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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更新)
第十九章
邱子軒端詳著振武,搖搖頭。「我覺得不行。」 何小小抱胸否定:「我也覺得不好看,第二件試穿的比較帥。」 振武嘆氣,他是想找適合的西裝沒錯,但兩位經理的標準實在太嚴格,他試了幾套衣服都被打槍。過幾天是振文的畢業典禮,雖說他在自己大學畢業的打扮與平時無異,只是多罩了件學士服,但這可是振文的大日子,好好打扮也能讓振文開心吧。 歷經折磨終於挑到兩位督察都滿意的衣服,振武趕緊結帳把子軒小小帶去吃飯。今天振文忙著準備銜接研究所的事情,宇豪去國外比賽,承恩隊長也有工作,只剩他們三個有時間一聚。 席間談話氣氛很輕鬆家常。小小當然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但她也不點破,只調侃振武這樣寵振文會把他寵壞的。子軒和他們聊宇豪的賽況,還有工作上的日常,三人也討論要找時間回志弘看看現在的排球隊,最後話題又繞回眾人裡最後畢業的振文身上。 「振文應該要繼續讀碩士?」 「對啊,所以他說畢典沒意義,反正他隔天還是要回研究室。」振武苦笑。 「那你要送振文畢業禮物嗎?」小小好奇。 「有,但是是秘密。」 「吼唷!」前經理們同時不滿抗議,讓振武笑了出來。 「笑什麼啊,你該不會送我們振文色色的東西吧?」 「不是。」振武賣關子,「之後再跟你們說。」 他的禮物不貴重,甚至在外人看來應該很詭異,但這是他想為振文做的事。 振文會喜歡的吧? 和學長姐道別後,振武才騎車去學校接振文。路燈下振文看起來疲憊,但心情不錯,開心的朝振武奔去。「今天好嗎?學長姐有沒有欺負你?」 「有,買衣服的時候他們意見好多,我都不知道要選哪件了。」振武把安全帽遞給振文,等他跳上機車後座抱緊自己的腰。「小小學姐說她很久沒看到你了,說等你有空再約一次。」 「怕,學姐的關愛太沉重我受不了。」振文大笑,「下個月我再跟她約時間。」他瞥到機車上的百貨袋子,哼哼:「希望你挑的衣服夠帥,他們的品味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三位經理一直有聯繫,還有自己的群組。振武在剛才的閒聊裡也得知振文初學排球時,是子軒和小小的支持鼓勵才讓振文沒有放棄排球。 振武被振文逗笑,不忘幫兩位恩人說話:「你可以好好期待,他們跟以前一樣嚴格,而且穿在我身上,怎樣都好看。」 「自戀。」振文掐了一下他的肚子,安心趴在他背上。振武載著振文回到自己家,振文幾乎把所有的家當都搬來,等畢業後租約期滿就要正式同居了。 趁振文洗漱時,振武悄悄從皮夾裡掏出他的禮物,盯著它發怔。收到禮物的振文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固執太過瘋狂? 房門被打開,他趕緊合上皮夾,迎接甩著溼髮要他吹乾的振文,暫且不去多想。 * 振文是在跟同學拍照時看到振武的,他忘了看鏡頭,忘了呼吸,只顧著看著遠遠走來的振武。 修長的身形被灰色西裝襯得帥氣筆挺,手上捧著的花束讓他的眉眼更顯溫柔,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卻不會太過突兀。振武在不遠處等待他們拍完照,振文的同學們也發現振武,帶著了然的笑催促他去找男友。振文這才拋下同學,蹦跳著衝到振武面前。 振武抱住莽莽撞撞的他,靦腆的把花束遞給他:「恭喜畢業。」 高中畢業前是他們關係最惡劣的時候,甚至畢業典禮時振文還刻意坐得離振武很遠,無視振武回頭望向他的祈求眼神。 但現在都好轉了,在他人面前振武的動作自然大方,完全沒想遮掩,還幫他翻好被風吹起的學士服領子。 振武撫平他的衣領,笨拙稱讚:「你拿著花的樣子很好看。」 振文把花束轉過來細看,盛開的向日葵簇擁著一隻畢業生打扮的熊玩偶。雖然穿著學士服,但熊熊的大鼻子大眼睛卻讓它顯得憨厚可愛。 「怎麼覺得……」振文舉起花束,跟振武比對幾秒,才恍然大笑,「這隻熊跟你好像喔!憨憨呆呆的。」 振武睜大眼想看清楚熊到底跟他哪裡像,但這個模樣卻更像這隻被花朵溫柔擁抱的熊。振文愛憐的戳戳熊熊的鼻子:「好可愛唷,可惜我沒看過你穿學士袍,一定更像。」 「沒關係,你就把熊當作我,陪你一起畢業。」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振文臉紅著碎念:「那要你本人陪啊,都推給熊熊也太混了吧。」 振武牽住他藏在學士袍底下的手,「好,以前沒陪到你的,我們用之後的時間慢慢補回來。」 典禮禮成後振文沒跟同學們去續攤,而是跟振武吃了慶祝的一餐後就回家。振武雖然帶著笑聽他說話,振文卻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振武看出他的疑惑擔憂,只是捏捏他的手:「沒事,回家再說。」 回家後,振文小心翼翼的把花束放到床頭,毛絨絨的熊熊看著他。振文把它的毛撫平,捏它的耳朵,自言自語:「你最好不要又什麼都不說喔。」 「振文,」他聞聲抬頭,振武還沒換下西裝,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振文拍拍床墊,他才上前坐到振文旁邊。 振武慎重開口:「其實,我有禮物要給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你送的我都喜歡啊。不過我還真的想不到你會挑什麼禮物。」 他能感受到振武的緊張不安,所以他握住振武的手。「沒關係啦,我想看。」振武死死磕著下唇,握住他的掌心竟有些冰涼。他好不容易放開振文的手,打開皮夾抽出自己的身分證,背面朝上遞給振文。 「這個,你自己看。」 「你要把你的配偶欄送我?」振文茫然接過,腦袋裡只想得出這個可能。 振武嗆了一下,「不是……不是不給你啦,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只是那應該是之後的事,而且登記要兩個人都到場……你翻到正面。」 振文照做,不去想振武慌亂的解釋裡有太多讓他臉紅的資訊。身分證正面乍看之下沒什麼問題,他第一個發現的是振武的照片不是以前高中拍的稚氣模樣,而是換成近期的照片,然後才注意到哪裡不對勁。 姓名欄上寫的不是「王振武」,而是「張力勤」。 愕然的眨眨眼,振文再次定睛掃過那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要改回舊名?「振武」這個名字不是為了他取的嗎? 振武在他面前單膝跪下。「你說我們的名字不像情侶卻像兄弟。你怕有人說我們閒話,每次我跟你同學自我介紹你都會緊張半天,如果別人問我們的名字怎麼那麼像,你只會敷衍解釋。所以我想把名字改回張力勤,比較看不出來是兄弟。」 「讓他們去講啊!」幾秒的停頓是為了克制自己瀕臨潰堤的眼淚。「我才不在乎!你要改幹嘛不跟我討論?」 「你很在乎。」振武知道不是振文的錯,因為愛才會在乎,但這不是振文應該承擔的責任,「你就算不說,但我都知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的名字叫什麼都無所謂。」 振文撇過頭,掩飾自己的哭聲:「我很喜歡你的名字啊,幹嘛改掉?幹嘛為我做這麼多?」 太多了。 振武放棄排球、放棄親生父親給他的姓名、放棄哥哥的身分、放棄五年的時光,最後再一次放棄了名字。 和「王振文」相輔相成的名字。 振文別過頭,把身份證塞回振武手裡。不需要多說,振武已經張開雙臂等著他,他傾身擁抱振武。振武低歎一聲:「我只是不要你愛得這麼辛苦。我要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跟我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樣。」 這個溫柔的人只是想站在他身旁,牽著他的手,不是兄弟、不是朋友,而是以伴侶的身分,僅此而已。為了這個看似簡單的願望,振武甘願做到這步,振文實在很難去責怪他。 振文輕輕掙脫振武的懷抱,「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振武一臉茫然:「可是今天不是我畢業,也不是我生日。」 「你要不要?」振文佯怒,振武連忙點頭:「要。」 振文從浴室出來時,正好看見振武和花束上的熊大眼瞪小眼。振文爬上床,裸著雙腿不客氣的跨坐在振武身上。振武被他嚇了一跳,這才知道他的禮物是什麼。 「文。」振武皺眉抱住他,「你不用這樣。」 不打算回應的振文揪著他的襯衫領子,乾脆的吻上振武,振武乖乖被親了幾下,又退開幾公分。 「振文,我改名字不是要你用身體補償我。」 「這不是補償。」他已不是從前衝動莽撞的少年,他沒有生氣的扭頭離開,而是俯身凝視振武的眼,「這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禮物。你可以現在就拆禮物,或者留著等以後拆,反正我就是要給你。」 他再也沒辦法忍住自己的喜歡了,就算把自己都獻給振武都不足以表達他的愛,但這是他目前僅有的一切,他只希望振武會接納。 被牙緊咬的唇瓣終於被放開,振武舔過牙印,輕聲做出選擇:「那我想要……現在拆禮物。」 深呼吸,他也在深呼吸,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 振武吻他的鎖骨和脖頸,刻意放緩的動作卻藏不住腿間的慾望。他任性地阻止振武脫去西裝外套和襯衫,只幫他解開扣子和皮帶。他已經被濃烈的愛慾薰得迷離,逆著午後傾洩的陽光,振武半開的衣襟中傳來慵懶而溫熱的溫度。比起以往的激情,這樣醞釀的纏綿更酣美而酩酊。 振武的聲音隱約從他胸口傳來。「文,我摸摸看好不好?」 他點頭,感覺指尖試圖進入自己的異物感。他只能拉近振武,把聲音咬在振武肩膀上。時間的流逝不再重要,只有光影和振武的唇瓣指尖在他裸露的肌膚上留下足跡。 振武抽出指頭,伸手到床頭拿套子。襯衫布料滑下,底下的腹肌無保留地展現在振文眼前。振文嗚咽著拒絕再被動的接受振武的溫柔,掏出振武的陰莖,等振武戴好保險套後就坐了上去。撕裂般的鈍痛被安撫的嗓音和撫摸沖淡些,但還是難以忍受。 振武在振文頸窩淺啄,一次一次,帶著浴後的溼氣和氤氳的慾望。「文,別急,慢慢來。」儘管振武捧著他的臀部這樣說,但每次嘗試的挺入都是升溫都是索求。淺吻化為重重的吮吸,紅色的標記如烙鐵印下。 「叫我『振武』。」振文把振武全部容納進自己身體時,振武突然握住他的腰央求。 「不是叫你力勤哥哥嗎?」聽到最初他們相遇時振文對他的稱呼,振武雖然脹大了點,還是寵溺的哄他:「叫一次。我是你的振武,叫我的名字。」 「振武。」 「再來。」振武舔上他的耳廓,在他耳邊呢喃。「不要用別的名字叫我,只能叫我振武。」 「王振武。」振文已經帶了哭音,「給我。」 振武如他所願,給予他想要的一切。 很久以後,當振武每次進到他體內,他都會想起他們在那個午後,他撐在振武散亂的西裝上,而振武在他身體裡熱燙炙人。 他會勉強睜開眼,迷離看著在他身下溫柔親吻律動的男人。振武會在最後喘著射在他體內,然後擁抱彼此直到慾望退去。 這是全世界最棒最幸福的初戀了。 * 雖然已經改回「張力勤」,但我很喜歡自己是「振武」,尤其從振文口中呼喚這個名字的時候。無論那是對哥哥的撒嬌,還是對情人的央求。 文與武,相輔相成,天生一對。 振文說起這件事還是會埋怨幾句,甚至鬧脾氣時會故意叫我張力勤。但只要我去抱他哄他,他最後還是會叫我振武。 希望我們的青春與輕狂還是艷火,還是流金,年歲漸長後依然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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