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錆兔和真菰開心地享受著被可愛生物包圍的感覺,而香奈惠則是艱辛地在那場遊行中移動,持續跟蹤著義一和忍兩人。
雖然說途中被人和動物們構成的浪潮沖散,但她憑藉著姊妹間的心電感應(並不存在)和對妹妹人身安危的擔心(些許)以及對嗑cp的強烈渴望(主要原因),終於在百貨公司外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兩人。
義一針對自己未經同意就公主抱忍的行為道歉這件事,獲得了香奈惠的高度評價。
但她很想告訴義一,他不只不需要道歉,甚至還該跟忍說聲不客氣的這個事實。
可惜她現在還處於假釋階段,再作為現行犯被忍抓到,恐怕真的會造成她們關係的裂痕。
在長達兩年以上的跟蹤,喔不,是觀察之後,她早已認定了義一作為妹婿第一且唯一候選人的資格。
所以,兩人之間曖昧不明,只缺臨門一腳就會發生質變的氣氛,讓香奈惠看得非常焦躁。
兩人開始移動時,香奈惠也鬼鬼祟祟地緊跟其後。墨鏡、帽子、大衣,和躲在掩體後偷偷摸摸的行為模式,使路人紛紛側目,可她本人反倒非常樂在其中。
從兩人邊走路邊進行的對話之中,香奈惠察覺到了不同於過去的某種事物,隱約地在聽似稀鬆平常的內容中萌芽。
正當她對兩人關係的進展備感希望,同時準備從現在藏身的電線桿移動到下一個掩體時,聽見了一個略顯粗魯的男聲,似乎在叫喊著甚麼,可她完全沒有在意,繼續躡手躡腳地移動著。
「我都說不要動了,妳是耳聾了嗎!」
隨著這來自極近距離的吼叫響起,香奈惠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抓住,她回過頭,看見對方是一名白色短髮,面目異常兇惡的青年。
男子穿著有著龍形刺繡的棒球外套,搭配著破洞牛仔褲,這使香奈惠根據刻板印象,一眼就判斷對方絕非善類。
她瞬間發力,想用她長期練習的合氣道技術將其制伏。
「!?」
只見男子不動如山地佇立在原地,這使香奈惠受到不小的震撼。
她長期練習合氣道,年紀輕輕就取得三段的頭銜,在道場的實戰練習中無往不利,天賦連她的師父都嘆為觀止。
這樣的她所使出的技術,不可能被區區一個地痞流氓輕易化解。
「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凶神惡煞的男子想道。他其實是在感受到自己的平衡被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破壞的剎那,藉由繃緊他全身的,那些千錘百鍊的肌肉,才得以不被香奈惠摔倒。
「搞什麼東西!妳這可是襲警!信不信我用妨礙公務逮捕妳!」
他從那股震撼之中醒來,隨即憤怒地對著女孩大吼。
「欸?」
香奈惠在聽到「襲警」這個詞之後,頭上冒出了五百個問號。
她回頭看了一眼越走越遠的忍和義一,知道自己今天的嗑cp環節得在最精彩的部分中斷,她在心中捶胸頓足,血淚甚至快從眼角滴落。
「現在,能解釋妳鬼鬼祟祟地到底在做什麼了嗎?先給我把墨鏡跟帽子摘下來,妳應該不是通緝犯吧?」
自稱是警察的男子態度依舊粗魯,他雙手抱胸,非常不耐煩地對她提出要求。
收拾好情緒的香奈惠取下了那些用來掩蓋身分的配件,露出她姣好的面容,向男子輕輕鞠了個躬並說道:
「對於試圖以合氣道反擊您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我想在您沒有辦法被一眼辨認為警察卻還主動限制了我人身自由的前提下,這大概只能被視為正當防衛。」
「那還不是因為妳沒有在聽到我叫妳的第一時間停下來!」
這點確實是香奈惠的問題,而她沒有打算承認自己的錯誤,於是她巧妙地轉移話題道:
「咳、咳!既然我都已經配合您的調查了,能不能請您也先證明一下您警察的身分?」
聽到香奈惠的要求,男子也不囉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證,上方有著他的照片,照片旁明確地寫著「不死川實弘」幾個大字。
「原來您真的是警察……」
「妳怎麼還在懷疑啊!好了,現在拿出妳的身分證,然後好好說明一下自己鬼鬼祟祟的理由。」
香奈惠在拿出包包的瞬間就感到大事不妙,因為她依稀記得自己將身份證放在另一個比較大的包包裡,而她準備跟蹤忍之前,以影響機動和隱匿性為理由,將它扔在了房間的桌上。
幸虧在她翻破手上這個小包的底部之前,總算在裡面發現了她高中時期的學生證。
「不好意思……我剛好忘了帶身分證,請問能不能用這張我高中時候的學生證代替?」
聽到她這麼說,男子看著那張鶺鴒女子高中的學生證上,香奈惠那與她本人如出一徹的照片,接著又看了一眼在他面前的女孩,點了點頭之後,示意她解釋她可疑行為的理由。
「呃……我只是在關心我妹妹和她小男友的第一次約會順不順利。」
她決定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畢竟都已經確認對方真的是警察了,繼續說謊並不是一個合理的選擇。
「蛤?下次別因為這種奇怪的理由打扮成這樣,在路上鬼鬼祟祟地走路!好了好了,妳可以走了,不要影響我工作!」
在實弘看到那張名門女校的學生證以及香奈惠禮貌又得體的應對後,他其實已經排除了女孩是犯罪者的可能性,因此在他稍微訓了兩句話後,就打算放她離開。
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勤務在身。
香奈惠點頭致意之後,就轉身離開現場,但在她被這突發事件困住那麼久之後,忍和義一早就走得不見蹤影。
她心灰意冷,就像是在沒有串流平台的年代,錯過了期待已久的節目,恨不得想倒轉時間。
從他們剛才那感覺即將有所突破的曖昧氛圍來看,搞不好在這段回家的路上,真的會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
光想到自己追了這麼久卻毫無進展的cp,可能在這一小段自己錯過的時間內,出現什麼超甜的互動,香奈惠快被那無處宣洩的焦慮逼瘋。
她甚至開始考慮全速奔跑,以追上邊談情說愛(香奈惠視角)邊散步回家的兩人。
不,她不只是考慮,而是認真打算這麼做。
可就在她準備起跑的前一刻,聽到後方又傳來了似曾相識的粗魯男聲。
「你別跑!給我停下來!」
「你跑不掉的!再跑我就開槍了!」
香奈惠轉過頭,看到一名人高馬大的男子正朝自己的方向跑來,而實弘則緊隨其後,邊叫喊邊追捕著他。
她在一瞬之間理解了情況,高壯男子在看到她的瞬間露出了狡詐的笑容,實弘則暗叫不妙。
男子的目標始終是全身而退,但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了香奈惠的瞬間,最有可能達到這個目標的做法,就不再是永無止盡地奔跑,而是挾持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將其當作人質。
他轉換方向,徑直朝香奈惠奔去,女孩則待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名心懷不軌的壯漢。
「妳在幹嘛,快給我躲一邊去!這個人很危險!」
實弘擔心著女孩的安危,焦急地對她吼著,畢竟這個男人可不是普通的通緝犯,他可是徒手犯下了好幾件重傷害罪的,窮兇極惡的罪犯。
但女孩依舊不動如山,她眼中蘊含著強烈的憤怒,這些人,一個一個的,都在阻撓自己嗑cp,她急需一個打不還手的出氣筒。
就在壯漢奔跑著朝她伸出手,打算一把將她抓住的瞬間,他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滯空感,接著則是從背部和後腦勺傳來的劇烈疼痛,使他近乎失去意識。
「嘖!」
香奈惠咂了下嘴,這種外強中乾,瞬間失去戰鬥能力的對手,一點意思都沒有,什麼情緒都沒有發洩到的她,更加煩躁。
而實弘則是目瞪口呆地目睹了全過程,他親眼看到那身材絕對稱不上壯碩的女孩,僅用單手扣住對方的手掌,就讓那名比她重上兩倍以上的男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並且重重地以背部著地。
在剛剛與她的交鋒之中,他就知道女孩絕非等閒之輩,但沒想到強得如此誇張。
「啊,實弘先生,這人就交給您處理了喔,我趕時間,就先告辭了!」
「順帶一提,您剛才說他很危險,但實際上,您比他強多了呢。」
女孩語畢,就打算回頭追趕忍和義一,卻又不知是今天第幾次地被實弘叫住。
「等等!」
她眼角抽搐,微笑轉頭,以極度溫柔的聲音對實弘問道:
「請問您,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被這麼一問,實弘卻愣在原地,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叫住女孩的理由是什麼,或許,只是她制伏犯人的技術過於令人震撼,也或許……
「呃……那個,嗯……妳叫什麼名字?」
他思來想去,最終擠出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您剛剛不是才看過我的學生證嗎?」
香奈惠苦笑著問道,她的怒火也被這無厘頭的問題給打消了不少。
「話說,您這是在執勤中向我搭訕嗎?這樣或許有點不妥吧?」
實弘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確實有點莫名其妙,並且有失警察的專業素養,他的臉上浮現出窘迫的神情,想說些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不過,下次要是在執行勤務的時間外問我,我或許會考慮回答您喔?」
香奈惠眼睛微微瞇起,嘴角上揚地說道,接著就頭也不回地全力狂奔了起來,只留下臉上泛起紅暈的實弘,以及在地上躺著,其實早就恢復行動能力但假裝動彈不得的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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