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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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鬼滅之刃│義忍] 百鬼夜行 [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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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3 天前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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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萬世極樂教》

忍已懷孕八月,期間遵照指示大量蒐集情資並彙整成冊,將各地區惡鬼的分布與能力逐一標註清楚。
婚禮之後,她仍全心投入戰略部署。其間,她注意到一處古怪勢力——「萬世極樂教」,以邪教之姿吸引大批信徒;更怪的是,信徒時有失蹤傳聞,令她加倍留意。

打探回報的消息,讓她心底一震——
教主為年約二十的男子,面龐俊朗、身形高大,紅衣白髮,手執一對金色摺扇,舉止謙和,深受信徒愛戴。

「這是⋯那個混帳。」忍眼底浮起前所未有的怒意。四年前,殘忍奪走姊姊性命的鬼——上弦之貳。
她據生還隊士的口供逐條分析,整理出該惡鬼的能力與攻擊習性:

「使用冰系術式,詭異冰霧會影響肺部運作,使劍士無法順利使用呼吸法;並能製造與本體戰力相當的分身。」
再結合姊姊臨終前的提示——「他的摺扇鋒利無比,斬擊威力不容小覷。」

忍強按心火,攜帶整理好的資料向主公稟報:「請您召開柱合會議。我想——我能找出擊破上弦之貳的方法。」

柱合會議上,忍在和服外披上那件熟悉的羽織——姊姊的遺物,也是她支撐復仇的信念。
「四年前,殺害我姊姊的上弦之貳,就是北方盛行的邪教『萬世極樂教』的教主——童磨。」
她詳述其能力與攻擊方式,語氣堅決而冷靜。
「既已掌握其大致位置,便不能再縱其作惡。我需要大家協力作戰。」

鬼殺隊的柱各自戰力卓絕,往常多獨立或僅率小隊行動,鮮少大規模協同。然忍的睿智與理想,使她具備超逸的分析與指揮素養。

面對可能到來的惡戰,她將邪教據點定為主戰場,並依倖存者情報,預估童磨最大有效攻擊範圍——這一步至為關鍵。

「交鋒初期,我會設法讓他中毒。據我所知,鬼之間互通情報,他極可能對我的毒存有一定抗性。必須把握最短時間,在他分解毒素之前,削弱其戰力。」

眾人交換眼色,神情難掩不安。
冨岡率先出聲:「不,妳不能上前線。這是一場惡戰,我絕不會讓妳去冒險。」

「小忍⋯妳不要衝動,這樣真的太危險了——」蜜璃話未竟,便被忍截斷。

「這是我畢生最大的目標。我一定要讓那傢伙付出代價。」忍眸光堅定,語氣不容置喙。

她續道:「他的血鬼術會入侵肺部,壓制劍士發揮。為與之抗衡,需要冨岡先生的大範圍防禦持續施展,保護眾人。同時由不死川先生以連續斬擊牽制分身,盡可能破壞其形成的攻擊網。」

她攤開圖紙,以童磨為中心向外圈畫術式可能覆蓋的層層半徑,並在其一處重點圈註:「研判他在遭受連續打擊後,將於此時機召喚菩薩冰像。悲鳴嶼先生,請專注此點,務必在冰像構成威脅前徹底破壞。」

「此外,他還能製造如龍般的冰柱自四面八方扭曲突進,需要甘露寺小姐配合伊黑先生難以捉摸的劍路,化解多向攻勢。」

「我們目前只談到破解血鬼術的方法,至於他的本體,由我與香奈乎負責擊殺 。我事前已經與她知會,她會全力配合。」

所有人一驚,對於過於冒險的決策,迎來反對的聲音。
「喂,胡蝶,我知道妳一心想報仇,但這太過冒險了,妳不適合——」

「我不適合直面戰鬥。」忍冷聲打斷「我明白,但只有我的毒,能牽制他的行動,如果大家配合的緊密,我們能在他完全分解毒素還在遲緩的階段就接近他。」

「我不是盲目的要去送死,如果沒有我的毒持續投入,萬一他完全恢復,那死的就是我妹妹。」忍神情穩重,似乎不是在談論生死,而是簡單的戰術策略。

冨岡躥緊拳頭,咬牙說道:「請以妳自己為重。妳替所有人規劃了戰術,讓妳自己去接近最危險的目標,妳為了保護妳妹妹,為了親手替妳姊姊報仇,那妳自己呢?」
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他氣憤、擔憂、更多的是對忍決絕的做法感到無力。

氣氛霎時冷到冰點。

忍沒有理會,只是繼續分配:「我與主公大人討論過後,這一次需要出動的柱就是我們幾位。時透君、宇髓先生、煉獄先生,當天要麻煩你們擴大守備範圍,替其他人照應巡守的地區。我協調了幾位高階的劍士一同協助你們,屆時人員交由宇髓先生分配。」

「這一戰,只能成功。若是失敗,會讓鬼殺隊馬上陷入危機,我們賭上六個柱和一位繼子,只能拜託大家盡力協同作戰。」

忍來到眾人面前,下跪一禮:「這不是單純的復仇行動,而是挽救大規模信徒生命的戰鬥。即便如此,也藏著我的私心,我誠摯地懇求各位,為了仇恨、為了大義,請同意這個作戰計劃。」

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對於忍的情蒐能力和指揮素養都有了崇高的敬佩,但她自己深入險境的做法實在令人無法接受。

實彌率先開口,不同以往的暴躁,他語氣真誠。「想為香奈惠小姐報仇的人,不只妳一個。算上我,請讓我跟你一起接近那個混蛋。反正我破壞掉分身之後,只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本體就行了吧?」

「南無阿彌陀佛⋯在下對奪走香奈惠生命的鬼也十分憤怒」行冥熱淚滾落,聲音厚重卻柔和「若能共同取下他的首級,也算是在下替妳姊姊和在下當初沒能救下的妳的父母,出了一口惡氣。」

在一番商榷之後,忍軟化了態度,安排行冥在破壞菩薩冰像後由實彌接續防守。

行冥會配合忍與香奈乎的行動,掩護她們上前接敵。
冨岡自始未多言,沉著的臉一路黑到討論末尾。

氣氛沉郁之際,主公的聲音如春風拂面:
「忍,妳的戰術十分精密,令我深感佩服。謝謝妳為了這場惡戰投入的研究與規劃。也很感謝大家能夠支持這個計劃。每個人都至關重要,我希望,歸來仍是康健無虞的我的孩子們。」

他溫柔的語調仿若能撫平人心,堂內的陰霾隨之淡去。

耀哉繼續開口:「忍,妳是否已經有萬全的準備,以面對那強大的上弦之貳?妳並非魯莽之人,非要親自接近他的理由,妳能説予大家知曉嗎?」

冨岡聲音冷到冰點,帶著一絲慍怒:「胡蝶,妳現在並不適合作戰。為何一定要到前線去?」

忍深知他們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為了「只是想親手殺了他」這個理由投入戰鬥。但她的安排確實帶有這一層私心,除了用毒能牽制本體,確實沒有更加有力的說法。
她深吸一口氣,收斂私情,以戰術回應:「他的能力太過強大,只要成功投毒,就能有效降低所有人的風險。」

現場再次陷入僵局。
經過整日的會議,此時已到了日暮時分。屋外傳來鎹鴉鋪翅而來的聲響。

「嘎——嘎——急報:北方萬事極樂教有隊士被俘,目前傷亡人數——十人。」

所有人心頭一震,交換過眼神馬上動身。
忍心急如焚「絕對不能讓更多人慘死在那個垃圾手裡⋯」猛地起身,忽然眼前一黑,轟然倒地。

「胡蝶!」所有人趕緊上前攙扶,卻見忍身下已滲出一攤血跡。
天音馬上推開眾人,將忍抱在懷裡查看。有過生養經驗的她,馬上知曉——
忍動了胎氣,臨盆在即。

看著面前的血色如潮,冨岡心神全亂。戰鬥、惡鬼、仇恨、死亡,驟然遠去;此刻,只有他心愛的女子在痛苦暈厥。

耀哉出聲穩住陣腳,沉聲下令:「所有人,按照忍方才的計劃配合作戰。天元、杏壽郎、無一郎,你們帶著其他隊員替離開崗位的柱照應巡邏區域。這裏有我們,不需要擔心,請你們務必平安歸來。」

天音取下忍的佩刀,遞給耀哉。
耀哉將其交到冨岡手裡,「忍的心願,我將它交到你手裡。義勇,你儘管安心戰鬥,待你歸來,我保證能見到母子均安。」

冨岡顫抖著手,接過忍那帶著特殊毒素的日輪刀,「是!還請主公大人照顧我的妻子。」

眾人依分配火速出動;途中接獲指示的香奈乎趕來會合。

「冨岡大人,我師傅⋯」香奈乎一邊疾行,一邊詢問忍的狀況,以往平靜的眼神多了幾分憂心。

「別擔心,一起達成她的心願,殺了那隻鬼——這就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冨岡目光堅毅,沉聲說道。

終於,一行人抵達那座氣勢森然的殿宇。
詭黃的燈光爬滿梁柱,血腥與哀嚎在甬道間纏繞不散。
行冥當先一步踏入陰影。

——戰役,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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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極惡之鬼》

行冥領著眾人隱於黑暗,沉穩如山;冨岡則踏著決絕的步伐,推開那道罪惡之門。

映入眼簾的,是滿地血腥殘肢,與四周莊嚴壁畫形成的可怖對比。童磨坐在殿宇深處的高位,捧著女子殘肢大快朵頤。察覺來客,他笑盈盈地招呼:「啊!真是抱歉呢!今天的教徒開解時間已經結束了,要不要明天再過來呢?」

冨岡眼神冰冷,抽刀而立:「你前後殺了多少信徒、多少我們的劍士?像你這種噁心的傢伙,不會有所謂的『明天』。」

眾人牢記忍的計劃,沒有一擁而上;由具備近身劍技且能施展大範圍防禦的冨岡先行直面童磨。

「水之呼吸——柒之型。」
冨岡身影疾躍,帶著精準突刺貼身而至——「雫波紋突刺」。兩人距離瞬息即零。

童磨反應極快,刀尖劃膚同時,摺扇已然橫擋。「鏘!」一聲脆響,劃開戰事序幕。

「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這麼魯莽上前⋯不過我被你的決心感動了呢!真是愚笨卻勇敢的人!」他饒有興味盯著冨岡。

那一刺只在童磨皮膚留下一道淺痕,不消片刻便平復。他輕蔑地笑:「哈哈,不過這種身手,是柱嗎!可惜不是女孩子⋯不過在別人『進食』時突然打斷,不太好吧?」

彩虹般的瞳孔緩緩浮現字樣——「上弦·貳」。

冨岡不答,刀勢隨水紋滔天砸落——「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潮」。如浪濤連環,奔向童磨。

「哈哈!很強勁的劍技呢,真傷腦筋⋯」童磨閃身後退,摺扇輕搖、低語:「不趕快解決你,就不能好好享用美味了。我會把你殺掉,但我不會吃你喔!你應該不介意吧?畢竟我只喜歡女孩子的味道呢⋯」

摺扇一展,氣溫驟降;無數冰粉落下,如暴風雪逼近——「血鬼術·凍雲」。

冨岡微抬手,天地忽若止水——「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空間沉寂到極致,彷彿從未交鋒過。

童磨眼底泛出玩心:「哇!好厲害的防禦技巧!還有別的嗎?我想看看——」
話未畢,他眸光一滯,體內陡然翻湧灼熱,口吐鮮血。恍然大悟,最初的貼身突刺並非魯莽——那一瞬,毒已入體。

「是用毒的水柱嗎?哈哈哈,真卑鄙!是因為一開始的突刺嗎?」他眼神一冷,摺扇疾合又開,雪地裡人影陡增,幻化出數個與本體無異的冰像——「血鬼術·結晶之御子」。

忽然——青風四起。
鋒利的刀影帶著奔騰爪痕,精準劈落在甫凝成的分身上。實彌快如飆風、刀起刀落——「風之呼吸——貳之型·爪爪·科戶風」。

毒勢開始蔓延,童磨的臉泛起青紫,筋脈浮現,他卻笑得更狂:「太有意思了!這個毒會讓我變得遲緩,但那種熱熱的感覺好舒服呀!」變態至極的笑聲令人作嘔。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垃圾。」實彌聲嘶力竭,紅眼狂斬未破的分身。青光與劍鳴,縱橫戰場。

冨岡仍立於戰場中心,以防禦撐住冰霧;同時空氣中灑落漫天紫霧——毒如群蟲,鑽入童磨五官,死死攀上他罪惡的臉。

童磨怒瞪冨岡,這才看見:他手中竟同時握著兩把刀。詭異的紫霧,正是自那細長毒刃的刃尖溢出,隨冨岡的型流舞動。

他欲收起玩心、抬手釋術,卻感四肢遲緩。「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
巍然冰像轟然拔地,他正要躍上其肩——「砰!」
一顆宛如巨石的流星錘砸在佛首,冰面瞬間布滿蛛裂。

行冥踏步如雷,鎖鏈翻飛,重斧與流星錘交錯砸落——「岩之呼吸——肆之型·流紋岩·速征」。

童磨暗驚,體表毒勢亦已被分解。他收起笑意,目光漸寒:「三個臭到不行的男人,敢在我的地盤撒野?真可悲⋯你們以為,憑這點手段,就能對我造成威脅?」

他環視三人——一人以刀勢隔絕冰霧、一人瘋斬分身、一人破壞睡蓮菩薩,皆無暇旁他:「都忙著呀!那可不能說我偷襲喔!」
瞬息,四周隆起遊龍般的冰錐,怒海般扭動襲來——「血鬼術·枯圓垂雪」。

兩道身影凌空切入。
「蛇之呼吸——伍之型·蜿蜿長蛇!」
「戀之呼吸——伍之型·搖擺不定的戀情·亂爪!」

蛇影劍路死死纏住冰錐攻勢,蜜璃緞帶般的大範圍斬擊同時掃落四方威脅。
眾人敏銳察覺——眼前戰況,與忍預判的時序幾乎重合。他們無法想像,忍為擬定此計,究竟推演了多少次,比對了多少情報。

行冥的重斧終於擊碎巨像;實彌見狀立刻與之換位,猛斬復原中的分身,於其施術前成功打斷,拖延著血鬼術的生成。
「風之呼吸——伍之型·寒秋落山風!」
自上撼落的巨大風刃,層層纏斬。

冨岡再度連同毒刃揮劈,張出更廣的真空扇面,將冰霧全數隔離「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紫霧再度籠罩童磨。

「哈哈哈,一樣的攻擊對我沒用喔!馬上就會被分解了呢!」童磨青紫褪得更快,四肢僵硬也在緩解,仍不忘訕笑。

「香奈乎——就是現在!」冨岡疾呼。

香奈乎身影如電,奔向童磨的同時,目光瞥見一道寒光疾射——
冨岡傾盡全力,將那把毒刃以比突刺更猛烈的力道,筆直投射!

毒刃貫入童磨顱骨,釋放所有的毒液。他瞬間血淚爆涌、口吐白沫、全身痙攣,他終於在意料之外失衡。

香奈乎一躍而起,面容如女鬼般森冷,眼底盡是不屑:「花之呼吸——陸之型·渦桃!」
她空中側翻一周,反身一記橫劈,花影騰起,刀已嵌入童磨頸項大半。
可怖的再生機能仍在對抗,側頸肌理像咬合般死死夾住刀身。

他揮動摺扇要將近身的香奈乎腰斬。
「呲——!」
行冥投出的重斧已至,從中劈斷童磨抬起的手。

連番毒擊與壓制讓童磨滿心不甘:這點劑量,只要再給他片刻,理應能瓦解。偏偏這群人的進攻縝密到毫無縫隙。

本體被牽制,血鬼術被削弱;蜜璃與伊黑聯手馘去四散的攻擊;實彌也終於將分身清光。
冰霧盡散,冨岡收起刀勢。
所有目光聚焦於童磨身上——他意圖反撲,新生的斷手卻又被行冥斬斷。香奈乎持續發力,脖頸的連結僅餘最後一線。

「咦?怎麼會這樣呢?這麼可愛的小姑娘,為什麼對我殺意那麼重?」童磨那該死的笑臉又浮現。即便身軀近乎破碎、頸骨將斷,他依舊能像閒聊般調侃。

香奈乎忽然停手。
眾人齊聲一驚,她的反常令所有人不解。

「妳一定是心疼我了吧?小姑娘,如果讓我吃掉妳,我感覺可以馬上恢復呢!可以嗎?」童磨仍不識時務,渾然未覺她身上翻湧的寒意。

「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香奈乎冷冷一腳,重踢童磨小腿。被削弱的他踉蹌跪地。她居高臨下,眉眼微挑、神情陰濕而輕蔑,如同惡鬼:「說完了嗎?」

她抽出插在童磨顱內的刀,瞥一眼血污:「這是我姊姊的武器,插在你頭上真是髒了她的刀,我替她感到可憐。」

手腕一抖,刀鋒再度貫入——直穿顱骨。
「呲——呲——呲——」一下、一下,每一次都穿過他的眼、他的嘴、和那顆「像沒放腦子的頭殼」。

「你學人類說話,是為了被喜歡,還是為了被討厭?我分不太出來呢。因為不管哪個角度看,你都非常噁心。」

她的寒聲讓眾人不寒而慄:原來,香奈乎也有如此鋒利的另一面。

「喂,垃圾、蠢貨。你腦子還好嗎?居然說我心疼你?你殺了我和忍最愛的姊姊,還敢對我說這種話——你是從哪個陰溝爬出來的髒東西?」

她手上不斷洩憤,眾人也一同逼近。童磨已無再生之勢;頭部連續重創,使他無法完全分解先前的毒素,青紫一路蔓延。

「南無阿彌陀佛!香奈惠,妳看到了嗎?妳的兩個妹妹都是了不起的劍士。替妳報仇雪恨。」行冥合掌於胸,另一手提起重錘,重壓童磨上身,將其釘死在地。

實彌紅眼狂笑:「老子等的就是這一天。你這混帳,殺香奈惠用的是哪一隻手?」他提刀就要砍,「不對,剛才就被砍斷到現在還沒復原?那砍別的地方也不是不行。」
語畢,刀鋒狠刺童磨肩頰,扭轉、猛劃,他瞬間被劈去大半。

冨岡上前,一腳踩住童磨的臉,冷聲道:「你還是快點下地獄吧,王八蛋。」

香奈乎止住連刺,回握嵌在童磨頸上的刀。手腕一沉,俐落一記,將其徹底斬首。

滾落的頭顱仍喃喃:「哇,好可惜呀⋯我會死嗎?不過,小姑娘——有機會的話,妳要快來找我喔——」

香奈乎拎起那縷白髮,與其平視:「你趕快去死一死,白痴。」隨手一甩,像丟垃圾般將頭顱摔在地上。

童磨的軀體開始化作灰燼,眾人才真正吐出一口氣。遲來的震動讓他們彼此相視: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香奈乎如此豐沛而凌厲的表情!原來,香奈乎是會說出那種話的孩子⋯

她回過頭,已換上平日淡淡的笑,朝眾人一禮:「謝謝你們,替我師傅完成她的心願。終於能了結壓在她心頭的憤怒。」

冨岡神情一軟,抬手輕拍她的頭頂:「妳做得很好。妳的兩位姊姊,一定都為妳感到驕傲。」

戰場仍瀰漫血腥與斷痕——
然而在這凌亂之間,是終於斬殺上弦的釋然,是大仇得報的痛快。
眾人,如釋重負。

——勝利,屬於睿智機敏制定計劃的胡蝶忍;屬於所有信任並執行她戰術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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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3 天前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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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降生》

忍的產期尚未足月,卻因臨時傳來的戰報動了胎氣而早產。這一夜,產屋敷宅邸燈火通明。

主公急令醫生趕來,小葵也帶著少女們奔入產房協助。

她身形嬌小,本就難以承受妊娠之痛。兩個時辰已過,忍氣息愈發衰弱,聲音嘶啞,無論怎麼用力,孩子仍遲遲未降生。

天音始終守在床邊,讓忍死死抓緊她的手。她低聲安慰,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忍在掙扎,呻吟聲越來越弱。

終於,忍整個人一軟,昏厥了過去。

眾人心頭驟然一緊。

換水的木盆一個接一個遞進來,醫生額頭佈滿冷汗,不斷施針吊著忍的氣息。小葵與少女們慌亂準備藥草、擦拭血跡,天音小心翼翼地替忍拭去冷汗,聲音顫抖:「胡蝶大人,請堅持住!」

——意識的深處。

忍朦朧間,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姊姊?」她沙啞呼喊。

香奈惠輕輕將她抱入懷中,眼神溫柔卻滿是心疼:「小忍,現在過得幸福嗎?」

忍瞬間哭著抱住她,聲音裡全是依戀與委屈:「姊姊!姊姊!」

香奈惠雙手捧起她的臉,目光堅定又慈愛:「姊姊最喜歡忍的笑容了。所以忍要幸福地活下去,直到變成老奶奶為止。」

「那姊姊妳要抱著我!不可以離開我⋯」忍像個孩子般緊緊抓著她。

「好,姊姊抱著妳。」香奈惠撫過她的髮絲,輕聲笑道:「小忍很喜歡冨岡先生吧?」

忍滿臉羞紅,低聲嗔怪:「真是的!姊姊幹嘛突然提到這個嘛!」

那嬌嗔,就像她少年時代常常對姊姊撒嬌、鬧小脾氣的模樣。

香奈惠含笑,把她摟得更緊,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小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姊姊真的很開心。」

忍沈浸在懷抱裡,心頭滿是溫暖。

有愛的人守護,有姊姊的懷抱,有即將來到世上的孩子——

「孩子⋯孩子⋯」

忍猛然回神,腹間劇痛襲來。她臉色瞬間慘白,氣息急促:「姊姊,好痛!」

香奈惠低下頭,在額間落下一吻:「忍,該醒來了,睜開眼睛。」

猛然,忍睜開雙眼。

像是被注入全身的能量,她一鼓作氣,用盡最後的力氣。臉憋得通紅,細小血管浮現,整個人都在與極限抗衡。

終於——

「哇——哇——!」

嬰孩嘹亮的啼哭聲劃破緊繃的空氣,所有人同時鬆了口氣。

天音淚流滿面,小葵雙手顫抖地抱起嬰孩,醫生抹去額上汗水,長長吐出一口氣。

忍卻已力竭,癱軟在天音懷裡。她臉上滿是淚水與汗水,委屈地啜泣:「姊姊⋯」

天音溫聲安慰:「胡蝶大人,方才情況很危急,看來是香奈惠大人的力量,把您從昏厥中喚醒了呢。她一定很為您開心。」

忍緩過情緒,輕輕點頭。

小葵抱著孩子湊到她身前,是個面龐精緻的小女嬰。溫順的眉眼,小巧的鼻與嘴,肉嘟嘟的臉頰可愛極了。

嬰孩睜著大眼,好奇打量眼前的大人。母女之間的連結讓她一見忍便安心,小嘴竟勾起笑容。

忍被這小人兒打動,心頭像化開一般,滿眼慈愛。她將女兒抱在懷裡,也讓天音一同看得清楚,眾人沈浸在新生的喜悅中。

小葵將孩子接過,讓忍能躺下好好休息。

不久,門外傳來激動的聲音——參與戰鬥的劍士們平安歸來,一聽到忍順利生產的消息,所有人當場摟在一起歡呼。

香奈乎立刻跑進房,才看見忍便整個人軟下來,伏在姊姊腿上大哭:「師傅!姊姊!」

忍心疼地摸她的頭,眼神滿是寵溺:「香奈乎,妳做得很好!謝謝妳!」

香奈乎沒有回應,只是哭倒在她懷裡,所有壓力終於在此刻釋放。

而另一邊,冨岡聽見消息時,整個人愣在原地,傻傻笑著。

實彌一掌拍在他背上:「喂,快去看你的妻小啊!發什麼呆,蠢貨!」

冨岡這才回神,匆匆跑進房裡:「忍!」

他語氣前所未有地柔軟,緩步走到她身邊:「還疼嗎?」

忍笑著點頭:「好疼⋯」

冨岡心疼地握緊她的手,替她拭淚,輕聲說:「謝謝妳,老婆。」

「要看女兒嗎?」忍滿眼柔情。

小葵抱著孩子走近,冨岡看傻了眼:「這是⋯我的孩子⋯」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天,看著眼前的嬰兒,愣愣地感受自己與她的連結。

他終於淚流不止:「我是爸爸!我是爸爸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滑落,整個人沉浸在親子的震撼與溫情裡。

經歷一場惡戰後,迎來的喜訊格外珍貴。天音看著這一家三口,欣慰地問:「孩子取名了嗎?」

冨岡鄭重望著忍:「我們的孩子,名字由妳來決定。謝謝妳經歷懷孕的不適、生產的痛楚,把她帶來世上。她的姓氏,由我來定!就是『胡蝶』。」

忍當場落淚,在場的天音、香奈乎、小葵和少女們,也都被冨岡這份溫柔深情感動。

忍輕輕點頭,低聲說:「繁縷。」

——「孩子的名就叫繁縷。」

空氣一滯。

眾人全愣住,片刻後才回神,面露錯愕。

香奈乎最有感觸——想當初,自己差點遭此迫害,被忍取名為「飛魚卵」或「繁縷」。

萬萬沒想到,數年後,忍的取名品味竟半點都沒長進。

冨岡先是一愣,隨即會心一笑:「繁縷。很好聽。」

眾人這才長長嘆了口氣,只能接受這個命名。

繁縷,是小小卻能頑強生長的草藥,象徵著細緻的連結與生命的韌性。

她低頭望著懷裡的嬰孩,眼神中滿是慈愛與希望,「我希望這孩子能像繁縷一樣,在縫隙裡也能開出花來。無論這個世界多麼殘酷,她都能活得柔韌、善良,也能溫柔地牽起他人的手。」

冨岡點頭,聲音沙啞卻滿是堅定:「胡蝶繁縷。她會帶著妳的期許和我的守護,平安長大。」

此刻,眾人終於理解——這名字不僅僅是忍一貫的奇特趣味,而是一份寄託在女兒身上的深情與祝福。

「胡蝶繁縷,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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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繁縷》

繁縷,在戰亂的年代帶著希望出生的孩子。人們期許她即使身處艱難,也能如草木般向光生長,被溫柔包覆,長成正直善良的人。
像母親般柔軟,像父親般堅毅。

繁縷出生後,由忍親自在蝶屋照養;冨岡則繼續履行柱的職務,上陣殺敵,兢兢業業。

隨著時間推移,忍的身體經過調養已能再次執行任務。

這天,她將繁縷託付給小葵,自己帶著香奈乎準備出門。意識到母親的遠離,繁縷本能地嚎啕大哭:「哇、哇——」洪亮的哭聲拖住了忍的腳步。

「阿拉阿拉,怎麼哭了?媽媽只是出門一下,天亮就會回來。窗外亮亮的時候,媽媽就抱妳,好不好?」忍滿臉慈愛,伸出食指逗弄嬰兒的小臉。

繁縷盯著她說話時的神情,小嘴一張一合,竟覺得有趣,哭得通紅的小臉終於綻放笑容。

這一幕溫馨的畫面打動了香奈乎,她忍不住輕聲道:「繁縷很喜歡媽媽呢!」

忍笑著偏頭看她:「那香奈乎喜歡姊姊嗎?」她總愛這樣逗弄老實的妹妹,看香奈乎慌張的樣子,總能讓她心滿意足。

「喜歡!十分喜歡忍姊姊!」香奈乎少見的直白,反倒讓忍害羞起來。從前自己也是這樣被忍溫柔地照拂,她能明白繁縷對母親的愛慕。

「我也喜歡!」忽然,一道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

原來是冨岡,他知曉忍要執行任務,特意趕來接替照顧孩子。「我喜歡忍姊姊、孩子的媽、我的妻子。」他如今已被忍調教地不再冷淡寡言,卻總是不分場合地調情,讓忍羞惱不已。

「真是的!您到底在說什麼啦!不要在孩子面前講這些啊!討厭死了!」忍臉頰飛紅,抬起小拳頭往他身上招呼,一邊嬌嗔。

這突如其來的打情罵俏,讓目睹全程的小葵和香奈乎對視一眼,無語感嘆:「他們⋯感情還真好啊⋯」

「好了!我要跟香奈乎出門了,請您好好照顧女兒!孩、子、的、爸!」忍刻意加重語氣,像在報復剛才的調侃。

二人出門後,冨岡接過嬰兒,動作意外地熟練。原本還擔心的小葵這才放下心。餵食、換尿布、哄睡,他一樣不落,甚至十分自然:「她已經經歷太多辛苦了,這些事我來就好。」

小葵心一軟,覺得忍真的找到了最好的歸宿,心中十分欣慰。

另一邊,姊妹倆整夜都在林間進行調查的工作。

結束任務返程,香奈乎一路看著忍,有些出神。
忍的笑容和語氣比以往更加柔和,整個人似乎被幸福包裹著。忽然,她主動牽起忍的手,眼神真摯:「姊姊現在很幸福,我好高興!」

忍被她乖巧的樣子打動,心口一軟,回握住她的手。繁縷的到來,像是解開忍的心結,也讓香奈乎安心許多。

命運的牽引讓她來到蝶屋,經歷生離死別,也見證忍的幸福。而自己,作為忍最親近的妹妹,能陪伴在側,就是最大的幸運。

從前,她總要抬頭仰望,才能看見忍美麗的側臉;如今,她的肩膀已經長到能讓忍低下頭就能倚靠的高度。姊妹倆牽著手走回家,就像小時候那樣。

剛進門,小葵特意到玄關示意她們放輕腳步。

忍回到房間,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會心一笑——

冨岡躺在地上熟睡,手裡還緊握著一只布偶,身上胡亂蓋著薄毯。
旁邊的繁縷早已醒來,軟軟地坐在父親身邊,不哭不鬧,小手輕輕拍著冨岡的肩,像是在哄他睡覺。父女倆的身份彷彿對調了一般。

看見忍回來,繁縷眼睛一亮,興奮地伸開小手要母親抱。

忍立刻將她摟進懷裡,笑著逗弄:「繁縷在哄爸爸睡覺呀!爸爸像小豬一樣,對不對!」她還用食指撐著鼻頭,做出「小豬」的模樣。繁縷看著母親的動作咯咯直笑。

就在這時,冨岡迷迷糊糊地說起夢話:「爸爸會保護妳⋯爸爸保護媽媽、繁縷不要惹媽媽生氣⋯」

斷斷續續的夢囈讓忍忍不住失笑:「真是的,連作夢都在亂講話⋯」

但她心裡明白,正是冨岡這份笨拙卻真摯的心意,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她選擇活下去,選擇幸福。如果是姊姊,一定也會為她開心。

紙窗外,晨曦漸漸透入,淡金色的光映照在房間裡。一家三口的身影被光線拉得溫柔而長遠,像是面對戰火,仍能堅定長存的幸福。

「繁縷,爸爸媽媽會努力戰鬥,給妳一個不需要擔心生死的和平世界。妳只要安心的撒嬌,在我們懷裡平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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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十二鬼月》

自從成功擊破上弦之貳童磨,鬼殺隊上下士氣大振。

這場艱險的勝利,不僅是百年來首次動搖「上弦不變」的傳言,更讓隊士們看見——只要情報搜集周全,敵情分析精準,戰術研擬縝密,再配合協同作戰,便能在損失最少的情況下戰勝強敵。

主公產屋敷耀哉深知這一點,因而制定新的方針。

針對棘手的十二鬼月,他決定推行更嚴密的情報戰與團隊戰術。

忍因在討伐童磨一戰中展現出卓越的情報整合與戰術規劃能力,被正式任命為統籌,負責彙整過往的戰報與情資,歸納出應對十二鬼月的策略。

在忍的分析之下,現存的威脅逐一浮現:
·上弦之壹:無從考證,僅知實力強大,被譽為最接近無慘的存在,千年來鮮有人能逼近其真身。
·上弦之貳:從缺。
·上弦之參:依靠體術作戰,攻擊模式與某個武術流派驚人相似,研判或許承襲該流派身法。
·上弦之肆:能生成四個分身,各具不同能力,詳細未知,危險程度難以估量。
·上弦之伍:據倖存者口述,本體能藉由怪異的「壺」瞬間移動,攻擊帶有劇毒,並能召喚巨大怪物,具備自主意識,極為難纏。
·上弦之陸:疑似隱匿於吉原遊郭,極可能以女性姿態行動,與花街有莫大關聯。

忍合上卷宗,語氣沉靜:「這些,都只是倖存隊士的情報與我們的推演。除了上弦之陸疑似以遊郭為據點,其餘的上弦鬼似乎刻意隱匿行蹤,行動更加謹慎。」

產屋敷耀哉靜靜點頭,語氣平和卻堅定:「忍,妳做得很好。有了這些分析,我們才能開始針對每一位上弦討論戰術。童磨之戰讓我們明白,團隊作戰是破局的關鍵。接下來,我們要為每個上弦找到最合適的應對策略。」

忍眉心微蹙,低聲道:「有件事我憂心⋯當初不死川先生斬殺下弦之一姑獲鳥,不久後卻又傳出新的下弦之一出現。無慘會不斷補足十二鬼月的編制。我們應該提防,是否會出現新的『上弦之貳』。」

堂內沉默了一瞬,隨後主公緩緩開口:「目前依照妳推算出的內容,沒有任何鬼能匹配上弦之貳的位置。或許千年來,無慘能培養出具備上弦實力的鬼,也只有那麼寥寥數個。這或許就是上弦之鬼百年未曾改變的原因。」

他話音一頓,目光落在忍身上,聲音溫柔卻沉重:「然而,童磨之死,必然已經驚動了無慘。這一戰讓他意識到這一代的劍士,具備與以往不同的高度,是真正能動搖他千年霸權的存在。短期內,他一定會有所行動。接下來的每一日,都將更加兇險。」

忍再度開口,神情凝重:「我懷疑,目前由煉獄先生執行的任務,極有可能與新的『下弦之一』有關。」

產屋敷耀哉語調溫和卻直指核心:「妳的依據從何而來?」

忍向前一步,娓娓道來:「主公大人,從前在那田蜘蛛山,我們討伐了下弦之伍。自那之後,關於下弦的戰報便再無出現,顯然是無慘調整了下弦的編制,使我們難以掌握動向。直到最近,『無限列車』的騷動才再度引起注意。」

她停頓片刻,目光冷厲:「歷經童磨一戰,無慘勢必謹慎行事,不會輕易派遣上弦對平民大開殺戮,因為那等於暴露更多情報。這場規模龐大的騷動,背後的力量遠超於當初的『姑獲鳥』,很可能是新的『下弦之一』,並且被賦予了更強大的力量。排除上弦的可能後,這就是最合理的推論。」

產屋敷緩緩頷首:「能夠成為柱的劍士,對戰下弦並非難事。這次任務中又有炭治郎等人隨行,我相信杏壽郎能完成此役。但如妳所說,這極有可能是無慘對我們的試探。忍,妳可有建議?」

忍眼神微沉,語氣卻堅定:「煉獄先生與竈門君的組合,足以應對一個下弦之一。然而,無慘不惜大張聲勢掀起騷動,真正的意圖恐怕不僅如此。他想要逼我們派柱出戰,不只是試探,更是企圖破壞柱的結構。」

她低下眼眸,語氣平靜卻令人心驚:「若真有上弦從中介入,那麼這場任務,將不再是單純的下弦討伐,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獵殺。請立刻加派援手,增添一位柱級的劍士。這一次可能是精密的佈局,我們不能冒太大的風險,在敵情未明的情況下,只能再投入一位戰力。」

對話尚未落定,庭院忽傳鎹鴉急促的撲翅聲。
「嘎——無限列車任務,炎柱·煉獄杏壽郎、竈門炭治郎、嘴平伊之助、我妻善逸,成功討伐下弦之一,拯救平民二百人——」

捷報乍至,讓耀哉和忍心頭同時一鬆。正欲放下戒心,遠處又一隻鎹鴉急急掠來,聲音慌亂顫抖:
「嘎——炎柱等人遭遇上弦之參!炭治郎重傷、我妻善逸昏迷——」

兩人心頭驟震,氣氛瞬間冰冷。耀哉神情一凝,立刻下令派遣距離最近的蛇柱·伊黑小芭內火速趕往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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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熄滅》

黎明破曉,天邊的朝霞正將夜色一寸寸推退。

「已經破曉,煉獄他們還撐得住⋯只要太陽升起,對付一個上弦就更容易了。」伊黑小芭內身形如電,在樹影間疾行,語氣卻沉重。他明白自己要快,但胸口的悶痛讓他無法安心。

當他抵達戰場時,東方的朝陽已經斜掛天際。光線穿過破敗的林木,映照在一個少年的身影上——竈門炭治郎,淚流滿面,懷裡緊緊抱著的,是早已闔眼的炎柱·煉獄杏壽郎。

伊黑頓住腳步,瞳孔瞬間收緊,心底的震怒如毒蛇般盤旋。他邁步上前,語氣如刀般鋒利。

「喂,最強的柱戰死了,你們這些小兵為什麼還活著?」他的聲音冷硬,帶著壓迫感,直直壓在幾人肩頭。「難不成你們覺得,只靠被保護就能贏得戰鬥嗎?」

他伸出手,手指冷冷指向哭泣不已的炭治郎等人。
「煉獄在拼命的時候,你們又做了什麼?光是活下來,就覺得自己有臉哭嗎?」

每一字,都像是針尖般戳入炭治郎的心臟。少年咬緊牙關,卻只能顫抖著低下頭,淚水奪眶而出。伊黑的指責,無比殘酷,但也是事實——他們的力量不足,無法在戰鬥中助力,才會迎來這樣的結局。

炭治郎無法回應,只有不甘與痛苦在心中翻騰。

伊黑凝視了他們許久,神色陰沉,終於轉過身。他縱身躍上樹梢,離去的背影決絕。

「可惡⋯如果我能再早一步趕到,煉獄那傢伙或許不會死⋯」他在心底咬牙低語,眼神中的銳利漸漸被悔恨所侵蝕。

那份對炭治郎的嚴厲質問,未嘗不是對自己的責備。

蝶屋寂靜,陽光斜斜落在窗櫺。忍坐在榻榻米上,懷裡輕輕抱著熟睡的繁縷,手掌一下一下撫著嬰孩的背。她眉宇間的愁緒卻無法隱去,心底的陰霾壓得她透不過氣。

忽然,一陣急促的撲翅聲自遠方傳來。她抬眼,看見鎹鴉直直飛來,心口一沉。答案,已經在心裡浮現。

「嘎——炎柱·煉獄杏壽郎,遭遇上弦之參!激戰後死亡!死亡——」

那沉重的字眼反覆迴盪在屋內。

忍的手微微顫抖,繁縷在懷裡小小地扭動,發出一聲呢喃。她強自忍住情緒,將孩子重新安撫入夢,自己卻再也止不住眼底的酸楚。即便早有預感,在親耳聽見的瞬間,那份痛楚仍像利刃般剖開她的心。

「煉獄先生⋯」她低聲呢喃,肩頭隨之顫抖。

「忍,不是妳的錯。」一旁的冨岡靜靜走近,語氣冷峻卻帶著少見的溫柔,「別往那邊想。」他猜到忍此時的想法,低聲安撫。

忍卻垂下眼,熱淚滑落臉頰。
「如果我能更早看穿無慘的意圖,若能更早提出對策,或許煉獄先生就不會⋯」

她的聲音哽咽,終於掩不住胸口的悲戚。

成為母親後,她更明白生命的重量,也更不忍見到一條條羈絆被無情斬斷。她肩上背負的,不只是主公的信任與統籌之責,更讓他對同伴的死感到自責。

冨岡看著她低垂的背影,沉默良久,終究只是伸手,輕輕覆在她顫抖的肩上。

忍深吸一口氣,把眼淚強壓回心底,將懷裡的繁縷輕輕交給小葵照護。
「麻煩妳了,小葵⋯」聲音微顫,卻依舊保持一貫的柔和。

轉身離開的瞬間,她的背影明顯一沉,像是壓上了無法卸下的重量。

蝶屋的書房內,她反手關上拉門,才終於卸下偽裝。四周靜得只聽見紙門後遠遠的腳步聲,她倚著書桌,緊緊捂住嘴,淚水卻無聲地洩落。肩膀顫抖,情緒如決堤般崩潰。

推門聲在背後響起。冨岡沒有出聲,只靜靜走近。

他明白,眼下的忍不需要任何安慰,也不需要冷靜的分析。她需要的,是能夠讓自己徹底崩潰的空間。

於是,他只是伸出手,將她緊緊摟入懷裡。

忍終於放聲哭出來,額頭抵在冨岡的胸口,無聲地顫抖,像是將所有的哀痛與自責都傾瀉在這一刻。冨岡低頭,靜靜環抱著她,沒有言語,沒有勸慰,只以最堅實的沉默作為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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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3 天前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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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武術》

原本對於劍士的死亡,鬼殺隊上下早已抱持超然的心態,視之為必然的結果。然而童磨一戰,讓所有人親眼見證了——即使面對強大的上弦之鬼,也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如今,煉獄杏壽郎的殞落卻再度擊碎了那份希望,使隊士們心中籠罩難以言喻的陰霾。

戰後,重傷的炭治郎等人被安置於蝶屋調養。身體雖逐漸康復,「大哥」戰死的陰影卻始終壓在心頭,揮之不去。

「煉獄在拼命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麼?」
「光靠被保護,休想贏得戰鬥。」

伊黑小芭內的冷冽斥責,依舊迴盪在耳際。這些話像釘子般釘入他們的心底,使人難以呼吸。

炭治郎拖著方才痊癒的身軀,獨自端坐在屋頂,凝望夜幕漸褪的天際。他一遍遍回想那場戰鬥,心頭滿是焦灼。

「我該怎麼做,才能贏過那樣的鬼⋯」

「你還好嗎——」

他緊閉雙眼,額角冒著冷汗。腦中揮之不去的,是上弦之參那凌厲的身法。
「那種力量,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擊敗⋯」

「你還好嗎——」

心情愈發沉重。他清楚記得,那不是單純的強大,而是帶著戲謔。對方明顯刻意未下死手,以此挑釁。
「大哥⋯我該怎麼做!可惡——!」

「你還好嗎!」

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才讓炭治郎猛然驚覺,從無盡的思緒裡抽身。
他倏地轉過頭,對上一雙溫順卻銳利的眼眸。

「是!」他愣住了。好近。忍小姐什麼時候靠近的?我竟完全沒有察覺⋯她的接近,總是悄無聲息。上一次也是如此,完全感知不到她的氣息——太厲害了⋯

忍的神情平靜,卻像能看穿人心的湖水,深沉卻不容逃避。
「你心裡很不好受吧?竈門君。」

炭治郎垂下眼眸,眉頭緊鎖。他緊握拳頭,聲音滿是不甘。
「是我太弱小了。煉獄先生和那個鬼的戰鬥,不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強大到我們根本無法靠近⋯」

他重重嘆息,胸口像被壓住。
「忍小姐,請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贏過那個鬼?」

這個問題,他自己心裡也沒著落。那樣強大的存在,幾乎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

忍垂下眼,語氣沉靜而堅定:
「上弦之參的攻擊方式,很像某種流派的體術。拳風驚人,腳步沉重,攻守皆成體系。」

炭治郎猛然一震。他想起——在討伐童磨之戰中,忍雖未親臨現場,卻能憑藉戰報推演出每一次攻勢,精準得近乎可怕。

「忍小姐!」他霍然挺直身軀,語氣急切卻滿懷決心。
「我聽說您現在負責統籌鬼的情報。如果我能回想起上弦之參的攻擊細節,對您的工作是否有幫助?」

像是抓住希望的火焰,他的眼神重新燃燒起來。
沒錯——沒有不可能戰勝的事。
我們可是帶著煉獄大哥的意志回來的,我們絕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忍唇角微抿,終於展露出一抹笑意。
「看來竈門君已經下定決心要戰勝那隻鬼了。我一直對你抱著很大的期待。這次,請你協助我,把你所見的一切都告訴我。」

「是!」炭治郎重重應聲,像是將自己的靈魂都托付進去。


兩人並肩坐在屋頂上,夜風拂過。炭治郎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境。

「術式展開——破壞殺·羅針。」
他凝神敘述,「當他使出那樣的招式時,從身上向外散開的氣場,就像雪花一樣延伸。」

忍微微側首,目光專注:「雪花?你是說寒氣瀰漫?」

炭治郎立刻搖頭:「不,不是實際的雪花,而是氣場。就像是由線交織出的圖案,從他身上向四面八方擴散,結成一個領域。」

忍追問,聲音平靜卻銳利:「那麼,你知道這個『羅針』有什麼用途嗎?是攻擊?還是限制行動?」

炭治郎苦笑,眼底浮現掙扎:「老實說,我不清楚。他當時的攻擊,看起來依舊是體術的延伸。『空式』、『滅式』——全都是他自身揮出的攻勢。」

「空式、滅式⋯?」忍細細咀嚼這兩個名字。

「空式的時候,他明明只是在空中揮拳,但隨著動作,空氣產生劇烈震盪,像無形的打擊,朝煉獄先生攻擊。」炭治郎眼神嚴峻,「並不是拳頭直接命中,而是隔空就能造成傷害。」

忍輕點下巴:「先將它理解為『拳風』,或許比較容易明白。那麼,滅式呢?」

炭治郎咬牙,神情一沉:「滅式的時候,他像是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拳裡。那一擊重創了煉獄先生,威力十分可怕。」

說到這裡,他的眉頭越發緊蹙。
「我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急著下死手,反而像是在試探煉獄先生。如果那只是他保留實力時的力量,那真正的程度,一定更加可怕。」

他腦中浮現猗窩座的話,明明都是沒有邏輯的話,卻說得理所當然,那囂張的語氣,更令他心口發緊。

「成為鬼,才能變得更強。」
「弱小的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的鬥氣經過千錘百煉,離至高境界只差臨門一腳——」

炭治郎猛地抬頭,眼神一震:「對了!『鬥氣』!他一直對煉獄先生說著『鬥氣』。甚至在交手之前,他只用一眼就斷定煉獄先生的境界!」

忍沉吟,眼底閃過精光。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的線索,值得深挖。

炭治郎看著忍,突然想起心中的疑惑。
「忍小姐,每次您靠近我,我都完全沒察覺。請問,您那時候是刻意隱藏氣息嗎?」

忍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會哦。竈門君怎麼會這樣想呢?」

炭治郎皺眉,目光卻漸漸清明:「我只是覺得,如果僅憑『看』就能感受到氣息,那麼嗅覺、聽覺、甚至觸覺,也應該能被運用。我的嗅覺比常人靈敏,卻總是無法察覺您的靠近⋯」

「這其中,一定有被我們忽略掉的細節⋯」炭治郎蹙眉,卻想不通其中關鍵。

忍的思緒隨之被牽動,緩緩道出:「確實,也有人不依靠雙眼的觀察就能察覺對手的動靜。」

忍神情凝重,謹慎地回想:「悲鳴嶼先生顯然不是依靠視覺在戰鬥。他分辨敵人攻勢的方式,完全不同於常人。」

她眼神一沉:「或許,那隻鬼所感知的『鬥氣』,正是屬於另一個層次的感應領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踏足的境界。」

忍凝神片刻,忽然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竈門君,能不能麻煩你盡量回想他出拳的方式,試著模仿他的型態?我懷疑,他所用的招式,很可能承襲自某個流派的武術。若能找出原始的身法,也許就能以此作為突破口,拆解他的攻勢。」

炭治郎一愣,隨即鄭重點頭:「是!」

——翌日清晨。

蝶屋的庭院裡,炭治郎獨自端立。他屏息凝神,努力從腦海裡重現那場血戰。

炭治郎試著模仿猗窩座的身法,他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在庭院中閃動,笨拙地重現那些拳腳,額角的汗水順著下頷滑落,眼神卻始終專注。

忍並未打斷,只在旁觀察,目光冷靜而銳利。她交代香奈乎將炭治郎的每一個動作、一個細節都記錄下來。
「手肘角度、步伐重心、揮拳時氣流的走向,全部都不要漏掉。」

香奈乎默默點頭,提筆如飛。她的眼神裡帶著少見的嚴肅。

忍垂下眼簾,低聲呢喃,像是對自己、也像是對不在場的戰友說:
「上弦之參,我們一定會找出戰勝你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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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前天 11:4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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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上弦出沒》

半年一度的柱合會議,主屋內燈火幽明,空氣裡沉甸甸地壓著一股凝重。
胡蝶忍端坐在席前,攤開厚厚的卷宗,手指緊扣紙頁。

經過主公示意,她才緩緩開口。抬起眼,目光沉穩:「這是我們目前掌握到極具威脅的敵人,我希望大家能夠記住所有上弦鬼的特徵,以備隨時應戰。」

她的話,讓屋內瞬間安靜。火光搖曳,投射在每一位柱的臉上。

·上弦之壹:無從考證,僅知實力強大,被譽為最接近無慘的存在,千年來鮮有人能逼近其真身。
·上弦之貳:從缺。
·上弦之參:依靠體術作戰,攻擊模式與某個武術流派驚人相似,研判或許承襲該流派身法。
·上弦之肆:能生成四個分身,各具不同能力,詳細未知,危險程度難以估量。
·上弦之伍:據倖存者口述,本體能藉由怪異的「壺」瞬間移動,攻擊帶有劇毒,並能召喚巨大怪物,具備自主意識,極為難纏。
·上弦之陸:疑似隱匿於吉原遊郭,極可能以女性姿態行動,與花街有莫大關聯。

忍放下手中筆記,語氣轉為嚴肅:「這些都是粗淺的紀錄,接下來我先以竈門君提供的資訊,整理出上弦之參的攻擊模式。」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像是在強迫所有人直面那股威脅。

「他似乎使用著名為『羅針』的術式,具體能力為何無法確認。但極有可能與『感知』相關。依竈門君所說,上弦之參僅一眼就能看出煉獄先生的境界,或許他能夠領略更高一層的感知模式。」

忍轉向行冥,語氣謹慎卻帶探問:「悲鳴嶼先生,能否請教您,戰鬥中您不依靠視覺的話,是如何預判對手的進攻呢?」

行冥雙手合十,低聲誦念:「南無阿彌陀佛⋯在下無法以視力觀測,因此將其他感官磨練得更加靈敏,不論是聽覺、還是空氣中微小的動靜都能捕捉。」

「請問您是否能感受到『鬥氣』或是有關氣場方面的變化呢?」忍繼續追問。

行冥搖頭,聲音沉厚如鐘:「在下不曾聽聞『鬥氣』。氣場這類沒有實體的存在,我想並非人類之軀能分辨。」

忍眉心緊蹙,心思急轉。若無法解開「鬥氣」的謎團,未來再遇上弦之參,恐怕仍會陷入困境。

行冥低聲道:「抱起,沒能幫上妳的忙。」他的神情裡浮現難得的落寞。

忍卻搖頭,語氣平和:「不,謝謝您願意說這些。關於『鬥氣』的問題,我會再試著研究。」

隨後,她取出一本泛黃的古籍,「日本武術流派沿革」,與他手中的資料一同展示。
「這本舊誌所記載的『素流』已是無人傳承的拳法。這是唯一符合竈門君所重現的身法。年代已經久遠,我們僅能依靠他的簡錄,來判斷每一個攻擊的要點。」

她目光轉向宇髓,語氣帶著請託:「宇隨先生,是否能夠麻煩您,將『素流』的拳法轉譯爲譜面,試著找出其動作的破綻?」

宇髓臉上浮起嚴肅的神色,低沉開口:「胡蝶,我當然能夠協助。不過,我有更棘手的問題需要解決。」

他抬手指向卷宗,指尖停在「上弦之陸」的段落。

「這個情報,準確嗎?」

忍垂下眸,神情冷靜:「這並不是完全精準的資料,這是透過倖存者的情報和隊內過往流傳下來的紀錄,由我分析的結果。」

宇髓聲音更沉:「上弦之陸,有什麼特徵?」

「花魁。據傳遊郭百年來重複出現一位以『姬』字為名的花魁,神情冷傲,常伴隨著失蹤傳聞現身,一段時間後又消聲匿跡。」忍答道。

宇髓眼神一沉,從懷中抽出書信,聲音壓得更緊:「我的三位妻子,為了調查花街失蹤的人,潛入偽裝成遊女。這是她們與我通聯的情報,目前已經有大量女子失蹤,很有可能就是妳所說的上弦之陸。」

忍眉頭深鎖,思緒急轉:「據我推測,她擄走人類後不會馬上殺害。過去那名花魁會出現一段時日,等到失蹤人數達到一定的量後就會消失。很有可能是用某種方式囚禁著,慢慢喰食。」

「主公大人!」宇髓語氣沉重,聲音一字一頓,「在下請求,能否派遣女性隊員與我同行,潛入遊郭討伐?」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不滿。

「喂,討伐上弦為什麼還需要指定女性!宇髓你這傢伙是在想什麼?」伊黑冷冷開口,眼神如蛇,帶著尖銳質疑。

忍卻沉穩接話,聲音鏗然:「我們沒辦法確認鬼的藏匿處,也無從得知被囚禁的人究竟在哪。若花魁傳言為真,就只能由隊員偽裝成內部人員,潛入探查。我說的對嗎,宇隨先生?」

宇髓點頭,眼神堅定。

主公的聲音適時響起,平和卻帶著威嚴:「依照現有的情報,並不能知曉上弦之陸的能力為何。如果戰場是在平民生活的區域,需要有高度的敏捷和感知能力,才有辦法一邊保護平民,一邊戰鬥。」

他轉向忍,眼神帶著十足的信任:「忍,妳建議由誰出動更為適合呢?」

忍毫不遲疑,語氣堅定:「我認為,竈門君、善逸君、伊之助君十分適合。伊之助君的感知能力異於常人,能夠探掘我們肉眼無法觀測的角落;善逸君聽覺靈敏,劍法也非常快速,能夠隨時分辨戰場的變化,一邊協尋受困者。至於竈門君,我想讓他參與,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她停頓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聲音鏗鏘:「至於負責潛入的女性劍士,由我出面。」

「不行。」冨岡的聲音立刻響起,冷冽中帶著焦灼。「太過危險了,妳不能——」

忍卻直截打斷,語氣毫不退讓:「身為柱的我去都危險的話,那還有哪位女性隊員去了不危險呢?」

「小忍!我跟妳一起去吧!我也可以的!我也是很強的!」蜜璃急急插話,眼中滿是熱切。

冨岡的眉目緊繃,他心裡很清楚,這就是柱的職責。但要他看著忍獨自深入險境,仍舊令他難以忍受。

氣氛逐漸凝滯,直到主公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安撫與定奪:
「相信歷經童磨一戰,大家對忍的才能有目共睹,我十分認同忍的安排,為保險起見,這次也由蜜璃一同參與。義勇,我能明白你的焦心,我希望信任我們、信任忍。」

宇髓冷哼一聲,卻帶著笑意:「讓胡蝶戰鬥的話我是沒什麼意見。反正有華麗的我在,冨岡你不需要煩惱那些。你的妻子,不會受到欺負的。」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打趣:「況且,難不成要那幾個小鬼頭打扮成遊女嗎?說不定會成為新的鬼故事啊⋯」

此話一出,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裂出一絲縫隙。蜜璃率先「噗呲」一笑,見到場面嚴肅,急忙摀嘴。但她餘光一瞥,不死川與行冥的嘴角同樣隱隱勾起,會議室的壓抑也微微鬆動。

忍輕輕看了冨岡一眼,聲音柔了下來:「我不會有事,您與繁縷都在家等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好嗎?」

那一刻,她的神情不再銳利,而是溫柔,直擊冨岡最脆弱的心口。

冨岡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務必小心。」

主公總結道:「事不宜遲,天元、忍、蜜璃,我非常期待你們的表現。帶著隊員,確認任務內容後即刻動身,我期盼你們平安歸來。其餘人,麻煩各位暫時協助三位柱的巡邏崗位。前線作戰的同時,後方不能被輕易突破。」

眾人齊聲應道:「遵命!」

木地板回盪著聲聲回應,會議室裡,殺伐決斷的氣息再度凝聚成鋒刃。

幾人臨行前,冨岡忽然喚住忍。
她回過身,露出以往溫潤的笑意:「冨岡先生,請別擔心——」

話未完,冨岡卻上前一步,俯身堵住她的話。
那並不是激烈的吻,而是短促卻深沉的安撫。
會議廳內仍有同袍在場,可冨岡眼中只有即將與自己分別的妻子。

忍心裡明白他的不安,卻仍羞得退開半步,小聲抱怨:「真是的!您在做什麼呀!」臉頰飛紅,眼神飄忽。

眾人見狀,默契地移開視線,假裝未曾看見這對夫妻的調情。
蜜璃卻忍不住抱著臉小聲咕噥:「太害羞了吧!小忍臉紅的樣子也好可愛⋯冨岡先生也好有魅力呀⋯」

宇髓正要揶揄她,卻見伊黑擋在面前。
「請等一下。」他的耳尖泛紅,目光卻堅定地盯著蜜璃,「甘露寺小姐,這是我為妳準備的口糧,不嫌棄的話請拿去吃。」

「哇啊啊——!伊黑先生又送我禮物了!真的好開心呀!謝謝您!」蜜璃驚喜尖叫,語氣像少女般雀躍。
自從在冨岡的婚禮上接受伊黑的告白,他們的感情,也在眾人眼皮底下逐漸發酵。

忍見狀,轉頭對冨岡調侃:「大情聖!請您安心在家替我陪伴女兒,我很快就會回來,好嗎?」
說完,她悄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這次換成她主動。

「喂!有完沒完啊!」宇髓終於忍不住,火爆地吼道:「胡蝶!甘露寺!走了,你們這些傢伙真是噁心的要命!少在那邊給我華麗的調情!我老婆可是還在遊郭啊!」

眾人這才散開。
音柱·宇髓天元、蟲柱·胡蝶忍、戀柱·甘露寺蜜璃——三人攜手,踏上前往吉原花街的道路。 本文最後由 貓咪不忍 於 2025-10-1 2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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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前天 20:3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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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潛入遊郭》

夜幕低垂,炭治郎一行人與三位柱在郊外的落腳處會合。屋外懸掛著紫藤花紋的旗幟,燈火在夜風中微微搖曳。這是隊員們任務期間的安全屋,卻因即將面臨的未知任務而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氣息。

屋內,宇髓天元一如往常般張揚。他大步走到正中央,雙手一拍,語氣誇張得像在舞台上。

他比著劍指,在空中誇張地劃出軌跡:「聽好了!這次任務雖然有胡蝶和甘露寺跟著,但資歷最深的我,沒有意外我就是你們的隊長!」

話音一落,他忽地仰首狂笑:「我!就是神!而你們,是垃圾、低下的存在!」
他目光像探照燈般一個個掃過眾人,眼神咄咄逼人。

指尖直指眾人:「我讓你們卑躬屈膝,就要卑微地被我使喚;我讓你們阿諛奉承,就要甘願地對我臣服!」
最後,他重重一頓,聲音響徹屋內:「我再說一次!我!就是神!」

一行人齊刷刷愣住,面面相覷,眼神裡全是「這傢伙到底在講什麼」的荒誕。

胡蝶忍保持著一貫無害的笑容,卻語帶壓迫,輕聲問道:「宇隨先生,請問您說的垃圾是包含我在內的所有人,還是個別指哪一位呢?具體來說誰是垃圾呢?」
她語氣柔和,彷彿只是在聊家常,但那股冷冽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慄。

宇髓一向張揚慣了,此刻卻被這一問堵住。頓時意識到自己惹到不好惹的對象,乾笑著擺手:「不,胡蝶,我並不是在說妳⋯」

忍卻繼續不疾不徐地逼問:「所以是指包含甘露寺小姐在內的所有人嗎?好過分呢!甘露寺小姐明明什麼都做得很好呢⋯還是指善逸君、還是說——」

宇髓立刻慌了,趕緊改口:「喂!好啦!我重新說明一次。我!是神!華麗的祭典之神!胡蝶、甘露寺妳們可以自己決定要當什麼神。」

炭治郎馬上瞪大眼睛,單純得像在聽故事:「哇!自己能夠決定要做什麼神的話,忍小姐!甘露寺小姐!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們!」

他一說完,宇髓的視線立刻落到三個小鬼頭身上。
「至於你們⋯」

伊之助立刻搶話,大聲嚷嚷:「那本大爺是山之王!請多指教!祭典之神!」
宇髓整張臉都皺起來,滿是嫌惡:「這傢伙在說什麼啊,真噁心⋯」

善逸簡直要崩潰:「這些人腦子都有問題吧!我為什麼要跟他們一起出任務啊!」
他滿心抱怨,暗自埋怨忍為什麼偏偏點名自己來,深怕自己跟這些腦袋有問題的人一起,搞不好會死在花街。

忍見氣氛逐漸走偏,隨意地擺手打斷:「阿拉阿拉,我們對當神沒有興趣呢!宇隨先生,請您先對這一次掌握的資訊做一次說明吧!」

宇髓收斂了浮誇的語氣,面色沉下來:「我已經鎖定最可疑的三間店,我的三位妻子,為了調查情報,潛入在其中。分別是『鴇屋』的須磨、『荻本屋』的牧緒和『京極屋』的雛鶴。」

他聲音低沉,眼神閃過一絲焦灼:「目前她們三個都已中斷了跟我的聯繫,很有可能已經出事了。」

忍神情一凜:「您知道她們失蹤的先後順序嗎?或許能從中觀察鬼出沒的慣性,也許能推敲出鬼與藏匿地點的關聯。」

宇髓點頭,耐心數著:「首先是須磨,潛入沒幾天就失聯。再來是雛鶴,傳來生病離店休養的消息後就沒有音訊。最後是昨天開始聯繫不上的牧緒。」

「鴇屋、京極屋、最後才是荻本屋⋯」忍眼裡閃過一絲精明:「您是說京極屋的雛鶴小姐先是稱病才失聯的嗎?」

宇髓重重點頭:「妳有什麼頭緒嗎?」

「嗯,通常遊女們只要說是『逃跑』就可以掩蓋失蹤的事實,為什麼只有雛鶴小姐是特意先稱病才失聯的呢?」

忍扶著下巴深思著:「這不像是鬼的手筆。或許,是雛鶴小姐先察覺危險,以養病為由脫離京極屋呢?」

宇髓目光閃著不可思議,眾人一陣震驚,光憑片段資訊,忍竟能推敲出這層可能。宇髓也忍不住看她一眼,眼裡帶著幾分敬意。

「能偽裝成遊女潛入的,目前只有我和甘露寺小姐。我認為需要重點調查『鴇屋』和『極京屋』,至於『荻本屋』需要有辦法感知能力更強的人來潛入。」

少了一個能夠以遊女之姿混入的人,忍看著炭治郎三人,不禁腦袋發疼。再怎麼說,這三個小鬼頭也太——

「不對!」忍腦海中猛閃過一個念頭,一把將伊之助的頭套扯掉。

伊之助馬上不滿地大吼大叫:「喂!忍你這傢伙在做什麼!小心本大爺摘掉妳的——」

「摘掉我的什麼?伊之助君?」忍笑眯眯地回話,卻讓少年瞬間蔫了下去。

「沒、沒什麼⋯」伊之助乖乖噤聲。

忍把伊之助的臉龐抬起,讓蜜璃和宇髓看得更清楚:「你們還沒見過伊之助君沒戴頭套的樣子吧?」

三個柱交換過眼神,似乎已經達成共識,偽裝的最後一個人選——已經敲定。

蜜璃有些不自在,對於分析或是策略,自己實在不擅長,沒有辦法出一份力,讓她很焦慮:「小忍⋯我都沒有幫妳想辦法⋯對不起⋯」

忍明白蜜璃的心思,馬上換上溫柔的笑臉。
不是「威脅」宇髓或伊之助那般的冷笑,而是真誠溫暖的笑容:「甘露寺小姐,我們非常需要妳的協助呦!我懷疑『鴇屋』還會再發生失蹤的事故,能不能麻煩妳潛入一邊調查、一邊保護其他人呢?」

宇髓不解:「為什麼妳會說鴇屋還可能有人失蹤?」

「須磨小姐顯然是最早被察覺異狀的人,除非真的是剛好露出馬腳,不然身為忍者的須磨小姐幾天內就暴露,實在太過弔詭。」

忍一邊看著宇髓給的情報一邊排序:「雛鶴小姐若真如我所說,是主動稱病離開極京屋;而牧緒小姐藏匿到昨日才失聯。那麼,就只有一個情況。鬼認為『鴇屋』最好下手,所以時常在那邊出沒。」

宇髓續問:「所以,妳認為鬼藏匿在鴇屋嗎?」

忍輕輕搖頭,神情嚴肅:「我懷疑,上弦之陸的藏匿點,應該是雛鶴小姐待的『極京屋』。她寧可稱病遠離任務地點,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風險太大,必須先拉開距離再與宇隨先生您做通信。」

忍蹙眉,繼續說道:「雛鶴小姐可能真的逃脫了極京屋,但鬼是能任意移動的。只要她的蹤跡曾經被掌握,就有可能受到監視。她可能也有所察覺,才沒有主動跟您通信。」

「至於荻本屋,牧緒小姐隱藏最久,很有可能是那裡相對不好控制,或是失蹤的話太過引人矚目,才會最遲對她下手。」

忍目光專注,看著伊之助一邊說道:「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為了不被察覺異狀,鬼並未將牧緒小姐帶離荻本屋!所以需要能夠感知方位的人潛入調查。」

忍直勾勾盯著他,讓伊之助頓感不妙:「喂!幹嘛看本大爺?」

三位柱再次交換眼神,由宇髓控制著伊之助,忍和蜜璃快速地將他換裝、打扮。

不一會,扎著雙股辮、面色紅潤、睫毛長曲,面容姣好的「少女」,穿著精緻的和服出現在眾人眼前。「喂,你們不是認真的吧?」伊之助頂著精緻的妝容,操著他粗獷的口音,哭笑不得。

宇髓見狀,立馬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太華麗了!居然有辦法把這野豬小子打扮成這樣!好樣的!」

「可惡!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本大爺!哇——」伊之助失控地亂竄。

忍一手搭著他的肩:「反正伊之助君就算依照任務指示打扮成這樣潛入,也不一定能救出牧緒小姐對吧?那也沒辦法了呢!」忍裝作傷腦筋的樣子,一邊偷看伊之助的反應。

伊之助總被忍著狡猾的手法牽著鼻子走:「誰說本大爺沒辦法!本大爺救給妳看!少瞧不起我了!」

「好了,那你們兩個,就作為丫鬟一起潛入吧。」宇髓冷眼掃過炭治郎和善逸:「畢竟你們這種姿色,說是遊女也沒人會收⋯」

善逸和炭治郎像是被澆了盆冷水,露出不爽的神情,又拿他沒輒。
善逸暗自在心裡發誓:「一定要讓這個男人好看!」

忍和蜜璃先到隔間換裝;炭治郎兩人則是隨意地穿著女裝,並由宇髓操刀妝容。

紙門拉開,在場的男士都看傻了眼。

忍臉上鋪上淡脂淺彩,溫潤的眉眼以眼線勾勒,拉出嫵媚的神韻;蜜璃的妝容清亮豔麗,朱唇點上的釉色讓她的小嘴更加誘人。

兩人穿著精緻和服,發髻高束,露出的脖頸修長白皙,在燈光下宛若真正的花魁。

宇髓馬上撇開眼:「哼,要裝成花魁的話這還差不多,那就麻煩妳們囉!」

三個未經人事的少年,紛紛露出羞赧,臉部的緋紅透到耳尖,移不開眼神。

忍掩著嘴笑道:「少年們,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呢!」她此刻的一顰一笑,竟真有花魁的風韻,偏偏逗得他們更加窘迫。

打趣後,忍不再多與他們笑鬧。她與蜜璃交換了一個堅定眼神:「務必小心!」
「嗯!」蜜璃重重點頭。

鴇屋——甘露寺「伊子」、丫鬟「炭子」;
京極屋——胡蝶「冨子」丫鬟「善子」;
荻本屋——嘴平「葵子」,
分頭潛入各自的任務地點。

「喂,本大爺為什麼非叫『葵子』不可?」

「叫『豬子』的話誰要點你啊!白痴。」宇髓毫不留情地吐槽。「還有,你聲音太難聽了,馬上就會被發現是男人,你絕對不准開口聽到沒?!」

「可惡⋯」

伊之助由宇髓陪同,兩人一路鬥嘴,踏進荻本屋。夜幕深沉,吉原的燈火愈發妖豔,街道兩側燈籠火紅,喧鬧笑聲不絕,然而在那繁華的皮相下,似乎正醞釀著無形的殺機。 本文最後由 貓咪不忍 於 2025-10-1 2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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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文章太用心所以決定給作者鼓勵👏 中年婦女覺得豬子好好笑 前天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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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昨天 20:2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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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遊女與恩客》

夜幕籠罩,花街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彷彿白晝再現。紅燈籠搖曳,街頭巷尾人聲鼎沸,遊郭內的世界比白日更加熱鬧,也更加危險。
在忍的安排下,遊郭任務小組各自進駐到不同屋舍,暗中展開行動。

甘露寺伊子進入鴇屋後,幾乎立刻成為眾人話題。
憑藉著開朗率直的性格與驚人的食量,她僅僅第一天便爆紅。雖不擅琴藝,但光是與她談天、看她進食,便能讓人流連忘返。許多恩客為了見她一面,甘願傾囊。

「伊子只是一個『賣藝』的遊女!不可以靠得太近呦!」
她總是這麼笑著提醒。平時那些好色的男子聽到後,竟也乖乖收斂,只敢遠遠欣賞。

鴇屋的場子因她而熱鬧非凡,一夜之間,她的名字便傳遍了整條花街。

翌日晨間,消息很快傳到京極屋。

老闆娘三津聽聞後,臉上掛著憂容。
他們當家花魁「蕨姬」最討厭的,便是那些風采過人的新晉遊女。
「不知道鴇屋的那個伊子,能不能逃過一劫⋯」三津心中暗暗嘆息。

就在這時,一道輕盈的腳步聲無聲靠近。
「老闆娘,您有什麼煩惱嗎?」新進的胡蝶冨子靜靜走到她身側,語氣溫潤。

三津渾身一震,抬眼仔細端詳冨子。
昨夜,她畫著艷麗的妝容,髮髻俐落,嫵媚動人。白日裡卻素面朝天,秀髮盤成夜會卷,舉止優雅,儼然是大戶人家的閨秀。如此氣質,讓人無法理解為何會出現在這污濁之地「賣藝」。

「冨子,妳跟我出來。」三津壓低聲音,帶著她以採購為由走出屋舍。

街上人聲鼎沸,兩人並肩而行。

忍先發問:「您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她的語氣輕柔,卻暗藏著銳利的洞察力。

三津心頭一顫,看出她的精明,不再隱瞞。
「冨子,我希望妳能離開京極屋。」

忍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阿拉阿拉,昨日不是說好要收留我與善子嗎?老闆娘怎麼到了今日忽然改口了呢?」

三津重重嘆息,低聲道出隱情。
「昨天是妳那個⋯『醜丫鬟』闖進來,說要以三味線的音律征服遊郭。還說『若是在場的客人覺得她彈得好,就要收留她跟她家小姐』⋯」

她臉上浮現掙扎的神情,目光卻帶著難以隱去的敬佩。
「我實在沒想到,那樣的醜孩子,竟如此精通音律。而且她全身散發著『要給傷害她的男人好看!』的氣魄——那倒是非常有潛力的樣子。」

忍微微疑惑,卻仍輕聲回答:「那樣不是很好嗎?善子的三味線確實彈得好,若能繼續練習,撫琴也不在話下呢!這樣不是能夠吸引客人嗎?」

三津眉頭深鎖,目光複雜。
「問題在妳身上。冨子,我萬萬沒想到,善子口中的『她家小姐』竟是如此貌美。妳琴藝出眾、談吐得體,昨晚的客人全都讚不絕口。可從來像妳這樣只賣藝的遊女,出台極少如此頻繁。」

忍仍舊不解,神情更顯困惑:「老闆娘,那這樣不是更好嗎?為什麼問題會出在我身上呢?」

三津的聲音開始顫抖,眼神裡滿是憐憫與恐懼。
「若是妳想活命,今天日落前就帶著妳的丫鬟離開吧。」

忍像是抓到關鍵,語氣輕笑:「為什麼要日落前離開呢?是因為晚上有鬼嗎?」

三津的瞳孔倏地一縮,整個人發顫,把聲音壓到最低:「絕對不要說出來!我只能說到這裡。妳快走吧!」她甚至彎腰鞠躬,神情幾乎是恐懼。

忍微微彎腰,眼神卻帶著冷光,唇邊浮起一抹笑:「蕨姬花魁一定會很討厭我吧?討厭到⋯想把我吃掉?」

「妳、妳怎麼知道!」三津呼吸一窒,滿臉驚恐。

忍仍舊笑著:「阿拉阿拉,那種事非常明顯呢。她的眼神,比鬼還滲人。昨天和她擦肩時,我就感覺到了。說不定⋯她真的會把我吃掉呢!」

三津渾身發抖,急急轉開眼,不敢再聽。
「我當作沒聽過。妳絕對不要再出現在花街。等那個女人消失之前,不要回來。」

「所以,只要蕨姬花魁消失就可以了吧?」忍的眼底,閃過一抹神秘而狡詰的光。

正午時分,忍回到京極屋,臉上依舊掛著平靜的笑。三津則多了幾分鎮定,沒有多言。

片刻後,紙門外傳來小侍童的聲音:「冨子小姐,有位恩客指定要您伴飲,請問您方便出席嗎?」

忍愣了愣:「現在天還亮著呢?怎麼就有客人上門了呢?」

侍童低聲回道:「那個男子給了老闆娘非常多錢,聽說幾乎能替您贖身。」

忍心底微微一顫,直覺不安——是不是鬼設下的圈套?
她深吸一口氣,仍舊答道:「我知道了。不過只能在西側靠窗的包間。」

「是。」侍童腳步聲漸遠。

忍心裡忐忑:「如果真是鬼,要不要趁白日就做個了斷呢?」

就在她準備時,一道聲音自窗外響起。
「冨子小姐,需要奴在旁協助嗎?」
是善逸,他頂著依舊醜陋的妝容,頭上扎著兩根沖天的馬尾,壓低聲音翻窗而入。

忍搖頭,語氣堅定:「善逸君,麻煩你先偷偷尋找蕨姬花魁的房間,不要驚動她,只需先確認位置。」

善逸點頭,但臨走前眼裡滿是不安,擔憂地看著忍單薄的背影久久不願移開視線。

忍整理好裝束,嫵媚神態再度上身,推開紙門,步入包間。

她跪下,恭敬行禮:「遊女冨子——由奴家與您伴飲。」

「進來吧。」屏風內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

忍聽見那聲音,立刻心頭一沉。她輕提裙擺入內,才剛跪坐,抬眼一望,眉頭瞬間狠狠皺起。

「您在這裡做什麼!」
她壓低聲音,語氣卻幾乎帶著火氣。

恩客正是冨岡義勇。

才分別一夜一晝,他竟耐不住孤寂,追尋到這紙醉金迷的遊郭。

眼前的忍不同於往日——和服勾勒出婀娜身姿,嫵媚的神態讓他怦然心動,目光呆愣。
美得過於刺眼,竟讓他心跳得幾乎要從胸腔裡衝出。

忍見他不語,更加惱火:「我不是讓您在家等我嗎!而且您到底花了多少錢?聽說不是小數目!您到底是在——」

話未完,冨岡猛然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吻住她的唇。

突如其來的炙熱,堵住了忍的呼吸,也堵住了她的抱怨。
冨岡的力道近乎失控,壓抑的思念與欲望在這瞬間全面爆發。

忍起初還不斷揮舞著小拳頭抵抗,拳頭落在他胸口,卻越打越無力。
「嗯、唔——」他吻得太深,太急切,她幾乎被奪去所有氣息,喉間溢出一聲顫吟。

好不容易,他才肯放開,兩人薄唇分離時,竟牽起一縷銀絲。
空氣裡只剩兩人急促的喘息聲。

忍滿臉通紅,瞪著他,小聲嬌嗔:「討厭死了!為什麼跑來了!」
她邊說邊小力捶著冨岡的胸膛,既氣惱又羞赧。

冨岡低眼,目光專注而熾熱,聲音低啞:「想妳。」

忍氣得跺腳:「就說讓您和女兒在家等我!這邊不是兒戲,您突然跑來實在太亂來了!」

冨岡卻一字一頓,眼神帶著頑固:「我來,也不是要兒戲。」

說罷,他再度吻上她的側頸。
濕熱的氣息沿著頸側一路燙下,忍的身子微微一顫,只能無力推拒。

「不可以⋯」她輕聲低語,卻聽得出隱忍不住的顫抖。

冨岡眼底閃過一抹醋意,語氣壓低:「聽說冨子小姐撫琴的技巧一流,那能不能一睹其他風采?」

話音未落,他已扯開她的和服,露出肩膀與半截身子。

然而,他的眼神一僵。

——裡面不是曖昧的內襯,而是鬼殺隊整齊的隊服。
為了不露餡,忍只將上圍扣子打開,布料反折在和服下,勉強遮掩。
他失望的神色明顯。

「咚——!」忍抄起袖中刀鞘,狠狠敲在冨岡的頭上。

「您那失望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冨岡捂著腫起的額頭,一臉落寞:「抱、抱歉⋯」

忍氣鼓鼓地整理衣襟,臉色羞紅:「真是的,到底在搞什麼嘛!大變態!」

冨岡神情卻更加堅定,低聲道:「妳只能是我的女人。」

忍一愣:「什麼?」

他垂下眼,聲音裡滿是委屈與忌妒:「妳太美了,每個樣子都太美了。我很嫉妒,嫉妒那些能理所當然與妳在這裡相見的人。」
他的眸光逐漸暗下,竟泛起一絲水色。

忍看著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心頭一軟。
她輕嘆,跪坐起來,將駝著背喪氣的丈夫摟進懷裡,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聲音溫柔:「我只是這幾天不在家,又不會跑掉!請您暫時代替我在家陪伴女兒,好嗎?爸爸?」

「爸爸」二字,瞬間撫平了他所有的不安。
這是屬於他們與女兒的連結,是最深的印記。

「那媽媽會趕快回家嗎?」他抬起眼,下巴仍抵在她胸口,語氣近乎依賴。

忍笑眼彎彎,指尖溫柔撫過他的臉龐:「嗯,那你會不會乖?」

冨岡老實地點頭。

忍低頭,落下一吻在他額間:「當爸爸了還這麼愛撒嬌,真拿您沒辦法呢!」

冨岡這才滿意地笑了。

兩人在包間內相擁良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送到門口時,忍忽然神色一變。
她猛地將冨岡拉近,貼著他耳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低語:「你在這裡花了多少錢,等我回去,會好好跟你算帳。」

那冷冽的威脅,讓他背脊一寒。

忍目送丈夫的背影消失,卻敏銳地察覺身後忽然浮起一股壓迫感。

「白日就有客人上門啊?冨子,挺有能耐的嘛?」
蕨姬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暗眸滿是兇光。
那雙眼神,像是只要盯住,就能將人撕裂吞食。

忍轉身,眉眼一彎,嫵媚的笑容瞬間浮上臉龐。
她那眼神勾魂奪魄,若換作旁人,恐怕早就被吸住了魂。

「是呀,會不會搶走花魁的風采呢?」
她上下打量著蕨姬,掩唇輕笑:「說不定會呢!那還真是抱歉了⋯」
語氣輕柔,卻是赤裸裸的挑釁。

遊郭裡從沒有人敢不懼她的壓迫,對她不敬,這新來的女人顯然是愚蠢至極。

蕨姬渴望殺戮的神經瞬間被挑起,臉上浮起青筋,一把抓住忍的手腕,眼神狠毒:「別太得意了。」

她心底暗罵:「真是個無腦的女人!」
她多想立刻殺了這女人,然而更令她難以抗拒的,是眼前這副近乎完美的皮囊。
就算她說出再蠢的話語,她也可以忽視。這美麗的女人,她一定會慢慢地折磨再吞噬。

忍卻淡淡一笑,將手抽回,聲音依舊溫柔:「時間差不多了呢?花魁您也要準備接客了吧!那就辛苦囉!」
她行了一禮,抬眼時,眸光忽然冷冽刺骨。

蕨姬心頭一震,竟有一瞬間感到詫異。
「那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夜色漸深,遊郭的燈火搖曳如鬼影。紙門輕輕合上,將兩人的對峙隔絕在短暫的靜謐裡。

忍步伐從容,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神情卻在關門的一瞬間冷若冰霜。她輕撫袖口,指尖仍殘留著被蕨姬握住的痕跡,彷彿有毒蛇的餘熱。

「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
她低聲自語,目光中閃過決絕。

外頭,花街的喧囂聲如浪潮般拍打,將所有暗流掩蓋。
一場獵殺,即將在這華麗的夜幕中悄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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