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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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鬼滅之刃│胡蝶姊妹] 小鬼頭妹妹 [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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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10 22:41:3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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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陽光下的血液》

淺草的郊外隱藏著一處民宅,被術式籠罩,常人難以憑視覺找到藏匿在此的建築。

書房裡,珠世正專注地研究忍這段時間以來的血液變化:「每一次戰鬥之後,都會產生變異、攝取了不同鬼的血液後,血液的結構就會變得更複雜。」
珠世凝視著那些數據,面露憂容:「忍小姐的身體,只要再繼續變化下去,一定會出現前所未有的能力,一定要嚴防失控的可能⋯」

珠世額角冒出冷汗,艱難地吞咽口水,心底的鼓譟愈加劇烈。
「說不定,連陽光都能克服⋯」她取出忍的血液樣本,來到窗前:「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完全天亮,如果血液沒有因為陽光的照射而灼燒,那就代表忍小姐極有可能已經克服這個弱點⋯」

她在窗台上放置一皿血液,打算實驗求證。

「咚、咚——」敲門聲傳來,沉重的木門被敲擊悶響,愈史郎前去應門。

「醜女!妳要幹嘛?」愈史郎的吼叫傳進書房,珠世急忙來到玄關處查看。

她緩步前行,大門前兩道身影正對峙著。
「醜女!妳沒事幹嘛來打擾珠世大人!給我滾出去!」愈史郎憤怒地指著來人;
忍已恢復了人類時期的心智,好勝的性格令她不甘示弱:「您變成鬼的代價是眼睛瞎掉嗎?真可憐⋯」

愈史郎愣了一下,上一次見忍,她明明還是個耍賴要姊姊抱的奶娃娃,他萬萬沒想到忍的本性如此強硬。
他回神,聲音更加凌厲:「什麼——!」

「愈史郎!不行!」珠世疾呼,打斷了他的無禮。

忍見珠世前來,馬上換上溫順的笑容,乖巧地向珠世行禮:「珠世小姐,謝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您最近還好嗎?」

「妳這個雙面人!少在珠世大人面前裝模作樣!」愈史郎不甘心地再次朝她怒喊。

珠世輕嘆一口氣:「愈史郎,請你替忍準備茶水,不准你再欺負她!」

珠世不理會愈史郎的錯愕,牽著忍就往書房走。愈史郎愣在原地,眼角抽動:「我⋯欺、欺負⋯她?!」
沒有人回應他的委屈,他只能摸摸鼻子,乖乖地照做。

「忍小姐,您最近身體狀況還好嗎?您看起來已經恢復了人類時期的心智,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呢?」珠世讓忍坐在自己身旁,仔細端詳她外貌的變化。

身軀變回少女的模樣,雖然沒了幼童的稚氣,但可愛程度絲毫不減。纖細的手臂,卻能感受到她掌心的力度,看來鬼化令她突破身體的限制,有了更加強勁的力量。

她心疼地看著忍,回想起初見時,這孩子親暱地抱著她那軟乎乎的模樣。
「怎麼沒跟姊姊一起來呢?」

「我們遇到無慘了。」忍眉頭微蹙,聲音微顫。

珠世瞳孔據縮,心底的節奏像是漏了一拍,像是被抽了力氣,身子微軟了一下。
「後來呢!胡蝶小姐和不死川先生呢?他們現在狀況如何?有沒有受傷?」珠世的問題急促,能聽出她的焦心。

忍搖頭,眸光垂下,內疚爬上她的心頭:「如果殺了無慘,我也會死,姊姊顧慮這一點,不肯動手,無慘也察覺到這點,就離開了⋯」
忍重嘆一口氣,眼眶溢出自責的淚水:「明明,能夠打敗他的⋯我已經吸收了上弦之壹的力量,加上姊姊她們,明明有機會打敗無慘的⋯因為顧慮我,所以⋯」

珠世倒抽一口氣。
她知道上弦之壹與其他鬼之間懸殊的差距,即便是位居上貳的童磨,也會輸他一大截。而忍,居然擊敗了那個可怕的存在,此刻的她,身上到底有多麼高深的力量。

珠世整理了下情緒,耐心地一下、一下拍著忍的背,將她摟在懷裡安慰:「忍小姐,請妳不要自責。無慘,並不值得妳搭上自己的命去討伐,妳姊姊的選擇,是源於她溫柔的情感,因為忍小姐是她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忍的啜泣逐漸平息,她緊緊握著珠世的手,眼裡滿是懇切:「珠世小姐,請幫助我,就像您改造自己的身體那樣,讓我脫離與無慘相連的血脈!」

「我想殺了那個惡鬼⋯也想⋯活著陪在姊姊身邊⋯」她看著珠世,淚水不斷滑落,那破碎的神情,讓珠世不忍拒絕。

「改造身體,需要漫長的時間,也十分痛苦⋯太磨人的過程很容易讓身體無法支撐,所以一定要分好幾次進行⋯」珠世雙手搭著忍的肩,慎重地確認:「妳確定要做嗎?」

忍重重點頭:「請一次將我改造,所有的痛苦我都可以忍耐⋯請讓我在最快的時間內,可以去討伐那個傢伙!」

她的目光堅毅,燃著奮不顧身的火光,珠世明白了她的決心,重嘆一口氣後,才點頭答應。

「吱呀——」愈史郎推門而入,將手上的茶水遞給他的死對頭:「妳應該先把臉換掉,醜女。」

忍看著愈史郎,方才她與珠世間的溫馨全散,她揚起陰冷的笑臉,聲音依舊輕盈,卻刻意戳心:「看您的臉就知道,珠世小姐或許沒有替人整容的經驗呢!可以換臉的話,相信您不會長這樣⋯」話落,她笑得更加扭曲。

見愈史郎不回話,忍便繼續說道:「不過我會原諒您的無禮,畢竟換成誰長成您這樣,心裡都會不好受的⋯性格扭曲一些也很正常呦!」

愈史郎額角冒出青筋,咬牙切齒,卻在這短暫的鬥嘴被忍傷得體無完膚,敗下陣來;而珠世,臉上的驚恐卻比方才聽到忍遭遇無慘時更加猙獰。

「原來⋯這孩子是這樣的性格⋯原來她是會說這種話的孩子⋯」她不可置信地捂著嘴低喃。

珠世對忍有了新的認知。
她不只是在姊姊面前撒嬌的奶娃娃、能隨手調製出複雜藥物的天才、面對強敵毫不退縮的戰士⋯她還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和勇氣,最讓她意外的,是忍恢復心智後的嘴毒,這是愈史郎第一次被說得無法還嘴。

她失笑:「忍小姐,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呢!」
忍聳了聳肩,笑得無辜。

那嬌小的女孩,體內擁有史上最強勁的力量、身上背負著無比沈重的責任、內心燃燒著堅毅而崇高的信念。

朝陽升起,珠世放在窗台上的血皿靜靜地流淌,沒有灼燒,只是湧動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人類戰勝惡鬼的希望,凝在那一皿血中,在陽光下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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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13 15:44:4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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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與妳的血相融》

手術室被特意打造成一片白得刺目的空間。
頂上那盞光燈像一口倒扣的太陽,冷白的光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室內充斥著被紫藤香氣包覆的血腥味,珠世額角不斷溢出冷汗,被帶著毒素的氣味燻得有些煎熬。
她咬緊牙根,全神貫注地為忍進行改造。

「珠世小姐,您還好嗎?」忍看出她的艱難,小心地詢問。

「忍小姐,請不要顧慮我,專心地呼吸即可。您現在沒有任何麻醉,即便是鬼的身體,也會感到疼痛,如果撐不下去,一定要跟我說。」珠世抬眼看了忍因為劇痛早已發白的臉色,憂心地道。

沒有任何一種麻藥,能在鬼的身上起效用,忍要做身體的改造,就必須清醒地面對珠世手下的每一刀。

刻骨鑽心,一痕一痕地劃,忍絲毫沒有發出呻吟,她的耐痛能力很強,如同她的性子、她的名那般,背負著責任的重量,她也從未叫苦。

珠世低頭,注視忍體內正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的那些傷口。
深至內臟的切口才縫好,邊緣就開始重新攀著血肉。那是強大的鬼血與天才體質才辦得到的異象。

「要承受多大的力量,才會有這麼驚人的癒合能力⋯」珠世心疼這個女孩。
以人之軀接受鬼的血,是世上最疼痛的經歷,那是深入骨髓、粉碎意志的痛。珠世有過,她比所有人都懂這孩子背負了什麼。

一般的鬼,沒有如忍般的能耐,就代表忍接收到的血液更加強勁。即便如此,她仍保持善良、從不嗜血,她心疼忍的堅毅、和她的隱忍。

「忍小姐,我會取出您的心臟,您一定要忍住呼吸,絕對不可以吸氣。一個時辰,我會將您的心臟浸泡在我的血液之中,讓它適應新的血液。」改造身體最艱難的一步就是這點。
連珠世當初為自己操刀時,也只能每日在心頭注射新的血液,忍追求在短時間完成,那便只剩這種極為冒險的方法。

「只要您的頭顱還與身體連結,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不要害怕!」她溫柔地輕撫忍的手背,冰涼的觸感讓珠世更加揪心,她向來心疼這個孩子。

忍點頭,咬緊牙根示意珠世行動。

珠世下刀,切開對應的血管,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顆生命力頑強的心,放到一旁的特製金屬盆內。
一張一縮,忍的心臟跳動有力,每一下都是命運的鬚根抓在土裡的踏實。

珠世回眸,確認忍仍專注地控制呼吸,便將目光投向盆內的心臟。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用那把沾著忍血液的刀,劃開自己的動脈。
她將自己的血液淋在盆中,不一會,就淹過心臟的高度。

血液相接的瞬間,那心臟猛地收縮。
忍隔空感受到一股陌生卻柔軟的力量,像一條熱流沿著靜脈往回爬。

那是前所未有的舒暢感,緣於無慘血液的壓制愈來愈淡,她緊皺的眉頭鬆開,眼見慢慢浮現一朵朵鮮花的幻覺。

「忍小姐,不可以!」忍漸漸沈淪在珠世的血香,那些鬆散的幻象逐漸凝成實心的花瓣,致幻的效果,讓忍不自覺浸在那樣的美好之中。

忍在幻象裡看見姊姊、香奈乎、雙親和無數同伴,他們一起沐浴在陽光下,帶笑的臉龐,延伸到忍蒼白的嘴角。

忍眼角滑出淚,差點被瞬間的幸福淹沒。

珠世出聲將她的意識拉回現實:「忍小姐,看著我!不可以被幻覺迷惑,好好地忍住呼吸!」她捧著忍的臉,急促地叫喚:「忍小姐!」

「呲——」忍體內僅存的血開始往血管的切口處溢出,她的氣息緩緩流動,胸口有了起伏。

珠世交集地拍了拍她的臉龐,她第一次如此失態,焦躁地不斷對忍喊話:「清醒一點!您現在體內的血只要流乾,即便沒有被斬首,也會死去!堅持下去!」

就在忍即將完全鬆開意志之際,她被珠世喚醒,意識到方才的驚險,她艱難地重新忍住呼吸,臉色更加蒼白。

「聽話,再忍耐一下!」珠世重新戴上溫和的面孔,那是醫者的慈悲。
她一下、一下輕撫著忍的髮絲:「做得很好,我會在這裡陪您,不要放棄,不要害怕⋯」

她像在撫一個從火中被搶回來的孩子,一下一下梳著忍的髮。

忍的眼角溢出淚水,她漸漸習慣珠世的氣息在身邊流轉,那令她安心不已。她記得自己初見珠世,便對她沒有戒心,甚至主動擁抱這位陌生的鬼。

珠世身上,有令人安定的「人」的氣息。

時間流淌,浸泡在珠世血液內的心臟鼓起新的節奏。珠世小心地捧起,再將它安回女孩體內。
器官與本體結合的一刻,迅速癒合,連同手術的切口都迅速闔上,恢復成健全的模樣,平整的肌膚,看不出一絲刀痕。

忍重重地吸吐,重新感受氧氣在體內流轉,她慢慢恢復血色。

「忍小姐,您現在覺得如何?有不舒服的感覺嗎?」珠世扶著已坐起身的忍,用手術的布巾替她遮擋著赤裸的身軀。

忍的神情,從舒暢到不可置信。
「好、好舒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她憋不住淚液,被一遍慈悲的光環籠罩著,她感覺體內被柔軟的力量充滿,壓在心口上的巨石,彷彿珠世輕輕一撥,就散成柔軟的砂,將她的命運重新包裹成安然的模樣。

珠世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像把她的悲傷驅趕,將她破碎的思緒重新貼回原位。
「謝謝您,珠世小姐!謝謝您⋯」她在醫者的懷裡,逐漸睡去。

改造很成功,珠世也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地將忍轉移到恢復用的病床上,替她穿上衣物後,便再也無力站起,她一同踉蹌到病床睡去。

兩人再次睜眼時,外頭掛著新的日光,與前一日的灰暗不同,經過一場改造,今日的天空看起來也更加晴朗,就像在呼應忍的新生,連太陽都為她燃得耀眼。

「切,妳這醜女,是想躺多久?」愈史郎尖銳的聲音響起,他就在兩張病床中間,嘴上碎念的同時,手上遞藥倒水的動作卻沒停下:「看看妳做了什麼好事!珠世大人為了替妳手術,要忍受妳那噁心的毒血,都累暈了!」

「真不知道妳這醜女有什麼好救的⋯妳們出現之前,我與珠世大人過著安穩的日子,現在好了!每天都在研究怎麼讓妳變回人類,妳真是個討人厭的麻煩精!」
愈史郎的不滿,此刻聽在忍耳裡,倒也沒那麼反感。她沒有與他鬥嘴,朝他揚起親和的笑容:「謝謝您,愈史郎先生!」

被忍的有禮嚇住,愈史郎倒開始不好意思起來,忍的反差令他無法適應,即便心軟,他還是選擇與忍嘴硬:「別以為裝乖我就會原諒妳!妳害珠世大人累到暈倒,真是個罪人⋯」

「愈史郎!」珠世的聲音在另一張病床上傳來,打斷了青年的抱怨。
「我說了,不准你欺負忍小姐!」珠世不顧身體虛弱,徑自下了病床,走到忍身邊。

她牽起忍的手,仔細端詳她如今的模樣。有別於從前的不穩定,忍此刻的狀態是她見過的鬼裡,最強大的樣子。
她強勁的氣息,更甚無慘殺戮時的模樣。

「看起來改造很成功!真是太好了!」她懸著的心終於有了錨點,長舒一口氣,與忍相視而笑。

珠世替忍抽了一管新的血,再次放到日光下。
這次,甚至沒有任何波動,彷彿本就該存在於此,血在皿中沒有任何被灼燒的跡象。

見此,忍鼓起勇氣,朝迎著日光的窗口伸出手。
——柔軟細膩的光,包覆她的肌膚,沒有一絲痛楚。

「好舒服⋯」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站在太陽底下,迫不及待地翻過窗台,站在庭院裡,感受全身被日光擁抱的溫暖。

她的淚水一滴滴落下,這彷彿是手術時,她在珠世的血造成的幻象裡看到的場景。她就站在陽光下,想像著與姊姊和同伴們一起歡笑的樣子。

她回眸一笑,朝躲在屋內的珠世和愈史郎鞠躬道謝。

那幅光景,柔美得令人心軟。
珠世擦拭著眼角泛出的水光,也朝忍揚起慈愛的笑容;就連嘴壞的愈史郎,也隨之觸動,他罕見地對忍露出笑意。

「好吧,妳這副模樣⋯不算醜女⋯」他故作傲嬌,別過頭去:「妳在陽光下的模樣,還算美啦!」

淺草的天空,蔓延著這三人的喜悅。
而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罪惡根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無慘不斷想起千百年來揪著他不放的緣壹身影,他血紅的瞳孔震動,忿忿地怒吼。

跨越千年而來的惡鬼,很快,便會被終結在善良之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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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14 23:55:3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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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青色彼岸花》

自從那晚突如其來的離別,蝶屋失去忍的氣息後,整座宅院像被抽走骨架般塌了半寸。
女孩們做事有一搭沒一搭,小葵的腳步不再俐落,香奈乎的眼神也沉著霧。

香奈惠白日裡會撐著柱的威儀,她有她該盡的職責,有她必須照顧的人,小葵和女孩們、香奈乎和其他收治的傷患,她是蝶屋的主人,她必須讓鬼殺隊的醫療據點如常運作。

「香奈乎!妳能和小葵一起到街上買藥材嗎?」香奈惠一邊整理手頭的病例資料,一邊看著盤點藥材的數據吩咐道。

她隱去自己的悲傷,抑制思念妹妹的心碎,強撐著笑容與人應對。
可她翻資料時的指尖在顫。
忍的位子空著,像個無聲的傷口,日日灼著她。
她是最難受的人,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實彌這陣子借宿在蝶屋,除了幫忙警戒周邊,也是為了給思念成疾的香奈惠一些慰藉。

小葵和香奈乎並肩出門採買,書房裡剩下香奈惠獨自嘆息。
「小忍⋯妳到底跑去哪裡了⋯」她低聲啜泣,翻看著忍從前喜歡的書籍,再次看見忍曾留下的筆記。
——「青色彼岸花」被特意圈起,那是忍的筆跡。

「是啊,當時是看到妳以前的筆記,才決定要帶著妳去找這種花的⋯」她開始回憶過往的每一次驚險:「每一次遇險,都是小忍救了我⋯我這個當姊姊的,連為妳找出一種藥材都做不到⋯」

「妳這個做姊姊的,已經很盡心了。」實彌敲開書房的門,神情凝重地走近。

「香奈惠,我會離開幾天,我想去找一下那個小鬼頭可能會去的地方!」他從懷裡拿出一包萩餅,放在桌上攤開:「妳多少吃點東西吧,別讓小鬼頭擔心了⋯」

「實彌先生⋯」香奈惠心情複雜,作為柱,她應該要理解實彌當初希望直接殺了無慘的決定,她知道實彌是為了大義,那是劍士應有的判斷;
作為姊姊,她始終無法釋懷。實彌在忍的生和死之間,堅定地做了令她心碎的選擇。

她輕嘆一口氣,握著他充滿傷痕的手掌:「您為了所有人,總是奮不顧身去戰鬥,是個溫柔的人⋯」

實彌有些錯愕,香奈惠接連幾天都對他視而不見,難得主動與他說話。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在波折中確立的關係,曾經緊握的手,卻在此刻無法感受到她指尖冰冷的溫度,藏著什麼心思。

「香奈惠,抱歉⋯我當時應該顧慮妳的心情,我知道妳心疼小鬼頭,我也心疼!所以我會把她找回來,妳之前說的什麼彼岸花,我也會想辦法找到!」實彌回握她的手,堅定地說道。

香奈惠搖頭,臉上藏不住失望的神色。
「『您應該顧慮我的心情,所以不該說那樣的話。』您是這樣想的,但您心中,仍認為利用忍的力量去殺了無慘,再讓她隨之死去,才是對的決定⋯因為您是溫柔的人,您要的,是眾生的幸福,而不是個人的生死。您是對的,我明明很清楚⋯」

她越說,越忍不住淚意。
連日積累的情緒終於崩潰,她緊緊揪著實彌的衣襟哭泣:「可是對我來說,您很殘忍。我多麼希望,您會站在我這邊,即便是錯的,我也不能接受我的忍死去⋯我是柱!我是被寄與厚望的花柱!卻無法守護最親近的人,即便我錯得離譜,我也希望您對我有如同您掛念眾生那般的在意!」

她哭倒在實彌懷裡,語無倫次。
「我是不稱職的柱,我是個軟弱的姊姊,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被變成鬼的不是我⋯」

她從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並不脆弱,香奈惠一直都是心志堅毅的女性,輕易不會示弱。
但她的堅強和決心,被忍離開的背影一起帶走,消失在那一天月色陰暗的夜空。

她只剩下破碎的靈魂,和哭得嘶啞的聲線。
實彌不再回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任她崩潰。他一下、一下替她順著髮絲,替她梳理紊亂的情緒。

「放開我姊姊!你這個大色狼!」忍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

擁抱著的兩人瞬間僵住,同時轉頭。
他們的模樣如同被手動同化般,瞳孔據縮,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倒抽一口氣。

「呲——」忍從掌心放出一只迷你的紫蝶,帶著細微毒素的血鬼術叮在實彌的手上:「還不放手!色狼!變態!」

手上的刺癢竄上來,實彌才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他嚇得大吼大叫:「啊———!臭小鬼妳在搞什麼啊!幹嘛對我放血鬼術啊!混帳!」

香奈惠似乎還沒緩過神來,她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

「不對!」實彌發火到一半,忽然轉頭看著忍。

「忍?!」實彌後知後覺。
「小忍?」香奈惠也是。

忍瞪了實彌一眼,邁步朝姊姊的方向走去。
她將坐著的香奈惠摟進懷裡,感受她的體溫:「姊姊變瘦了,都不好好吃飯對不對!」

「哇啊啊啊——!」香奈惠方才在實彌懷裡的崩潰,還不算真正的失控,此時被忍抱著,才真正地放開情緒,哭得亂七八糟。

「小忍——哇啊啊———!姊姊好想妳,好、好擔心妳!」她邊說邊抽氣,哭紅的臉像是隨時都會暈厥。

實彌站在一旁,被忍的血鬼術灼傷的地方只留下淡淡的紅痕,他甩了甩手,一臉欣慰地看那抱在一起哭成團的姊妹。

忍交代了自己在淺草的經歷,改造身體、克服陽光,她拉著姊姊的手,臉上滿是愧疚:「因為我自己跑走,害姊姊傷心了⋯可是不可以都不吃飯呀⋯」

香奈惠賴在忍懷裡,像是聽不進妹妹的話,自顧自地碎唸:「姊姊的小忍!姊姊的小忍回來了!好想妳⋯」

見狀,忍與實彌只能無奈地笑了下,默契地聳聳肩,任香奈惠發洩。

過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將香奈惠安撫好,她終於願意吃下實彌帶來的萩餅,靠在實彌肩上小口小口地進食。

忍坐在書桌前,用斜眼瞪了實彌,不滿地嘟囔:「卑鄙的傢伙,趁我不在,不知道對姊姊下了什麼迷藥⋯」

實彌不甘示弱:「切!妳這小鬼頭還是不會說話的時候更可愛!」
他開始懷念忍奶呼呼撒嬌的幼童模樣,眼前這亭亭玉立的少女,嘴真是壞到不行。

忍翻了白眼,不與他鬥嘴。
她注意到書桌上香奈惠翻到一半的筆記,看著那些內容,念念有詞:「青色彼岸花⋯可以作為藥用⋯變異的細胞可以復原⋯」這是傳說裡記載的事,從未問世的青色彼岸花,是她被變成鬼前一心想研究的藥材。

「能夠治好被變成鬼的身體,真的有這種藥材的話,無慘花了一千年都找不到,那只有一種可能⋯」香奈惠注意到忍的心思,一邊吃萩餅、一邊分享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思考的內容:「這種花,只有白天會開,而且生長時間不到一個白日,就會凋謝,他才會找了千年都毫無所獲!」

「彼岸花,那是傳說中生長在冥河對岸的花,通常是紅色的個體。那要找與紅色相反的個體——青色,就要去與傳說相反的地方。」

忍思索著香奈惠的話,一邊回想有關冥河的傳說:「河的對岸是亡者的去處,亡者還沒渡河前,他們的起點⋯」她瞬間醍醐灌頂,猛地站起:「是墓地!與彼岸相反的地方,就是墓地!」

她拉著還在吃茶點的兩人,往門外狂奔:「一定存在!青色彼岸花一定存在!」

他們飛速奔出庭院,出了大門撞見剛採買完的香奈乎與小葵,忍的寒暄只隨風傳來,兩人來不及反應,他們就已跑得不見蹤影。
「香奈乎——小葵——晚點見——」

兩人在原地目瞪口呆,一起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緩不過神。

「那是⋯忍姊姊嗎?」香奈乎眼眶泛淚。
「現在是白天啊!阿忍小姐怎麼可以跑出來——」小葵關心的事情顯然不太一樣。

她們相視,小葵眼角也泛出水光:「太好了呢!香奈乎!」

另一頭,被忍拉著疾行的兩人無奈地跟上她的腳步。實彌憤怒的聲音在風裡變得零散:「喂——妳倒是說清楚——要去哪啊——」

「阿拉阿拉!小忍精神真好呢!姊姊好開心!」香奈惠倒是不太在意目的地,她只是一臉寵溺地陪妹妹一起前行。

與彼岸相反的地方,是亡者離開現世地起點;惡鬼之源的反面,便是那曾差點要了無慘性命的緣壹。
只要找到緣壹長眠的地方,就能看見變回人類的希望。
小鬼頭妹妹回到蝶屋,一切暗沉的氣息,馬上鍍上一層鮮活的色彩。

她們的希望、人類的光明未來,在遠處開成一朵青色的彼岸花,靜靜等待善良之人的來臨。 本文最後由 貓咪不忍 於 2025-11-14 23: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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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17 21:20:2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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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賣炭人》

北方民風素樸,街上孩子奔跑嬉鬧,大人們在寒風中忙著生計。不同的節奏交錯在冬日裡,彷彿構成一幅活氣十足的生活畫卷。

人聲嘈雜中,有一道聲音穿透了市街——
「賣炭囉——有人要買炭——賣炭囉——!」

一名背著竹簍的少年沿街而行,簍裡的炭高過他的頭,寒風中卻仍帶著煙火氣與木香。

「炭治郎,又下山啦?真是個好孩子!」門口坐著一名老婦。她靠著微弱的日光編織草鞋,凍得指節發白,卻仍笑著揮手。

「婆婆,今晚也許會下雪呢!您要注意保暖!」
炭治郎放下背簍,俐落地撿起她的針與繩,向昏暗的屋內走去。

「您不要在門口工作了,太冷了!我替您在屋內添一些燈油,我下次還會帶,您別省著用!」少年的笑容像冬陽般熱騰騰的,讓人不由自主放下心來。

他替婆婆帶生活物資從不收錢——炭不收,溫暖也是。
他將幾塊乾燥的炭放入火爐裡,少許火星跳動後,整個屋子立刻亮了一層暖光。

「屋子裡頭有燈、火爐也替您添了炭火,您就不需要在外頭受凍了!」炭治郎說著,輕輕牽著婆婆的手,把她引向屋內。

「真是太感謝你了!多麼溫柔、多麼好的孩子,真是菩薩轉世、菩薩轉世⋯」婆婆被少年不求回報的善良感動,眼角微微泛出水光。

「婆婆,我父親說過,我還年幼時,您每次看到我都會給我糖吃,我知道您必須編織好多雙草鞋,才能賣到能買一袋糖果的錢。對我來說,婆婆您才是最溫柔的人!」炭治郎在屋裡留下足夠婦人獨自撐過嚴冬之夜的炭,便打算離開,繼續賣炭。

「等等⋯」婦人叫住他,往他手裡塞了一些糖果,炭治郎細數,總共有七顆。「帶回去,和你的母親和弟妹一起分享,你的母親也是辛苦的人,要好好孝順她!」

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連忙道謝:「婆婆,太不好意思了,還讓您準備那麼多糖!我一定會帶回去和家人一起享用的!」

「對了,剛才有三個人在這裡打聽什麼墓地的事,我記得你們家住的山上,有一塊孤墓,或許他們要找的地方在那兒⋯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你如果有遇到,一定要小心一點!」婆婆叮嚀,看著少年的目光慈愛。

炭治郎離開婦人家中,一邊留意街上是否出現婆婆口中的那三個外地人。

「兩個長得十分美麗的女子,帶著一個滿身刀疤的流氓⋯」炭治郎一邊回想婆婆說的特徵,一邊發顫:「聽起來確實是需要小心的人呢⋯不過,他們為什麼要找墓地呢?」

他思考時,肩膀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按住:「喂,小鬼,等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作響。

炭治郎回頭,對上實彌那鋒利的眼神,他連忙打量這個陌生的面孔——滿身刀疤的流氓,身旁有兩位美麗的女子。

炭治郎心口一震,那是婦人囑咐過要小心的組合。實彌帶過壓迫的視線,讓單純的少年嚇得不輕:「哇啊啊——出現了!」他疾呼,下一秒,「碰」一聲,他以祖傳的堅硬頭殼擊向實彌的腦袋,頭槌聲響,迴盪在實彌腦內。

———空白,實彌的意識只剩一片空白。

「實彌先生——!」香奈惠急得驚呼。
「活該⋯」忍幸災樂禍。

香奈惠連忙攙扶被擊暈的男子,忍則是輕嘆一口氣,走到炭治郎面前。

「少年,我的名字是『胡蝶忍』,那位女子是我姊姊『香奈惠』、那個暈倒的白痴叫『不死川實彌』,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跟您請教一些事情⋯」忍不急不緩,向炭治郎一一介紹。

不屬於人的氣味飄來,炭治郎嗅了一下空氣。那股怪異的氣息,卻與善良的氣味交織,他不確定忍的目的為何,但可以確認她並非惡人。

炭治郎天生嗅覺靈敏,僅靠氣味,就能分辨人的情緒——憤怒、喜悅、信任和謊言,都逃不過他的嗅覺。

他對忍稍微放下戒心。
「我叫竈門炭治郎,只是一個替家裡燒炭、賣炭的人,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呢?」

「您的耳飾,是從哪裡得到的呢?」炭治郎耳上別著花牌圖案的耳飾,在冬季的風裡晃動。忍認得那個圖樣,是在無慘記憶中看過的,屬於繼國緣壹的物品。

她將青色彼岸花的謎底解開後,便拉著姊姊和實彌到處走訪。詢問過主公,得知緣壹作為史上最偉大的劍士,他臨終時卻是孤身一人,沒有人知道葬在哪裡,甚至可能,沒有人替他安葬。

一行人排除了集中的墓園,將目標放在那些獨自立於荒野的無名墓碑。來到北方的小鎮,在街上偶然瞥見賣炭人的耳飾,忍便明白她們距離目標,已經不遠了。

所以便有了方才的一幕。
實彌為了請炭治郎留步,不懂的收斂他那粗魯的聲線和狠戾的表情,才嚇得少年對他出手。

「耳飾嗎⋯這是我父親的遺物!」炭治郎微微晃動腦袋,花牌耳飾的聲響清脆,敲著細小的動靜。
「這是我的祖先受一位有緣之人所贈,一直流傳到我這一代!」

「您有聽過『緣壹』這個名字嗎?他是我們這一行裡地位崇高的前輩,我們一直在尋找他長眠的地方,想祭拜他!」忍沒有說出實情,只是試著打探墓地所在。炭治郎所說的「有緣之人」,極有可能就是緣壹。

少年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很抱歉,我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呢!你們為了找到先人的墳墓,一定很心急吧?我還將不死川先生打傷,真的十分抱歉!」

「那⋯或許您知道,這一帶的山裡有沒有無主的墓碑呢?」忍繼續詢問。

「我住的山上是有一個,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炭治郎抬頭看了下灰暗的天空,降雪的預兆越發濃重。
「今天可能會下雪,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住在我家,明日我再帶你們去看看那個墓地!」這也是他為了彌補打傷實彌的愧疚,他盛情邀請,忍也不推辭。

路上,炭治郎負責攙扶還在暈眩的實彌,香奈惠則與忍並肩,一起提著炭治郎裝炭用的竹簍前進。

「竈門君,您的頭殼真的很堅硬嗎?好厲害呢!」香奈惠好奇地盯著少年的額頭,雖然有一道明顯的傷疤,但仍能看出那緊實的額光在發亮。

「嗯!」炭治郎點頭,驕傲地說道:「我母親的額頭也非常堅硬,我一定是遺傳了母親的優點!」

「真的是很好的優點呢!」香奈惠笑著附和。

一行三人的尋花之路,蜿蜒到山上的賣炭家落腳。這裡,有一家善良樂觀的賣炭人,不遠處的無主墓碑在驟降的雪裡孤立。
墓前,一輪又一輪的花開,日日都在等待善良之人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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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20 22:57:3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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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劍士亡妻之墓》

山中的小屋靜靜佇立在積雪覆蓋的山腰,屋旁那座燒炭窯正緩緩吐著白煙。煙霧從窯壁縫隙間蒸騰而出,在寒空中拉出透明又濃烈的線條,炭香瀰漫整座山頭,像一層淡淡的霧把世界罩住。

院子裡,孩子們踩著雪地玩鬧,笑聲在冷冽空氣中跳動。最先注意到來人的,是一名眉眼清秀的少女,她提著裙角跑過來,聲音明亮:「哥哥!今天也辛苦了,歡迎回家!」

「啊!是禰豆子!」炭治郎的臉上立刻亮了起來,他一手扶著半暈的實彌,一手揮得用力而開朗,「她是我的妹妹,叫做禰豆子!」他笑著向忍與香奈惠介紹。

「禰豆子小姐,您好,我是胡蝶香奈惠,這位是妹妹——『忍』。」香奈惠的語氣溫和柔軟,忍也禮貌地微笑點頭。

禰豆子好奇地望向實彌,眉宇微蹙。「哥哥,他們是⋯?這位先生看起來不太舒服,是不是天氣太冷了?」

炭治郎尷尬地撓著後腦,眼神彷彿在向空氣求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提自己「把人撞暈」的罪狀,只能乾笑。

屋內傳來悉索的腳步,一個身影推開木門。葵枝擦著圍裙走出來,冷風讓她髮絲微微飄起。她看到陌生的臉孔,卻沒有絲毫戒心,只是熱情招呼:
「哎呀,炭治郎,這些是你的朋友嗎?快進屋吧,我煮了些熱茶,身子都凍僵了吧!」

屋裡因炭窯飄來的暖意而格外舒適。炭治郎把山下老婦人給的糖果分給弟妹,才和忍、香奈惠、實彌一起入座,向母親問起山上孤墓的事情。

「你們說的是『小詩』之墓吧!我曾聽孩子們的父親提起過,在那裏長眠的是一位劍士的妻子,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呢⋯」葵枝回想起亡夫曾說起的故事:「竈門家的祖先,曾遇見一位有緣的劍士,那位劍士妻子的墓就在這附近,劍士來悼念亡妻時,正好救了遇險的祖先,才會結下緣分呢⋯」

「那個墓碑周圍,偶爾會開出一種青色的花,但只在白日綻放,十分特別呢!」葵枝說到關鍵,忍與香奈惠同時對視,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想法。

緩緩從眩暈中恢復的實彌,還在晃著腦袋,卻也同樣聽見葵枝所說的關鍵內容。「墓碑⋯在哪裡⋯」實彌說話的聲音仍有些虛弱。

「不死川先生,您還好嗎!」導致他暈厥的罪魁禍首關切地問道。

「啊,沒事了,是我嚇到你了,抱歉喔!」他大方地揮了揮手,要少年別太介意。

「對了,那個『小詩』的墳墓,能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嗎?」實彌將目光看向窗外的天色,雪勢趨強,要出門似乎有些勉強,卻還是開口詢問。

「現在風雪越來越大,出門的話可能會有些危險呢⋯」葵枝擔憂地說著,一邊朝孩子們呼喊:「禰豆子,讓弟弟妹妹趕緊進屋呦!雪要下大了,不能再貪玩了!」

「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孩子們進屋後仍在笑鬧,縈繞在忍耳邊,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那樣的歡聲笑語,彷彿隨時都會被掐滅,她心底隱約有不善的預兆。
「請竈門君跟我說墓碑的方向,我去找就可以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那裡⋯」
忍語氣急促,反常的行為令香奈惠感到異樣:「小忍,妳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焦急呢?」

「這附近,好像有強大的『東西』,我能感覺到⋯我想趁天色完全暗下來盡快找到彼岸花⋯」忍壓低聲音,與姊姊和實彌低語,擔心一家人聽了會害怕,只以「東西」取代「鬼」字,能讓她有所感知的氣息,強大如斯,除了無慘,再無第二人。

「別擔心,我去去就回,姊姊你們留在這裡保護其他人!」忍問出墓地所在,就急著出門。

「忍小姐,稍等一下!」葵枝急忙將她叫住,拿出一件與禰豆子身上相似花樣的羽織要她披上:「雪下得很大,妳再多穿一些,天黑前一定要回來,知道嗎?」她伸手替忍整理了裝束,又替她梳整額前的散髮,動作溫柔地向將忍視作自己的孩子般。

被葵枝的關懷包覆,忍心底也泛起漣漪,母親的溫柔,她好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她有禮地朝對方鞠躬道別。

「小忍——注意安全呦——」香奈惠的聲音在風中迴盪,香奈惠與實彌守在門邊,與竈門一家一起目送外出的忍。

沿著蜿蜒的山路,終於看見獨自立在深林的石碑。碑前,有一團搖曳的青色,花瓣上沾著細小的雪片,那正是他們苦尋已久的解藥——青色彼岸花。

「終於⋯找到了⋯」忍蹲下身,將開出的花朵一一採集。

她看著石碑上的字——亡妻小詩之墓。心中有些感慨:「緣壹前輩一定很重視您,雖然不知道你們經歷過什麼事,但因為前輩,人類才終於找到戰勝惡鬼的方法,這花開在您墓前,一定也是您善良的庇佑⋯」

她在雪地裡,一次次擦拭著石碑,拂去長年積累的灰塵,以做答謝:「請庇佑我們,一切順利。」

忍回程,天色愈來愈暗。
沒有了日頭方位,難以辨認當下的時間,她加快腳步,心頭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即便血液裡沒了無慘的牽制,身為鬼,她也本能地感受到那股異常的氣息就在山頭盤踞。

「鬼舞辻無慘,今日你的大限將至,休想再傷害任何一個無辜之人!」忍的眼底火光翻飛,堅毅的決心正在熊熊燃燒:「我不會再讓你奪走任何人的幸福!」

北方山頭 ——人類的希望在那裡微弱閃耀,惡鬼的淵底也在那裡張開深口。

忍迎著風雪,直奔命運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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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24 21:31:3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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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人類》

蜿蜒的山路盡頭,就是那善良的賣炭人家。夜幕被雪色襯得銀亮,屋外的炭窯還有白日的餘熱,胡蝶忍越靠近,那股異常的氣息就越發濃烈,彷彿連空氣都在顫動。

金屬鏽蝕的氣味從木屋後方傳來,那是鮮血的氣味,胡蝶忍心驚,奔馳的腳步併成凌空的跳躍,她在虛空之中變換型態,落地時,已是額側長角的戰鬥姿態。

香奈惠與實彌持刀而立,滿身血痕地與身著西服的惡鬼對峙,兩個柱級劍士,正面對千年作惡的百鬼之源——鬼舞辻無慘。

他們身後,善良的竃門一家躲在破碎的木牆後瑟瑟發抖。從未見過鬼,也沒遇過暴虐嗜血的場面,堅強的母親即便嚇得不輕,仍與長子炭治郎一同將孩子們護在身後。
「沒事的,會沒事的⋯」葵枝連安撫的聲音都在發顫,與孩子們的啜泣一起傳出。

那細碎的嗚咽,傳到胡蝶忍耳中,點燃了她滿腔怒火。
「鬼就是這樣,奪走無數人的性命、摧毀他人的幸福⋯」她咆哮著,向無慘猛進:「一切都是你的錯——」

「蟲之呼吸——蜻蛉之舞·複眼毒牢!」被血鬼術強化過的呼吸法,在無慘周邊展開,原本深紫的毒液染上一層青綠,比紫藤更突兀的香氣撲鼻而來。

毒牢劃過無慘的身子,僅留下淺淺的血痕,青光散盡時,胡蝶忍正好落地。

「妳吸收了我手下不少上弦之鬼,只獲得這種程度的力量嗎?」無慘勾起輕蔑的笑,抬手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那些傷口不到幾秒便癒合如初。

「小忍,小心一點⋯」香奈惠與實彌來到忍身後,擺出三角的陣型,那是作戰時的劍士最常用的站位,由兩側的輔助製造空檔,為主戰的劍士爭取攻擊的空間。

「風之呼吸——貳之型· 爪爪·科戶風」
「花之呼吸——貳之型·御影梅」

實彌的風刃從右側筆直地斬向無慘,虛空之中乍現四道青綠的風爪,分散他的視線;
香奈惠與忍一同突進,配合實彌刀勢之間的空隙,向四方施展防禦的劍法,將忍包裹在如梅花瓣中的刀光之中,掩護她近身。

「蟲之呼吸——群蟻之舞·降月·連面!」
吸收了黑死牟的血液,忍的呼吸法衍生出帶有月紋的刀鋒,錯綜複雜的斬擊如同蟻群般撲向無慘,接觸到他軀體時,猶如蟻蟲叮咬,無數的異毒狠狠扎進無慘的肌膚。

「鏘——」無慘在毫無間隙的三道劍光之中施放了血鬼術,黑血枳棘的刺向外延展,避開實彌的風刃後敲擊在香奈惠的刀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三人同時向後退開,地上被快速的突進捲起塵土,無慘在煙幕之後看不清狀態。

合作無間的連貫出擊,使他們直面無慘的血鬼術也毫髮無傷,香奈惠瞥了一眼並肩的實彌,兩人交換眼神,像是隔空給予對方肯定。

「咯咯咯⋯黑死牟的呼吸法被妳偷了去,卻只成了連螞蟻都不如的劍技嗎?」無慘自塵煙中走出,身上無數細小的口子慢慢恢復平整:「這是什麼毒?紫藤花?還是那個逃脫者所製的不入流藥物?」他輕蔑地擺了擺手,絲毫不將劍士的尊嚴放在眼裡。

「看來我打算讓妳為我所用的想法錯了⋯妳並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他眸光一閃,從戲謔變為鋒利的怒意:「我怎麼可能有錯?是太過軟弱的妳的錯!」

「血鬼術· 黑血枳棘」黑色的荊刺再次朝三人揮出,帶著憤怒的氣息,進攻得更加猛烈。

「如此軟弱,卻卑鄙地用毒毀了我所培養的上弦之鬼,妳該付出代價了!」他低沉的嗓音與術式一同轟出。

實彌腳步一沉,「風之呼吸——柒之型·勁風·天狗風」他手中的刀砍出數道風痕,無數龍卷將無慘射出的荊棘一一格擋。

忽然,香奈惠縱身一躍,揮砍出桃紅的劍風「花之呼吸——陸之型·渦桃」她擋在竃門一家前頭,將無慘趁機偷襲而來的荊棘劈開。

「你不是很強嗎?為什麼要搞偷襲?」見此,忍不屑地嘲諷,抬手再次施展血鬼術「彼岸之霜」青綠與藤紫的毒霧瞬間籠罩這一方狹小的戰場。
自童磨術式延伸而來的招式,被忍以紫藤花毒改良,摻入稍早在墓前採集到的彼岸花汁液。

從對無慘打擊的第一個招式,便都帶著青色彼岸花的氣息,忍將採集到的鮮花全數食盡,那是修復鬼化細胞變回人類的關鍵,她在與時間賽跑,為了在彼岸花的效用發酵前打敗無慘,她瘋了似地不斷施放術式。

血鬼術——
「彼岸藤毒」
「千本殺毒針」
「蟲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先是帶著彼岸汁液的紫藤花瓣猶如冰晶般大面積向無慘衝擊,而後自她掌心衝出的是如潮水般的毒針,同樣帶著彼岸與紫藤的毒素一同扎入無慘的肌膚。

無慘憑空生出與自己血肉相連的鎧盾,意圖阻擋猛烈的攻勢。
「速度快可沒有用,妳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他仍輕蔑地不將忍放在眼裡。

「是嗎?」不等他鬆懈,忍作為蟲之呼吸的使用者,敏捷本就異於常人,如今有了鬼的體能,她閃現的速度更加驚人,快到連百鬼之源都無法掌握她的身形。
一刀、一刀,將她終極型態的毒素灌入無慘體內,帶著青色彼岸花之液的紫藤花毒,使無慘的肌膚染上一層青紫。

「蔓蓮華」
冰型態的藤蔓死死纏住無慘,忍的大範圍攻擊不斷波及到木屋,將竃門一家的房屋震得厲害。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她將無慘帶離木屋周邊。

「保護他們——」忍叮囑的聲音一同消失在虛空之中,香奈惠與實彌喘著氣,望向忍消失的方向。
「實彌先生⋯」香奈惠提刀想去追,卻被實彌按著。
「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其他鬼潛伏,無慘親自來了,帶來的鬼一定也是上弦,竃門一家需要人保護⋯」

香奈惠蹙眉,深吸一口氣,將擔憂掩蓋,重新戴上柱的威儀:「忍很努力,我們也要保護好大家⋯」

他們走向角落的一家人,提著刀護衛著,兩道厚實的背影,讓瀕臨崩潰的一家大小終於安心了些。

另一頭,無慘已經掙脫了藤蔓的束縛,想再次對忍發動攻擊。
忽然,他瞳孔據縮,體內有種熟悉的律動在翻騰,千年未曾感受過體內傳來的溫熱,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忍:「妳做了什麼!」

「血鬼術——毒獄缽」忍曾以灌滿毒素的水牢擊敗兩隻上弦,無慘本就對這個招式有所戒備。他在忍出手的瞬間,再次施以肉之鍇將自己團團包圍。

毒液的水牢中,無慘的軀體正被自己的血肉層層防護,在液體中沉浮。

「這是什麼感覺⋯她到底做了什麼⋯」無慘久違地面露驚恐,他很清楚,這是他追尋了千年的目標——青色彼岸花。
「體內⋯已經冰冷了千年的臟器正在回溫,血液裡的力量正在削弱⋯」他顫抖著,無法理解這一個情境:「怎麼可能⋯那種東西怎麼可能真的存在⋯我找了千年之久,為什麼卻是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先找到⋯」

慢慢的,他眼眶佈滿淚水,憤怒、不甘漸漸被取代,他體內重新跳動著「人類」的心音,那陌生又熟悉的體熱將他逼得鼻酸。

已經遺忘的日子,慢慢浮現在腦中。
「我想活下去⋯當時的我,只是想活下去⋯」
是啊,他在成為第一隻鬼前,只是一個被病痛折磨的人,拼了命地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本來只是一個想活著的人,到底是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的呢?
「殺戮、支配、製造恐懼,這些都是為了什麼呢⋯」他被自己的疑問困在千年來的回憶當中。

「為了活下去⋯只要成為最強大的生物,便不需要懼怕死亡。」他一次一次重複著答案,卻雙眼失神地落淚。

那青紫的毒液開始滲進他的肉盾,攀上本體的肌膚,被大幅削弱力量的惡鬼已無力反抗。

「我是完美的生物⋯應該要是這樣才對⋯」他的不甘,被毒液掩蓋,只剩浮上水面的氣泡緩緩消散。

「啪——」水牢外壁忽然破裂,將惡鬼的本體洩出,無慘癱在草地上,大口喘著氣。

他目光一斜,看見忍已恢復成少女的型態,倒臥在不遠處。

「哈⋯」他先是遲疑,隨即而來的就是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他銳利的聲線劃開林間的寂靜:「妳為了把彼岸花的效用融進攻擊裡,所以自己攝取了不少對吧,哈哈哈哈——」

他吃力地爬起身,朝忍的方向走近:「完美的生物,還需要聰明的大腦,可惜妳太愚蠢了,居然讓自己在隨時都會失去力量的狀態下戰鬥,哈哈哈哈——愚蠢、太愚蠢了!」

「可惜,在時間的賽道上,是我贏了!流失了大半的力量,我多殺幾個人就能恢復,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妳——」
他的指尖指向忍,原本應該生出的利爪卻只剩乾淨的甲片。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指甲蓋,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纏繞,空了一拍:「什麼⋯」

鬼王伸縮自如的利爪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人類手掌。
「不可能!不可能——!」他失控地咆哮,抬手要展開黑血枳棘,卻再也無法催動任何術式。

他崩潰地跪地長嘯,這是千年來最絕望的一幕,無慘最恐懼的,不是緣壹、不是陽光,也不是忍,而是以人類之軀行走於世。

他的惡夢,只在一場戰鬥中,被忍以不可思議的毒素具現。

他的人類之軀,是病弱的。
無慘在一片深林之中,被自己的怒火攻心燒得暈厥。

木屋處,稍早的香奈惠與實彌果真等到埋伏的鬼——上弦之肆·半天狗。
兩位柱就在那仍有餘溫的炭窯邊與他纏鬥,那詭異的分身,卻在戰鬥中忽然消散,連灰都不剩。

「鬼消失了⋯」實彌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倒抽一口氣。

「忍成功了!小忍成功了!」香奈惠疾呼,不等實彌反應過來,便循著忍離開的方向奔去。

終於,她在一處空地看見倒臥的兩個身影。
一個,是萬惡的惡鬼之源、另一個,就是她深愛的妹妹。
「小忍——!」香奈惠心急地奔向忍的身旁,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壓抑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崩潰,她哭嚎著不斷呼喚妹妹:「小忍!小忍——姊姊來了!姊姊在這裡,妳睜開眼,看看姊姊好不好——」

姊姊的淚一滴、一滴落在她臉上,那溫熱的溼意漸漸將忍喚醒:「嗯⋯姊姊⋯」
她睜眼,瞳孔不再帶有鬼的銳利與血紅,而是自幼時就好看的眸子,深紫的瞳孔帶有如昆蟲般的複眼,那是忍的特徵。

香奈惠看著這一幕,懸著的心終於有了錨點,她抱著妹妹不肯鬆手,將頭埋在她懷中,不斷啜泣:「小忍⋯做得好、做得好⋯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姊姊再也不要跟小忍分開了⋯」

「姊姊,我會一直在妳身邊,我要永遠跟姊姊在一起⋯」忍安撫的聲音虛弱,帶著氣音顫抖著。

北方的山,是希望之山。
惡鬼在此隕落,奮戰的英雄再次找回人類之軀。
相擁的姊妹,就靜靜地依偎在大樹下,流著淚笑著,說著愛與餘生的約定。

一同變回人身的無慘,被趕來的實彌束縛著,他睜眼,看見的是比自己更像惡鬼的風柱。他餘生都會記得,這張滿是刀疤的臉近在咫尺的壓迫感。

一行人告別了賣炭的一家,踏上返程的路。
沒有委託鎹鴉傳信,他們要親自押著這千古的罪人回到總部,這是無慘此生,走過最艱辛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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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貓咪不忍 發表於 2025-11-27 03:22:5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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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胡蝶忍》

惡鬼擾亂世間的秩序,已有千年。
萬鬼之源——鬼舞辻無慘就在一片雪景的深林裡,被他找尋千年之久的「青色彼岸花」成功變回人類。

他的惡夢,從不是敗北,而是再次以人類之軀行走於世。當溫熱的心跳重新在體內翻騰,那跨越時空的恐懼將他籠罩,病痛、死亡和脆弱的意志,彷彿千年來的作惡和至高無上的姿態僅是一場夢境。

產屋敷在鬼殺隊員長眠的墓園中建了一處監牢,奪取英雄們性命的罪魁禍首日日夜夜在裡頭,對著數不盡的石碑懺悔。
他無處可躲,如今病弱的無慘,面對高大的行冥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日日嗑破頭,跪到雙膝無力,一次次隨行冥念誦著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沒有人會原諒你,但不代表你不需要懺悔⋯」行冥眼眶泛著慈悲的淚,雙手合十低沉地說道:「你的病痛無藥可醫,很快就會死去,你所念誦的經文,都是迴響給已經逝去的英雄、為還活著的劍士們祈福。待你死後,下地獄吧⋯」

無慘的眸中已經沒有戾氣、沒有貪婪,只有無盡的空虛,甚至期待死亡早日到來。

生命,像拔不盡的刺,長在他的骨血裡。他每一次闔眼再睜開,都盼不到解脫的時刻,只有日復一日的病痛,將他關在人間的地獄。

世上再無惡鬼橫行,鬼殺隊也隨之解散。
有人帶著思念遠行,有人仍留在曾經駐守的區域,默默守護一方安定。

而終結惡鬼的最大功臣——胡蝶忍,她正氣沖沖地奔走在蝶屋,與眾人的安然格格不入,她不悅的氣息彷彿可以將整個屋頂掀翻。

「大變態、壞人!那傢伙不知道趁我被變成鬼的時候給姊姊灌了什麼迷藥!居然跟那種粗魯的人交往,真不知道姊姊在想什麼!」忍一邊抱怨、一邊到處尋找曾經使用的日輪刀。

「等那傢伙來,一定要給他好看!要這樣刺他、還是用砍的⋯」她比劃著,打算好好教訓那個搶走姊姊的壞蛋。

「阿拉阿拉!小忍精神真好呢!別找了,妳的刀姊姊幫妳保管了,以後沒事不可以再拿刀出來,太危險了!」香奈惠冷不防地從後方出現,一把將妹妹抱進懷中。

不顧忍的碎嘴,香奈惠自顧自地說道:「可以抱著小忍姊姊真的好幸福呀!小小的手和小小的肩膀,姊姊的小忍真的好可愛呀——!」

「姊姊!」忍沒有掙脫她的懷抱,語氣卻明顯不滿:「那傢伙有什麼好的!對我兇巴巴的,只有在姊姊面前正常,根本就是雙面人⋯我不想要姊姊被搶走⋯」

姊妹倆的身高差,讓香奈惠要貼近忍耳邊說話需要微彎著腰。她疼惜地蹭了蹭妹妹的臉龐,親了一口。
「姊姊永遠都是小忍的姊姊,不會因為實彌先生而改變。妳失蹤的日子裡,我像是被奪走了所有力氣,每天只能在悲傷裡度過,在絕望裡找不到一點光亮⋯但是他一直都在我身邊,是實彌先生一直守在這裡,所以姊姊認為他是一個溫柔的人⋯」

「姊姊跟他在一起的話,會幸福嗎?」忍最想問的其實是這個。將醋意和擔憂都化作怨言,她其實沒那麼討厭實彌,只是年輕氣盛,拉不下臉與他和平共處。

「有妳、有香奈乎,姊姊已經足夠幸福了,現在有了實彌先生,我偶爾會覺得自己太過貪心了呢⋯」香奈惠寵溺地將妹妹往懷裡收得更緊。

「他要是敢讓姊姊傷心,不管手下毒還是做陷阱,我一定會給他好看!」忍在淚水奪眶而出前逃離香奈惠的視線,她的倔強還迴盪在空氣中。

忍從廊道奔向庭院,撞見正好和小葵一起晾曬棉被的香奈乎。
「香奈乎!過來!」忍拉著她的手,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跑。

「姊、姊姊⋯?」怯懦的小妹被突如其來的拉扯嚇住,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們去看真正的壞人!」忍拉著她,一路往劍士的墓園奔跑。

穿過竹林和石碑,她們避開行冥偷偷來到牢房外。
「姊姊,為什麼要來看他呢?」香奈乎知道,這裡關押著千古罪人,不明白忍的用意,她輕聲詢問。

忍鼓著腮幫子,她耍賴的神情,倒比香奈乎看起來更像小妹。
「等一下實彌那個壞蛋要來找姊姊,我看到他就煩,想找人出氣!」說罷,她隨手拾起一粒石子,就往癱軟在地的無慘身上丟去。

「呃⋯」病痛與日日懺悔已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石子落地那一刻,他就知道,比起誦經,令他更加抗拒的人又出現了。

「你這個垃圾!給我起來!走近一點讓我打你兩下!給我過來!」忍呵斥,但也奈何不了鐵了心不理會她的無慘,只能氣鼓鼓地繼續丟擲石子。

「姊姊,這樣做妳會比較開心嗎?」香奈乎表面上和忍截然相反,內心卻同她一般。任何事,都只要姊姊開心就好。

「嗯!給妳⋯」忍將一塊石子遞給妹妹:「丟他!」

香奈乎目光一沉,石子飛出的路徑筆直,速度飛快。她年幼,卻不瘦弱,被收養以來,早就被蝶屋的精心照護和營養伙食餵養得身強體壯,她的臂力驚人,朝他腿部丟出比硬幣稍大一些的石子,便能聽見無慘脛骨斷裂的聲音:「咔——」

「呃啊——」他的慘叫迴盪在山頭,而那高大的盲僧作為看守者,也只是撓撓耳朵,假裝沒有聽見。

胡蝶忍的日子,有藍天和艷陽,有開成不同顏色的鮮花和家人的歡聲笑語。
她偶爾撒嬌、偶爾邪惡,有時會教唆妹妹和她一起搗亂。動盪的生活已經結束,她仍是那個被所有人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小鬼頭。

這是小鬼頭妹妹——胡蝶忍的故事,這個宇宙,她不再是背負著傷痛和仇恨的重量去尋死的劍士。
那一幕,在那棵古老的櫻花樹前綻放的笑容,不是遺憾和哀悼,而是幸福與奇蹟活生生地降臨。
她是胡蝶忍,一個單純、善良、聰明的幸福的女孩,嬌小一點、力氣不夠,不再是她耿耿於懷的缺陷,她有她的群書和藥草、有姊妹讓她放肆撒嬌。小鬼頭妹妹,作為世上最幸福的人,「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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