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亂│鉢尾] 放學後的委員會[G]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四十怪 夢貘查帳日》

夢市集從來不打折，
但有人在夢裡退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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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尾浜的桌面乾乾淨淨，意見箱空空如也。

鉢屋狐眼微眯，淡淡問：「今天連一張都沒有？」

尾浜笑笑：「可能夢沒寄到吧。」

鉢屋沒有答，只是低頭寫著值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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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尾浜在黑板後發現一張陌生的紙。

紙面濕潤，帶著墨腥味，摺痕錯亂，不是他的手法。
他剛碰到，那張紙便自動展開，上面寫著：


——「夢市集帳面異常通知書」


與此同時，夢貘現身。

牠長著象鼻，戴著銀絲眼鏡，身披帳冊似的紙背心，手裡抱著厚厚一疊清單。
尾浜只是眨了眨眼，沒有驚叫、沒有後退，反而本能地挪出椅子前的空位，好讓牠坐下。

這舉動像是對這種生物早已習慣，只是一時想不起牠的名字，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心裡只浮出一句：「啊——又來查帳了啊。」


腦中甚至一閃而過：這傢伙該不會是什麼夢市集會計課的主管，或者財務稽核部的那位主計官吧？


夢貘低頭打量他，笑得像翻帳本的聲音：「狸子，又錯價了？」


牠啪地攤開帳冊：

「這張吉夢沒標價，被當成白送；這張兇夢沒收尾，夢主嚇醒了跑來退夢；
還有這張——最離譜，你把自己夢到的私人夢也登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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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摺了幾張紙。」
尾浜一臉茫然地回道，語氣不像是被嚇到的人，反倒像在對一個老客人解釋規則。


原本打算進門的鉢屋聽見屋內的動靜後，眉心微微一蹙。那表情像是面具上出現了一道細縫。



夢貘推了推眼鏡，冷哼：「只要摺得太準，夢就會被自動登記。你這桌子一週下來，做了上百筆交易，你知道嗎？」

此時鉢屋推門進來，語氣冷得近乎刺骨：「這些夢，他沒寫價，也沒簽字。是你們自動登記的吧。」


夢貘轉頭，鏡片反光：「自動登記的條目，也是有效交易。這是市集的規則。
——更何況他是天生的夢販。夢摺出去，就等於成交。標不標價都沒差，市集自然會認帳。」

鉢屋走近一步，冷冷地說：「那只是你們的方便。
他沒標價，也沒簽名，這些夢就不該成立。」

夢貘啪地合上帳冊又開，墨氣翻起：「規則上沒有‘情緒例外’。
夢販的夢，本來就具備契約性。摺出去的那一刻，交易就成立——這是他們的天性，不是錯誤。」

鉢屋指尖在桌上一掃，那些夢紙微微顫動，摺痕閃著光。
「這張尾口未封，是殘夢；這張折痕重疊，是私人夢；右上角有震線，是情感內摺。
——全是自夢，不是販夢。」

夢貘低低笑出聲，語氣裡帶著一絲譏諷：
「在市集裡，夢就是夢，不管為誰摺都要算帳。你倒好，連摺痕都要分『給人』的夢和『自己』的夢？你這狐狸還是一樣老派。
你自己不會做夢，卻要替別人定夢的規則？」


鉢屋的神情沒有起伏，只輕輕道：「正因為我不會夢，所以看得清楚。」


夢貘的象鼻輕晃，聲音低下來：「無情才公平。
狐狸，你守得太細，也撐不了多久。
他這種體質，每摺一張夢就是一次傾注。
你能改帳改幾次？到最後，他會連自己也一起賣掉。」


鉢屋沉靜地回道：「那我就一張張改，直到他能自己記得為止。」


夢貘與鉢屋對視，笑聲與冷意在空氣裡交錯，誰也沒退一步。


尾浜怔怔望著兩人，低聲問：「……那我乾脆不摺紙，是不是就不會被賣掉了？」

夢貘聳肩：「可以啊。只是你可能連自己也忘了。」


鉢屋垂下眼神，語氣更冷：「你不會忘。因為我會幫你把帳一筆筆記下來。」


夢貘沒再回話，闔上帳冊後身形瞬間消散，冷氣與笑聲同時退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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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員長記錄 040】
【事件編號】：#040
【地點】：委員會教室
【現象】：夢市集因副委員長連續錯價，首次啟動帳面查核。夢貘現身，指稱副委員長一週內百筆交易異常，包含：
* 吉夢白送 × 未標價
* 兇夢退單 × 未封收口
* 私人夢誤登錄 × 情感內摺
【原因分析】：
副委員長為夢販一族，具「夢摺即成」體質，夢紙在摺成瞬間即自動登錄為交易。
因缺乏價值意識與防護界線，導致夢象頻繁流入市集。
【應對方式】：
委員長行使守帳權限，逐條修正：
* 未封夢不得販售
* 私人夢不得流通
* 情感內摺不具販售資格
【補充】：
若夢販連續錯價且未補繳，夢市集將派遣夢貘查核，進行登錄審計。守帳人可行使「守帳權限」進行人工校正，防止情感傾斜與市集崩壞。

【判定】：
夢貘暫緩懲罰程序，交由委員長持續監督。副委員長摺夢限額：每日不得超過二張。
持續觀察其夢象傾向與情感負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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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今天真的沒有摺紙。
可夢貘卻說，我這週已經做了一百多筆交易。

我不記得。也可能是我從來就沒想記。

夢貘出現的時候，我竟然不覺得奇怪。
好像以前他也常來，只是我總不記得他。

還好鉢屋都還記得。
他說我忘了也沒關係，因為他會幫我分類。

只是——他跟夢貘吵架那畫面，好像我在哪裡也看過。
狐狸跟夢貘果然還是一樣不對付。
也許他以前就常幫我吵。

沒有他的話我該怎麼辦啊...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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