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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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凌晨童話(童話改編系列文) (5/3更新)[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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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4-8-3 11:01:1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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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7)

艾弗里恩猛然驚醒。

映入眼簾的豪華吊燈和窗明几淨的房間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艾弗里恩愣了幾秒,轉身望向房中的鏡子,在鏡面中看到屬於自己的熟悉臉龐。

他……變回來了?

高級絲綢睡衣柔順的套在身上,鼻腔裡也沒有黏膩的血腥味,蓬鬆的棉被被他壓出一塊痕跡,空氣裡滿是歲月靜好的氛圍,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像在作夢一樣。

對了,說到夢……

艾弗里恩按著頭微微蹙眉,方才出現的畫面彷彿是從遙遠的記憶裡撈出來的。

他認出了其中一個孩子是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曾經見過那個漂亮的紫髮女孩。

莫非是小時候偷溜出城堡時遇到的?

不記得了。

但又有些莫名的眼熟。

比起這個……艾弗里恩按了按眉心,試圖讓記憶銜接上最後待在高塔時的情景。

那個瘋子巫師不知道對蘭亞的身體做了什麼,他還來不及反擊,蝕骨寒意頃刻襲來,直接讓他失去意識。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盡力護住袖子中的雀鳥,那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只有換回身體後的蘭亞知道。

蘭亞……

想到這裡,艾弗里恩神情微滯,立刻打開房門高喊,「羅倫!」

管家羅倫早在門口處待命,立刻朝艾弗里恩行了禮,「是,殿下。」

「去替我查一座塔!」艾弗里恩按照記憶裡從窗外確認到的大致方位,快速的說道,「在皇宮的東南方,大概十五到二十公里處,有個被結界隱藏起來的高塔,立刻給我查出它的所在地!」

「高塔?」羅倫感到疑惑,但還是躬身道,「我知道了,殿下還有其他吩咐嗎?」

「魔研院那裡新研發出的空間戒指,替我買一個回來。」艾弗里恩站起身,俐落的穿戴整齊,「裡面準備一條厚毛毯、一些魔法書冊和常用藥品……算了,我晚點列清單給你,先辦好前兩件事。」

「遵命,殿下。」

將事項全部交代下去後,艾弗里恩才有空把事件一一理順。

目前看起來宮裡並沒有什麼特殊變化,蘭亞將自己扮演的挺好,據他所說,他貫徹「不知道就裝病喊睏」的準則,把他的嗜睡症運用到極致,在讓他那蠢貨弟弟竊喜的同時還不忘去找人家麻煩,讓艾伯特的心緒忽上忽下,只差沒有精神耗弱。

艾弗里恩不由自主勾起唇角,不得不說蘭亞這招實在高明,他都甘拜下風。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冷凝下來。

他一昏過去就換回自己的身體是還好,但蘭亞此刻可是正被那個巫師折磨……那些方才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會完整反饋到蘭亞身上。

不,倒不如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蘭亞都是在這種無盡的疼痛中度過的。

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把他從那座塔裡帶出來……

但想起自己提出帶他出塔的事時,蘭亞矛盾抗拒的表情,艾弗里恩頭疼的揉揉眉心。

算了,急也沒用,一件一件來吧。

他不再浪費時間,拉開座椅在書桌前坐下,提筆列清單。

厚絨毯是一定要準備的,蘭亞現在睡的毯子太薄不說,破舊程度也已經瀕臨極限,根本無法起到保暖作用。

接著是書籍,蘭亞現有的知識都是靠精神體去外面找廢棄書冊一點點學來的,要想打敗巫師,少不了更加實用的魔法書。

再來是常用藥品,雖然現在的蘭亞已經強到能毫髮無傷的解決掉所有巫師派來的殺手,但巫師本人親自上陣,事情就難說了。

還有那個讓他全身發寒、動彈不得的刺痛感,蘭亞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或者說,那個巫師對他做了什麼?這大概只能之後問本人了。

總之,傷藥和感冒藥都得備著。

還有一些易於保存的食物和飲用水、紙筆和提燈……

等艾弗里恩停下筆,才發現清單已經被他列了長長一條,他沉默的看了這份清單片刻,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感到一陣微微的心疼。

這些對他而言再平常不過的東西,蘭亞卻可能根本沒使用過。

艾弗里恩嘆了口氣,正好羅倫交代完事情回來了,他正好將清單交給老管家,「上面這些,準備好就裝進空間戒指裡吧。」

羅倫看到那長長一串物件時愣了一下,「這些是殿下為誰準備的嗎?」

「嗯……一個朋友。」艾弗里恩含糊其辭,「怎麼了嗎?」

「不,只是很少看殿下為某個人這麼上心。」羅倫搖頭笑了笑。

艾弗里恩起身的動作一頓,右手抵在下頷上,眉心微蹙。

他的確是……從來沒有這麼在乎一個人過。

在意他過的好不好、想知道他的過去、想帶他走出囚禁他的牢籠。

明明身體都換回來了,他們橋歸橋路歸路,蘭亞自己不願出來,他也有重要的事要做。

但最後,他還是……

「對了殿下,您今日的精神很不錯呢。」羅倫準備出去準備清單上的物品,臨走前回頭朝艾弗里恩笑道,「您的身體能夠好轉,陛下和先王后一定很高興。」

艾弗里恩愣了一下,待羅倫出了房門後,他仔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狀況,驚訝的發現那些惱人的睏意竟然已經消去大半,甚至完全感受不到,已經無限接近於健康的成年男性了。

他不信換個身體還有這種好處,唯一的可能是……這是蘭亞做的。

是蘭亞在他身體裡時,替他治好了這個近乎絕症的病。

艾弗里恩一時怔然不語,他緩緩抬手撫上胸口,那裡似是有股暖流淌過,又堵的他心臟發悶。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突然很想見蘭亞一面。

羅倫派去的人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那座塔,艾弗里恩摩挲了一下腰間的左輪手槍,槍管冰冷,已經很久沒被使用過。

看來蘭亞並沒有動過他的武器,不知道是不會用還是沒必要。

說到武器……

艾弗里恩思索片刻,用通訊器聯絡了宮裡的工匠。

通訊器那頭的工匠十分意外大殿下會親自聯繫他,但還是誠惶誠恐的表示自己會親自按艾弗里恩的要求做。

切斷通訊後,艾弗里恩整整衣袍,正想出門去找輔政官詢問一下最近的政務情況,一道眼熟的紫光突然自窗口射入,落在他的身後。

艾弗里恩愣了一秒,猛然回頭。

紫髮青年的精神體正靜靜的站在那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精神體的狀態似乎很不穩定,飄渺的像是隨時會崩解。

「蘭亞!」艾弗里恩詫異的呼喚,內心剛升起的欣喜在看見青年的表情後全數轉換成凝重,「怎麼回事?那個巫師……」

「艾弗里恩。」

蘭亞突然輕聲打斷他。

紫髮青年踏前一步,仔仔細細的用目光描摹著艾弗里恩的容顏,像是想從中汲取什麼力量一般,看得認真又決絕。

艾弗里恩從未見過他這副表情,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話!」

「……沒有。」蘭亞頓了頓,緩緩搖頭,「什麼也沒有。」

他轉過身,像是想要離開,「我就是來看看……真的沒什麼。」

艾弗里恩又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那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立刻伸手扣住蘭亞的手腕,語調急促而凌厲,「你要做什麼?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蘭亞偏過頭,安靜的凝視著他。

「我會去找你。」艾弗里恩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斬釘截鐵的對他說,「聽著,蘭亞,最多三天,我一定會去找你!等著我,聽見了嗎?」

蘭亞看了他幾秒,彎唇笑了笑。

「嗯,聽見了。」

而後,他整個人瞬間化為光點,消失無蹤。

艾弗里恩握著蘭亞的手抓了個空,他指尖一縮,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拔槍的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撥通通訊。

「羅倫,發動所有搜查人員,三天內給我查出那座塔……還有裡面的巫師,我要知道那個傢伙是個什麼東西!」

同一時間,蘭亞的精神體回到了高塔。

回到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中。

他的指尖動了動。

「你還醒著啊。」

老巫師的臉在瞳孔中映出模糊的倒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不要反抗我,沒有用的。」

蘭亞抬頭,朝他呸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真不漂亮。」老巫師搖頭,一腳踩在蘭亞肩膀的血洞上,慢慢用腳尖碾了碾,「你看,都髒掉了,這都是你不聽話的下場啊。」

巫師嘆息著走了,厚重的大門重新封住這個小小的閣樓。

蘭亞在原地沒有動。

他狼狽的趴在地上,蒼白的指尖在地上扣出血痕,紫羅蘭色長髮凌亂鋪了他滿身。

寒蠱發作時帶來的徹骨寒意還未消去,蘭亞咬著牙,一點一點撐起自己的身體。

這副軀殼對他來說太沉重了,重到將他死死摁在這個方圓之地,無法踏出哪怕一步。

但他還是緩慢的坐了起來,艱難的伸手去勾被踢到一旁的匕首。

這把匕首已經被他用了很久,刀刃上有些豁口,還結著發硬的斑斑血塊,鏽跡和血跡混雜,像他斑駁又噁心的人生。

他突然感到疲憊。

好累,不想再繼續了。

他呆呆的盯著匕首幾秒,忽然調轉刀尖往自己的腹部捅去!

鮮血在腰際迸裂,殷紅的色澤很快浸潤了周圍的布料。

他看著自己在最後一秒偏離的刀刃,腦中閃過一雙深藍近黑的眼眸。

是他方才近乎失去意識之時,還下意識的用精神體去看上一眼的深邃眼睛。

蘭亞丟開匕首,用力捂住傷口,低啞的笑出聲來。

長年的折磨、挫敗和絕望讓他想死,對復仇和自由的渴望卻總在最後一刻把他拉回來,用這副破爛的軀體苟延殘喘。

按住傷口的手下了死力,幾乎陷進血肉裡,加遽的疼痛讓他清醒,又讓他寧願就此睡去。

他渴望自由,但這份渴望又讓他無比痛苦,不得解脫。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做了。

蘭亞屈起膝蓋,近乎殘忍的掐著自己腰側的傷口,直到劇痛開始麻木,才下意識動了動手指,用匕首割下裙擺隨意的綁住傷處止血。

他其實很想就這麼放任血液流乾,但又突然記起與艾弗里恩那個三日的約定。

他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這麼醜陋的模樣。

『是你自己把自己困住了,蘭亞。』

他知道自己無法反駁。

因為他早就已經忘記,站在陽光下是怎麼樣的感覺了。

TBC

#下一章就會用本體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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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4-9-1 09:48:1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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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8)

「就是這裡嗎?」

艾弗里恩望著眼前看似尋常的森林,輕聲自語。

他將手中以魔力驅動的飛行盤丟出,在踩上去的時候抬起頭,輕輕吸了口氣。

魔力自他腳下釋放,飛行盤托著他緩緩升空,艾弗里恩控制著上升速度,在達到某個高度後停住。

應該是這附近沒錯。

艾弗里恩深藍近黑的眼眸凝視著眼前的「綠葉」幾秒,乾脆而迅速的伸手按了上去。

他的手穿過了障眼的結界,碰到了熟悉的窗口。

閣樓內,抱膝靠坐在牆邊的紫髮青年在聽到動靜後微微一愣,錯愕的抬頭望向窗外。

原本空無一人的窗口上,擁有深藍髮色的王子殿下半跪著踩在窗沿,陽光自他身後灑進來,將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晃眼的燦金。

蘭亞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艾弗里恩,淺紫色眼眸像是被他攜來的金芒點亮,漾出粼粼的波光。

「說好了三天內。」艾弗里恩收起飛行盤,從窗外俐落的翻進來,朝蘭亞挑了挑眉。

「找到你了。」

蘭亞不知道為什麼,反應慢了好幾拍,呆了許久才發出一聲似哭似笑的氣音,「哈。」

「怎麼?」

「沒什麼。」蘭亞唇角的弧度複雜,是一種摻了酸澀的愉悅,「這一次……終於遵守約定了啊。」

艾弗里恩蹙眉,這一次?他什麼時候有失約過?

用回原本的身體後再來到這個閣樓,艾弗里恩才發現這個地方真的很小,他的頭頂和天花板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我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麼?」他走向蘭亞,看著整個身體縮在陰影裡的紫髮青年,微微蹙眉,「那個巫師……」

「現在別跟我提他。」蘭亞打斷他的話,聲音悶悶的,「我會想殺人。」

「怎麼了?」艾弗里恩聽出不對,鼻尖嗅到的些許血腥味讓他面色微變,「你受傷了?」

蘭亞沒說話,像是默認。

艾弗里恩走近幾步,這才看清這人臉上早已失了血色,左肩有一道貫穿傷,被撕碎的布條草草裹住。

艾弗里恩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幹的?」

蘭亞很清楚這個「他」指的是誰,扯了扯唇角,「廢話。」

艾弗里恩想上前查看他的傷,蘭亞卻抬手制止,「我勸你別靠我太近。」

艾弗里恩皺眉,「為什麼?」

「我現在不太清醒,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氣。」蘭亞也沒瞞著,他現在頭腦發昏,渾身發冷,處於一種半朦朧的狀態在和艾弗里恩對話,「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艾弗里恩觀察了一下他的眼神,的確是沒什麼焦距,眼底帶著尖銳的攻擊性,像是下意識的自我防衛。

「放心吧,你脾氣本來也沒多好。」藍髮王子無所謂的半跪下身,「有力氣打就儘管來。」

蘭亞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已經竭力壓制自己下意識的攻擊衝動,在聽到艾弗里恩的話後頓時不再克制,放任自己往那張冷峻的臉上一拳搗過去。

他是真的沒忍住,絕對不是因為這傢伙的語氣太欠打。

艾弗里恩早有準備,單手扣住蘭亞揮過來的拳頭按到牆上,笑了一聲,「還真的打?」

「誰他媽跟你開玩笑?閃開。」蘭亞試圖抽回的手,卻發現艾弗里恩的手跟個鐵鉗似的箍住他,根本抽不動,「操,你這什麼怪力?」

「省點力,少爆粗口。」艾弗里恩搖搖頭,別人受傷都奄奄一息,就這小瘋子傷越重越暴躁,「這些髒話都哪學的?」

蘭亞嗤笑,「去外面飛一圈不就什麼都會了?」

艾弗里恩:「……」他國家的人民都怎麼回事?

「髒話學的這麼溜,怎麼包紮就學的亂七八糟?」艾弗里恩一手制住蘭亞,另一手去拆他肩上的碎布條,「好的不學學壞的。」

「那又怎樣?」蘭亞閉上眼睛,「又沒人教我什麼該學什麼不該學。」

艾弗里恩動作一頓,將碎布丟到一旁的地上,空出的手輕輕在他頭上拍了拍。

蘭亞撩起眼皮看他,「幹什麼?」

艾弗里恩:「以後我教你。」

蘭亞笑了聲,「王子殿下還有這種好為人師的癖好?」

「沒有。」艾弗里恩收回視線,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傷藥和繃帶,開始處理傷口,「主要看對象。」

蘭亞指尖微動,目光移到艾弗里恩的左手套著的戒指上,「那是什麼?魔法道具?」

「嗯,空間戒指,有收納功能。」艾弗里恩一邊包紮,一邊稍微解釋了一下用法,「我放手了,你克制一下別動手。」

艾弗里恩鬆開手,蘭亞轉了轉手腕,就見藍髮王子褪下戒指,轉而將戒指戴上他的左手中指。

蘭亞盯著戒指看了幾秒,「……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要送你的。」艾弗里恩點了點戒面,「裡頭裝了點我覺得你可能用的上的東西,先將就一下。」

蘭亞抬頭看向他,「……將就?」

「我上次說過了,會把你帶出這裡。」艾弗里恩與他對視,「我沒忘,你也別退縮。」

蘭亞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艾弗里恩突然傾身靠近他,和他額心相抵。

兩人距離一下子拉近,蘭亞微微睜大眼,一種奇怪的感覺擾亂了他的心緒,讓他升起一股想攻擊又想逃離的矛盾衝動。

「……你做什麼?」

「你發燒了,自己沒感覺?」艾弗里恩微微退開,「難怪反應這麼慢。」

蘭亞:「……我哪知道這叫發燒。」

艾弗里恩再度從戒指裡拿出退燒藥和水壺,「以前沒這樣過?」

「……有,但扛幾天就會自己好了。」蘭亞看著藥丸,面有難色,「別告訴我要吞這玩意。」

「你怕苦?」艾弗里恩挑眉,「吃了能好的比較快。」

「……那老頭灌我的毒有時候就長那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蘭亞說話變得老實許多,微啞的聲線放的很低,像是隨時能睡過去。

艾弗里恩捏著藥盒的手緊了緊,他沉默幾秒,掰出一顆藥就著水吞了下去,「吃吧,有事我給你墊背。」

「誰要你墊?」蘭亞笑出來,也沒再拒絕,除了接過藥的時候動作有些遲滯,吞嚥時倒是很乾脆。

艾弗里恩收起藥和水,目光移到蘭亞腰際的傷口,「這也是他幹的?」

「那倒不是。」蘭亞靠回牆上,懶懶的垂著眼眸,「是我刺的。」

「你瘋了?」

「你今天才知道?」

「……」這個小瘋鳥。

艾弗里恩揉揉眉心,認命的去處理他腰側的傷口。

蘭亞看著艾弗里恩專注的神色,藥效讓他開始昏昏欲睡,聲音都帶上了倦意,「我離開這裡,就沒地方能去了。」

艾弗里恩頭也不抬,「來住皇宮,空房很多。」

「我什麼都不會。」

「你的戰鬥力很高,能來給我當護衛。」

「憑什麼讓我保護你?」

「當陪練也行,我不介意。」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艾弗里恩抬眸看他,「你只需要告訴我,想不想要離開。」

他知道蘭亞又開始退縮了。

反覆無常、小心翼翼,明明戰鬥的時候毫不手軟,卻又在這個小小的問題上裹足不前。

但艾弗里恩不打算讓他繼續躲了。

「你想離開的。」艾弗里恩的聲音很低卻很穩,讓人不由自主的傾聽他的話,「你幻化的精神體,就是你渴望自由的證明。」

那隻紫色的長尾雀鳥每一次飛出高塔,都在一點一點加深這種渴望。

艾弗里恩單手貼上蘭亞因發燒而溫度略高的側臉,「不要怕,我陪你一起。」

我會護著你。

蘭亞怔怔的望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艾弗里恩蹙了蹙眉,正想繼續說服,手上卻突然擦過溫軟的觸感。

紫髮青年貼著他的側臉在他手心中蹭了蹭,微微勾起唇角,笑容沒了之前若有似無的癲狂,乾淨明澈。

他這樣毫無陰霾笑著的時候,漂亮的像是真正的精靈。

蘭亞半闔著眼睛,輕聲開口,「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艾弗里恩一愣,「什麼?」

蘭亞卻沒再回答,他整個人向前靠進艾弗里恩懷中,不一會兒便傳來熟睡的均勻呼吸聲。

大概是退燒藥的藥效上來了。

艾弗里恩定定看著懷中的長髮青年,腦中倏地閃過之前做過的那個兒時的夢。

那時候的女孩,擁有和蘭亞一模一樣的紫羅蘭色頭髮。

嗜睡症治好的現在,他已經能陸續回憶起之前因為疾病忘卻的事情,如今再想,當時遇到那女孩的地方,的確是在這座高塔附近。

所有線索頓時串聯起來。

「……原來是你嗎?」

艾弗里恩撫過蘭亞柔軟的髮頂,眸中滑過一抹恍然,「小騙子,早就認出我了還裝作不認識。」

蘭亞蹙了蹙眉,無意識的在艾弗里恩肩頭蹭了蹭,像是想躲避照射進來的刺眼陽光。

艾弗里恩扣住蘭亞的手指,在他的戒指上輕點一下,取出鬆軟的毛毯將紫髮青年裹住,而後抱起他輕輕放在早已備好的軟枕之上。

自己用他的身體時沒什麼感覺,實際將人抱進懷中,才發覺這人真的輕的可以。

艾弗里恩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撫過他的髮絲,微微一笑。

「我等你兌現你的諾言。」

TBC


留言

@克雷亞 我入山雀坑是因為銀喉長尾山雀!胖胖的一團擠在一起可愛到爆炸! 天啊刺繡超厲害!紫色的長尾山雀想必很有被搓揉的價值(? 2024-9-4 23:27
@半調 “那隻紫色的長尾雀鳥每一次飛出高塔,都在一點一點加深這種渴望。” 主要是“長尾雀鳥” 很喜歡北海道長尾山雀,超可愛♡,而且最近剛好在嘗試刺繡 看到這段時腦中就浮現被紫色妝品染成淡紫,一臉『鬧夠了沒』的長尾山雀www 2024-9-2 12:46
@克雷亞 哪邊給你這麼可愛的感覺XD 2024-9-2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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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亞 + 1 嗯,看完腦中莫名浮現被迫染成紫色、圓滾滾的長尾山雀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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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4-10-5 11:06:1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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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9)

蘭亞是被淡淡的血腥味驚醒的。

他很久沒有睡的這麼沉過了,以致於幾乎是掙扎著睜開雙眼,想著趕快解決掉麻煩後繼續睡回去。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藍髮男子堅毅俐落的下頷線。

王子殿下目視前方,一手護在他的頭頂,另一手握著一把銀黑色的左輪手槍,槍口硝煙未散,又開一槍。

裹挾著幽藍色火焰的子彈自槍口無聲迸裂,擊倒最後一名潛入閣樓的殺手。

血腥味一瞬間濃郁起來,又隨著殺手身上自毀魔法的運行而消失。

而後,藍髮王子低下頭,眉梢微挑,「醒了?」

蘭亞這才意識到自己頭下枕的是艾弗里恩的腿。

「……這次殺手素質這麼爛嗎?」蘭亞喃喃道。

這傢伙地方都不挪一下,單手就全部解決了?

艾弗里恩眉頭跳了跳,原本溫柔護著他頭頂的手拐了個彎直接彈在他的額頭上,「是我很強。」

蘭亞直接被痛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手不想要了?」

他是不是想被揍!?

艾弗里恩敷衍的揉揉他泛紅的眉心,「起來,我腿麻了。」

蘭亞嗤笑一聲,「關我屁事,我就要躺。」

艾弗里恩:「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幼稚?」

蘭亞:「謝謝,跟你學的。」

「你要知道,我的腿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躺的。」

「那都有誰能躺?說來聽聽。」

蘭亞話音剛落,就見艾弗里恩低下頭,意味深長的勾唇一笑。

「我未來的王子妃就可以。」

蘭亞微愣,淺紫色眼眸逐漸瞪大,「……你想起來了?」

「托你的福。嗜睡症治好後想起了許多事。」艾弗里恩將他的一縷長髮勾在指尖,「我們會靈魂互換,也是因為你嗎?」

「……當時只是想拿你做個實驗。」蘭亞側眸看著他把玩自己髮絲的手,「那個保護咒是我照著書上改良的,具體效用不明,只知道能在你遇到生命危險時將你送走。」

蘭亞也沒想到最後的效果會是直接把艾弗里恩的靈魂牽引到自己體內護住,而自己本身精神體強悍,便在此時自動進駐艾弗里恩的身體,直到強大的精神力修復他的嗜睡症為止。

當時的艾弗里恩本該一睡不醒,說是救了他一命也不為過。

「為什麼不告訴我?」艾弗里恩低聲問。

「不過是兒時戲言罷了。」蘭亞斂目,「難道你真的會娶我當王子妃嗎?」

他說完卻沒聽見對方接話,疑惑的抬頭時,正對上那雙格外深邃的墨藍色眼眸。

「如果我說會呢?」

紫眸與藍眸對視。

「別亂說話。」蘭亞輕聲道,「我會當真。」

艾弗里恩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算了吧,身為一國儲君,娶個正常人不好嗎?」蘭亞閉上眼。

「你哪裡不正常?」艾弗里恩指尖劃過他纖長的眼睫,「睜眼,別再逃避了。」

「你看過哪個王子妃滿手鮮血,殺人眼也不眨一下?」蘭亞睜開的眼睛裡洩出一點動搖。

「有自保能力,挺好的。」艾弗里恩看著他,「你從未殺無辜之人,滿手鮮血並非你的過錯。」

「你就這麼有自信我不會傷害別人?」蘭亞勾動唇角,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還有……你?」

「你不會。」艾弗里恩看出他眼底深藏的不安,「如果你失控,我會阻止你。」

「你若是殺人的刀,我便成為你的鞘。」藍髮王子銳利的眉峰挑起,「至於我有沒有那個能耐,你應該已經親眼見識過了?」

蘭亞望著艾弗里恩,恍惚間似乎又看見了十幾年前,那個誤闖高塔附近的男孩。

也是和現在一樣頂著一張誰都不服的冷臉,卻在時隔已久的如今,攜著和當年同樣的陽光,說著和當年同樣的話。

「你……」蘭亞斂下眼睫,極輕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你確定不會後悔?」

艾弗里恩看著他不自覺收緊的指尖,微微低下頭。

溫軟的觸感落在額上,蘭亞霍然抬眼,對上那雙深藍近黑的眼眸。

艾弗里恩在極近的距離與他對視,呼吸交錯,彼此眼底的情緒皆一覽無遺。

「嗯,不後悔。」

早在他闖入這座高塔那刻起,就沒給自己後悔的餘地了。

那一貫帶著淡淡戾氣的冷調嗓音此刻十分認真,低沉的音色像一方磐石,瞬息壓下了蘭亞心頭所有的猶豫與不安。

紫羅蘭色長髮的青年撫著剛剛被親吻過的眉心,突然開口。

「艾弗里恩,你曾經說過,如果我配合你演好菲拉王子,你就會答應我一個要求。」

艾弗里恩點頭,「我記得。」

「我想好要提什麼要求了。」

那雙淺色的眼眸裡第一次有了燦爛的光,像是早已死寂的心終於又冒出一點微弱的希望。

「我要從這座塔裡出去。」蘭亞坐起身直視艾弗里恩,眼神不再有任何閃躲,話語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幫助我吧,艾弗里恩。」

艾弗里恩愣了一下,隨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我總算等到你這句話了。」

只要他踏出這一步,剩下的問題就都不再是問題。

蘭亞笑了笑,卻又慢慢斂了唇邊笑意,「但想要打敗那個老變態,必須先解決我體內的寒蠱。」

再度聽見這個名詞,艾弗里恩的表情也嚴肅起來,「那到底是什麼?」

「是種蠱蟲,分成子蠱跟母蠱。」蘭亞伸出右手,手腕內側一點鮮紅的血點在蒼白的皮膚上分外妖異,「被種下子蠱的人會像被丟進冰窟一樣渾身冰冷,發不發作取決於掌握母蠱的人——我體內的是子蠱,母蠱就在那個老變態手中。」

「發作的次數越多,身體機能會逐漸下降,最終全身血液被凍結而死。」

艾弗里恩也算是親身體會過那種如墜冰窖的極致寒冷,宛如從骨頭縫裡滲出的寒意能瞬間剝奪人的行動能力。

他扣住蘭亞的手,在感受到那抹冰涼後面色一沉,「那你現在……」

「放心,離凍死還遠著呢。」蘭亞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想要拔除子蠱,需要以外部魔力牽引,讓它自己鑽出體外,且中蠱者需全程保持清醒,以自身魔力同時把蠱蟲往外推出。」

「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蘭亞看著艾弗里恩,「我需要你替我引出寒蠱,並確保我不會中途昏迷。」

艾弗里恩低問:「你嘗試過?」

「……當然。」蘭亞扯了扯唇角,「但沒有一次成功。中途不是因為太冷昏過去,就是被殺手打斷。」

他在引出蠱蟲的這段期間幾乎沒有戰力,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根本沒辦法放心解蠱。

但現在不一樣了。

「你是我逃出這裡的鑰匙。」蘭亞揪住艾弗里恩的衣領,「我會抓牢的。」

屬於他的一線光明。

艾弗里恩輕笑,吻過他的指尖,「是你自己說的,千萬別放手。」

他也不會放手的。

#

他們的計劃定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實施。

殺手剛來過沒多久,巫師來的頻率也不高,短時間內不必擔心被打擾。

當晚解蠱,隔天逃離,這是蘭亞做下的決定。

艾弗里恩最初並不贊同,「你身體撐的住?」

「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蘭亞搖頭,聲音一瞬間變得極輕,「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死都不肯答應。」艾弗里恩忍不住槓他一句。

「王子殿下,您是不是想被揍?」

「不想。」

艾弗里恩其實也知道,蘭亞之所以想盡快解決,是為了不讓自己擔著被巫師發現的風險在高塔裡來回。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待久了,有些時候比起說,蘭亞更傾向直接用行動表示。

艾弗里恩沒有點破,只是伸手揉了一把蘭亞的髮頂,得到那人不輕不重的一眼。

「你在想什麼?」

「沒事。」艾弗里恩從思緒中回過神,「要開始了嗎?」

「嗯。」蘭亞坐到毛毯上,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他過來。

艾弗里恩與他面對面坐下,剛想問問具體步驟,就聽蘭亞先一步開口:「艾弗里恩,解蠱的方法我是從書上找來的,並沒有實際測試過,待會萬一失敗了,你別放在心上。」

「失敗了你會怎麼樣?」艾弗里恩沒想過還有失敗的可能,聽到此話微微蹙眉。

「……不知道,我每次都是中途放棄,不清楚最後到底能不能把蠱蟲引出來。」蘭亞搖頭,「但成功率應該挺大的,我只是給你提個醒。」

「對我有點信心。」艾弗里恩低下頭,「也對你自己有點信心。」

他的音質偏冷,這樣認真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十分可靠的感覺。

蘭亞原本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他吐出一口氣,從腿上抽出他慣用的那把匕首,就要朝自己的手腕上劃下去。

「等等。」艾弗里恩攔住他,隨後取下腰間一把嶄新的匕首遞過去,「刀刃都生鏽了你還往手上割?用這把。」

蘭亞挑眉接過,這把匕首很明顯是新打的,刀刃鋒利,比尋常匕首長一些,更像是短刀,刀柄純黑,上頭鑲了一顆紫羅蘭色的魔法石。

蘭亞意識到了什麼,「這是……送我的?」

「嗯,定情信物。」

艾弗里恩頂著張冷臉,說出來的話卻讓蘭亞情不自禁笑了出來,「這麼好?」

「一把匕首就算好了?」艾弗里恩眉峰微挑,「王子妃,等離開這裡,我能給你的會更多更好。」

蘭亞笑意未收,拇指乾脆的頂開刀鞘,將刀刃抵向自己右手腕間那顆鮮紅的血點。

「好啊,我記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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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主角光環會保護他們一路平安(合掌 2024-11-2 11:04
@細雨灑輕舟 艾弗里恩!是男人就上本壘!(閉嘴 2024-10-8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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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 3 希望除蠱的過程不要出意外
oganiac + 5
細雨灑輕舟 + 1 好的,艾弗里恩選手轟出一記強而有力的直球!讓我們看看他的成績......全壘打!不愧是大王子殿下!
荼綾 + 2
jj嫻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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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4-11-2 11:15:5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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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10)

他快速的在手腕上劃了道一指長的傷口,殷紅的鮮血瞬間從傷處滲了出來。

艾弗里恩立刻伸手,食指懸在他的傷口上方,深藍色的魔法因子彙集成線,釣魚似的自他指尖垂降到蘭亞腕上。

蘭亞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面色陡然蒼白。

熟悉的寒氣隨著蠱蟲的躁動沁入骨髓,他抿住唇,在尖銳的寒意刺入骨縫時忍不住悶哼一聲,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寒蠱被動發作時頂多是骨頭被凍到發疼,主動解蠱卻像是有數萬根冰針往他的骨縫裡扎,疼痛的等級硬生生拔高一個台階。

艾弗里恩眉頭蹙得死緊,他伸手將蘭亞拉入懷中,擁住人的那瞬間覺得自己像是抱了塊冰,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他一手穩定的釋放著魔法因子,另一手繞過蘭亞的前胸,將疼到身子微微發抖的紫髮青年整個扣在懷裡。

這一關終究得靠蘭亞自己挺過去,但艾弗里恩即便知道,也見不得他強忍痛苦的樣子。

「……沒事。」蘭亞似乎感受到他的心緒起伏,唇瓣微張,話語隨著冰冷的吐息一併呼出,「我撐的住。」

「別說話了。」艾弗里恩輕輕拂過他額前被冷汗浸透的碎髮,嘴唇安撫般的輕觸蘭亞耳尖,「再堅持一下……我看見寒蠱了。」

蘭亞清瘦的小臂上,一條細線在他皮膚下遊走,將他的皮膚頂出一個詭異的突起。

他手腕上的紅點越來越鮮豔,那條細線也像被引誘一般緩緩往傷口處移動。

「呃……」蘭亞終於忍不住洩出一聲痛吟,下唇被他撕咬出血,急凍帶來的劇痛讓他眼前出現重影,卻死撐著不敢昏迷。

橫在胸前的手臂力道微微加重,屬於另一人的體溫源源不絕的自身後傳來,蘭亞瀕臨渙散的神智重新集中,像是從這個懷抱裡汲取到支撐下去的力量。

「蘭亞,別睡。」他聽見艾弗里恩的低語,冷調的聲線被他壓成哄人般的低音,帶著難得的溫柔,「你能做到的,就差一點了。」

蘭亞深吸一口氣,忍著遍佈全身的刺骨寒意,催動體內的魔法因子,一點一點把蠱蟲往傷口外面推。

艾弗里恩下巴擱在蘭亞髮頂,聚精會神的看著那條在蘭亞小臂上游動的細絲慢慢靠近他作為誘餌的魔法因子,又慢慢鑽出蘭亞割出的傷口,黑黑細細的寒蠱在外部引誘和內部推擠的雙重作用下,成功咬住了魔法因子構成的深藍絲線!

艾弗里恩當機立斷用力一拉,寒蠱猝不及防被他扯出蘭亞的手腕,深藍絲線瞬間燃燒起來,幽藍火焰不過幾秒便將蠱蟲吞噬,連灰燼都沒留下。

懷中突然一沉,蘭亞脫力的癱在他胸前,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汗濕,卻不忘回過身用僅存的一點力氣揪住他的衣領,「……成功了吧?」

艾弗里恩對上他波動極大的眸光,單手撫上他的臉頰,一字一頓的說,「嗯,成功了。」

「你做的很好。」心頭大石終於落地,艾弗里恩傾身吻了吻蘭亞的眉心,「辛苦了。」

蘭亞似乎是累極,半闔著眸子像是隨時會睡過去,艾弗里恩碰了碰他背部濕透的衣衫,低聲說道,「別睡,先換身衣服免得又生病。」

蘭亞抬眸瞥了他一眼,「……我好累,你幫我。」

艾弗里恩一頓,「你認真的?」

「反正遲早會看,你害羞什麼?」蘭亞懨懨道,「快點,我好想睡。」

艾弗里恩一時竟不知到底是誰佔了誰的便宜。

他深吸一口氣,「換哪件?」

「隨便吧,別給我蕾絲裙,我恨它。」蘭亞也不挑,能穿就好,「一想到明天我就能擺脫這櫃該死的女裝,就覺得穿什麼好像都無所謂。」

「你可以今天就擺脫。」艾弗里恩聽見這話,伸手點點蘭亞中指的戒指,「試試看?」

蘭亞依言探了探空間戒指,從中撈出一件純黑色軍禮服,但這件禮服被改成了易於作戰的樣式,收口俐落,其上有金絲點綴,是套低調又不失華貴的男裝。

蘭亞眸光一閃,看著這件衣服好半晌沒有說話。

「要穿嗎?」艾弗里恩低問,「上面附有防禦魔法,能替你擋一擋那個巫師的攻擊。」

蘭亞定定看了他幾秒,一把將衣服塞到艾弗里恩懷裡,然後抬起雙手。

艾弗里恩額角一抽,「先說清楚,是你先動手的。」

蘭亞敷衍的點頭,「是我,快點。」

菲拉王國深沉冷靜、就算被嗜睡症折磨依舊能用眼神帶給臣子壓力的大王子殿下心累的嘆了口氣,認命的幫自己選的未來王子妃換衣服。

艾弗里恩目不斜視一臉肅然,蘭亞大概是真的累了,也沒鬧他,瞇著眼享受王子殿下替他更衣的尊貴待遇。

「需要我幫忙嗎?」艾弗里恩雙手繞到蘭亞身前替他繫扣子,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他沒有明說,蘭亞卻立刻會意,「不用,我能解決。」

「我調查過了,他是懸賞榜上惡名昭彰的黑暗巫師。」艾弗里恩低聲說道,「據說曾一人毀掉一座村莊,你……」

「不過就是個專挑普通人下手的人渣罷了。」蘭亞輕嗤,「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覺醒了什麼魔法,我沒理由輸給他。」

「我要親自了斷這一切。」蘭亞低聲說,「你別插手。」

艾弗里恩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回答,聞言點頭應承,「嗯,我在塔外等你。」

「你先回去吧。」剛剛解蠱消耗了太多體力,蘭亞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支撐不住的閉上眼,「明天我會……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塔見你。」

「好。」艾弗里恩說完這個字,就已經聽見蘭亞變均勻的呼吸聲,他輕輕將睡過去的紫髮青年抱到毛毯上,再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食指勾開蘭亞散在額前的髮,艾弗里恩又看了他許久,才起身往窗邊走。

明天一切就將塵埃落定,他確信蘭亞會靠自己的雙手,奪回屬於自己的自由。

而他會在高塔之外,靜候他的王子妃得勝歸來。

#

塔蒙打開閣樓的門,一眼就看見倚在窗邊的青年。

他平時不曾綁束的紫羅蘭色長髮此時用一條金色細繩紮成俐落的長馬尾,純黑軍禮服襯的他皮膚白的幾近透明,原本的陰鬱和女氣因為這身打扮盡數消失,只餘他壓抑二十餘年的銳意與鋒芒。

「唉,真是糟糕,這樣一點都不漂亮。」塔蒙失望的看著青年,「是那個偷偷進來塔裡的壞老鼠教壞你了嗎?」

「你果然知道。」蘭亞歪了歪頭,語氣散漫,「但那又如何?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你是指這身衣裳,還是指你的新匕首?」塔蒙搖搖頭,「這些可都殺不死我。」

蘭亞輕笑,「我得到的可不只這些。」

他抽出匕首,鋒銳的刀刃映出他眼底燃起的火光。

塔蒙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倏地一變,「你的魔法不是附加系!?」

蘭亞的唇角弧度加深,肉眼看不見的精神絲線自他身後張牙舞爪的鋪開,不再隱藏它們強烈的攻擊性。

無形的壓迫感讓塔蒙下意識想破門而出,釋放出去的銳利木刺卻被網狀的精神絲線全數攔下,完全無法突破。

他又試圖驅動寒蠱,但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效果。

塔蒙回頭看向姿態閒適的紫髮青年,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囚困者與被囚困者的立場發生了微妙的對調。

「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蘭亞唇邊笑意詭譎,眸底深藏的恨意鮮明。

他往前踏出一步。

「做個了斷吧。」

十幾公里外的皇宮內,艾弗里恩若有所感的抬頭望向高塔的方向。

「殿下,您確定您的身體沒問題嗎?」羅倫擔憂之情溢於言表,「究竟是什麼事需要您親自跑一趟?」

「我的病已經差不多好了。」艾弗里恩沒有多做解釋,他俐落的翻身上馬,漆黑靴面在陽光下反射出銳利的光,「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跟著。」

「真的可以?」羅倫嘴上這麼問,手上已經比了手勢讓人牽馬來了,「您不讓護衛和騎士團隨行,我以為您要去做的事必須保密。」

「也不是什麼需要遮掩的事。」艾弗里恩語氣平淡,深藍近黑的眼眸劃過笑意,「我要去接一個人。」

「什麼人需要您親自去接?」羅倫試探猜測,「是您上次說過,能治好國王陛下的能人?」

「算是。」艾弗里恩輕輕摩挲手中的韁繩,「我的病也是他治好的。」

「當真?」羅倫大喜,「我立刻通知宮中準備準備,定要好好替這位貴客接風。」

「是該鄭重一點。」艾弗里恩意味深長的回道,「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身份。」

羅倫:「什麼身份?」

然後這位老管家驚奇的發現,他那總冷著一張臉的大殿下,唇角竟然微微勾了起來。

笑容雖然不太明顯,但能清晰看出其下隱藏的愉悅。

「我未來的王子妃。」

他說完後便一甩韁繩,在駿馬的嘶鳴聲中朝高塔疾馳而去,留下一臉震驚的老管家留在原地風中凌亂。

王、王子妃???

大殿下清心寡欲二十四年,終於有喜歡的人嗎!?

羅倫的心情從震驚到狂喜只花了幾秒鐘,他連忙策馬跟了上去,忍不住開始想像未來的王子妃究竟是怎樣的絕世佳人。

肯定是位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美麗女子吧?

TBC

#羅倫:未來的王子妃一定是位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美麗女子吧?

艾弗里恩: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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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灑輕舟 超譯大師欸你哈哈哈哈 蘭亞本人看了都直呼內行👍 2024-11-5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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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灑輕舟 + 2 知書達禮、溫婉賢淑......👀👀 那可不嘛,知書達禮(愛看書怎麼不算呢)、溫婉賢淑(偷偷摸摸治好大王子殿下應該也算吧),管家你說的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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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4-11-25 11:49:0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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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民問答環節

我又來擾民了各位。

是這樣的,我卡文了。

卡的不是睡美人,還請各位放心。

……卡的是睡美人的下一篇,白雪公主與冰雪女王。

嗚嗚嗚嗚百合真的不是我的賽道——

眼看睡美人快要完結,我還在這裡卡卡西,內心就感到一陣淒涼。

啊,當初怎麼沒讓這兩個也性轉呢(別做夢了

目前我有兩條路可以選,在這邊想徵求一下各位的意見。

選項一:我繼續死嗑這朵百合,但可能就會更新時間拉更長,直到我找到感覺為止(目前的進度是應該寫了有兩章的量),但我一定會寫完,我保證!

選項二:我先跳過百合寫下一篇(可以預告一下,大概會是桃太郎,獵鬼人×鬼王的故事),回到耽美舒適圈,這篇劇情線比較完整,但存稿是一個字都沒有,如果我拼一下應該還是可以保持現在的更新速度……?

總之就是,兩邊都有風險,然後我不知道該怎麼選哈哈哈嗚嗚嗚。

還請各位有大智慧的朋友們幫我這個選擇困難症答疑解惑,感激不盡。

噢,跳過百合不代表我要放棄他,只是想多苟一段時間看看百合之神會不會眷顧我順便給我一點靈感(by卑微的作者

本文最後由 半調 於 2024-11-25 11: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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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亞 你們學校真是臥虎藏龍🤣 我圖庫和文檔裡的東西至今也是對我爸媽嚴防死守(嘆氣 加油!總有一天坑會填完的……吧?(開始心虛 2024-11-30 17:33
@半調 他真的超奇葩的,目前遇過最奇葩的沒有之一 他是我們的系上已畢業學長,本人會――深吸一口氣――唱崑劇、講相聲、說落語、講日文、獵全台各處小說文學獎賞金……好像還有其他的,但我忘了(聳肩 喔、對了,這人還是出家和尚 刺激中年男子的三觀啊……嗯,例如我爸(-w-),雖然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啦,是那種別人家沒事、自己家有事的類型,所以根本不敢讓他知道我會看會寫 這篇不是寫有感情線的,不過我刀子已經埋好了(⁠。⁠•̀⁠ᴗ⁠-⁠)⁠✧ 看看書桌上左右兩側堆滿的筆記本,在看看手機的記事簿……嗯,同意~(繼續開新坑 2024-11-29 18:26
@克雷亞 羨慕你有這麼開放的教授ww我還是別拿太刺激的東西去刺激中年男子的三觀(× 那就發糖(蓋章 寫手們不是在填坑就是在填坑的路上(點煙 2024-11-29 11:21
@克雷亞 啊啊啊、前面的那個「老師」被刪掉了沒注意到(///△///) 2024-11-27 19:12
@半調 居然是同系∑(◉∀◉)!!!(激動 我們是本身支持同性(他還有去遊行),所以真的寫什麼都沒差 難寫的點是只有一萬字,想發刀都不知道怎麼發(⁠ ⁠;⁠∀⁠;⁠) 然後我又開了新坑了,永遠不嫌開坑多⁠(⁠。⁠∀⁠°⁠)?? 2024-11-27 19:11
@茜色西瓜 靈感之神快看我一眼QAQ 2024-11-27 18:14
@細雨灑輕舟 看我這不中用的腦子嗚嗚嗚嗚嗚 謝謝你!你也要身體健康! 2024-11-27 18:13
@Iliketofuxku 主要是跳過的話可能有些設定就要挪到後面講……怕故事節奏被打亂,系列文的悲哀😇 2024-11-27 18:11
@荼綾 卡卡東😭 本人數學選擇二選一從來沒有選對過( 2024-11-27 18:10
@克雷亞 竟然是同系的夥伴!(他鄉遇故知 身為中文系誰沒有被教授逼著寫過一兩篇小說🤣在裡面偷渡耽美是我最後的倔強(抱歉了教授 加油!預祝期末順利,小說順產! 2024-11-27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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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 3 跳吧!等待靈感之神降臨!
細雨灑輕舟 + 1 跳吧,沒靈感寫不出來真的超痛苦,肝新篇也要注意身體喔
Iliketofuxku + 2 我支持先跳過
荼綾 + 1 卡卡西🤣 大大加油!就像寫數學題目一樣,想不出來的跟很複雜的題目二選一。
克雷亞 + 1 我覺得可以先跳過,有時候就算是拿導彈炸靈感大神家他也不會出現(by期末要交一萬字短篇小說的可悲中文系大學生 作者加油~ 我也要繼續爆肝了(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寫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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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4-12-7 11:57:0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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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11)

而此刻,那位據說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準王子妃殿下右手沾滿鮮血,正嫌棄的把剛砍下來的手臂扔到地上。

塔蒙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神色猙獰的按著自己的斷臂痛嚎。

「別叫了,很吵。」蘭亞淺紫的雙眸映著一層血色,他周圍零散的倒著被塔蒙喚來的殺手,幾乎沒一個能留有全屍。

他已經殺紅了眼,渾身的細胞都在興奮的躁動,蘭亞一步步走向塔蒙,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帶給他痛苦和屈辱的男人。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迫不及待的把這傢伙碎屍萬段,但真走到塔蒙面前時,他卻奇異的冷靜了下來。

但他自己知道不是,那些混雜瘋狂的殺意只是暫時被他壓下來了而已。

「真不可思議。」蘭亞垂眸,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我以為一生都要受你擺佈,卻沒想到原來解了寒蠱,要戰勝你會是如此輕鬆的事。」

塔蒙還想反擊,蘭亞的精神絲線立刻搗進他的大腦,讓他淒厲的慘叫起來。

「很痛嗎?」蘭亞歪頭看他,聲音放的極輕,「比這還痛的實驗,我可是生生受了二十年。」

「啊,你不知道精神系的魔力還能怎麼用吧?畢竟你還來不及研究出轉移能力的方法。」蘭亞微微勾唇,眼底的色彩晦暗,「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如何?」

「什麼……」塔蒙還來不及思考他是什麼意思,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來,「怎麼回事!!」

他的意識分明是清醒的,腦中卻像是有個聲音不停的叫他用僅剩的左手拿起地上的碎玻璃,往自己的眼睛捅!

「不、不不不不!!」塔蒙試圖抵抗,但那隻手就像不是長在他身上一樣,在微微停頓一秒後,猛然持著玻璃刺進了左眼裡!

「呃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玻璃刺穿眼球,塔蒙終於能控制自己的手,他扔開玻璃捂住左眼,淚水橫流的右眼映出眼前模糊的身影。

紫髮青年靠在窗邊看著他,臉上帶著和那張精靈般清麗的容顏不符的嘲諷與瘋狂,細看之下卻又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蘭亞微垂著頭,任由精神絲線反映出自己最真實的恨意,操控塔蒙用碎玻璃一塊一塊剜下自己腿上、胸前、腹部的肉,聽著耳邊由響至弱的慘叫聲,鼻尖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但精神卻因為大仇得報而興奮不已。

他果然是個離不開殺戮的瘋子。

蘭亞閉了閉眼,忽然有些厭倦了。

他收回精神絲線,塔蒙此刻已經成了個血肉模糊的血人,如同斷線的木偶般摔倒在地上。

「留個遺言吧。」蘭亞撫著匕首上的紫色魔法石,嗤笑一聲,「不留也行,省事。」

「你以為你殺了我、出了這高塔,就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嗎!?」塔蒙氣若游絲,嘶啞地尖笑,「醒醒吧蘭亞,你根本無法融入外面的世界……你是我的作品,我養出來的怪物!只有待在我身邊、待在這座高塔裡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說完了?」蘭亞無趣的抬眸,翻轉匕首直接割斷塔蒙的咽喉,「那就死吧。」

塔蒙那副瘋狂的神情定格在臉上,頭顱跟著噴濺的鮮血咕嚕嚕的滾到蘭亞腳邊,被紫髮青年抬腿踢球似的踹到牆邊。

「……髒死了。」蘭亞低喃,蹲下身用塔蒙的衣服擦淨匕首上的血,小心的收回刀鞘中。

他能感覺到那股瘋狂尚未消散,心跳的頻率也異常的快,他做了幾次深呼吸,都沒辦法讓思緒和脈搏恢復正常。

「艾弗……」蘭亞無意識的開口,在意識到自己在喚誰時又住了口。

但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來,就如同洪水出閘般再也收不回來。

想見他。

想現在就……見他一面。

蘭亞深吸一口氣,轉身推開閣樓的門,一階一階走下螺旋狀的樓梯。

他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奔跑。

囚籠裡的雀鳥破壞了牢籠,朝著自由與光明振翅而去。

#

艾弗里恩自從來到高塔之後,視線就沒從塔的入口離開過。

羅倫起初也跟著自家殿下一起盯著門口看,但一個小時過去了,塔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殿下,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情況?」羅倫已經從艾弗里恩口中大致瞭解了蘭亞的身世,對這位未來的王子妃是心疼與佩服並存,「我相信王子妃殿下的實力,但萬一……」

「別緊張。」艾弗里恩語氣淡定,「再等等。」

「……殿下,您槍都快拔出來了。」

羅倫看了一眼艾弗里恩不知何時放到腰側的手。

「……」

艾弗里恩咳了一聲,若無其事收回無意識按到槍袋上的手,正想為自己的行為找個合適的理由,思緒突然被什麼輕輕觸動了一下。

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進入了你的腦子裡,明明能干涉你的思維卻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很輕的、打招呼般的弄出一點小響動。

——是蘭亞的精神絲線。

艾弗里恩幾乎立刻反應過來,瞬間抬頭。

有個人影向入口處極快的接近,又在室內與室外的交界處停了下來。

深藍和淺紫的眼眸四目相對,艾弗里恩看著帶著一身血氣站在門口的蘭亞,竟一時不知道該向對方說什麼。

他看起來沒有受什麼傷,只有左手那裡的衣服破了道口子,沒有劃到皮肉,的確如他之前所說,巫師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艾弗里恩緊繃的心緒略略放鬆,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解決的比我想像中晚。」

「已經很快了。」蘭亞像是剛從大仇得報的恍惚中回過神來,愣了幾秒才給予回應,「沒有寒蠱,他對我毫無威脅。」

艾弗里恩眼神瞥向他的手臂。

蘭亞覺得他的眼神十分侮辱人,「……這根本沒出血!」

艾弗里恩眼看他就要惱羞成怒,突然笑了笑,「現在好點了嗎?」

蘭亞愣了一下,慢半拍的意識到,剛剛還因過度亢奮而輕顫的手臂,在艾弗里恩的打岔下已經停止發抖了。

殺意逐漸平息,蘭亞難得感到些許丟臉,撇頭應了一聲。

「那麼,差不多該和我回去了?」艾弗里恩向前走了一步,輕聲問道,「王子妃殿下?」

高大英挺的王子殿下沐浴在陽光下,朝著尚在高塔陰影中的紫髮青年伸出了手。

蘭亞眸光微動,抬腳想邁出塔底,又在踏出去時微微一頓。

『你根本無法融入外面的世界!你是我的作品……我養出來的怪物!』

那人臨死前的話不合時宜的響在腦海。

嘖,真是陰魂不散。

蘭亞垂眸,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

那被他影響到的自己,又算什麼?

「蘭亞。」

熟悉的冷調嗓音將他逐漸沉入陰暗的思緒拉了上來。

「走吧。」艾弗里恩眸底被朝陽映出一層淺淡的暖光,「宮中備了早餐,再不回去就要涼了。」

蘭亞愣愣的看了他幾秒,突然笑出聲來。

起初只是低低的輕笑,而後笑聲越來越大,好像帶著幾分癲狂,又似乎只是純粹而愉快的大笑著。

那個無關緊要的人留下的不可理喻的話,全被艾弗里恩這句話給擊個粉碎。

陰暗的高塔有什麼好?

還是和這個脾氣不太好的王子殿下,一起在陽光灑落的窗邊吃早餐比較令人期待啊。

步伐不再滯澀,蘭亞三兩步跨過光與暗的界線,握住了艾弗里恩的手。

然後就被拉進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艾弗里恩扣著蘭亞的後腦,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大片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蘭亞的腦袋埋在艾弗里恩的胸膛,溫暖炙熱的感覺包裹著他的全身,一路傳遞至心裡。

「既然都用早餐引誘我出來了,希望這頓飯別讓我失望。」蘭亞瞇起眼睛,貓兒似的在他胸前蹭了蹭,「餐桌上不准出現番茄,我討厭它。」

「這我不敢肯定。」艾弗里恩揉揉他的頭髮,「如果有的話,今天可以破例幫你吃,但下次不准再挑食。」

在他們身後,張開的魔法陣開始運轉,一寸寸將高塔侵蝕成灰。

全程背景板的羅倫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位性別好像不太對的「王子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以為的王子妃,是受盡苦楚卻仍舊溫婉善良的美麗女子。

而眼前這位,受盡苦楚不假,相貌也是清麗脫俗,但他未曾遮掩的喉結,和身上明顯是宰人後濺出的鮮血,都讓羅倫有種幻想破滅的恍惚。

艾弗里恩不知道老管家的心理活動,他牽過馬韁,對蘭亞偏頭示意,「騎過馬嗎?要不要試試?」

蘭亞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匹馬是艾弗里恩挑過的,溫馴穩定,艾弗里恩將蘭亞扶上去時,馬兒也只是甩甩尾巴,沒有抗拒。

蘭亞有些新奇的摸摸馬的鬃毛,身後一陣晃動,熟悉的體溫自背後貼了上來。

「回去後要不要和我一起睡一會兒?」艾弗里恩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聲音帶上一點倦意,「我今天為了接你可是特地起了個大早。」

他的嗜睡症才剛治好,短時間內有些無法適應,常常在非睡眠時間產生不該有的睏意。

天知道他上一次早起是什麼時候。

「我都已經治好你了,怎麼還是這麼能睡?」蘭亞疑惑的瞥他一眼,「你是豬嗎?」

「那完蛋了,你可是要嫁給豬的人。」艾弗里恩懶洋洋的槓他,「剛剛打架打那麼久不累?等吃完早餐睡一覺多好。」

「……你真的是豬吧?」

「豬有我帥?」

「……」

蘭亞不想繼續這個愚蠢的話題,他無語的轉回頭,眼角餘光瞥見一個前段時間經常看見的人,「羅倫?」

「是,王子妃殿下。」還在神遊的羅倫反射性回話,「殿下與您提起過我嗎?」

艾弗里恩瞥了蘭亞一眼,正好蘭亞也下意識回頭,二人視線相觸,不約而同露出個你懂我也懂的笑。

「啊……對,他和我說過。」蘭亞意味深長的說。

艾弗里恩唇邊噙著笑,也沒反駁。

羅倫:「……?」

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

殿下究竟和王子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TBC

#艾弗里恩&蘭亞: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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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5-1-4 10:37:4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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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12)

回到宮中後,艾弗里恩並沒有第一時間請蘭亞去治療菲拉國王。

他按照約定先陪蘭亞吃過早飯,又帶他回自己的房間午睡了一會兒,期間還見縫插針的問了一下婚禮他希望怎麼辦。

「我沒意見,我反正也不知道一般人都怎麼辦婚禮的。」蘭亞對此沒什麼想法,「不過我先聲明,我不穿白色的衣服,其他隨便。」

「嗯,那就不穿。」艾弗里恩點頭記下,「剩下的細節,我之後再和禮儀官敲定。」

「好啊。」蘭亞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艾弗里恩,摸摸下巴,「唔……但你可以穿白色沒關係,我不介意。」

王子殿下平日的穿著就有不少是白色打底,他不僅不反感,還覺得挺好看。

果然是人的問題?

艾弗里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笑了一聲,「知道了。」

他原本打算先讓蘭亞休息幾天,等回復與巫師戰鬥而消耗的魔力後再帶他去見國王,但當晚蘭亞就自己提了出來。

「現在?」艾弗里恩蹙眉,「你的魔力都恢復了嗎?」

「當然,宰那個垃圾沒花我多少力氣。」蘭亞活動一下手指,朝他偏頭示意,「先治好菲拉國王,你也會比較放心吧?」

「……嗯。」艾弗里恩靜靜看了蘭亞片刻,低聲說,「謝謝你。」

「你之前已經謝過了。」蘭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越過他打開房門,「走吧。」

「好。」

二人相繼走出房門,艾弗里恩在路上稍微和蘭亞說明了一下國王的病況。

「已經昏迷三年了?」以往看過的相關書籍在蘭亞腦中迅速過了一遍,他微微蹙眉,「先不論身體機能,他體內有魔法因子嗎?」

艾弗里恩點頭,「父王的魔法屬性和我一樣。」

「那艾伯特呢?」

「他也是。」艾弗里恩停下腳步,嗤笑一聲,「……說人人到。」

蘭亞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見艾伯特和他的侍官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

「王兄。」艾伯特看見艾弗里恩時眼神閃爍了一下,「你也來看父王?」

這條走廊底部只有國王的病房,艾弗里恩本來沒有多想,一聽到這話,原來的三分懷疑瞬間漲到七分。

艾弗里恩面上不動聲色,「父王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艾伯特嘆了口氣,「宮中的醫官都是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再這樣下去,父王他……」

「不用擔心。」艾弗里恩稍稍側身,單手搭住一旁的蘭亞,「我已經找到能治好父王的人了。」

「二殿下。」蘭亞挑眉看了他一眼,配合的打招呼。

「你找到了!?」艾伯特語氣一瞬間變調,又艱難地拉了回來,他擠出一個虛假的微笑,終於正眼看向蘭亞,「是他……?」

面前的青年有一頭罕見的紫羅蘭色長髮,那張精靈般清麗的面容令他看直了眼,卻在想到對方的身份後表情又扭曲起來。

艾弗里恩像是沒發現他的神色變化,繼續說道,「嗯,我現在正要帶他去見父王。」

「見父王?這……不太好吧?」艾伯特為難的笑道,「他的身份不明,怎麼可以隨便就讓他接近父王?」

「我會親自看著他,出了什麼事由我負全責。」艾弗里恩沒吃他這套,「你如果想跟,我也不會攔著。」

艾伯特此刻真的慌了,但又覺得艾弗里恩可能在虛張聲勢,他穩了穩心神,繼續和他兜圈。

「我當然相信王兄的眼光,但我還是得問一句這位的身份背景。」艾伯特臉上笑著,說出的話卻不如他的表情客氣,「畢竟父王的臥房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隨意出入的地方。」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蘭亞一眼。

蘭亞像是感到有趣似的笑了一聲,他啟唇正要久違的嗆嗆這個蠢貨,艾弗里恩就先一步爆發了。

「艾伯特,注意你的用詞。」艾弗里恩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耐心驟降,「他是專業的精神系魔法使用者,父王久病未癒,我懷疑這不是單純的病症,而是中毒或者是被魔法因子干預。」

「我說了,你不放心,可以跟我們進去,而不是堵在這裡不讓他去醫治父王。」

艾弗里恩嗜睡症治好之後,以往眼底殘留的睏意盡數消褪,冷眼看人時帶著難掩的戾氣。

「還是說,你有什麼不能讓我們進去的理由?」

艾伯特被他的眼神嚇住,嗓音乾澀的辯解,「王兄說笑了,哪有什麼……」

「就比如,」艾弗里恩懶得再和他打太極,毫不客氣的質疑道,「你怕我們進去會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

這就差指著艾伯特的鼻子說他和國王的病情有關了。

艾弗里恩眸光銳利如劍,那種鋒芒畢露的壓迫感讓本就心虛的艾伯特心神俱震,一瞬間以為艾弗里恩真的知道了什麼。

他惱羞成怒的衝上前,伸手抓向艾弗里恩的衣領,「你少在那裡胡說——!」

艾弗里恩動動指骨,正準備在艾伯特碰到他之前順勢把他甩開,眼角餘光突然瞥見紫羅蘭色的長髮一閃而過,艾伯特的慘叫幾乎同步響起。

原本待在他旁邊看戲的蘭亞擋在他身前,單手扣住艾伯特的腕關節往上掰,力道大得艾弗里恩都能隱約聽見骨頭即將錯位的喀啦喀啦聲。

「你在我面前想對誰動手呢?」蘭亞清澈柔軟的音色在他的刻意壓低之下顯得詭譎無比,他手上又加了幾分力,輕柔的鼻音令人背脊發涼,「嗯?」

「放、放手!!」艾伯特的侍官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想把蘭亞拽開,卻被蘭亞反手抽出的短刃抵住脖頸,「你!」

場面一時僵持,艾伯特和侍官不敢動,蘭亞也沒打算動,但手上的勁越施越大,艾伯特的慘叫也越來越淒厲。

艾弗里恩雖然很想再欣賞一下蘭亞為自己找場子的模樣,但要是把衛兵引來會很麻煩,他只能上前一步低聲喚道,「蘭亞。」

蘭亞瞥了他一眼,不爽的咋舌,乾脆俐落的放手收刀回到艾弗里恩身旁。

「好痛、我的手好痛——」艾伯特捂著手腕,神色猙獰,「艾弗里恩,管好你養的瘋狗——!」

他還沒吼完,頰邊突然劃過一道灼熱的風,幾秒後,尖銳的刺痛在臉上爆了出來。

艾伯特錯愕的望著眼前還冒著輕煙的槍口,對面與他有三分相似的男人舉著左輪手槍,看著他的眼神冰冷至極。

裹挾著幽藍火焰的子彈擦過艾伯特的臉頰,在牆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彈孔。

「艾伯特,有些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艾弗里恩向來沒什麼激烈情緒的眼眸中燃起一絲怒火,嗓音冰寒,「但你再敢對他出言不遜,下次子彈會打在哪裡我就控制不了了。」

艾伯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和死神擦肩而過,他囁嚅幾聲,腿一軟跌坐在地。

艾弗里恩懶得理他,拉著蘭亞的手徑直越過腿軟的艾伯特和攙扶他的侍官,往走廊底部的國王寢室走。

直到被侍官攙回房內,艾伯特才從驚嚇中緩緩回神。

「……艾弗里恩他是不是知道了!?」他用力按住侍官的肩膀,神色不安又驚慌,「他是不是知道父王的毒是我……!」

「二殿下……」侍官想勸,但艾伯特已經自顧自說了下去。

「不……他一定知道了,就算現在不知道,萬一他這次帶來的那個人真的能救醒父王,我就全部玩完了!」

侍官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殿下是打算……」

「通知宮廷軍團長準備行動吧。」

艾伯特冷靜下來,眸中閃出一抹狠戾之色。

「該屬於我的東西,誰都別想搶走!」

另一邊,艾弗里恩腳下生風,臉色發臭,牽著蘭亞的手倒是一直沒放開。

「你不高興啊?」蘭亞觀察著艾弗里恩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笑著說道,「這副臭臉真是久違了。」

自從他和艾弗里恩在高塔裡說開,基本上擺著一副陰鬱臭臉的都是蘭亞,艾弗里恩反倒比他柔和許多。

以前只覺得臭臉王子好玩,現在卻覺得他這副臭臉也怪可愛的。

「他剛剛罵你。」艾弗里恩還是覺得剛剛槍口應該在往上抬一點,直接幫那蠢貨穿個耳洞。

「行了。」蘭亞輕笑,手指撫過腰間的匕首,「他說的也不算錯。」

他可不就是條見人就咬的瘋狗?

「你再胡說八道我要生氣了。」艾弗里恩瞪了他一眼。

蘭亞笑到不行:「你已經在生氣了。」

艾弗里恩:「……」

氣到忘了。

二人來到國王寢宮,門口的守衛核對了身份,微微鞠躬,「二位請。」

蘭亞晃晃兩人相牽的手,艾弗里恩和他對視幾秒,深吸一口氣放開手走了進去。

蘭亞隨後跟上,一眼就看見床上躺著的菲拉國王。

「你跟你爸長得很像。」蘭亞走到床前,摸摸下巴,「怎麼你弟除了髮色,看著就像撿來的?」

這國王是把顏值的基因全部遺傳給了艾弗里恩嗎?

艾弗里恩被他無情的言論逗笑,從剛剛開始就板著的臉微微緩和,「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帥了。」

「自戀。」蘭亞見他心情變好,低頭開始觀察國王的狀況。

「怎麼樣?」艾弗里恩擔憂的問。

「嗯,的確是精神毒素,專門針對有魔法因子的人使用的。」蘭亞伸手按了按國王的腕脈,「虧得你父王魔力高,不然這種蠶食性毒素一年就可以致死。」

艾弗里恩猛然攥緊雙拳。

「放心,」無形的精神絲線自蘭亞指尖探出,語調從容不迫,「我連你的嗜睡症都能治好,解決這東西只是小事一樁。」

艾弗里恩看著蘭亞專注的側臉,奇異的鎮定了下來。

真沒想到,這個第一次見面就拿餐刀指著他的小子,現在竟然能帶給他如此大的安全感。

蘭亞操控著精神絲線尋找並一一清除國王腦部的精神毒素,艾弗里恩看不到絲線,只能透過蘭亞的神情來推斷目前的狀況。

「怎麼一直看我?」蘭亞閉著眼睛,卻像是看得見他的表情似的笑道,「怕我手抖?」

「才不是。」艾弗里恩面無表情,「是怕你魔法因子不夠。」

「小看誰呢?」蘭亞睜開眼睛,原本虛放在國王頭部的掌心收攏,截斷精神絲線後退一步,「毒素清完了,等他醒吧。」

艾弗里恩立刻上前一步查看父王的狀態,發現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許多,終於鬆了口氣,「他大概多久能醒?」

蘭亞雙手抱胸,思考片刻,「不知道,可能五分鐘,可能一小時,最慢不會超過一天。」

「辛苦你了。」艾弗里恩低聲說。

「有什麼獎勵嗎?」蘭亞笑問。

「你想要什麼?」艾弗里恩側頭看他。

「那個騎士團長,上次沒和他打完就收手了。」蘭亞似乎是憋很久了,幾乎不加思索的說道,「我要和他再打一架!」

艾弗里恩:「……」

菲拉大王子表情微妙:「你要和他……打架?」

蘭亞:「不行嗎?」

「倒也不是。」艾弗里恩湊近蘭亞,在他耳邊低問,「想打架為什麼不找我,要找別的男人?」

艾弗里恩不是很爽,是覺得他不夠強還是怎樣?

「你想被我打?」蘭亞上下看了看他,表情也微妙起來,「你興趣真特別啊。」

艾弗里恩:「……」

他不是那個意思。

TBC

#新的一年也請各位多多指教! 本文最後由 半調 於 2025-1-4 10: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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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aniac 打情罵俏再借機貼貼,計畫通✓ 2025-1-10 11:05
@細雨灑輕舟 新年快樂!農曆新年還沒過就不算遲ww 2025-1-10 11:04
@茜色西瓜 新年快樂!謝謝妳一路看到現在! 2025-1-5 09:32
@克雷亞 新年快樂!謝謝妳的支持和留言! 2025-1-5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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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5-2-15 10:43:0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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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13)

「艾弗……?」

一個略顯虛弱的低沉男音自床上響起,二人一頓,同時轉頭看過去。

菲拉國王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那雙與艾弗里恩如出一轍的深藍眼眸正靜靜看著他們。

艾弗里恩瞳孔縮了縮,一時間沒有動作,像是還無法相信眼前的場景是真實的。

蘭亞不動聲色的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艾弗里恩的腳後跟,他才如夢初醒,伸手將國王扶坐起來,定定看了幾秒,給了他一個久違的擁抱,「您終於醒了……父王。」

菲拉國王五官剛硬冷厲,不笑的時候威勢深重,此刻被長子伸手抱住,他沉默片刻,臉部線條悄然柔和。

大兒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長成這副可靠的模樣了。

菲拉國王拍拍艾弗里恩比三年前還要寬厚的肩背,再摸摸他的頭髮,「我應該睡了很久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艾弗。」

再度聽到父王的聲音和稱讚,艾弗里恩倏地眼眶一紅,額頭抵在國王肩上悶悶的應了一聲。

父子倆都不是多感性的類型,相擁片刻收拾過情緒後便開始討論正事。

艾弗里恩大概說明了一下三年間國內的局勢變化,又提到蘭亞診斷出菲拉國王是中毒不是生病的事。

「父王,對您下毒的到底是誰?」

國王看了艾弗里恩幾秒,「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艾弗里恩周身的魔法因子有一瞬間的波動,那是情緒極度起伏才會有的反應。

他壓低眉宇,帶著怒氣的話語從唇縫一字一字的迸出,「真的是艾伯特!?」

國王沉默片刻,感到疲倦般嘆了口氣,「我沒有想到……他為了王位,能做出害人性命的事。」

菲拉王室雖然默認長王子是第一繼承人,但若是其他子女的能力更加出色,改立繼承人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國王自認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仁,卻不知道人的野心也能蓋過良心。

艾弗里恩看著父親黯然的神色,沉默片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父王,您還有我。」

國王靜靜看著他,嚴肅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細微的笑意,「嗯,你說的對。」

「不好意思,我插個話。」一直靠在門邊沒出聲的蘭亞突然開口,「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交談,但外面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怎麼了?」艾弗里恩立刻來到他身邊低問。

「有很多人在快速移動,很亂。」蘭亞一邊感受著精神絲線傳來的反饋,一邊迅速回答,「有一個已經到門口了。」

幾乎在他剛說完的瞬間,寢室的門就被急促的敲響,艾弗里恩順勢開門,一個侍衛撞了進來。

他認出這是父王的侍衛之一,「怎麼回事?」

「大殿下,不、不好了!」那個侍衛大口喘著氣,著急的指向門外,「二殿下他、他好像造反了——」

「你說什麼?」國王聽到這話立刻坐了起來,蘭亞看他好像還沒恢復,用精神絲線悄無聲息撐了他一把。

「陛下!?您終於醒了!」侍衛看見國王從床上坐起,大驚大喜之下差點落淚。

「這事待會再說,先弄清楚外面什麼情況。」國王蹙眉,「艾伯特做了什麼?」

「二殿下帶著半數禁衛軍堵在了王城外,而、而且……」侍衛嘴唇顫抖,「迷霧森林裏的大批妖獸不知為何被引了出來,就押在王城郊外,好像、好像還聽從二殿下的差遣!」

艾弗里恩和國王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王城最外圍都是普通的百姓農家,他是打算用百姓的命逼我退位。」國王面色鐵青,「這個逆子!」

「他想的美。」艾弗里恩從身上摘下一枚白金色的胸針,自然的別到蘭亞胸口,「一起走嗎?」

「嗯。」蘭亞看了一眼雄鷹展翅造型的胸針,抬眸時正好對上國王驚詫的目光。

「閣下便是艾弗請來的醫官?」國王似乎是發現自己驚訝的太明顯,立刻收拾情緒,但眼神還是控制不住的往胸針上面瞟,「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如今事態危急,請容許我稍後再正式的酬謝您。」

蘭亞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艾弗里恩就先開口了,「不只,他有個更重要的身份。」

國王和蘭亞同時看向他。

艾弗里恩面不改色的牽起蘭亞的手,慢慢五指相扣。

「他是我選定的王子妃。」

國王:「……」

蘭亞渾身一僵,完全沒料到艾弗里恩會突然坦白,他微微抿脣,後知後覺的有了緊張感。

艾弗里恩感覺到和蘭亞交扣的手被用力捏緊,拇指安撫地揉揉他的指關節,換來更用力的怒掐。

艾弗里恩:「……」

國王花了將近十秒的時間才消化完這句話,兩雙相似的深藍眼眸對視片刻,國王看向蘭亞,神情嚴肅的讓他無意識屏住呼吸。

艾弗里恩蹙眉,他父王這是在意蘭亞的身份還是性別?

他正想替已經快僵硬的蘭亞擋住父親的審視,就見國王已經快他一步伸手,拍了拍蘭亞的肩膀。

「……是我疏忽了,也怪艾弗沒提前和我說。」國王譴責的看了艾弗里恩一眼,轉而對蘭亞溫聲道,「好孩子,等事情結束,我將謝禮和聘禮雙倍補給你。」

蘭亞這輩子還沒被長輩用這麼溫暖的語氣說過話,他愣愣的哦了一聲,被一旁忍笑的艾弗里恩拉走,「父王,我們先去邊城擋住艾伯特。」

「嗯,去吧。」國王點頭,雖然剛甦醒不久,卻絲毫不減昔日帝王威嚴,「宮中一切有我。」

如今菲拉王國終於迎回他的國王,艾弗里恩也能放下後顧之憂,離開王宮前往邊城支援。

「你承認的可真爽快。」

路上,蘭亞終於從剛剛的緊張感中緩過來,朝艾弗里恩露出核善的笑容,「完全沒打算給我準備的時間是吧?」

「堂堂精神系大魔法使,見個岳父是需要準備什麼?」得到父親的支持讓艾弗里恩心情很好,愉悅的勾著唇角和蘭亞抬槓。

蘭亞沒好氣的瞪他,「你就沒想過要是你父親反對……」

「那就反對。」艾弗里恩一臉嚴肅,「正好我們可以直接私奔,他想要王位繼承人就自己再生一個。」

蘭亞:「……」

你真是個大孝子。

艾弗里恩笑出來,「開玩笑的,他一向尊重我的決定。假設真的不同意,那也無妨。」

艾弗里恩點點蘭亞的銀色胸針,「你仍會是我唯一認定的王子妃。」

蘭亞順著他的指尖看去,「這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他剛剛一路跟著艾弗里恩走來,所有對他的身份抱持懷疑的侍衛一看見他胸口的雄鷹胸針,紛紛態度大轉變,幾乎可以說是恭送他們來到邊城。

「這是菲拉王室的象徵。」艾弗里恩抬眸看他,「上面附有專屬魔法,只能被王室中人親手取下,看到它,就如看到王族親臨。」

蘭亞回望,紫色眼眸中光芒閃動。

剛剛被國王輕拍肩膀的奇異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所以說,你現在已經是王室的人了。」艾弗里恩朝他笑了笑,聲音低沉溫和,「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

家。

這個字太過陌生,又太過溫暖,蘭亞垂下眼簾,倏忽笑了出來。

「艾弗里恩。」他感受著胸中流轉的莫名暖意,輕聲開口,「有歸宿的感覺,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好。」

讓他前面二十年的怨憎痛苦,都有了消解安放之處。

#

菲拉王國的邊城是最靠近迷霧森林的地方,和妖獸叢出的森林只隔了五十公里左右的距離,雙方中間除了一片緩衝用的平原,就只有邊城那條綿延不絕的高大城牆,而城牆裡頭除開防衛用的哨崗,剩下的全是居住在此的平民百姓家。

別看五十公里很遠,城牆也又高又結實,距離對一些善於奔跑的妖獸來說根本算不上問題,高聳的城牆對飛行類妖獸也稱不上什麼阻礙。

在整片大陸上遠近馳名的菲拉騎士團,成立的初衷也是為了抵禦妖獸、保護人民。

現在已經入夏,正是妖獸躁動的季節,騎士團在幾天前已經派了大半人馬去迷霧森林剿滅暴走妖獸並放置帶有安撫性的魔法石,現在整個王宮只剩十幾名騎士團成員,其餘戰力大多都是負責王宮安全的宮廷軍。

而現在理應代替騎士團對抗叛變的宮廷軍團長,此時卻帶著大半宮廷軍候在艾伯特身側,一副聽任差遣的模樣。

「盧森閣下,我勸你想清楚。」艾弗里恩站在城牆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你應該知道你旁邊的人是個謀殺國君的叛徒。」

「我不懂您的意思,大殿下。」宮廷軍團長輕慢的笑道,「難道不是因為您帶了來歷不明的人入宮謀害陛下,二殿下才不得不集結兵馬,拯救陛下與菲拉嗎?」

艾弗里恩冷笑一聲,「我看你不適合當軍團長,編故事的吟遊詩人顯然才該成為你的正職。」

這顛倒黑白的功力簡直令他嘆為觀止。

「皇兄,您就算再急著想繼位,也不該對父王下毒手!」艾伯特一臉痛心疾首,「現在把父王交出來,我還能勸父王留你一命……呃!」

艾伯特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盧森扯了一把,剛好躲過艾弗里恩出膛的子彈。

「別在這演了,艾伯特。」艾弗里恩聽完他的話,只覺得一陣反胃,「父王已經醒了,親口說是你對他動的手,需不需要我把你綁到父王面前對質?」

「艾弗里恩!!」艾伯特捂住被灼掉一層皮的手臂,神色一瞬間猙獰起來,終於不再維持那副假惺惺的情態,「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找死的是你。」艾弗里恩冷冷回答,「這麼多年腦子怎麼都沒點長進,盡走一些無法理解的臭棋。」

「你身為王儲哪會懂我的感受!」艾伯特怒吼,「事事都被你壓一頭,就算你得了嗜睡症,父王對改立王儲還是一直不鬆口!就因為你早我幾年出生,我就永遠只能生活在你的陰影底下!」

「今後不一樣了。」艾伯特臉上掛著大事將成的興奮笑容,「我親愛的王兄,你應該知道,盧森閣下站在我這邊代表著什麼。」

被點名的宮廷軍團長淡然勾唇,「大殿下,陛下大病初癒,非常需要足夠的照料與保護,而宮廷軍十分樂意為陛下效勞。」

艾弗里恩看著他,俊美的臉上情緒淡淡,只微微蹙了蹙眉心。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逃過盧森的眼睛,他取出具有投影功能的魔法水晶,「或許,您會想知道陛下目前的情況?」

艾伯特興奮的瞳孔放大,他迫不及待想看見他那高高在上的兄長露出驚慌失措、又不得不屈服的屈辱表情。

他立刻扭頭去看投影水晶,對即將看到的畫面期待至極。

他那固執而眼光拙劣的父王被宮廷軍挾持、整個王宮落入他手中的絕佳光景——

然後他對上了一雙煙灰色的冷厲眼睛。

「……怎麼會?」艾伯特渾身僵硬,艱難出聲。

「你為什麼會在宮中……迦德羅爾!!」

TBC

#騎士團長:死亡凝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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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灑輕舟 您真內行👍 騎士男團當然要全員到齊一起打架(? 2025-2-27 21:46
@克雷亞 畢竟比起王位還是老婆比較重要🤣 國王這兩個兒子在不同的層面上都很叛逆ww 2025-2-15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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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灑輕舟 + 2 喔吼是大團長欸!那諾埃爾會不會在哪裡躲著準備給艾伯特一個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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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亞 + 1 大孝子www 國王:我還能不同意嗎?兩個臭小子,一個不同意就要私奔,一個造反現在進行式 不同意老子就沒後繼了(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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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5-3-15 10:28:5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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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14)

「這還用問?」

蘭亞終於繃不住笑出聲,跟著臭臉王子故弄玄虛實在是好玩到不行,「當然是你親愛的哥哥把他叫回來的啊。」

艾弗里恩無奈的瞥他一眼,也跟著彎起嘴角。

「殿下,宮中的叛軍已經被我們控制住大半,正在做最後的肅清。」迦德羅爾透過投影水晶朝艾弗里恩匯報。

「做得好。」艾弗里恩點頭,「辛苦你們連夜趕回來。」

迦德羅爾搖頭,國王就站在騎士長身側,此時正定定看著自己造反的二兒子,「艾伯特,現在收手,之前的事我能當作從沒發生。」

「但王位永遠不會屬於我了,不是嗎?」艾伯特諷笑,拔劍狠狠砍碎投影水晶,「沒關係,你不給我,我就自己拿!」

艾伯特雙目赤紅,朝天打了個手勢。

「艾弗里恩。」蘭亞臉色微變,往艾伯特的軍隊後方一指,「看那邊。」

叛變的宮廷軍往兩側讓開,露出軍隊後方蓄勢待發的大批妖獸,牠們原本都像個木偶似的靜靜待在後面,直到艾伯特舉起長劍,牠們才紛紛開始躁動起來。

「……他竟然真的能操縱妖獸。」艾弗里恩蹙眉。

「是迷心咒。」蘭亞倒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麼東西,低聲解釋,「和你父王之前那種精神毒素一樣,都是精神系魔法。」

艾弗里恩不解:「艾伯特怎麼會使用精神系的魔法?」

蘭亞的視線在艾伯特附近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他左後方,「有別人會不就行了?」

艾弗里恩立刻會意,跟著看向蘭亞鎖定的那名斗篷男子,「是他?」

「八九不離十。」蘭亞淺紫色的眼眸閃過興味的光,「宰了那傢伙,搶走他的控制權,那群妖獸應該就會退了。」

艾弗里恩看出他的躍躍欲試,猶豫幾秒後低聲說,「那就交給你了?」

精神系魔法太過罕見,讓不熟悉的人去對抗斗篷男極有可能處於下風,而同樣屬性的蘭亞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但斗篷男能操縱這麼大批的妖獸,顯然擁有很強大的魔力,真要打起來輸贏很難說。

「好啊。」蘭亞慢悠悠地把長髮重新紮成馬尾,「把他的人頭切回來給你當聘禮怎麼樣?」

艾弗里恩:「……」

這小瘋鳥。

「解決掉就好,不用帶東西回來。」艾弗里恩並不想要這麼噁心的聘禮,而且誰聘誰他覺得還有待商榷。

遲疑片刻,艾弗里恩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一句,「小心一點。」

蘭亞擺擺手,隨即俐落的跳下城牆,真的跟一隻輕靈的鳥雀一般朝那名斗篷男子掠了過去,一枚投影水晶也同時從艾弗里恩手中飛出,緊隨蘭亞之後。

蘭亞也沒管,艾弗里恩想看他打架就看唄,只希望這水晶堅固一點,別一被波及就碎了。

他的出現自然引起叛軍的警惕,立刻就有會魔法的士兵發動攻擊,試圖把蘭亞擊落。

蘭亞沒有動作,幾發包裹著幽藍色火焰的子彈從他身後飛馳而過,精準摧毀所有朝向他的攻擊,還順便把那幾個攻擊他的士兵一槍斃命。

蘭亞抿住唇邊的笑意,藉此機會幾個騰躍直接閃到了那名斗篷男子跟前。

「你……」斗篷男子似乎也沒料到這個雌雄莫辨的漂亮青年如此快速就殺了過來,只來得及開口說一個字,一隻蒼白勁瘦的手掌就毫不客氣的按住他整張臉,順著前進的慣性直接把他抓離大部隊。

斗篷男在被挾持走的瞬間只有一個念頭——

怎麼有人真的能在天上飛?

「先生!」艾伯特眼見自己重金請來的操獸師被帶走,又氣又急,深怕他走了妖獸失去控制,乾脆趁著現在尚未脫離掌控,狠聲下令,「全軍聽令,即刻——攻城!」

妖獸在精神系魔法因子的作用下,竟真的開始移動,像一道能碾碎一切的牆,朝著邊城逼進,速度還有逐漸加快的趨勢,很快就和駐軍及騎士團正面對上。

而叛變的宮廷軍和艾伯特本人則以妖獸群為盾,躲在後面伺機放冷槍。

傷亡人數不斷增加,妖獸數量太多,甚至有不少隻越過菲拉軍隊的防線,開始攻擊城牆。

艾弗里恩待在城牆之上,手中雙槍不停,精準點射襲擊城牆的妖獸,幽藍火焰在底下連綿綻放,像一朵朵盛放的殺機之花,持續收割著妖獸的命。

但妖獸數量實在太多,衝在前方的又幾乎是皮糙肉厚的防禦型妖獸,城牆上支援的駐軍根本沒幾個會魔法,城門口幾乎是靠艾弗里恩一個人硬生生守住的。

天上傳來尖銳的鳥鳴,飛行類妖獸終於現身,艾弗里恩動了動因頻繁扣動扳機而發僵的食指,正準備抬槍把這些玩意都打下來,卻突然發覺了什麼,動作微微一頓。

「總算來了……」

其中一名躲在妖獸後方撿漏的反叛宮廷衛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掃過,他慌張的回頭,只來得及看見一道漆黑的劍光閃過,毫不留情捅穿了他身後同僚的胸口。

他瞪大眼睛,在飛濺的鮮血中失聲大叫。

「騎、騎士團——」

「吵死了。」

騎士團的黑髮副團長不耐煩的咋舌,手中黑色大劍一劃,物理讓他閉嘴。

在迷霧森林裏善後的諾埃爾終於帶著其他外出的騎士團成員趕了回來,抓準機會直接從叛軍後方包抄,把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艾伯特注意到後方的騷亂,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天際傳來的鳥類慘唳就先一步傳到他耳裡。

正準備入侵邊城的飛行妖獸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半透明屏障擋了下來,有妖獸不死心去撞,卻被天際忽然降下的淩淩冰錐精準洞穿,噴湧著鮮血砸落在地。

一處高地之上,身著藍色法袍的銀髮青年手持半人高的法杖,在展開籠罩整個邊城的防護屏障的同時,還能遊刃有餘的用冰錐把入侵的鳥型妖獸一隻隻從空中擊落。

「米涅?」艾弗里恩其實有點意外,畢竟銀髮青年嚴格來說不是騎士團的人,他按了按耳旁的通訊耳飾,「你找來的外援?」

「廢話,我說了不用,他非要來。」諾埃爾張揚的聲音伴隨揮劍的風聲一同傳入耳裡,「殿下,邊城的城門由我們守著,艾伯特就交給您了。」

於公於私,菲拉王國的王室交由王室處理還是更為妥當。

「嗯。」艾弗里恩早就想下去收拾那個蠢貨了,現在諾埃爾和米涅帶著剩餘的騎士團前來支援,他也沒了後顧之憂。

艾弗里恩撐著城牆,在身旁部下的驚喊中一躍而下,一匹由燃燒著的幽藍火焰組成的駿馬嘶鳴而出,一氣呵成接住躍下的艾弗里恩,順勢帶著他往艾伯特的方向衝。

諾埃爾早就等著這一刻,後方的宮廷軍早已被他帶著騎士團殺的七零八落,他趁隙橫穿過宮廷軍,在艾伯特驚恐回頭時嗤笑一聲,騎著馬與他擦身而過,順便一劍把守在旁邊的盧森逼離艾伯特身邊。

艾弗里恩就在他默契清場後幾秒之內,暢行無阻的來到艾伯特面前。

「艾弗里恩……!」艾伯特原本勝券在握的姿態不復存在,他從腰間拔出長劍,劍刃纏上藍黑色的火焰,色厲內荏的喝道,「你別過來!!」

「現在知道怕了?」艾弗里恩冷笑,「你毒害父王,嫁禍給我,還想拿邊城人民的性命要脅,這些爛事你都敢做了,現在是在怕什麼?」

「艾弗里恩!你懂什麼……你懂什麼!?」艾伯特的神情盈滿恐懼和不甘,「你如果是我,是永遠拿不到第一繼承權的二王子,你也會走和我一樣的路!」

「菲拉王國立賢不立長,我如果是你,就會用實績讓父王看清到底誰更適合這個位置。」艾弗里恩拔出手槍指向他,「而不是像你一樣腦子進水,妄想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達成目的。」

艾伯特在槍口對準他的瞬間就回憶起以往切磋時被艾弗里恩壓著打的慘痛經歷,他舉劍大喝一聲,不管不顧的朝艾弗里恩劈去。

艾弗里恩動都沒動,以槍代刀精準擋下艾伯特劈砍而來的每一擊,那把左輪手槍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接下數十輪重擊後依舊鋥亮如初,連點劃痕都沒有。

艾伯特越打越絕望,艾弗里恩帶給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大,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發起抖來。

艾弗里恩抬手用槍管穩穩擋下艾伯特再次揮下的劍刃,深藍近黑的眼眸靜靜看著面前神色猙獰的弟弟。

他看了大概有十幾秒,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最後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槍管在他手中傾斜,擦著劍身拖出青色的火花,艾弗里恩挑開劍刃,在艾伯特驚恐的眼神中俐落的將手槍一抬,用槍托砸中他的太陽穴。

艾伯特渾身一僵,手中的劍哐啷一聲掉落,人直直從馬上摔了下來。

艾弗里恩伸手拽了他一把,「諾埃爾。」

「結束了?」黑髮騎士策馬來到他身邊,一旁跟來的騎士團成員接過被打昏的艾伯特,準備帶回去聽候審理。

「嗯。盧森呢?」艾弗里恩還記得他帶走了那個叛變的宮廷軍團長。

「宰了。」諾埃爾涼涼回答。

「是嗎?」艾弗里恩點頭,「那你接任吧,畢竟人是你宰的。」

「我才不要!」諾埃爾一驚,倒退三步岔開話題,「妖獸好像解除控制了,騎士團正在把他們趕回森林裏,我也該去幫忙了。」

宮廷軍只能待在王宮裡有什麼意思,艾弗里恩要找接任者,該找迦德羅爾那種悶葫蘆才適合。

艾弗里恩看著諾埃爾腳底抹油的閃人,無奈的搖搖頭,終於有時間去看他帶在身上的投影水晶。

既然妖獸群已經恢復正常,那就代表蘭亞應該成功擊敗操控妖獸的斗篷男奪回控制權,在回來的路上了——

艾弗里恩邊想邊拿出投影水晶打開,放映出的畫面卻讓他臉色微變。

他立刻調轉馬頭,朝與王宮相反方向的郊外飛馳而去。

TBC

#下一章應該就能完結了!

#沉迷手遊沒在趕稿的我,看著逐漸見底的存稿箱瑟瑟發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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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西瓜 系列文的好玩之處就是前面的角色們可以一起嗨XD 2025-3-27 17:23
@oganiac 小瘋鳥的聘禮就是這麼重口味👍 2025-3-19 17:13
@細雨灑輕舟 你也被哥哥姊姊血脈壓制過嗎🤣 2025-3-19 17:13
@克雷亞 你們的笑點這麼一致的嗎XD 2025-3-16 22:49
@jj嫻 小瘋鳥:我把他的頭切下來送你當聘禮❤️ 小瘋鳥他老公:……真的大可不必 2025-3-1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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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5海草 +19 收起 理由
茜色西瓜 + 3 好多前章的人都出現了!
oganiac + 3 好喜歡小瘋鳥的聘禮🤣🤣🤣
細雨灑輕舟 + 2 看到艾伯特被大王子壓著打心有戚戚焉,想到了當年被血脈壓制的恐懼
克雷亞 + 10 同意前一樓,小瘋鳥www
jj嫻 + 1 看到小瘋鳥不小心笑出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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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2025-4-5 10:08:5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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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睡美人×長髮公主〉(完)

蘭亞沒有想到對方是這個路數的。

雖然同為精神系魔法的擁有者,但蘭亞更加擅長用魔法組成的精神絲線進行攻擊或操控,但艾伯特請來的這個不知名巫師更傾向於精神擾亂或是迷人心智的方向。

「……你真的很煩。」蘭亞終於控制不住冷笑起來,「可以別頂著那張令人噁心的臉在我面前晃嗎?」

眼前男子的斗篷早就被蘭亞劃爛,原本平平無奇的面容在與蘭亞打上幾個來回之後,在他的視角中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塔蒙的模樣。

「這個人是你的誰?父親?」斗篷男子一邊防禦蘭亞的攻擊,一邊詢問,「你對他懷有很深的恐懼和憎恨……他應該已經死了,現在再度看見他的臉,你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蘭亞的精神絲線朝著男子絞殺過去,紫色眼眸有寒光閃過,「那當然是——想再殺一次的感覺!」

男子似乎毫不在乎蘭亞的殺意,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在蘭亞一次迅疾的攻勢中甚至已經被切斷左手手筋,但他依舊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發問,「你不害怕嗎?是他讓你變成這副模樣的吧,既然你這麼想殺了他,那你應該也得殺了你自己才對吧?」

蘭亞微微一頓,在男子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猩紅的雙眸。

「畢竟,你和他是一樣的瘋子啊。」

「你可以閉嘴了。」

蘭亞一點都不想再聽他廢話,斗篷男子的精神魔法讓他的頭隱隱作痛,蘭亞抓準時機反手直接割斷斗篷男子的咽喉,隨即後退兩步用力按住額心。

斗篷男子的屍體啪的一聲落地,蘭亞確信這傢伙已經死透了,但腦中的劇痛和雜音卻沒有消失的跡象。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是塔蒙。

『你是和他一樣的瘋子。』

是斗篷混蛋。

『是我造就了你,你不該感謝我嗎?』

『既然你這麼想殺了他,那應該也得殺了你自己才對吧?』

好吵。

蘭亞按著眉心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他一步步往回邊城的路上走,腳步又倏地頓住。

不。他不想讓艾弗里恩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

明明在遇見他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情緒失控的感覺了。

他不是已經離開高塔了嗎?為什麼……

前方有什麼人朝這個方向跑了過來,蘭亞抬眸,看見試圖逃跑的叛軍拔劍向他刺來。

「不要擋路——呃啊!」

那人只覺得喉間一涼,視網膜中留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一雙隱隱泛紅的淺紫色眼眸。

蘭亞握著匕首的手在發顫,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回過身,流暢的揮刃殺了另外一名向這裡跑來的叛軍。

鮮血濺到臉上的感覺瞬間將他拉回前半生被囚於高塔裡,和各路殺手廝殺的情景中。

不能停,還沒有結束。

蘭亞旋身再砍,又一人命喪他的匕首之下。

在殺光所有人之前,都不能停下。

否則死的就會是他——

「蘭亞!」

一聲熟悉的叫喚讓蘭亞混亂的神智尋得一絲清明,他微微一愣,持刀的右手突然被人從身後扣住,他踉蹌了一下,向後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艾弗里恩在投影水晶看到蘭亞那雙泛著狂氣的眼睛時就感覺大事不妙,他立刻快馬加鞭的趕來,剛好來得及攔下蘭亞宰掉下一個人。

「已經結束了,我們贏了,那些人已經失去戰意,不用再殺了。」艾弗里恩單手將蘭亞的匕首一點點抽出,另一手穩穩攬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聲低哄,「已經沒事了……停手吧。」

蘭亞的動作像被按了暫停鍵似的頓住,他僵了幾秒,嘴唇囁嚅,「……結束了?」

艾弗里恩聽見他發顫的嗓音,眸中滑過一抹心疼,攬住他的手臂不自覺的用力,像是想藉此將力量傳遞給他。

「嗯,艾伯特被擒,妖獸都退回迷霧森林了。」艾弗里恩冷調的嗓音低沉又令人不自覺的感到安心,「我們贏了,多虧有你。」

背後寬厚胸膛傳來的熱度漸漸喚回蘭亞的神智,他垂下頭,眸中猩紅一點點退去。

蘭亞喘了一口氣,整個人向後靠在艾弗里恩身上,喃喃道,「……聘禮,還沒切給你。」

艾弗里恩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聘禮是個什麼東西,「……不用,心領了。」

真難為他都這麼難受了還想著要把斗篷男的頭切給他。

但謝謝,他真的沒有收集死人頭的癖好。

艾弗里恩鬆開手,讓蘭亞轉了個身面對自己,食指抬起他的下巴仔細觀察他的神情,「沒事了?」

「嗯,剛剛只是不小心中招了。」蘭亞瞇了瞇眼,「艾弗里恩,你又救了我一次。」

好像不管他陷入黑暗多少次,眼前的王子殿下都能把他扯回來。

「不是我救你。」艾弗里恩揉揉他的頭,「是你救了你自己。」

「你還救了我父王、救了邊城的百姓。」艾弗里恩把匕首還給他,「王子妃,都還沒上任就戰功彪炳了啊。」

「那你準備怎麼謝我?」蘭亞收起匕首,抬眸笑問。

艾弗里恩凝視著那雙紫羅蘭色眼眸中躍動的光,突然心情很好的笑了。

英挺俊美的藍髮王子垂眼與他選定的王子妃對視,深藍近黑的眼眸在陽光中盛滿愉悅的笑意,「送你一個菲拉儲君當戰利品,怎麼樣?」

蘭亞愣了愣,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本以為自己只能永遠困囿於高塔,卻不期然的遇見了屬於他的救贖。

蘭亞想,如果前二十年遭受的苦難都是為了遇見艾弗里恩,那些不甘悲憤痛苦恐懼,都將不再成為他後半生的噩夢。

因為他是如此的慶幸能與這個人相遇。

艾弗里恩五指攤開,遞到他未來王子妃的面前。

「該凱旋了,蘭亞。」

紫羅蘭色長髮的青年點頭,笑著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就像他帶他走出高塔的那天一樣。

END

#睡美人和長髮公主篇完結!之後還有一篇大婚番外~

#最近沉迷手遊和小說都沒屯稿……快來個人打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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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灑輕舟 謝謝你~ 終於讓他倆結婚了耶嘿!小情侶鎖死! 2025-4-7 11:44
@jj嫻 謝謝你~也歡迎來看番外喔! 2025-4-5 21:32
@茜色西瓜 謝謝你~ 我我我我一定加油!(艱難地關掉手遊打開文檔 2025-4-5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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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留言已被作者隱藏) 2025-4-5 21:31
@宮音 謝謝你~ 真是挑了個好時機ww下一章一起來看他們大婚! 2025-4-5 21:30
@克雷亞 謝謝你~ 讓我們互相打醒對方!(伸出拳頭 2025-4-5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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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灑輕舟 + 2 完結撒花💐 婚禮感覺會熱熱鬧鬧的,真好呀☺️☺️
oganiac + 3
荼綾 + 5
jj嫻 + 3 恭喜本篇完結(・∀・)
茜色西瓜 + 3 恭喜完結!速速端上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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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半調 發表於 6 天前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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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長髮公主

〈加筆.婚禮〉

菲拉王國的王室最近接二連三傳出重磅消息。

先是昏迷三年的國王陛下奇蹟般的甦醒,後是二王子殿下因舉兵造反被放逐,相關人員遭到革職處分,大王子艾弗里恩殿下確定為菲拉唯一王儲,並且這位尊貴的王儲殿下,將在下個月迎娶一位背景神秘的漂亮青年成為王子妃。

菲拉王國的人民徹底被喚醒八卦細胞,街坊小巷內都能聽見相關的討論聲。

「聽說了嗎?那位神秘的王子妃好像就是讓國王甦醒的大魔法師!」

「豈止!我還聽說邊城的妖獸潮也是他一個人逼退的!」

「我當時就在邊城……王子妃本人真的非常好看,和艾弗里恩殿下特別般配。」

「不過聽說……王子妃好像是個男人?」

「王儲不需要子嗣嗎?大殿下真的會娶一個男人?」

「大殿下已經公開聲明如果有需要,王儲的人選會從再下一屆的王室旁支挑選,應該是沒有問題。」

百姓的談話內容並沒有傳到王宮,現在宮中上下都在為了大殿下的婚禮忙進忙出,根本沒時間管外面四起的流言。

「不是說了一切從簡?」艾弗里恩坐在餐桌前,無奈的看向對面的父親,「我感覺這不是從簡的架勢。」

「王室婚禮豈能兒戲?」菲拉國王一臉嚴肅的舀了一勺炒蛋,「這也是對王子妃的尊重,艾弗。」

蘭亞在一旁默默吃著三明治,並不敢說從簡的最初提案者就是他本人。

艾弗里恩硬揹了這口黑鍋,無聲朝蘭亞使了個眼色:還不救我?

蘭亞只得喝了口牛奶,朝國王微微一笑,「陛下,我覺得從簡沒什麼不好。」

國王一頓,神色柔和了些許,但還是沒鬆口,「你們還小,不懂儀式的重要性,聽父王的,得大辦。」

蘭亞:「……好。」

國王滿意的給蘭亞夾了幾條培根,「好孩子,多吃點。」

頭一次感受父愛的蘭亞沒招架住,艾弗里恩和他對了個眼神,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至少省去遊街拜賀的環節,蘭亞臉皮薄,他受不了。」

蘭亞邊吃邊點頭,這個他真的不行。

「好吧。」國王放下餐具,站起身來,「我再去和禮儀官確認一遍流程,你們慢慢吃。」

艾弗里恩:「父王,不用……」

但國王顯然沒有要聽他的,大步走出飯廳,很快就沒影了。

蘭亞在一旁咬著叉子疑惑,「我怎麼感覺陛下很希望你早點結婚?」

那個上心的程度令人害怕。

「他當然想。」艾弗里恩扶額,笑出一聲虛弱的氣音,「畢竟只要我結婚了,他就能把王位傳給我了。」

然後他自己丟下所有政務當個悠閒的王父,多麼好的算盤。

蘭亞很沒良心的笑出來,「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吧,親愛的大殿下。」

艾弗里恩瞥了幸災樂禍的某人一眼,戲謔勾唇,「結婚後我們就是一體的了,親愛的王子妃。」

言下之意,大家要工作一起工作,別想拋下他。

蘭亞笑容一僵,嘆了口氣,「王室家屬真吃虧。」

「反悔也來不及了。」艾弗里恩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吃飽就跟我去試試禮服吧?」

蘭亞反手勾住艾弗里恩的脖子,瞇著眼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

「好啊。」

#

婚禮當天,一切皆按王子儀制操辦。

皇宮大廳被馥郁的鮮花及素雅的綢帶點綴,中央一條一尺寬的紅毯直直延伸,盡頭王座旁站著的菲拉國王長年嚴肅的面容都被襯得柔和了幾分。

婚禮沒有邀請太多人,觀禮者都是收到王室親發的請柬前來,基本上不是王室旁支,就是和菲拉王室成員關係要好的個別人員。

俗稱親友團。

靠牆的地方漂浮著幾個顏色瑰麗的投影水晶,實時為關注這場婚禮的菲拉人民轉播進程。

悠揚的進場樂曲在賓客悉數到場後稍停,變換成更加莊嚴肅穆的曲調。

散立兩旁的賓客目光盡皆投向正中央的紅毯。

燈光微暗,大門緩緩開啟,身著王室禮服的新人並肩邁入,踏上紅毯。

艾弗里恩一身白底藍紋的合身禮服,平時散漫垂落的額髮此刻被撩起固定,深邃俊美的眉眼完整暴露出來,仿軍制的長褲邊緣墜著裝飾銀鍊,襯得整個人身高腿長,分外吸睛。

他身旁的蘭亞則是一身純黑繡金的禮服,金色的腰封將他纖韌的腰線完美勾勒,同色髮帶將那頭紫羅蘭色的長髮紮成一束,柔順的垂在左肩,那張宛如精靈般精緻清麗的容顏讓在場沒見過王子妃真容的人都驚嘆不已。

他們靠得很近,十指緊扣,牽著對方慢慢的將紅毯一步步走完。

「緊張嗎?」艾弗里恩感受到相牽的掌心傳來濕意,低聲笑問。

「……嗯。」蘭亞出乎意料的坦承,唇線抿直,抬眸瞟他,「人生第一次,還不允許我緊張一下?」

「當然可以。」艾弗里恩冷調的嗓音帶著淺淡的溫柔,相扣的手指微鬆,又更加用力的握緊,「因為我也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在菲拉國王面前站定。

候在一旁的禮儀官適時宣讀誓詞,「天地諸神見證,艾弗里恩與蘭亞於今日結為伴侶,從此喜樂同享,傷痛同擔,長久相伴,至死不渝。」

艾弗里恩右手置於心口,「艾弗里恩,立誓。」

蘭亞接在他後頭,「蘭亞,立誓。」

禮儀官端起托盤,上面放著銀色的對戒,一枚鑲著藍寶石,另一枚鑲著紫水晶。

艾弗里恩率先取下藍色那枚,鄭重的執起蘭亞的手,將戒指推入他的無名指根。

蘭亞也跟著取出另一枚戒指,仔細替艾弗里恩戴上。

兩人目光碰上,艾弗里恩看了蘭亞幾秒,突然低眸垂首,在蘭亞戴著戒指的指節輕輕一吻。

蘭亞眸光一顫。

「禮成!」禮儀官再度高喊。

觀禮的人群立刻爆出掌聲和歡呼,聽的出來憋了很久。

「感謝各位來參加艾弗里恩的婚禮。」菲拉國王抬手,侍官立刻端著各色美食甜點魚貫而入,「接下來請自由的享受宴席吧。」

舒緩的舞曲再度響起,艾弗里恩和蘭亞各自端了一杯酒,先敬了國王一杯,這才相攜走向宴桌。

「大殿下。」

騎士團的正副團長迎面走來,迦德羅爾率先道賀,「新婚愉快。」

「真沒想到,迦德羅爾才剛結完婚,沒多久您也結婚了。」諾埃爾感嘆,「今年是什麼鐵樹開花年嗎?個性一個比一個冷,結婚倒是一個比一個快。」

「你講這些是在暗示我請父王給你賜婚嗎?」艾弗里恩笑著看向他。

諾埃爾聞言一僵,立刻耳尖發紅的倒退三步,「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嗯?」蘭亞饒有興趣的摸摸下巴,「你的精神波動很雜……在心虛嗎?」

「咳咳!」諾埃爾立刻感覺此地不宜久留,「王子妃想多了,我突然有點餓,先去找吃的。」

「殿下,恭喜您。」諾埃爾跑了,留下來的迦德羅爾舉杯,語氣冷肅卻充滿真誠,「愛情與事業皆得償所願。」

艾弗里恩笑著和他碰杯,「謝謝。」

「蘭亞殿下,我在宮中聽過您驅逐邊城妖獸的事蹟。」迦德羅爾轉向蘭亞,禮貌的點頭,「令人敬佩,不愧是殿下心儀之人。」

「我也聽說過你,騎士長大人。」蘭亞一看見他就想起當初那場沒打完的架,淺色眼眸興奮的瞇起,「以後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再切磋。」

「再?」迦德羅爾敏銳的捕捉到關鍵字。

「他很想和你打一場,在腦中可能已經模擬過幾遍了吧。」艾弗里恩連忙轉移話題,「我帶他去認認人,先告辭了。」

蘭亞倒是沒點自覺,笑著跟艾弗里恩一起走了。

「你真是……」艾弗里恩無奈的扶額,「到底有多想和他打?」

「其實也還好?未完成的勝負總是令人牽掛啊。」蘭亞笑著說道。

「你就不能牽掛牽掛我?」艾弗里恩面無表情。

「可以啊,你也要和我來一場嗎?」蘭亞意識到他們好像真的沒有認真打過,突然覺得可行。

「我們可以換種方式打。」艾弗里恩瞥他一眼,意味深長。

蘭亞還沒理解他的意思,就聽見遠方傳來一聲熱情的呼喚。

「艾弗里恩,好久不見!」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名高挑英俊的金髮男子笑著朝艾弗里恩揮手,湛藍的眸中盛滿笑意,整個人燦爛的像是會發光。

「亞利安?」艾弗里恩詫異的挑眉,「我以為你不會來。」

「我有這麼絕情嗎?」金髮男子來到他們面前,和艾弗里恩交換一個擁抱,「你好不容易解決終身大事,多遠我都得來一趟。」

「好不容易……」艾弗里恩嘖了一聲,「你還是這麼不會說人話。」

「我已經在努力學習了。」亞利安意有所指的眨眨眼,「體諒一下。」

艾弗里恩嘆了口氣,轉而向蘭亞介紹,「他是亞利安,滄海帝國的十王子,算是我朋友。」

「滄海帝國?」蘭亞總覺得這個國家耳熟,眸光一閃,「他是……」

「嗯,他是人魚。」艾弗里恩壓低聲音,「沒什麼人知道這件事,先替他保密。」

蘭亞點頭,朝亞利安禮貌伸手,「你好,我叫蘭亞。」

「你好,你就是艾弗里恩的伴侶吧?」亞利安大方回握,心直口快的笑道,「你長得真好看,頭髮和眼睛都是紫色呢,很漂亮,我很喜歡。」

蘭亞挑眉,正想回一句多謝誇獎,下一秒就被艾弗里恩拉到身旁。

「亞利安,你注意一點。」艾弗里恩不悅的蹙眉,很想撬開這條魚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灌了海水,「在我面前對我的王子妃說什麼呢?」

「不是,我……稱讚一下也不行?」亞利安無辜的看看艾弗里恩又看看蘭亞,恍然大悟,「我只是覺得蘭亞殿下的髮色和眸色和我的伴侶很像!艾弗里恩,你連這種醋都吃?你變了!」

「我沒變。」艾弗里恩嗤笑,「我就是這麼小心眼。」

亞利安:「……」

見色忘友的人類!!

#

宴會結束,艾弗里恩和蘭亞一同將與會的賓客送走後,一起回了房。

蘭亞在宮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寢室,就在艾弗里恩隔壁,但二人心照不宣的一起進了艾弗里恩的房間,誰也沒提分房睡的事。

——畢竟下週他倆的房間就要被打通成一間房了,分不分的意義不大。

「感覺有點不真實。」蘭亞擦著剛洗完澡後濡濕的長髮,輕聲感嘆。

艾弗里恩坐在床沿,朝他伸出手,「為什麼?」

「和你結婚這件事,對我來說有點過度美好。」蘭亞握住艾弗里恩的手,被他微微用力拉到身旁並肩而坐,「可能是在塔裡困的太久,又出來的比我想像中輕易,所以沒什麼實感。」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一輩子就那樣了。」蘭亞偏過頭,淺紫色眼眸帶著笑意看著艾弗里恩,「沒想到多年前遇到說要娶我的那個小孩,真的會把我從那個地獄裡帶出去。」

艾弗里恩至今一想到蘭亞之前的遭遇都會心裏抽疼,現在乍一聽見他的話,心中又開始不是滋味。

「我當初就該直接把你帶走。」艾弗里恩傾身將蘭亞攬進懷裡,聲音微微發啞,「這樣你就不會……」

而且回去後還因為嗜睡症徹底忘記這件事,讓對方白受了多少年的苦。

「你那時候才幾歲?」蘭亞朝艾弗里恩靠了靠,將自己整個埋進他溫暖的懷抱裡,舒適的呼出一口氣,「還在會看錯我性別的年紀呢,能找到這座塔已經很厲害了。」

「幸好你在我身上留下那個魔法。」艾弗里恩輕輕順著他的長髮,火系魔法因子在他指尖流動,將那頭濕髮慢慢蒸乾。

要是沒有互換身體那一齣,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面。

「這說明我從小眼光就好。」蘭亞從他懷中抬起頭,貼近他的唇邊輕笑,「第一次出手,就找到了能拯救我的那個人。」

蘭亞真心笑起來的時候溫順又漂亮,淺紫色眼眸中光芒閃動,瑰麗無比,任誰近距離面對這張笑顏都沒法無動於衷。

艾弗里恩聽見了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

這小瘋鳥笑起來的樣子,真的令人……無法招架。

「彼此彼此。」艾弗里恩垂眸捧住蘭亞的側臉,話語的尾音消失在二人相觸的唇間,「你也拯救了我啊。」

艾弗里恩的吻技相較於第一次的青澀有了顯著的進步,蘭亞被親的微微失神,雙手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被對方順勢按倒在床上吻的更深。

「唔……」

艾弗里恩雙臂撐在蘭亞兩側,單手扣著蘭亞的髮頂,感受到身下人逐漸熱切的回應,胸腔發出悶悶的低笑。

他抬手關掉了中央的大燈。

室內的空氣緩緩焦灼。

衣衫落地的輕響在昏暗的房間裏聽的不太真切,更多的是斷續隱忍的輕聲喘息。

深藍近黑的眼眸此刻幾乎變成濃重的墨色,眼底的暗光卻銳利的驚人,像是睡了很久終於清醒的雄獅,正定定凝視著終於到手的獵物。

艾弗里恩俯身的那刻,感覺到蘭亞的手指倏地緊扣住自己的肩膀,聲音喑啞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艾弗里恩垂眸看他。

蘭亞仰躺在床上,紫羅蘭色的長髮凌亂的散落,他眼角微紅,漂亮的淺紫雙眸褪去原本的晦暗與狂氣,淚光瀲灩,流露出一絲罕有的脆弱和無措。

當他不再豎起尖刺保護自己,那種羸弱的破碎感在他身上就分外鮮明起來。

像瘋犬套上枷鎖,又像精靈落入人間。

「艾弗里恩……」蘭亞又喚了一聲,他按住艾弗里恩撫上自己側臉的手,蒼白的指尖微顫,「我喜歡你。」

他像是要將自己的信任毫無保留的給出去,「我只剩你了……」

艾弗里恩閉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氣,壓下內心傳來的隱隱鈍痛。

他反手牽起蘭亞的手,在他蒼白纖弱的指節上輕輕一吻,修長的五指一點一點扣入他的指縫中,輕輕按在床面上。

艾弗里恩吻過蘭亞的眉眼,在他顫抖著閉上眼時吻去他眼尾的淚。

「嗯,我知道的。」

他不會再忘記,也不會再離開。

「我也……喜歡你。」

END

#睡美人×長髮公主篇結束啦,接下來是桃太郎篇~

#最近在跟AI學習如何開車……可惡啊車技竟然比我還好,是在下輸了(咬手帕
本文最後由 半調 於 2025-5-3 17:13 編輯

留言

@茜色西瓜 謝謝妳!我鵝子們終於結婚了我好欣慰🥹 13 小時前
@jj嫻 耶!感謝灑花! 國王陛下是個好岳父(? 5 天前
@克雷亞 國王計畫通✓ 畢竟每次都在無照駕駛,想說學點車技,結果AI的車速快到我傻眼,甘拜下風ww 現在大學教授都開始跟上時代了XD 那你應該聽從AI老師的建議把他寫出來(開始慫恿 5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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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4海草 +17 收起 理由
茜色西瓜 + 10 恭喜完結!也恭喜蘭亞和艾弗里恩大婚! (紅包
jj嫻 + 3 長髮公主篇完結撒花🎉,好喜歡對蘭亞寵愛有加的國王陛下
克雷亞 + 1 父王:你們兩個小年輕早點結婚我才能退休啊(⁠。⁠•̀⁠ᴗ⁠-⁠)⁠✧(心裡話 跟AI學習如何開車www居然車技還更好嗎www 話說我們劇本老師也有用AI來討論劇本,甚至開了一堂「劇本寫作與AI探索」,然後AI評價作業超嗆的-w- 我的評分中有一項滿分,沒被嗆到還被它說想幫我寫出來〜⁠(⁠꒪⁠꒳⁠꒪⁠)⁠〜
荼綾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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