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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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特殊傳說│漾玥] 無法回頭 [PG13](停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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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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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級的工作。

  褚冥漾的背後與周圍仍是那般紛擾和充斥尖叫。

  共感,或許也算是某種顧影自憐吧。

  只能在事發突然時選擇沒用的尖叫,只能在想要救人時無能為力,只能在撤退時接受重視之人還在原位,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觸景傷情下,憐惜的到底是過往他的蚍蜉撼樹,還是年幼時的親姐與親族。

  分秒必爭,沒時間閒聊、細思,褚冥漾當即換上任務的心態,從納物符內喚出親姐和表哥及那兩人所熟識之人送的禮物。

  「紅袍,麻煩告訴我前方情況、目標分析、還有程度落點、具體位置跟安排。」

  他對朋友的稱呼,此刻不再是熟識的那般親暱直喚名諱,而是染上了職業中的避嫌,配戴好浪人腰帶,將空彈匣一個個補滿,並慢條斯理的裝回快拔匣袋。

  是啊,情報班何必掛面具與隱匿名字,還不是為了職業素養所在。

  被妖師友人從狀態外扯回工作,千冬歲沒有仗著熟識彼此,就隨便交代。

  「目標位於此處正西一點三公里開外,大部分居民已撤到後方,殘存少量不及撤離的老弱病殘與幼童。」

  說畢,他仰起頭望向染上黑煙與火光的蔚藍青天,掏出一枚帶有刻紋的銀色哨子,將其穿過臉上般若面的嘴部,吹哨一聲。

  不出兩秒,一隻通體為白,沒有眼睛的鷹形使役俯衝下來,撲騰著雙翅,停在他手臂上。

  收哨掛回白褲的腰帶上,千冬歲乾淨俐落的說著。

  「巡司跟隨白袍至二十公尺處外就定位紀錄,狀況若生變即按照規定撤離,目標初步判斷是炱炔島當地各族祀奉的火山半獸神——熔熾神猩,與其眷屬魔物熔猿和焰火猴。」

  聽到神獸魔物課中,曾經被老師提及負責預知火山噴發和庇佑信徒部族的偏善半神獸,此刻竟然攜帶眷屬來屠戮非信徒的子民們,褚冥漾立刻擰眉,側過頭將視線移到朋友那張惡鬼造型的般若面上。

  立場偏善的半神獸大開殺戒?

  沒等白袍少年問出口,千冬歲手臂一揮,那隻鷹形使役再度往藍天上飛竄而去:「不明原因異常鬼族化,近期守世界各地都出現類似的情況,初步判斷仍舊為白袍高階任務的水準。」

  就算牠在無能力者眼裡可以被稱為『神』又鬼族化,但在我們眼裡也不過是一種比較強大的個體魔物,並不配拉高到紫袍初階的程度。

  在旁邊已經喚出白皮紀錄簿,絲塔紀錄完全先導配置後,便朝兩人道去。

  「okay,袍級確認交接完畢。」

  說完,絲塔和譚希爾的人影說不見就不見,同時褚冥漾也有發現,那兩個對他還算友好的親姐好友,貌似對外人特別有距離感。

  等到兩名巡司退居幕後,千冬歲蹙著眉心,跟身旁的人說去。

  「你現在的實力本就不好應對神獸級的魔物,更何況可能已經鬼族化,我跟你一起……」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褚冥漾打斷:「紅袍的工作不是這個吧。」

  他邊說,邊邁開步伐,向著西邊前進。

  「你不是應該要負責清點人數,和確認範圍內是否還有生還者嗎?」

  被友人生生堵住話,千冬歲頓時沉默下來,並跟在對方旁邊,低頭用著單手發訊息。

  從何時開始,只能橫衝直撞的少年已經可以從追逐別人的後腳,換成別人跟隨其腳步往前,並走在他旁邊講述其本該合理取得的資訊。

  眼角餘光瞥到許多逆向竄去的黑色小影子,估計都是也鬼族化的焰火猴。

  發現朋友還是安靜跟著,褚家大男孩沒有直接讓對方離開,而是問了句:「醫療班呢,都到場支援了嗎?」

  「醫療班已經派藍袍陸續駐守在後方紮營,他們會負責安頓無能力者們,喵喵今天休假。」

  說完,千冬歲亮出手機畫面,面具底下的笑意上揚,並聳了聳肩:「不過現在她說她要來看看情況。」

  都是認識快三年且幾乎朝夕相處的朋友了,褚冥漾自然知道他再不開口,就會跟以前完全一樣。

  「讓她如果假日還想加班,就不用管我,優先撤離平民和做好藍袍的職責。」

  誰知,當他擺出袍級之間本就很正常的態度出來時,對方竟然選擇繞到他面前站著,靠身子擋住去路。

  行吧,要這樣是吧?

  學長和你哥拎著我到處跑黑袍任務,你都沒廢話過,現在一個白袍高階你就不放心我一個人出?

  妖師少年比親姐還要稍微願意對朋友嶄露溫度些許,他向著般若面底下那雙紫黛色的雙眼,投去清淺一笑。

  「我們都是袍級了,公事公辦,還是你看不起你親手幫忙鍛鍊的我?」

  我討厭世界把妖師當成眼中釘,但也不代表我享受你們永無止盡的幫我開特權。

  我沒那麼嬌貴。

  當少年出口的那瞬間,紅袍的身子很明顯的僵硬一瞬。

  安靜許久後,身著紅袍的少主抬起手,掌心面朝對方,目光直視友人。

  他誠懇的道:「要小心。」

  這裡不是學校內,沒有復生陣,死了就死了。

  白袍少年亦是淺淡一笑的抬起手,並主動與對方擊掌。

  「嗯,走了。」

  謝謝。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前方快步走去,並安靜的把米納斯化形成手槍的兵器樣貌,持握在手中。

  終究,千冬歲還是沒忍住回頭,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友人身穿白袍漸行漸遠的背影。

  「我希望成長過後的我們,是一種友誼的延續,而不是結束。」

  所以活著回來,漾漾。

  隨後,他收回目光也轉過身飛速的向另一個方向奔走。

  快速的朝城寨正央處靠攏,但確保不介入白袍的預估戰場範圍,千冬歲拋出大量的白色符紙。

  似雪花揚空飄零的符紙上,是在陽光下閃爍白銀色澤的咒文。

  眸光凜然,他低聲喝道:「天風為身、疾雷為速,暗光為視、亮影為跡。受雪野之命,行於無形,追逐無息,速如雷電,隨風而至。

  那些緩緩落地的符紙一張張轉變為濃烈的白色光球,定著在落地點。

  深吸一口氣,千冬歲喊了句。

  「式神よ、我が名にて現れよ!」(日文譯:式神,依我之名,現身!)

  離開職場,彼此是朋友,可上了職場,那他們最需要的不是在彼此身邊扯後腿的稱兄道弟。

  紅袍情報班、藍袍醫療班、巡司部、普通袍級,混亂狀態下各司其任,或許從第三者的角度會覺得太過見外。

  但亂世之下,最無用的就是抱團取暖。

  千冬歲不是不辨是非的人,褚冥漾當然也不是。

  身上的公會衣袍,在守世界內對無能力的平凡住民們宣告他們分工合作的權威性,也代表著職位與其責任。

  否則,如果那麼恣意妄為的想怎樣就怎樣,那何必考袍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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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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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球崛起。

  在紅袍雪野一聲令下,那些白光瞬間變成半透明的燕子型態式神,周身染上時有時無的白光雷電,並自主的朝四面八方飛去。

  同時他的面前憑空張開了同樣不透明度僅有六成的黑灰長方薄幕,上頭陸陸續續出現大量的白點,也有才剛現出沒幾秒就逐漸微弱消逝的。

  見著一個個才剛亮起就消散的白點,千冬歲咬咬牙,還是嘆了口氣。

  他取起腰間的哨子,頻率不一的吹奏幾聲,青空上盤旋的鷹形使役立刻嘶鳴起來,似是在回應哨音,並逐漸往西面飛去。

  西側,距離熔熾神猩尚有八百公尺左右的位置。

  褚冥漾加急腳步,穿過城寨內一間間被烈火快要燒毀殆盡的竹屋,盡可能想在耳畔都是求救聲與生肉被咀嚼的噁心聲響中,揣摩出親姐辦公時的態度,好去平靜應對。

  前一個任務本就因為過度沉悶而想活動筋骨,懶得發話社交。

  向目標地點跑去的褚冥漾以不會耽擱腳步的間隙,順手開幾槍解決那些包圍老弱病殘屠戮的黑色猴子與類人猿的存在。

  在槍下亡去的鬼族化魔物早在不動前就透出陰寒的死意與屍體腐敗的臭氣。

  毛髮與嘴邊都是血的情況下,配合瞳孔已經混濁失焦宛如幽淵的一顆顆色調偏橘紅的眼球。

  乍看之下,其實在褚家大男孩眼裡挺像感染喪屍病毒,而且還到處縱火咬人的猴子。

  竹樓上是一隻小小瘦瘦的黑影拋下的帶血器皿,樓下是身形比猴子高大些許且冒著橘中帶黑焰火的熔猿,牠抓著一位城寨住民當球棒,往墜落的器皿大力揮去。

  皺眉,舉槍、開槍。

  ……我有見過猩猩在一起強大,還沒見過喪屍猿在一起紅不讓。

  腳步毫無停留,他沒有留眼在墜落地面後死裡逃生的住民眼裡閃過的光輝到底是感謝較多還是驚懼更甚。

  沒時間聽感謝,沒時間傾聽驚懼,沒時間分給別人。

  沒時間的定義,或許就是受環境所迫,阻隔開最原始的本心。

  耳朵聽到撲翅聲,妖師少年停下腳步,往後頭上空一望。

  那是一隻白色的老鷹使役正在朝他飛來,並在他面前叟然炸開變成墨色的字跡懸浮在眼前。

  "別救人,熔猿和焰火猴是熔熾神猩的眷屬,只要熔熾神猩死亡,牠們沒有可以聽令的存在就沒事,剩下的殘黨無袍級學生會負責處理。"

  眸光黯淡,褚冥漾往腰間加掛的袋子裡用左手翻手一抽,特殊紙材的黑色化形符紙下落。

  「賜我所欲,傳諭於彼方。

  話落定,成了一隻黑色的信天翁使役展翅且踉蹌的飛到他的左肩上停著,褚冥漾淡淡掃過目光所及可以勉強開槍救上幾個的住民,並朝那群魔物開上幾槍。

  「知道了,任務結束我去找你。」

  說完話,他道出言靈結語:「使命已清,聲息遠傳,去。

  一聲令下,黑色信天翁飛上空中,往著他來時的路飛遠,並於兩公里外的上空處盤旋,等待紅袍接下。

  繼續趕路的少年本來是想輕鬆應對的,本來是。

  直到他聽見微弱的童音在公會臨時架立、翻譯不穩的環境下,斷斷續續的呢喃什麼。

  「媽……媽媽……救……」

  順著聲音來源望去,那是個才九歲左右的男童,被異常的黑影壟罩著。

  隨之而來的還有不遠處跟他年齡差不多的青年嗓子嘶啞的大吼。

  「痾啊啊啊啊——!不要——!不——!」

  數十隻高舉不規則石頭吱吱叫著的黑色猴子,一下一下交錯下砸,鑿著眼神已經空洞的男童。

  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還能救嗎?

  與眼前所見還算雷同的畫面,白袍少年曾經在臉書的影片中看到被卡車輾過的死者,在死前已經意識不清的用手掏著腸子間夾雜的碎石,而下身已經徹底斷開。

  只是此刻,映入他眼裡的,是一名被喪屍猴子們用石塊,硬鑿斷上、下身的男童。

  肚破腸流之間,混雜的有血液,有腸道內還沒被消化完畢的排泄物,也有破碎的內臟碎濺到黃泥質的地面上。

  收緊了手裡握著的槍,褚冥漾瞳孔放大,雙眼對上已經可以算是沒有救援可能性的男童。

  那人張張發白的小嘴唇,白皙無力的小手朝他的方向抓握了下,手腕上還有一條編織手環,男童輕飄飄的對他說:哥哥……我要找……媽媽……。

  接續而來的是沾滿血跡的石塊往那個小腦瓜無情砸去。

  飛濺出的血色噴到褚冥漾的白袍上,還有似豆花的灰白組織擦過他的臉頰。

  人都死了,開槍還有用嗎?

  但他還是徒勞的舉起槍,努力不發顫的瞄準那幾隻猴子。

  電車難題的戰場,全部都是平等陌生的人,沒有心中情份所在的優先順序去推斷行動,無從快速選擇的高臺上,墜落的到底會是什麼意念。

  在他開槍前,剛剛那道嚎叫的青年悲鳴變得更為劇烈。

  身體不受控的順著第一反應往聲音來源望去,似紅寶石的暗沉液體在藍天的這片畫布揚起,並灑落地面。

  肉體承受不住拉扯,被粗暴撕開的聲音,五馬分屍的古代酷刑上演在黑色類人猿毫無靈智發笑的撕扯之間。

  被順從慣性定律往後甩來的人類胳膊,斷面處飛來的血是後來而上的色彩,玷汙了潔白的白袍。

  愣愣的看著地板上的黑色巨大陰影,褚冥漾緩緩將目光順著影子的底部看去。

  似人非人的面龐俯瞰著低處渺小的他,並於視線對上後邪佞的彎起詭譎又帶點嘲諷的弧度。

  想要殺了這個該死的畜生。

  是,褚冥漾攥緊手槍,墨色的眼裡翻湧著強烈的殺意,體內隸屬先天能力者的力量快要因為他劇烈的情緒起伏噴湧而出。

  在他想要開口運用妖師心語咒殺眼前的存在時,白袍左胸口前的天體胸針內,一縷雖然色澤為墨但還算微涼帶點暖意的力量,眨眼間就形成一圈恰好容納他一人的黑灰半透明保護罩,收攏著他快要向外炸出的妖師力量。

  隨著空氣中懸浮的黑色粒子增濃增厚,保護罩傳出有點類似玻璃慢慢破碎的刺耳聲響,同時褚家弟弟也能感受到,明明應該要阻擋他情緒炸裂的對內指向型保護罩,竟然反常的隨著他殺意的翻騰而主動減弱,而沒有要攔阻的意思。

  嗯,有限度的壓抑,但是如果真心想衝破也沒有不行。

  濫用力量也可以,靠自己親手解決也可以,想怎麼選擇都是你可以自己決定的。

  前者不用白不用,後者證明一下自身魄力,而不是只會仰賴外力。

  總是把選擇權交給他的那個人,就是在這種地方彆扭的溫柔。

  輕輕呼出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憤怒。

  褚冥漾目光鎖死爬起身變得更加巨大的來敵,心中暗道:放心,我不會讓妳失望。

  然後,他嘴角牽出的弧度恰到好處的似親姐那般。

  褚家弟弟眸光陰冷,冷笑一聲。

  「畢竟,不靠自己親手輾死,不就是我們褚家對牠失禮了嗎?」

  面對沒家教的牲畜,我們褚家就該體現一下身為人類的良好家教,讓牠長長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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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沉重越看越生氣,結果突然看到「猩猩在一起強大,喪屍猿在一起紅不讓。」笑一個嗆到🥺 然後後面又繼續持續生氣到看著小男孩跟男人的部分,心情沉重又無助到覺得:臭猩猩你這個該死的未開化生物(阿拉花瓜) 褚漾漾給我帥起來打爆他的猿頭! 2024-11-28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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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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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對白袍瞬間進行致死性攻擊。

  褚冥漾是想教育眼前這隻巨無霸死猩猩的,原本是想教育的。

  直到『牠』站起來前,他都是想的。

  體態小的越靈活,越巨大的存在動作越笨拙,這好似是種無法被顛覆的定律。

  被少部分守世界無能力者們譽為火山神的熔熾神猩撐住地面。

  當牠落爪的剎那,黃土地面在加壓中微微崩塌,並瞬間焦黑、熱解。

  牠緩慢的站起,腳掌也落了地,關節和骨骼喀啦聲不絕於耳,每當其挪動,宛如熱浪的滾燙風壓就會強勢削過白袍少年那在對比中單薄無比的軀體。

  地動過於劇烈時,總會產生令人暈眩和刺耳的地響,又謂地鳴。

  大量焚燒中的竹樓承受不住的開始歪斜倒塌,只有些許還在配合地裂的轟鳴吱嗄吱嗄苟延殘喘。

  熔熾神猩巨大的體型拔地而起,讓一切都壓縮成渺不足道的存在。

  白袍少年仰頭望著被遮蔽的整片天空,隨後又低頭看看鋪天蓋地強勢覆蓋這片區域的黑影。

  他心想,將教科書上完全不等比的縮圖與眼前比對,或許出版商有詐欺的嫌疑。

  見過燭雲的本體後,這是第二次褚冥漾看到自身比一個存在的指頭還渺小的狀況。

  只要還是人類,或多或少會有巨物恐懼症。

  不可控的出汗、不可控的呼吸急促,他的胸悶已經不確定是因為被誘發的巨物恐懼還是周圍因為眼前這隻存在而異常升溫的滾燙空氣。

  在巨人島時,明明沒有這種感覺才對,明明在剛才殺意翻騰時沒有恐懼才對。

  果然瘋起來時的人類,跟初生之犢不畏虎有異曲同工之妙。

  喉頭湧上生理性的噁心而酸澀無比,白袍下的身子止不住的劇烈顫抖、心跳已在觀測的這短短幾秒內,悄聲無息的加速到他本人都覺得心臟的脈動震到他的耳膜發疼。

  抗衡住巨物恐懼下才會有的視覺過敏,其引起的失重感藉著學長們贈送的馬丁鞋摩擦粗糙的地面,和親姐贈與的耐磨褲與肌膚摩娑的感受,找回些許自身存在有意義的實感。

  退了一步,出手汗的褚冥漾覺得握米納斯的手有些打滑。

  他又從納物符中喚出黑色的露半指戰術手套戴上,好接下來對戰時不會讓手槍滑脫手裡。

  「別……。」

  別開玩笑了,這種鬼東西隨便一爪摑下,不論是何種存在都會傾刻間變為血泥。

  先打迂迴,再思考怎麼解決。

  一邊心中慌亂,但是努力表面維持鎮定,褚冥漾戴著手套時,目光從未移開敵人。

  對,牠不過是比較巨大的魔物而已,這只是白袍高階的緊急任務,連叫紫袍來支援都沒必要的程度。

  隨著心跳節奏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視線慢慢的上移到高懸於天的那張臉上。

  對上目光了。

  背光的漆黑中,那雙眼睛裡閃爍著燃燒的紅橙色光芒。

  這次的存在不似爛尾樓中的邪鬼會被人類的挑釁激怒。

  砰轟一聲音爆響徹,不通人話的熔熾神猩以違反常規的速度瞬間逼近褚冥漾。

  其鼻孔中冒出的蒸氣是令人窒息的高溫,接踵而來的是腐爛的肉體、發酵的血液與霉變的物質混雜的惡臭,全部同時竄入褚姓白袍的鼻腔。

  連乾嘔和嗆咳的生理反應都還沒跑條完畢,知道已經沒時間躲避,他驚恐的睜大雙眼,反射性的抽出腰包內的符紙亮盾,好進行格擋。

  誰知,前面還在意氣風發冷笑的他,現在直接被滾燙的鋒利黑爪打破那面脆弱可笑的盾牌。

  瞳孔失焦,嘴巴張開,將神色定格在錯愕與本能的驚恐,紅光與灰煙滾滾為底色,前景是輕透碎裂的唾沫撒出。

  一道渺小的身影在無可抗衡的狀態內被輕易砸飛,半焚的竹屋因為外物的衝擊而爆破碎裂,煙塵滾滾之中還有噴上空中的大量竹子碎片。

  戰場範圍二十公尺外,工作狀態中與對方還算相識的絲塔,只是好好當個見證者,眸光平淡的望著事情的發生和草率的結束。

  沒有可歌可泣的按耐不住衝上前找人,沒有失去理智的為了友好情誼而對敵方大開殺戒。

  她固守在原位的樹林內,左手持著鋼筆,書寫那串如果其組長見到後會擰眉嫌棄的讓她複印一份電腦印刷版本。

  上午十一點二十二分,白袍褚冥漾順利抵達任務執行地點,於偏移座標三米處碰上目標物熔熾神猩,並與其正式應戰。目標對白袍瞬間進行致死性攻擊。

  書寫完,她的筆尖停在句號的地方,暈染開一小片墨漬。

  職業、校園、情感、身份。

  紅袍在緊急任務下得要執行更多的情報蒐集,倖存者人數清點和當下人員派發、場控。

  那巡司呢?

  作為見證者和紀錄者,巡司任務中是不可以管事和插手沒錯,但就算袍級死了,不代表什麼都不用做的可以直接撤離。

  絲塔讓筆尖移開紙張上頭,好阻止墨水繼續透過紙張染髒了書頁,口吻沒了平時活潑的語助詞,變得清冷不少。

  她對剛剛隨便卡在樹枝上,已經被另一頭人接通的手機說去。

  「妳快點來吧。」

  褚冥玥以為親弟還在進行前一個正常的白袍任務,她話音染上不耐:「我不是說我對他……」

  絲塔公事公辦,難得正經一回。

  「緊急白袍高階任務,熔熾神猩和其大量眷屬異常鬼族化,巡司第二部第十三組第二員紫袍絲塔,按照其監評標準評估,白袍褚冥漾當前狀態難以再堪此任,請紫袍巡司褚冥玥聽從調派,於當前監評結束後,暫卸巡司之職,以普通紫袍身份即刻進行支援與接手任務。」

  甩去一串後,她淡淡問去:「老娘這樣說,有錯?」

  通話沒掛,但是那頭的人安靜了。

  絲塔語氣分毫沒有退讓與放軟,只有工作時特有的無情態度:「妳不來沒人可以逼妳,反正紫袍不是沒有其他人。」

  身處另一端的褚冥玥果斷選擇分神看了下緊急任務的統整頁面,好確認譚希爾有沒有在臨時掛紫袍值勤的人員清單的頁面內。

  看到朋友的名字在清單中,想了幾秒,配合手機那端傳來的木頭燃燒噪音,她嘆了口氣。

  「……座標發給我,我這裡下崗就過去,擔待點,事後我請客。」

  絲塔左手持著的鋼筆,筆尖再次落下,繼續往後書寫。

  「不問跟來的譚希爾在為什麼還不去直接幫忙咩?」

  問完,絲塔的語氣終於放鬆不少,提醒了一句:「她是穿上紫袍了,但她沒有掛巡司職務唷。」

  褚家姐姐眸光閃過一瞬的慶幸,她也不囉嗦的拋出她的答案。

  「生死之間的刻印狀態下,……她可動不了分毫。」

  如果解除刻印衝上去幫忙,也不知道解除的瞬間,倒楣蛋會不會人就沒了。

  在褚冥玥隔著通話回應之刻,泡在黃色的沙塵中大量攔腰折斷的竹子廢墟內,有東西由底下吃力的推力撥開阻擋物。

  一隻帶滿擦傷的手臂從竹子內向外伸,其曲起頂開的手肘處是順從地心引力下滑的白袍袖口。

  從破敗中再度站起且狼狽嗆咳的,是褚家的白袍少年。

  他身前出現一道蘊含木元素的守護褐色紋樣。

  比起受擊部位竟然毫髮無傷的狀態,背後被當大炮穿爛間間竹樓,還在地板因著慣性打磨過的肌膚才是真正疼痛的,更別提被竹碎屑劃開的細小傷口不規則的落在他的手臂上。

  也不知道公會的袍服到底怎麼做的,這樣磨都沒爛,倒是裡面的肌膚磨破了。

  樹林內,絲塔沒打算給姐妹好口氣。

  她冷哼一聲,並流利的書寫下一串附加紀錄:「知道就快點來呀。」

  紫袍譚希爾以不介入任務為第一原則,從旁輔佐白袍褚冥漾,替其轉移致死性傷害進行遠程格擋。

  寫完,絲塔側過頭,看著旁邊左手架著火盾,右手全神貫注端控腳下淩犯迭替陣的木妖精友人。

  如果不是有譚希爾的刻印在運轉,剛剛那瞬間,又有一個剛進公會沒多久的白袍要涼了,而且還是她們好姐妹的親弟。

  早叫妳要來,妳就不聽,結果悶那一下下,這還不是得過來救場了?

  沒急著掛電話,褚冥玥耳朵配合肩膀夾著手機,她的眼眸閃過一絲厭煩的看著監評目標冒號旁邊的四個字。

  或許兩地的差別,就是一個袍級方只能被魔物挨著打,另一個則是魔物本身被慢悠悠的黑袍進行凌遲。

  位在某座河谷密林中,也在跟鬼族化魔物對峙而且還算眼熟的黑袍男子是親弟學院內認識的某位。

  心情因別人出任務的大好風情而染上不悅,褚冥玥冷笑的送上一句:「哈,我現在監評的這個黑袍看起來特別不慌不忙,撂筆不幹又違反我們的職業素養,不然妳叫人來頂替?」

  妳以為我不想立刻抽身嗎?

  口氣是在差幾點?

  沒人會自主性的在意自身的玩樂與風情會不會耽誤到別人的急迫。

  自家親弟在爛尾樓時是,而眼前的的黑袍也是如此。

  自己的時間是時間,別人的時間就算了。

  是人都會自私,這很正常,但壓在必要時刻,可就一點都不讓人感到分毫開心了。

  誰都已經不是小孩子,已經脫離那個能爽走就走的時期。

  巡司監評到一半,不可能中途離開。

  換做今天是原世界某名出勤的消防員放著火場內的人不去拯救,而是在救護車旁,優先蹲下身幫梨花帶雨只有小擦傷的女朋友呼呼秀秀。

  在剎那,可能身為女朋友的當事人會覺得感動到都想嫁了吧。

  可事件之後又會如何?

  消防員怠忽職守,局長與同仁連坐責任下壓,被犧牲的無辜者無從知道他們來遲的救援是被一個舉無輕重的事情所耽擱了。

  沒有人會在乎無關緊要的人,但無關緊要之人的家屬可不會對該救人的打火英雄保持沉默。

  所以工作的紀律與規則是人類社會下必要遵守的,恣意妄為也只會引來更多紛擾。

  寧願負天下人來去為了某個人的橋段,向來只有受惠者才會感動。

  在正常人的眼裡,不過是幼稚和不可理喻和沒有邏輯的行徑罷了,根本一點同情和同理都不會獻上幾分。

  絲塔知道朋友在工作中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也頂多只是想嘲諷和揶揄對方太過矯情罷了。

  鬆下心,粉毛半精靈換個輕鬆自在的口吻道去:「好啦,老娘認真記錄,先掛了,妳記得快來呀,等等見唷。」

  褚冥玥也比起平時直接掛斷,反而更為柔軟的輕聲應了。

  「嗯。」

  規模大小不一的緊急任務充斥著難以預測的可能。

  至少,她現在很慶幸自家老弟,是在她的朋友們看顧下,面對第一次的緊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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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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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沒有的超市。

  好不容易從碎竹子堆中爬出來,可惜。

  連讓褚家弟弟好好站穩和咳完的時間都不給,鬼族化的熔熾神猩還真是當好牠的反派擔當了。

  其本應是潔白無瑕的毛髮,配合毛下充滿火元素光紋遍佈肌膚的神聖魔物,此刻白毛卻光澤盡失失,還沾染諸多無辜之人乾涸的黑血。

  橘紅璀璨的聖紋變的黯淡且散發不詳的暗紅光,自層層乾枯無光的毛下透出些許。

  熔熾神猩的腿部肌肉緊繃到極致,每一寸表皮都在因為動作而撕裂開,淌出近似岩漿滾燙的黑橘色焦糊液體,卻不會燃到那些毛皮上。

  甩甩頭,終於把暈眩感甩去的白袍少年,眼前就是這來敵又要暴衝過來的畫面。

  同為哺乳綱進化的鬼族化半神獸,此刻除了獰笑順從生物本身的玩心動手外,沒動畫與小說中的智缺反派們那麼多話。

  可能話多的反派人類真的比反派猩猩還笨吧,總喜歡說落落長的臺詞給龍傲天還是趙日天跑CD的時間,才會老是死這麼快。

  明明……牠只是個靈長目中的人科猩猩屬,怎麼可以比人屬的人類更聰明!

  沒有當初在訓練場時應對親姐和千冬歲如此迅捷,就算褚冥漾看到了,身體反應卻還是跟不上腦子動作。

  褚冥漾只想問問:姓褚錯了嗎?

  不帶連點耍帥的機會都不給啊!

  濁黑的利爪抓下會不會破傷風不知道,反正砰轟一聲過後,瞬息就是像是死去生物腐化和垃圾堆積在一起發酵的惡臭灌滿鼻腔,和難以具體形容的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擠壓著他。

  連自身目前到底在哪都不知道,眨眼的功夫,他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每一次換氣,褚家弟弟的鼻腔都會被那股腐爛的味道刺痛到快要吐出來了。

  視線恍惚的定睛在身前華麗的木元素紋樣,他好像終於反應過來剛剛沒被拍成血泥的主因。

  「原來妳在我身上刻的東西是這樣用啊……。」

  謝了,譚希爾姐。

  腳往下踩了踩,嗯,有點圓弧狀,不是全然平面的感覺,隨後抬眼望了望,有少量的泥砂和黏稠的黑褐液體沾染在保護他的球體表面上。

  藉著紋樣的光,他隱隱好像看到一些粗糙的紋路貼在表面,可能是掌紋?

  「……敢情我現在是顆被猩猩緊握的木質扭蛋殼內的玩具是吧?」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啊!喂!

  吐槽完,下一秒褚冥漾便先感受到強大的失重感,再來是有點疼但不至於痛暈的墜地感。

  然而外頭,戰場範圍外推二十公尺處的林子內。

  一名錢鬼,配上鎮鬼,她們看到的畫面是一隻左胸口肌膚被外力撕扯開,邊緣焦黑的軟爛表皮垂落的喪屍白毛巨猩。

  嘿,對,就是那個鬼族化的熔熾神猩,正用腐敗的右掌死死握著什麼小東西往地板上下捶著。

  好像被手心中捏不開的觸感懊惱到了,豐滿的黑唇氣憤的抖了兩下,彎曲的泛黃獠牙咧在嘴邊。

  動物嘛,玩不到好玩的東西會生氣,當然情有可原。

  握著掌心的木紋透明球球,牠仰天長嘯,雙手蠻橫的捶打著胸膛,發出沉重的砰砰聲。

  其實,萬物都有其交易的代價。

  傷害轉移的方式,最通俗的一種就是近似冰牙族小王子的直接轉傷。

  這種等價交換的情況下,只要不涉及生命本源的駁斥,世界規則向來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反正兩個人之中必定得要有個人掛彩,世界意識並不覺得吃虧。

  可如果有人想要很任性的就是誰都不要受傷,其代價自然更高。

  回到端控淩犯迭替陣的木妖精這裡。

  臂帶圈緊繫在她的左臂,手掌也握緊火焰巨盾內側的金紅色握柄。

  噼啪的木頭燃燒聲音自盾牌前方傳來,零碎的火星自前方爆裂,碎到空氣中再熄滅,像是金屬在石塊上碰撞,迸發出短促的尖響。

  可就算如此,此刻由枯茶色轉變成略淺色澤的豔麗雙眼裡,還是乾淨透徹、毫無雜質的凝望著稍遠處的熔熾神猩。

  比起面對爛尾樓的邪鬼只想用通用火陣,這次譚希爾用上幻武兵器了。

  人類想要無傷的將攻擊與傷害轉移,這種貪心的念頭可以被世界意識容許嗎?

  可以,當然可以,有錢能使鬼推磨,從來不是沒人不願意,是沒人敢出價或是承擔。

  如果不想受傷,那擋住傷害就好了。

  但人心是貪婪的,那些沒來得及擋住的遺憾用場場戰爭的血淚堆砌而成。

  傳承博愛守護的信念,賽樺族獨樹一格,靠著不外傳的淩犯迭替陣,將擊打而來的攻擊進行轉化。

  攻擊在陣法的運轉下成了一串能量體,沒有原世界中物理的彎彎繞繞,卻有具體的動量轉化。

  質量乘以速度的簡單動量公式,就可以把各種攻擊的力量數值體現出來,但這……還不足以構成等價交換。

  克服距離與空間的限制,去替另一個人抵擋攻擊,這不添點價,誰又會願意做虧本生意?

  火焰巨盾的勢頭越來越強,熔熾神猩的握力不斷被守護紋轉化為大量的木元素能量,朝著承擔者的譚希爾擊打而來。

  大量的木元素宛如被匯聚成原木結構,在巨盾的火舌殘捲過後不停崩解,傳來沉重的咔嚓回響。

  可以選擇反彈和轟去其他地方?世界可沒那麼仁慈。

  能量疊加兩倍就算了,還得要是受約者與契約者單獨承受。

  而且,還很苛刻的只能轉化會造成傷害的部分。

  假設殺死人的是一把刀劈開來的裂口,淩犯迭替陣只負責承擔接觸到之後的傷害,至於前面劈來的動能,還是會像一堵強勢的石牆往當事人砸去。

  如果締約和結陣人膽敢違背規則,那不論是誰,都會即刻受到毀約的反噬,擋都無法擋的直接自內而外的乖乖受創。

  熔熾神猩得以輕易令隨便一個白袍致死的握力被代價契約疊加兩倍,盡數轉化成攻擊。

  如果讓放出淩犯迭替陣的賽樺族遺孤親自來評斷,可能剛考上紫袍的她會被這個力道毫不留情的噴飛吧,不死也半殘。

  但讓如今武力已經可以欺壓許多黑袍的她,要維持現狀拖延到姐妹前來支援,還算綽綽有餘。

  別人擋不住的,我來擋。

  這一聲信念成了想挑起禍端人們的眼中釘。

  偶數位的彼此抵擋,也成就了落難後單一倖存被送遠的族群年幼遺孤。

  親眼見證因為千百年前護下世人認為不應保護之人,所以到她幼年仍全族被通緝的在守世界內流離失所、追殺不斷。

  乾淨、澄澈?譚希爾只會滿不在乎的笑開來,怡然自得的說:東西髒了,洗乾淨就好了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沒什麼好怨的,沒什麼好恨的,下了對立面,誰說彼此不能是朋友?

  只是不湊巧的成了攔路者,那攔不住的行為就成了挑釁,死有餘辜。

  能與褚冥玥走近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其應事的灑脫之處,否則性格相異的幾位,又怎麼可能可以維繫如此之久的情誼。

  是人都會追尋光前進,在矮人族朋友國小被霸凌時,她也曾經為了活著而選擇收斂與沉默。

  『暴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但是可以解決製造問題的垃圾們。』

  褚家姐姐年幼解圍的一席話,不只敲醒了想要自暴自棄的粉毛半精靈,也一巴掌打醒了保持沉默的木妖精。

  雖然她不認可暴力能解決問題,但能力不足還不願努力,是該檢討。

  如果不能阻止別人打我們,那就強大到讓人打了我們,我們也不痛不癢吧。

  巨盾的焰火越燃越烈,將那源源不絕傳輸過來的木元素能量燃燒殆盡。

  雖然紫袍比白袍更有調節溫度的設計,但站在火旁邊被烤還是挺熱的。

  忍受不住高溫的絲塔瞬手拋了一張冰符結合柔風的術法,只差沒有把次空間的持冷石灑滿地板降溫。

  同時她也抬眼看了下擺在旁邊樹枝上的手機螢幕。

  「小玥說讓妳再撐著一下,九根薯條她晚點下班還妳十八根。」

  本來譚希爾還在很認真的控力與舉盾,聽到友人轉達的內容後,她差點一個腦袋當機到手軟腳軟。

  「她要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啊……,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妳看她像是愛過妳咩?」

  譚希爾癟癟嘴:「沒有……。」

  我知道她愛小漾啦……。

  至於被黑壓壓的掌心包裹在木製扭蛋球內的褚冥漾,他舒服嗎?

  舒服個毛線啊!

  被巨無霸猩猩握著又捶又甩的,身上還彷彿被掛上了一堆沙袋在重訓,就算有老頭公的保護罩和譚希爾的攻擊傷害轉移,這都還是改變不了褚家弟弟在球體罩子內被搖來晃去。

  比雲霄飛車還是高雄義大的天旋地轉無限次數搭乘還刺激,他總覺得早餐回原世界買的火腿蛋餅快要被從胃袋一路往食道跟喉頭內晃出來了。

  坐以待斃才不是他的風格,既然只被公會評價為白袍高階,那就是萊恩來也可以順利解決的程度。

  右腳隨便踏上球罩內的某處,褚冥漾曲起膝蓋,身子微縮,同時退出彈匣,換上一個空的進去。

  手槍比著正前方的漆黑,他道:「米納斯,破開。

  強烈的亮銀藍強光在黝黑的槍口內不斷積累。

  當褚冥漾扣動板機之刻,他同時右腳發力蹬去,順著那抹幫他炸開圍困之地的破口衝出。

  吼——!

  滾地、卸力,身姿蹲低,左手輕貼地面輔助,褚冥漾任由慣性將他的鞋底往後拖拉,並重新面朝敵人。

  由全黑的空間重新進入正常環境,覺得眼睛有些刺的他雙眸微微瞇起。

  「褚家小爺我,今天不做海景第一排消波塊還是世界遺產猩猩琥珀。」

  退出空彈匣,重新換上已經裝滿八發一輪的爆符子彈彈匣。

  褚家大男孩不悅的瞪著前方高大如山岳的熔熾神猩,並無視其被王族兵器純元素能力彈炸斷三指的痛吼。

  兩秒後,隨著猶如巨石柱炸斷揚空的猩猩指頭們笨重落地和淌出黑血。

  他終於勾起嘴角,噴去一句:「我今天心情差,要來蓋歌劇院外的噴水池。」

  降溫還包洗地,不用謝。

  我們褚家的老媽,就特別喜歡楓康超市的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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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希爾的大招總算在這兩篇清楚了!!!!!好香!!!最喜歡這種不會過度OP的設定了…… 前期漾:傻X臭猩猩呵呵(玥系冷笑) 中期漾:……(成為猿紅不讓的球) 後期漾:我有人罩啦蛤啦!(有靠山的驕傲) 2024-11-28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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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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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前、中、後別看比較好。

  又一個眨眼,被痛楚激怒的白毛喪屍猩猩四爪落地的直朝他衝來,並張開了血盆大口。

  鬼族化的熔熾神猩,其胸前被撕拉開的大口暴露了胸腔內的光景。

  血管、肺部表面是青黑色澤,血管中有充滿雜質的紅光在徐徐流動,褚冥漾猜,那應該跟皮膚流出來的黑糊岩漿是一樣的東西吧。

  速度快到白袍少年已經半截身子在其牙關處都還沒反應過來,熔熾神猩蹬地殘留的音爆聲強烈到他感覺耳膜快震破了。

  在褚家弟弟的身側,映入眼簾的是比他身高還長的發黃犬齒,犬齒的牙根處流出腥臭綠色液體,他猜不出那到底算是猩猩帶有細菌的膿,還是菜渣的一種。

  反正這一剎那,他還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人生online差不多要準備下線了。

  強大的咬合力撞擊到白袍妖師周圍的保護罩,最外圍是球體的木元素罩子。

  他穩住腳步,仰頭看著熔熾神猩咬上罩子的門牙牙冠,嚯……蛀了一個可以把他頭塞進去的小洞。

  無視猩猩估計需要做全口矯正的牙齒有多麼歪斜,心態穩下來,褚冥漾忍不住伸出左手,扶著罩子嗆聲。

  「呵,我就關係戶,死去哪裡都有人罩,羨慕不?臭猩猩。」

  死不了我怕啥啊,大了點就大了點,反正再大也大不過奶奶的本體。

  嗯,說是死不了沒錯,但是褚冥漾憋不住吐了。

  聽不懂人類到底在說什麼,更何況還這麼小一隻,說話的嗓門比蚊子音還細小,熔熾神猩在發覺咬不破罩子後,便選擇整顆含入嘴裡,打算生吞褚冥漾。

  很好,備受衝擊之下,早餐胃裡的火腿蛋餅,終於因為褚家大男孩忍不住屍臭加口臭而吐出了。

  此刻他只想跟譚希爾說這個罩子差評,為什麼抗打擊卻不抗臭氣和唾液,還會突然接觸不良。

  在陰暗、悶熱且濕黏的口腔內部,那顆只有在受到攻擊才會顯化的球體罩子瞬間失蹤,黏稠的唾液像是珍奶在夏天靜置三個月後自然酸臭發酵且長果蠅的味道。

  胃酸混和著火腿蛋餅的殘渣嘩啦啦的破開褚家弟弟的賁門,順著食道上衝到口腔,然後脆弱的自他微開的嘴巴一瀉千里。

  啪咑啪咑的嘔吐物傾瀉於熔熾神猩的舌頭上,然後自然的跟著牠吞嚥的動作往咽喉滑進去。

  嘔吐的忙碌間隙,褚冥漾左手不忘扯出一根伸縮鋼繩趕緊繞上隔壁的牙齒,以免也被吞下去。

  滑膩的黏液在口腔內部肆意翻滾,每當熔熾神猩的舌尖碰觸到牙齒的邊緣,便傳來低沉的咕嚕聲,自其喉嚨深處向上蔓延。

  被整個人包在嘴巴裡,不合理的聲音都被擴大到極致。

  滯重且充滿黏膩感的聲音、唾液內小氣泡破裂的聲音,這些聽到就反胃的聲響都以極近距離的狀態震動著褚冥漾的耳膜。

  更何況加上腳踩的軟爛感,以及見到嘔吐物被別的生物吞去的一幕。

  很好,他又想吐了。

  吐到舌根酸苦無比,眼眶生理性的發紅,褚冥漾胡亂的擦擦嘴角,卻不敢大口喘氣。

  白袍高階……,那就是萊恩可以獨自處理的。

  忖量後,他將米納斯暫時塞到腰間的快拔槍套裡:「老頭公!先幫我穩著,結界卡在牠的牙齒上,別讓我被吞了。」

  確定老頭公的保護罩有卡穩後,白袍少年鬆下心,雙手喚出不等比例的爆符。

  左手七張,右手三張。

  他將右手的三張爆符直接靠掌心蓋上熔熾神猩的口腔內壁,只動用意念打算直接引爆,而不想做出物體延遲爆炸。

  三張爆符在接觸到口腔內壁後,旋即紙質的部份消失,將字符放大,並一層疊一層的烙印上那片區域。

  左手的七張爆符則被褚冥漾濃縮成一顆手榴彈,往老頭公的保護罩外拋去。

  頓時,陰暗的口腔內,爆破的白光乍現。

  褚冥漾腳跟刻意不踩穩,順著手榴彈的爆炸力,頂著左右開攻的右側衝擊力,左方的爆炸波強勢的徹底輾壓,將他自破開的洞口橫飛炸出去。

  好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出來了可不代表就沒事了,他炸出來的位置可是不知道有幾層樓高。

  沿著拋物線的軌跡飛出,他身上一坨坨黏液順著風壓往下淌落。

  失重自高空墜落的恐懼感讓他全身的肌肉不自覺的緊繃起來,褚家弟弟努力將軀體蜷縮起來,並抽出一張化形符貼在他的馬丁鞋底,直接腳貼化形造物,製出近似訓練場地板的粗糙灰色扁厚地片。

  身姿蹲得特別低,白袍妖師盡力不發顫的對著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環說著:「老頭公,幫我扛住啊,別太容易碎掉。」

  邊說,邊感受腳底那片地板阻隔了強風,隨著墜落而改變風向的內捲吹向他。

  或許這也算是賭狗的冒險吧。

  確認老頭公的保護結界把他跟化形出的地板片強制捆在一區,褚冥漾聚精會神的評估墜落的高度目前距離地面有多遠,心中暗暗讀秒,然後又反手拿出一沓爆符,再次變成手榴彈。

  他咬開手榴彈的插銷。

  五、四、三、二……。

  在手榴彈爆開前,他從地板片的邊緣往下扔。

  磅轟——

  十幾張爆符濃縮的手榴彈,儘管爆炸看起來很絢爛與盛大,但爆波跑到戰場範圍外推二十公尺的地方時,還是僅剩微風。

  絲塔看著煙塵滾滾的爆炸中心,又瞥了眼因為嘴巴被炸開一個洞,正在無能狂怒、捶胸頓足的熔熾神猩。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只是保持靜默的盯著。

  只能對外抗打擊,無法對刻印者的自我傷害有半點方法的譚希爾倒是有點急了。

  「絲塔……,他不會摔死了吧?或是被自己炸死了?」

  絲塔:「漾漾他命硬,死不了。」

  中間停頓一秒,她又說:「而且妳的刻印還在運轉,要是他死了怎麼可能還可以轉。」

  反應慢一拍的賽樺族遺孤心虛的說:「好像也是……。」
  
  果不其然,遠處戰場範圍內粉塵滾滾的區域,猝不及防的衝出一道強烈的銀白色藍光,不只拖曳了些許黃塵向外線性延伸,還劃破空氣的朝著熔熾神猩的腦門逼去。

  煙霧迷漫中,少年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說著:「跟喪屍長得那麼像,把腦袋爆了就可以了吧?」

  話畢,被純元素能力彈炸開掌心,卻沒傷到腦子,只是疼到胡亂揮舞和吼叫的熔熾神猩刮出不少強風,將少年這處的粉塵稍微吹開,露出了白袍邊緣有些破損的身影。

  眸光平淡到像是在看一個死物,褚冥漾此刻已經把手槍自快拔槍套中抽出,重新持在右手中了。

  他打量著熔熾神猩,心中暗暗得出了結論。

  純元素能力彈來上一發也沒用?

  突然覺得剛剛直接在裡面被吞下去,魚死網破的從胃袋裡炸會更容易一點。

  嘖,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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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普露:啃掉不就好了? 2025-4-4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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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2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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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

  如果應付不來,那就先讓移動快速的對手失去基本的運動能力。

  褚冥漾擰眉,不耐煩的似親姐般嘖嘴一聲:「……威力不夠,那就慢慢磨吧,耗死你。」

  放平呼吸,他把左手蓋在親姐送給他的胸針上,將隸屬妖師血脈的黑色力量注入到胸針內,其針對感知力去輔助的半永固術法順著他的主動灌入而強化不少。

  雖然還是有極限值,但盡可能的提高感知力先反應過來偏離攻擊軌跡,還是能做到的。

  緩過疼痛,開始本能暴怒的熔熾神猩沒有囉嗦,果斷朝著讓牠感受到疼痛的仇人衝來。

  感知力被提高,視覺和聽覺的依賴性變得能夠淺薄一些。

  沒有留眼在衝來的熔熾神猩身上,褚冥漾只是開口,無聲的喃了句。

  ……謝了。

  鋪天蓋地的黑影將渺小的他包圍,瞳孔因為沒有特意聚焦觀察,所以只瞥見了右側掃來的一片漆黑。

  毫不猶豫的舉槍朝右開了一發元素能力彈,一根帶骨的猩猩小指順著慣性炸出去,沒能握住目標的手掌從白袍少年的頭頂揮過。

  強大的風亦將一張青綠色的風符捲到空中。

  「流風響應我的呼求,賜予疾風竄過萬物的從容。

  那張風符立刻在言靈出口的剎那化作一抹青綠的光團,像天雷一樣由空中往發起人的褚冥漾下劈。

  旋即青綠象徵風元素的淺光環繞著他的周身,腳踝處的光輝特別濃郁。

  褚冥漾神色平靜,眸光漠然到染上幾絲褚冥玥清冷的調性。

  不是有勇無謀的進攻,卻是不在乎代價的攻擊。

  邁開大步奔走的他,眼裡只剩被他設定為目標的熔熾神猩左腳踝。

  手部的攻擊揮來了,他就淡然的拋出化形符變出石牆,接力左掌心蓋上石牆的爆符引爆炸波,輔助他更快的避開抓握攻勢。

  沒被熔熾神猩掃來的頻頻攻擊打擊到,但是爆開四散的石塊還是偶爾會擊破老頭公的黃色保護罩,用力的砸到他的身上。

  不會輕易的交代出生命,但也不介意可能斷條腿或胳臂。

  只要能……護住想要護的人就好了。

  冥玥應該小時候是這樣想的吧,褚冥漾一邊在毫無章法的攻勢中逼近他想靠攏的目標部位,並在心裡閃過這個猜測。

  隨著他越來越靠近熔熾神猩的左腳,距離其腳後跟五公尺的地方,褚冥漾左手五指指尖扣著沙土質的地面,側身貼地滑行,閃過削著他鼻尖過去的大掌。

  滑行結束,左掌撐地,他踩穩腳步,雙手持槍的往熔熾神猩後腳踝處轟去一槍,炸開一個骨頭裸露的豁口,和肌肉與筋腱。

  沒能一口氣轟斷,褚冥漾眉心蹙得死緊,板著臉又開了一槍。

  這下骨頭是裂了,但還沒完全斷開,同時帶滿壓迫的掌風也逼過來了。

  不死心的他嘖嘴一聲,將爆符抽出來化成一把開山刀,就著那裂縫劈下。

  鬆手,熔熾神猩的掌心也拍來了,將他毫不留情的拍飛出去。

  老頭公的保護罩不堪一擊的立刻碎開,耀眼的木元素守護紋樣接續亮起,格擋住了會造成具體傷害的打擊,卻沒能阻止少年的噴飛。

  化形趕不上他的拋出和製作,褚冥漾咬牙硬扛飛遠的失重,將彈匣退出,從彈匣袋內抽出一排通通都是化形符子彈的彈匣填入,並盲打到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板。

  叟然憑空生成的石牆將他撞停在那處,而熔熾神猩的左腳掌在用爆符製作的開山刀引爆後,與身軀徹底斷開,再也撐不住其過於沉重的軀體,重心不穩的偏左傾倒,並本能的用左爪蓋住受創斷開的部位。

  喉頭湧上的腥甜與嗆咳讓褚家弟弟覺得有些窒息,但他沒敢停頓休息,再度往任務目標衝去。

  "我把我的血給妳……。"

  其實,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畢竟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見證過本家發生過的一切。

  親姐年幼時特有的卑微、脆弱和無力,與不久前死去的小男孩重疊在一起。

  八竿子打不著半點關係的兩者,卻在過去與此時融合成一股盛大的哀戚盈滿他的心中。

  鼻頭莫名的發酸,快步往熔熾神猩右腳那衝去的少年哽咽的自言自語一句。

  「別怕,……我保護妳。」

  就像長大後的妳保護我,一樣的去保護妳。

  仗著白毛喪屍猩猩一手在握著受傷的左腳,僅剩一手需要閃避的攻擊還是很快,卻也比方才輕鬆不只一丁半點。

  只要不小心被拍飛了,他就死瞅著亮起的木元素守護紋,咬牙忍住那種沒受傷卻還是奇特的鈍痛,開槍往後射出化形符子彈,靠石牆屢次把自身擋下來,然後不要命的爬起身繼續往前衝。

  遠處,對於褚冥漾儘管在她的捍衛下不會被熔熾神猩打到,但衝擊力和其餘傷害譚希爾還是受制於吝嗇的世界規則而無法抵擋而那人頻頻掛彩。

  她澄澈的眼眸裡終於染上一絲憂心:「小漾怎麼都不會引動精力包覆來格擋應戰啊?感覺全靠肉搏硬槓。」

  我能幫他擋外敵的攻擊,但是像額外的後座力或是本身砸到東西這些,我可幫不了。

  他還不如乖乖待著被握住,或是吞下肚。

  絲塔專心紀錄褚冥漾與熔熾神猩的攻防,心中暗自計算加減分,並不冷不熱的回應朋友的問題。

  「可能小玥沒教他怎麼控流保護自己吧。」

  老娘還以為他只能坐吃等小玥來,看來進步速度真的像辛西亞跟然說的一樣,很噁心。

  聽到這個答案,木妖精的表情染上大量的錯愕。

  「……那個是需要學的技能嗎?」

  不就像吃飯和走路一樣,應該要本來就會?

  小漾該不會以前打鬥都靠那個手環的易碎保護結界和肉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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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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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雷神二段。

  聽見友人的語氣理所當然到令人無奈。

  絲塔長嘆一口:「唉唷,從小就受教育的果然不懂捏……。」

  半路出家的辛苦沒人知。

  不是誰都理所當然要會什麼事情的好嗎?不然原世界怎麼還會有文盲?

  知道絲塔也是守世界中沒受過學齡前教育的存在,並一步一腳印靠自身努力惡補過來的。

  譚希爾問:「那妳要等任務結束後去教一下小漾嗎?」

  既然你們某方面也算是同類,那妳應該可以理解那種別人都會但是妳還不會的事情有多困擾吧?

  絲塔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一字一句在記錄本上落下褚冥漾的任務細節。

  等到書寫完,墨綠色的眼眸將視線落定在狼狽且全身掛彩還不願倒下的白袍少年身上。

  「……先不要好了。」

  「為啥啊?妳該不會是因為覺得他付不起教學費吧?」

  大不了玥玥和我都補教學費給妳啊!然也一定會願意的!

  「唉唷,才不是勒……,只是這是個小玥可以教漾漾的好地方咩?留給小玥教他就好了。」

  「小漾加入守世界已經快三年了,玥玥是不是完全忘記要教小漾了啊?」

  像是想到什麼不快的事情,絲塔話音淡淡的:「……大概是覺得不缺她一個吧。」

  隨後,她瞥了眼樹枝上手機螢幕亮起來的訊息。

  「小玥說她打破巡司鐵則了捏。」

  並不意外褚冥玥會為了褚冥漾打破規則,譚希爾笑道:「看來……乾爹又要罰她寫檢討書了哈哈哈,這次她怎麼打破的啊?馬上就來了嗎?」

  「對方好像是漾漾算認識的人,她直接現身,跟那個黑袍表明有緊急任務要趕時間,然後就親自下海一起處理囉。」

  對此,譚希爾舒爽的吹了一個口哨:「不是藥師寺和冰炎?」

  那個黑袍估計完蛋了,以後玥玥死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稍微揣想了可能性,絲塔咕噥著:「如果是那兩隻愛玩的,小玥估計會直接黑箱送一通電話讓他們打慢點,等她來完這裡回去再繼續吧,說不定他們三個還會直接先封起來,一起過來勒。」

  「啊玥玥那邊監評的任務具體是什麼啊?」

  「蠱幽窟的昆蟲集體異常鬼族化,層級是黑袍中轉高階,除非有人護著,不然現在的漾漾拋進去,大概還沒看到東西長怎樣人就沒了。」

  聽到這個任務場地的名字,譚希爾臉色一變,凝重不少。

  「……玥玥應該不會掛彩吧?」

  雖然動用妖師的能力,她可以輕鬆處理黑袍高階的任務,但她不可能隨便在別人面前亮出底牌。

  蠱幽窟裡面的蟲子們沒異化就已經能輕易咬死許多黑袍了,她這樣進去幫忙會受傷吧。

  知道褚冥玥的性子,絲塔只是專心的繼續記錄:「她會在出去幫漾漾前治好自己啦,反正只要樣子是沒傷的就行。」

  「玥玥都這樣喔……?」

  「嗯呀,沒受傷就不狼狽,不狼狽就不用喊疼,就算喊疼了也不會有人哄,她何必喊勒?」

  絲塔說的方式懶洋洋中帶點微量的諷刺。

  譚希爾不禁選擇安靜下來,重新把視線往戰場中已經被轟斷兩個腳掌,而不得不跪在地面無法自由移動的熔熾神猩上頭。

  戰場中,把目標的雙腳轟斷是轟斷了,但是高懸於天的頭部和那雙手還是太高。

  褚冥漾努力抽間隙朝著遠處的腦門開槍,卻總是會被熔熾神猩用手輕易擋住,最終也只能多換幾根指頭或是把那雙猩猩手掌轟得更爛。

  沙漠之鷹本身的射程在原世界中極限最多也就兩百米,加上米納斯本身是王族兵器的屬性的確有提高更多的射程,但對上更遠的攻擊物體還是會被削弱,甚至產生彈道偏移。

  儘管連心語能力都運用上了,卻還是無法如貼著打那般兇悍。

  他不斷的繞著外圍努力走位卡死角,卻仍舊無法輕易突破那雙速度快速到詭譎的雙手。

  不行,繞不了後。

  躲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正面直接靠近又會被牠拍飛。

  褚冥漾思考的同時一邊往熔熾神猩雙手可以揮舞到的範圍外撤去。

  見到這,絲塔像是鬆下心中巨石的說著:「行唄,接下來等小玥過來撿尾刀就可以了。」

  反正不論任務金給小玥還是給他,兩個人是姐弟,到最後還不都是進入褚家人的口袋裡。

  可退到範圍外的褚冥漾只是喃喃自語的問著:「米納斯,如果在這裡架第二型態開純元素能力彈,有幾成的把握幹掉牠?」

  『……九成三。』

  「那就是還有失敗被擋住的機率,對吧?」

  得到肯定的回覆,褚冥漾從彈匣袋中取出一個僅有兩發銀色且子彈彈身的花紋還沒啟動就已經微微發出白光的彈匣,並退出前兩顆子彈,加上了一枚化形符子彈才重新填入那兩枚。

  發現褚冥漾換彈的動作,絲塔皺起她的眉頭,疑惑的問著旁邊的木妖精:「他想衝三小?」

  下一秒,褚冥漾竟然淺淺的揚起嘴角,舉槍瞄準熔熾神猩的頭頂上空處。

  「那妳覺得這樣的做法有幾成機率成功?」

  米納斯和緩平靜的輕聲回覆契約主。

  『如果你能搭配滄淵頌歌進行攻擊,就會是百分之百。』

  聽聞,褚家大男孩似笑非笑的把槍口的仰角再上移許多,往那先後開了兩槍。

  倏忽,熔熾神猩頂上出現了一片長寬約莫六公尺的石質粗糙地板片往下墜落,並立刻被打碎。

  後來打上碎石塊的銀色子彈在觸碰到那片受造物時,立刻攀上細緻且華麗的白光陣法,將表面完全覆蓋。

  吐出一口濁氣,褚冥漾垂著頭瞧向他向上攤開的掌心。

  「舀起一汪深藍的水,撒向黑暗的深淵祭奠著你的存在。

  前引言靈落下後,他的左掌心迸發出黑藍膠著的陰冷暗光,同時當前環境竟然產生了潮濕空間特有的水腥味。

  「你將成為無聲的汙泥。水蛇為你指路,海鷗為你唱誦哀歌,深海之魚為你闔眼。

  一枚口徑12.7×99mm的長型子彈外輪廓逐漸顯現在他的手掌上,最初有點模糊,卻隨著他的誦念漸漸清晰,帶有黑色懸浮粒子的水元素不斷自自然界中被拉攏、匯聚到子彈內。

  「別驚惶、別害怕、你將成為墜入滄淵的逝者之一,亡於潮浪洶湧之下、死於靜謐海沙之底。

  褚冥漾的口吻帶點告別式中非親非故的淡漠抽離感,他噙著近似陪學姐應對那些親戚的和禮笑意,握緊手中已然成形差不多的子彈。

  「放心,被深海撲滅的焰火不是終結,而是邁向永恆安息的靜默延續。

  怕再被往頭部轟的熔熾神猩把後腦杓與面部用雙手保護住,可白袍少年只是悠哉的下壓槍口,往自己腳下的地面開響一槍。

  開槍的剎那,他笑意微微上揚,眸光染上憐憫:「抱歉了,……等等稍微會有點疼。」

  你能忍住的吧?

  話畢,褚冥漾的腳下張開了一小片花紋特殊的白光陣法,將他整個人沐浴在白光收束的內部。

  連零點五秒,半點延遲都沒有,他竟然瞬間移動到熔熾神猩頭頂毛髮上沾染的某塊碎石那,並輕巧的踩上熔熾神猩的頭皮。

  找不著人的絲塔花了兩秒才藉由褚冥漾體內白袍證明的波動,成功找到跑去熔熾神猩頭頂的那道身影。

  譚希爾也傻愣住在那:「那個傳送陣好像是第十一部的……等一下,他幻武兵器的第二型態也不用說言靈?」

  而落定位的褚冥漾十足從容不迫,將已經置入子彈的黝黑狙擊槍槍托架穩於肩窩處,漆黑的槍管下壓,直抵著熔熾神猩的頂上頭皮,貼得密不透風。

  隨後,放在板機的食指輕輕扣動。

  他嘴巴一開一闔,無聲的咬著字:永別了。

  瞬間激起的能量轉化成子彈的高速推進,讓子彈沿著槍管的每一寸內壁飛速滑行,微小的震動令出膛的整個過程變得近乎無聲。

  子彈突破槍管出去的那一刻,衝擊波像一道雷霆劃過,毫無預兆的爆響和完全不可用肉眼直視的強藍光貼著魔物的頭皮炸開。

  彈頭強大的轉速相當無情的捲絞、撕裂表皮肌膚,鑽開硬如鋼甲的頭蓋骨,破入腐敗發臭的灰質與白質中。

  一切在褚冥漾開槍的剎那寂靜了,魔物也定格了。

  接著,沒入頭顱內暗下,只亮了不到一秒的光輝又叟然由熔熾神猩的頭部內部炸開。

  耀眼的光芒爆發開來,天際在這一瞬宛如被光輝生生撕裂。

  後沓而至的爆炸聲也立馬席捲而來,一道強大且帶有潮濕的衝擊波向四周肆意擴散,空氣彷彿在強烈的震動中脫離了物理束縛。

  本來被奉為神格的魔物在一槍下炸開了頭,炸裂的組織徹底融合在磅礡的水氣中,淅瀝的下起腥臭的血雨。

  見到監評對象搞出瞬移還無縫接力攻擊的操作,絲塔睜大雙眼罵勒勒的開口。

  「你褚家小玥啦!你當自己四代目波風水門唷?」

  別人飛雷神二段過去是送螺旋丸,你直接貼人家百會穴開大?

  你講不講武德呀!

  而呆滯住的譚希爾在這聲不知道算罵還是算誇的橫出聲音中回過神。

  刻印已經沒用了,她臉色蒼白的不顧由屍體和水元素拼湊出的血雨有多臭。

  雙眼在解除刻印的狀態恢復枯茶色,她邁開腿,收起幻武兵器,直接往褚冥漾炸飛出去的方向奔走過去。

  「別……別鬧了,這不得摔死嗎?」

  頂著腥臭的暗色雨水,譚希爾不要命的往著上空沿著重力成拋物線飛遠,並往下急墜的小小黑點跑去,想著至少人來了,她還可以當個肉墊加術法幫對方緩衝一下墜地的力道。

  可雙腿怎麼跑得過只有空氣阻力的飛行?

  渾身染滿因水氣而降至微溫的墨色,譚希爾完全不知道怎麼跟姐妹交代對方的親弟在她眼皮子底下顧到出事了。

  然而,褚冥漾本來還在望著下黑雨的藍天,恍惚的思考老頭公的保護罩扛不扛得住他算是另類在爆炸中的跳樓自殺。

  下一秒,將他煞停住的,是微涼且穩妥的一個懷抱。

  眼前的畫面很模糊,他好像看到親姐的朋友從遠遠的地方跑來。

  想起身,但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開始找尋讓自己安全停下,並且沒有摔成血泥的主因。

  頂著可能因為近距離爆裂而腦震盪的暈眩感,狼狽的白袍少年將目光緩緩放到擁著他的女人身上。

  他沙啞的喚了一聲:「米納斯……。」

  蛇身自在的將接住的人更穩妥地捧入懷裡,並由著對方背後倚靠上她的胸前,米納斯露出一抹欣慰但仍不失優雅的笑意,垂首望著懷裡的少年。

  『目標已經解決了。』

  褚冥漾搖搖頭:「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他抬起稍顯無力的手,將溫暖的掌心貼上米納斯的臉頰摩挲。

  「謝謝妳……。」

  說完,那隻手便失力的垂落在身側,白袍少年的雙眼也闔起。

  龍神精靈湛藍的雙眼望向還在從遠處往這急切跑來的木妖精。

  安靜片晌,米納斯柔和的問了一句。

  『……你想撲滅城寨的火勢和洗淨這裡嗎?』

  她記得對方曾經說過要把這裡蓋成臺中歌劇院外的噴水池,降溫包洗地的那種。

  締約者已經暈厥過去,她自然聽不到對方的回應,不論是張口說,或是任何心中的想法。

  但沉默了五秒後,龍神精靈還是輕輕地用手,幫懷裡的人擦去臉上的黑灰。

  她對懷中的白袍少年露出還算寵溺的微笑。

  『好,沒問題。』

  明明周圍沒有白雲,但城寨中在潮熱的墨雨停下後,便開始淅瀝淅瀝的下起乾淨沁涼的雨露。

  地板上的血跡也好、空氣中瀰漫的難聞腐臭味也罷,甚至是稍遠處還在燃燒的竹屋焰火,都在這場無雲自降的甘霖下,撫慰平息。


留言

@什麼雷 米納斯!米納斯!米納斯!米納斯!(舉螢光棒) 2024-12-6 23:20
米納斯啊啊啊啊啊啊!(試圖飛撲但被蛇尾拍飛 2024-11-29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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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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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哀。

  其實,褚冥漾也暈不過十分鐘左右。

  等到他睜開雙眼醒來時,他身上除了衣物的破損和傷勢外,基本上可以算是相當乾淨,還一點臭味都沒有。

  甚至已經乾透了。

  他躺在地板上,感受著右手痛到炸天的感受,確認自己的右肩現在應該已經內部粉碎性骨折,完全碎裂了吧。

  仰望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接著入耳的是一些吆喝聲,和旁邊有人在閒聊什麼的聲音。

  「聯繫不上小玥……她都說要趕來了,該不會真的困住了吧?」

  「語音信箱,可能那邊被封閉收訊,晚點應該就來了,我們急也沒用啊,而且玥玥打破校規和巡司規則突然離開也不是第一次。」

  側過頭,他看到了熟悉的兩人,沙啞呼喚:「絲塔姐,譚希爾姐……。」

  太好了,譚希爾姐看起來沒受傷。

  她果然跟學長那個轉移傷害的北七不一樣。

  發覺褚冥漾醒來了,絲塔立刻收聲,並尷尬的笑了笑:「唷,醒了唷?」

  負責把人從龍神精靈那接手扛回來,譚希爾仍舊對於剛剛差點撈不回友人親弟的事心有餘悸。

  外加不確定褚冥漾到底聽到多少她與絲塔談話的內容,她有點勉強的笑了笑,並遞上一罐從次空間拿出的飲料。

  「休息一下吧,附近殘餘的眷屬我跟絲塔已經順手處理掉了,安心安心。」

  用唯一還能動的左手接過譚希爾遞來的鋁罐裝寶礦力,褚冥漾把鋁罐轉過來看了看,是日文原包裝,不是台灣代理的。

  坐起身,他環顧四周一片空曠,什麼碎竹還是血跡,甚至連魔物屍體都沒了。

  他問:「這裡怎麼變這麼乾淨?」

  絲塔抿了口公司創建當事者都還沒意會過來的帕赫飲:「那種規模的震動和爆炸,房屋都塌啦,所以乾脆讓想要進行修復任務的無袍級來接任務清理囉。」

  喝著寶礦力的少年聽到這個說法,他頓住飲用的動作。

  「有不會使用異能力的人被地震倒塌的房屋壓死嗎?」

  絲塔狐疑的瞥了眼褚家弟弟,然後才收眼看著許久沒被已讀的褚冥玥對話框。

  「這不是當然的咩?踩踏意外呀、家具砸落呀、屋子塌毀壓死的呀,這些都一定會有。」

  吞了口口水,褚冥漾的眼眸黯淡幾分。

  他小聲的說著:「我……現在想去紮營的地方看看,可以嗎?」

  第一次收攏陰影之後,被學長炸開的那片地帶下方有沒有出事?

  本家到底算是在切割出的次空間,還是像露營車一樣可以開來開去?

  地震的時候、爆破的時候,遠處遠到我看不到的地方,那些地方有沒有出事?

  誰知,粉毛矮人臉色一變,蹙起眉的劈頭送去一句。

  「老娘建議不要。」

  對上不解的少年投來的視線,她道:「如果你不想見到有人情緒失控,跟小玥一樣儘管在公會有威名,但在偏鄉啥都不是的被潑,那你最好別去。」

  很好,此話一出,臉色黑掉和冷硬下來的是褚家弟弟。

  譚希爾緊張的開口安撫。

  「玥玥當然不會被潑啦,放心,真的沒被潑過,沒人能潑到她……。」

  只是被潑過保護罩而已。

  而這刻,褚家大男孩終於看到那兩個女人中間有堆積成山的物品。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遺物,原本居住在這裡的居民遺物。

  垂眸看著那些遺物,白袍妖師呼出一口氣,想轉換心情。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點:「我還是想去看看。」

  如果冥玥以前也會去看一眼的話,那我也想去。

  以前年少輕狂,雖然現在他也還是一個應該要青春陽光的高中年紀就是了。

  但褚冥漾真的從來沒想過,肆意妄為的代價,會得是路人來承擔。

  同時他也發現,他身旁的朋友,好像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而守世界中,發現這件事的人有誰?

  他的腦中飄閃過褚冥玥、庚、白陵然,儘管他好像沒有一個確切證據可以指名這三個,一定會在行動前去考量其他人會不會被影響到的這件事。

  拗不過友人親弟的固執,粉毛矮人和賽樺族遺孤只好跟著褚冥漾把遺物分成三份各自捧著,並慢慢朝城寨外的醫療班紮營處前去。

  看著手中的遺物,單手捧著遺物所帶來的重量,褚冥漾邊走邊思索著。

  因為我看不到,因為我不在乎,因為不是我身旁的人,因為我也很難過,所以通通都不關我的事情。

  也死了活該……嗎?

  妖師在歷史上被追殺了千年,但是此時此刻,最靠近我而且受害的人,無非就是已經恢復的老媽和印象不多但是已經死去的舅舅、舅媽。

  奶奶說過我是妖師,不是凡斯。

  自從進來守世界後,到底是什麼放大了我對重柳族那群熱血笨蛋的仇恨和對不喜歡我的白色種族的感受?是排擠嗎?可是我身旁還是有喜歡我的朋友跟愛著我的家人。

  我有這麼聖母到,因為跟我一樣是妖師的人在千年之內受盡迫害,所以心生仇怨嗎?

  又是什麼壓抑了別人對看似「天災」,實則「人為」的,他們對我的仇恨?

  用膝蓋隨便想想也知道,應該是有人幫忙壓下來,或是那些受害者活在連受害主因都不知道從哪來的生活內,連個可以咒罵的對象都沒有。

  三人緩緩步入臨時紮營的區域,除了藍袍外,身穿白袍與紫袍的他們特別引人注目。

  而城寨的住民男女老幼都好像知道他們手中捧著的是什麼涵義。

  住民們魚貫前行,乖巧的排隊領取已故親人的遺物。

  有哭到抱著遺物腿軟哽咽的,也有走沒幾步就痛徹心扉,蹲下來哭得撕心裂肺的。

  分完遺物,褚冥漾手裡還留了一條編織手環,紅紅的,看起來很喜氣。

  剛抬眼想尋找有沒有人要來領時,他就望見一名被藍袍攙扶的婦人。

  那人走過來就送給他一巴掌,並立刻被藍袍驚惶的往後拉開。

  藍袍凝重的說:「逝者已矣,節哀。」

  可是這聲安慰並沒有被婦人採納,婦人歇斯底里的用泛紅的雙眼瞪著褚冥漾。

  「就是因為你們什麼都不懂!才可以講得這麼理所當然!」

  其實,婦人賞巴掌的力道很輕,輕到褚冥漾覺得不痛不癢。

  而且他在這瞬間莫名的想起白陵然曾經數落他該學學褚冥玥的那件事。

  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想要敷衍了事,和對那句苛責感到不適的情緒,與眼前的婦人重疊了。

  對,他覺得眼前的婦人很像當初的他,差別只在他只是覺得不舒服,而且認為那位身為族長的表哥根本不瞭解他到底碰到了什麼,才可以用那種姿態去苛責他。

  戴著般若面的紅袍察覺了這裡的爭執和聽見婦人的咆嘯,他立刻跑過來,將褚冥漾與婦人和努力攔阻的藍袍阻隔成兩側。

  千冬歲壓低聲音,扯過褚冥漾的手臂就想帶走人:「漾漾,走了。」

  可褚冥漾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一步都不肯挪開。

  他只是哀戚的望著開始掉著眼淚的婦人,任由對方哭著對他咆嘯:「為什麼你不能早點過來!你說啊!為什麼不能早點!如果你早點來說不定他就能活下來!」

  為什麼不讓我早點知道,褚冥漾想著,這樣的想法,好像也有在親姐和表哥對他坦白時有閃過。

  婦人還在斷斷續續的哭著說:「如果早點過來……早點過來就不會……」

  眸光落定在婦人身上,褚冥漾又覺得,他好像也有想過類似如果早點讓我知道,我就不會那麼無能的想法過。

  最先耐不住的是千冬歲,他冷聲的罵了:「妳以為袍級很好當嗎?」

  「好不好當我不知道!反正你們八成沒有死過家人吧!」

  這句話成功讓千冬歲真正生氣了:「我們在各式各樣不同的前線拚死拚活,如果沒有袍級你們早就死光了!死光了!」

  不覺得對家裡有人死去的家屬生氣是一件多好的事情,褚冥漾抬手摁住千冬歲的肩膀,並往前朝著婦人主動走去。

  「沒錯,我的家人沒有在我面前死過,但我的恩人在我眼前殞命過,而且還是兩個。」

  話音一頓,他又補充:「我的親屬們也曾經受到屠殺的迫害。」

  在傷痛面前,或許人類都會本能的進行幼稚的比較級遊戲。

  以為褚冥漾是要嘲諷她這點失去孩子的傷痛也沒什麼,婦人眼裡的怒火更甚。

  誰知,下一秒,褚冥漾對著她苦笑,並微微一鞠躬:「所以,對不起,我確實來晚了。」

  甚至如果不是譚希爾姐幫忙,我應該已經死了。

  認為褚冥漾根本無需致歉,甚至對方應該感謝如果不是褚冥漾到場,否則這裡所有住民都應該會死絕的千冬歲不解的望著友人。

  他語氣染上忿忿不平的激動:「你不用跟這種人道歉!他們能活下來還不是靠……!」

  遏止住差點叫喚出對方名字的衝動,褚冥漾大吼罵去:「……閉嘴!」

  確定身為紅袍的友人安靜後,褚冥漾將遺物最後剩下的那條編織手環輕輕放入婦人的手裡。

  他記得那個抬起小手,跟他說想找媽媽的男童。

  他誠心的低頭,輕聲說了:「對不起,真的……。」

  「對不起。」

  冥玥,然,對不起。

  還有那些過去有被影響到的,可是我完全沒注意到的受害者們,對不起。

  以及那些幫忙收拾爛攤子的袍級們,對不起。

  婦人一句話也沒說,但也消停下來,不再多言的緊握著手裡的編織手環調頭就走。

  褚冥漾有看到,那落到地面的幾滴水漬。

  確認因為家裡死人所以鬧事的家屬真的離開後,千冬歲開口道:「喵喵在更後面一點的帳棚內治療重傷患,我等等讓喵喵來……。」

  但他還沒說完,就被褚冥漾淡淡的打斷。

  「回學校保健室找提爾或是公會九樓吧,正常袍級的流程怎麼走就怎麼走。」

  「後面就是醫療營,你也可以在這裡等……」

  「不用。」

  對上疑似真的看不懂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的友人目光,白袍少年輕淺的勾起嘴角。

  「我陣紙用完了,移動符也沒帶在身上,精力值也耗空不少,你可以幫我開傳送陣嗎?」

  沉默的透過般若面眼部的兩個小孔直勾勾看著褚冥漾,但千冬歲看了十秒之有,還是猜不出正在微笑的褚冥漾到底在想什麼,情緒又到底好還是不少。

  這種感覺,跟他們學校的那名學姐一樣,特別有距離感。

  忖量過後,他還是選擇尊重對方的意願:「轉送之陣,將傷患送至公會本部的前方。

  本來就已經在旁邊狂打給褚冥玥,卻只能得到語音信箱的絲塔煩躁到爆炸。

  這下看著陣法亮起,她立刻緊張的抓住褚冥漾的白袍,並同時讓千冬歲停下陣法的運轉。

  「喂喂喂,你這樣就要走了唷?不留下來等……」

  可惜,這方也有一個會打斷人發話的木妖精。

  譚希爾笑了笑,將一個信封袋遞給褚家弟弟。

  「這是可以傳送到七陵學院的陣紙,如果週三你使用的時候發現它們失效了,就打給譚姐吧。」

  頓了頓,她又看著褚冥漾略微破損的白袍衣角。

  「治療完後,公會附近有袍服發放的地方,你到時可以問一樓窗口的行政人員,他們會幫你指路去更換,執行任務中破碎的話,都是免費的。」

  心中微暖,用左手接過厚厚的信封袋,褚冥漾禮貌的點點頭,維持著平淡的笑容:「嗯,謝謝譚希爾姐。」

  於是,千冬歲在傳送走褚冥漾後,他便基於職業禮貌的跟兩名公會走路有風的巡司告別,前去做好紅袍工作的收尾。

  而絲塔終於能在獨處時間發難了,她相當不悅的質問起譚希爾。

  「妳明明知道小玥等等就要來了,為毛不讓漾漾待著等呀?」

  而且小玥也可以幫漾漾治療一下,幹嘛讓漾漾多跑一趟醫療班?

  有看到褚家弟弟在幻武兵器懷裡狼狽的模樣,也有看到剛剛對方與婦人致歉時眼裡的歉疚感。

  想了想,譚希爾選擇這樣回應:「……絲塔,小漾看起來很想要先脫離認識的人,獨自靜靜一下。」

  嘆了一口氣,她繼續說著。

  「不然他也不會讓朋友只是幫忙展陣,而沒讓朋友跟著。」

  況且小漾應該發現玥玥其實總會努力趕來的事情了,玥玥不會想讓小漾內疚。

  承認有小漾在以前,她是這樣,就算現在我們都知道小漾在了,她也一定還是會選擇這樣。

  褚冥漾知道褚冥玥很可能屢次撲空且次次隱瞞下來的這件事大概八九不離十了,絲塔也明白是她們聊天時不設隔音結界的鍋。

  擺擺手,她開始趕著譚希爾:「老娘留下來等她唄,妳還要去處理孤兒收容的事情吧?」

  「嗯,我走啦,玥玥來時別跟她吵架喔。」

  話畢,穿著紫袍的譚希爾就也朝著營地比較中央的位置走去了。

  而絲塔選擇傳訊息跟冶冶晴說要掛休,並朝著此刻已經淨空的城寨內,同時是稍早前的戰場範圍走去。

  因為她傳送給褚冥玥的座標,是她當初監評時的點位。

  走到定位,靈活的爬到樹上坐著發呆。

  結果不出十二分鐘,就有一股熟悉的黑色種族傳送波動自下方傳來。

  她語氣涼涼,漫不經心的道:「不用找,已經走了唷,妳現在回公會醫療班可能還可以看到他在治療。」

  巡司的匿蹤術都是針對袍級證明發起的,處在正常袍級狀態的褚冥玥自然感受不到友人正在身後的樹梢上坐著。

  聽聞熟稔的纖細聲線如此提醒,她愣了一瞬,隨即像是習慣似了,只有眼中稍縱即逝的疲態。

  褚家姐姐語調清冷的應聲:「……那我回去忙了。」

  收回俯瞰遠處醫療營的視線,絲塔低頭看著樹下的友人。

  「真的不告訴他妳都像這樣撲空過幾次了咩?」

  見到褚冥玥右手還發出綠色治癒光輝的包裹在左臂上估計是被毒蟲螫到發黑且淌血的豁口,絲塔眸光染上更多的煩悶。

  可惜當事人就宛如不當一回事的一邊治癒,一邊風輕雲淡的回覆。

  「來遲的東西都是馬後砲,廉價又無趣,沒必要多此一舉。」

  傷害了才說抱歉,來遲了才說有到,這跟姍姍來遲的神醫站在已經宣告死亡的病患前面有什麼不同?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粉毛矮人特別不開心時,總會下意識省略習慣性的語助詞。

  她努力壓抑怒火,輕巧的往樹下躍去,並站穩腳步。

  「妳就這樣甘心被漾漾誤會?」

  絲塔用墨綠色澤的雙眼瞪著友人,步步逼近:「妳不是沒有一聲不吭的就直接離開課堂過。」

  「妳不是沒有突然就請假好幾天,課都沒在上了。」

  她又跨出一步,但褚冥玥連心虛想退一步的慾望都沒有顯露出來,仍舊特別平靜。

  絲塔是真的動怒了:「妳不是沒有因為毫無合理的請假理由,被學校刁難過下不為例。」

  板著鐵青的臉色,她聲音難得因為憤怒而拔高一些,順勢出手握住褚冥玥的手腕。

  「妳就這麼甘心別人活在一無所知的樂園裡面?」

  一高一矮的紫袍巡司相對而立。

  褚冥玥平淡的直視友人,並答去:「是,我樂意,我甘願。」

  眉頭都不帶皺,她輕輕拉開友人揪著她腕部的左手:「所以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這是我的家務事。」

  話畢,收回目光,一點都沒打算停留的黑色傳送陣法顯現。

  就好似,那個褚家的姐姐從來沒有為了想要幫弟弟,而來過此地一樣。

  褚家姐弟的脾氣,個個都是倔得要死的牛脾氣。

  被甩下在原地的粉毛矮人苦澀的嗤笑一下。

  「但是從他那個模樣看來,……他早就知道了呀。」

  漾漾又不是真傻。

  ……算了,反正你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12-6 23: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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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8 17:3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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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餐旅大學。

  週六的任務結束後,時間很快來到本周三。

  緊急任務時因為後坐力加爆炸廢掉的右手,因為不是在復生陣的記錄範圍內,所以延遲治癒的手直到現在都還有疼痠疼痠的,靈活的抓握也反應比以往更遲緩些許。

  但總歸是治療成功,更何況還有米可蕥熱心的每節下課都幫他進行修復、調整,和配藥物服用。

  出了黑館,此刻已經將週三下午的課程退選成功,褚冥漾捏著譚希爾給的一沓定位傳送陣紙。

  「也幸好老師好說話了……。」

  邊咕噥,他邊將精力灌入第一張陣紙中。

  然而,在進行傳送的過程中,他好像明白之前表哥在群組說的七陵比較遠是什麼意思了。

  公會的體系比想像中還要複雜點,雖然公會是屬於中立區域,但就像實名制一樣,袍級並不能投機取巧的把公會當無條件傳送的跳板。

  唯一容許的只有當事者不論身處何處,都可以直接傳送過去,若最終想去其他地方,除非袍級身上有掛任務,否則只能選擇哪裡去的就那裡回。

  看了眼第一張陣紙傳送到的枯木林內,好個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

  隨著第二張陣紙的啟用,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以前,他也有想過,是不是因為有哈維恩負責通風報信,所以他的兄姐才按兵不動。

  這個答案對了,一半。

  直到在課輔時間內,他跟庚聊過之後,才重新鑽研過一次守世界的大地圖。

  領地的具體分割也好,中途被各族大陣抵擋的位置也罷,還有充斥戰亂的領地糾紛,都會造成傳送陣無法隨心所欲的轉移到想去的位置。

  因此這也代表,從七陵學院到Atlantis學院的路根本算是完全破碎斷開的。

  要嘛得從北邊繞一圈,要嘛就是像這樣一個一個鑽南面的無戰亂地帶……。

  整個守世界的區塊分崩離析,再綜合往日不能靠傳送陣輕易到處跳的經驗,好像都能順好邏輯了。

  要不然,何必搭船和趕路,直接開外掛傳進去各族領地就行。

  褚冥漾也自此知道為什麼他的兄姐好像永遠都會來遲一步,同時趕到的時候,說不定事情都結束了,還不如不出面,以免彼此尷尬。

  第二張陣紙傳送到一個還算繁榮的小鎮巷子裡,外頭的小販和商鋪不像商店街這麼浮誇的有喇叭,此起彼落的吆喝與叫賣是他聽不懂的語言。

  隨著第三張傳送陣紙的落地,褚家弟弟又忍不住開始換位思考。

  如果顛倒過來,屢次撲空的人是我,我的心情會怎麼樣?

  還沒等他想到答案,他的腳就踩到一片軟糊糊的地面上。

  潮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從一瞥的眼角餘光來看,是一片陽光不好照入的沼澤區域。

  第四張陣紙終於落下,眨眼瞬間,他就看到所謂的七陵學院了。

  「可能,會有點失落和不開心,但又勸勸自己,總比人沒了還要好多了吧。」

  會對想要奔赴過去的那個人身邊,所擁有的一切助力發自內心的感謝,同時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心。

  說認真的,這四連轉送的耗能比褚家弟弟想像中的多更多,要不是考白袍前拓寬了精力值……他可能傳到第一個地點就先嚷嚷著要休息了。

  身著學校的制服,他掏出口袋有點皺掉的信紙,上頭有譚希爾細心畫上的校園小地圖。

  邊邁開步伐找著路,他邊思索和感受著七陵與他所隸屬的校園有何不同。

  Atlantis位於守世界大陸的東側偏央,而七陵則位在西側更南一些。

  以地平說的角度,越靠近中央會越熱,距央處更遠就會越冷。

  優點是四季不會類似原世界赤道的概念南北半球有所落差,反而是統一性的進入春夏秋冬。

  從地理位置來看,七陵學院內的終年氣溫會比Atlantis學院還要低。

  找路的途中,他看到疑似是行政與辦公的地方,那邊看起來頗像天守閣,四周有造景用的淺水池,倒映著建築物本體和天空,只靠一座寬敞的烏木大橋連接行政區與校區。

  而所謂的教學大樓也採取日式恰逢大正時期、和洋混搭的建築風格進行構建。


  主體由白牆和深色木板組合而成,屋頂覆蓋著許多黑色的瓦片,屋脊當然也如日式舊時代會有的設計那般微微翹起,樓層數都僅有三層,共計四棟。

  比較特別的是七陵學院著重在自然法術上頭,術法和陣法的發動當抵達一定階層後,總會需要外加的輔助運轉材料。

  因此七陵的植物藥材培養室特別的大間,在各式各樣黑木頭和白牆相佐的沉穩色調且充滿威嚴感的建築物中,多出一間玻璃溫室還挺突兀的。

  但跟公會那種不倫不類的組合肉來相較又是小巫見大巫,更何況他隸屬的學院應該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奇葩。

  穿著Atlantis學院的男高生制服,褚冥漾一尊野生外校大活人出現在七陵學院的大學部內,還是很醒目。

  走沒多久,就有一大票七陵大學生的目光往他身上衝來。

  吞了口口水,他硬著頭皮對照譚希爾寫的大樓和教室資料埋頭苦苦找路。

  「感謝我至少提早來了,不然這下打鐘前我都找不到路……。」

  轉進一棟教學樓內,褚冥漾愣神了片刻。

  他往後退了幾步,看看外觀,嗯,是木造的。

  然後他又往內走進去,用手敲敲牆壁。

  「水泥?」

  接著,他又用著困惑的目光投向那個外觀是木頭的樓梯。

  懂了,七陵還挺看重外觀的漂亮,和內裡的堅固。

  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

  反正……應該不會突然跳起來吃人吧。

  走入教學樓,褚冥漾小心翼翼的踏著大大的木樓梯往樓上走去。

  同時腦海裡也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大學生還要穿制服真的好少見,原世界內好像只有泰國跟七陵一樣,連大學都要穿制服的吧?

  這裡的風格外觀真的好日本古代喔,感覺千冬歲和夏碎學長來這裡應該會很適應。

  雖然內部的走廊牆壁看起來又很現代。

  穿越雖然是木質貼皮的地板,但牆面卻由水泥和玻璃窗構成的走廊,褚家弟弟往旁邊經過的飲料販賣機掃去一眼。

  嗯,跟他學校裡面販賣機的飲料差不多。

  走沒多久,他停住腳步,回頭用手指從走廊來時的盡頭往這數了數,確定沒有走錯間。

  「找到了,學分班三年A組……。」

  深吸一口氣,褚冥漾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直接踏入教室內,眼睛不斷想在一票陌生的大學生中,尋找著他認識的人。

  沒幾秒後,他就看到譚希爾和絲塔。

  絲塔今天還是穿著紫袍配上白色小短褲,正坐在課桌上與其他學生嘻嘻哈哈的聊天。

  而譚希爾穿著制服,坐在最靠窗的倒數第二排位置看著窗外,貌似在出神的思考什麼。

  而在最後一排,雖然不是最靠窗,但也在靠近教室內側,在那有著他想看到的人。

  映入褚冥漾眼裡的褚冥玥又是另一個面貌。

  原本托著腮,懶洋洋且放鬆抄寫筆記的女人似有所感。

  那人頓住書寫的筆尖,緩緩抬眼看向他,並輕蹙起眉頭,眉目中帶上困惑和幾縷不明的複雜感。

  不似平時的穿著打扮,那女人也穿著七陵學院的制服。

  一瞬間,褚冥漾忘記呼吸,呆愣愣地凝視著褚冥玥。

  高一時,他曾經用祭咒服飾來去形容過七陵學院比賽時的選手服。

  競技大賽那會兒,參賽選手都用服飾附帶的硬質布料大寬帽,戴起來遮擋面容。

  可如今自在的校園內,並未像是大賽時的選手們一般把白白的帽兜戴著。

  其他七陵學院學制,褚家大男孩不知道那些人的制服會長怎樣,但是七陵大學部的制服,帽兜披肩通體為白,在帽沿處有著約莫三公分寬的淡紫色繡邊,繡邊上又沿著中間車了一條白色的三角折線。

  未戴上帽兜的狀態,上頭的紫邊反折於肩膀處。

  教室中,褚冥玥墨色的長直髮輕輕披蓋於上。

  再看到衣著本體,是東方祭咒服飾的感覺沒錯,現在細細一看,褚冥漾覺得有點像是日本陰陽師的感覺,總體色調走很淡雅的紫色與白色進行搭配。

  只是不論在袖口還是褲管上,七陵學院的制服都沒製作得如此寬大。

  該怎麼說……,平時是俐落率性的原世界冷豔風,紫袍則是秀氣不失幹練的職場麗人。

  而七陵學院的制服……。

  看著這未曾見過的一面,褚冥漾喉頭發乾,他忍不住又吞了口唾沫,臉蛋的溫度也不可控的上升。

  知性脫俗又高潔,「不說話時」看著溫婉優雅又帶點褚冥玥自身氣質的霜雪感,這令他忍不住心想。

  太漂亮了……。

  這就是……我喜歡上的人嗎?



留言

@AmemiyaYuTo 看來大大也被迷因影響了XD 2024-12-7 12:36
@裝進袋子帶走 UR卡,讚!(比讚) 喜歡打鬥戲就好!(最近很努力在練習怎麼寫打鬥和吃東西) 對ㄉ,其實很多伏筆都會突然的像這樣回收,所以有些問題很難直接回答所有讀者QQQQ @什麼雷 怎麼可能少得了吃瓜群眾!一定會有瓜啊!無瓜不歡! 比香蕉小猴還迷!(等等不對了) @KK-IU 有,他上了,上臺的部分。 2024-12-6 23:24
好奇會在眾人面前如何稱呼玥姐,是巡司?姐?冥玥?還是單喊一個字-玥 2024-11-29 16:05
快點,閃瞎眾人的狗眼 2024-11-29 16:00
突然想到,漾漾這次過來找玥玥 是不是又可以傳一輪新的八卦了?(興奮地搓手手 2024-11-29 13:56
前面任務的部分動作超級順滑,畫面感很連貫我很喜歡! 打鬥場面的設計還有最終的解法,爽感帥感完全交織超棒的…… 而且!前面的傳送陣伏筆在這邊馬上就有解答了!❤️ 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符合太太的文章風格……加入了很多會讓人心情矛盾的事件,但是真的更能帶入漾的心情😭😭 看到前面七陵學院的介紹也太美了……看到好想去日本玩 🤤 日本大正、昭和的風情超級美好耶……太喜歡了,跟Atlantis 的風格落差超大,但是漾感覺在Atlantis 有陰影了wwww :它應該不吃人吧?觀察看看應該不會掉下來貼臉開大吧……?(抖) 我玥姐超美!!!!!!!!! 漾:這難道就是我推的新限定稀有皮膚嗎……?(激動顫抖) 2024-11-29 01:38
上啊!漾漾!別再發呆了! 2024-11-2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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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3海草 +35 收起 理由
KK-IU + 25
什麼雷 + 5 制服!制服!(興奮的拍桌子
黎明之鳶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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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1-29 21:4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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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與一周年點文活動】

這篇主要是無法回頭連載滿一周年的互動小活動
在此開放無肉「戀愛向」的點文活動
活動時間:2024/11/29-2024/12/06
出文時間:量少平安夜前、量多明年農曆過年前。(x)

CP | 三個元素 | 甜 / 虐

例子:
褚冥漾X冰炎 | 聖誕襪、拐杖糖、馴鹿 | 甜
夏碎X冰炎 | 樹林、晚間、營火 | 虐
絲塔X褚冥玥 | 紫館個人寢室、作業、記錄簿 | 甜
安因X奴勒麗 | Atlantis學院、白園、尾巴 | 虐

規則:
  投餵在水裡的1海草+無法回頭閱前and閱後感想+點文內容

例子:
  1海草
  閱前:這是什麼可怕的CP?/這是骨科嗎?/竟然有骨科!
  閱後:好像有點香,不確定,再看看。/最喜歡X篇章,因為X/褚家姐弟求求了,快點張嘴。
  夏碎X冰炎 | 樹林、晚間、營火 | 虐
  
點文須知-

一個人限點一次,前後感想請不要複製例子XDD
請選擇物品空間時間當元素,若元素設定有問題,會請求重新設定。
角色選擇僅限無法回頭結至目前「無法回頭中有出場戲份的原作角色」或「原創角色」。(包含本篇內的番外)
不可拆原作內結算至二部前,擁有「具體愛情關係已確認」之配對。
可拉郎、可邪教、可百合、可耽美、可BG。
褚公永左不列右,玥姐可寫百合不寫除了漾以外的BG,不寫魔龍。
此為抽盲盒概念,不接受改動或是指定劇情走向。
因為作者還沒看特傳第三部,僅透過網路得知夏千兄弟好像有在第三部發生過什麼,因此若然有人指定此CP,將會只藉由作者知道的部分去衍生撰寫。
出產成品皆為短篇,有情感潔癖只接受一對一,長短可能不一,純看配對電波有沒有對到。
如果看到我比較無法駕馭的CP可能會主動艾特進行更換CP的溝通,接受更換溝通時間在活動截止期限前,若然提出後讀者沒有出面進行更換,視同放棄活動資格喔!


留言

@AmemiyaYuTo 謝謝太太!!!!!!!!! 我要爬去看!!!!!!!! 我好快樂!!!!!!!!! 聖誕快樂!!!!(太早也太吵) 2024-12-15 16:11
@裝進袋子帶走 妳的點文已經送出了喔!請查收!(冒花花) 到此,活動的點文已經全數圓滿完結!感謝大家的參與! 正文將會繼續進行更新!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和厚愛! @什麼雷 有空會填坑的!(曖昧一笑) @KK-IU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靠活動灑一點糖果給大家!(wink) 畢竟正文第一部的這裡兩人連牽手和抱抱都難。(ㄍ) 2024-12-15 15:53
@AmemiyaYuTo ,謝謝大大願意完成我額外的願望❤️❤️,漾玥兄妹的互動真的好甜好暖☺️☺️,謝謝你,愛你呦😘😘! 2024-12-14 21:18
@AmemiyaYuTo 喔齁!R18!想看!想看!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2024-12-14 11:43
@什麼雷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自己寫自己姨母笑) 啊對,雖然但是……我在寫的時候不小心往下寫了一些交往後短短的R18,雖然沒有放出來,但是難保哪一天就會填完那篇草稿了。(眨眨眼) 如果想看的話,有機會……我會放出來的。(輕咳) @KK-IU 她們都是原創啦XDDD原作比較少女角,你的聖誕點文禮物今天也掉落囉!記得去查收! 我也有收到你的小卡!謝謝你願意一直支持我!他們會好好的走下去的,前提是先爬過刀山。(笑容溫煦)(比小愛心) 2024-12-14 03:27
收到了收到了!大大寫的好!(比心 2024-12-13 15:26
接下來不意外會每一到兩天更新一篇點文(畢竟只有三篇)(X) 2024-12-13 14:30
@什麼雷 文章已更新囉!歡迎提早查收聖誕禮物!(捧出禮物盒) 我有收到你的小卡片!謝謝雷大!!!!(感激涕零) 我也會支持你的文章一輩子的!!!(冒花花) 2024-12-13 14:29
我現在才突然想到錢、鎮二鬼是作者原創人物欸,原著錢鬼是夏卡斯,然後沒有鎮鬼,真的是看久了都以為是原本就有的了😅😅,大大真的太強了啦🤣🤣! 2024-12-6 01:55
@什麼雷 嘿嘿嘿嘿嘿——漾米我來了! 人外!人外!人外!人外! (高舉藍色螢光棒大力揮舞) (手癢很久,終於有一個恰當的理由可以寫了) 點文確認沒問題!收! 讓我好好康康要怎麼寫會比較舒服,嘿嘿嘿嘿嘿。(姨母笑的搓手) @裝進袋子帶走 嗚呼!來個也很有挑戰性的原創尬原作的配對!(眼睛發亮) 可以啊!譚庚這組CP給過!(太需要絞盡腦汁才能寫的CP) (被挑戰性凌遲到很舒服中) 雖然譚庚未來的確會認識就是了,在我眼裡不算拉郎。(X) @KK-IU 其實正確來說…… 我的原創角色不管搭哪個特傳原作角色,都一定是第一次看到吧 XDDDDD 有人願意讓原創角色蹦出來我挺開心的 2024-12-1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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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3海草 +3 收起 理由
裝進袋子帶走 + 1 閱前:本雜食派來看看沒什麼看到過的CP,姐弟骨科……有點不確定?? 不確定我再吃看看,一樓看起來感覺很不錯欸……超多伏筆的感覺。 閱後: ㄍ……伏筆真的太多,所以看什麼都像伏筆到處撿……,一直有種撿到賺到的感覺,角色設定補的很詳細,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感情線也很香、心裡鋪的很足,但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他們長嘴。 嘴很有用,請使用它。 譚庚 | 月球拼圖、教堂、風鈴 | 甜
什麼雷 + 1 閱前:唉喲?漾玥CP?少見、有趣、又有大姊姊,這個必須看看! 閱後:這個大大寫的好欸/漾啊!這個時候不能慫啊!還不給我衝!再努力點!香香的大姐姐就在前方等著你呀! 漾X米納斯 | 白色聖誕、夜晚、難得的兩人時間 | 甜
KK-IU + 1 前,尋找已久/漾玥萬歲/骨科!骨科! 後,兩位呆呆/戀情進度太慢/不要再否認了 「雙胞胎(同歲)」「兄妹」版的漾玥,白園、營火、聖誕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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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6 23: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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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已經確定停產的零食。

  只差沒有浮誇的偶像劇背景樂和特效圍攏在親姐身上了。

  這一刻,褚冥漾的眼裡只剩下親姐的特寫。

  他仍處在喜提親姐UR限定版的美好CG圖的歡愉中,一點也沒發覺教室中其他學生逐漸往他聚焦的審視目光。

  褚冥玥沒料到歸沒料到親弟會來七陵,但反正人來都來了,還是先問清楚來由吧。

  端看一陣子疑似魔愣的自家老弟,她沒有絲毫笑意的放下手中的筆。

  瞇起雙眼,右手輕抬,褚家姐姐掌心朝上的用食指從褚冥漾的方向,往她這勾了勾。

  蠢死了,別呆站在教室門口擋路和丟人現眼。

  嗯,對,賽樺族遺孤和氣到的粉毛矮人並沒有先行通知朋友褚冥漾會過來旁聽的事。

  見著親姐的舉動,也沒覺得對方這樣勾勾食指的動作很像是主人在叫小狗過去。

  褚冥漾一回過神,便察覺了好多雙眼睛都狐疑的來回在他與親姐身上,尤其是親姐的表情貌似有些不悅。

  嚥了口唾沫,他頂著大量好奇兼疑惑的目光,悶頭踏上教室走道之間抬升的小階梯,忐忑朝著心之所向的人前去。

  如他所料,方走近,那人就語氣不善的劈頭甩來一句話。

  「不打聲招呼就跑來,到底想幹嘛?」

  什麼天大的事情可以讓我們褚家佳麗三千的倒楣小少爺,寧可四連跳也要過來七陵?

  很好,這則內心戲還是暴露了她緊急任務撲空的小鬱悶,幸好沒人能竊聽。

  褚冥玥這人啊,畢竟有著獨屬於她的穿衣風格,褚家大男孩平時沒怎麼看過自家老姐穿連帽衫,最多也就是輕薄的黑色罩衫後頭多了頂裝飾用的小帽子。

  這下看到七陵的制服竟然有連帽斗篷,他耳朵染上微紅,心虛的輕咳兩聲。

  總不能直接說是為了看對方穿制服的模樣才來的吧?所以他給了一個聽起來特別冠冕堂皇的答案。

  「……來旁聽看看別所大學的陣法課,高中的有點太簡單。」

  ……是在校園中的冥玥。

  白色的帽子掛在後面看起來有點可愛,銳利的氣場被壓過不少……。

  好吧,沉澱是沉澱過了,但褚冥玥心底還是生著點消不去的微量悶氣,更何況對方還不懂得先知會她這個家人一聲。

  聽到親弟講的來由,她擰眉不語,隨手就喚出次空間內的課程書籍,全數堆在她左側靠窗唯一的空座位上,而右側的位置也已經有一本書放在桌面上了。

  褚家姐姐此舉明擺著告訴親弟哪裡涼快滾去哪,別想坐到她旁邊。

  幸好這段姐姐對弟弟鬧彆扭的尷尬插曲,友方支援來得及時。

  譚希爾的沉默其實只是想暗暗觀察姐弟見面的氛圍會不會和緩更多。

  從此下情況來看……嗯,沒有。

  她轉頭便看到邀請的友人老弟尷尬的站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再搭配後方友人蹙著眉心,還重新提筆刷刷寫筆記,完全無視來人的行為。

  這下她再不出來當個緩和氛圍的存在,實在說不過去。

  譚希爾右手拍拍身旁位在褚冥玥正前方的空座位,並對著褚家弟弟爽朗自然的說去。

  「小漾,過來過來,你就坐玥玥前面吧!」

  雙手不知道擺哪,褚冥漾用右手撓撓後腦杓的髮絲:「可以這樣隨便坐嗎……?」

  「原本這是絲塔的位置,但是大學部沒這麼死板,安心坐過來就好。」

  褚冥漾點點頭,並戰戰兢兢的坐到褚冥玥正前方的位置上,同時把納物符裡的側背書包喚出。

  此時,班內一名掛眼鏡的黑袍女性終於忍耐不住。

  她嚇到哭嚎的衝出班級門口,內容好像是什麼「我想回家」跟「我還不想死掉!」,此舉成功分走班級其他同學的目光。

  也有一名跟褚冥漾同屆考上白袍且坐在教室第一排正央位置的男大生正渾身冒冷汗,完全不敢回頭打量袍級論壇中勾起腥風血雨的白袍妖師,和身為同班同學早就走路有風的惡鬼巡司兼七陵冰山。

  追、追妻火葬場?這麼刺激的直接在班裡上演嗎?

  如果PO上去論壇的話一定可以收穫一大票點閱率換收益,可是、可是我不敢偷拍啊!

  大多數無袍級的學生因為無法瀏覽袍級論壇,因此還是活在狀況外,只當褚冥漾是大學部學分組女四傑中認識的人。

  大學嘛,本就自由點,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不是同班的人進來旁聽。

  至於走廊上……有別班的紅袍已經滿臉狂喜的蹲在班外的窗邊,努力拿手機喬角度向內拍攝。

  比起班上多了一個穿外校服飾的男高中生,別班的袍級,甚至不同學制都衝過來窺看才更吸引3年A組的學生注意。

  感受到那種備受矚目的壓力少掉許多,褚冥漾便放鬆了一點。

  他默默把親姐隔壁桌面的那本書的書封當對照,自納物符內叫出書局買的陣法學同款。

  隨後,又把鉛筆盒和筆記本從背包拿出來放到桌面。

  萬事已經準備就緒,只差等待上課了。

  眼看距離下午第一堂課的打鐘還有段時間,褚家弟弟緩過七陵制服的心臟爆擊過後,終於肯正視親姐突然不理人的情況。

  猶豫片刻他開始懷疑對方可能剛好大姨媽來……。

  於是他決定微微側過身,從書包中掏出一包繽紛樂,並小心翼翼的貼著後頭那張桌子的邊緣向前推去,停在親姐的筆記本前五公分處。

  他壓低聲音的問著:「妳要不要吃?」

  譚希爾見著隔壁的褚家大男孩應該沒問題,便順勢把談話空間留給褚家姐弟,還貼心的上了一個防止監聽的隔音結界包覆住她們平時四人組的座位空間。

  隨後,她站起身,面朝教室窗外的樓下望去,隔著好幾層樓的距離跟樓下的別班朋友相互嚷嚷的聊天、打招呼。

  發現這樣示好對方還是不理人,心中有點急,褚冥漾再度開口。

  「吃點甜的吧,心情或許會好一點點……?」

  上回兩人賭氣冷戰還是白袍考試前,這下久違迎來親弟的示弱與獻殷勤。

  褚冥玥二度停筆,將目光落到那被推入眼簾的原世界零食。

  好吧,根本還不用吃,煩悶的心情就確實莫名好了點。

  她放下筆,拿過那包繽紛樂就撕開外包裝,並先把一條順手分給親弟。

  褚家姐姐瞥向自家老弟:「等等陣法課是我們這組的班導,要是你敢亂來讓我丟臉,就別怪我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褚冥漾從這人手裡接過分回來的繽紛樂,捏著金色的部位,沿橫向繞了圈,撕開透明的包裝。

  他直接咬了一口,並還算乖順的應去:「呃,好,對了,辛西亞沒有上陣法學嗎?」

  怎麼沒看見她?

  褚家姐弟吃著同種的零食,卻有不同的習慣。

  沒應聲,褚冥玥在開包裝前反而先用拇指將整條繽紛樂分成一塊一塊,才打開來推入口中吃著。

  外層的巧克力化開剎那,發現甜度跟印象中的不同,她往外包裝睞去,才發現是黑巧克力款的。

  心情暗暗好了更多,貝齒咬開中層酥脆的威化,清脆的聲音由口腔輕盈的盪到耳朵。

  絲滑卻不張揚,柔軟與帶著空氣感的脆裂餅乾體交織在一塊,混和了後來居上降低些許甜度的流心牛奶榛果醬。

  一下下悠哉的咀嚼,放任本來沉悶的心情被染上微甜。

  褚冥玥嚥下後,話音也和緩許多,僅自帶本身聲線特有的少許清冷。

  「她回去陪然吃午飯,晚點打鐘前就會回來了。」

  吃完一塊,她拇指指甲壓入透明的外包裝,將第二塊頂上來納入嘴裡,並優先含到左側臉頰那,隨口含糊問去。

  「你直接跨來大三程度的陣法,不怕等等聽不懂浪費時間?」

  雖然單看表情和光聽語氣,褚冥漾不太確定自家阿姐到底心情為毛剛剛會差了,不過多年都在同一個屋簷底下生活著,多少還是可以藉由生物本能察覺到對方情緒比剛剛晴朗更多。

  看了看隔壁的譚希爾,嗯,還在開心的跟著樓下的朋友隔空聊天,甚至還拋了一些疑似也是小糖果還是零食的東西下去。

  這動作很像古早味的布袋戲會在演出時拋糖果或是一塊錢給小朋友撿的畫面。

  收回目光,褚冥漾抱著有點試探的意思,把坐姿改成面朝親姐,跨坐在屁股下的那張椅子上頭,胸膛貼著椅背。

  他將陣法學撈過來親姐的這張桌子,兩人一起共用桌子的前後半段。

  「本來是有擔心,但是這本課本我剛好讀超過八成了,所以現在覺得可能還行……吧。」

  而且偶爾庚也會問我一些大三課堂的陣法問題,我都還算可以帶她走陣法學的解題思路。

  她跟妳平歲,我想應該程度落差不會大到很誇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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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6 23: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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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名。

  正常學生午餐過後在班內等待下午課程開始前的時間。

  褚家姐弟難得在班級教室這種往日難以想像的環境中,跨越了年齡差距,正經的一起討論陣法學。

  與過往只能是一方教授另一方聽課完全不一樣,這尋常到不行的平等討論題目,徹底打破原初,重塑了新一種的交流關係。

  討論還是在一通電話的來襲,姐弟兩人才掐斷了那意料之外合拍的溝通、討論模式。

  接完電話,褚冥玥便說要去上個廁所,順便去樓下等辛西亞。

  離去前,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或許是因為,那個往日不太靠譜又老是不安份的老弟,竟然可以跟上她解題的步調,甚至略勝一籌的提出角度更詭異卻有效的解法和構建方式。

  而轉回來坐好的褚冥漾,其神色也染上大量的迷惘。

  很日常,很普通,很安全,很……正常。

  但就是因為一切都太過普通,才讓褚冥漾覺得好像有哪邊顯得弔詭。

  對他來說,眼前所見的是十分不習慣才導致的失真感。

  絲塔沒個正經的跟親姐和譚希爾以外的人聊得歡快,上演拿貴價陣紙摺紙飛機,比誰能從最後排射到最前方的小時鐘,開著射紙飛機小賭局光明正大斂財。

  褚冥漾順著剛踏入教室時絲塔坐著的那個課桌上望去,那邊甚至有幾本語言不同,畫風也不同的漫畫。

  對,漫畫,而且疑似是同人誌?

  沒發覺那幾本被拿來交流的同人誌書封到底有哪裡不對,這個班上他也只剩下認識譚希爾。

  側過頭,隔壁的對方已經把窗戶關起來坐下了。

  印象中颯爽的譚希爾穿著略顯文靜的制服,翹著兩腳椅,左手拇指輕易的捏在厚重陣法學頁面分開的夾角處,右手拿著普通不過的原子筆,不時在解析的文字下方劃線當重點。

  見著這些畫面,包含親姐除了最初的本色棄嫌,在這個班級內卻低調又內斂的成為一名除了顏值在線外的別校普通女大生。

  甚至,剛剛的討論題目,比起姐弟,更像是一起做作業的同儕。

  交友圈的不同、環境氛圍的不同、每個人應對外界時會有的不同樣貌,這種違背具體的認知,正在衝擊著他腦中固有的印象。

  褚冥漾改為遙遙望向教室門口處。

  他看著歸來的自家老姐,和其身旁制服色系為淺綠,與這班同學有所差異且仙氣仍舊飄飄的未來表嫂。

  ……好像不久前也有這樣的奇怪感覺,是在哪裡?

  他想了幾秒,得出了結論。

  好像就是跟學姐一起走路跨越高中部與大學部的分界碑,踏入水岸餐廳的剎那。

  人都還是熟悉的,但是看到的一切卻說不上來的陌生。

  是的,年長一些的那群存在,好像逐漸都在看著遠方的什麼,只有他身旁的朋友都還在看著眼前的所見去斷然的定義所有。

  而他貌似還在躊躇到底該望向遠方,還是放眼現在。

  偶爾褚冥漾跟同儕朋友共處時,也會開始感覺到他與大家之間疑似出現一條代溝。

  最初,他只以為是立場不同;後來,他認為這只是因為他在改變,別人不適應;最近,他又覺得好像不單單只是這樣。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他的這種改變到底是不是好事。

  視線可願打量起環境的主體了。

  大學部的課桌是四人坐的弧形長桌,搭配可以轉動和滑動的滾輪椅。

  前方的黑板長得很像是電影裡歐美中有看過的款,可以上下拉動,共有四大片。

  雖然教室規格是有做抬升的,但是也有分前後門。

  後門那有個轉折的木頭小階梯,可以直接在開門後走階梯上到最後一排。

  滑輪椅上頭的布料摸起來特別絲滑,不像是原世界的辦公椅都運用粗糙的布質進行製作。

  好似想起什麼了,褚冥漾眉目染上疑惑,他側過頭看看譚希爾坐著的椅子,整間教室只有那張是普通的木頭椅。

  發覺旁邊投來一道費解的目光,譚希爾笑了笑,摸摸座椅邊緣的直角處。

  「哦,你在看這個喔?」

  她笑開來,露出那無瑕的皓齒,前後晃了晃椅身:「我喜歡這樣掛癱在椅子上,還有時不時晃幾下,所以我就把講桌的椅子幹過來坐了。」

  褚冥漾:「那老師坐什麼?」

  譚希爾理直氣壯,還帶點微量的自豪與開心感。

  她指了指最前方講桌旁的空滑輪椅:「我對他超級好啊,你看,我把我的椅子給他了,他無聊時還會坐在上面轉圈圈喔!」

  聽聞,褚冥漾的嘴角總算憋不住的抽搐起來。

  這個老師聽起來怎麼也不是個正常人……?

  可能上課鐘快打了吧,原本還在賭陣紙飛機的粉毛矮人美孜孜的捧著一大堆銅、銀相間的卡爾幣歸來。

  她自主的坐到褚冥漾右側,然後哼著走音的小調調,把卡爾幣分類、堆疊成一落一落,完全沒有對褚冥漾坐到她平時習慣的位置有什麼意見。

  與好姐妹一同回到教室中,辛西亞身為褚冥漾未來的表嫂,就算她見到褚冥漾在教室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如故的溫柔笑著,並貼著褚冥玥的耳畔不知道說了什麼耳語,讓那人臉色異常的染上淡粉,並狠狠的瞪回一眼。

  正當褚家弟弟想禮貌的跟辛西亞打個招呼時,卻被鐘聲打斷了開口的行動。

  七陵的上課鐘聲是由行政人員親手到塔樓用鐘槌敲的。

  古樸的大鐘一聲又一聲迴響在校園內,提醒學子們該斂起心思投入課程。

  待班內的位置被坐去八成後,沒過多久,褚冥漾就看到一名穿著黑袍的大叔系男子從前門踏入教室。

  那人身材勻稱,感覺有點肌肉,且留著有刻意打理平整的幹練落腮鬍,和稍顯散亂的短髮。

  眉毛很濃密,五官深邃到有些像臺灣很美型的原住民,嘴角還叼著一根菸。

  如果要褚冥漾來形容對方像什麼動漫人物,那火影忍者當中的阿斯瑪就真的挺像的,毛髮都是濃黑色。

  相當隨興自在的抄起講桌上的點名板和黑色原子筆,黑袍帥氣大叔用著有些菸嗓的磁性聲音隨口問著。

  「嗨,這禮拜都過得怎樣啊?」

  他一邊將目光掠過一排排的學生們,一邊在點名板上打著勾。

  這片靜默成功換來他隨便拿筆朝著某個綠色頭髮的男學生點去:「都沒人要分享啊,那不然就你吧,來,這週過得如何?白袍還考不考啊?」

  那個男生沒有站起來,而是在聽到問題後雙腳交叉的大剌剌跨在桌子上。

  「拜託,老師,你以為袍級多好考?不考了啦,從小考到大,考了三百多次都考不到。」

  這種說法成功讓褚冥漾頭頂出現無數問號。

  白袍考三百多次?白袍有很難嗎?我怎麼覺得還好?

  而且白袍考試一年只有四場吧,你怎麼考到三百多次的?今年貴庚?

  怎麼這麼多歲了還讀著大學沒畢業?

  瞧著點名板學生名字旁邊旁被貼上象徵袍級註記的白、紫、黑圓形貼紙,暫且被褚家弟弟用七陵阿斯瑪代稱的班導笑著說去。

  「我們班上這學期目前可是三個紫袍加黑袍一、白袍二,你是不是都在偷懶啊?還年輕,別放棄得太早。」

  這聲苦口婆心的勸慰換來意料之中的埋怨。

  「沒那麼好考啦。」

  「對啊對啊,老師,白袍考試太難了。」

  「又不是人人都有幻武兵器,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種族血脈去支撐精力值上限好不好?」

  「對啊對啊,我開沒三個陣法就氣喘吁吁了,這還怎麼考。」

  如果這裡是日系動畫,褚冥漾覺得那幾個附和的男男女女和被點到的綠髮男就是常見的不良小混混們了。

  學分三A組的班導還是用一種老生常談的口吻勸著。

  「少年少女們,精力值這種東西除了血脈之外也像是運動一樣啊,你們不勤加鍛鍊拓寬自身的精力值,當然負荷不了了。」

  很顯然,這則忠告對那群學生來講就像是耳邊風一樣。

  人各有志,沒必要強求什麼,七陵阿斯瑪目光跑了一大圈學生。

  「好啦好啦,我看看下一個該點誰。」

  然後,他看到人群中因為制服不同而最顯眼的褚冥漾,笑了笑,他掠過外校生,點了其後頭的女學生。

  「來,換妳了,冥玥同學這週如何?又在公會欺負多少袍級了啊?」

  沒想到自家老姐這麼快就被點到,褚冥漾稍稍轉過椅子往後看去。

  褚冥玥抬起左手輕輕把幾縷散落的髮絲勾至耳後便站起身。

  她表現出一副還算乖學生該有的樣子,卻又不失本身氣質的平靜:「還行,老樣子的追著檢討報告和清算那些賴公會帳的混蛋們,至於欺負……。」

  更正,這不叫乖,這叫趁機上菜,褚冥玥微妙的揚起嘴角,眸光銳利帶些玩味的瞧著講台那處的班導。

  「班導,你上個月的檢討被總部長R下來了,是不是該處理一下?師母可是為你的檢討報告操碎心了,而且七陵校規明文規定班級教室內禁止吸煙。」

  喚出巡司記錄本,她眉頭一揚,笑意漸深。

  「菸味有點臭到我了,你希望我立刻幫你這個教職員記一過給師母添麻煩嗎?記點業務我熟練的同時亦樂意之至。」

  不知道是不是褚家大男孩的錯覺,他總覺得講台上那位七陵阿斯瑪叼著菸的嘴唇抖了幾下。

  話鋒一轉,他家親姐的眼神悠悠往教室最前排的中央位置掃去,那頭坐著一個穿白袍的男性同學。

  「至於古萊爾芬同學,白袍的檢討報告書也不過需要個兩千字,應該不是多難的事情,我明天可以看到吧?」

  褚冥玥話講完,褚冥漾就看到那個男同學把頭埋進厚厚的課本裡像是想逃避現實。

  就跟他剛進入教室時,那人不斷想壓低存在感的模樣如出一轍。

  老師輕輕咳了一下,將手裡的菸捻熄於講桌上學生送他的小煙灰缸裡。

  「好了好了,別提我老婆,職場不談私事啊妳,看來我們都知道冥玥同學過得不錯,請坐,接下來換……,絲塔吧,就妳了,等妳分享完我們就上課。」

  語罷,那名老師便悠哉的倚著黑板,把點名板中學生的簽到格繼續一個個打勾。

  說認真的,褚冥漾好像很久沒看到有老師願意好好點名了。

  原來守世界還是有正常學校。

  把卡爾幣全部收進次空間,絲塔不太情願的站起來。

  沉吟一陣子,她道:「啊喏……,最近喔,就那樣吧,沒事就執行公務賺賺錢呀,然後買點喜歡的小東西,還有看朋友上演痴男怨女的談戀愛戲碼。」

  正常袍級無聊時都會看點八卦打發時間,聽到學生如此形容,班導笑容曖昧的把視線往褚家姐弟飄過去。

  「哦,誰談戀愛了啊?妳不是只喜歡抱著漫畫書啃和畫畫漫畫嗎?」

  「別說啦,老娘氣到差點棄坑跳船,看看更新後續唄。」

  點完學生的出缺勤,七陵阿斯瑪聳肩一笑:「行吧,那我們鼓掌謝謝這三位同學的分享,準備上課了。」

  把點名板放回講桌,從板溝取起一支粉筆。

  想起一件事得提醒,他又笑笑的轉過來,用粉筆前端指著教室後方的褚冥漾。

  「對了,今天課堂上有新的旁聽生,如果有聽不懂的地方可以跟老師說,隨時停下來幫你解惑。」

  語罷,三A組的班導朝外校少年拋了個man爆的媚眼,此舉成功讓齊刷刷的目光再次重回褚冥漾身上。

  褚家弟弟打了一個寒顫,趕忙低頭裝忙。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只想低調的旁聽和看看冥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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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6 23:17:22
只看該作者

誠實沒錯,你也是。

  七陵大學學分班3年A組內,總算在點名過後與褚家弟弟尷尬到想原地蒸發的狀態下。成功拉開序幕。

  雖然褚冥玥在課前討論的過程中,已經驗證過親弟的陣法程度是真的異於常人的優秀。

  但……當她試探性的隨口提出同等大三程度的其他內容時,這人一問三不知。

  從這微小的判斷裡,就可以知道這人還是只會在喜歡的科目特別著重心力,是個標準的偏科崽。

  抱持著還可以觀望看看對方是不是真能無痛跟上課程的心情,褚家姐姐比起平時更容易把目光放到前方的位置上。

  痾,應該沒有偷看喜歡的人之嫌疑,應該吧。

  上課的進度條過了約莫二十分鐘後,褚冥玥便沒再懷疑親弟於陣法學這門課內的水準。

  因為她能看得出來褚冥漾不只聽得懂上課內容,而且還能好好的整理筆記。

  其實,不只是褚家弟弟覺得共處一間教室上課很奇怪,褚家姐姐也有這種略顯失真的奇妙觀感。

  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眼前的人、與印象不同的可取、一眾七陵大學部的制服中,出現了一抹純白配合青空藍。

  想起對方為了協助蛇眼傳人所以做出的改造,那顆以往乖巧又毛茸茸的後腦勺被打理出更為有型的層次,不再看起來那麼矬,甚至帶出了點銳利的氣場,不再於視覺上那麼好任人欺壓。

  外在改變了,內裡……貌似也改變不少。

  她歛回點心神在已經被班導寫滿陣法結構的黑板上,然後望向班導順著講解到最右側的範例後,那人就用手輕輕扣住黑板的外框上推。

  於是,上層的空黑板順著機械構造輕巧的下移,原先那片寫滿範例的黑板旋而上去,讓還沒做好筆記的學生們有個喘口氣的空間。

  既不為了少部分跟不上的人拖累課程進度,也不會沒顧慮到那群少部分的人也需要學習。

  至於位在親姐前方座位的褚冥漾,他很難具體形容跨校旁聽大三的課程是種什麼樣的感受,但至少,他難得可以用如此輕鬆的姿態上課。

  高中平時硬梆梆的課桌椅只能一人一桌還面朝黑板,現在的椅子有又大又柔軟的椅背能倚著,又能轉斜到四十五度腳翹著腿,特別舒適。

  此刻,3A組的班導走回講台正央的分界線,再度繼續由此片黑板的左側開始書寫。

  「好了,現在翻回二十六頁,剛剛在一百六十六頁提前補充說明的陰陽縛百鬼陣,就是起源於守世界東北側人龍混血的新族。」

  他在黑板上潦草的寫了個大大的鎮神兩字,和在旁邊畫了個一分六塊的圓餅圖。

  「那個古陣的優勢在於『鎮神』,但我們都清楚,現在神界已經與五界區分開來了,所以可以算是半神格之下,只要有付出相應代價就可以進行鎮壓和封印,現在已經被列為禁止使用的陣法了。」

  有人直接舉手發問:「為什麼要列為禁用陣法?」

  身為班導師的男人畫了一個金字塔,並橫向分為三層,由上至下填上了神、半神格、人。

  「因為施陣者為了封印比自身還要高強的存在,往往都會承受不住代價而死亡。」

  邊解釋,他邊從最下層的人,畫了一個弧形箭頭指到了最頂端的神。

  「又為了不要讓展陣後可以控陣的人死亡了,所以又有人研發出可以與之互補的禁術。」

  班導師簡單的講述,同時靠著分了三層的金字塔底邊,往右側畫出了兩個不同長度但高度等比的方塊,去比較兩者的互換落差。

  可曾有人想過,有時世界並沒有想像中公平。

  一命換一命的規則,向來只限於同壽命的種族,而一名神的性命,可以用多少等量的人族性命去換?

  不同維度的神眼裡,被祂們視若草芥的生命等同螻蟻,就算撲上了千萬條性命,那也不一定可以等重。

  聽到禁術兩字,褚冥漾愣了愣,然後蹙起眉頭。

  位在他後方,褚冥玥靜靜的寫著課外筆記,眸光也閃過一縷不明顯的擔憂,瞥向前方的親弟。

  又有一名女學生舉手發問:「所以那個新族都死光了嗎?」

  「沒有,他們移居到原世界居住,並且遣為多家各自一方,分別為神諭和控陣壓神的雪野家、替身而死的藥師寺家、強召降神的染花家,和藥師寺家的再分家——菅原。」

  學生開始不正經的追問:「所以老師你算是那個新族的後代子孫啊?好酷啊。」

  「唔……從族譜溯源的話,菅原家確實是藥師寺家的分家,但是從我玄祖那代就已經受不了,完全不想攙和進去舊一輩的偉大的航道,因此把我們家系所有關於替身的術法焚毀,只想靠普通點的異能好好生活就好。」

  站著三七步,笑的悠哉,身為班導師的男人面朝一眾學生,拋著手裡的粉筆玩。

  「所謂的……,中文成語要怎麼說啊?有沒有人會?」

  褚家姐弟,坐於後方的平靜中帶點嘆息,位在前的下意識要說不說。

  他們有默契的同時輕聲出口:「淨身出戶。」

  聽到回應,黑袍男人伸出食指,眼睛發亮的笑著不斷點頭。

  「對對對,就是這個成語,淨身出戶、淨身出戶。」

  話畢,他從次空間喚出兩顆東西往最後兩排的褚家姊弟拋去。

  「感謝熱心的旁聽生和冥玥同學的幫忙,給你們一人一顆我的同類當課堂獎勵。」

  褚冥漾驚恐的接住從最前排講台拋來的奶褐色紙包小方塊。

  接住後,他眸裡染起大寫的困惑。

  森永牛奶糖?為什麼是同類?

  還是你們菅原家改做牛奶糖發家致富了?

  腦中開始懷疑糖果能不能吃,他立刻轉動椅子想往親姐望去,卻只看到對方默默開了紙質的包裝,把牛奶糖塞入嘴裡的平淡畫面。

  於是,得到無聲的答案,褚家弟弟還是決定先轉正回來坐好,乖乖聽課。

  發完糖果,男人轉身繼續於黑板上繪製出新的陣法,並趁機跟學生說個幾句提醒。

  「所以可別想著哪天要死了就抱著班導大腿求替死啊,我可不會當替死鬼的術法,現在只有藥師寺本家的人才會那種秘術。」

  粉筆不停的叩叩叩,在深墨綠的底色上繪構輪廓。

  他語重心長,但臉上違和的帶著笑意:「而且聽說藥師寺本家準備繼位的少主心情變幻莫測,就算準備好買命錢了,他本人也很看眼緣決定要幫還是不幫。」

  就算七陵3A組的班導比誰都清楚,成長就是一條無法被強迫至一步到位的過程,但他仍選擇絮絮叨叨的勸戒學生。

  「年輕人啊,比起想著有人幫忙替死,你們還是乖點的惜命才是正道,那些把性命當成身外之物的存在,看著帥是帥,但心理跟腦子都有點不太健康。」

  亂世總會出英雄,並不一定需要我們去上位。

  這個嘮叨成功讓褚冥漾想起身旁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火星人,他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算是認同了對方的說法。

  很好,他的點頭又換到身後親姐砸來的牛奶糖垃圾小紙球。

  褚冥漾:「啊老師說的就很對啊……。」

  「閉嘴乖乖上課。」

  「喔……。」

  這年頭誠實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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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6 23:18:48
只看該作者

看不懂就對了,不要問。

  陣法,在大多數學生的眼裡,國小至國中都在描繪與模仿現有的通用陣,高中則是開始學著怎麼在同樣的根基下進行替換、取代。

  用繪圖的角度去解釋,國中、小大概就是練習描圖和穩定自身的筆觸,高中則是開始光用看的去臨摹以及換上不同畫風的繪製手法,添加上原先沒有的元素或是刪減一些不需要的地方。

  而大學便是開始要去理解更細緻的拆解,並跟著跑陣法創作從無到有的流程,去習慣和奠定一切基礎。

  好比如挑選一張完成度夠高的作品,遵從繪師完成作品的過程,去將一個作品從初稿乃至完稿的順序刻印在心中,並藉由同樣的流程,去瞭解自身若未來要走研發,那該如何開頭與收尾。

  至於更往後的研修部或是聯研部,便是完全開始繳交個人發想與創作的課題。

  然而大學三年級,正是從純粹隨心所欲的臨摹中,跨入到必須得跟著一步一腳印再現別人作品,好去理解作品是如何產生的狀態。

  3A組的班導繪製完一左一右兩個陣法後,便轉過身用粉筆筆尖敲敲黑板,主動拉回學生們的注意力。

  他看著黑板上的範例說著。

  「好了,我們繞回來,陣法的驅動是以精力做為代價,但如何減少成本,是目前學術研究最大的課題。」

  班導師把左側的陣法畫個大圈圈先圈起來。

  「現在要提的這個颯爾迦轉送陣,是五年前被陣法學術會新提出的陣法,其實它就是精靈轉送通用古陣的變異款。」

  話畢,他換了一根紅色的粉筆開始沿著內部結構拆解。

  「其維持原先轉送的主軸,將通用古陣中依賴精靈血脈內比其他種族更易聚集的純輝性剔除掉一半,改為大部分種族都能輕易穩固的半輝性、半暗性,並由初階易學的對風陣將兩者進行強化、碰撞、壓縮。」

  他針對中間令人眼花撩亂的區域解說著:「儘管陣法總體視覺化被複雜許多,延遲發動的時間也更久,但耗能卻比前者減少了足足有一成五,而且更好讓萬族去駕馭。」

  空間通道的開闢觀念在大學生眼裡已經是種常識了。

  輝性象徵白色的力量與融合、暗性代表黑色的力量與撕毀,兩者的碰撞會讓空間產生崩塌,從而產生可供人傳輸的通道。

  誰都知道,頻繁使用傳送陣法,就是造成原先共體的自由世界產生時空間亂流,誘發空間區塊異常重疊的主因。

  這也是為什麼公會每天都得接納數以萬計手動遣返的委託們。

  精靈轉送通用古陣的最大困難點,就在於對使用者的輝性調控能力太過依賴。

  需要靠完全輾壓狀態的純輝性,把少量的暗性包裹起來,並徹底碾碎,才可鑄造出足夠的空間崩塌。

  而且粉碎的暗性並不會消散,而是會像PM2.5一樣當懸浮粒子飄在大氣中。

  有看過學長使用過蠻多次這個陣法,褚冥漾一邊在筆記本裡繪製起來,一邊沉思著。

  從某種層面上來看,某些看起來太外掛的陣法,實際上都是守世界的空污主因吧……。

  跟原世界中冷氣開得很快樂,北極熊們哭的很大聲一樣。

  此下被提出的颯爾迦轉送陣,很明顯的就是不想繼續製造空污了。

  它靠短暫的雙元素互碰崩塌和反作用力回撞,雖然不可以一勞永逸,但至少可以減少一些時空間亂流被誘發的可能性。

  班導師的目光對著昏昏欲睡的一眾學生掃去,最後,他定睛在教室右後側的三名巡司學生。

  「現在這個陣法已經在紅袍跟巡司之間普及了,對吧,三位?」

  突然被CUE到,從周公棋盤臨時魂歸,絲塔愣了愣後應聲:「嗯呀,下班後總算能留點扣打,不會再像快用完的牙膏一樣。」

  她的發言立刻換來同學的調笑。

  「妳是精靈吧,自己古語的陣法竟然不支持一下啊?」

  這話換來了她沒好氣的白眼。

  「老娘還有一半是矮人,你當誰都能是強大血統的顯性基因咩?」

  白色血脈人人都有,但是奶白、米白又不代表純白。

  要搞純輝性出來,每次開陣法都在玩自我萃取,他媽的老娘又不是生化系。

  班導師下巴揚了揚:「譚希爾呢?用起來覺得怎麼樣?」

  險些也要睡著的賽樺族遺孤趕緊坐正,然後撓撓頭髮。

  「我用完是覺得還不錯啦,最高可以共攜八人一起走,如果碰到需要帶人撤離的環境也舒服多了,不會不太敢開。」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而且我是妖精啊,輝性不夠的狀況下,用一次都覺得快被榨乾了,超想吐,至少這個不會想反胃。」

  還沒等班導再問褚冥玥想法,就有學生不滿的埋怨:「可是才減少一成五的耗能也太少了吧,那還不如不減。」

  身為班導師的男人相當無奈學生不懂陣法開發的一小步是萬族共進的一大步。

  他嘆著氣跟前排抱怨和不領情的學生們勸道:「別這樣說啊,從粗劣再到精緻,都是需要時間去進步和演變,而且重點在純輝性的減半啊。」

  老師和前排學生們已經開始進入了立場不同的打嘴砲攻防戰,但做完筆記後,褚冥漾卻放下筆。

  他雙手環胸、雙腿交疊的將背後靠著椅背,目光來回審視黑板上的兩個陣法。

  看到親弟蹙緊眉頭的模樣,褚冥玥頓下手裡仍在謄寫筆記的動作。

  課堂內容有問題?還是有哪裡不懂?

  或許是嘴砲打夠了,班導師叫了停,並重新拿起粉筆。

  「好了好了,夠了啊,我們繼續上課,還有人有正經點的問題嗎?」

  聽聞,褚冥漾遲疑的舉起手。

  「那是不是將左邊的A點與B點互換設陣,就能夠將能量消耗達到減半的效用?」

  褚冥玥聽到便眉頭一蹙,她開始在腦海內建構陣法若然水平翻轉後的引流與接合。

  A點移到B點?……反向結構跟耗能減半有什麼關係?

  被提出這個詢問,黑袍班導師像是在夾菸似的用食指與中指夾著粉筆,並輕輕敲著板溝沉思著。

  片晌後,他發覺的確可行,只是任何主軸與引流的起頭點都會跑位,若然沒有重新整理過就很容易潰散。

  「這位同學,你說的概念很有趣,可以多說一些嗎?」

  嚯……,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實踐性也得顧顧。

  回過神,褚冥漾臉色突然一綠,小心翼翼的往後頭的親姐瞥去。

  褚冥玥只是對他眉頭輕輕一揚:「是男的就別褲子脫一半,回答啊,看我能長出答案嗎?」

  很好,騎虎難下了。

  褚冥漾灰溜溜的轉過來,並且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這邊新的陣法把對風陣整個列在次軸,取代原先中繼運轉的承軸,可是這是站在想讓兩者碰撞的角度才這樣改的對吧?」

  班導點點頭:「對,畢竟要讓空間崩塌,就得需要兩種元素進行碰撞。」

  「那如果古陣的能量編排按照新陣中的方式採取各半,但是將上行固定位置的陣令移到置中,接著讓中軸改成外圍原先為了不要讓通道潰散的吸引陣令,它們就會自然的靠引力扯在一起,而不用額外設立對碰陣令。」

  說完,換了一口氣,褚冥漾給出心中推測出的結論:「如果這樣改,應該就可以再把耗能減半。」

  班導師聽完後表情有一瞬間的愕然,並且往後站得遠了些,審視著黑板上的兩個陣法。

  他問:「你怎麼想到有這個解法的?」

  褚冥漾將筆記本上抄繪下的精靈轉送通用古陣那頁撕下,並將掌心貼蓋到紙張,引動少量的火元素聚集在其背面做小碳化。

  他把紙頁翻過來,將目光停留在背面被水平翻轉的精靈轉送通用古陣。

  「因為,如果這樣挪動的話,其實這個陣法的圖樣進行水平翻轉後,中央處主軸起點經過重新拼湊的模樣,剛好就是最普通的傳送陣。」

  聽到這話,班導師立刻在旁邊畫上第三個陣法,也就是所有人都會使用的普通傳送陣。

  就是在班導聚精會神的繪製傳送陣時,褚冥漾才好似猛然驚醒。

  感受到有些同教室的大學生看他的目光中瞬間飽含狐疑、厭棄、輕視、忌妒,他結結巴巴尷尬的擺手,並立刻坐下來。

  「痾、痾……如果不對的話沒關係!抱歉!」

  畫完傳送陣在黑板上,感受到學生中有人開始不滿了,班導師似笑非笑的應聲。

  「你上台來吧,粉筆給你。」

  回過身,發現這位可愛的高三旁聽生仍慌亂的待在位置上死都不起來。

  他笑道:「人的眼光裡會有惡意和忌妒,那是因為你表現的氣質裡有你的得心應手與穩健,甚至是更高深的學識,然而這些,都是有所不足的他們此刻無法擁有的。」

  並不意外班導師看到喜歡的苗子就會願意正經的說上幾句,樂見其成的褚冥玥笑意微揚,保持沉默。

  但她心中的喜悅與欣慰只在欠噴班導的正經中活不到兩秒。

  七陵阿斯瑪熱烈的朝著褚家好小苗招招手。

  「別害羞,快啊,難得來大學旁聽,讓瞧不起你的那些學長姐看看你的能耐,而且喜歡的人不就在你後頭坐著等你發揮嗎?冥玥同學很難追喔,老師以前都沒追到,還是放棄她才遇見真愛的。」

  聽到前方的老師這樣說話,褚冥漾雙眼睜圓,霎時覺得天崩地裂,心中靠腰不斷。

  我靠你的,為人師表還追學生了嗎?

  冥玥現在才大三,你是什麼時候追過她的?你老牛想吃嫩草啊!

  褚冥玥也立刻板起臉,冷聲甩去一句:「菅原乃堂,課堂上我把你當老師敬重就別吃飽撐著亂說些有的沒的。」

  見到班級內出名不動情的學生竟然會因為這課堂上一句輕飄飄的調侃,瞬間羞憤到耳朵紅透的惡狠狠瞪著他。

  菅原乃堂無賴的咧嘴笑著:「都多久過去了,那年我大學剛畢業妳們四個才準備國三,這不是身為過來人,給他這位正主創造點舞臺在妳面前表現表現嗎?」

  他自說自話的繼續揶揄一把學生。

  「啊,妳該不會怕小男友誤會所以緊張了吧?沒事沒事,我幫妳安撫安撫啊,知道妳擔心人好不容易才被拐來七陵聽課,要是被嚇跑就不好了是吧。」

  褚冥玥準備要喚出十字弓的行動瞬間被三個人協力摁住。

  有眼疾手快的粉毛矮人整個人抱上去那隻纖細的右手,也有旁邊笑容溫煦、散發微微聖母光輝的精靈摁住她的雙肩讓她坐好。

  更有不知道手能擺哪,所以只好意思意思壓住左手的木妖精。

  褚家姐姐頓時被朋友們加班導的組合技搞到七竅生煙:「你……!」

  妳們和他到底有個什麼破病!鬆手!

  菅原乃堂說到做到,開始認真的安撫起還在震驚到石化中的褚家大男孩。

  「少年你別怕啊,我跟惡鬼她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乾淨得要死,我是在某場任務中煞到她的,那時她來支援,兩下就把任務解決,還彈個響指治好我們身上的輕傷,像風一樣的又傳走去支援其他任務了。」

  「被救的我們整組任務人員都以為她是哪來的紫袍女神,結果誰知道女神的稱號竟然是兇猛的惡鬼,後來我追求她時連個影子都見不到,上一秒看到在走廊角落,下一秒轉過去人就沒了,連搭話一會兒都難。」

  聽這話,褚家阿弟是真的覺得自家老姐在用那些年的生命拒絕任何可能性。

  也是,在那種情況下談戀愛,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他總算知道為什麼森永牛奶糖和菅原乃堂會算是同類了,……好冷。

  該安撫的安撫完了,還是得把當前的內容做個收尾,菅原乃堂將粉筆拋給褚冥漾,話卻是對著褚冥玥說。

  「男孩子都愛在喜歡的女孩面前耍帥,這是本能,妳別去壓抑他的光芒啊。」
  
  同刻,褚冥漾慌張的接過被師長拋來的粉筆。

  他捏不了底的瞧了眼臺上的菅原乃堂,再緩緩定睛到那人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鬆下心,他嚥了口唾沫,站起身。

  絲塔先乖乖放了手,並把椅子往前拉,讓出給褚冥漾走出去的空間。

  褚冥漾右手執著粉筆,用拇指貼著那帶有粉渣粗糙的表面摩娑。

  他走著走道之間的臺階,一步步往著下方的講台走去。

  「其實……關於陣法可以拆解得更細進行重構,或是反向結構回推來節能,這是我某天讀書時偶然發現的。」

  沒有對此否認,也沒有進行承認關係是外界曲解的那般錯誤。

  褚冥漾疑似默認的行為讓褚冥玥心中暗感無措,眼裡亦盈上濃厚的悖德感。

  想起親弟同校的學姐曾經點破的那件事,她羞惱的掙脫開友人們的禁錮:「放開,上課。」

  雖然,她猜,褚冥漾或許根本沒有想到認不認的意思,只是順著被班導要求說明的事情被勾著上臺。

  褚家姐姐擰眉,小小呼出一口氣調整心情。

  眸光複雜,耳根略粉,她心煩鬱悶帶點羞臊的托著腮幫子。

  這跟以前那些八卦沒什麼兩樣,何必被外人牽著鼻子走。

  ……還不如專心看看這個倒楣蛋到底想怎麼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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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IU @黎明之鳶 有,他灰腸努力的在加油。(臺灣狗語) ✧*。٩(ˊᗜˋ*)و✧*。 @什麼雷 古錐嗄褚阿漾心臟逼啵跳。 (ゝ∀・)⌒☆ 2024-12-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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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雷 + 5 惱羞成怒的玥玥也很可愛呦!(被弩箭爆頭.
黎明之鳶 + 5 加油啊漾漾
KK-IU + 5 漾漾,加油 b(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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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8 0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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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合+140天。

  本來,褚冥漾說話的口吻還算冷靜與穩定。

  直到他走上講台,回頭不經意的一望,才發現整班高達五十幾雙眼睛此刻正都由上往下盯著他瞧後,他頓時緊張到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站定在那邊,失去語言組織的正常能力。

  褚家大男孩的瞳孔微微縮放,捏著粉筆的指尖輕顫。

  他能感受到人群裡的目光有不耐煩、犯倦、輕視、鄙夷,也有好奇、期待,更有幾雙熟悉且還算友善的目光從教室右後方的最角落向他投來。

  褚冥漾嘗試微弱的張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卡了一塊銳利的石頭,身體緊繃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些人,先天就是待在鎂光燈下,從來不害怕在大眾的眼前表現自我,而有些人,因為過往屢屢在需要表現時嚐盡失敗與出醜的滋味,所以無法全力以赴的在別人注目下完成一場完美的演出。

  褚冥玥位在後方,看到那個因為距離而在視覺上變小一些的身影,她比誰都熟悉親弟的這個模樣,更甚至,守世界內,或許只有她還知道這個人其實會害怕在別人面前展現自我。

  這個人可以與一群人同樂,也可以一起出演,但是只要主角只剩下他自己本身時,卻會因為害怕心中有所預感,且會真如期而至的倒楣降臨,所以想著要逃避與放棄。

  從小到大,褚冥玥與白玲慈見過無數次褚冥漾費盡心力去準備,結果在發表當下失敗的瞬間。

  她的眸光染上擔憂和不忍,同時也有往日總會浮現的自責與無力感。

  原來還沒好起來……。

  菅原乃堂身為局外人,自然輕鬆無比嘻皮笑臉的跨坐到學生跟他交換使用的滑輪椅上。

  他雙腳踏著地板往後推,滑行到第一排課桌的前方,像是也想當一輪學生,然後出口鼓勵著好不容易慫恿上臺的旁聽生。

  「來吧,告訴學長姐們,為什麼你會看到這兩個陣法後,這麼快就發明出這種更好的解決方案?」

  被師長的聲線從輕微的恐慌狀態拉回當前空間,褚冥漾結結巴巴的。

  「痾……我、我……那個……。」

  「大聲點,別害羞啊,五十音快被你唸完了。」

  發現這樣勸也沒用,菅原乃堂乾脆找外援:「不然冥玥同學,妳好歹給點鼓勵吧?妳看,他都慌成這樣了,一句話都講不好。」

  都說比賽前有個幸運女神眷顧都會比較順利點,妳好歹關照關照吧,畢竟是妳家的小男友。

  班導的話成功讓褚家姐姐歛起心中那點無用且可笑的廉價負罪感。

  她安靜片晌,左手托著腮幫子,右手提起筆。

  想起之前在辦公室對方說過的內容,她話音平靜帶點慵懶,就像是平時姐弟間的鬥嘴那樣,挑釁去一句。

  「之前不是還說要變得比我強,讓想欺負我的人都得先過你這關?現在就這點能耐,連在臺上教我都做不到?」

  比起一個外校生站到講臺還更引人注目的焦點,無非就是某個冰山還不動情出名的同學,竟然會選擇在課堂上,口吻這麼親暱的鼓勵一名異性。

  這聲慵懶帶點微微激將與勾人的輕挑挑釁,讓幾乎快要一半以上的學生驚恐的轉頭,並且神情相當一致的睜圓雙眼,嘴巴微開。

  他們不敢相信今天竟然有瓜主直接在眼前現場上瓜的殊榮。

  尤其是第一排的白袍男同學,他的表情特別戲劇化,大張的嘴巴肌肉都嚇到不受控的一抽一抽。

  讓想欺負惡鬼的人都得先過白袍妖師那關!

  瓜!驚天大瓜!蛇眼傳人是個啥啊!我兩隻耳朵兩顆眼睛都聽到看到了!

  他們這反應不是真有點什麼,騙誰啊!我更寧可相信是妖師為了不要惡鬼被欺負,或是惡鬼被神經病找碴,才找了個可以笑著放倒人的隊友幫忙打煙霧彈!

  別人忙著在心中誤解到天荒地老,褚家弟弟正崩潰於親姐不但不救場,反而還本色嘲諷和說風涼話。

  他立刻急了:「我不是……好吧我是,我確實說過,但妳現在還真忍心看我就這樣……!」

  白袍男同學把脖子扭回來,驚恐到爆出一句:「不是吧,承認了。」

  沒想理會別人,褚家姐姐不鹹不淡的再度甩去一句送給親弟。

  「乖乖講課證明你有多認真,和現在立刻被我從窗戶扔出去,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自己選一個。」

  古萊爾芬同學已經扭到脖子快閃到了:「給機會!鬧彆扭算是半套火葬場了嗎?」

  隔隔壁的黑袍巡司女同學還在抱著頭發抖。

  「阿母、我、我想回家……沒人敢欺負了,誰敢欺負誰一定被滿門抄斬……。」

  菅原乃堂完全沒有要管課堂秩序的意思,抽了一張衛生紙給黑袍女同學。

  「唉,我看他們心情蠻好的,妳別那麼怕冥玥同學啊,妳看,他們這樣是不是很可愛?」

  褚冥漾眼睛快要噴出火,只差真沒膽子對親姐比一個國際友好的中指了,被喜歡的人親口懷疑是不是真心,他氣一個差點當即嚥氣。

  脾氣稍微小牙起來一些,他不敢相信的自嘲笑著,並連連似是反諷的點點頭。

  「講講講講講,都講,講都講,服了妳可以吧!我掏心掏肺,妳還來場狼心狗肺啊!」

  「要講快講,不要囉哩八嗦婆婆媽媽的,你媽沒給你生男子氣概是不是?」

  「不是啊,妳媽跟我媽根本沒差吧!妳沒事扯她出來講幹嘛?」

  完了,褚家姐弟在課堂上的隔空鬥嘴越描越黑。

  在外人眼裡是鳳凰族加惡魔族後代的惡鬼巡司,竟然被白袍妖師表示他媽就是她媽。

  絲塔古靈精怪的把那雙漂亮的墨綠色眼睛轉了一圈,她已經可以預期袍級論壇今天晚上又要腥風血雨了。

  什麼是別的CP吃不到,但是你家CP才能吃的糖?

  嘴巴噙起一抹姨母笑,左手偷偷在筆記本上寫上一段話。

  全家就是你家,出生就是一家,遺產無須分家,戶口還是同張,擁有同個爹娘,不用互見家長,你媽就是我媽,一起孝順爸媽。

  褚冥玥見班導完全沒有要管事的意思,她還是選擇意思意思的幫忙把秩序拉回正軌。

  她對褚冥漾再激將去一句:「既然知道沒差就快點講,你到底怎麼發現這件事的,再拖拖拉拉我就笑你不行。」

  喔哇喔,男人的逆鱗真的是被說不行。

  已經無視到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褚冥漾氣到呼了一口氣:「好好好,要這樣是吧?妳愛聽我就講給妳聽!」

  他提起筆就扭過頭開始在黑板上寫了兩句話,粉筆的筆勁大到叩叩的頓音特別大。

  「與其說我是突然想到這個轉送陣法的重構和優化,不如說到底要怎麼確定所有陣法是『被發明了』,而不是『被發現了』?」

  本就樂見課堂失去秩序,綠髮男一看又要開始無聊的講課,他直接嘲諷一句:「寫字太醜了吧,怎麼上課啊,真好意思……。」

  還沒等褚冥漾停頓住,護弟心切的褚冥玥立即冷聲送上前排男同學一句。

  「你行你上臺?別說我們不給你教班上三個袍級加三個巡司的權利。」

  絲塔刻意屏蔽教室中自動翻譯的術法,附和的嘲諷。

  「You can you up , no can no BB.」

  綠髮男問著旁邊的朋友:「那破矮人講啥意思?」

  辛西亞也同絲塔那般,難得輕聲開口說了句還算不太禮貌的話。

  她笑意溫婉,湛藍的眼眸染上慈愛般的憐憫。

  「It’s time for you to put up or shut up.」

  綠髮男的朋友搖搖頭,聳個肩膀:「不知道啊,我英文不好,妳們幹啥啊?有種直接說明白,不要當孬種的切斷翻譯。」

  譚希爾笑開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爽朗說去。

  「沒,我們只是想稱讚你們很聰明啊,開心點。」

  再不控場就真變成課堂聊天鬥嘴大會了,菅原乃堂還是把椅子轉向學生,開口管了管。

  「好了好了,都幾歲的孩子了,你們還吵這種事啊?要不要讓人家小學弟好好講課了?」

  說完,他絲滑的轉回來,雙手朝褚冥漾抬了抬,像是想拱孩子快接著剛剛那樣講下去。

  「繼續講繼續講啊,別管別人怎麼看你,只要注意那些你真正在意的人怎麼看就好。」

  本來又有些無措的褚冥漾把目光選擇放到褚冥玥身上。

  「一個古陣法,加上一個改良後的陣法,兩個稍加調整或反轉圖樣拼湊後,就可以近乎一筆不差的對應到另一個更底層的小陣法。」

  像是在問親姐,又像是在問所有學生,他調整嗓音,盡可能平穩的敘述起來,並一邊說,一邊圈起剛剛班導師畫出來的傳送陣。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畢竟是A班,雖然還是有帶頭作亂且不學無術的學生,但大多數都是好學和肯看重成績的學子。

  學生逐漸安靜下來,認真聽聽這位旁聽生的外校學弟想分享什麼見解。

  「有沒有可能,其實所有陣法都是以一個封閉的有限狀態去進行額外的延伸,只是……沒有人發現這個環境其實是封閉的,而且也是可以轉用、沿用、拼湊、再構。」

  大學比起高中的埋頭苦讀,更傾向於只要問題有意義,那就可以自由發問。

  有學生先起了頭,直接問褚冥漾:「為什麼還要研究這些舊有的課題,直接研發才是最好的吧?」

  接著陸陸續續也有人舉手問聲。

  「封閉是什麼意思?陣法環境受益於整個世界的自然大環境,怎麼可能是封閉的?為什麼?」

  褚冥玥沒有舉手,但也習慣性的直接問了句。

  「口說無憑,概念是好的,但你有沒有實例可以證明你現在的猜想是正確的?」

  頓了頓,她又道:「況且你還沒回答你為什麼會想到要這樣改。」

  褚冥漾面露些許的為難,幾秒後他才眉頭一鬆的給出回應。

  「今天有人問我怎麼想到可以這樣改,我可以說因為我就發現了。」

  原本還期待高中生可能是天才可以高談闊論,結果聽到這有跟沒有一樣的答案,有些大學生已經忍耐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

  褚冥漾也不急,只是繼續冷靜的說著。

  「這個答案很直觀吧?就像是有人問你為什麼今天要吃甜的不吃鹹的一樣,其實就只是因為『我覺得我想要』,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可是人類的好奇心和問題永遠沒有一個盡頭,總會有人繼續依然故我的一直詢問,那你為什麼陣法不那樣改?為什麼你陣法不去這樣做比較省力?為什麼你的陣法跟別人的不一樣?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的去處理它們?」

  「我不可能每次都一一去回應那些為什麼,因為每個當下都有不同的理由,所以如果要從根源去解決的話,那我會想問老師和學長姐們,陣法這個領域到底在你們眼裡是什麼?」

  有同學立刻張口:「當然是……」

  褚冥漾目光放到發出聲響的同學那,逐漸抓到好好講事情的步調,他輕聲的打住對方的發言。

  「不用回答我,你們心裡想想就好,然後再配合我接下來要說的內容去思考。」

  收回視線,他背對學生,在黑板的空白處往下畫了好幾條連貫的波浪線,隨後又在右側畫了幾何拼圖的模樣。

  「站在我發現的角度,我只能說,因為我在讀某個對大學來說很底層的初級篇章時,發現陣法比起從零到一百的一直重複敘述,它更像是方塊或拼圖,是個已經被『有意』設定好運轉的領域。」

  畫完圖樣,褚冥漾重新回過身,接續說了後語。

  「陣法很像是電腦中的網頁一樣,商店已經有很多寫好的物件甚至外掛模組可以導入直接運用了,不需要全部從基本功能撰寫,它其實是個『有限自由』。」

  語罷,他順勢把目光回移到親姐身上,直接與對方四目相對。

  因為他記得對方提出要有實例去證明。

  「我就直接舉當初我發現這件事時的例子吧。」

  褚冥玥好整以暇的微微頷首,得到這沉默但是帶有允許發言的小舉動回應,褚家弟弟底氣更足。

  他走到教室內側還沒用上的上、下兩片黑板那,並直接在下方的黑板繪製起一堆陣法。

  「這裡我會先繪製總共三十七種陣法當範例。」

  褚冥漾舉著粉筆,生疏的落下一筆一畫,卻不曾停止過繪製。

  畫到中途卡住或是忘記怎麼畫時,他也會從納物符中喚出書籍對著畫完才收回去。

  就算他背後的學生們開始不耐煩的輕視和交頭接耳的趁機聊天,就算粉筆中途寫斷了,他也神色未改的從講桌上的粉筆盒內抽出一根新的做使用,而沒被緊張與無措打斷。

  褚冥玥耐心的望向那個繪製陣法的認真背影。

  ……真穩下來了?

  看來是又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長大了,沒那麼容易不知所措。

  她一邊思忖,一邊把目光移到陷入沉思和眸光也有所不解的菅原乃堂身上。

  讓一個陣法學專業的授課教師,兼陣法學術會當屆委員感到興趣了嗎?

  好吧,看來倒楣蛋還是學不會收斂鋒芒,不過偶爾這樣一下也不錯就是了。

  此刻,褚冥漾也終於畫完三十七種眼花撩亂的陣法。

  他把白色的粉筆輕輕叩咚一聲,落到板溝內,並用沾染大量白灰的手指拾起紅色的粉筆。

  「然後我們把它們的這裡……。」

  褚冥漾馬不停蹄的快速用紅色粉筆把陣法們的某些小區塊一一圈選:「還有這裡跟這裡,以及這邊跟這邊全部圈起來……標上數字。」

  標完三十七組小碎塊,他左手扣緊黑板左側的地方往上推,將上空下滿的黑板進行對換,然後以相當快速的方式將那些碎塊一個、兩個、三個進行水平翻轉的直接在空黑板上進行一個大陣法雛型的繪製。

  隨著他把第三十七種陣法碎塊進行翻轉繪製填入當前的陣法後,他放下粉筆轉過身讓出了黑板前的空間,給所有人都能觀看到。

  「雖然它還沒辦法完成,但是……應該有人可以分辨出這是什麼陣法吧?」

  沒錯,學說有很多證據可以奠定其深厚的基礎,但不代表後續提出的假說無法推翻當代學說。

  空間安靜了數十秒,沒想到,比班導更先反應過來的人,竟然是學生中的某一位。

  七陵學院古陣法研究社的社長狂喜,他顧不得課堂禮節,直接唰的站起來走上來,就近瞪著黑板上那個陣法。

  他興奮到嘴唇微微顫抖著:「……萬靈追蹤陣!是萬靈追蹤陣!是萬靈追蹤陣對不對!」

  褚冥漾尷尬的往旁邊退了兩步點點頭。

  「痾,對……。」

  本來還在費解,中途愕然,最終得到當事人承認,菅原乃堂不禁臉色一變。

  「……三成的東東被你這高三小可愛修出快半套來了?」

  真的假的啊,萬靈三陣其二失傳的鬼東西……。

  原先已經興致缺缺的學生們因為古陣法研究社社長的驚呼而疑惑的看了看黑板。

  「喂,他說的是無視規則專門用來追蹤的……?」

  「對對對,好像就是以前國小古陣概覽課的那個吧,有點不確定。」

  菅原乃堂沉默幾秒後,他站起身,並難得嚴肅正經的跟學生們佈達。

  「這堂課有興趣的可以繼續留下來觀看,沒事的可以先離席。」

  說完,他厚實的掌心拍了拍褚冥漾的肩膀,正色道:「麻煩你一定要先等老師一下。」

  鬆手,菅原乃堂掏出手機,一邊撥通電話,一邊倉促的對後頭的學生丟去一句交代。

  「褚冥玥,幫我留住他,別讓人跑了。」

  然而,這句來自師長的請求加命令,得到褚家姐姐的擰眉和無奈。

  她小聲嘟噥:「……他也沒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嗯,七陵學分3年A組的班導所落下的要求,在褚家姐姐的眼裡實屬多此一舉。

  不過也罷,當作體諒別人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5-2-20 02: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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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IU 對,誰都沒聽出來。ˊˇˋ @什麼雷 除了你,他們也。(緩緩點頭,比了個讚) 2024-12-19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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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雷 + 5 我的八卦魂已經燃燒起來了!
KK-IU + 5 兩人鬥嘴,家人身分都說出來了,還好大家都沒聽出來
黎明之鳶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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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19 00:4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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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陵也有河童?

  大部分的學生確實按照班導師所說的走的走了、散的散了。

  不過人類心理活動的多樣性就體現在此,也有少部分學生是因為好奇心所以留下來觀看。

  不論是為了所謂的陣法學課程,還是為了想探究旁聽生與班上冰山同學的實際關係。

  痾,應該還是有前者的吧?應該吧……。

  總之眾人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才可以得到A組四女傑的共同攬護。

  而且高中和大學跨了一個學制,讓一名高三生去旁聽其他大學大一的課程還算正常值範圍內,但特地跑到外校聽大三課程就真的挺特殊。

  話回這裡,菅原乃堂出去走廊打完電話後就回到教室,同時左手橫向輕抬,讓黑袍左腕袖口下銀質的幻武兵器鐲子裸露出。

  「締約出,應落痕。

  其上灰色的幻武石頭叟然化作光點,變成一根帶著銀墨的毛筆。

  這還是褚冥漾在除了萊恩之外,第一次聽到兵器發動的言靈竟然不是按照大家常態所用的模板去誦唸,反而更為精簡。

  還沒讓他有思考自身所學的其他言靈可不可以簡化,對方就又喚出一張藍色的陣紙,任其自然飄落,並用手中提著的毛筆輕輕對其上的空氣點了一下。

  當那支毛筆點頓之刻,褚冥漾瞬間覺得整個空間變成只有黑白灰拼湊的世界,肉眼所見盡數褪色。

  在視覺一片灰階的狀態中,脈搏變得清晰可聞。

  咚咚——咚咚——

  伴隨他心跳的還有水滴聲。

  對,像是深夜空蕩的校園內,洗手台的水龍頭沒關緊,水滴滴落後帶有回音的空靈聲,直接衝擊他的腦海。

  身體也完全無法動彈,宛如被刻意固定或是時間暫停了那般。

  他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個黑袍很強,非常強。

  剛剛譚希爾分享的會坐在椅子上轉圈圈,還是會朝他拋媚眼加言語調戲他們褚家姐弟的模樣,這些印象霎時都不禁退去許多。

  至少,他還沒在他兩位學長之間感受過這麼強烈的氣場切換,甚至在黑館中也沒碰過。

  然後,被定在原地不能動的他,只能看著菅原乃堂雲淡風輕的把毛筆向右揮去。

  「四向靈守,青石緘印,封禁無間,改動無路。

  強烈紺碧色澤的光輝於陣紙落地消逝的剎那迸發出來,並像是被人有意的抓起來,直接整片刻印到旁邊的黑板上覆蓋著。

  事情辦妥,把幻武兵器收攏回石頭狀態,菅原乃堂一副剛剛啥也沒做的模樣,朝褚家弟弟自然的揮揮手。

  「嘿,年輕人,過來吧,陪我出去等人。」

  被呼喚聲叫回魂,褚冥漾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才發現剛才那種特殊的灰階狀態又恢復如常了。

  他下意識的想找尋能夠給他點安全感的人,誰知,當他往親姐那望去時,親姐擺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輕鬆姿態,悠哉的用拇指輕輕挑著中指的指甲縫,隨後懶洋洋的抬眼瞥向他。

  褚冥玥輕輕揚了揚下顎,示意親弟就跟過去,不會有事。

  至於其他學生到處東摸西摸確認自己沒事的模樣就算了吧。

  終於因為親姐的表態鬆懈下來一點,褚家大男孩喉結上下滑動,收回目光乖巧的跟著菅原乃堂走出教室。

  ……這種程度的落差也不值一提嗎?

  是見習慣了,還是冥玥其實比這個老師更強……?

  但這個問題沒幾秒就被褚冥漾掃去了。

  就像是他的那三位好友們一樣,有人有強項,自然就會有短板。

  他家學長是武力值加上全方位都會一點,甚至知道很多冷門的知識,缺點是很多事情都喜歡靠暴力破解。

  夏碎則是技法超群、思維迅捷,劣勢在於不喜歡打純武鬥,適合打長期迂迴的削弱,千冬歲是靠匿蹤隱蔽進行瞬殺,不適合長期正面迎戰,若然不得不就會魚死網破的把底都掀出來。

  萊恩在幻武兵器的使用和格鬥上也很強,同時不擅長咒術與太多的陣法,米可蕥自然就是得天獨厚的鳳凰族治癒能力和武力攻擊了。

  然而他姐……。

  默默跟上3A組的班導師,褚冥漾眸子裡充盈著費解。

  是有知道凡斯會的藥術和精靈術法都知道一些,不過……本身武力很強,但是不知道跟學長他們比起來誰強誰弱。

  能被萊恩說她故意不繼續往上考,到處欺壓袍級的美名……嗯,不行,還是不知道她的強度到底在哪,要不改天主動問她一下?

  然後,在他還在分析親姐實力落點的位置時,他就被隔壁自來熟的師長打斷思緒了。

  「嚯嚯嚯……果然坐不住,該來的都來了,還帶人見習啊。」

  褚冥漾腦門上直接扣了三個大問號。

  見習?什麼見習?等等,要見習什麼?

  沒能理出一個結論,他又見到來的那群人有一個熟悉面孔,正用路人到不行的面容擺著一張跩臉。

  「你來這裡做什麼?」

  對,來者之一就是上學期他親愛的陣法學老師,那個因為他上課思春所以叫他上臺解題的那位。

  還真算是……這叫冤家路窄嗎?

  他趕忙尬笑:「痾、旁聽啊。」

  然後就莫名的被來的七人中的藍袍隱隱撐腰了下。

  那名藍袍皺著眉,口吻儼然像是上司一般的對著他的前.陣法學老師說:「你今天只是來觀摩,沒事別用這種態度對別人說話,協會只收品德和心態良好的人。」

  此話一出,褚冥漾就看到他的前.陣法學老師萎下去,訥訥的應聲。

  「是……我會改、我會改。」

  菅原乃堂笑勒勒的左手插腰:「他就是我說的那個學生,至於萬靈追蹤陣的部分在黑板上,走吧,上樓看看。」

  結果,當他們九人浩浩蕩蕩的上樓後,褚家弟弟就看到那名七陵的古陣法研究社社長,竟然像是他學院裡的河童一樣,蟬咚在散發紺碧光輝的阻絕陣結界上。

  「……。」

  九人安靜的望著這一幕,誰也沒說話。

  還是菅原乃堂率先輕咳了一聲:「我的學生讓你們見笑了,喂,想一起討論就過來,別這樣貼著,很難看啊。」

  於是,在古陣法研究社社長屁顛的狂點頭後,講台上目前總數十人,一起圍繞著被3A組班導師解除陣法後的黑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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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19 00:4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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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喵喵改的!喵喵發誓!

  有時,天才可以想到一切問題解決的辦法,卻沒有足以匹配腦子的身手得以施展。

  思維、實作,理論與現實之間的差距,常常會讓許多喜愛做白日夢的孩子得到失敗的結果。

  過於理想化的設計構想,往往無法確切考慮現實操作中需要面對的限制和挑戰,然而將想法具體化的實作過程,也總會遇到資源、時間或技術考量等的限制,讓腦中的理論無能完全實現出來。

  因此,從思維到實作需要經過調整和應變,這樣才能將理想的計劃轉化為具體可行的成果。

  通常方案不被採用的時刻,強大的灰心感會迫使當事人焦急的想說服投資者好好入局。

  投資者靜靜的審閱一份又一份的方案,最後,他們只得搖頭嘆氣,因為活在烏托邦夢鄉內的構思,無從找到法子來更提高實踐性。

  翻譯成白話即是:想法是好的,但不夠現實。

  製作者也總難去理解被資方拒絕的主因在於他的點子可行性實在過低。

  話回七陵學院學分班3年A組的教室中,可能是習慣使然,講臺上大多數人都從粉筆盒內取了一根白粉筆拿於手中,以備不時之需。

  其中一名便服且目測也是三十幾初頭的女人,望了望眼前尚未復原完全的萬靈追蹤陣。

  她話是問著褚冥漾的:「這個第一區塊是對照逆向鎖敵陣?」

  褚冥漾一愣,隨後訥訥的點頭說去,並指了指陣法左下被標記紅色二的地方,示意大家跟著上頭標記的數字去往上找應對。

  「對,然後第二區塊是普通最常使用來確定血脈來源的脈紋追跡陣。」

  身穿白袍的五十幾歲男子試探的按照此一邏輯詢問:「所以第三區塊的滲透水尋陣是對應到這裡?」

  臺上的九個人把黑板來來回回的上下移動交錯,伴隨著褚冥漾耐心的一一解釋,總算釐清解讀方式。

  嗯?原本不是十個人?

  喔,還有一個在旁邊插不上話,也好像聽不太懂。

  那人並不是古陣法研究社的社長,反而是身為師長的前.陣法學老師。

  對,就是那個瞧不起C班,認為C班只有混子沒有人才的老師。

  在場的各個都是大佬,只有他才是一名只會按課本授課的小菜雞,聽不懂的他此刻只能像小雞啄米一樣,心有不甘,卻只得對對手指在旁邊站著。

  有什麼辦法?別人可以做到,但是他做不到,怨不得誰。

  然而曾經奇思妙想特別多的褚家弟弟,也在不知不覺中從過往的感覺論,走向如今的踐行派。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可以做到就可以,不可以那他就不會去隨意做出可行性過低的冒險。

  雖是這樣說,但他也沒有失去他的賭性,反而更有智慧的在萬千選擇中,謹慎選擇出獲利最高的一條路。

  解釋的中途,他不會仗著個人為發現者就隨意顛倒是非,他如果答不上來就會很誠實的坦白,他陣法學領域的能力還沒有到能夠很好的闡述和解釋概念。

  此種不借機吹牛、不狂不傲的早熟性格,成功讓剛剛那名三十幾歲的女人留心了一眼。

  是個人才心性也不錯,雖然才高三的年紀,但學識本就不以年齡來做依據區分,或許可以拉進來協會內。

  講著講著,當褚冥漾解釋完全後,實際上協會的眾人還是有些一知半解。

  最難的,或許不是不知道如何解題目,而是連題目是什麼都有點猜不透,同時發出題目的老師本人也不確定題目到底想要什麼,尷尬。

  唯一臉色比較愜意的是一名在守世界內只做學術研究,原世界內則當工程師的四十歲便服男子。

  他不斷輕輕頷首,游刃有餘的說:「難怪你會說比起發明,更像是發現,這就是高階語言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朝男子投去不解的眼神,包含身為小後輩的褚冥漾,因為他不理解語言什麼時候有分高階和低階。

  男子發現他自身職業病犯起,趕忙簡單的幫在場所有人做比喻和科普。

  他覺得陣法還挺像原世界的程式語言,同時程式語言又可以分為兩大類,分別為低階語言和高階語言。

  前者較接近電腦在運行時的基本動作,執行效率比較高,但較不易學習及運用;後者則較接近人類語言或運算公式,同時也較前者容易學習運用。

  要說缺點的話,高階語言執行效率往往比低階語言差一些,雖然沒有一定,只是一個統計罷了。

  聽到無盡貼切想表達之意的比喻被拋出來,褚冥漾感激的瞅著這名陌生的工程師,並點點頭表示對方說的角度是正確的,正是這個意思。

  很顯然的,陣法的運作狀態很像是高階語言,而研發出來的陣法或許就可以當成一個個有功能性的小軟體吧。

  同時身為原世界資訊工程師的男子望著眼前的萬靈追蹤陣,他想。

  只要搞清楚編修的過程,而不是瞎子摸象的亂寫一通碰運氣,興許這會給陣法學領域帶來不一樣的拓展,而且每個陣法或許也可以針對其「版本號」進行再優化。

  雖然無法跳脫出框架,畢竟底層的code如果想編修,那就要往精力元素的領域去深度探討它們的存在與控制機制。

  很好,那些被社會磨去的熱血和退後的髮際線,好像也因為這樣重新燃起和長出了,在原世界當不成技術宅拯救世界,那就當守世界牌技術宅吧。

  握緊右拳,眼裡重染濃烈的焰火光輝,他覺得他好像在這一天一口氣年輕了二十歲。

  當然,這只是他的錯覺,褚冥漾跟其他八個人外加一個冷板凳繼續閒聊黑板上的陣法,任由這個自嗨的沒救工程師在內心世界自命不凡。

  此時,已經瞭解大概的藍袍長吁一口氣,還真是後生可畏。

  他旋即隨心的提出一個小挑戰給眼前的小朋友,想看看這個孩子能不能再更耀眼一些。

  「那來幾個測試吧,這個是醫療班最近提出的陣法,負責向協會薦舉的提出人是我,發明者目前暫定是同為醫療班藍袍的米可蕥女士。」

  藍袍嘴上的弧度淺淺的,他繪製通用治療陣法的同時說著:「不過她當事人好像強烈拒絕,一直說陣法不是她改的,我想問一下你會怎麼看待這個改良後的陣法?」

  繪製完畢,大家的目光都鎖定在褚家大男孩身上,空氣叟然安靜了快要一分鐘。

  然後,褚冥漾回頭偷瞄了一下自家阿姐。

  對方好似想起什麼了,眉頭輕輕一挑,笑了笑就歛回目光。

  看到這兩人隔空眉來眼去,下方還留在教室的學生又一陣騷動。

  緩緩扭回頭,褚冥漾尷尬的小小舉起右手,並小聲說:「其實,沒怎麼看……。」

  聽完,幾人的目光並非常見的那種發現對方做不到就自然出現的嘲諷滋味,而是染上些微失落卻充滿包容和理解的異樣關愛感。

  去掉那位前.陣法學老師就對了。

  可惜他嘲諷的笑容維持不了多久,褚家弟弟一秒後語出驚人,他更小聲的咕噥。

  「因為這是我改的。」

  能夠被協會立刻批允和速通的無瑕疵陣法,竟然有個野生的人自己跳出來說是他造的,幾人之間有人目光染上疑惑,有人輕輕皺眉開始忖度這位孩子的能耐可能比預想中更高,也有一人嗤笑出聲。

  前.陣法學老師:「哈哈,不是吧?米可蕥上課乖巧是乖巧,她能做出這個陣法我也意外之中對她包含了些許驕傲,你現在背地裡仗著她跟你是同學,就想篡位和剽竊別人的智慧嗎?」

  聽聞過後,褚家弟弟心底有點慌,但他努力維持冷靜的微微擺手。

  「真、真的!喵喵是我朋友!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直接打給她!」

  褚家弟弟思春期拆別人臺,現在曖昧期洗別人臉,他真心不太清楚為什麼這位老師自從上學期過後就對他敵意特別高。

  反正話畢,七陵校園內正好課間打鐘,對上時間現在打給朋友應該沒問題,他立即掏出手機打給好友遠端救火。

  「喂,喵喵,妳現在有空嗎?」

  「有的呀,漾漾怎麼了呀?你不是去陪你姐姐上學了嗎?」

  褚冥漾頂著這麼幾個大人的目光,他額邊冒汗,趕緊簡單隔著通話解釋一下用意,隨後他就把手機交給他的前.陣法學老師。

  十分鐘過去,電話終於掛斷了。

  完全無法想像之後在校內要對C班的這位妖師學生畢恭畢敬,前.陣法學老師此刻臉色發白。

  他似是脫力的垂下肩膀和頭部:「真的是他改的……蛇眼的傳人還在旁邊親眼見證過,而且只花不到半天。」

  這怎麼可能?半天,只花半天?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可怕的嗎?扮豬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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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19 00:5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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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妳變怨靈,他咒妳成特級咒靈更有可能。

  得到證實,協會的人員用更加明顯的喜愛目光望著褚家弟弟。

  他們面面相覷用眼神示意彼此,決定當即來場帶有測試實力的非檯面小測驗。

  三十好幾的女人提起粉筆:「既然這樣……。」

  她書寫的同時,朝著靦腆尬笑的褚冥漾問去:「這個我想了很久,你有沒有減低耗能的辦法?」

  被話音拉回魂,在幾人讓出位置的動作暗示下,褚冥漾自然的朝著眼前那醒目的空位走去,並開始端量著陣法沉思。

  他沒膽直接添筆,而是用粉筆在陣法範圍外畫個箭頭指去。

  「這邊的主軸很一體,我覺得可以保留下來轉成從承軸去下手,不過我學的東西還沒有那麼滿,不太確定有沒有可以安插接軌的。」

  協會的人也不是什麼讀書會,平時也罕有這種齊聚一堂討論的時刻。

  這下被回拋可以展露手腳的舞臺,當然陸續有自然加入話題的協會成員發聲。

  「我認為可以用這三種填進去,如果是你你會選哪一種?」

  天才常常與無師自通掛勾上,但哪有那麼多天才連時間都不用消耗就能學會一切的呢?

  很多人看到的是那些天才站在臺上表演時,最光彩奪目的一刻,卻沒什麼人知道他們下了舞臺之後還需要做什麼。

  有了天賦不代表在該領域中就毫無短板,要菅原乃堂去評價這名外校來的可愛旁聽生,他大概會說很像一名擁有強大語言能力天賦的孩子,文法那些基底一摸就懂,甚至一點就通。

  但足以支撐起此一領域的能力,可不單單只需要文法信手拈來就沒問題,還有難以攻略的詞彙量山岳。

  褚冥漾現在欠缺的,無非就是現有陣法的學識量了。

  雖殘念於詞彙量不足,不過這並不礙事,天賦加上後天努力之下,這個短板遲早能夠補齊。

  菅原乃堂是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一棵苗子,保持安靜觀察著的他也發話了。

  他隨意用左手掌抹了抹黑板,然後在白灰灰的地方重新落筆出幾個對應陣法的承軸。

  「其實我覺得這幾個應該也可以挪來使用,如何,年輕人,有想法嗎?」

  說完,他又變出一塊黃色的抹布交給褚冥漾的前.陣法學老師。

  他道:「麻煩你幫忙擦黑板了,先幫我們淨空那兩扇黑板。」

  明明術法這麼便利,彈個響指的功夫就可以淨空黑板,但是菅原乃堂卻要人去親力親為的擦黑板,這動作不是給人洗臉,不然是什麼?

  「可是我……!」

  沒給對方氣急敗壞的空間,菅原乃堂變出另一方抹布,對自家學生說去:「當然也麻煩你啦,可以吧?」

  古陣法研究社社長:「沒問題!使命必達!」

  白袍的協會成員話中有話的笑著補充了句:「你的學生挺乖的。」

  得到對方附和的七陵阿斯碼笑道:「我也覺得。」

  話畢,任由身後那兩人一喜一怒的去乖巧擦黑板,他們再度向著前方已經討論得如火如荼的幾人。

  「如果這樣填……那下面這邊我會想這樣改動。」

  手裡拿著抹布邊擦、邊聽、邊看,古陣法研究社社長:「所以下面那邊就要改變元素量的配比,對不對!」

  褚家弟弟點點頭,和協會成員們與社長你一筆我一筆的修修改改,把陣法的構造完全打散又重構出更優良的狀態。

  同刻下方,譚希爾笑嘻嘻的向右後方回過頭,她問褚冥玥。

  「妳瞧,妳弟帥吧?」

  褚冥玥放下筆,悠哉的用掌心托住下顎:「這的確是我沒有想過的方向。」

  賽樺族遺孤試探性的往友人擠眉弄眼、循循善誘。

  「是不是該好好誇誇小漾啦?上回妳都不出面誇誇一下,玥玥啊,妳要知道,小朋友動力是有限的,要不定時誇一下才會有力氣往前啊!」

  妳這樣要馬兒好卻又不給吃草,小漾會餓死的。

  學渣派的粉毛矮人在朋友的閒聊間總算補眠好,並變出濕紙巾擦擦嘴角的口水。

  她轉了轉不太利索的小腦袋瓜,嘟噥一句算是附和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妳真的該改改妳話都放心裡的壞毛病唷……。」

  褚家姐姐懶洋洋的維持原動作嘟噥:「照他那種腦子,說清跟不說清都沒什麼意義,還不如什麼都不說,省得解釋麻煩。」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勸不張嘴的姐妹上,除了褚冥玥的其餘三人好似也都染上習慣了。

  辛西亞溫和不改:「小玥,妳真的可以對漾漾更坦率一些些。」

  褚家姐姐滿臉問心無愧:「我扁他時很坦率,需要等等示範給妳們瞧瞧?」

  很好,勸說看來再次失敗了,譚希爾雙手往前伸的自我放棄,趴在桌面上。

  「妳又來了啊,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的死邏輯嗎?」

  要不要這麼怕小漾知道更多啊?我真的覺得沒妳想像中的嚴重。

  絲塔比其他兩人還早察覺褚家姐弟之間的關係,更從這些日子當中知道更多過往對應的事件,她沉思一陣子後,突然小小拋出一句詢問。

  「妳家現在也安全不少了唄,妳還怕某天死了對方會難過呀?」

  問完,她沒打算轉頭,因為在朋友面前,有些話多說多錯。

  褚冥玥聽到這個問題,便收回看親弟認真與生人共同協力改良陣法的目光,她朝右前方的友人睞去一眼。

  不遮不掩,還真是心中怎樣想,她就怎樣答:「不怕,因為他本來就會難過。」

  如果養這麼大,他還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就當我這些年都餵給狗了吧。

  「那妳到底在怕什麼呀?」

  這則問題讓褚家姐姐陷入回顧。

  其實,她在半個月的某場夢境中,重新與親弟回到那座陵墓內。

  可是她在夢裡做了不同選擇,當下想要貪心的讓兩人都全身而退的思緒,讓他們姐弟最終都葬身在陵墓陷阱的黃沙之下。

  雖然她比誰都清楚夢就只是夢,但夢境內強烈的情緒確實影響了她的判斷,造成追悔莫及的結果。

  褚冥玥頓住片刻,才輕聲應了:「我怕某天不得不時,我捨不得死。」

  她心底那些想再多陪一點點、想再多看看這個人長大,要是誇習慣了,她不知道臨死時會不會更囉嗦的想留一些根本不必要的話,都成為了她不敢太表露出心底話的成因。

  與藥師寺夏碎因無私所以自主拉開與弟弟的距離不同,褚家姐姐較為有私心一些。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人不怕死,所以死得淡然和痛快些,總比死前感到害怕和滿心遺憾來得更好。

  這下前方的兩名友人懂了,她們的姐妹根本不怕對方會難過,因為那算是一種親人間的必然,但是卻怕自身會捨不得離開,想再多陪伴對方久一點。

  大家都是袍級,更何況褚冥玥身上掛了那三座首壓下來的支援任務強制要求。

  誰都說不準會在某日天氣晴朗、平平無奇的一天殞命。

  妖師死亡時的執念,有時會比原世界擁有強烈憤恨的靈體還要難處理,誰也不知道如果誤觸了心語的模糊地帶,會導致怎樣的骨牌效應。

  總得來說,還是在替親弟尋一個安全和無後顧之憂吧,畢竟護了這麼久,當然不想最後砸腳的卻是自身。

  雖然絲塔想了幾秒,想起了一年多前看的《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她覺得自家友人的親弟身為先天能力繼承人,萬一把誰咒一個變成里香還更有可能。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同名作者的另一部作品,將會在來日爆火。

  反正,這不算褚冥玥無情或是覺得褚冥漾的難受不值一提,而是一種她相信親弟可以在親屬死亡的傷痛中獨自走出來的信任。

  也算是一種心大,至少死的時候,可以有人託付。

  譚希爾從趴姿爬起來坐好,默默晃了幾下兩腳椅,若有所思。

  幾許後,她笑笑的道著:「妳就是太悲觀了,我們樂觀一點啊。」

  但話中的悲觀和樂觀,或許偶爾也要適時調轉一下。

  把人心看得太堅強,把自身看得太過渺小,不論前後哪者,在關係中都並非好事。

  可是褚冥玥只是滿不在乎的聳肩一下。

  「他學長和我們家的一名恩人都死過,其中一個還回不來了,妳們看他還不是活蹦亂跳?」

  我並沒有太樂觀,而是那個倒楣蛋確切的用現實驗證給我看過,他面對別離會痛、會哭,卻不會走不出。

  知道這下還是談崩,沒地方可以勸了。

  不想自討沒趣,絲塔乾脆換個話題,順便甩工作給對方。

  「老娘跟譚希爾只給他一次份的陣紙唷,妳晚點教他怎麼從他們學校在非任務狀態時過來的方式唄。」

  本就有打算解散後要揪著親弟談談,褚家姐姐沒應聲,點點頭就當作承下這個本就在安排內的工作了。

  然而留下來的學生們,實際上認真的沒幾個。

  他們都在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

  「絲塔剛剛不是說看朋友談戀愛嗎,這下真的確定是褚冥玥的男朋友了吧?」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個送她魔術方塊,她還真的拿來玩的那個人,就是前面那位小學弟啊?」

  「也只有這種可能性了吧,畢竟是真愛,估計那條手錶也是前面那個送的。」

  「而且冰山不會直接吃別人的東西,都是選擇帶回去,她剛剛竟然拆開來吃了,還一人一個唉。」

  「有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零食啊?我想吃吃看,看著好像挺好吃的……。」

  「所以我覺得一定是交往關係了。」

  瞅了眼褚冥漾身上的高中制服,女同學C說:「這不就代表褚冥玥她男朋友年紀比她小三歲或是以上?」

  「姐弟戀……看不出來她喜歡年輕的,我真的以為她會喜歡那種成熟穩重又風度翩翩的男生。」

  另一名女同學也八卦的加入話題:「戀愛這種事情也沒有絕對啊,不過你們不覺得那個男生跟褚冥玥其實長得有點像嗎?」

  男同學A:「哪裡像了?你眼瞎啊?那個男的長得普到不行,路過經過我根本不會看一眼。」

  女同學C:「咦?我也覺得他看起來挺俊呼的……。」

  被附和的女同學點點頭:「我覺得他看起來很帥啊,而且還好聰明,班導叫來的都是陣法協會的人,他竟然可以自然的跟那些人討論唉。」

  男同學B:「你們他媽眼睛都有問題吧?他長得這麼藝術,哪裡好看了?」

  男同學C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也滑著椅子悄咪咪的湊過來:「其實我站在男生的立場,我真的覺得他算好看唉,還跟冰山有點神似。不過好不好看根本不是重點吧,反正好看那也是冰山的男人,妳們敢搶?」

  「不搶不搶,看看也好啊,希望他下次還會來旁聽。」

  男同學B:「旁聽個屁,我覺得他直接上臺教我們上課都有可能,冰山在這,他能不來嗎?」

  然後,貌似發現有個小群體聚在一塊了,大家紛紛的偷偷挪動椅子,往那個區塊滑去,一起討論。

  「你們不覺得更可怕的是班導以前學生時期竟然追求過冰山嗎?我都沒發現過他們原本早就認識!」

  「我們是班導帶班的第一屆,他大學畢業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時他又不是教職員,我們不知道很合理啊。」

  「重點是從大一那時他們活像是不認識彼此!班導叫冰山當學藝時,他們表情一副就是乖學生和生疏新老師的模樣!」

  「師母和班導感情很好,……很難想像之前班導喜歡別人過。」

  「對了,師母最近好像挺忙都沒來七陵了。」

  「巡司很忙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外加她還要顧小孩,她上次還嚷著放假回去要是有機會的話要給我們帶荷花酥,她是不是忘記了啊?」

  臺下同學間的八卦說得熱火朝天,臺上的師生和協會成員也忘我的開了一個又一個陣法,沒辦法一口氣解決的就先被記錄下來,然後再換下一個。

  而在最後排,習慣上課整理筆記,褚冥玥拿出新的空白的筆記本,將黑板上像是在鬥陣法的內容進行個人分析,同時,她心中有股既欣慰又帶點惆悵的情緒慢慢盈上心頭。

  他在陣法的造詣上應該會比我更加突出,說不定哪天我還得問他課堂問題……。

  進步到比我還強的地步……莫名有些不安。

  不過依照他那語言能力,也不用太擔心他會完全超越我。

  默默安撫自身後,褚家姐姐就把這點心緒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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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塔在說咒術迴戰? 2025-4-4 17:06
@KK-IU 細節! 2025-4-4 15:58
250F 2024-12-19 10:24
荷花酥被漾漾吃掉了 2024-12-19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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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19 00: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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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紫陽樓幹嘛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窗外已然夕陽西斜。

  隨著第八節課放學的鐘聲響起,就算協會的成員不想放人,也還是得放了。

  不過在放跑人前,他們還是釋出了最大的善意,同時拋了根橄欖枝。

  三十好幾的那名女性熟門熟路的喚出一小份文件,內裡是特殊表現學生的基礎加權分,在各校都可以適用。

  她遞給了褚冥漾,希望對方能夠簽下這份文件,以免被過度侷限的課程綑綁住前進的腳步。

  換言之,這份文件便是所謂能加學期成績總分的保命金牌。

  只要褚冥漾不要翹課的太誇張,那基本上他的高中是絕對能如期畢業,而且學校內高中程度的陣法學相關課程,不論必選修都可以直接換算成學分數,幫他撐一把畢業學分。

  不過,既然是這麼強大的獎勵文件,必然得要有所謂的驗證方式。

  備課和教授學識其實是最強大的一種學習方式,卻很少人想過教別人的時候,其實自身的成長才是最大的。

  這份文件經過女人的改動後,變成一份交易合約。

  除了高中的學分抵免,更加上了大學陣法學的免修資格,前提是褚冥漾得答應他們一件事情,就是在每週的這個時間,都得準時前來七陵大學的學分3年A組進行實驗授課。

  先別說底子還沒完全打好,親阿姐就坐在上面,這下要讓褚家弟弟上臺教,是真的給他一千顆心臟都不敢啊!

  「不不不不,我不可能!做不到的!我連高中都還沒畢業,怎麼可能可以教課!」

  沒關係,打蛇要打七吋,菅原乃堂知道男人都需要找對的人來管。

  他沒在跟褚冥漾拉扯,笑勒勒的一把拿過文件,逕直的往最後排的褚冥玥走去。

  「呀呀呀,看吧,我們給的福利不錯吧,妳勸勸?這樣每週都可以看到他來教妳上課喔,要不要?要不要?」

  褚冥玥額邊青筋氣到突突抽跳兩下。

  嗯,稍微翻閱一下,文件是沒問題,甚至連她都有點羨慕,但班導師的說話方式真的太欠揍。

  不耐煩的一手把文件往對方懷裡打去,她道:「叫他簽了就完事,跟他講是我說的。」

  「唷唷唷唷,謝謝惡鬼巡司大人了啊,我們這互惠互利,是不是下回我的檢討……」

  「不簽我帶人走了?還是你想我去找你老婆聊聊?」

  菅原乃堂一秒噤聲:「當我沒說。」

  他跨了大步繞回來,重新把文件給了褚家弟弟。

  可惜,他說了,對方不信啊。

  菅原乃堂求助似的轉過頭望向自班的優良學生,此舉讓推託的褚冥漾順勢望去。

  然後,他就見到親姐雙手環胸,一副快要沒耐心的樣子,自上而下的睞著他。

  撞入眼簾的那張嘴唇上下開闔,咬了三字不容反駁的命令:給我簽。

  那人咬完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猜不出心情的笑意。

  心情是猜不出啦,但褚冥漾立刻從腳底板麻到頭頂,因為他姐瞇眼了。

  如果他現在是一隻水雞,他姐一定就是一隻鎖定獵物的毒蛇。

  吞了口口水,他終於不再反抗,懨懨的接過協會女人遞過來的筆,將文件一一簽上名字。

  菅原乃堂站在旁邊指示這位小可愛簽名的欄位位置,但當他看見那三個字簽上時,不禁微微一愣。

  他不是傻子,見著自班學生與此人名字只差一字,想也知道這兩人並非大家所想的情侶,而是姐弟。

  不過……,他偷偷靠著餘光瞥向自家班級內的褚姓女學生,呀呀呀,竟然還在看著。

  這道目光的存在被對方發現了,菅原乃堂老神在在的收回視線,以免對上那人一副就想問看個什麼意思的眼神。

  他心想,這對姐弟是單方面?不,好像是雙向暗戀。同時默默心中感嘆,年輕真好。

  簽署完文件,班級內的學生也差不多都收拾好離開了,只留下零星幾個想看到最後的學生們。

  本以為簽完就沒事,正要拐回去急著想回歸熟人陣列中的褚冥漾又被攔住。

  他都快哭出來了,拜託,本來只是想來當裝飾聽聽課順便看制服,結果半路被推上臺,下一秒又來了這麼多人,甚至之後都要跑來教課,這些事情荒唐到他現在都能坐在地板不要臉的嚎個幾聲給親姐有機會揍幾下。

  誰來告訴他,其實這只是他太期待到七陵大學的一場夢,對吧?

  就是這樣吧?為什麼變成惡夢了?

  白袍男溫和的說著:「小弟弟,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從公會館藏庫挑一件物品帶走,晚點我帶你去吧,順便領你去見見我們協會的主幹事,讓他看看你能不能註記為成員之一。」

  褚冥漾快被這種天上砸下來的好意砸到掉淚了,他遇過很多好的神經病,但沒見過這麼多態度好的神經病!

  「啊不不不……我還不夠格加入協會哈哈哈哈,不過……」

  好像想起什麼,他突然歛起快要崩潰的尬笑表情,他正色問道:「館藏庫的機會可以轉贈嗎?」

  「這個機會很難得,你確定想轉贈?你想轉贈給誰?」

  褚冥漾先是看著菅原乃堂,接著又往後指了指:「七陵學院的白陵然,痾,辛西亞學姐的男朋友,他應該會比我更知道要挑什麼。」

  菅原乃堂看了看褚冥玥,再看看褚冥漾。

  行啊,要追到女人,得先收買對方的好姐妹是吧?

  看來就算是家人,還是少不了賄賂閨密和親戚這一環。

  他立刻朝後方還坐在一起耐心等待結束的某一人招招手:「辛西亞,過來吧。」

  等人過來後,3A班導笑得愜意,自然交代著:「晚點妳回去跟白陵然知會一下,這孩子想把公會館藏庫的獎勵贈送給妳家寶貝。」

  辛西亞有點訝異,她轉過頭輕聲問向閨密的弟弟。

  「不送給小玥嗎?」

  褚冥漾右手擺擺:「她一定會嫌麻煩,轉手還不是送給然。」

  事情交代妥當,褚冥漾和菅原乃堂一起送客,同時裡面一名比較安靜的紫袍突然問了個問題。

  「那你未來大學畢業後,有沒有興趣來協會當學術人員?」

  「痾,我可能要等到之後上完大學才會考慮,畢竟還有聯研部可以讀。」

  得到答案,紫袍男從袍服內掏出一個黑色的信封交給褚冥漾。

  「這是陣法學術協會的推薦信,如果你想清楚再來就可以了。」

  話畢,紫袍男有發現教室內的某幾人正在等對方,因此他只讓菅原乃堂送他們就好。

  這下終於可以解脫,想到之後每週都得來教課,褚冥漾尷尬且忐忑的沿著走道往親姐那走回去。

  對上褚冥玥古井無波的雙眼,他心虛的小聲說著:「……對不起。」

  明明應該要乖乖安靜旁聽的,結果害妳的課程好像被耽誤到不少。

  褚冥玥並沒有不悅,反而勾起淺淡的笑意,眸子裡寫滿玩味,拋個反問給親弟。

  「有什麼好道歉的?」

  還是沒能習慣親姐穿制服笑起來的模樣,褚冥漾臉色染上微紅。

  趕忙把目光下移到腳尖,不敢再看,他道:「就是、就是……在妳上課的課堂上自作主張的發問讓妳丟臉。」

  冥玥真的看起來好漂亮,尤其是穿著這身制服笑起來的時候。

  褚冥玥笑意不改,並站起身撈過對方椅子上的背包拋過去那人懷中。

  「我不覺得剛剛你的表現是讓我覺得丟人的。」

  反而出乎我意料的優秀。

  傻愣愣的接過飛來的背包,心跳加快,褚冥漾已經快要失去組織語言的能力。

  「那、那個!」

  心情甚是不錯,褚冥玥的語調有別於以往的不耐,顯得輕鬆慵懶。

  她回過頭問道:「又怎麼了?」

  耳根發燙,眸光閃爍,褚冥漾小心翼翼卻帶點堅定的說著:「……我一定會努力追上妳。」

  然後,也會更乖一些,讓妳跟然都可以更輕鬆。

  聽完,褚冥玥眼眸裡的情緒不禁又柔和與軟化幾分。

  她輕聲一應:「白痴,走吧,一起吃晚餐,我請。」

  沒人逼你,別老為了以前那點小事耿耿於懷。

  褚冥漾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將背包隱入納物符中,並小跑過去褚冥玥的身邊。

  「好!」

  這是第一次妳沒有讓我別繼續進步,是不是代表妳終於又認可我一點點了……?

  我會更努力的!

  褚家姐弟走後,譚希爾托腮朝那對姐弟離開教室的背影望去。

  她忍不住笑道:「本來只是好奇,現在都想把民政局搬來了……。」

  該說玥玥她是神經大條嗎……明明對任何事情都超級敏銳。

  他們真的好可愛。

  絲塔涼涼一句:「他們是臺灣人啦,臺灣的不叫民政局,叫做戶政事務所。」

  守世界新聞流竄的地方除了報紙外便是袍級專屬的八卦論壇了。

  實際上,褚家姐弟曾經共進晚餐的事情還未傳到大多數人能閱覽的範圍內。

  當兩名主角一離去,還留在教室等收尾的眾人宛如聞到飼料的魚,霎時一擁而上。

  「唉唉唉!絲塔!譚希爾!剛剛那個人是褚冥玥的男朋友嗎?」

  絲塔沒想過會被追問,她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抹賤笑:「你們猜呀。」

  「別賣關子了,譚希爾,那個小男生到底是誰啊?」

  瞧到朋友又想玩人,譚希爾再度晃了晃兩腳椅,咧嘴一笑打太極。

  「一個白袍的帥男孩,我跟玥玥一樣很喜歡他,但是玥玥比我更更更喜歡。」

  「他竟然是白袍!」

  「當然囉,如果是冥玥同學的男朋友一定要有袍級的吧?」

  「但是他們長得有點相似,還是其實他們是姐弟?」

  「不不不,我覺得是男女朋友,他們一起離開要去吃飯唉。」

  「姐弟一起吃飯也很合理啊,快點,絲塔,那個人到底是誰?」

  絲塔雙手背在後頭撐著後腦勺:「就說啦,你們自己猜唄。」

  不給個六億卡爾幣,老娘才不釋出更多獨門消息勒。

  「譚希爾!」

  譚希爾笑吟吟的應道:「玥玥一輩子不可能放下的人囉,我說的很明白了,別為難我啦,玥玥她不讓講。」

  「所以是男朋友了對吧!」

  譚希爾聳了聳肩:「我也沒有這樣說啊。」

  「不然辛西亞,說一下嘛,我們都很好奇。」

  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問,準備要先行離開去找白陵然彙報贈禮的事宜,辛西亞微微一愣,接著淺笑柔柔應去。

  「嗯……,是小玥很重視很重視,而且從小就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哦。」

  「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啊妳們!妳們四人組真的很討厭唉!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弟弟還是男朋友!」

  有沒有一個可能,兩個都是?總之,譚希爾率先站起身:「走啦走啦,絲塔我們也去吃飯吧,辛西亞應該要去找然對吧?」

  於是,七陵學院開始出現了三種派別。

  一派是舉著姐弟的旗幟吶喊褚冥玥不可能有男朋友。

  一派是扛起男女朋友的大旗高呼七陵冰山的春天終於出現,有人捂化寒冰了。

  至於最後一派?

  七陵的走廊上,一名曾經無辜經過表白現場,被鮮血濺到臉上和望見死狀悽慘的屍體而恐懼褚冥玥的男同學。

  他步履蹣珊,背影滄桑。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異性可以存活在惡鬼的身旁。」

  她怎麼可能讓異性存活在她方圓一公尺內的空氣中?

  就算是弟弟也是不可能的,你們都是傻逼,那是幻覺。

  沒錯,忽略事實的派別也有一個。

  當晚的袍級論壇,頭條是這個。

  『經過採訪同班同學證實,妖師已親口承認袒護惡鬼,交往關係確認?』

  風風火火的帖子也如下綻放。

  『惡鬼與妖師再聯,感情不減反增,晚間二次密會。』

  『青梅竹馬?天降女友?妖鬼和妖蛇到底何者為真?』

  『挽回愛情,不惜炸精力值來個四轉送之距,遠赴七陵也想喚回冰封的愛。』

  『為愛退讓,惡鬼竟然還撿回收?』

  『是什麼引動半數陣法學術協會共聚一間大學部教室?』

  『妖師疑似收到協會成員推薦函。』

  『爆!兩人一離開,就即刻前往紫陽樓的個人寢室。』

漾:所以辛西亞,為什麼妳的制服是綠色的,跟冥玥和譚希爾姐她們不同啊?

辛:我雖然班級資料掛籍在3A組陪小玥,可是實際上學籍是學分全修生,所以校方請我穿跟然一樣的假日班制服喔。

漾:原來如此……,長了沒什麼功用但是成功解除好奇的知識了。


留言

@KK-IU (狂喜點讚) 對!就是這樣組合資訊!你猜對了!!!! (狂撒一大堆好棒棒貼紙) ♡(*´∀`*)人(*´∀`*)♡ @什麼雷 漾/玥:我們進去能幹嘛?轉戶口? 絲塔:反正老娘扛來了! 結婚!結!婚!(崩潰打滾哭鬧嚎叫陰暗爬行) 【場面一度因為粉毛矮人失控】 @裝進袋子帶走 玥姐脫了,然後穿了。(純真溫和微笑比讚) 2024-12-20 23:35
回房間 . . . 吃飯,要炒飯 . . . 還早還早 2024-12-19 23:09
@裝進袋子帶走 ,只是還沒寫完,下回揭曉 2024-12-19 21:23
你們回房間做什麼!!!!! 有什麼是我們這些尊貴的VIP不能看的!!!! 是我想看到的那個在「在水裡PG13不能寫」的劇情嗎?(?) 2024-12-19 19:56
哎呀~要是搬戶政事務所就可以解決的話我立刻搬!(??? 2024-12-19 10:55
嘻嘻 2024-12-19 10:26
帶未來老公回閨房 2024-12-19 10:25
他們班導的老婆是不是之前在工會看到的那位,胖胖的、有口音的白袍大姊?(因為有提到荷花酥,玥姐又認識 2024-12-19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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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12-20 23:2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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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樓。

  離開教室後,褚冥漾跟在親姐的後頭往住宿區走去。

  他望著前方沒多遠的青石磚牆,那是七陵校區內特地把住宿區圍起來,好跟校區做基本視覺區分的設計。

  這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年身旁朋友們介紹校園內各個宿舍的悠閒時光。

  他還記得,Atlantis學院中專供無袍學生居住的地方,是走羅馬神殿風格的宿舍,叫做棘館。

  喵喵和千冬歲就住在棘館裡,而庚啊……。

  哈哈,如今她家大業大,兩頭跑的外宿生一個,每天都會回到原世界住。

  至於紫荊館,以前夏碎學長和小亭就住在那,不過後來隨著夏碎學長考上黑袍後,他們也一起搬進黑館了。

  想了想,褚冥漾眼神染上幾絲無奈。

  黑館的空房也剩不多,明明夏碎學長都喜歡到學長房間睡,其實根本不用多佔一間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又算了,畢竟如果中間橫著一個小亭在,怎麼說都難咳嗯些什麼,還是得讓小亭有個地方住。

  當然還有萊恩住的中國風白蔓館,和他現在住的黑藤館。

  跟隨著前面那人的步伐,褚家大男孩與其一同跨過青石磚砌成的圍牆。

  他側過頭看了眼告示牌,腳步因目光想要好好辨讀而逐漸慢下,頭上也冒出許多問號。

  花朵的樓的區域?白色荷花的樓?繡球花的樓?黑色曼陀羅的樓?

  上頭的文字是通用語,他看了好幾秒,才終於組織出正確的唸法。

  前面兩個應該是指『花樓區』跟『白荷樓』。

  繡球花又叫做紫陽花,所以應該是『紫陽樓』和『黑曼樓』吧……。

  察覺自家老弟的腳步慢下來,褚冥玥立刻頓住,回頭一望。

  「怎麼?」

  褚冥漾看看告示牌,再往內側的住宿區望了望。

  他笑意有些勉強的道:「你們這裡的宿舍名字跟我們學校不一樣,而且外觀也完全不同。」

  不同在……這裡看起來超級普通的啦!為什麼這裡看起來這麼現代!我當年被鬼屋嚇得不慘,妳就住在這麼安逸的世界嗎?

  鋼筋、混凝土,現代建設屋宅,這都是些什麼啊?

  平平都在守世界裡面,七陵能不能正常的『一點都不正常』一點!

  對此,褚冥玥特別不以為然。

  「校名都不同了,能一樣嗎?」

  褚家弟弟安靜的尋思兩秒。

  好像也是唉,校名都不一樣了,裡面的芯子當然多少也會有不同。

  但是別人都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為什麼七陵到現在都普通到一個很可怕的境界?

  褚冥漾都要懷疑,他現在竟然會覺得不習慣這種普通,是不是因為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身旁那群火星人感染火星人病毒了。

  遠遠一眺,花樓區長得很像是日式那種最高不會超過三層的公寓,可能因為七陵無袍級的學生基數特別大,所以花樓有很多幢。

  他定睛在距離他們姐弟最近的花一樓細細打量過去。

  花一樓的正中間有個擺橫著向上的大轉折樓梯,樓梯口從一樓的第五間前方,往左斜上延伸出去到二樓的第四間大門前,接著再從二樓的第五間上到三樓的第四間,標準的走Z字。

  同時每層樓都有一段從大門往外推的走廊,邊上還有及胸的灰色小圍牆遮擋。

  他可以看到二樓有一些學生背部倚在圍牆邊上,仰著頭跟樓上的人聊天,或是直接趴在圍牆那,對著一樓準備走樓梯上去的學生拔著嗓子閒聊。

  嗯,生活感還真是十足……。

  褚冥漾繼續跟著親姐向內部走去,同時指了指『花一樓』那處。

  「花樓就是普通學生住的對吧?」

  不是什麼好不說的,而且邊走邊聊也避免尷尬,褚冥玥應聲之餘,也多加介紹一下花樓。

  「嗯,但是我們私下的稱法應該跟你們學校一樣,花樓叫無館,專住無袍級學生或是藍、紅袍,後來的就一樣叫白館、紫館、黑館。」

  想起後頭已經遠去的通用語告示牌,褚冥漾又問。

  「你們幹嘛不直接叫白樓或是紫樓、黑樓?」

  畢竟名字都不同了……難不成你們學校還想學我們學校啊?

  這算是一種七陵的慕強主義嗎?

  褚冥玥眉目中染上不大明顯的玩味感,她嘴角微揚,淺淡一應。

  「以前有藍袍專門住的袍級宿舍,但是後來拔掉了。」

  「為什麼?」

  「因為它原本的全名叫紺青淨蓮樓。」

  「所以?」

  這跟拔掉有什麼直接關係嗎?

  親弟如她所料,腦子根本轉不過來,褚冥玥側過頭,對著那人一笑。

  「它當初被我們簡稱青樓。」

  「……。」

  「附帶一提,之前紅袍居住的是赤松樓,簡稱紅樓,你說為什麼校方決定要拔掉?」

  褚冥漾抹了幾把臉,才終於緩過來。

  難怪七陵的學生寧可把這些樓後面都改成館去稱呼,也不想再叫回X樓……。

  兩人接著向內走去,這時褚家姐姐轉向了,向右前方的岔路走去,所以褚冥漾只能遙遙往左側那瞥了眼。

  那邊的告示牌寫的是白荷樓。

  白荷樓的設計跟花樓區的屋子有點像,只是花樓的色澤是全灰的,每扇門是白色,而白荷樓的總體色澤是白色,門板也是純白,但轉折樓梯也改成放在側邊,上面有近似白袍卡上的花紋。

  同時白荷樓前方有個小湖,湖的內裡只剩孤零零的一些荷葉躺在湖心上,尚未到達荷花盛放的季節。

  甚至還有學生撐竹筏的在湖上打鬧。

  完蛋,他好像有點想來七陵住了。

  他草草一瞥白荷樓,三樓處有個稍顯熟悉的小小背影,那名女生身穿淺藍色的七陵制服,有著一頭被綁起馬尾的淺褐色自然捲髮,耳朵也尖尖的。

  他想,這個人應該種族是妖精吧,但褚冥漾忘記是在哪看過這個眼熟的身影了。

  想不起來就當作沒看到吧,以免到時候招呼打下去,卻發現根本不認識。

  褚家姐弟又走了約莫一分多鐘後,兩人終於回到了褚家姐姐正在居住的紫陽樓大門口。

  褚家弟弟瞅著眼前直立的一棟高級公寓,痾、正確來說應該是兩大棟,一左一右的連在一起。

  紫陽樓長得跟前面看到的兩者完全不一樣,要說哪裡不同,那就是整體的高級感更上層樓了。

  單從外觀上來看,他只能見到一層層樓外部被拉上窗簾的落地玻璃窗,和一個個小陽臺凸出,完全沒辦法同白荷樓和花樓一樣直接看到寢室的大門和門號。

  正式完全踏進去建物前,他還左顧右盼了一下,試圖尋找其他看起來不同的建物。

  只可惜,他最終還是沒能見到七陵的黑曼樓長怎樣。

  兩人結伴步入紫陽樓的一樓處,褚家弟弟審視著一樓的會客廳。

  這裡左右兩側有一些公用區的小沙發,可以見到年齡參差不齊的紫袍人士聚在那邊玩桌遊和嘻嘻哈哈的聊天。

  他忍不住朝親姐問去:「七陵的袍級有這麼多嗎?而且有些年紀看起來挺大的,有點不像是學生。」

  從左腕內的錶盤上收回視線,連頭都沒轉過去瞧自家老弟,褚冥玥平淡回應。

  「沒有,這裡還蠻多校外人士,他們原先住得離七陵學院比較近,所以考上袍級後改成掛籍在七陵這住了。」

  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褚家弟弟舒心的點點頭。

  褚冥玥目標很明確的就是要回個人寢室,她直直往著中央的地毯大樓梯走去。

  估計是怕等等親弟又拋來其他問題,她主動的補充一句。

  「校內的教職員另外有一區,在黑曼樓隔壁。」

  褚冥漾並未作聲,只是跨出一步緊跟著親姐要上樓,誰知,他的額頭竟然直接硬生生撞到一堵牆上。

  其實,正確來說,是一堵透明的牆。

  對,他被擋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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