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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想起當時的場景,藤崎小姐還會摀住自己的嘴,笑得停不下來。
那一晚親眼看見屍體睜開眼睛,她連尖叫都叫不出來,轉身就想逃出去,卻和推門進來的黑澤小姐迎面撞了個滿懷。
「呦!你醒了啊?」黑澤小姐扶住藤崎,對剛復活的弟弟說話。
「睡了一覺,所有的事就完成了,真是輕鬆!對了,這還給你。」
她將從松浦那裡收回的戒指遞給他,黑澤立刻接了過來,將它套進安達的無名指,然後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戒指戴上。
「優一!我們做到了!」安達流著眼淚,緊緊把黑澤抱在胸前。「皇家騎兵隊已經押著松浦離開,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嗚呃……嗚呃……。」黑澤發出奇怪的聲音,但看起來很高興。
「啊,舌頭還沒恢復嗎?別緊張,等久一點就好了!」牧師柘植也推門進來了。
看到驚恐的藤崎小姐,牧師愣住片刻,連忙輕輕握住她的手臂,從牧師袍裡掏出一只裝著紅色液體的小瓶子,放進她的手中。
「藤崎小姐,這是我根據祖先書籍實驗多次,親自調製出的藥水。」
「將曼德拉草根以酒浸七日,再加入罌粟汁與顛茄葉文火慢煎。」
「喝下一滴,能令人昏睡數小時。」
「喝下兩滴,能令人外表如死,皮膚冰冷、呼吸微弱、脈搏幾乎感覺不到。」
「然而只要在兩日內喝下薰衣草酒,就能讓氣血恢復,甦醒如初。」
望著手中的藥水,新的資訊和已知事實電光石火,在藤崎腦中迅速交織為清晰的脈絡。
「……是您趁著喝酒的時候迷昏了松浦,取走她槍膛裡的子彈,和槍柄上的寶石?」
舌頭還沒反應的黑澤男爵只能微笑點頭。
「是您用事先準備好的血灑在她的披肩上,把昏迷的松浦交給小湊,讓他把她帶回別館中,自己再做出傷重的樣子走回本館,對嗎?」
「小湊喚來不知情的女僕,請她把『醉倒』的松浦扶進臥室,自己則趁機把羊毛披肩藏在起居室的櫃子裡。」
「黑澤小姐半夜騎馬出發以後,您躲在這裡安頓好一切,然後在喪禮前夜再次在身上灑血,喝下藥水進行假死,對吧?」
「大家都在主屋裡讓治安官問話的時候,牧師趁機把您從棺材裡搬出來,從後門運到這裡。」
「有地下密道喔!幾百年前為了避難特地挖通的。」柘植默默插嘴。「為了不讓抬棺的人起疑,我封棺前還搬了幾顆大石磚放進去,那真是非常重、非常費力啊!」
「您一定鍛鍊了很久吧?難怪牧師您感覺健壯了很多?」
藤崎轉回黑澤男爵身上。
「可是我不懂,為什麼您非得這麼做?就算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還是非常危險啊!」
想到白天教堂中的場面,她的心裡還怕怕的。
「我們還真的想了很久,卻想不到比這更低風險的計畫了。」黑澤小姐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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