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與神婚04|同學,你家長知道了嗎?
【與此同時的ATLANTIS學院…】
結束任務後的阿斯利安與兄長回到學校後面對的就是場災難——找不到自家弟弟瀕臨抓狂邊緣的牧安,以及不知道為什麼也很暴躁的某王子。 而這兩人正互相傷害彼此早已岌岌可危的師生感情中。 「人呢?你把人送回家後怎麼就沒陪著呢?」 「憑什麼讓本王子陪睡又要跟監!」 面對牧安幾乎是不合情理的要求,休狄先回嘴了句,臉色也不是很好,還在嘴裡小聲低罵。 他也想不明白。 戴洛先是安撫了幾句,才問:「波菈可怎麼了?」 牧安看著自家搭檔,重重地嘆氣,幽怨地條列出某小孩的罪行:「下午無緣無故翹課,訓練也沒到,簡訊只說去幫同學忙,後續傳訊息和電話還有聯絡法術都無人接聽,要不是洛希瓣沒顯示異常我都要抓狂了。」後面幾個字堪稱是咬牙切齒。 戴洛一聽就知道對方早處在憤怒與擔心的界線上反覆恆跳的情形,只能說:「也許同學的情況真的很危急呢?」 「我剛剛去問過了,他們說看見木妖精帶著人離開。」 「赫恩?」阿斯利安插入話題,「那可能是班代出事了。」 能讓那個沒心沒肺的同學如此著急的情形只有這個,但如果是班代的話…他疑惑的問題是:「祭法家族戒備嚴謹,他們兩個怎麼溜進去的?」 「這個啊。」也不知道該說那孩子是運氣好呢還是怎樣,牧安無奈地說:「他們找了藥師寺家的孩子混進去。」 阿斯利安點點頭,那這樣就說得通了。 班代本家的源宮向來與藥師寺家交好且往來密切,幾乎算是熟客了,也不太會提防對方少主帶來的人。 「現在我在想,該用什麼藉口才能正大光明的進去找人。」牧安揉著眉心嘆了口氣,「幫哪個同學忙不好,偏幫到祭法家的忙。」 那家現在可是亂的很啊,光是本家對於今後發展就分裂成兩派吵的不可開交,更別說還是專門做與記憶相關的業務,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洗過。 更何況對方身體狀況還不算穩定,他可不想看到被洗成只會傻笑的弟弟。 就在大夥各自沉浸在思緒中時,一道聲音劃破了凝滯的空氣。 「那個…老師,聽說您找波菈可嗎?」 明明平常是個有點粗曠的大塊頭,但在面對自己仰慕的老師時,里格說話特別小聲。 牧安下意識先露出標準教學用的笑容:「沒錯,你是里格同學對吧?和波菈可同班的孩子。」 里格點點頭,表情靦腆的說:「雖然不太禮貌,但我有剛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內容是說班代要結婚了,但赫恩不相信班代會莫名其妙就結婚還不和他說,所以就拉著波菈可要去搶親。」 「喔…搶親啊。」 牧安順著話不時點頭,過了會才明白自己聽了什麼,頓時睜大眼睛,破聲大喊。 「搶親?!」 沒想到老師反應如此激烈,里格不解的說:「是的,他們是在開班會前說的,應該不只我一個人聽到,老師若是需要再確認,我可以再找幾個同學來作證。」 「不不不老師不是不相信里格同學說的,只是我得花點時間來思考一下。」 再三保證自己並非是不信任對方又好聲好氣地將人送走後,牧安努力撐著的親切笑容終於垮了下來。 「一個未成年的學生結婚?」他看向同為同班的阿斯利安,滿頭霧水,「你知道些什麼嗎?」 「……應該是被逼迫成親的,而且近期也沒聽說與源宮相關的聯姻消息。」 牧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看向戴洛:「你去找夕霧確認下那同學的具體情況?有必要的話直接聯絡阿爾瓦也行。」夕霧是目前高一C班的代理班主任,是名特殊類型的紫袍,接替了原本班導,黑袍阿爾瓦出長期任務所出現的空缺。 然後牧安朝向在角落孤芳自賞的某黑袍喊道:「休狄,能幫忙嗎?」 只見殺人視線掃射過來,他也不多客套,直接開口要求人做事:「幫我遞個消息給在開封閉會議的醫生,就說你家小孩要被強迫結婚了。」 休狄冷哼一聲:「你當本王子是什麼便民服務嗎?」說完就直接離去。 面對表面不合作的人,牧安也只是聳聳肩。 反倒是阿斯利安有點好奇的問:「你是想利用奇歐的聯絡管道先一步提醒班代的家長對吧?」 「是這樣沒錯。」他很爽快承認,簡單解釋了下,「有時候走種族路線比較快,但有時候是公會的聯絡更快,甚至是私人訊息,要視情況而定。」 那也是要有相當的人脈關係才能這樣調動,如何靈活運用情報也是一門學問呢。阿斯利安點點頭,感覺自己又多發掘到點東西。 戴洛說過,想在牧安身上多學點什麼,就要自己敏銳點,有些溝通手法和協調這種軟性的方式與經驗是不好用授課形式教導的,但其實牧安也是其中的箇中好手。 「接下來就等戴洛證實我的猜想了,如果順利的話,就以學校保護未成年學生的名義闖進去;再不然就是跟著醫生進去也行。」 對方都考慮周全了,阿斯利安也只剩下點頭答應的份,但還是有點疑惑的地方。 「醫生是代稱嗎?」 班代和醫生聽起來沒什麼關係啊。 牧安眨眨眼:「看你覺得囉?名字這東西也是有束縛力的,做洗…祭法禁忌一向很多嘛。」他想了想,斟酌地說:「既是種祝福,但同時也是責任…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束縛,啊波菈可對你總藏不住事,又傻呼呼的應該早和你說過了吧。」
雖然本來也沒想能瞞多久就是。 「……大致上了解。」阿斯利安苦笑,能藏半年多也算是挺了不起的,他安慰自己。 牧安摸摸下巴:「寒假那次?」 他點頭承認,又說,「會生氣嗎?」 「不會喔,能套到什麼是你的本事,戴洛是過於關心才不敢問我,倒是阿利不是這種個性意外地令我訝異。啊不過這樣也好,兄弟互補嘛。」 反正剛好也就他們兩個,順便說點事也沒差吧? 他拿下眼鏡,轉為赤紅的眼睛看向紫袍少年,用著一種今天天氣真好的口吻說。 「想要變強我是不阻攔喔。」甚至可以說是相當鼓勵這樣的上進心,「不過無名村那次,但凡你們走錯一步,到現在都還會躺在醫療中心裡。」 「我不否認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環,波菈可運氣是真的很好…可你和休狄不是。」 「那是會死人的,阿斯利安。你因為年輕奮勇、無所畏懼,但支撐這無畏的人是你的搭檔。他脾氣固然糟糕透頂,待人處事也欠教育,卻沒有違背過對你們的承諾,讓你們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連中了毒也沒吭一聲,還想撐到交接完後再會去偷偷治療,要不是他眼尖把人直接打暈丟給醫療班趕緊處理,可能當場就會喜提一隻中毒的黑袍。 「……我知道。」 雖然他知道但還是有點生氣,不知道怎麼改善還是…他皺起眉頭。 眼看人還處在某個情緒節點沒法過關,牧安拍拍他的肩膀:「其實我說這些也不是要讓你就此去改變自己,我只是想說,你得先要了解休狄這個人他在想什麼,他在意什麼,所以他會去做什麼。」 「然後?」 「你就知道怎麼調…是退讓啦,有時候會遇到讓自己很難全然認同的事情,就試著將半個自己放在一邊,讓剩下半個去嘗試接受,不求全部、只求半分也行。喔但真的是他很欠扁的時候不用讓步喔,男生嘛,有時候說不定用拳頭溝通比較快哈哈哈。」牧安笑著說,「你不需要去想著要同化誰,或是逼著自己同感,只要體諒就行啦。」 「…牧安比我想像的還更了解他。」 「欸我好歹是他聯研部專案的導師欸,不了解怎麼帶啊?」 其實是看的出來,阿斯利安不禁開始回想起這兩人的相處片段。 雖然這兩人見面就是吵架又爆破什麼的,但在某些地方的觀點卻出奇一致,而牧安的確能拿捏住對方情緒的臨界點,十分精確,要踩的時候保證必定爆炸,可要平靜也是會很順利地給他過去。 真是神奇,自己之前都沒發現嗎? 難怪戴洛都不管他們。 牧安嘆息:「他也不容易啊…不過生命的旅途上有誰是容易的?」 很想抽菸但摸摸口袋發現一無所有,才想起自己因為弟弟不喜歡,正在努力戒菸的某哥哥心裡落淚。 阿斯利安則緩了會,才開口說:「戴洛都說,只要一摘下眼鏡,牧安總會用很輕鬆的口吻說很不得了的話,看來是真的。休狄的事暫且不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 「啊哈,你們倆小朋友想瞞過情報班的老人,當我是薪水小偷嗎哈哈哈。」 阿斯利安有點調皮地笑著聳聳肩,其實他也沒想過能瞞天過海多久,畢竟他們倆面對的是兩名黑袍和資深又具黑袍實力的老情報班底,反而是這半年都順利進行的「任務」都讓人暗自心驚膽跳。 看樣子是老早就知道了,還笑容可掬地替他們安排任務呢。 「薑是老的辣,你們玩的把戲我當年也搞過。」還搞得更大點,差點沒把家裡燒光,牧安拍拍對方的肩膀用一種我也是過來人的角度說:「小小年紀就懂這種策略真是後生可畏,繼續保持,遲早有天你會成功的。」 「我會的。」 暫且以能坑害到自家兄長為目標努力的阿斯利安笑著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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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來的戴洛還沒踏進來就感覺一股冷意上身。 裡面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搖搖頭覺得是自己過度反應了,但想起剛剛詢問完的結果,本來平靜的表情頓時繃緊。 「我向事務處確認過該名學生自上禮拜開始請事假,但事假只劃到前天的時間,已經無故缺課兩天,還缺席了年度班級代表大會。夕霧是說她本就打算今天前去拜訪關心下學生狀況,等等也會過來。」 牧安點點頭,說:「以學校名義過去那邊也行,啊休狄同學那邊如何?」 休狄臉色正常發揮,連話都不肯多掉幾句,只蹦出幾個字。 「說了,人在睡。」 「行吧。」 找醫生十之八九會是這樣的狀況,他也不太意外。 反倒是戴洛憂心忡忡的說,「以嚴謹的家法著稱的源宮氏怎麼會做出逼迫家族未成年者結親的事情呢?而且還找了被他們本家宣稱遺棄的血脈,感覺不是什麼簡單的聯姻…」 「是為了壓制旁支的氣焰吧?」牧安繼續推測,「早些年還好,但目前醫生的實力與名氣徹底壓過了本家風頭,甚至連新生一代裡繼承狀況裡最好的人都來自被遺棄的存在,本來是為了振興家族才設下的『禁忌』卻反而成為發展的阻礙,那些人想幹的事可遠遠不是只有威脅那麼簡單而已。」 「樹大必有枯枝,家大必有敗類,被家族喻為不可說的支脈被那些自以為健全的人覺得是腐爛的禍源吧。」 他平靜地說出了結論。 真是個好悲慘的故事,啊不過應該說本家的人會很淒慘。 「醫生的手段可不是蓋的。」想想怕阿利聽不懂,牧安貼心地補充說明,「我是指他在本業以外,在家鬥和厚黑學都有相當不錯的天賦,就不知道你那位同學有沒有繼承他家師傅的本事了。」 家鬥和厚黑學?那麼內幕的能力他是怎麼得知到的? 阿斯利安自然是相信的,畢竟情報班總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不過牧安的神通廣大運用的地方多少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就是覺得牧安提起醫生的神情有點微妙? 喔還有,好像在確定是去班代後,他也沒那麼緊張了,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愜意。 「…那還真是位十分有趣的人物呢。」 其實剛入公會就聽過醫生的輝煌事蹟,卻從來沒把此等人物和班上的同學串聯起來,看來大家都很深藏不露呢。 聽了阿斯利安的話後,平靜的表情突然變得一言難盡的牧安:「…是很有趣,他應該對你哥會很有興趣。」 我哥??阿斯利安不解地看向自家兄長。 被弟弟投以困惑注視的戴洛毫無察覺,他還是擔心被強迫的學生情況如何。 畢竟從人生開始就受到來自家族太多的痛苦,卻還依然肯在得知家族長輩重病時回去探望,估計還是對原生家庭抱有點期待吧? 但卻是迎來如此騙局。 「只希望那孩子不會受到太多傷害。」 「…應該不會啦。」 不能說自己真的很了解對方,但好歹同班快四年的交情,阿斯利安直覺認為班代並非是如此感性之人,估計也是有考量什麼才回去的,只是沒料到本家如此明目張膽設陷自己吧。 也許是仗著有醫生作為後盾,或更深一層的考慮呢? 唉,不管怎樣,都是群肉食動物呢,他默默嘆氣。 傻星星怕不是要被坑到只剩骨頭了。
【星間小劇場】 ※內有崩壞的角色,娛樂而已大家不要當真。
當初請假的原因
赫恩:在學校也沒看你這麼好心過,怎麼這次就肯回去那地方探病? 班代:太爺爺重病,當然要回去「侍疾」啊(輕啜口茶)… 星星:(讚嘆)哇班代好孝順欸—— 班代:…務必爭取讓他再多吐幾升早日歸天,讓家裡最老的一代都死光了小叔才好辦事。 星星:(⊙o⊙)是是我誤會了是嗎Σ(°Д°; 夏碎:哎呀呀,學長還是先別聽這些吧(摀住對方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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