點頭，低聲說謝謝，然後慢慢坐回椅子上，把臉埋進雙手。

排球場上再怎麼輸，他也沒有哭過。

但現在，眼淚止不住。

「妳說過要跟我一起看孩子長大……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就倒下去……怎麼可以……」

第三天清晨．病房內

你醒來時，頭昏得像塞滿棉花。

眼皮掀開，一旁沙發上趴著熟悉的身影。

及川穿著醫院借的藍色看護服，頭髮亂七八糟，眼圈深黑，還抓著你的病床角不肯放。

你想開口，他卻先察覺你的動作，一個彈跳衝起來：「澪華！？妳醒了嗎？？有沒有哪裡痛？要不要水？要不要——」

你抬手，輕輕抓住他衣袖。

「小孩……？」

他猛地紅了眼眶：「很好！他們很健康！一男一女，超像妳！」

你：「你……哭過嗎？」

他看著你，嘴唇抖了兩下：「……我那天，真的以為我要失去妳了。」

你伸出手，虛弱但堅定地摸摸他臉頰，聲音像風一樣柔：

「那現在呢？」

他跪坐在床邊，把額頭抵在你掌心。

「現在……我想跟妳一起活到孩子長大、看他們上幼稚園、小學、第一次發球、第一次戀愛……只要是你們三個的事，我全部都要看、全部都要參與。」

你吸吸鼻子，強撐著笑了一下：

「你現在講得像退休爸爸一樣誇張。」

他湊近你額頭，輕輕一吻：

「那就從換尿布開始吧，媽媽小姐♡」

你：「……你再吵我就讓你睡沙發到他們上國中。」

他眼睛彎起來，笑得像贏了世界盃一樣。

那天他第一次以「爸爸」的身份，抱著你們的雙胞胎——

一個握拳打哈欠，另一個踢被子踢到你媽尖叫。

你虛弱地笑：「他們果然是你的孩子。」

他抱得緊緊的，低頭親了一下他們的小額頭。

「不，他們是我們的全部。」

50.

布宜諾斯艾利斯．週末午後

你終於能出門透氣一次，穿著寬鬆便服、戴著帽兜口罩，一邊走一邊回頭交代：

「小孩還小，不可以晃奶瓶，先餵哥哥，妹妹會等。記得拍嗝。」

「我知道我知道～妳就放心去，這裡交給超級奶爸及川選手」

你看著他一副「不就兩隻小孩」的輕鬆樣，冷冷回：「祝你平安。」

半小時後，家中戰場現況如下：

奶粉罐翻倒，灰白色粉末像火山爆發覆蓋整張餐桌；
及川一邊抱著大兒子、一邊被妹妹甩巴掌（她想自己喝）；
奶瓶蓋掉進垃圾桶裡，他想用手拿出來又覺得太噁；
哥哥哭，妹妹也哭，還對他翻了一個小小的、超像你的冷眼。

「欸欸欸，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啦……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讓奶粉變這樣的……」

他試著拍哥哥的背：「來～來～拍個嗝～你剛剛喝太快了——嗚哇！」

哥哥一口吐奶，直接命中他的T-shirt。

妹妹安靜了一秒，然後爆哭。

他想死，非常想死。

「不行了我要打電話給妳媽……」

正準備抓手機時，玄關傳來「喀啦」一聲。

你進門時，看到的畫面是：

及川一臉絕望坐在地板上，全身濕又灰，肩膀一邊一個寶寶；

餐桌像被颱風掃過，奶粉罐倒著，奶瓶蓋還卡在地毯裡；

你家兒子正在舔自己腳趾，女兒一臉「你沒救了」的眼神盯著他爸。

你忍住笑，把手機默默舉起來拍照。

他立刻跳起來：「等一下！！這不能留影！！這是黑歷史！！我是阿根廷代表隊選手！！」

你：「現在是全職災難父親。」

晚上把孩子哄睡後

你幫他把身上的奶粉抖乾，問他：「感想如何？」

他把臉埋進你肩膀裡：「我寧願打一百場奧運決賽。」

你笑著捏他耳垂：「但他們都很黏你欸。」

「那是因為我帥！」

你挑眉：「哥哥像你，個性也像你，妹妹像我，結果你最怕的是誰？」

他秒答：「妳女兒。」

你：「她是你女兒欸。」

他嚴肅說：「她是妳翻版。冷靜、聰明、看我出糗還會嫌棄我……我愛她，但我好怕她。」

你撐著下巴看他：「那你兒子？」

他笑：「我兒子超讚。喝奶快、拍嗝快、愛笑，根本是天使！」

你：「還舔腳趾欸。」

他得意一笑：「很靈活，遺傳我♡」

你忍住拳頭。

你倆坐在床邊，看著隔壁小床上兩個熟睡的寶寶。

他握住你的手，輕聲說：

「我知道了。我這輩子最強的戰場，不是球場，是這個家。」

你回握他。

「你不是自己打這場仗的，徹。我們一起。」

他轉過頭親你，眼神像你們剛戀愛那年一樣閃亮。

只是現在，那份閃亮後面多了新的身份、新的責任，還有新的、無與倫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