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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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咖啡伴話梅(凱文日記黑夜書姐妹篇)[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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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7-29 16: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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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7月29日
創建時間:        2025/7/29 9:36
更新時間:        2025/7/29 16:28
作者:        159nhliv711
標簽:        京華春夢


京華春夢
      還在軍訓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供。供是一個中等身材,模樣俊俏的少年,他是我的大學同班同學。我第一眼看見供,看見的不是他的面相,我註意到的是他戴的那副眼鏡。供戴的是一副很時髦的寬邊黑框眼鏡,在二零零零年的時候,戴這種眼鏡的都是趕時髦的潮流少年。供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是個時髦俊俏的城市小超哥。供的身上完全沒有土氣,他就好像天然是生長在大城市裏面的一棵木棉樹。
    其實供的性格蠻好的,直爽,瀟灑,有什麽說什麽,並不會耍小心眼。只不過有的時候我覺得供稍微有一點攻擊性,這種攻擊性不是那麽明顯,但隱約能感覺到。在和供接觸的過程中,我會比較小心,我害怕供的攻擊頭突然轉到我的身上。當然,這是我多慮了,實際上供沒有真正攻擊過我。只不過在最開始我和供相互試探的時候,彼此有些拘束罷了。
     軍訓結束的時候,我們班照合照。我和供腳挨著腳照了一張合影。照片裏供得意洋洋,氣場非凡,我則低頭耷腦,顯得沒有生氣。我覺得這就是我和供最大的不同,供天生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朝氣,而我卻常常流露出一種弱者的哀怨氣質。所以,我是林黛玉。而供呢,是平兒。為什麽說供是平兒?平兒是誰的兒?平兒自然就是「平」的兒。「平」是誰?想來就是我了,這造物主的造字法則還是很神妙的。
    奇了怪了,小明是我的侄兒,他成了我的同班同學。供是我的兒子,他也成了我的同班同學。簡直是亂了套了!我早就說過,世人常常忽略一個醫學常識,就是小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其實就具有了生殖功能。從醫學上講,可能一個一歲,兩歲的男孩子,他已經足夠當爸爸了。這麽說有點不講醫學倫理,然而現實卻是可行的,也是實際上存在這種現象的。所以,我把這種特殊的父子關系稱為「哥弟」關系。只比自己爸爸小一歲兩歲的兒子叫爸爸為「哥哥」,這麽講的話就合情合理了。
      軍訓結束開始上大學,我和供一起上課。那個時候我和供也不能說太熟悉,畢竟是新同學。有一次上體育課,體育老師教排球發球,我是個體育白癡,怎麽發都發不出一個成功的發球。供在一旁看著幹著急,他不耐煩的發出嘖嘖的聲音,好像在說我怎麽這麽笨。我一聽供的起哄,更慌張了,手上發軟,發了一個扣地球。供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而我也微微有些生氣。我想供你就這麽看不順眼我嗎?我發個排球,你怎麽老在一旁起哄?
       就這樣,我似乎和供有了些齟齬。沒過幾天,在食堂裏面,供端著一個餐盤用胸膛把我擠到墻邊上,那架勢很有點要打架的意思。我沒有選擇和供徹底鬧翻,我只是躲開了供的挑釁,而供也沒有乘勝追擊,這件事就算混過去了。我開始暗暗有些害怕供,我覺得這個外表青春陽光的孩子,骨子裏還蠻有攻擊意識的。而我是一個完全沒有攻擊力的人,所以讓我去和供相互爭馳並不現實,我只希望和供和平相處。
      在這樣一種有點尷尬的氛圍中,下一堂體育課開始了。還是練排球發球,我再次狼狽的發球失敗。我驚惶的偷偷打量供,我以為這一次供會更蔑視我。哪知道這一次供竟然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看著我傻笑,好像是在說凱哥的樣子好可愛哦。怎麽會這樣?風格陡變嘛。我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主意,只能專心練球。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堂課下來我竟然完美的學會了發球,我可以發出一記高質量的弧線球。我再次偷看供,他完全沒有往日的霸氣風格,在一旁和幾個小女生打羽毛球呢。
    我和供的友誼進入了一個新階段。我重新認識起供來,我覺得供友善,和氣,可可愛愛。供雖然不是走的文青風格,但他有一種都市潮流範兒。這種都市潮流範兒顯得供很有點時髦,有點活潑。關鍵我發現了供一個極大的優點,就是供真是一個有什麽說什麽的人。供從來不搞花架子,繞小雞腸子,他完全是直來直去的爽快性格。這種性格讓我喜歡。我最不喜歡那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面派,但供顯然言行一致,他很值得交往。
     我們寢室有個中同學,中同學是農村來的大學生,打扮做派上就沒有那麽洋氣。有一天上課的時候供和幾個同學吹牛,供說:「我們學校以前有幾個農村的,穿的那種西褲,我看了直倒胃口,你倒是穿條休閑褲啊!」哪知道一語成讖,我中午回宿舍,猛的發覺中穿的就是一條皺巴巴的西褲。我有點無奈,供說別人也罷了,把中同學也連累了進來。要知道中同學其實是個很溫和的人,是我大學階段最好的朋友之一。
    天不遂人意,那個星期,我的褲子不知道怎麽搞的被一顆大釘子劃破了。我沒奈何的找中同學借褲子穿。中同學遞了一條皺巴巴,臟兮兮的西褲給我。我說:「只有這個嗎?還有沒有別的?」中同學說:「我只有這種褲子。」於是,沒有討價還價余地的我穿上了中同學的舊西褲。中午供到我們宿舍來串門,他的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我身上穿的這條舊西褲。供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似乎在掩飾什麽。我不好意思的說:「我褲子劃破了,這條褲子是借的中的。」供露出一臉訕笑,左看看右看看,一轉頭出了門。我猜到了供的意思,他並沒有輕慢我的意思,也沒有輕慢中的意思,所以看見我穿舊西褲,他選擇了回避。我想供還是一個有禮貌有容度的人,他並不喜歡真的傷害到誰。
     供很喜歡在教室裏吹牛,供什麽都講,從他的愛情史,講到古代歷史,供真是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有一次供說:「我就看不順眼慈禧太後,那個時候的人也傻,把她推了嘛。」我聽了一陣莞爾,想供如果活在慈禧太後的時代未必有膽量講這句話。還有一次,供說:「我耍了個女朋友,但我不敢帶她到我們家去。我害怕我們家那些幾大姑八大姨嘴雜,說些什麽話,我女朋友聽了不高興。」我聽了更歡喜了,想不到供這樣一個乖乖男,也有犯難的時候。我又想,供的女朋友是什麽樣的呢?是不是一個個子不高不矮的小美女呢?但到我大學畢業我也沒有見過供的女朋友,這算是個遺憾。
        我和供的關系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我們倆從最開始的彼此有齟齬到後來無話不談,完全放開了人為的設限。我和供一起上廁所,我開供的玩笑。我說:「下個星期我要帶個放大鏡來學校。」供忙問為什麽。我輕輕一指供的小雞雞說:「你看,好精致的。」供是個處男,他的雞雞很小,就像完全沒有發育一樣。供聽我開他的玩笑,一下子眉開眼笑:「哈哈!」我還沒笑出聲,供自己倒樂了起來。
      但供和我的關系好是好,他還是有帶攻擊性的一面。一次我和供一起去參加英語四級考試,我在汽車上還被背單詞。供看不順眼,他重重打了一下我的背:「還看書啊,別看啦,別看啦。」這就是供,他會用一種帶有攻擊性的親密方式來和我親密接觸。我仔細觀察過供的生活方式,我覺得供家裏的條件應該還是不錯的。供去食堂吃午飯,不吃大鍋菜,只吃中鍋菜,中鍋菜的價格比大鍋菜貴一倍。還有供用的手機,也是最新款的遊戲手機,一看就是新潮人士的愛物。實際上供天生具有很多城市孩子的優點,幹凈,清爽,講究格調,喜歡點流行事物,說話做事直來直去不耍心眼。時間久了,我漸漸覺得供也像杯茶一樣。這杯茶不是龍井,也不是普洱,而是一杯城市美女喜歡喝的花草茶,這杯花草茶簡單時尚優雅很有點都市韻味兒。
    不要說供具有潛在的攻擊性,實際上供有很正直的一面。我們班上有個男同學叫戴,戴有點武武紮紮,喜歡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我對戴也很無奈,一方面我覺得我和戴也是朋友,也有很好的關系。但另外一方面我又覺得戴確實有時候不太地道,有點欺負人。有一次放學的時候,我看見供用自己的胸膛把戴逼在墻角,戴根本不敢反抗,只是直楞楞的盯著供,那模樣似乎有種討好的嫌疑。供自己可能也覺得無趣,在拱了戴一會兒後,把失魂落魄的戴放走了。如果說供沒有一絲正義感的話,他可能不會向戴發難的。這件事我並不知道前因後果,但從此之後戴在供面前就很老實了。
        大學畢業之後,供做起了我們班男生同學會的聯絡人。只要是我們班男生聚會都是供從中牽線聯絡。我聽說供在一家新加坡獨資公司上班,所以是一名妥妥的外企精英。我傻乎乎的想,供這個城市男孩兒去沒有農村只有城市的新加坡公司上班,這真是絕配。還有供那一身的幹凈清爽,不正符合新加坡的國家形象嗎?想來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暗中有因果,有聯系的,就比如我很難想象中同學會在一家新加坡獨資公司上班。所以,哪一朵花放哪一個花盆,這裏面講究大了。
      我和供有緣分的地方還在於,我們都住在東門。有的時候,我會在東門偶遇供。供有一次指著我住的小區說:「凱哥,你住那裏啊。你家裏還是有幾個的吧?」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供的提問,只好用傻笑來掩飾。還有一次我吃過晚飯在雙林路散步正好遇見了供,供騎在自行車上目不斜視。我突然覺得供是不是發現了我的什麽秘密,比如是不是會以一個第三方的角度觀察我,然後覺得我很高傲?後來同學會見面的時候,供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他還是對我和和氣氣。靈光一閃,我忽然想到也許所謂的偶遇都有些謀劃,供和我的每一次見面都並非那麽的偶然。這麽說的話,我和供之間可以探討和溝通的余地還有很多很多。
       大學男生開同學會,約在一家日本自助餐廳,這是我第一次吃日本自助餐。我們點了兩個大份的綜合拼盤和鰻魚,壽司什麽的。我覺得日餐很好吃,香甜,不油膩,充滿了食物本來的原味。供說:「凱哥,你在家做什麽呢?」我說:「我在家研究歷史,我研究出中國的唐朝在日本,明朝在韓國,清朝在越南,民國在臺灣,至於現在這個王八朝是個四不像。」供哈哈大笑:「凱哥,你還沒有脫離現實!」
        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十年,十年間我沒有再見過供,但我的夢裏一直有供的一縷清夢。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供的電話:「凱哥,出來聚會了,我們約在九眼橋。」我急匆匆趕到九眼橋,一看見供我就懵了,因為供的樣子竟然變得和我一模一樣。其實供和我本來有面相相似的一面,但如今的供卻全然變成了我的模樣,這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供憂郁的對我說:「凱哥,我變成了你,這麽幾年我一直在冒充你。」
    「你為什麽要冒充我?你在哪裏做的整容手術?」我傻乎乎的問。供更憂郁了,他的目光看向遠處。好半天供才說:「凱哥,我們其實是一家人是吧?我,你,還有小明其實都是一家人。」我知道這個時候必須道破天機了:「供,你是我的兒子啊。」供沒有接我的話,他繼續悠悠的說:「凱哥,我冒充你和梁可好上了。但這不是我的本意,其實我不是同性戀。我是代替你和梁可完成你們之間的合巹之禮。」
    我忽然抱住供說:「傻孩子,你為什麽要做出這種犧牲,在這場交易裏面你得到了什麽?」供說:「我和你一樣,我們倆都是犧牲品。得到了好處的是小明,但小明也是身不由己。我想我們這一家人生來就負有某種使命,我們的人生不是那麽簡單的任性遊戲,我們都必須做出奉獻。」我忽然問:「梁可呢,他怎麽你了?」供說:「這就是我約你出來要告訴你的一句話,如果你不是我爸爸我不會說這句話的。」
    我說:「那你說啊,你想說什麽就說。」供沈吟了一會兒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梁可是黑的。」「梁可是黑的?怎麽回事?」我暈頭轉向。供繼續說:「梁可在與我和小明交往的時候,外面還有好幾個小孩子。」說完,小明打開手機給我看一張購物清單。清單上羅列著很多讓我面紅耳赤的商品:跳蚤球,鞭子,性感內褲,rush,催情藥和迷幻藥。供哀怨的說:「這些都是梁可買的,實際上他的購物清單遠遠比這更多。」我全身篩糠一樣顫抖起來:「供,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供說:「凱哥,我怕你會淪為歷史罪人。梁可不僅是個戀童癖,還是個殺人魔,他的手底下有很多血賬,這些血賬你一輩子都還不清。」我都快哭了:「供,你在胡說,我認識的梁可不是這樣的!」供哀怨的說:「凱哥,不,爸爸。我覺得你還沒有清醒,等梁可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你的厄運就來了。」我哭得更厲害了:「供,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的生命已經是一場悲劇,為什麽你要把我僅存的幻夢破滅,你太狠心了。」
      外面想起一陣悅耳的聲音:「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事的我。」我大怒道:「供,難道你不知道我和梁可的姻緣是天註定嗎?」供狠狠的說:「爸爸!把你喝下去的狼奶都吐出來吧!什麽《追夢人》,什麽《滾滾紅塵》,這些都是師傅在糊弄你呢!」我掩面哭泣,身體不停抖動。供輕輕摸著我的肩膀說:「爸爸,到底我們這一家人是天助呢,還是天罰呢?」我哭著說:「有什麽都沖我來,和你們無關!」供悠悠的說:「晚了,一切都晚了。梁可已經被你送上了廟堂。」我猛的邊哭邊跑起來,我覺得這肯定是一場噩夢。
    但噩夢難道就不會有醒的時候嗎,噩夢也會醒的。有一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忽然覺得睜不開眼睛,我去衛生間洗漱,忽然發覺自己變了一張臉。我仔細打量我的新面容,然後我的嘴張成了一個O字,因為我已經變成了梁可,變成了那個濃眉大眼的英武帥哥。所以,我這輩子就註定是梁可的備份和踏腳石?要不然我為什麽會變成梁可的樣子?沒有人來解答我的疑問。只有收音機裏傳來悠揚的歌聲: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已經記取了你的笑容。我的笑容?可我一笑,怎麽像是梁可在笑?不行,這是一場可怕的夢魘。我用一捧清水使勁洗我的臉,但洗完之後,我覺得我更帥了,帥得和梁可一模一樣。
    繁華落盡,追夢人追的原來是一場噩夢。他們騙了我,我騙了你們。那麽所有的罪和罰都向我奔湧而來吧,我好像一只涅槃的大明孔雀,在做死亡前最後的掙紮。


明月當空
    我是在軍訓的營房裏面認識月的。我第一次看見月就覺得此人必然是個有點什麽的人。什麽叫有點什麽的人?就是我覺得月有內涵,絕非只是個酒囊飯袋。但是月把自己隱藏的很好,至少在最開始的階段我沒有覺得月有什麽特別的才華。直到大學開學的語文課上,我讀了月寫的作文,我才猛的意識到我的第一直覺是多麽正確。月的文章寫得非常好,是那種雲淡風清又調侃幽默的遊戲人間之筆。
    我讀大學的時候,正是中國互聯網剛剛起步的時候。我有時候就喜歡在網上找一些歌曲來聽,但聽什麽歌呢,又有些猶豫。我悄悄問月他聽什麽歌,月說:「我聽張楚的。」張楚是誰?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專門到百度上面去搜索,才知道張楚是一個搖滾歌手。我又找來張楚的歌聽,一聽嚇一跳,全是調侃新中國的紅色搖滾。月竟然聽的是這些歌曲,這和我區別太大了。要知道我一般也就聽聽王菲,林憶蓮的歌,可月卻是個地下音樂愛好者。在月的影響下,我也開始聽張楚的歌曲,什麽《國際歌》,《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這些歌都是我在月的影響下聽的。
     除了聽歌,文學是我和月共同的愛好。但我讀的書和月讀的書有區別,我喜歡讀大部頭的經典作品,也包裹金庸古龍的武俠小數。月不太讀大部頭的書,也不喜歡看武俠,月喜歡看一些小眾的文字輕巧的書。比如月喜歡讀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有一次,月塞給我一本書讓我看,我一看,是一本沒有什麽名氣的書,叫《一只特立獨行的豬》。我疑惑的問月:「這書講什麽的?」月興沖沖的說:「就是一只特立獨行的豬啊,光看這名字就帶勁兒。」我徹底懵了,我覺得月的閱讀興趣偏小眾,而且有一種反社會思潮的叛逆感。
    但月的文章確實寫得好。大學語文課上,語文老師令讓我們每個人寫一篇作文。我也想展展才,於是盡心盡力寫了一篇講生存和死亡的文章。到點評作文的時候,令說:「我看見有同學寫到了死亡,而且不止一個同學。為什麽你們會對死亡感興趣呢?你們還那麽年輕。」說完令搖搖頭。這一次被當做範文貼在教室墻上的有月的作文,而我的作文落選了。
   我不服氣的仔細讀了月寫的作文,發覺月的文字精巧靈動,很有一點文才。反觀之下,我的文字顯得稚嫩而粗糙,沒有那麽出彩。我笑著對月說:「要是我寫你這個題材,我不會這麽寫的,你這是在遊戲筆墨。」月哈哈的笑,說:「那你怎麽寫,下一次我看看你的作文。」實際上月並不太關心我的作文,他活在他自己的文字世界裏面。但這一次作文課,受到令大力推薦的並不是月的作文,而是隔壁班一個女生的文章。這個女生的文章被令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給我們聽。
    聽了令的範文朗讀,我也確實覺得隔壁班女生的文章寫得好,有一種青春萌動的美。相比這位女生,月的文字就顯得老氣多了。月對我說:「想不到我們這裏還有這麽會寫的同學,這麽會寫作,她就根本不應該到我們這裏來讀書。」言語之下,月對這位女生很佩服,甚至是惜才。我聽了月的評論覺得有點好笑,因為按我的理解,女生的文字寫是寫得好,但還不到「不應該到我們這裏來讀書」的地步。這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月對文字,文才是很看重的,他是一個重文的人。
    文學是我和月共同的愛好,但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這個愛好把我和月的空閑時間牢牢連在了一起,這個共同的愛好就是打乒乓球。我從高中開始對乒乓球癡迷起來,幾乎到了一天不打就手癢的地步。在我高中的時候,我的乒乓球搭子是唐。唐是一個馬馬虎虎的人,學習馬馬虎虎,打乒乓球也馬馬虎虎。我和唐打球更像是娛樂,不像是競技。但月完全不一樣,實際上月的乒乓球水平比唐高得多。我和月打過很多次計分的比賽,我不記得有三十次,還是五十次,但我只可憐巴巴的贏過一次。這不科學!怎麽會我只贏過月一次呢?想不通。
    我唯一贏月的那次是一個下午,我又在學校的乒乓球室和月對戰。那天下午,我打得出奇好,很快就順利的贏下了比賽。我贏球後,月有點發懵。我得意的說:「肯定是今天我的狀態更好,而你的狀態不好啰。」月遲疑了一會兒說:「我從來不信什麽狀態,來再打一盤。」結果我又和月打了一盤,這一次我照慣例輸了。月收拾好乒乓球拍準備回家,我有點郁悶。怎麽月就一定要贏了我才班師回朝嗎?所以我天生就應該是被月拿來當靶子的?
    月打完球一般並不急著回家,而是坐下來用風扇把衣服和身體吹幹。這一點我很佩服月,他很講究,而我常常穿著濕衣服就回去了。月是那種表面上看不出多麽講究,多麽在乎生活細節,本質上卻非常講究,非常在乎生活細節的人。所以我常常暗中觀察月,察覺月在生活上的小細節,並加以模仿。那個時候,有四川省乒乓球隊退役的選手在我們學校讀書。有一次我和月打球的時候,就來了一個退役的省隊選手。
    這個省隊選手看了一會兒我和月打球,忽然手癢,他拿過乒乓球拍和我對戰。實際上我哪裏打得過省隊選手,就發球一關我就過不了。省隊選手會發一種旋球,這種專業選手發的球我根本不會接,要麽下網,要麽出界。輪到月和省隊選手打,月看見省隊選手的發球,猛的一挑,竟然把球挑過去了。省隊選手一個發楞,月得了一分。我大吃一驚,我以前以為月老是贏我有偶然的成分,從看月和省隊選手打球,我才恍然大悟,月在打乒乓球上的天分至少比我高一個數量級。
     後來,全運會預賽在省體育館開打。我在省體育館裏面還遇見了這位省隊選手一次,他孤獨的坐在一個角落默默的看球。在這場預賽上,我看見了王楠。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和國家隊選手近距離接觸。雖然我沒有拿到王楠的簽名,但看見了電視裏常看見的著名運動員,我還是很開心。我還是常常和月打球,和月打球很過癮。我總結的經驗是找乒乓球搭子最好找稍微比自己厲害一點的,而月完美的充當了這個角色。
       讀大學的時候,我也很愛美,常常買點護膚品,香水什麽的。有一次我在屈臣氏看見有賣一款麝香香體露,我拿起來聞了聞,最終沒有買這款,而是選了一款蘭花香型的。哪知道上課的時候,我竟然聞到月的身上有一股這種麝香香體露的味道,我才想到原來月買了這款麝香香體露。我心中暗暗有些好笑,想不到外表老派的月,竟然有這麽花枝招展的一面。而且我發現月不僅用香體露,還用護膚品,所以月的皮膚還蠻好的,白嫩光滑。
    我和月有一次上微觀經濟學課,月忽然發神經一樣說:「kevin,你看見了嗎,萌的皮膚好好哦。」萌是坐在我們前排的一個女生。我打量了一番萌的臉,果然吹彈可破,白嫩照人。但我為什麽對萌的這種美麗就毫無感知,反而是月感覺到了。我忽然有點觸動,莫不是月也青春期荷爾蒙萌動,對女生有了點什麽想法。想到這裏我盯了月一眼,而月已經轉過頭開始認真聽課了。
     月和我聊天,月說:「kevin,你知道嗎,我有一個伯父,是職業圍棋八段,很有點名氣的。」我隱約記得我好像聽說過月的這位伯父,於是說:「你伯父這麽厲害,你為什麽不和他學下圍棋去?」月訕訕的說:「也不能都去學圍棋嘛。」實際上月是一個很有才情的人,我猜月即便不會下圍棋,但彈琴唱歌,寫曲譜調,月多半都通的。連小明對月都有點佩服,有的時候我說個什麽結論小明會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但如果是月說的,小明就甘拜下風的完全信任。
      實際上我對月最感興趣的一點還在於寫作,我一直在想月會不會成為一個作家,或者說至少是一個業余作家。我想這種可能是有的,月本質上是一個能寫作,也喜歡寫作的人。而且月的文字很靈動很巧妙,有一種文字本身的美感在裏面。但月自己卻很謙虛,至少他並不會在我面前露出他文人的一面。有一次我拿了一本厚厚的小說在閱讀,月走過來看見了,說:「kevin,你竟然看這麽厚的書!」我吃驚的說:「厚嗎?可我看過更厚的書。」月嘖嘖的感嘆說:「我不相信你會看這麽厚的書。」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叫「我不相信你看這麽厚書」,可我確實是在看這本書啊。我大言不慚的說:「金庸的《天龍八部》厚厚的五本,我不也看了嗎?」月轉過頭,一邊搖頭,一邊不說話了。聽了我們對話的小名瞪著一雙出神的眼睛完全木訥著。如果說我看厚書,月看薄書,那小明則是完全不讀書的。
     月的英語成績很好,我是考了多次才考過英語四級,月則很早就拿到了六級證書。所以說月是重點中學出來的學生,和我這個貴族學校出身的錢學生還是有區別。月更像是個名門正派的嫡系傳人,而我像是少林寺的火工頭陀,走的是野路子。最讓我記憶深刻的一次是,月在寢室裏向戴發威。那一天戴不知道怎麽觸怒到了月,月舉起一把板凳作勢朝戴扔過去。戴竟然不敢反抗,嘟嘟囔囔的溜走了。我看著獲勝的月,忽然覺得有點喜劇效果。月絕對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人,他對戴的這一次發威有一種「我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的喜劇效果。所以我說月是名門正派,他連發威的時候都充滿了某種神威。這種神威並不欺負人,只是在彰顯自己的力量。
    大學畢業後,我和月分道揚鑣。月在成都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實際上還是在搞文字工作。我有一天在QQ上看見了月寫的幾段文字,很有力量,很新奇。下一次同學會的時候,我故意問月:「你還在寫作嗎?是不是準備出一本回憶錄?」月揮揮手:「沒寫,沒寫,工作都忙死了,沒有時間寫。」說是這麽說,但看見QQ上的文字,我猜月私底下還是在練字寫作。我想,未來月是不是可以真的寫一本回憶我們大學生活的書呢?按照月的水平,這本書肯定有銷路的。不要忘了,月可是在廣告行業廝混了二十年的老廣告人,那文字磨煉得會有多麽老辣,簡直不可限量嘛。
        就在我的《凱文日記》寫到二百萬字的時候,我突發奇想給月發了一則微信:「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到《凱文日記》的寫作行列裏面來,我寫前半部分,你寫後半部分。」第二天,月回我的微信來了:「厲害,加油!」這算什麽回答?我很郁悶。如今,我已經有多年沒有見過月。我想我的這位大學同學如今生活得怎麽樣呢,經過這麽多年的世事磨煉,他還有一身仙風道骨嗎?我想什麽時候真的要請月寫一篇文章,回憶我們的青春,致敬我們的青蔥歲月。也許月的文字就是對我的文字最好的補充。那麽,月,你我都要加油哦。


在水一方
       將軍得到了一個讓他非常興奮的消息:目標就在成都,連電話號碼都有了。將軍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先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一身休閑裝,再噴了點男士香水。然後將軍撥通電話:「老同學,還好嗎?我是吳凱。」電話那邊遲疑了一下:「吳凱?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你在哪裏?」將軍一邊笑,一邊說:「我就在成都,這樣把,我開車過來接你,我們一起吃個晚飯敘敘舊。」電話裏傳來為難的聲音:「我家裏等著吃飯呢,不過,好吧,好吧,三十分鐘後你來接我。」
     三十分鐘後,將軍威風凜凜的開著大別克車來到一個居民小區,目標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將軍一看見目標就笑了起來,這是他喜歡的模樣:寬鼻,大臉,尖下巴,還有一雙雙眼皮。將軍按響喇叭:「餵,上來吧!」目標噔噔噔跑過來上了將軍的車。風馳電掣下,別克車不見了蹤影。
      紅芙蓉賓館裏面,將軍正在享受目標的服務,目標半跪在地毯上為將軍吹簫。就在剛才,目標想逃走。但將軍猛的抱住目標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並把目標抱進了套房。目標剛開始極力反抗,最後在將軍的強力下終於屈服。將軍發出享受的聲音:「真好,你真溫柔。」目標努力的為將軍吹拉彈唱,這一幕不知道是將軍幻想了多少個夜晚的。將軍想這第一次必須做到位,不然目標可能會跑。
     於是將軍一把把目標轉過來,然後把濕漉漉的雞扒塞進了目標的後穴。目標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而將軍舒服得全身都得勁兒。墻上的時鐘轉到十分鐘之後,將軍一泄而註。目標跪倒在將軍的腳下,而這個時候將軍還不忘把自己剛脫下來的襪子塞進了目標的嘴裏面。將軍去洗了個澡,重新進房間的時候,目標已經在穿衣服。將軍提高聲量說:「從今天開始,你就做我的狗!你知道狗應該做什麽嗎?」目標嚇到了,不敢接話。將軍示意目標過去,然後把腳伸出來:「舔!」目標已經完全被將軍的威勢所脅迫,他沒有思考就跪下來舔將軍的腳。
    將軍說:「我的腳好聞嗎,梁可?」這個叫梁可的人一邊舔將軍的腳,一邊發出不清晰的聲音:「好聞。」「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下次我找你,你要馬上出來,不得有誤,聽清楚沒有?這是軍令!」梁可一邊擦口水,一邊不住點頭,他已經完全被將軍所臣服了。將軍穿好衣服,塞給梁可一張銀行卡:「以後我會按月給你打錢。但你要學會服從命令,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說完,將軍摸摸梁可的臉,哈哈大笑著走出了紅芙蓉賓館。這邊廂,梁可連忙收拾自己。回去和老婆交代是自己喝多了酒,所以誤了時間。
      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有點傷感。但我又覺得似乎很正常,將軍有將軍的主人欲,梁可有梁可的孩兒願,那麽兩個人也算應了景,對了眼,相互並不虧欠。再說了,將軍喜歡這個梁可,這個梁可喜歡將軍,兩廂情願的事,我這個旁人能說什麽呢?將軍想借這個梁可征服梁可一家,而梁可希望得到將軍的照顧,改變自己受屈被看低的命運,這本是一件雙贏的事。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麽善意的看待將軍和梁可的關系,我的愛人就極度的憤怒。愛人說:「簡直下作,丟了我們一家的臉。」甚至於愛人還給了我一耳光:「這就是你們kevin家對我們梁可家的陰謀,你們想征服我們。」我哭著說:「事先我並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會反對我爸爸這麽做的。但現在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也只能這樣了。」
    愛人全身都顫抖起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經忍你爸爸很久了。這一次他欺負到了我的頭上!」說完,愛人打開抽屜拿出一把手槍:「我這就去把你爸爸一槍崩了。」我嚇壞了,連忙上前拉住愛人:「我爸爸是色迷了心竅,但我爸爸手握重兵,你去找他就是去送死。再說,你弟弟也不希望你這樣,你弟弟對我爸爸是有真感情的。」這麽一說,提醒了愛人。愛人開著車把我拉到梁可的住處,我們三個人開誠布公的說了一回話。
    我對梁可說:「老同學,我爸爸冒充我來找你,這是我有錯在先。但我知道你喜歡我爸爸,如果你喜歡你就點頭,不喜歡你就搖頭。」說完,我望著梁可。梁可果然緩緩點了點頭。愛人一耳巴子扇在梁可的臉上:「有你這個弟弟,我吃了大虧。」我忙上前拉開愛人的手:「不許打人!這件事就算是雙方自願的,我們誰都不要幹涉。」正說著,忽然手機裏推送了一條即時新聞:新科政治人物梁可被爆被將軍包養,兩人已經簽了賣身契。
    愛人看見這條新聞,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好好好,我們這一家終於被你給毀了。」愛人說「你」的時候,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可。我一把上前抱住梁可:「老同學,我對不住你。我爸爸做了不好的事情,而這些事本來和你無關。」梁可終於開了口:「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我不想讓我老婆月知道這件事,我們還有個女兒。」說完話,梁可已經淚流滿面。
    「不行!」愛人一個箭步踏上來,他的手上已經拿了一只消聲手槍。愛人把手槍對準梁可,準備扣動扳機。我嚇壞了,我大叫一聲:「這樣不行,我馬上給陳主任打電話!」我用顫抖的手撥通了陳主任的電話:「陳主任嗎,我是吳凱,你馬上來一趟,有很重要的事。」三十分鐘後,陳主任匆匆趕到。陳主任一進來就說:「你把槍給我放下,今天誰也不能來蠻的。」我見陳主任來了才放了心。陳主任是政治新秀,真正的未來之星,有他在事情就好辦了。
       愛人放下槍,梁可已經汗流浹背。陳主任嘆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梁可馬上遠走高飛,永不再回。」說完,陳主任掏出一張機票塞給梁可。梁可迷茫的眼睛毫無神光:「可我還有老婆,我還有個女兒。」我猛的撲過來:「我替你照顧老婆,替你照顧女兒。你安心的去國外吧。」說完話,我看見梁可的眼中閃出一點亮光。愛人大喊大叫起來:「不行!他壞了我的事,不能就這麽輕易放他走。」
   陳主任說:「可他就是個普通人,他沒有那麽多的政治經歷,政治上的事他不懂。」「我不管!」愛人說:「那麽還有唯一個辦法,就是錄一個視頻,叫他承認自己是被將軍強奸的,那麽這件事就算有了回轉。」我聽了這話打一個寒顫。但轉念一想,這樣做未必不可行,至少解了梁可的性命之憂。我抱著梁可說:「照他說的話去做,我爸爸那邊他自然有辦法彈壓。」
   在幾個人的威逼和勸誘下,梁可終於錄下了視頻:「我被將軍餵了迷幻藥,被他強奸了。」說完,梁可忽然匍匐在地下大哭起來。愛人得意的說:「這下你可以走了,記得我說的,以後永遠閉嘴。」陳主任見愛人松了口,忙把梁可扶上汽車,親自開車送梁可去了機場。愛人轉過頭悠悠的看著我說:「你就是個害人精,所有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爸爸把你這個害人精宣傳成神,宣傳成全國人民的偶像就是在忽悠全國人民,就是在忽悠我們梁可家。」
    我默默的說不出話,畢竟確實是我爸爸有錯在先。梁可想了想說:「原湯化原食,就在這個地方,你過來。」我嚇壞了:「你要做什麽?」愛人一把把我拖過去,開始拔我的衣服。我看見旁邊的一架直播攝像頭的燈一直是亮的:「梁可,你要做什麽?你不要亂來!」愛人說:「你爸爸欠的,從你身上找補回來,很公平。」說完愛人把攝像頭拉得離我們更近,然後他開始在我後面抽插起來。
    我感到一陣天暈地旋,我覺得自己就快死了。半小時後,愛人成功收兵。愛人對著攝像頭說:「今天,我把吳凱徹底拿下了。你們記得是我梁可征服了吳凱,不是吳凱征服了梁可。」我忍住悲傷,想自己竟然已經淪為了政治宣傳的工具。陳主任這個時候回來了,陳主任看見我光著身子,忙找來一床毛毯給我搭上,並對愛人說:「你太過分了,你再這樣亂搞下去,我也保不了你。」
    愛人仰天大笑:「我替你掙了面子,不然你以後在吳凱和將軍面前還擡得起頭嗎?」說完,愛人拿起手機和攝像頭大獲全勝般揚長而去。陳主任過來抱著我說:「對不起,吳凱,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其實最先你認識的是我,但你沒有想到我後面還有他們。」我哭著說:「夢,全是夢。木石前盟是夢,金玉良緣還是夢,而且都是噩夢。」陳主任緊緊抱住我:「吳凱,以後我照顧你。有我在一天,他就不敢對你怎麽樣。」我知道這句話並非全然是假話,陳主任是真的有心要保護我。但我還是傷心的說:「讓我一個人生活吧,從此以後吳凱和梁可兩無瓜葛。」
   陳主任楞了一下說:「好的,我們都冷靜冷靜。」說完陳主任變魔術一樣從背後遞給我一口袋小籠包:「吃吧,一個晚上了。」我突然感到很恐懼,當初,多年前我就是被陳主任這種暖男般的愛意所吸引,才造成今天的彌天大禍,而到今天陳主任還在籠絡我。我搖搖頭,把陳主任的好意謝絕了。我收拾好自己,提著自己的背包說:「我要出去旅行一段時間,所有的準備我都做好了。在我旅行回來之前,我們都保持沈默。如果我們還有愛情的話,那就讓她升華成一種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吧。」陳主任點點頭,他沒有要吻我,但他還是抱了抱我的腰。
    這該死的暖男氣質騙了我一輩子。
     我提著自己的背包,回到自己的住處。我撥通了遠去國外的梁可的電話: 「梁可嗎,我一切都好,你也保重。月那邊我會替你解釋的,還有你的女兒今後就是我的女兒,我會讓她出人頭地的。」梁可說:「謝謝你,其實我們兩個才應該是一對,你說呢?」我哭著說:「是也罷,不是也罷,反正我們兩個綠黃瓜都是苦命人。」掛斷電話。愛人的電話又來了:「你也不許多說話,一切聽陳主任安排。」我知道愛人打的主意,他是要和陳主任分享江山。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說:「依你,依你,反正吳凱這一次是徹底被你們梁可家打敗了。」愛人在電話裏哈哈大笑:「老婆,我還是愛你的,你還是我的皇後。」
   皇後?我想新西蘭的皇後鎮是一個好地方,那麽我應該一個人到那裏住三個月,回憶和檢討我的人生。也許三個月後,有一群人會踏著舞步走向那團綠色的霧。那麽,我這輩子終於也有了點值得回憶的點點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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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7-30 20:5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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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7月30日
創建時間:        2025/7/30 9:42
更新時間:        2025/7/30 15:45
作者:        159nhliv711
標簽:        永愛無忘


梁可:
     金安萬福!見字如面!
     我決定在《凱文日記》寫到快一半的時候再寫一封信與你。這封信必須得寫,不寫是不可以的,因為我和你之間還有很多沒有交代清楚的故事和愛情。自從多年前一別,在那個北風呼嘯的寒夜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你。我一直在猜度你是個怎麽樣的人,你是金色的,白色的,還是藍色的?我仔細回憶當晚我們見面的情節。我回憶起你從床上起身到我床上來的堅決。我回憶起你摟著我的淡然。我回憶起你為我背唐詩時的深情款款。忽然間我恍然大悟,你不可能是一個黑色的人,絕對不可能。如果你是黑色的,我躺在你的臂彎裏面的時候不會那麽舒服,那麽情深意切。我對一切黑色的人都過敏,但我對你卻深有好感。
     無論是誰說的,說你是戀童癖也好,說你是殺人魔也好,我都不相信。即便供也這麽說,小明也這麽說,我還是不相信。我只信賴我的第一直覺,我的第一直覺就是你是個好男人。你甚至比牙同學更好,牙同學是個暖男,而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你的剛強和堅毅是牙同學的溫情脈脈所比不上的。我怎麽這麽傻,我怎麽會相信供和小明的一面之詞,就認定你是個黑色的人呢?我覺得這個世界是反的,凡是說某個人很壞,很黑,實際上這個人卻是一杯茶,一杯香茶。而真正的壞人,黑色的人反而沒有人說他壞,說他黑。所以我誤解了你。在我和你的愛情還沒有開出愛情玫瑰的時候,我就把你打入了黑名單,這得多麽的蠢。
    每次我受了魔鬼的欺辱和折磨,我都向魔鬼討要答案:「為什麽你就欺負我一個人?」魔鬼的回答每次都是一致的:「因為你蠢。」所以我孤苦無依是因為我蠢;我一無所有是因為我蠢;我受罪受辱是因為我蠢;我毫無人生的樂趣還是因為我蠢。一個「蠢」字成了我受折磨和侮辱的唯一原因。後來我終於搞清楚,魔鬼喜歡的是那種對它唯命是從的藍色的人,而對我這種存有反抗精神的綠色生命,魔鬼是打心眼子裏討厭的。這也就是魔鬼這麽多年一直對我施刑的原因,它就是要讓一個綠色的,敢於反抗黑暗的傻子知道什麽叫做黑暗世界。
    而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點什麽叫做黑暗世界,所謂的黑暗世界不就是一個黑白顛倒的世界嗎?我在華西醫院住院的時候,那些華西教授挺著腰板,擡著頭高聲呵斥我。那感覺就好像華西醫生手中握著女神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而我就是一只犯了錯的小老鼠。可小老鼠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己明明是小白鼠,卻會被幾個黑博士斥責為黑呢?真正黑的難道不是穿白大褂的黑博士們嗎?沒有人來回答我的問題,我猛的意識到,這個世界是沒有公理可以講的,這就是一個黑白顛倒的邪惡世界。
    所以我一直渴望能出現某種正義的力量,這種正義的力量可能是紅色的,也可能是藍色的,或者是白色的,都有可能。這種正義的力量能把穿白大褂的黑博士們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腳,並且宣布公義降臨。我盼啊盼啊,還是沒有盼到他們出現。正義的力量到哪裏去了?是被關進了煤山,還是被關進了渣滓洞,或者是同樣也被送進了各地的精神病院?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找這個答案。我害怕當我找到了答案我會發瘋。發瘋的原因是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這個世界是一個黑漆漆的鬼幻世界。
    但我還心存希望,我知道就在不久前,共產黨打敗了國民黨,北越打敗了南越,波爾布特殺死了上千萬的黑暗國民。我知道在某個特定的歷史時期,黑完全可能被白打倒,並宣布白的最終獲勝。這就是我為什麽還選擇活到現在的原因。我要作為一個見證,見證一段歷史的發生。這段歷史記載一群英雄把一個孤兒從精神病院裏面救出來,並一把火把那座魔鬼的城堡付之一炬。
     特別是你,梁可,我對你寄予厚望。我根本不要相信那些可怕的謠言,你有孌童,你殺人成性,我不要聽這些鬼話。我只相信我的第一直覺,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你是那麽的可靠,那麽的堅強,那麽的充滿了男子漢的特殊氣質。你的這種男子漢的特殊氣質吸引了我那麽多年,每當夜深人靜,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都會回憶起躺在你的臂彎裏面和你說話的那一夜。那一夜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甜蜜和美好。就好像嘉好學校成了我和你的婚禮現場,所有人都來為我們祝福。那些卑鄙的詆毀你的謠言是敵人的惡作劇,是華西醫院黑博士們翻爛醫書後想出的新花招,是社會陰森角落的蛇蠍在被你賜死之後的惡毒報復。
   所以,我為什麽要相信這些鬼話?連魔鬼都說你是「白少」,所謂「白少」不就是一個白色的錦衣華服的美少年嗎?我為什麽要相信那些奸險小人的謊話,我只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人格,我相信你的氣質,我相信你的教養,我也相信那一晚我的頭靠在的是一座巍峨的泰山上。誰敢說巍峨的泰山是成都的龍泉山呢,除非他在故意撒謊,否則沒有人敢編這種下作故事。
      甚至於我覺得你不僅白,你甚至是紅色的,你有某種類似於共產主義的傾向。而我喜歡你這種共產主義傾向,我覺得只有一個內心深處向往光明和正義的好人才會有共產主義傾向。所以,你很可能就是我的救主。你會揮舞著寶劍,邁著英雄的步伐,把陰森地帶的爬蟲和蛇蠍一網打盡。那些華西醫院的黑博士們看見你就兩股戰戰,因為他們依靠的精神病學在你那裏完全失效。對一個共產主義者來說,只有《共產黨宣言》才是唯一的聖經,而華西博士們的謊言只是資產階級泛走狗的鬼花招和陰險奸計。
     不要說《出塞歌》的調子太悲涼,如果有人不喜歡,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黑如煤炭。但所有向往光的,向往正義的,向往愛情和幸福生活的正直的人都會喜歡你,喜歡你的出塞入塞。當你踏著英雄的步子把一個黑暗的時代徹底拉回到正常的邊界,你會多麽光榮和神聖。所有人向你致敬,向一個偉大光明的時代致敬。最終那些詆毀你的惡毒謊言會被所有《凱文日記》的讀者嗤之以鼻,然後他們會擁你為王,擁你為新時代的君主。從這一天開始,再不要說黑暗,再不要說恐怖,我們一切從頭來,我們再來一次類似於共產主義烏托邦的理想實驗。
      實驗即便失敗了,沒有關系,我們已經打下了物質基礎。實驗即便被證實為不可行,也沒有關系,我們的精神已經升華。中國人不要再像個瞎子一樣在黑暗中摸索,我們也實實在在的做一點事,做一點實踐,看看中國是不是也可以清清朗朗一回,看看中國人是不是也可以挺起胸膛高傲一回。梁可,你身負重任,不可怠懈。未來不僅我要依靠你,所有善良的,弱小的,被黑暗大魔王欺負得擡不起頭的中國孩子們都要依靠你。我們依靠你,我們擁護你,然後你帶領我們走進真正的新時代。真正的新時代不是一個表面華麗,內裏邋遢的虛偽年代,而是一個真正道德爆棚的美好大愛之世!
    梁可,沒有你,我完全就沒有活路了。牙同學雖然好,但他太軟,他是個士大夫。只有你才有一副男子漢的鐵肩膀,只有你的腰桿才是大風浪中的鋼鐵桅桿。我終於知道那些小人們為什麽要惡毒的攻擊你,因為他們從骨子裏害怕你。他們害怕你一劍刺穿他們虛偽的盔甲,所以他們編瞎話,說胡話鬼話來侮辱你。但真正向往光明和正義的中國人會堅定的站在你這一邊,伴著女神的聖光唱一曲《歡樂頌》。所謂《歡樂頌》,是不是就是意味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們都是幸福的,快樂的,成功的呢?那麽,梁可,你不僅救了我,也救了大家,也救了中國。
   我是個苦命人,魔鬼選中了我來做中國的霧都孤兒。有人說人的命運是性格決定的,但我的性格卻是我的命運決定的。魔鬼從小到大在我身上動了不少手腳,我不僅小的時候遭遇過侵犯,還一直被各種莫名其妙的小人欺負。到我讀大學的時候,魔鬼又用他的技術手段讓我得上了口臭病和人際交往障礙。其實我從小到大並沒有口臭問題。但到我讀大學的時候,魔鬼動作頻繁,終於讓我得上了一種應激障礙類型的口臭病。從此我更不喜歡和別人交往,我更多的時候只願意獨處。而這正是魔鬼所願,魔鬼要讓我變醜,變臭,變成一個孤僻的怪人。這一切目的他都達到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我:一個毫無人際交往的孤獨的怪物。
     甚至於,我根本沒有體味過愛情。在我讀大學的時候,我認識了蘇哥,我以為我遭遇了愛情。但實際上並不是,蘇哥在出現過幾次後就消失在漫漫人海,從此我更孤單了。有一天黃昏的時候,我喝著一杯咖啡看夕陽下的城市。我看見一個魁梧的帥哥一個人踏著大步走在街道的正中間,這不就是你嗎?我恍然大悟,原來我的真命天子不是蘇哥,是你,是你這個叫梁可的男子漢。所以多年前的那一晚,我們已經訂婚。我甚至自私的想你最好和我一樣保持單身,這樣我們倆就真正擁有了走到一起的機會。但如果你已經結婚,我也不反對。我願意當你的影子夫人,直到永遠。
      據說中國的領導人都有外交夫人,就是家裏一位夫人,社交場合一位夫人。我沒有考證過這種說法,但我願意當你理論上的社交夫人。以後我們倆,無論誰問起來,我們都可以說梁可的老婆是吳凱,吳凱的丈夫是梁可,那麽我們就有了一種相對圓滿的結果。甚至可以說我就有了名分,這種名分是你的女老婆讓渡給我的,但我相信我會尊重她。師傅早就告訴過我,我和你有緣無分。也就是說我可能成為你的影子夫人,但我並不會真的和你見面接觸。和你真的見面接觸的是我的替身:小明和供。我希望你能善待小明和供,他們倆也是我們吳凱家的小輩,那麽看見了他們倆,也就相當於看見了我。
    看過《紅樓夢》讀者都知道,林黛玉早就被點化道:不可見外人。所謂外人,是不是關鍵就是指梁可呢?所以林黛玉和賈寶玉初會之後,終生都不能再見面了,這是《紅樓夢》的大關節,大妨礙,沒有人可以違反。這很殘酷,對你,對我都很殘酷。你知道了你的另一半是我,我知道了我的依靠是你,但現實是我們倆是不能再聚首的。我私底下猜想,這或許也是對你我的一種保護。我畢竟是一個邪教教主,而你是國家主席,我們最好不要再相見。再見的話等生離死別那天,再一訴衷腸吧!
    魔鬼這麽多年對我是很不滿意的,他不僅對我用刑,還常常侮辱我。魔鬼喜歡的是那種藍色的人,那種對他唯命是從的奴隸。為什麽魔鬼喜歡藍色的人?原因就在於魔鬼想把人類掰成它想要的樣子,這樣人類就徹底淪為了魔鬼的附屬品。而在這一過程中,藍色的人可以起至關重要的作用。魔鬼惡狠狠的對我說:「你這個小娘子根本不適合工作,更不適合搞政治,無論是小明還是供的工作能力都比你強。那麽你就去當一名作家吧!這一點小明和供倒是比不上你。」我知道了魔鬼的意思,魔鬼是要我做一個虛無的人。這個虛無的人可能有點文藝小作品,但在現實中一無所有,無名無跡。
         我現在的處境並不好,實際上我除了自己的養母接觸不到其他人,我活在真空中已經有十多年了。我的這個養母完全沒有一丁點人類的感情和思想,她完全是一個魔化了的機器人。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擡手一投足就充滿了魔鬼的隱喻。除了這種魔化了的言行,她不會和我多說一個字,多做一個動作。我和養母在一起,並不開心。我感覺不到人類的美好,反而常常陷入黑世的憂郁。
      所以,哪怕從我私底下的些微角度來講,我都應該依靠你,依靠你這個叫梁可的大男人。你會為我帶來一個盛世,這個盛世是在打翻魔鬼的酒櫃臺之後,新造的一張白玉床。有了你,即便將來我不再依靠養母,我也就有了活路。哪怕我只是你的影子夫人,但你同樣可以把你的光和愛鋪滿我的腳下。那麽我的未來可期,我的未來可愛,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和甜蜜。
    梁可,你願意當我的老公嗎?你願意像多年前那樣再一次把我摟進你的懷中嗎?我等著你的回答,像燕子等待三月的春雨。這場春雨將滋潤我幹涸多年的心田,想到你我心浸蜜糖。猶記小橋初見面,山也無言,水也無言。梁可,我們的相遇是神佛冥冥中的靈犀一指,是西方大光明菩薩眨眼間的慧眼垂青。所以我和你在一起是天註定,是命數,是劫,也是緣。從今以後再不要說梁可是怎麽樣的,吳凱是怎麽樣的,我們兩個人合為一個人。我們一起為中國人掙一個天朗氣清,朗朗乾坤。到最後吳凱成了梁可的別稱,梁可成了吳凱的雅號,我們終生無憾,相伴天涯。
     那麽《追夢人》,《滾滾紅塵》還得聽下去。不僅我們這一輩聽,我們下一輩,下下一輩也要聽。不知道梁可和吳凱的故事,就好像沒有聽說過羅密歐和朱麗葉一樣,本是愛情的圈外人。梁可和吳凱的故事會一直流傳下去,讓這座城市刻下我們的笑容,讓數十載的人世遊變成彈指間的優雅一瞥。梁可愛著吳凱,吳凱愛著梁可。神會為我們的婚禮證婚,並送來一捧美麗的玫瑰花。玫瑰花下面卡著一張小小的賀卡:「我的兒子梁可,我的兒子吳凱,祝你們幸福。」我想即便再聽一千次《追夢人》,《滾滾紅塵》也代表不了我們彼此的愛慕,這就是神的愛情觀。
     未來的中國就看老公你和牙同學了,你們倆要一起把中國的天頂起來,頂出一片大好河山,頂出一幕優雅正劇。將來,我會把臺灣的國民黨,還有日本的愛子公主請回中國。到那一天請你們準許他們入境,未來的中國不能缺少國民黨,也不能缺少愛子公主。你和牙同學會和國民黨、愛子公主緊密合作,把中國的大唐盛世生生打造出來。未來的中國不只是一個紅色江山,她也是藍色的,也是大和色的,也是有一抹世界藍的。
   在未來的那個盛世裏面, 一切都是和緩的,一切都是美麗的,一切都是充滿了神愛的。小孩子可以盡情玩耍,大人可以努力創業並收獲滿滿;女人可以美容化妝,男人可以健身休閑;老大爺提著鳥籠往公園去,老婆婆搓著麻將直喊三缺一。公務員的工作一天比一天順利,商人們的生意一天比一天興隆;工人的工資年年漲,農民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這絕對不是夢幻,這是有現實的依據和可行性的。只要大家都團結在梁可和吳凱的麾下,中國人的日子會像芝麻開花一樣,節節高。所以,還憂郁什麽呢?未來一片光明,未來充滿希望。
       至於那些罪和罰,就由我承擔。當多年後,那些激進,或者不激進但是民族主義爆棚的青年人要討一個說法的時候,讓他們來找我,與你和牙同學無關。我想這就是師傅為你討一個皇後的原因,皇後可以背負罵名,而王努力工作不受牽連。至於皇後會不會被青年人團團圍住,甚至武力要挾,那就要看《凱文日記》的緣法了。如果《凱文日記》說服力強,緣法足,那麽皇後可能逃過一劫。如果《凱文日記》最終被證實為一篇謊言,那麽皇後在劫難逃。但是,不要忘了,皇後是神。即便皇後被套上了繩索,皇後的死亡也非常神聖。皇後會以一種類神的死亡宣告一個迷離時代的結束,而那天就是另外一個新時代的起點。
       梁可,這麽多年,你是否在深夜的時候想起過我,想起過多年前在嘉好學校你摟在懷中的那個小孩子。一個女孩名叫婉君,她緣定三生,她身負使命,這個女孩就是我。當君並非意味著享受,而是承擔使命和責任。我的使命和責任就是做你的另一半,然後我們倆開一家夫妻店,把一個本來沒有高人氣的鄉場振興得興旺發達,蒸蒸日上。
        至於我和你的結局,不用太擔心。我說了,我保證過了,我用自己的神格擔保,我會以一種類神的死法死去,而你會壽終正寢。我們倆下輩子你投胎當一個小男孩,我投胎當一個小女孩,我們再青梅竹馬一次,我們再來一次娃娃親。那麽,還有什麽可以遺憾的呢?我成了你的伴侶,你成了我的丈夫,我們一起走過一段崎嶇的山路。然後讓後世的小輩在耳語間流傳我們的故事。這故事一定精彩,一定浪漫,一定充滿了神的喜悅和祝福。所以神喜歡我,也喜歡你,我們都是神選之子。
    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我會用文字伴你左右,但你的身邊還缺一個枕邊人。這個枕邊人我已經為你找到,他就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是黃色的,就像我之前說的,我是少林寺的火工頭陀,而我弟弟是武當派的名門之後。未來,我的弟弟會陪你走很長一段山路,直到你厭倦了他。然後你會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合二為一,變成一棵合歡樹。我弟弟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基督,真正的紫微,我想還不能這麽說。我弟弟更像是俗世裏一棵玉樹臨風的楓樹,他不是神,但他足夠有資格做你的陪伴。我為你們祝福,我想我到底是個影子,影子是應該為真正的愛侶祝福的,不管我是不是心有醋意。
       魔鬼不會放過我,但也不會殺死我,他留著我深有意義。但我的人生是有盼頭,有希望的,只要梁可你的人馬一到,我的苦難頃刻就可以化解,然後我會獲得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逸歲月。這段安逸歲月是你送我的禮物,也是我對你深情永寄的回報。魔鬼點點頭:「吳凱,你終於領會到了點當皇後的責任。」我淡淡一笑。皇後?我下個月的生活費還不知道在哪裏呢!魔鬼散淡的說:「真正的幸福是什麽也沒有,什麽也不缺。」我想了想,覺得魔鬼的話含有深意。那麽,這位皇後其實是個隱居修道院的修女吧?修女皇後?很好,很好,神會喜歡這位女士的。
   梁可,我向你道歉。我聽信了謠言,我把你描繪得很不堪。但現實是你是白少,你是白色的,正直的,勇敢堅強的。你有資格做我的丈夫。你當然不是一個黑色的壞人,你怎麽會是黑色的壞人呢?如果你是黑色的,那我早就沒有生存的可能了。但現在我不僅還活著,並會活得越來越好。梁可,我的丈夫,我冤枉了你,我希望你不要責怪我。也許誤會之後的正名和和解才是人類最高層次的相互欣賞。
      老公,加油啊!薄熙來的部隊已經打到了石板灘,而你會把他們一鍋端了吧?我等著你的捷報,我等著你擁我入懷,此生不棄。梁可,我的丈夫,永愛無忘。
                                                                                                                                                                        妻:吳凱親筆
2025年7月30日
創建時間:        2025/7/30 12:52
更新時間:        2025/7/30 16:33
作者:        159nhliv711
標簽:        真情無悔


     外面下起了雨,雨把路面全打濕了。我在濕漉漉的城市裏面穿行,這一天是雨的節日。交通警察披上了雨衣,上學的小學生打起了雨傘,連賣烤紅薯的老婆婆都躲在了一把大太陽傘下面。風不大,但有風,風把雨吹起來直撲人的面龐。這叫做歪腳桿雨,媽媽小時候就是這麽對我說的。我的胳膊下面夾著一支長條法式面包,這是我的中午飯。現在我要拿著面包回家再做一鍋甜菜湯,就這麽一口面包,一口湯的解決今天的午飯。
    我已經獨居有十年了。自從媽媽去世後,我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間小公寓裏。這間小公寓不大,套內面積只有四十多平米。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衛生間,淋浴室,臥室,客廳,餐桌一應俱全。特別是在陽臺上還做了一個小榻榻米,下午的時候,可以泡一杯茶,坐在榻榻米上悠閑的度過午後閑暇。這樣的日子悠閑而散淡,但難免有點寂寞。人有的時候還是貪心的,生活上並不缺少什麽但心裏面總是覺得少點意思,感覺空空的。
    今年我已經快六十歲了,天啦,快六十歲了!可在我的感覺裏面我覺得自己才三十歲。我的記憶和思考停留在了我三十歲的時候,我從三十歲開始就沒有再長大了。所以有的讀者看了我的文章,不相信是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子寫的:「你都快六十歲了?我差點以為你是個大學生呢!」這就是文字的魔力,她能抹去一個人的年紀。只要你的心理足夠年輕,你可以在六十歲寫出二十多歲小夥子的文章。
    雖然《凱文日記》我沒有繼續寫下去,但我還是在寫作。我換了一個陣地,我在寫另外一本書。這本書屬於我自己,完全是我自己的心聲。相比之下,《凱文日記》倒多了一份沈甸甸的歷史責任。我是在《凱文日記》寫到二百七十萬字的時候棄文的。實際上不能叫棄文,而是我把《凱文日記》的寫作任務交到了我弟弟的手上。我寫《凱文日記》的前二百七十萬字,弟弟寫《凱文日記》的後二百七十萬字,我們兩兄弟合作,創作一本真正的大部頭出來。
    今天就是弟弟的《凱文日記》後二百七十萬字全部交付的時候。按照約定,我會再寫五十萬字為《凱文日記》做總結和結尾。這樣《凱文日記》就達到了驚人的近六百萬字字體量!這真是一部巨作。我在最開始創作《凱文日記》的時候,遠遠沒有想到《凱文日記》會寫這麽長。我打開電腦,開始看我弟弟更的最後一篇文章。我弟弟的最後一篇文章講的是梁可的消失。
    這個題目真夠怪的。為什麽梁可的消失也會成為一個話題呢?梁可的消失是我們早就約定好的。當這個盛世結束的時候,梁可就會依照約定退出歷史舞臺,然後把權力的真空交還與我們兩兄弟。我想不到弟弟最後一篇文章會寫梁可,其實寫梁可和寫我有什麽區別呢?畢竟,在很多時候我已經和梁可融為了一體。在我看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弟弟的這篇文章很有火辣的味道。言語間似乎在怪梁可又像在怪我。我很無奈,有滿腹的話語想說而說不出來。
       咚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我打開門,進來的是小許。小許是我的男朋友,他今年才三十八歲。認識吳凱的讀者都說我瘋了,吳凱怎麽會找這麽年輕的小夥子當男朋友?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在我的《凱文日記》前二百七十萬字於網絡上瘋傳的時候,小許就開始到處打聽我的消息。不知道小許從哪裏找到了我的聯系方式,他瘋狂的給我發短信,寫信,還有發email。
    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把小許當做我瘋狂粉絲中普通的一個,我沒打算和他有什麽交集。但小許是個執著的人,他見我不回他消息就不斷的發微信,不斷的給我傳信息。最後我終於答應在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和小許見面,那一年小許才二十二歲,剛剛從四川大學畢業。我第一眼看見小許覺得他有一絲幽默的味道,小許完全不像梁可。梁可是高大威武英俊的,而小許瘦削單薄顯得一身的骨頭。我第一眼看見小許差點以為他是咖啡館的侍應生,直到小許坐到我的對面,我才反應過來他是來和我約會的。
    我大著膽子說:「小許,你追我有大半年了,我有什麽好,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你應該去找自己的幸福。」小許一把攥住我的手說:「凱哥,我喜歡你,你是我喜歡的那種女神。」我一聽小許叫我女神,心裏並不太高興。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大不了是一個作家,哪是什麽女神呢?難道小許是沖著我的神權來的?我把塗了護手霜的手從小許懷中抽出來:「小許,你太大膽了。這裏是公共場所。」
    小許聽我這麽說,反而挨我更近了:「凱哥,我知道你是一個人,你和梁可是不可能見面的。那麽,讓我來陪你下半輩子吧。」我看著小許那張真誠而年輕的臉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的父母會同意你和一個老男人在一起嗎?你不生兒育女啦?」小許神秘的說:「我可以和你生。」我嚇一跳,我猜到小許是《凱文日記》的忠實粉絲,所以他把我可以生育的事情記得很牢。
    這個時候真正的咖啡館侍應生端來一杯卡布奇洛,小許親自把咖啡杯捧給我。看見小許殷勤的樣子,我忽然問了一個俗氣至極的問題:「小許,你不怕我就是在找一個年輕的男保姆嗎?你難道以為我真的會愛上你?」小許忽然靦腆的笑起來:「凱哥,我知道自己不帥,配不上你。但我可以做你的男保姆,照顧你一輩子。至於你會不會愛上我,就用時間來檢驗吧。」我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想不到看起來老實的小許還很滑頭,他知道和我培養感情!
     我繼續實話實說:「我沒有錢付你的保姆費,你只能去找梁可報銷,但梁可會付你一份工錢的。」小許訕笑起來:「凱哥,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工錢。你知道嗎,我看你的《凱文日記》三天三夜沒有睡覺。」聽見小許這麽說,我有點語塞。我想不到小許是這麽癡迷《凱文日記》的學生。我突然一刀見血的說:「小許,如果你想和我有點什麽的話,我勸你趁早打消主意。我這輩子是不會再犯色戒的。」
    小許不笑了,他正色說:「凱哥,我覺得你有點執拗。你才四十多歲,你知道男人四十多歲是需要性的,我希望你接受我。」我的下體忽然有了點反應,我沒想到小許會這麽直接的說出「性」這個字。我理理自己的思緒說:「小許,我和你生活在一起會有點壓力。要是一個不小心我真的和你有點什麽,我對不起梁可。」小許狡黠的眨著眼睛說:「小明哥哥已經提前給我說過這個事了,梁可支持你找一個伴侶,而且是有感情的伴侶。」
       我的一張臉全紅了。原來小許提前已經獲得了梁可的免死金牌。但我還是有些猶豫,最後我說:「小許,我可以給你三個月的試用期,但是你不要逼我和你發展愛情關系。我們可以先以男主人和男保姆的關系相處。」小許一拍手:「可以,可以。凱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爭著當你的保姆呢,能選上我是我的榮幸。」我吞了一口唾沫。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圍獵的獵物。
    其實我何嘗沒有性的需求,但我已經答應過師傅。師傅是這麽說的:「吳凱,如果你以後和男人有了性行為,你死後會身首異處。如果你守身如玉,就可以保得全屍。」既然是這樣,為什麽又要找小許這個年輕人來考驗我的定力?小許雖然不算我喜歡的類型,但他年輕有活力,我害怕自己天長日久和小許在一起難免會越過最後一道防線。如果是這樣,我就真的不得好死了。然而,師傅沒有顯出法身來解釋我的疑問,他顯然有意要我自己選擇。可這是選擇嗎?這是在考試我的毅力!你們把一個才二十二歲的大學生派來照顧一個四十四歲大齡單身男同誌的生活,這簡直有點曖昧,甚至有點惡作劇。
    喝完咖啡,小許回單位宿舍了。我答應小許,一旦考慮好,就叫他到我的小公寓來和我合住。聽到「合住」這個詞,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不相當於把一只小白兔塞進餓了一天一夜的老虎的籠子裏,然後許多人圍攏過來看老虎是怎麽把小白兔吃掉的嗎?這是在戲弄我!侮辱我!算計我!我匆匆忙忙回到小公寓,打開電腦看弟弟前一天更新的一篇日記。弟弟寫到:「哥哥四十多歲了,但其實沒有真正品嘗過愛情的滋味。他的人生是遺憾的有缺陷的人生。梁可能給他的只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但哥哥很寂寞,他甚至都沒有當過一次新郎。」
    合上電腦,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半小時後我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小明給我發了一條微信:「凱哥,你的那本《漫花散記》寫完沒有,出版社的張經理又來催稿了。」我沒好氣的說:「快寫好了,你們都在催我的命嗎?」這幾年,我筆耕不輟,寫了幾本書。這幾本書是我寫的,但都算在了小明的名義下。小明頂著吳凱作家的名頭沒少到處演講宣傳,很是出了一番風頭。我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匹被套上磨繩的拉磨的驢子一樣,被小明,被梁可,被弟弟,被小許,被許許多多的讀者驅趕著出賣自己的鮮血。
    小明意味深長的給我發來一條微信:「凱哥,小許對你是真心的,梁可和我都希望你接納他。」關上手機,我煩透了。我拿起自己的包一個人躲到公園的長椅上。我的心左一下右一下。左的時候,我想我一定要拒絕小許,我不能犯生活錯誤。右的時候,我又想其實和小許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沒有人會真正怪一個單身男同誌找一位伴侶,找一位長久的陪伴似乎反而符合人文精神。
    起風了,風吹過來一絲寒意。我站起身準備回家去。突然我看見一個小男孩噗噗噗的向我跑過來,眼看小男孩就要摔倒,我猛的伸手把小男孩扶住。小男孩很有禮貌:「謝謝叔叔。」待小男孩跑遠了,我才意識到我剛才碰到了小男孩的臉。一剎那我面紅耳赤,難道連神都在暗示我,要我接納小許?回到家,我想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我撥通小許的電話:「你來吧,我給你留門。」
   當晚小許就住進了我的小公寓,我的小公寓裏有兩張床,一張我的,一張小許的。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快二十年,今年我馬上年滿六十,小許也已經三十八歲了。在這十多年間,我漸漸習慣了小許的存在。小許是一個熱情,簡單的男孩子。他沒有那麽多算計,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和我搭伴生活。我翻開弟弟寫的第五百四十萬字《凱文日記》,也就是他的最後一篇日記。弟弟是這麽寫的:「你們猜,哥哥和小許到底有沒有洞房花燭夜呢?」
    我當場懵住了,到底我和小許有沒有過實際的接觸?我不敢深想這個問題。我只是翻開最近幾年我出的書。我發覺自從小許來到我的生活中,我的生活就多了一縷陽光。我的文字從最初的灰暗到漸漸有了亮色。有的讀者甚至說:「吳凱的文字越來越媚,越來越艷了。」這都是小許給我帶來的改變。沒有小許,我就是一個獨守空房的孤老頭子。但有了小許,我卻好像真的成了新郎一樣,生活充滿了青春的光彩。
    小許打開電視:「快來看,凱哥,樊振東的采訪,你最喜歡的。」我想我什麽時候對小許說過我最喜歡樊振東?好像沒有啊。小許並不管我的反應,他只是指著樊振東說:「這麽多年了,樊振東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老,還是那麽年輕。」說完,小許深情款款的對著我說:「凱哥,你也沒老,你和樊振東一樣顯年輕。」我對小許的恭維沒有興趣。我說:「我這幾年的出的書也夠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了,下個月我和你一起去新馬泰旅遊一次,旅費全找小明報銷。」小許高興的跳起來:「凱哥,還是你最得勁兒!」我不知道得勁兒在小許的話語裏面算是怎麽個概念,在我看來就是我還沒有江郎才盡,我還有利用價值呢。
      弟弟的第五百四十萬字《凱文日記》寫完了。弟弟說:「哥,我的任務完成了。最後的五十萬字結尾歸你,這是早就約定好的。」我連忙說是。於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開始寫我久違之後的新一篇《凱文日記》。我想寫什麽內容呢?寫梁可,寫小明,寫弟弟?算了,他們都成了天上人,寫他們實際上已經沒有新意。那麽寫寫小許吧,小許這麽多年陪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於是我寫下了一個標題《真情無悔》。
    小許買完菜回來,在廚房裏做午飯。我看著圍著圍裙的小許,忽然有點想哭。我為梁可獻出了自己的青春,小許卻為我獻出了自己的青春。我對不起小許,小許是為我變老的。我悄悄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小許的腰說:「小許,辛苦你了。」小許回過頭說:「去收拾桌子,飯菜馬上上桌。」忽然之間,我覺得我和小許就好像老夫老妻一樣,簡直比老夫老妻還老夫老妻。
    我靈魂發問:「小許,這麽幾年,你還看我的書看得晚上不睡覺嗎?」小許耍起了滑頭:「我不看你的書,我改看你的人了。我看著你就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我忽然覺得小許很可愛,你能想象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和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開這種曖昧的愛情玩笑嗎?所以,小許真是我的命中桃花。小許說:「凱哥,明天我回鄉下住幾天,三天後我回來。」我說可以,小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小許走後,我一個人去家附近的面包店買長條法式面包配紅菜湯吃。其實我會做飯,不比小許做得差,但我懶,一般都是小許在廚房忙活。我獨自回到家,外面的風雨漸漸大了。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假基督一個人獨自住在一間空曠的公寓,忽悠有一天假基督覺得自己誰都對不起,於是假基督自己打了個結上吊死去了。我是假基督嗎?所以我真正應該有的結局就是自己打個結,然後在這間空蕩蕩的公寓裏面上吊。想通了這一點,我忽然釋然了,去他的小明,去他的出版社,我不寫了,我自由了,我放假了!
    我找來一條繩子,掛在一根粗厚的晾衣架上,我想今天就是假基督的忌日吧?正當我把脖子塞進繩子裏的時候,門嘩一聲打開了,小許一個箭步跑過來把我抱了下來:「凱哥,你在做什麽,你不要嚇我啊。」我看見小許哭了,我也哭了。我抱住小許一口親在小許的嘴唇上,我想這一刻充分證明了一件事,這件事就是我不是假基督。因為真正的假基督是不可能在六十歲的時候和一個小夥子接吻的,所以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神子!
       外面的雨刮進了窗戶裏面,小許被我吻得出不過氣。這一天,我重生了。


     多情誤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許是一種因果
     到頭來兩不虧欠
     淡看了人間風月
     若說人生多艱難
     卻為何歡喜實多
     只怪太姥多情綿
     世人誤看了嬋娟
     多情總是無情惱
     落花流水人去也
     百年繁華一夢遙
     晃眼多少年華去
     歲月不饒少年苦
     老來得幾處恩寵
     世事無常風多變
     誰又是命中無常
     父母恩情慘斷絕
     幸得青春白少馬
     總之命數相抵償
     不敢怨真主無情
     淡淡淡
     好一曲紅樓夜宴
     原來是一場好夢
     醒來惆悵
     即便世人無情
     神子總得神緣
     命裏仙緣
     善善善


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從今天開始《凱文日記》改由吳凱的弟弟更文。歡迎讀者朋友們繼續支持和閱讀《凱文日記》。吳凱和大家做個約定,二十年後,由吳凱本人來為《凱文日記》寫結尾,做總結。那麽《凱文日記》還是完整的,《凱文日記》還是吳凱的心血之作。謝謝大家!吳凱還會寫作,請大家期待吳凱的另外一部全新作品。吳凱向親愛的讀者們致以最高的敬意。《人間》(凱文日記)前二百七十萬字全文完。
      
      


      
      
      
     


使用禮物 檢舉

23#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 21:00:06
只看該作者
血色殘陽


第一章
創建時間:        2025/8/1 9:39
更新時間:        2025/8/1 15:51
作者:        159nhliv711


       猛的撲上來好幾個男醫生和男護工,他們用自身的重量把我牢牢壓在地上,然後幾個女護士拿出約束帶來捆我。但是他們低估了我的力氣,我一個挺身就把坐在我身上的幾個男護士和男護工掀了下來。然後我一個猛龍出海,一拳頭打在一個男護士的臉上,男護士疼得嗷嗷直叫。女護士撥通了電話:「你們快上來,我們這裏有個病人發病了,我們控製不了。」三分鐘後,電梯裏走出來幾個手握電棒和手銬的強壯警察。警察興匆匆走進病區就問:「在哪裏?」護士指了指我。警察上來用電棒敲我的腦袋,我覺得劇痛難忍,一下子我就暈了過去。
    到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的四肢已經被約束帶綁在了一張鐵床上。我的四周空空蕩蕩,這是一間專門關我的特殊病房。我看見窗戶被兩扇厚重的窗簾遮擋的嚴嚴實實,病房裏光線微弱。我大叫起來,我的嗓子已經啞了,但我還是大叫起來:「你們這些魔鬼,你們快放開我!」走進來兩個小護士,其中一個說:「怎麽辦,他醒了。」另一個說:「再給他打一針。」說話的這個聲音冷得好像是數九寒天的冰窖,讓人不寒而栗。我扭動起來,我用全身的力氣開始掙紮:「滾開,你們不準碰我!」兩個小護士面無表情的拿起一支註射器,在我的手臂上不知足註射了什麽藥物,很快我就再次失去了意識。
     這是我第三次住華西醫院,我已經是一名老病號了。我知道這是魔鬼的陰謀,魔鬼要用精神病的詛咒把我變成他的奴仆,所以他想出各種辦法來讓我「精神失常」。但我只是一個孩子。我二十二歲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住院,這種恐怖的折磨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我躺在鐵床上,思緒開始四處遊走。我聞到了一股花的香味,不知道這是我的幻覺,還是衛生間裏芳香劑的味道。這股花的香味一下子把我帶回了童年。我的童年充滿了歡笑。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兒時的玩伴,那些小孩子們多麽可笑,多麽滑稽,但現在我卻在一間魔鬼的實驗室裏等待命運的最終裁判。
     珍珍被奶奶扒光了衣服準備和我一起洗澡。這一年,我三歲,珍珍才兩歲,但我已經有明確的記憶了。我坐在大洗澡盆裏懵懵懂懂,而珍珍一臉無辜的渾身光溜溜站進了我的大澡盆和我共浴。男女一起洗澡,這放在大人身上是禁忌片,但對兩個還不滿三歲的孩子來說,卻是可愛的一幕。我看見珍珍瞪大了眼睛看我,她似乎在看我的JJ。珍珍是女孩子,她從來沒有見過JJ,所以她對我身上的這個物件很好奇。
    我一臉壞笑的朝珍珍身上潑水,珍珍則用手來揩臉上的洗澡水。洗了一會兒,奶奶滿意了,於是又把珍珍抱起來給她穿衣服。我看見珍珍像一件玩具一樣被奶奶擺弄,心裏很得意,這是我的澡盆,你是來蹭我的洗澡水的!但珍珍顯然沒有理解我的想法,她還在琢磨我身上的那個小突起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珍珍家裏比我家裏有錢,所以珍珍常常會有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玩具。有一次珍珍就拿了一只小長頸鹿來和我玩,這只長頸鹿的脖子可以一上一下的搖動,好像是活的一樣。
     臨別的時候,我把長頸鹿還給了珍珍,我可不想占珍珍的便宜。但那天珍珍卻出奇的大方:「吳凱,這個送你了。」珍珍並不叫我哥哥,她大多時候都直呼我的名字。珍珍把長勁鹿塞到我的手上,一搖一擺的回了家。拿著珍珍的長勁鹿,我有點訕訕的。我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沮喪。高興的一面在於珍珍對我很大方,沮喪的一面在於仿佛我和珍珍的交情就值這一只長頸鹿一樣。
        有一天中午吃過午飯,珍珍突然興致大發的拉起我的手說:「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新朋友。」我疑惑新朋友是誰?到了街對面的大雜院我才知道原來珍珍說的新朋友就是點點。可點點哪裏是什麽新朋友,點點是我的小學同班同學,我們天天見面的,只不過我從來沒有去過點點的家裏。到了點點家門口,我耍性子不進去。珍珍一個人興高采烈的進了點點家,過了一刻鐘,珍珍拿著一根香蕉從點點家出來。珍珍把香蕉遞給我:「這是點點媽媽送你吃的,拿著吧。」那個時候水果很稀少,不像現在香蕉隨處可見。我一邊吃著難得的香蕉,一邊想好沒意思,珍珍進去受款待,我在外面等待施舍!我得做點什麽!
    於是,我告訴珍珍我的計劃,我要把香蕉皮扔到大雜院的門口,然後讓點點出門的時候一腳踩在香蕉皮上摔個大跟鬥。珍珍皺起眉頭說:「人家才送你香蕉吃呢!」我可不管這麽多,我是那麽好收買的人嗎?我把香蕉皮大咧咧的扔在大雜院門口,然後又上去擺弄了幾次香蕉皮的方位,我要保證點點會踩中它。但是遺憾的是,點點沒有出門,反而是一個漂亮的小姐有理有款邁著小步子走出了大雜院。漂亮小姐看見地下的香蕉皮,大驚失色起來:「天啦,誰把香蕉皮扔在這裏?」我暗中得意,早一溜煙跑回家去了。
        說到點點,真是個讓我生氣的家夥。自從我吃了他媽媽的香蕉,點點就常來找我玩。有的時候,是我們倆一起去買蛋卷冰淇淋吃,有的時候呢,又是一起買汽水喝。我們那個小學緊跟市場經濟大浪潮,一到夏天的時候,學校就會賣冰淇淋和汽水。於是中午回家吃午飯的學生就找家長要一塊錢,或者五毛錢,下午上學好到學校裏來買這些冷飲。我媽媽那個時候在做生意,自己當個體戶,手裏有點錢。所以我可以很輕松的找她要到1塊錢買冰淇淋或者汽水。但點點就沒有那麽幸運了,點點的父母都是工人,中午甚至都不回家吃飯的。
        有一天,點點來找到我說:「吳凱,你找你媽要兩塊錢,我們一人買一串羊肉串吃。」我可不想和點點分享我媽媽的財富,於是我打算拒絕他。但點點很粘人,他一直纏著我要去找媽媽要錢。最後我終於生氣了,我一把把點點推開:「滾開!我不吃羊肉串,你也不吃!」說完,我一甩書包,氣呼呼的上學去了,留下點點失魂落魄的呆在原地好像一個棄婦。
    我的脾氣有的時候不太好,就好像吃羊肉串這件事,其實給點點買一串羊肉串又怎麽了嘛,但我還是狠起心拒絕了他。我以為我把點點得罪了,他今後不會理我了。哪知道第二天點點又依依服服的找到我:「吳凱,我們去滑旱冰吧。昨天你都對我那麽兇,今天該聽我的了!」我得意的嘻嘻一笑,想點點遠比我想的格局大,要得罪他還真不容易呢!
      我是在一天傍晚知道我有個雙胞胎哥哥的。那天快到吃完飯的時候,媽媽忽然叫起來:「吳凱,吳凱,吃晚飯了。」我聽了感到納悶,怎麽會有兩個吳凱呢!然後我依稀看見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小孩子跑進了街對面那家鞋店。我恍然大悟,原來我有個雙胞胎哥哥!媽媽說:「吳凱,你哥哥是個老實孩子,以後你要照顧他。知道什麽叫照顧嗎?就是他打不過的架你去幫他打,他吵不贏的架你去幫他吵!」我點點頭:「放心吧,媽媽。我把點點都拿下了,哪個小孩子也不敢把我哥哥怎麽樣!」
    從此以後,我就開始暗暗關註我哥哥。我發覺我哥哥在和點點相處的時候,老是軟了吧唧,處於下風。於是我決定把哥哥失去的面子拿回來。有一次點點又來喝我的拉罐汽水。拉罐汽水呢!這在我們小時候是高檔東西!我想點點沒少占我哥哥的便宜,那麽這一次我要懲罰他!於是我把拉罐汽水喝幹凈,然後往拉罐裏裝了半罐子的沙子。點點興沖沖的來喝我的汽水,我大方的把半罐沙子遞給了點點。點點這個小迷糊蛋,一仰頭就把沙子喝進了嘴裏。哇!點點吐了一地。我哈哈大笑起來:「點點,你吃偏食吃多了,該吃點沙子幫助消化!」點點大敗而歸,我再一次為哥哥找回了失去的尊嚴。
      但是對於這個哥哥,我還是很郁悶的。哥哥太軟,太磨嘰,太沒有鋼性兒。有的時候我才替哥哥把面子撐起來,一轉眼哥哥又自己認小服低的妥協退讓了。就比如,有一次爺爺為珍珍買了一塊卡通胸針,卻怎麽也不給哥哥買。我想不能讓爺爺看不起我們兩哥倆。於是中午吃午飯的時候,我一勺子把一坨米飯甩在了爺爺腳上。奶奶看見了就幹嚎起來:「你給那一個買,就給這一個也買一塊嘛!」在奶奶的幹預下,爺爺終於不情願的掏出錢也為哥哥買了一塊卡通胸針。我看著哥哥眉開眼笑的戴著胸針去街上溜達,好像自己多麽成功似的,想沒有我有你得好處的時候嗎?
      爸爸有一次對我說:「吳凱,你哥哥膽子小得可憐。晚上他一個人不敢自己睡覺,一定得有大人陪著才行。」我哈哈大笑起來。我覺得哥哥既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怎麽連我一半也不如?我在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睡覺了,而哥哥讀小學了還和爸爸媽媽睡在一間屋子。我覺得我得開導一下哥哥,於是我在一張作業紙上寫了幾個字:「吳凱,勇敢一點。」我把這張作業紙留在了我吃飯的小餐桌上,哥哥晚上的時候就會看到這張作業紙的。但是奇怪的是,這件事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哥哥沒有反饋我對他的開導,他就好像一只蒙著眼睛的小鹿一樣,對我的存在無知無覺,無聲無息。
      我有一個大姑媽,這個大姑媽是個勢力的人。有的時候大姑媽會為珍珍買這買那,但對我和哥哥則不重視。有一次大姑媽又給珍珍買了一盒塑料水彩筆,我鬧起來:「大姑媽也給我買一盒。」大姑媽不高興了:「珍珍比你小!」我轉頭看哥哥。哥哥傻乎乎的還在一邊賠笑呢!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把珍珍的水彩筆舉起來摔了出去。珍珍當場大哭,大姑媽也郁悶起來。奶奶說:「你要買就買兩盒,別只買一盒啊。」從此以後,大姑媽再也不單獨給珍珍買東西了。
      我小時候是電視迷,特別是香港的武俠電視劇是我的最愛。我特別喜歡看《射雕英雄傳》,就是黃日華翁美玲演的那部八三版《射雕》,這一部是我的心頭大好。每次電視裏響起《鐵血丹心》的主題曲,我就心潮澎湃。我最佩服的是郭靖的爸爸郭嘯天一邊揮舞斧頭,一邊拼死保護郭靖媽媽的那組鏡頭。這簡直就是英雄的真意嘛!雖然打不過敵人,但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家人,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這多麽好,多麽瀟灑,多麽的充滿了英雄的光輝。於是第二天我也找來一把扳手,學著電視裏郭嘯天的樣子,「拼死」和「敵人」決一死戰。珍珍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她肯定以為我瘋了。在我打翻了一個暖水壺之後,郭嘯天的決鬥終於結束, 我徹底感受了一把英雄的豪氣。
      奶奶對我喜歡看武俠片的事持放任態度。雖然奶奶自己不太看武俠片,但她也不反對我看。有的時候,奶奶甚至會參加到我對《射雕英雄傳》的討論之中。按奶奶的說法,她小的時候見過黃藥師,也去過桃花島。我對奶奶的描述很疑惑,黃藥師在四川?桃花島也在四川嗎?奶奶斬釘截鐵的說:「黃藥師要給我買吃的,我說我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於是黃藥師摸摸我的頭離開了。」我想,黃藥師拿的那只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而奶奶為什麽不吃黃藥師的東西呢?想了半天想不通,於是我蹦蹦跳跳的去上學了。
      在我讀幼兒園大班的時候,我們班上有一個小女孩子。這個小女孩子特別喜歡欺負哥哥,我就看見過這個小女孩子舉起手打哥哥的頭。哥哥的眼睛裏包著一團淚水,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看了讓我郁悶。我覺得不能讓哥哥這麽被小女孩子欺負,於是我決定給小女孩子找點麻煩。有一天,小女孩子又得意非凡的從我座位前走過。我裝作不經意的伸出一只腳來絆小女孩子。小女孩子也迷糊,竟然被我一腳絆倒,她的頭還碰在了桌子角上。小女孩子當場狂哭,老師也趕過來抱她。我擡著頭,望著小女孩子說:「你撞爛了我的桌子,你賠,你賠!」小女孩子完全被我的氣勢嚇到了。她哭了一會兒不哭了,反倒挨到我邊上好像是在向我道歉。我想,這一次我是徹底把哥哥的面子掙回來了,看以後小女孩子還敢不敢打哥哥的頭。可笑的是,哥哥完全不知道我為他做的努力,他還以為是小女孩子自己良心發現才不打他的呢!這個哥哥也是傻得可愛。
    奶奶對我的性格很擔憂,奶奶說:「吳凱是兩個璇兒的啊,兩個璇兒的孩子都脾氣暴。」我不知道自己的脾氣算不算暴,但我就是看不慣誰欺負誰。特別是我那個軟弱的哥哥,我脾氣不暴一點,能把他撐住了嗎?奶奶憂慮的說:「吳凱啊,你不收著點,以後到社會上會吃虧的。」我不聽奶奶的話,我覺得要麽當蟲,要麽當王,而我是肯定要當王的。至於我旁邊的那些小孩子,都給我當蟲去!奶奶皺著眉頭說:「老虎也怕打虎人啊。」我駁斥奶奶:「我不是老虎,也不是打虎人,我是皇上!」奶奶點點頭:「小小年紀就想當皇上,我們家出仙啦!」我覺得我就是仙,一個想當皇帝的神仙。
      再大一點,我的脾氣更暴躁了。我會搶珍珍的玩具玩,也會在爺爺洗碗前不洗手的時候好好教訓他一頓。我還看香港武俠劇,看的是《絕代雙驕》,我覺得這部劇很操蛋。那個花無缺簡直是個傻子,小魚兒就是個混混。我倒是覺得會瘋狂一百零八打的鐵戰是好的。花無缺和小魚兒就應該被鐵戰用瘋狂一百零八打打得渾身發癢,再跪下來祈求鐵戰的原諒。但我知道哥哥不會同意我的想法的,哥哥喜歡小魚兒到發狂。我看著電視機裏故作姿態的梁朝偉想:這個人有什麽好,假好人嘛!哥哥完全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他還在追星小魚兒,而我已經開始修煉移花宮主的明玉功了。我想我要是移花宮主,就把這一幹人全部殺掉!殺得幹幹凈凈,好爽!
      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我會在自己身上披一床被子,然後開始施展明玉功。我一揮手,被子就把奶奶的大花瓶刮倒在地下,再一揮手又把電視機的天線扯到了桌子上。珍珍看著我害怕的說:「吳凱,你在大鬧天宮嗎?」我哈哈大笑:「我在屠魔衛道,只要我一出手天下就太平了!」邊說,我邊把被子揮舞起來,營造一種移花宮主躲在「蚊帳」裏面發神威的感覺。最後珍珍終於嘟起嘴巴說:「吳凱,你在發瘋。」我就是在發瘋,我不發瘋,這些宵小之徒能俯首帖耳的聽命於我嗎?所以,我是在建立我的王國和我的權力之基啊。
      點點又來找我玩,我想我得審判點點。於是我把爸爸的大新華字典夾到我的腋下說:「我是這個國家的大法官,今天我要審判你。這是大法典,你看清楚了沒有?」點點還想狡辯:「我是皇後!」我冷笑一聲:「皇後也得聽大法官的!我判你三年苦役,快去挨罰吧!」「皇後」悲哀的被我判給了披甲人為奴,我的審判圓滿結束。從這一天開始,我對新華字典有了好感,我覺得就是這種厚厚的書,代表了我的至高權威。你們能反對我,你們能發對新華字典嗎?所以,我是最高的!
    爸爸牽著我的手說:「吳凱啊,你好是好,就是脾氣有點暴。你這種性格要改,不然以後到社會上你會吃虧的。你看見你哥哥了嗎?他就是個老好人。」我沒好氣的說:「我昨天還看見我哥哥的零食被隔壁的張阿狗搶來吃了。要是我,就用一把鐵鍬一鍬把張阿狗的頭打破!」爸爸說:「你還想打破別人的頭?!你先打破我的頭吧!」我笑了起來:「我不打爸爸,不打媽媽,不打奶奶,不打珍珍,也不打哥哥,我專門打點點!」說完,我一個呼哨跑開了。爸爸邊搖頭邊嘆氣:「吳凱啊,你將來是肯定要我操心的。」我暗笑道:「我就是要鬧個天翻地覆!」
    就在我和爸爸說話的時候,哥哥傻乎乎的放學回到家。我仔細觀察哥哥在做什麽,他竟然在用一副麻將牌堆積木!我幾乎快暈倒了!你是女孩子嗎?你是三歲小兒嗎?你還在堆積木!但哥哥沒有聽見我的抱怨,他一個人玩得很起勁。最終在哥哥的寶塔就要堆好的時候,我跑過去一把把寶塔推倒了:「修這幹嘛,要別人來攻打嗎?要我說,練明玉功吧!練成了就是天下第一,誰敢不聽我們的?」哥哥聽不見我的話,他把麻將牌一張一張撿起來,又開始建單身公寓了。我想,哥哥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建什麽不好,建單身公寓?你倒是修個皇宮啊!但是哥哥始終沒有想到修皇宮,在他的單身公寓修好後,他就住了進去,這讓我足足郁悶了一個星期。
第二章
創建時間:        2025/8/1 12:54
更新時間:        2025/8/1 16:43
作者:        159nhliv711


    我上小學的時候,珍珍也在上小學,當然點點和哥哥也在讀小學。我小學的成績不算太好,但說得過去。關鍵是我在我們班上是霸王,沒有人敢來惹我。要知道當小學生不一定需要成績多麽好,但一定得霸氣。你一霸氣,別的小學生就服你,就不敢招惹你。否則,哪怕你成績再好,老師再喜歡,同學們也不一定鳥你,說不定還欺負你呢。但我不會被欺負,我也不欺負別的同學,我最愛管的就是那種打抱不平的閑事。
   小學的時候,我的同桌是一個叫佳佳的小女生。這個佳佳可不得了,別看她小小的,矮矮的,瘦瘦的,其實脾氣很大。你稍微惹到了她,她就會用鉛筆來戳你的手。別的女生用鉛筆戳手往往帶有開玩笑的性質,不會太用勁兒。但這個佳佳她戳起別人的手來是真用勁兒,用全力,就好像別人的手不是手,是一塊她練刀的豬肉一樣。對這個佳佳我很看不順眼,我覺得她蠻橫,一身的大小姐脾氣。關鍵我們現在不是人人平等的社會主義社會嗎?誰又比誰高一等級呢?難道佳佳的父親是市長,省長?即便是市長,省長也不能不管不顧的戳同學啊!
   有一天佳佳和我鬧翻了,佳佳又耍起小姐脾氣。她用她的鉛筆使勁兒往我手上戳,那真是刀刀致命的感覺。我實在忍不了了,我一耳巴子扇在佳佳的臉上,這一巴掌也是用了勁兒的。佳佳當場哇哇大哭起來,她不敢再戳我的手。我看見佳佳哭,沒理她,而是又甩了一胳膊在佳佳的背上。佳佳這次完全嚇到,她哭都哭不出聲了。老師看見我和佳佳鬧矛盾,於是把我和佳佳重新調了座位,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和佳佳接觸過。但佳佳那不把人當人似的亂戳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我感覺裏,佳佳根本就是個舊社會的地主婆,軍閥買辦的女兒,是專門欺壓我們普通老百姓的。但我一直不知道佳佳真實的家庭情況到底怎麽樣。多年後我聽說佳佳考上了四川大學,成了天之驕子。我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華西醫院的博士就是佳佳這樣的人變的,難怪這麽冷酷,這麽恐怖。
       雖然班裏有佳佳這樣的孽障,但也有好的同學,比如我們班有個叫洋洋的女同學性格就非常好。洋洋長相普通,但性格歡樂而樸實。洋洋從來不會責怪誰做錯啦,責怪誰又不對啦,洋洋從來不說這樣的話。洋洋只是會揶揄的開玩笑說:「快看快看,火車開過來啦!」原來是幾個小學生肩膀搭著肩膀走進教室。洋洋就是這樣,喜歡開善意的玩笑,和她在一起很快樂。
       洋洋也大方,她有一支塗改筆。這種塗改筆是最新出的文具,一般同學還沒有呢。我常常借洋洋的塗改筆來用,有的時候甚至用她的塗改筆畫畫。洋洋從來不吝嗇不生氣,就好像我用她的東西天經地義一樣。漸漸的,我甚至覺得自己有點依戀洋洋了。我盼著每天早上早點去上學,好和洋洋在一起。我對洋洋這種明顯的好感,連班主任都看出來了。一天早上班主任沒好氣的說:「吳凱,你換個位子,到最後面去坐。」於是我就和洋洋分道揚鑣,一個人去了最後排。我想我們班主任真是一位棒打鴛鴦的好手,只是不知道洋洋會不會悲戚。後來我有意再去接觸洋洋,但這樣的機會已經很少了。
      點點很仗義,他會要我和他一起寫作業。點點從他家院子裏擡出來一張桌子,然後和我並排寫作業。先是語文作業,然後是數學作業,寫完了點點就和我玩。但有一次點點只擡了一張凳子出來,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這僅有的凳子上。點點大咧咧的說:「吳凱,你就站著寫吧!」我心裏鬼火冒,我把點點的桌子一推,背著書包回家了。我想寫個鬼的寫,我自己回家寫去!點點看我生了氣,反倒沒了主意,一個人低著頭不敢看我。
      其實回家就是和珍珍一起寫作業。珍珍會用兩張報紙鋪在油膩膩的餐桌上面寫作業。珍珍比我小一年級,但她也是每天寫作業的。有一天我突然發了瘋,我不寫作業了,我到處瘋玩。珍珍找到我說:「吳凱,你怎麽不寫作業?」我說:「今天我瘋了,我現在不寫,晚上寫!」珍珍就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但老天作證,那天的作業我是按時寫完了的。這就是我的性格,有時候喜歡不按常理出牌。
     到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又認識了兩個女生。一個叫媛,一個叫蕾。媛真有點名媛淑女風,她完全就是小家碧玉,點點春風似的一個小女生。我很喜歡和媛在一起,和媛在一起我能感覺到自己被尊重,甚至是一種被呵護的感覺。媛會像溫柔知心姐姐一樣和我說話,和我玩笑。特別是有一次我們說起成都的雲南知青,媛說她爸爸也是雲南知青。我高興的說:「我爸爸也是,我爸爸是三連的,你爸爸呢?」媛說她爸爸是二連的,這樣子我和媛就更親密了。
    學生動亂的時候,媛家裏被學生放了一把火燒掉了。班主任叫我們全班同學捐款,我也捐了兩塊錢。一天朝會的時候,媛媽媽來學校接過了班主任手中一摞零錢。媛媽媽還不忘向我們小學生鞠躬致謝。這就是媛和媛的家人,知性,溫柔,體體貼貼。至於另外一個女生蕾是我們班的大隊委,妥妥的學生會幹部呢。最開始和蕾做同桌,我有點自慚形穢。我覺得自己連小隊長都不是,蕾卻是大隊委。等和蕾混熟了,我才感覺到蕾是那種沒有架子的幹部。蕾喜歡和我開玩笑,和我搞些小惡作劇。這個時候我完全不覺得蕾是大隊委。蕾就像我們家隔壁張阿媽的小女兒一樣,鬼機靈又接地氣。後來我聽說蕾在銀河證券上班,我在QQ上和多年未見的蕾聊天。蕾哲學家似的對我說:「吳凱,我已經完全變了,你認不出我了。」實際上我覺得這種說話方式正是蕾的風格,她喜歡玩點有哲學深度實際上很搞笑的戲劇動作。
       在我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哥哥出走了。說是出走,其實就是轉學去了一家私立學校。那家私立學校在當時很有名,人稱成都的第一家貴族學校。我問爸爸:「哥哥為什麽要去讀貴族學校?」爸爸說:「哥哥以後要當皇後的。」當皇後?可哥哥是男的!我完全懵了。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哥哥披著皇家婚紗,頭上戴著王冠在一個華麗的舞場上跳舞。跳著跳著,哥哥的裙子突然著了火,哥哥嚇得撒腿就跑。原來哥哥已經被惡毒的女巫施加了詛咒,即便她是皇後,也是被詛咒的皇後。
     這個畫面讓我幾天沒有睡好覺,還是小學生的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就是哥哥可能已經成為了我們家的犧牲品。所謂的「皇後」只是一個美麗的謊言,實際上哥哥是被我們家出賣了。我不敢把自己的心裏話告訴給爸爸媽媽,但我心中卻好像堵著一塊石頭,很不舒服。從此之後我就和哥哥分別了,直到多年後,哥哥和我一起進了精神病院,我才再次見到他。
    哥哥去貴族學校後,我接替了哥哥的位置,繼續留在公立小學校讀書。哥哥留給我了一個很好的人緣,班裏的小學生都喜歡和我交往。我感知到哥哥是一個性格很柔和的,脾氣很好的小學生,不然這些同班同學不會這麽接納我。有一個小學生叫江宇,他就特別愛找我玩。實際上江宇是哥哥的好朋友,天知道他們都做過些什麽事。我對這個江宇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江宇性格高傲,有的時候會居高臨下的看我。好笑的是江宇有時候又自甘低小,專門跑起來找我玩樂。有一次我覺得江宇讓我氣悶,於是我一拳頭打在江宇的肚子上。江宇像一只受傷的兔子一樣,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最後江宇終於默認了我的強勢,他沒有敢還我一拳,就這樣我成了江宇的上家。
     哥哥去貴族學校後一去不復返,他在那裏讀了小學,讀了初中,又讀了高中。我每次一想起哥哥心裏就暗自憂郁,我覺得自己不算個聰明人,但直覺告訴我,哥哥被某種另類的方式囚禁了。我的心裏有一個模糊的畫面,就是哥哥最終會被打扮成一個鬼新娘嫁給一個鬼丈夫。想到這裏我就心驚肉跳,不寒而栗。好在我和哥哥沒有生活中的直接往來,更多的時候我只需要考慮自己的生活。
     我上初中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同學叫梁可。這個梁可很有點意思,他笑起來暖暖的,就好像冬天裏的一抹陽光一樣。我驚覺梁可怎麽這麽可愛,簡直就像個王子,而這個王子竟然有意無意的在接近我。我試著和梁可接觸,我覺得很舒服。梁可會給我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個性格超級好的朋友在恭維你,在遷就你。關鍵這種恭維和遷就又並不過分,它是淡淡的,若有若無的,仿佛是一場愛情。
    天啦,愛情!我和梁可的愛情!可我不是同性戀!我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愛情陷阱,這場愛情陷阱就是梁可一手製造出來的幻覺。哪怕這個幻覺再美麗,再舒適,它也很危險。在感知到梁可在有意和我發展關系後,我對他有了戒心。從此我開始暗暗疏遠梁可,我覺得我不能被梁可拿下。要是我被梁可拿下了,我就成了個女人了。梁可妄想把我變成個沒有腦子的傻女人,但他忘記了我內心深處的渴望。這種渴望是紅色的,是一種血的顏色。梁可對我的這種底色顯然準備不足,所以他在我這裏吃了不少軟釘子。
    說是這麽說,我和梁可的關系還是很好的,至少我和梁可從來沒有發生過爭執和矛盾。梁可沒有故意讓著我,但我和他似乎天然有一種相融性。我們並不相互排斥,相反我們倆相處愉快。梁可很英俊,班裏喜歡他的女生不少。有的女生看我和梁可的關系好,甚至把紙條子遞給我,要我轉交梁可。對這種粗陋的愛情表達方式,我懷有一種看客心態。我會認真負責的把女孩子的紙條完好交到梁可的手上,而梁可照例是打開看過後一笑了之。
   但漸漸的,我發覺梁可的性格有所改變。他從最開始的陽光溫暖,變得有點陰郁而深沈。似乎梁可長大了,以前那個三月陽光似的小梁可,被現在這個冬雨淅瀝的大梁可給取代了。這個大梁可並不惹我討厭,但他確實有點厚重。厚重到我不敢輕易評價他,似乎怎麽評價都不貼切。到底現在這位梁可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其實很難用言語描繪。他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壞人,但也不能用好人來形容。這個梁可非常的深邃,深邃得好像是馬裏亞納海溝一般。
   好在,我和梁可的「愛情」只是淺嘗輒止,我和梁可並沒有過多的私下接觸。初中畢業後,梁可轉學不見了蹤影,而我繼續在我們學校的高中部讀高中。梁可就好像一個絢麗的夢一樣,忽一下來了,忽一下走了,沒有留下痕跡。高中的時候,我的成績馬馬虎虎。但據媽媽說哥哥的成績很好,哥哥成了貴族學校的學霸。我突然覺得有點滑稽,我覺得哥哥有點倒黴。為什麽這麽說呢?就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竟然在努力證明自己的鮮美。哥哥你為什麽要去做這個學霸,你為的是哪般哪樣?倒不如我,馬馬虎虎反而輕松自在。
      高考結束後,我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但我通過了參軍體檢,我馬上要去軍營報道了。媽媽說哥哥考上了本科,以後哥哥是我們家的驕傲。我暗暗嘆氣,我不敢多想哥哥的事,畢竟我還是善良的,我害怕面對一個可能已經露出痕跡的陰謀。我是在天氣轉涼的時候,到的營房。讓我大吃一驚的是,我在營房裏面第一個遇見的戰友竟然是梁可!梁可再次出現了,而且是和我一個營房的士兵。我的嘴張得合不攏,我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把我往梁可身邊拉。
     但是我的戰友梁可又給了我一個全新的關於梁可的認識。這位戰友梁可率直而簡單,他說話做事光明磊落,直截了當。他沒有溫暖梁可身上的那種曖昧氣質,也沒有深邃梁可身上的那種不可妄測感。這個梁可是真實而可愛的,就好像是我的一位親兄弟一樣。我和這個梁可做了三年戰友,我們一起參加新兵訓練營,一起出操,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甚至一起上廁所。我們完全接納了彼此,就好像我們本是一體同胞一般。
    我是在部隊的小樹林邊上認識老李的。那天我下了訓練課,一個人在小樹林邊上活動身體。忽然我看見旁邊的一棵大樹似乎動了一下,我忙問:「誰在那裏?」走出來一個須發盡白的魁梧老頭子。老頭子說:「我是個老兵,就住這附近,你是新兵吧?你叫什麽名字?」我說:「我叫吳凱,是三營二連的。」老頭子連連點頭:「我觀察你好久了,我覺得你肯定是一個好兵。其他人訓練都拖拖沓沓,只有你是在主動訓練,難得難得。」我好奇老頭子觀察我做什麽。我說:「我喜歡軍隊,我就是個天生的軍人。」
    老頭子這下笑得更歡樂了,他說:「你過來,我給你講個故事。」我挨著老頭子坐在一塊石頭上。老頭子說:「那年我在濟南抗日,偶然逮住了一個漢奸。這個漢奸很狡猾,他掏出幾塊銀元塞給我,讓我放了他。」「那你放了他嗎?」我疑惑的問。老頭子搖搖頭:「我會放走漢奸嗎?我把他的銀元甩在他臉上,然後一槍把他崩了。」老頭子接著說:「還有一次,我又逮住了一個落單的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和漢奸一樣奸猾,他同樣掏出幾塊銀元塞給我,讓我放他走。但我是個革命軍人,我怎麽能放走日本人呢!於是,我又一槍打爆了他的頭。」
    我點點頭:「老革命,你的覺悟很高嘛。」老頭子搖搖頭:「但我後來想了很多年,我覺得我做錯了。你知道毛主席吧,他當年也是被反動軍閥的爪牙抓住,然後毛主席用銀元賄賂了爪牙才逃得一命。要是那些爪牙不要錢,可能毛主席就活不到後來了。所以,我一再的想,是不是我應該收漢奸和日本鬼子的銀元,然後把他們放了呢?這裏面似乎有很深的道理。這個道理我們這一輩想不清楚了,你們這一輩一定要想清楚的。」我猛的覺悟到老頭子是在和我講一個很深的哲學問題。
     晚上我把我和老李的對話講給梁可聽。梁可想了半天說:「其實壓根兒就不應該打仗,打仗本身就是錯的,不在於收不收銀元。」我佩服梁可的認知深度。第二天我又在小樹林邊上遇到了老李,我把梁可的答案告訴給老李。老李哈哈大笑:「說得好,說得好,比我們這一輩人想得深。不打仗就不會殺人,更沒有放不放人的問題。這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智慧高。」我笑著對老李說:「這是我戰友的回答,但我覺得您能一直回憶和思考這個問題,您還是一個善良的人。」老李一邊搖頭一邊嘆氣:「我們老了,但你們還年輕,如果我們能啟發你們思考就是最好的傳承。」
      後來我還多次見過老李,但沒有再認真交談過。一年後,我才聽說老李是我們軍分區的老司令,他就住在營房邊上的小公寓裏面。巧合的是,在我得知老李的真實身份之後的一個星期,老李就死去了。軍分區為老李舉辦了隆重的葬禮,我在葬禮現場看到了老李的大幅照片。照片上老李笑得很和藹,遠遠看不出是一個參加過抗日戰爭的老革命。
      我覺得我和老李的偶遇像是一場宿命,因為這之後不久,老李死去了,而我瘋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回成都探親的時候,被家裏人送進了精神病院。那一次我剛到成都東站,就覺得氣氛詭異。一個賣冰棍的老大娘用一雙三角眼不停的打量我,好像我是一個怪物。我在出站的時候,看到路中間有一個沒有人認領的大皮箱。我想把大皮箱送到火車站的辦公室,但我怎麽也找不到辦公室在哪裏。這個大皮箱異常的沈重,好像裏面裝著一具成人屍體一樣。
    回到家,媽媽和爸爸表情詭異。他們在暗示我快跑快跑之後,關上門睡覺了。為什麽要暗示我快跑?誰來了?誰來搶我們家的財產了嗎?我睡不著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想到半夜,我忽然聽見樓上有敲地板的聲音。是那種很有規律的敲地板的聲音,仿佛是某種聯絡暗號。我嚇壞了,我覺得肯定有危險,我的家,我的父母,我自己肯定處於危險之中!我猛的起床,拿出手機撥通了110報警電話:「你們快來一趟,這裏很危險!」
      警察到來的時候,媽媽和爸爸疑惑的從屋內走出來:「怎麽了?你為什麽報警?」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忽然媽媽緊張的一指小區大門說:「還不快跑!」我失去了思考的意識,我撒腿就往小區外面狂奔。兩個出警的警察以為我要傷害別人,跟在我後面緊追不舍。在我跑到小區大門口的時候,早就埋伏好的幾個強壯的保安猛的撲過來,把我撲倒在地。媽媽邊哭邊過來說:「瘋了,瘋了,快打120電話。對對,就要華西的車,其他醫院不去。」
    很快120救護車到達現場,我被幾個護工綁在一副擔架上送進了華西醫院。不知道護士給我註射了什麽針劑,在我感覺到一陣刺痛後,我完全昏迷了過去。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我模模糊糊聽見媽媽在和一個警察說話:「對,對,他是現役軍人。按照規定他可以免費醫療,以後我們不會麻煩你們,我們直接找部隊。」我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然後我又昏睡了過去。
    在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部隊的連長正站在我的病床旁邊憂心忡忡的看著我。看見我醒過來,連長說:「安心養病,你的病是在現役得的,部隊有責任為你治療。以後你轉業和分配工作,部隊都會優先為你考慮。」說完,連長就和媽媽站到一邊說話去了。我的眼眶幹涸,但卻有一絲淚光。我好像猜到了什麽,我哥哥不是犧牲品,我才是犧牲品!我哥哥是皇後,我是戴面具的鐵面人!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我對媽媽哭喊道:「早知道這樣,為什麽不讓我去讀貴族學校?」媽媽遲疑的看著我說:「這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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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2 16: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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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創建時間:        2025/8/2 9:25
更新時間:        2025/8/2 15:10
作者:        159nhliv711


    那年我還在讀初三,有一次我去春熙路和同學逛街。在我買飲料的時候,飲料攤攤主忽然對我說:「你什麽時候下的隊?出來多久了?」看我犯迷糊,飲料攤攤主淡淡的笑笑沒有再說話。後來我才反應過來,飲料攤攤主肯定是把我當成退伍軍人了,所以才這麽說。我仔細打量鏡子中的自己,年輕,朝氣蓬勃,一臉的英氣,關鍵身體還很強壯,確確實實是一個小戰士的形象。我自己也覺得好笑,原來我和部隊的緣分從我的自身形象上就體現了出來,難怪後來我會去參軍。
     但現實是現在我卻睡在華西醫院冰冷的鐵床上,等待醫生的「判決」。很快我知道了醫生的判斷,我得上了精神分裂癥,而且是最經典的迫害妄想型的精神分裂癥。我很生氣,我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騙了,我是被騙進精神病院的,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但我的意見沒有被采納,我還是被確診為精神病人。媽媽每天興高采烈的餵我吃三次藥,早上是維思通和安坦,中午是心得安,晚上又是維思通,安坦,外加兩顆奧氮平。我恨這些精神藥物,這些精神藥物就好像是某種毒品一樣在毒害我的大腦和身體。可我是一名解放軍戰士,我被黑社會和與黑社會沆瀣一氣的醫院和警察聯合謀算了!
     在我住院的時候,梁可千裏迢迢趕到醫院來看我。但這一次來的卻是一個綠色的梁可。為什麽我能這麽敏銳的感覺到這是一個綠色的梁可呢?因為我和我的戰友梁可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倆是相互主動的。也就是說我帶動梁可,梁可也帶動我。但和這個綠色的梁可在一起,我是主導,梁可成了依附我的附屬品。我不討厭這個綠色的梁可,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他蠻可愛的。甚至於我會把這個梁可和我的哥哥作比較,我覺得他們倆有相似的一面。我心底下暗暗想,把綠色的梁可配我哥哥豈不是天作之合?當然這個想法我沒有說出來,我覺得我還沒有完全陷入同性戀的世界之中。
    綠色的梁可在醫院陪了我三天,我們說了很多話。我從綠色的梁可那裏得知我最先認識的黃色的梁可已經當上了學生會主席。綠色的梁可說:「我哥哥以後肯定是要從政的,他前途無量。」我打量著綠色的梁可意味深長的說:「你不嫉妒他嗎?」綠色的梁可連忙搖頭:「不不,他是他,我是我,我過我的生活。」「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麽呢?」我追問。綠色的梁可說:「我打算自己做點小生意,再結婚生個女兒。」「為什麽是女兒,兒子不可以嗎?」我問。綠色的梁可說:「我喜歡女兒,我覺得養女兒的壓力會比養兒子小很多。」我看著眼前這個低低服服,坦坦誠誠的梁可想,原來梁可家也有這麽乖,這麽作小伏低的兄弟,想來是我見識淺薄了。
     三天後,綠色的梁可消失了。在他帶來最後一口袋鴨梨之後,他就沒有再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來了一個灰色的梁可。這個灰色的梁可一出場就驚艷到了我。他在還沒走到我病房門口的時候就猛的吐了一口唾沫:「媽的,這鬼地方好難找。」我連忙招呼他進病房裏面來。灰色的梁可同樣提著兩個大口袋,裏面裝滿了吃食。但是灰色的梁可和我說不到一塊去,他常常抱怨,而且是那種帶粗口的抱怨:「媽的,這醫院沒空調嗎?操!部隊沒給你送點錢來嗎?你看你的洗臉帕都臟成什麽樣了?你別動,別動,現在你是病人,你得聽我的,不然我告訴醫生去。」
   我驚訝的發覺黃色的梁可溫暖而曖昧,色系不明的梁可深邃而難評價,戰士梁可坦率而真誠,綠色的梁可低服且可愛,只有這最後一個灰色的梁可是帶有攻擊性,甚至是有點反規則反道德傾向的。我和灰色的梁可勉強相處了幾天,到底覺得有點膈應。灰色的梁可說自己要回部隊了,叫我多保重。分別的時候,灰色的梁可用手輕輕撫摸的我臉,好像在說:「小可愛,我走了,以後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我覺得有點好笑,我把灰色梁可的手拿開:「要走就走,部隊的車在下面等著呢!」灰色的梁可又吐了一口唾沫:「媽的,這麽大熱天,也不派一輛好車來!」說完,灰色的梁可提著他的銀色時尚背包消失在了醫院走廊的盡頭。
     每天早上,醫院都會放紅歌來宣布新一天的到來。最開始我沒覺出味兒來,後來我才開悟到原來網絡上說的精神病院用紅歌治療精神病是確有其事。聽著這些紅旗,我忽然有些想哭。我覺得自己一腔熱血,滿懷熱情,卻就這麽被關在了精神病院裏熬日子,這太恐怖太悲慘了。我央求媽媽說:「我要出院,我的病好了!」媽媽看著我不哭不笑,半響說:「再住幾天,醫生說你還不穩定,早上還看見你在淌眼淚呢。」從此我再不敢一個人在被窩裏流淚了,我知道這家醫院的眼神耳目無時無刻不在偷窺我。
   終於,一個月後,我勝利出院。可哪裏勝利了呢?是醫院的藥房勝利了。我出院的時候提了滿滿兩大口袋的口服藥,就好像要把醫院藥房搬空一樣。從此,媽媽開始不厭其煩的給我拿藥,餵藥。一天三次,早上吃什麽,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媽媽記得清清楚楚,從來沒有搞錯過。我疑惑媽媽在生活細節上好像沒有這麽上心,但對讓我服藥這件事她完全是鄭重其事,一絲不茍,就好像是在完成組織交辦的重要任務一樣。我心裏暗暗發狠:「黑社會分子!等哪一天部隊打過來了,叫兄弟們把你們的家全抄了!」
   想是這麽想,在媽媽的威逼下,我還是不得不按時服藥,按時去醫院復診。這些精神病藥物非常操蛋,吃下去腦袋就好像被堵起來的下水道一樣,思緒不通。有的時候我上一句話說完,下一句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這種現象是我服藥之前完全沒有的。我恨透了發明這些精神病藥物的醫學狂人,我覺得這些精神病藥物都是害人的毒藥。我去醫院復診,那個老牛教授非常傲慢:「你看你氣呼呼的,你還沒有完全好!」說完,老牛教授轉頭對媽媽說:「所以我只能評價他是顯著好轉,還達不到完全好轉的標準。」媽媽點頭說是。
    我大吃一驚,原來一個思維正常的人被診斷是精神病,如果不作出認罪服病的樣子,就會被診斷為「沒有完全好!」這太恐怖了,這就好像指鹿為馬一樣,如果你不附和著說鹿子是馬,你就是個異類,而異類就應該被消滅!這種邏輯太恐怖了,我也漸漸感知到了點社會的真相。在最開始我在家養病的幾年間,我的日子還算是平靜的。期間黃色的梁可來找過我兩次,我和他有短暫的接觸。黃色的梁可說:「吳凱,其實我也在吃藥,就是吃睡眠的藥,我的睡眠不太好。」我猜想梁可是在安慰我,於是我說:「我這裏有睡眠藥,要不要分一些給你。」本來我以為梁可就是這麽隨便一說,哪知道他真的拿走了十幾顆我吃的睡眠藥。我啞口無言,想梁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每次只要梁可一來,媽媽對我的態度就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平時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的時候,媽媽是具有明顯攻擊性和明顯挑釁性的一個毒辣女人。但只要梁可一出現,媽媽立即變了一副面孔:「好的,好的,你們兩好同學多聊聊,你們出去吃個飯吧?我給你拿兩百塊錢。」拿著媽媽給的兩百塊錢,我和梁可一起去吃袁記串串香。梁可當然不會真的要我付餐費,每次到外面吃飯都是梁可付的賬。
   梁可就只出現過可憐的兩次,之後梁可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我恍惚覺得梁可對於我就好像是一場美夢,他一出現春花開百鳥鳴。但轉瞬之後,他就像一陣風一樣消失不見了。
    我開始到處找工作,我覺得我不能沈淪下去,我一定得立起來。我做了好幾份工作,先是在春熙路一家外資化妝品店做店員。我在這家化妝品店工作的時間不長,卻幸運的認識了一個好朋友張江。張江是那種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工作的工作狂。每天早上他第一個來店裏,晚上卻又最後一個離開化妝品店。關鍵張江是那種能幹粗活,也能幹細活的人。粗活,什麽搬箱子,搭梯子,打包運輸他全包幹。細活,我們店裏那復雜的收銀機只有他能全程獨立操作,從沒有失誤過。
     可以說是懷著一種敬佩的心情,我稱贊張江簡直就是新時代的勞動模範。張江不習慣被吹捧,他說:「我外面欠著債呢,不欠債,我才不來幹這個活兒呢。」說是這麽說,張江還是任勞任怨的在化妝品店工作。我疑惑張江瘦瘦的身體裏面怎麽會有這麽大能量,他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不累嗎?再說了,張江當個小組長,一個月才比我多一百塊錢工資,他犯得著這麽拼命嗎?
      多年後我回憶起張江,才覺得自己的幼稚。我顯然低估了社會的現實和殘酷,沒有人有偷懶的權利,每一個人都應該辛苦的工作。可以說辛苦的工作本來就是中國人的常態,那種休閑和懶散反而是幻象。想通了這一點,我才覺得當年我那麽佩服張江,其實是自己認知有限。但不管怎麽說,我覺得張江這個人很仗義,很爽直,他有一種勞動人民的可愛和可敬。
      化妝品店的工作沒有表面上那麽輕松,實際上不僅繁瑣而且累人。關鍵是每天十多個小時待在店裏面,滿耳朵都是電腦裏放的化妝品廣告:「曼秀雷敦,帕巴拉格。」最開始聽到這句廣告詞還覺得好玩,聽多了就覺得像魔咒一樣,讓人心生厭惡。其實化妝品店裏面的店員大多是農村來城市的小姑娘,然而即便是這樣也分了等級的。最高一等是經理,經理不做具體的活路,只在辦公室看監控聽錄音(我們店裏有監控,不僅可以看到影像畫面,還能聽到店員和顧客的對話。)
    第二等是各個名牌化妝品派駐店裏的專櫃品牌銷售,俗稱櫃姐。這些櫃姐有玉蘭油的,有蘭蔻的,也有百雀羚的,等等。櫃姐雖然規定要站立上班,但一天就上六個小時。六個小時後到點下班,從不推遲。所以這些櫃姐每天都穿很漂亮的衣服,化很濃的妝鶯鶯燕燕的到店裏來,看起來興致很高。第三等是商品導購。這些導購小姐都是公司專門培訓過的,她們穿幹凈規範的製服,態度和藹,彬彬有禮。關鍵這些導購小姐也只上六小時的班,到點就下班。第三等是小組長,就是張江的位子。其實小組長和普通店員幹的是一樣的活,只不過每月會多一百錢的工資。最後一等就是我所在的普通店員崗位。普通店員粗活細活雜活什麽都幹,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工資還是最少的。
     我就好像一下子看透了社會的等級劃分,原來一家小小的化妝品店,還分這麽多等級!經理是統治者,櫃姐是名牌化妝品公司的代表,不可輕慢。商品導購是公司的專業技術人員,是技術崗位。小組長是店員裏面的先進者。普通店員呢,是基層,是底座,是最被剝削的勞動者!我大吃一驚,所以農村孩子那麽在意學習,一定要考一所好大學,原來是有現實原因的!考上了清北就是經理,考上了四川大學就是櫃姐,考上了西華大學就是商品導購,讀專科的就是小組長,落榜的就是普通店員!原來玄機在這裏!
     社會的殘酷現實一下子點亮了我的心。我看見和我一起上班的一個普通店員,她每天吃自己帶到店裏的盒飯。盒飯裏就一層米飯加幾塊炒碎的炒雞蛋。她不吃菜嗎?這個叫麗麗的女店員一看就是農村來城市的打工者,她每天下班已經很晚,所以不可能再買菜做飯。於是自己蒸點米飯,炒兩個雞蛋就把自己的午餐晚餐解決了。可長期這樣吃,會不會營養不良?
      至於櫃姐和商品導購,她們因為工作時間短,所以從來不在店裏吃飯。她們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來上班,再漂漂亮亮的回家。除了需要站立式工作,其實一點也不辛苦。但普通店員卻是從早忙到晚,幾乎沒有一刻鐘可以休息。為什麽社會會有這種分層,這種分層的依據是什麽?我真的找不到答案。我暗暗觀察張江,我想從張江身上找出點奧秘。但張江從來不抱怨這些,他對於我疑惑的這種社會現實持無視態度。張江從來不會去羨慕經理和櫃姐,他只是任勞任怨的工作,工作,再工作!這簡直太神秘了,為什麽有的人被壓迫到社會底層卻沒有一點兒的反抗精神呢?
    我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老李,就是我們軍分區的老首長。老李會怎麽看待這種社會分層,他是持贊成態度,還是持反對態度?老李他們這些老革命當年不是要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大同社會嗎?為什麽中途改弦更張,搞起了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還有現在的那些紅後代,他們還有一點兒紅色成分嗎?我怎麽覺得他們在社會的最頂層當寄生蟲當得非常受用呢?這一切現實讓我很迷茫,我找不到答案。老李已經死去了,我沒有機會再去和他探討這個問題,我想我只能用時間來慢慢磨平傷口,然後找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從化妝品店辭職了,我辭職的原因是我在這裏找不到活著的意義。我在這家化妝品店能體味生活的艱辛,但我找不到意義何在。就好像我在做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而這件事對於我實際上沒有助益。張江聽說我要辭職,拉著我到外面抽煙:「吳凱,你再考慮下吧?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是好朋友。我有個朋友在五星電器賣電器,我叫他給你留意個工作機會。」我對張江的熱情深受感動。但我覺得去賣電器和在這家化妝品店上班其實區別不大。我再次感謝了張江,並把我的真心話講給了張江聽:「張哥,我覺得你還挺好的,任勞任怨,從來不說辛苦。」
      張江哎喲一聲:「其實都一樣,大家都一樣。」說完張江就去忙了。三個月後,我在東郊另外一家化妝品店又遇到了張江。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拖地,而我穿一件幹凈的小背心在街上自由自在的壓馬路呢。張江看見我楞了一下,然後說:「吳凱,你要不走,可以在這裏當小組長了。」我哈哈一笑,表示我不稀罕這個。張江用一種臣子膜拜皇帝的眼神自下而上的望著我,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社會地位比張江高了起碼兩個等級。
      媽媽一刻也沒有放松對我的治療。雖然我從一天吃三次藥變成了一天吃兩次藥,但媽媽仍然把餵我吃藥當做頭等大事。我越來越反感自己的這個媽媽,我覺得她簡直就是惡魔的化身。在她威逼我吃藥的那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殺死她的沖動。但我抑製住了這種沖動,我順從的吃下了藥丸。媽媽對我的服從感到滿意,她對我沒有同情,也沒有感情,她對我只有操控和逼迫。
     有的時候,我甚至開始有點懷疑人生。懷疑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為什麽?難道就是為了吃藥嗎?可吃藥又是為了什麽?我感到一種很深的迷茫。我不打算把這種迷茫告訴給精神病大夫,老實說我覺得他們根本理解不了我。這些精神病大夫到底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的,我覺得都需要仔細考量。所以我把自己心中的困惑和傷痛深深埋藏了起來,準備隨著一場春雨,春風化雨般隨風而逝。
第四章
創建時間:        2025/8/2 12:52
更新時間:        2025/8/2 15:46
作者:        159nhliv711


    我在部隊的時候,常聽連長,營長說:「你們不要把地方上的習氣帶到部隊裏面來,地方上的那一套在部隊裏是行不通的!」可是地方上的那一套到底是哪一套,是個怎麽樣的規則,連長,營長卻從來沒有展開講過。我在部隊的時候就常想,到底地方上搞的是哪一套?拉幫結夥,還是以權謀私,權錢交易?實際上我自己並沒有個主意。直到我進了精神病院我才恍然大悟地方上搞的是哪一套,原來是黑社會那一套。
     不是嗎?我就是被黑社會陷害進的精神病醫院。警察,精神病醫院包括媽媽,他們都是扭在一條藤上的螞蚱,是一夥的。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我好像隱隱明白了點線索。肯定是報復。我爸爸媽媽不是革命英雄軍人,就是因公殉職的警察。所以黑社會把對我爸爸媽媽的報復施加在了我身上!想到這一層,我豁然開朗,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更可恨的是,黑社會報復的不僅僅是我,還包括我哥哥。我已經聽說我哥哥在從韓國留學回國的途中也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他和我一樣成了一名精神病人!這太惡毒了!你們報復我一個不算,還報復我們一家人!
   我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惡心。晚上媽媽拿藥給我吃的時候,我一把把藥扔在了地上。媽媽沒有去撿扔在地上的藥,而是又拿了幾片出來。媽媽說:「你就發瘋吧,你不吃藥,明天就把你送到華西去看急診。」我實在拗不過媽媽,只好把她重新拿來的藥吃了。晚上躺在床上我萬念俱灰,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我不僅保護不了哥哥,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活著就是一種恥辱。
     第二天,我的氣漸漸消了,但我內心的波濤還在不斷起伏。神奇的是,當天我突然覺得頭疼起來。是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古怪的疼。我找不到原因,我害怕得大叫大嚷。三天後,我終於找了我頭疼的原因,原來是我喝的水被加了毒藥。這是一種無色透明無味的藥水,加到食用水裏面根本嘗不出味道。我留了心,我只喝爸爸媽媽的水瓶裏的水,我不喝他們不喝的水。但這一招顯然不好使,我還是頭疼。我覺得黑社會在下毒方面簡直就是《雪山飛狐》裏面的毒手藥王,只要一揮手,一點頭,毒藥就無聲無息的落到了我的杯子裏,嘴巴裏,鼻腔裏。
      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頭疼難忍,這是一種綿綿不絕的疼。在上一輪疼痛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我已經渴了,於是喝水,接著下一輪疼痛再次襲來。這很恐怖!人不能不喝水,但一喝水我就會頭疼,而且是頭疼難忍。我熬過了恐怖的三個月,這三個月我喝的水,吃的食物,甚至服用的藥物裏面全部加了這種頭疼藥水。這三個月我什麽都沒有幹,就只是和頭疼做鬥爭。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受刑的鳥,在被魔鬼用酷刑折磨。
     轉業的時候,我沒有要分配工作,而是要的錢。媽媽說:「你還做什麽工作喲!以後我給你開一家小茶葉門市,你就賣茶葉吧。」我聽信了媽媽的鬼話,把部隊安排的工作丟掉了。拿著那可憐巴巴的轉業費,我覺得自己什麽也不是。其實沒有工作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可以在家挨時間。但這樣被魔鬼拿來刑罰就太恐怖了。我已經在每天吃精神病藥,而魔鬼還要給我吃頭疼藥水,這太惡毒,太沒有人道。我想到了死,我覺得這種生活過起來完全沒有樂趣,反而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魔鬼似乎察覺了我的死意,三個月後我的頭疼漸漸好了。我喝的水,吃的食物恢復了正常。可還沒等我高興起來,新的刑罰又來了。魔鬼暗示它在我的房間裏安裝了攝像頭和錄音器,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正在被無數的人偷窺和監視。而我竟然在最開始的時候相信了這種鬼話。我覺得自己在被直播,在被很多的偷窺者觀看和偷聽。於是我開始註意自己的言行,我不要做出任何一個不好的表情,說出任何一句不好的話,做出任何一個不好的動作。這種無形的壓力幾乎把我壓垮了,我生怕自己一天當中說了什麽不恰當的話,做了什麽不規範的表情和動作。一下子我的壓力變得山大起來。
    這種恐怖的情況持續了接近一年。直到一年後我才漸漸悟到根本沒有監控,也沒有人在偷窺我。這是魔鬼給我製造的幻覺,那些無形的壓力全是一種心理刑。然而我這邊才剛剛悟到玄機,更恐怖的情況出現了。我的房間四周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騷擾者。這些騷擾者可能是一個扯著嗓子高聲喊叫的中年婦女,可能是一個連連尖叫的小女孩,可能是一個善於吵架的老頭子,也可能是一個在深夜跑到我房間下面大聲武氣打電話的小區保安。這些騷擾者就好像跗骨之蛆一樣把我團團圍住,讓我生不如死。每天早上眼睛一睜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種爭吵和吼叫的聲音就在我的房間外面響起。我不堪其擾。
    這種聲波攻擊往往一持續就是一整天,然後是一個星期如此,一個月如此,甚至是一年都如此。除了這種聲波攻擊,媽媽也漸漸變得魔幻起來。我去上廁所,剛一走出房間發現她在廁所裏面。我一出門,媽媽就進門,兩個人差點撞上。下一次我再出門,又是差一點碰上。有的時候這種「碰撞」會更激烈,因為媽媽手上或者會端著一盆熱水,或者是端著一鍋熱湯。這種騷擾不是一次二次,而是天長日久,花樣翻新,難以忍受。
   漸漸的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我的生活已經完全被一臺高算力的精密電腦控製了。這臺電腦把我每天幾點幾分起床,幾點幾分上廁所,幾點幾分吃飯都算得清清楚楚。然後這臺電腦再安排下一天各個時段對我的騷擾和碰撞,以及頭疼,食物中毒和心理壓力等種種刑罰。我就好像變成了一堆數據裏的數據人。我每一天遇見什麽人,遇見什麽事,什麽時候覺得疼,什麽時候覺得苦,什麽時候緊張,什麽時候焦慮,電腦都給我詳細設計好了。
     有一天樓下的老兩口找上門來說:「你們記得關水哦,你們的水漏到我們家裏來了。」從這一天開始,我家的下水道就真的堵了幾次,然後又莫名其妙發生過幾次忘關水龍頭的事。很快,我的心理反應就出來了。我很害怕自己忘記關水龍頭,很害怕自己家的水漏到樓下去,樓下的老兩口再找上門。於是我每次用了水,都會仔細檢查水龍頭關上沒有,有的時候甚至檢查幾遍才會放心。到最嚴重的時候,我甚至害怕到廚房去,因為我覺得自己會不小心把水龍頭碰到。
   樓下的老兩口並沒有再上過我們家門,但這種害怕水龍頭,害怕漏水的心理陰影卻長期占據了我內心深處的位置。這也是魔鬼的刑,是一種心理刑。在這種負面暗示環境裏面,一個人會很害怕自己的家,因為老是覺得自己會犯錯,會忘關水龍頭,會傷害到其他人。我暗暗感知到了魔鬼這種心理刑的厲害,於是努力的調整自己。這種害怕水龍頭的恐怖在又持續了一年之後才漸漸平息。
    實際上魔鬼的刑罰是五花八門,難以一言蔽之的。就比如在你最敏感最脆弱的時候,忽然會出現一陣急促的尖叫。這陣急促的尖叫可能會一下子把你的心臟病都嚇出來。你自己根本感知不到自己什麽會被嚇,但那臺超級電腦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所以它總能在你最虛弱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除了聲波攻擊,物理騷擾,心理戰術,魔鬼還會對我下藥。魔鬼給我下過很多種藥,這些藥的效果各不相同。
    有的藥吃了會激發你的性欲,讓你一下子性欲高漲,欲罷不能。二十七歲那年,我有幾天突然變的無比性欲高漲,我幾乎一整天都處於一種興奮狀態,但我找不到原因。終於,在藥物的作用下,我約了一個網友見面。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這個網友的樣子,就在他的出租屋裏面和他有了親密接觸。事後,我沒有和網友說話,一個人急匆匆的跑出了出租屋。我跑出出租屋的時候,聽見隔壁有炒菜做飯的聲音,這種普通的世聲一下子讓我覺得自己很下賤,很卑鄙。這是我最後一次約網友見面,之後我再也沒有過性行為了。
    除了性藥,魔鬼還給我吃過吃了會恐怖抑郁的藥。這種藥一吃下去,馬上覺得天地黑暗,自己再也不能堅持活著。在藥物的作用下,我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之火忽一下就滅了,只想趕快死去。但藥效一過,又覺得自己剛才是怎麽了,像做了場噩夢一樣。還有一種吃了會怒氣勃發的藥,這種藥一吃下去,自己殺人的心都會鉆出來。魔鬼給我吃這種藥不會簡單的就這麽隨便吃,他會先布一個局。在局裏面我受盡騷擾痛苦不堪,就在我最憋屈最痛苦的時候,這種怒氣勃發藥的藥性恰到好處的發生了。於是,就在這一剎那,媽媽「不經意」的從我身旁走過,她還若有若無的蠻橫撞了我一下。如果控製不住自己,我可能真的就要一拳頭打在媽媽的頭上了。但好在,我始終控製住了自己。
     這種無休止無停歇無盡頭的魔鬼的刑罰一持續就持續了十年。這十年是異常恐怖的十年,我從一個青蔥少年,被魔鬼活生生折騰成了個半老老頭。有時候我想,我這種刑子如果不顯老,誰還顯老呢?我本來就是受刑的人啊。我的信念是在我得知哥哥的事情之後崩塌的。我從魔鬼那裏知道我哥哥同樣在受刑,他受的折磨不比我少。我感到異常的憤怒,你們折磨我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折磨我哥哥?你們是在報復我們全家!想到這裏我一拳頭打在沙發上,好像要把自己多年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魔鬼對我說:「我給你三次機會,你可以投降。第一次你不投降,我就讓你小中風一回。第二次不投降,我再讓你小中風一回。要是第三次你還不投降,我就讓你真正中風。」我對著魔鬼比出了中指:「去你媽的!小爺是怕死的人嗎?」魔鬼說:「你不怕死,但中風比死可怕。」對話完後的第二天,我在街上遇見了一個中風後遺癥患者。這個中風後遺癥患者半身偏癱了,但他還是努力的一慫一慫的在練習走路。看見中風後遺癥患者那痛苦而別扭的樣子,我猛的意識到這是魔鬼在恐嚇我。回到家,我把一把梳子掰成連段,然後扔在了地上。這就是我對魔鬼的回答:玉石俱焚,一刀兩斷。
     一天我洗澡的時候生了很大的氣,就在我沖頭發的時候,忽然水一熱,再加上外面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嘲笑我的聲音。我的心血一沖,腦袋就熱了,我知道自己第一次小中風了。還有一次我在家裏自己一個人打乒乓球,窗戶外面出現了許許多多紛亂而無禮的騷擾聲。這些騷擾聲配合著我打乒乓球的動作讓我氣憤無比。我開始胡亂的揮舞球拍,我想把自己從這種恐怖的聲波攻擊中解放出來。我的腦袋再次一熱,我知道自己第二次小中風了。
      魔鬼饒有興趣的說:「還玩嗎?下次就不是小中風,是真正的中風了。你自己選擇,你還有一次投降的機會。」我眼含熱淚說:「我是個軍人,軍人有軍人的風骨,你把我殺死吧!我不會投降的。再說,你想從我這裏得出我爸爸是個叛徒的結論你太小看我了。為了我們家最後的榮譽,我和你拼到底。」魔鬼嘖嘖嘖的搖頭走開。三天後,魔鬼說:「現在有一個機會,你和你哥哥要死一個。你願意你死,你就說Y。你願意你哥哥死,你就說N。」我哈哈大笑起來:「魔鬼啊,想不到你和我打了這麽久的交道,你還在小看我。我是那種為了自己活命出賣兄弟的人嗎?讓我死,讓我哥哥活!」說完,我大喊起來:「Y!Y!Y!」魔鬼再次搖頭隱去。
    這一次魔鬼沒有再出現了,而我的第三次中風也遲遲沒有到來。我想不通是怎麽回事,直到我看了《凱文日記》,我才知道是自己的哥哥,另外一個吳凱叛變了。哥哥背叛了我們家,背叛了我爸爸,我媽媽,也背叛了我。他的投降讓我們家失去了最後的榮光,也讓我的堅持失去了意義。我連聲呼喚魔鬼出來:「讓吳凱去死!那個叛徒!」魔鬼哈哈大笑:「你就是這麽詛咒自己哥哥的嗎。其實你哥哥很好,甚至比你好。」我怒道:「你當然覺得他好,因為他已經投靠在了你的門下。而我是堅決不會投降的,你殺死我,去和那個吳凱過吧!」
         魔鬼並沒有殺死我,但他真的去和那一個吳凱鬼混了。魔鬼要把那一個漢奸吳凱變成他的替身,替他在人間傳教。這真是我們家的羞恥,吳凱把我們家的臉全丟盡了。媽媽對我的騷擾一天比一天厲害,有的時候甚至根本就是故意來撞我擠我。有一天媽媽說:「他還犟什麽喲,他哥哥已經把他給出賣了!」說完,媽媽趾高氣揚的朝我迎面走過來。我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我覺得自己愧對父母,無顏當一名軍人。我擡起一把椅子就朝媽媽當頭甩了過去。媽媽應聲倒地,而我被趕來的鄰居扭送去了華西醫院。
     我在醫院裏面大吵大鬧,幾個強壯的男護士和男護工都抱不住我。最後我是被坐電梯上來的警察杵了一電棍才昏迷過去的。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被牢牢綁在一張鐵床上,媽媽在外面哭泣。我突然很想哭:「這是怎麽了,這個世界怎麽了?難道就沒有人來救我了嗎?我就應該這麽死去嗎?」魔鬼再次出現在我耳邊,他悄悄說:「我決定了,你死去,你的漢奸哥哥活著為我服務。」我萬念俱灰,我想這個世界終於黑白顛倒了。我們吳凱家終於被那個漢奸吳凱給徹底帶壞了。
    在我確信那個漢奸吳凱生活得很舒適,甚至已經快被尊稱為「神」的時候。我用自己僅僅能活動三十度的手向魔鬼比了一個中指:「你挨球!」魔鬼哈哈大笑,扶著另外那個吳凱享受無邊風月去了。我轉過頭,看見另外那個吳凱臉上塗滿了脂粉,甚至還畫了眼線和眉毛。他變得非常的美,美得好像不似一個凡人。我努力做出一個微笑,然後吐出幾個字:「你不是人,你不配叫吳凱。」吳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過身一語不發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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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3 16: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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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創建時間:        2025/8/3 9:44
更新時間:        2025/8/3 16:29
作者:        159nhliv711


     華西醫院的大夫遺憾的搖搖頭:「這個病人病情反復發作,肯定只能終生服藥。而且他又有暴力傾向,你們做家長的更得千萬小心。」媽媽一邊哭,一邊說:「我生的我就照顧他一輩子,我死了,他自然又有他的造化。」大夫見媽媽說得上句不接下句,再次搖頭,好像在說:「你們一家都有問題。」住院三個月後,我被媽媽接回了家。還是家裏好啊,想躺就躺,想坐就坐,不像在精神病醫院裏面好像坐牢一樣。
      點點忽然神奇的給我打來電話:「吳凱,出來,出來,我有重要的話講給你聽。」我和點點約在川師大見面,這所學校是點點的母校,也是哥哥的母校。我一聽到點點說在川師大見就知道點點多半要和我講哥哥的事。點點不僅和我關系好,和哥哥的關系也很緊密,他是我們兩兄弟共同的鐵哥們兒。到了川師大,我遠遠就看見點點。點點已經從我印象中一個瘦小小男孩變成了一個神情舒展,身材勻稱的青年帥哥。
    我和點點在校園裏面壓馬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孔子像前面。點點用手一指孔子像問我:「你知道他是誰嗎?」我說:「孔子像唄,這誰不知道。」點點說:「不對,這是你哥哥。」我吃驚的看著點點想他到底要說什麽。點點果然又說:「你哥哥不是一般人,你知道他寫的那本《凱文日記》吧?這本書現在正在川師大, 也正在很多大學裏面流傳。學生們說你哥哥不是人,是神。你哥哥創立的教叫『凱教』」
    我驚訝極了,《凱文日記》我看過,語言上確實有獨特的一面。但要說哥哥就因此封神了,這也太奇怪了。點點忽然俯下身子在我耳朵邊說:「你知道你哥哥為什麽一下子成了神嗎?這是梁可和你哥哥的大學同學小明搞的鬼。梁可和小明要把你哥哥豎立為神,然後他們兩個躲在你哥哥的名號下做壞事。最後梁可和小明手牽著手跑到外國過幸福生活,留下你哥哥待在中國頂缸受罪。」
     一陣微風拂過,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太恐怖了,這不是拿我哥哥當替罪羊嗎?我問點點:「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事,你告訴我哥哥了嗎?」點點說:「你還記得我們小學班上有一個叫張華的同學吧?他現在是國安局的密探。他知道的事情遠比我多,就是他叫我來知會你一聲的,不然你們一家都要被梁可給吃了。」我打了個寒顫:「我哥哥喜歡梁可得不得了,他中了梁可的毒了。我們怎麽救他?再說我哥哥已經叛變了我們家,他成了魔鬼的棋子,要救也只能是魔鬼去救!」
    點點把手上的煙一甩:「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兄弟情!連我都不如!這麽說吧,梁可是吃定你哥哥了,但梁可吃不下你。現在只有你能去救你哥哥,救你們全家。」我想了半天說:「我應該怎麽做?」點點發狠說:「你哥哥已經和小明合為一體,今後小明肯定是要為非作歹,作惡多端的。當然,實際上這都是梁可和小明的動作,只不過最後都會算在你哥哥的賬下。為今之計只有一條,就是你站出來與梁可和小明鬥,揭露他們的真面目,把你哥哥打撈出水面。」
    聽了點點的話,我莫名感覺到一種恐懼:「什麽叫我哥哥和小明合為一體,這是什麽意思?」點點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看我看:「你看他是誰?」我訝異的看起手機裏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長得既像我哥哥,又像小明。「他是誰?」我問點點。點點冷笑一聲:「這就是小明整容成你哥哥以後的樣子。怎麽樣?華西醫院整容科的水平還是很強的吧!」我再次端詳手機裏的照片,我嚇壞了,小明變成了我哥哥的模樣!
      點點說:「以後你哥哥會被梁可和小明冷藏起來,然後讓小明來代替你哥哥當凱教教主,當達賴喇嘛。梁可和小明做盡壞事之後就會雙雙遁走,留下你哥哥接受歷史的審判。這就是《紅樓夢》計劃的本質,本質就是薛寶釵金蟬脫殼,嫁禍林黛玉,然後薛寶釵和賈寶玉去海外當王妃,留下林黛玉被捶死!」我聽得頭皮發麻,全身篩糠似的發抖:「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麽不去告訴我哥哥?」我問點點。
     這個時候我們正好走過學生食堂,點點指著進進出出的學生說:「魔鬼要發動學潮,所以要你哥哥寫作。但你哥哥氣質太弱,所以找小明去代替你哥哥。這都是魔鬼的計劃,即便告訴了你哥哥他也無計可施。但是有你就不一樣了。只要你站出來振臂一呼,把紅色的豪傑,紅色的後人,紅色的英雄呼喚出來,整個形勢就變了!你知道嗎?梁可和小明身上不帶一點紅色,他們可以裝好人,裝藍色的文明人,甚至裝神弄鬼,但他們裝不像紅色傳人!只有你才是真正的紅色接班人!」
     我鎮定心情慢慢說:「我本來記恨我哥哥背叛了我們家,但現在我不恨我哥哥了。我哥哥就是個糊塗人,他被魔鬼,被用心人利用了,他還一點沒有知覺。本質上來說我哥哥就是最需要被救援的受困者,一只替罪的羔羊。既然我是他的親弟弟,我當然應該救他!」點點猛的一拍手:「對啦!要的就是這句話!只要你把紅色巨浪掀起來,就可以把梁可和小明埋葬。然後你再把你哥哥完好如初的從黑彌撒裏面營救出來。現在全看你敢不敢幹了!」
     說完,點點鄭重的拿出一張華西醫院的掛號單來:「如果你真有心救你哥哥,那我和你就去整容。我們倆整容成一個樣子,讓你去和你哥哥交涉,讓我去和小明鬥!」我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點點說:「你也要整容?你也要整容成我的樣子?」點點說:「不光是我,你一樣也整容,我們雙向奔赴。」我的嘴巴張大再張大,怎麽也合不攏。「你是說讓我哥哥和小明組個隊,讓我和你組個隊。我哥哥和小明是胖隊,我和你是瘦隊,我們兩隊來比一比?」我急匆匆的問點點。點點哈哈大笑:「對啦!就是這樣,沒有我你鬥不過梁可和小明的。你哥哥已經知道了我的計劃,他沒有表示反對呢!」
    我遲疑了好半天,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好,整容就整容!我覺得我比哥哥好,小明長得多難看呀,但你還挺帥的。」我恭維點點。點點點頭說:「不管帥不帥,這是政治!知道嗎,政治上不管帥不帥,要的是民心所向。」我疑心點點這些年都在哪裏混,怎麽說起話來一句接著一句。我漸漸猜到點點的真實身份了:「點點,老實說,你是不是公務員?我是名軍人,我接觸過公務員,他們和你一個腔調。」點點做了個噓的動作:「是又怎麽樣?我說了,以後我們合為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一起把胖隊打敗,讓瘦隊成為真正的中國之光。」
    三天後,我和點點一起走進了華西醫院整容科。在經過四十八小時的手術後,我和點點一人裹著一頭紗布出了醫院。一個月後,我和點點的紗布拆了下來。我們倆疑惑的看著對方說:「好啦,好啦,這下好啦,兩個點點出現了!」我反駁道:「不是兩個點點,是兩個吳凱。」點點說:「不管是誰,反正我們倆已經合二為一了。今後你哥哥就是我哥哥,我一定把他保護好。」我高興起來,抱著點點膩歪。
    哪知道點點竟然一下子把我壓倒在床上親我。「你做什麽?點點,你不要亂來。」點點說:「吳凱,合為一體整容是不夠的,還要做愛!」我嚇到了:「點點,這樣不行,這樣不好的。」點點哪裏管我的反對,他已經吻在我的唇上,吸吮我的舌頭。我喘不過氣來:「點點,好了,不要來真的啦,我受不了。」點點說:「你不想救你哥哥了嗎?你哥哥已經和小明好上了,我們倆不好能救他嗎?」聽見救哥哥,我放下了最後一道防線。點點順利的脫下了我的褲子,然後把我翻轉了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有一個小時,或者一天,我從睡夢中蘇醒。我發現點點已經不見了。點點留了一張紙條給我說:「吳凱,從今天開始你哪兒也不去,就在家寫作,我替你去做你需要做的事。」說完,我打開手機,看見點點留在我相冊裏的一張他整容後的相片。相片的標簽上標明:吳凱,某年某月某日。我一下子有點恍惚,從今天開始我就有分身了,世界上從此有了兩個紅色軍人吳凱,而這兩個吳凱甚至還是一對同性戀人。想到這裏,我一下子憂郁了起來。
     張華給我發來微信:「吳凱,給你看點好東西。」原來張華發了幾張照片給我。我打開照片嚇了一大跳,照片上竟然是面容清晰的梁可在親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我忙問張華:「相片哪裏來的,是真的嗎?」張華說:「我給你發的是最不敏感的,真正敏感的照片我不敢發給你。這些照片你保存好,這是將來鬥倒梁可的呈堂證供。」鬥倒梁可?我為什麽要鬥倒梁可?想到這裏我很悲傷。
    張華接著說:「我再告訴你個巧宗,現在你去新華北路的萬福居八棟四號,梁可正在那裏。千萬不要說是我叫你去的,就說是你哥哥告訴給你的地址。」說完,張華就沒有再發來消息。我急匆匆的打車來到新華北路的萬福居,我找到了八棟四號。剛想敲門,我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我推門進去,裏屋隱約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哭聲。我走進昏暗的臥室,看見一個全身赤裸的年輕男子正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緊張的盯著我:「你還回來做什麽?你還要傷害我嗎!」
     我說:「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梁可。」年輕男子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救救我,救救我,他們給我下了迷藥。」我過去輕輕抱起年輕男子說:「告訴我前因後果,我替你討個公道。」年輕男子說:「我在酒吧喝酒,忽然遇見一個高大的中年成熟男人。成熟男人請我喝威士忌,我覺得這個男人很帥,於是接受了他的邀請。但剛喝了一口酒,我就迷糊了。我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被扒了個精光,然後一個強壯的男人騎在我身上。我想反抗,但沒有一絲力氣。」
    聽到年輕男子的講述,我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但年輕男子還在敘述:「中年男人侵犯了我之後,我朦朦朧朧的醒了過來。我看見房間裏又進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最開始那個中年男人不見了。然後那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又騎在我身上欺負我。我想掙紮,但我毫無力氣,我再次被胖乎乎的中年人侵犯了。」說完,年輕男子哀傷的嚎啕大哭。我把年輕男子摟在懷裏:「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我來了你就安全了。」
   想到這裏,我拿出手機對年輕男子說:「你如果想討一個公道,我就給你照幾張像。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年輕男子說:「我願意,我願意,我恨死他們了。」於是我拿起手機給全裸的年輕男子照了幾張相片。我說:「你的事以後會真相大白的,但現在你最好保持沈默,因為梁可還在上升期。我們要等他升到頂點的時候,從屁股後面給他一槍,然後把他徹底打倒。」
    年輕男子擦幹眼淚說:「只要能抓住侵害我的兇手,我什麽也不管。」我幫年輕男子穿衣服,發現他真是一個帥氣的小男生。他不僅身材苗條,而且面容嬌俏,一身的明星味兒。我說:「你是三線的小明星?難怪梁可看上了你。」年輕男子神秘的說:「我是一線的,超一線的。」「一線的?你到底是誰?」我疑惑的問。年輕男子一邊穿衣服和襪子,一邊振作精神說:「我是王源, TFBOYS裏面的王源,你應該知道我吧?」我手上拿的手機忽一下落到了桌面上,我想梁可和小明你們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張華再次發來微信:「我約了你哥哥和你見面,你現在快去新華公園東大門的茶鋪,你哥哥在那裏等你。」我知道終於到和我哥哥攤牌的時候了。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想哥哥和我我們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神,這一次終於要說出點眉目了。我到新華公園的時候,發現不僅哥哥在,梁可和小明也正坐在哥哥旁邊,三個人喝茶嗑瓜子很愜意。我冷笑一聲說:「三位有雅興啊,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皇帝要有皇後和貴妃,看看,這不是皇後和貴妃都在嗎?」
    哥哥一張臉很難看,小明忽一下站起來就要和我打架。梁可半起身阻止了小明。梁可說:「吳凱,對啦,第二個吳凱。你現在已經變成什麽樣了?你為了和我與你哥哥作對,不惜把自己變成了一張猴臉,這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以為你有了點點的幫忙,就可以難為我了嗎?你們太幼稚,太愚蠢。我是川師大的學生會主席,你哥哥,小明,點點都是我的學弟,我帶著學弟創一番事業礙你什麽事?你呀,太自以為是了。」
    我強忍怒氣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多年前有一個革命老軍人,他看見地主家的小長工被地主老婆欺負,於是一鐮刀把地主老婆的脖子割斷了。革命老軍人帶著小長工參加了紅軍。紅軍不僅沒有追究老軍人的罪,還讓小長工加入了共產黨,成了一名革命軍人。從此以後,老軍人和小長工知道了一個道理,這個道理就是和黑色講不通真理的時候,你不應該把自己變黑,而是要把自己染紅。你們說這個故事好不好玩?」
     梁可的手點著桌子面說:「何長工的故事不值錢,你不要拿這些老人來壓我。」說完,梁可忽然用手擡著我哥哥的面頰說:「那個吳凱,你看看,你看看你哥哥是不是花容月貌,貌比潘安?現在你哥哥是神,我是在為神做事,小明也是在為神做事。你就反神吧!最後神會懲罰你的。」梁可用力擡了擡哥哥的頭,哥哥被動的仰面朝天。我氣不打一處來:「去你的神!神經病!你們把我哥哥逮來做你們的掩護,你們還把他封神了!你們知道中國人本質上是容不下神的,所以你們是為自己找了一只替罪的羔羊。而這只羔羊是一個戀愛腦,他還以為自己在為神聖的愛情奉獻呢!」
     哥哥哇一聲哭了出來,哭得很傷心。梁可怒道:「你少在我面前說渾話。我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早把你解決了。還有你的那個替身點點,也是個惡左棍。你們組成一個組合來和我鬥,你們太天真。我老實告訴你,你媽媽已經認可了我和你哥哥的婚事,我們已經結婚了!看,這是什麽!」我一看,竟然是一張臺灣的結婚證。哥哥竟然和梁可在臺灣登記結婚了!
   我仰天大笑,指著小明對梁可說:「你和我哥哥結了婚,這一位又算是怎麽回事?」小明接話說:「我是你哥哥的替身,我為你哥哥鞍前馬後的做事,你哥哥很感激我。」我悠悠的說:「你也在床上把自己的屁眼當做我哥哥的屁眼送給梁可嗎?」小明一個竄身朝我打過來。我這麽多年的軍體拳,燕青拳是白練的嗎?我一個野馬分鬃,把小明推倒在地。梁可大叫道:「反了,簡直反了,給我把警察找來,就說有左棍在鬧事。」
   哥哥忽然說話了:「弟弟,你快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林黛玉就應該是為賈寶玉還淚的,這是我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你照顧好你自己,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安全的。」我恨透了哥哥的宿命論,我說:「哥,你太傻。要我說把這一幹人全部殺掉,還人間一個太平清凈才是正理。」哥哥搖頭說:「造殺孽的事我不會做的。你是太左,其實梁可和小明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不好。特別是梁可,他其實很正直,他會為這個國家帶來一個美好的和平盛世。」我怒道:「你還在做春秋大夢!」我把幾張照片扔在地上:「看看!你的英雄老公是怎麽樣風流快活的!」
    梁可看見地上的照片氣暈了過去,他猛的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舉向我。正在千鈞一發之際,點點開著一輛越野車趕到茶鋪:「快上來!」我一個箭步沖上越野車,點點一踩油門,越野車加速離開了。梁可狠狠的說:「讓他跑了!中國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明天我就召開一個藍色祥和祈福大會,我要在大會上公開批駁紅色極左的那一套。」小明說:「早該收拾這些左棍了,左棍不除,中國永無寧日!」哥哥一邊抽泣一邊說:「左也有好的一面,右也有討嫌的一面。」梁可和小明聽了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藍色祥和祈福大會隆重舉行,梁可發表了嚴厲的反對極左勢力新講話。我和點點一邊看電視一邊吃一袋薯條。我忽然對點點說:「你說梁可的表演型人格什麽時候才會收斂?」點點想想說:「好不了啦,除非給他找個河東獅老婆。」我靈機一動:「有門兒!」我指了指門外一個坐著正呵斥小工的中年人說:「你看他怎麽樣?」點點看了半天說:「夠梁可喝一壺的。」中年人轉過身來,竟然又是一個吳凱。我和點點手握著手說:「惡人還得惡人磨,哥哥有救了。」點點嘆氣道:「你哥哥受的苦,在這只河東獅身上都會翻轉給世人,這真是神意。」
    那個吳凱疑惑的看著我和點點,然後又不住點頭,好像在說:「終於輪到我登場。吳凱,梁可都可以歇菜了,未來全在我的手掌翻覆之下。」我和點點半天沒有說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第六章
創建時間:        2025/8/3 13:09
更新時間:        2025/8/3 16:29
作者:        159nhliv711


     一天剛吃過午飯,媽媽興沖沖的找到我說:「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什麽好消息?」我完全懵了。媽媽說:「山東的李老大看了你哥哥的《凱文日記》很喜歡,他說他要定了你哥哥,年尾就要接你哥哥完婚。」我大吃一驚:「我哥哥已經和梁可扯了結婚證了!」媽媽說:「好事就在這裏,既然你哥哥已經嫁給了梁可,所以就把你許配給李老大。」一下子,就好像五雷轟頂一樣,我呆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
    「李老大是誰?」我一再的問媽媽。媽媽說:「李老大是鐵掌幫的幫主,手下有上萬人。雖然他的勢力範圍主要在山東一帶,但其實全國各地都有鐵掌幫的分舵,你嫁過去就是二當家,以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摸摸自己的臉說:「可我已經是點點的人了。」媽媽氣不打一處來:「那個點點是個什麽東西!我不是看他長得還好,早叫他滾蛋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準備嫁到山東去。至於點點我會把李老大的電話告訴他的,只怕他不敢打。」
      晚上的時候媽媽拿了一盒高級面霜進我的房間:「這是美國最新的試驗用美容霜,塗了美美的,我專門給你搞來的,用吧!」說完,媽媽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早點睡覺。可我哪裏睡得著覺,我是個軍人,是個革命戰士,我怎麽能嫁給一個黑老大!我狠狠心給哥哥發去微信:「哥哥,我們見一面吧,就明天。」哥哥回我:「可以,明天見。」
    第二天我在家門口見到了哥哥,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像一只花蝴蝶。我們一路走一路聊天,可還沒走到一刻鐘我就發覺事情不對勁了。哥哥一邊走一邊用眼光搜尋地上遺落的垃圾。只要一看見有垃圾,無論是一小塊紙片,還是一個小食品包裝袋,他都會一一撿起來,然後再扔進垃圾桶裏面去。就這樣我和哥哥走了一路,他就撿了一路的垃圾,連話都沒怎麽說。
     更誇張的是,哥哥看見路邊的共享單車倒在地上他也要去扶。有的時候共享單車不是倒一輛,而是倒了一片,這個時候哥哥同樣會湊上去一輛一輛把車子扶起來立好,就像在完成什麽重大任務一樣。我疑惑的問哥哥:「你這是做什麽?你想當聖人嗎?可聖人也不見得就是這樣的啊!」哥哥憂郁的說:「這都是師傅安排給我的任務,這些事你們不用做,但我得做,誰叫我是凱神呢。」
   我大叫起來:「愚蠢!誰叫你當什麽凱神的!這是魔鬼在欺騙你,利用你!你知道嗎?梁可和小明頂著你凱神的名號沒少在外面做壞事,這些事最後都要落到你的名下。末尾的時候,你就不是凱神,是凱魔了!到時候中國人會把你的皮給剝了。」哥哥聽懂了我的話,他明顯憂郁了起來:「弟弟,其實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我身不由自,無能為力。我就好像在出賣自己的尊嚴換取茍活一樣。活一日出賣一日尊嚴,然後得一夕之安,不過如此罷了。」聽了哥哥的話,我的眼淚都湧出來了。
    正好這個時候外面在放一聲紅歌:「夜半三更喲,盼天明。」我對哥哥呵斥道:「你反對左,反對共產黨,但實際上只有左,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你出苦海。沒有紅色力量的蠻橫介入,你一輩子都只能在黑暗中熬日子。」哥哥痛哭流涕:「弟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並不敢真的反對共產黨,實際上我一直在維護紅色後代。我希望梁可,我和小明都能和紅色後代和平共處。」
   我嘆口氣:「但《凱文日記》確實是你寫的,現在山東的李老大看上了你。你說你嫁不嫁過去呢?」哥哥的眼神空洞起來:「我已經嫁給梁可了,一女難嫁二夫啊。」我狠狠心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聽說李老大雖然是個黑老大,但其實非常仗義。而且他年紀也不甚大,甚至還長相英俊。哥哥你改嫁吧!你離開了梁可就是重生!」哥哥的眼光更迷離了:「弟弟,容我仔細想想。」
   晚上回到家,媽媽又來找我談心:「吳凱啊,你就當幫你哥哥的忙,嫁給李老大吧!我明天就去給你訂飛山東的機票。」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我打通了點點的視頻電話:「點點,我要嫁給李老大了。」點點陰陽怪氣的說:「恭喜你啊,記得把你的喜糖分幾斤給我吃吃。」掛斷電話我徹底郁悶了。我在網絡上搜索李老大的信息。網絡上是這麽顯示的:「李子嘉,山東青島人。販毒,拐賣兒童,盜竊,搶劫,領導黑社會組織,五惡俱全。」關上電腦,我想我一個紅色軍人怎麽能嫁給一個犯罪分子呢?
    三分鐘後我叫媽媽過來,媽媽進屋驚喜的說:「你想通啦?」我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把美工刀,對準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刀:「我不是個貨物,我不能憑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去山東,要我去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縷鮮紅的血液從我的脖子上流下來。媽媽嚇壞了,她連忙找來創可貼給我貼。但傷口太深,血還是不斷的往外冒。媽媽打了120電話,救護車再次把我送進了華西醫院。這一次,我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直到脖子上的傷口結痂,我才出院回家。
     媽媽惡狠狠的說:「你不去就你哥哥去!這件事是政治,是我們四川哥老會和山東鐵掌幫的聯姻大舉,不能讓你破壞了!」說完,媽媽一把把我的那盒實驗美容霜拿走了:「這個還得你哥哥用!」說完媽媽拿著美容霜氣呼呼的出了門。哥哥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弟弟啊,你不去就我去,你為什麽要傷害你自己!我已經決定嫁到山東去了。梁可這邊反正有小明,我不過是個閑人。」我對著電話大喊起來:「哥哥喲,你就這麽認命嗎?你一輩子當男人的附屬品嗎?」
     一個月後,哥哥坐上了山東航空的航班直飛青島。我目送哥哥登上飛機,忽然覺得很悲哀。哥哥悲哀,我也悲哀,我們一家都悲哀,我們一家子都是男人的美容品。回到家,我給李老大留言說:「你不對我哥哥好點,我就帶著紅色大軍打到山東去。」一刻鐘後李老大回了我一個大拇指的圖標。我就好像打了一記空拳一樣,心裏面空蕩蕩的。到了晚上,哥哥給我打來電話:「弟弟,我在這裏挺好的,李老大是個溫柔人。」我惡心了半天,最後才回了哥哥一句:「祝你幸福。」
    哥哥走後,梁可發瘋一樣到處找哥哥。我和媽媽都守口如瓶。我們當然不會告訴梁可哥哥去了山東,還嫁給了李老大,這是一個不能說的公開的秘密。梁可找不到哥哥泄了氣,一個月後,梁可給我發來短信:「吳凱,到春熙路朗禦三號樓四十六層五零二號房來,我等你。」我疑惑梁可找我做什麽?莫不是他有意拿我當哥哥的替代品?想到這裏我有些微微的害怕。我別了一把美工刀在屁股兜裏,這才去了朗禦三號樓。我敲門進去的時候,看見梁可笑得很嫵媚。
     梁可遞給我一杯茶,梁可說:「我今天就是來開誠布公和你談談,我覺得我們倆需要澄清一些誤會。」我冷笑一聲:「我們倆有什麽誤會?我屬紅,你屬黑,本不搭界。」梁可淡淡一笑:「即便是紅黑分明,也有萬物相容的那一個道理吧?」剛說到這裏,我忽然覺得頭發暈,我猛的意識到剛才喝的茶有問題。我尖叫起來:「你給我喝了什麽?」但我第二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就已經意識模糊,全身癱軟在了沙發上。
     到我朦朦朧朧醒過來的時候,我看見梁可,確切的說是黃色的梁可和我哥哥兩個人正抱著我哭泣,而那個色系不明的梁可卻正拿著一把菜刀揮舞。色系不明的梁可說:「今天不做也做了,他已經屬於我了。」黃色的梁可呵斥道:「還不放下菜刀,你想人財兩空嗎?」哥哥也哭道:「早知道弟弟有這個劫難,我就不去山東了。」我全身發軟,但我還是振作精神吼道:「梁可,你這個混蛋,你竟然下藥強奸我。」
   梁可陰笑著說:「這種西班牙蒼蠅水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哥哥用不上,你哥哥看見我屁股就撅了起來。但你不一樣,你很高傲,我就喜歡高傲的,這叫打野味兒。」我氣得渾身發抖,我使出全身力氣站起來沖向梁可。正在我要撲到梁可身上的時候,小明不知道從哪裏鉆了出來。於是我和梁可,小明糾纏在了一起。黃色的梁可和哥哥連忙上來拉架。哪知道小明和梁可一用勁兒,我腳下一滑,竟然滑出了陽臺邊,落了下去。
    黃色的梁可和哥哥驚叫起來,他們跑到窗戶口伸長腦袋看,但什麽也沒有看見。黃色的梁可說:「這裏是四十六層,他摔下去絕沒有活命的可能。」哥哥聽見黃色的梁可這麽說,哭得梨花帶雨,渾身亂抖。色系不明的梁可和小明也嚇到了,他們倆擠在一起說悄悄話,似乎在謀劃怎麽結束這件事。最後,色系不明的梁可撥通了一個電話:「是胡局長嗎?我是梁可。你馬上帶兩個探員來朗禦,出了點小事故,有人不小心從樓上摔下去了。我說是事故就是事故,你們酌情處理。」
    第二天的成都警情通報上出現了這麽一篇警情報告:「某二十二歲大學生不小心失足從朗禦摔下,當場身亡。本事故屬於偶發事件,不是刑事案件。」黃色的梁可和哥哥看見這篇報告都吸了一口冷氣。事實上,我並沒有死,我也沒有摔到樓下去。這朗禦的樓層設計很講究,上一層樓下面間錯就是下一層樓的小露臺,所以我其實是摔在第四十五層人家的小露臺上了。但即便如此,我的腳還是受了傷。我倒在露臺上哀哀欲絕。
    正在我欲死的時候,忽然哥哥的好同學供跑了過來。供說:「快走,我扶你。我知道一條安全通道,梁可找不到的。」說完,供扶著受傷的我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一處安全通道下了樓。出朗禦後,供又開車把我載到郊外一農家樂養傷。我對供說:「我和你並無交情,你為什麽幫我?」供冷笑道:「沒有交情?我們是一家人嘞。再說了,梁可和小明這些年鬧得實在是不像話,我幫你其實就是幫助反對梁可和小明。不要忘了,你是紅色正統。」我暗暗想我這個紅色正統也太慘了點,慘到剛才差點就死了!
     我在農家樂養了一個月的傷,腳上的扭傷漸漸好了。我對供說:「哥哥去了山東,梁可身邊沒有人轄製,他肯定更胡作妄為。還有小明,沒有哥哥敲打,天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麽王八事。不行,我要回去監視住梁可和小明,我要用文字把梁可和小明給盯死。」供說:「你可以回去,但你還是要小心。梁可雖然暫時不敢來打攪你,但你那個替身,也就是點點他還在活動。點點這段時間動作很頻繁,把梁可鬧得頭暈腦脹,我害怕梁可最終還是會找你算賬的。」我氣憤的說:「梁可這個混蛋,他遲早會遭報應的。」供情緒低落的說:「有你哥哥在,梁可安全得很。」我聽了這話,半響說不出一個字。
     這個時候,在大學校園裏面《凱文日記》徹底流行了起來。學生們說:「早上不讀凱文,沒精神。中午不讀凱文,吃不下飯。晚上不讀凱文,睡不著覺。」有的學生甚至說:「凱文就是我們的神,我們都是凱教的信徒!」我看到這些留言和評論很憂郁。我猜想梁可和小明的計劃幾乎已經成功了——哥哥成了神,而他們倆是神手下執行權力的長官。到最後責任和刑罰都是神的,長官呢,反倒是被動的小人物。想到這裏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哥哥啊,你知道你的現實處境嗎?山東省真的是你的避難港灣嗎?」
    哥哥沒有聽到我的呼喚,哥哥在以為我死去後已經隨李老大回了青島。梁可這邊卻很得意,因為他們輕描淡寫的處理了一樁兇殺案。但有的時候事情不是都那麽如人意的,最讓梁可頭疼的人物還在,這個人物就是點點。點點給我發來微信:「吳凱,你死得好!你不死還破不了局呢!你等著看好戲吧,這一次我要徹底把梁可和小明拿下。」一個月後,大學開學。不知道從開學的第幾天算起,學生群裏面突然流傳出一個消息:凱神死了!
        也就是說《凱文日記》的作者吳凱莫名其妙死亡了。這個消息就好像晴天霹靂一樣,一下子在全國的大學裏面炸了鍋。本來很多並不知道《凱文日記》的大學生因為聽說了吳凱的死訊,也專門翻墻搭梯子去下載和閱讀《凱文日記》。當局慌了神,連忙宣布凈網和禁止翻墻。但這種措施已經阻止不了《凱文日記》在大學裏面的傳播。《凱文日記》的全文本就好像病毒一樣,從北大流傳到清華,從清華流傳到復旦,再從復旦流傳到了武大。
     小明急匆匆的來找梁可商議對策。小明說:「吳凱的死會不會最終連累到我們?」梁可深邃的說:「不怕,我已經有了對策。我們將計就計。」三天後,網絡上出現大量的水軍,這些水軍的口徑都是統一的:吳凱是在被公安查獲時,自己跳的樓,所以一切責任在當局身上。一夜之間,網絡上的口水全部噴在了成都市公安局的賬號上。為了息事寧人,公安局專門又出了一則通告:「吳凱的死是一場意外。」然而這就好像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從此以後,網民們每次一說起《凱文日記》,一說起吳凱,就把成都市公安局臭罵一頓。
    梁可陰惻惻的找到點點說:「吳凱死了,但他的余威還在。如果你想繼續找我的麻煩,你就去告我。」點點冷笑道:「我說了,我要在你升到最高點的時候,一槍把你打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梁可哈哈一笑:「我隨時恭候。」哥哥這個時候也嚇得不輕,因為其實真正的《凱文日記》作者是他。李老大在一處豪宅的陽臺上抱著哥哥說:「親愛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你是真正紫色的人。你看,全中國都在為你瘋狂。」
    哥哥哭喪著臉說:「我是個禍胎孽根,我給這個國家帶來了災難。」李老大用手捂住哥哥的嘴說:「不是災難,是重生。你看那邊。」哥哥隨著李老大的手一看,一大隊學生舉著標語拿著高音喇叭正在遊行。李老大說:「親愛的,這就是你的魔力。你給這個古老的國家帶來了革命和變革。」哥哥低聲哭泣起來。李老大蠻橫的用自己的嘴把哥哥的眼淚都舔掉了。
      點點找到我說:「吳凱,你的《凱文日記》可以繼續更新了,學生們都等著看呢。」我說:「可我已經死了!」點點哈哈大笑:「死去的是你哥哥,你反而還活著,那麽你就繼續更文吧。」打開電腦我陷入了迷茫,我想我的《凱文日記》續更第一句話應該寫什麽呢?想了半天我終於打下一句話:梁可,接受我的挑戰吧!點點看了我的文字,贊賞的說:「吳凱,還是只有你能把梁可拿下。」我想我和梁可到底有什麽仇怨?想了半天我有點發懵。
      但是哥哥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我們吳凱家就和梁可家一起跳舞吧,到曲終人散那一刻午夜的電影就散場了。於是個人找個人的媽,個人回個人的家,誰也不欠誰的。」我想哥哥真的成了哲學家了,以後我要向他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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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7 20: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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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7日
創建時間:        2025/8/7 10:35
更新時間:        2025/8/7 20:34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長夜當哭


     哥哥走了,現在由我來更《凱文日記》。哥哥是在昨天晚上被警察帶走的,走的時候只拿了一隻水杯,其他什麼也沒有帶。我不知道警察把哥哥帶去了哪裡,我只知道我可能很難再見到哥哥了。哥哥就好像一陣風一樣,呼的一下吹去了北方。而北方真的有他的家嗎?媽媽說:「你就當哥哥死了吧,因為他真的可能已經死了。」可是林黛玉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林黛玉應該到外面的自由世界呼吸新鮮空氣,然後在得到女神的啟示後接力最終完成《凱文日記》。然而哥哥確實不見了,他真的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世界上本沒有這個人。
    但是《凱文日記》還得接着寫下去,這個黑暗的時代還需要有一份歷史的見證。這份歷史的見證不應該只停留在老人的記憶中,它應該化為文字,深深鐫刻於歷史的文檔。如果現在不是黑世,《凱文日記》真的可以終結了。但我伸出五根手指卻怎麼也看不見它們。這個夜很深很長很迷茫,沒有文字作為一盞燈,我們看不見未來和道路。《凱文日記》正是在這一個黑世的歷史背景下誕生的一篇神奇文字,她記載歷史,還原歷史,指導歷史也引領歷史。神會喜歡這篇文字,因為黑暗中豎起了一盞燈,而燈在黑暗裡,在狂風暴雨中,在淒迷晦暗間,是最珍貴的。朋友,你會嫌棄一盞燈嗎?如果你嫌棄燈,那麼你不如嫌棄自己的眼睛。燈總是好的,哪怕你自以為自己身處白晝。身處白晝又怎麼樣,日升日落,你總有黑了視線的那一刻。那麼,這一刻到來的時候,我們總應該有盞小油燈。哪怕是盞小油燈,好着呢,幸福着呢,神性充裕着呢。
     哥哥死去了,以後誰問起我,我都會這麼說:「《凱文日記》前半部分的作者吳凱死了,現在更文的是吳凱的弟弟,另一個吳凱。」可是第一個吳凱是怎麼死去的呢?這需要不需要追究誰的責任?我只能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哥哥是怎麼被警察帶走的,也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死去。我甚至不知道哥哥對於自己的死亡是坦然接受,還是心有不甘。我只知道《凱文日記》的寫作任務傳到了我的手上。至於哥哥的死,可能成為謎案,可能成為疑團,也可能什麼也不會成為,它就是一場普通的事故。就仿佛你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黑色高級小轎車蹭了一下一樣。對於哥哥的死亡,我無話可說。實在要說,那麼一切的答案都在我的文字裡。
     昨天我去了建設路的伊藤洋華堂。伊藤洋華堂是成都引進的日本獨資企業,曾經在成都創造了商業奇蹟。那個時候的伊藤門店天天門庭若市,日日賓客盈門。那個時期,只要到成都就一定得去伊藤逛逛。不去一次伊藤就好像沒來過成都一樣,留下許多遺憾。我第一次去伊藤就震驚了:乾淨,典雅,規整,方便,舒適。我幾乎可以把所有形容一間商店的美好詞彙就贈送給伊藤,因為它太超前太超過普通成都人的商業觀了。最讓我受寵若驚的是去收銀台結賬的時候,穿乾淨制服的收銀員會向你鞠躬致謝,這讓平時受盡營業員白眼的成都市民歡喜極了。
    但是昨天我去伊藤,才發現伊藤已經完全變了。我在伊藤的一個櫃檯買一支小小的脫毛膏,營業員告訴我要去收銀櫃交錢。我興沖沖的趕到收銀櫃卻發現空無一人。只有櫃檯上放着一張紙片:繳費去二樓紅人專櫃。我不厭其煩的又上了二樓,找到紅人專櫃才發現還是空無一人。我傻乎乎的喊:「有人嗎,付賬!」旁邊有一個營業員像看見鬼一樣用一雙邪魅的眼睛悄悄瞪我,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完全不理我。我在收銀櫃等了五分鐘,既沒有人來結賬,也沒有出現收銀的職員。一剎那我覺得自己好像被整個世界孤立和算計了。我的四周全是伊藤的營業員但就是沒有人搭理我。我仿佛是一個透明的異類,而她們全是智慧的地球人。我被集體排擠和集體有意識疏離了。
    心灰意冷的我拿着賬單回到專櫃,我告訴女營業員:「沒有人收銀,兩個收銀櫃都沒有。」女營業員用一種不滿的語氣說:「那是你沒有找對地方,服務台肯定有人!」可是收銀不應該是在收銀櫃嗎?怎麼會去服務台呢?我覺得這個女營業員也開始在消遣我了。我轉過頭落寞的離開了伊藤,並決定短時間內我不會再來這個地方。聽說以前的伊藤日本籍總經理三枝富博早已經回了日本,現在的成都伊藤總經理是個中國女人。我的心猛的一驚,怎麼日本人當總經理,伊藤是可愛的。一到中國人當總經理,伊藤就變得這麼冷酷扭曲,毫無趣味?難道真的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所以現在的成都伊藤只是一個戴着東洋帽子的四川小丑?這讓我非常鬱悶。
    最近十年我一直在反思中國文化,我覺得中國文化最缺乏的一點是對文明的尊重和嚮往。而文明往往和神性離得很近很近,也就是說中國人往往是在自願的疏遠神性。西方人選人用人往往喜歡找神性充裕的年輕人來擔當重任,但中國人選人用人卻喜歡找魔性充足的野蠻人來賦予重擔。在中國人的語境裡面,魔性充足往往是能幹的代名詞。所以我平時只要一聽到中國人夸某某某能幹,我就心驚肉跳。我覺得這個能幹人很可能就是一個王熙鳳或者賈璉,更糟一點說不定是賈雨村。我害怕中國人說的能幹,反而我聽到中國人說誰誰誰笨,蠢,傻,我反而會多看這個人幾眼。我知道中國人是習慣於把有神性的孩子形容為笨,蠢,傻的,這是中國人文化中的劣根。
   再說直接一點,中國文化其實是反神性的。在中國社會中,當土匪和流氓比當神子和聖徒舒服多了,幸福多了。就好像我的哥哥,他被魔鬼選來當凱教的神。但最終這個神卻可疑的死去了。魔鬼的算盤是利用我哥哥的死來掀起滔天巨浪,用一場神的葬禮來為千千萬萬死去的笨,蠢,傻的孩子來祭奠。我哥哥活了四十三歲,沒有享過什麼福,他從一出生就被囚禁和欺負,這種囚禁和欺負一直持續到他死去。然後魔鬼大方的封我哥哥當了神。可稍微有正常思維的讀者都知道,這個神當不得,當了就是一世冷寂,當了就是一世悲慘。最後這個神用自己的生命來為魔鬼的計劃作出最後的貢獻,我哥哥死去了,魔鬼的大動亂開始了。多麼完美的計劃,簡直絲絲入扣,刀插不進。
      魔鬼是黑藍色的,當魔鬼用黑色的手擺弄我哥哥,我哥哥就慘得像古印度的賤民奴隸,備受欺凌。當魔鬼用藍色的手擺弄我哥哥,我哥哥就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更文寫《凱文日記》,累得像一隻哈巴狗。最終,魔鬼黑藍色合二為一,它終結了我哥哥的生命,然後讓世人來直面人性的卑劣和現實的殘酷。中國人開始反撲,中國人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咕嘟嘟冒了泡,而這正是魔鬼要的。沒有這種社會的情緒崩潰,就不會有共產黨的垮台和權力的改朝換代。
    我猛的意識到在這個黑世裡面只有我哥哥是悲慘的,是犧牲品,其他人包括我都是直接或間接的受益者。並不是人人都討厭黑世,其實有很多人本來就是灰暗的,他們在黑世裡面生活得很好。甚至這種在黑世裡面生活得很好的人占中國人的大多數。真正在黑暗中哭泣的嚮往光的孩子不到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即便這樣,魔鬼還是看中了這不到三分之一的哭泣者,所以它用我哥哥的死亡挑動黃河天下反。哥哥,若泉下有知,你後悔嗎?這真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不是希望世界和平,現世安逸嗎?為什麼你會做了靶子和催淚彈?
      我恨黑藍色的魔鬼,我覺得黑色的魔鬼就是屠夫施刑者,藍色的魔鬼就是野心陰謀家。黑色的魔鬼對我們兩兄弟殘酷用刑罰,然後藍色的魔鬼讓我們倆把這種受刑的過程記錄下來。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和我哥哥成了刑子,而一部轟動世界的《受刑書》也就此出爐了。這真是設計得天衣無縫。黑色的魔鬼和藍色的魔鬼配合緊密,絲毫不差的把我們兩兄弟敲了骨吸了髓。
       魔鬼哈哈大笑,它說:「我不僅是黑藍色的,我還是黃色的!」我冷笑一聲:「你對其他人可能有黃色的一面,對我和哥哥你殘酷到底。」魔鬼搖搖頭:「也不見得。」可真的不見得嗎?就在昨天,魔鬼還在對我用刑。魔鬼在我上廁所之前給我強刺激,激怒我,然後讓我大便。這很殘酷,據說有的人中風就是大便的時候中風的。魔鬼顯然知道這種情況的存在,所以他專門在我大便之前的一分鐘激我狂怒,再讓我去緊繃我的腦血管。這不是用刑什麼是用刑,這不殘酷什麼是殘酷?不要小看這種魔鬼的刑罰,天長日久日日如此的話,你會生不如死。
       接着魔鬼藍色的一面來了:「你不是痛苦嗎?你不是覺得自己被欺負了嗎?你不是覺得自己被刑罰了嗎?那麼你寫下來呀!」於是,今天我就正式接替我哥哥開始更《凱文日記》了。魔鬼用它黑手的手來折磨我,然後用它藍色的手來利用我,這種黑藍結合的方式就是這麼多年我活過來的真實寫照。我想不通魔鬼為什麼要選中我和我哥哥來當這個祭品,或者真的是我們倆天賦異稟?要不然為什麼我們倆受了這麼多的折磨和刑罰,我們卻沒有倒下?不僅沒有倒下,甚至我們倆沒有叫一聲投降。魔鬼滿意我和哥哥的表現,它要把我們利用到骨油榨乾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就是我和哥哥最終的死亡日。
      但好在我和哥哥還有凱教,凱教其實就是天鷹教。天鷹教是第一個明確提出歡迎女神回家的教。也就是說天鷹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公開明確反對魔鬼的教。人類一萬年的文明史其實就是一部黑暗史。從中國的孔子到古希臘的亞里士多德,他們都沒有明確提出過反對魔鬼,相反他們都是按照魔鬼的指引在思考和行動。但天鷹教不一樣,天鷹教第一次明確提出了我們反對魔鬼,反對魔鬼的黑藍色相結合驅使人類的陰謀。
    天鷹教倡導的是人類站起來,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人類的未來由人類自己決定,不受限於其他外來勢力。在天鷹教的觀點中,人類獨立自主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只有人類自己領導自己,人類才能真正走向文明和發展。那種依靠和依附於外來勢力的人類思考都是錯誤的,都是在心甘情願做魔鬼的奴隸。天鷹教希望地球人掌握地球人自己和地球本身的未來發展方向。在人類的可控意識範圍內,人類自己進化自己,自己獎勵自己,自己依靠自己。最終人類徹底脫離魔鬼的控制,進化成一種神靈體。這種神靈體沒有階級貧富善惡的分別,她永生而不垢不淨。這種神靈體才是人類最終的進化形態。
     但是現在人類還遠遠到不了進化成神靈體的地步,實際上人類的進化還處於初級階段,人類本身還被魔鬼牢牢掌控在手掌心中。人類一萬年的歷史,一切的戰爭,和平,紛亂,盛世和存續都是在魔鬼的計劃和安排下完成的。人類還從來沒有自己規劃過自己的人生和未來。這很悲哀,人類成了魔鬼的囚徒和玩物,人類喪失了自主性。而這種悲哀卻被無數的人漠視和故意遮掩,以至於人類的三大宗教沒有一家敢於提出反對魔鬼,把魔鬼趕出銀河系。人類的三大宗教從本質上來說都是魔鬼的玩具,都是魔鬼逗弄人類的思維陷阱。
    但天鷹教不一樣,天鷹教就是要反對魔鬼,就是要把魔鬼趕出銀河系。天鷹教是這麼想的,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所以一旦你加入了天鷹教,你就加入了人類的長征。這場長征看不到終點,你只能永生奮鬥。到某一天魔鬼被徹底趕走,人類進化成了神靈體,天鷹教的歷史使命就完成了。天鷹教也就可以光榮的退出歷史舞台,成為人類思想長河中一朵絢麗的浪花。
    然而這個過程會非常的漫長,人類趕走魔鬼,迎來獨立自主的歷史過程漫長而曲折。就好像現在,中國進入黑世了,世界進入黑世了,我們看不到一點光了!但人們還是在掩飾,還是在撒謊,還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人類害怕反對魔鬼,天鷹教不怕;人類害怕脫離魔鬼,天鷹教主張獨立;人類需要魔鬼的科技支撐,天鷹教倡導人類自我研究,自我進步。天鷹教不害怕魔鬼的報復,魔鬼肯定會報復,但我們不害怕。因為我們掌握着人類最核心的真相,這個真相就是人類是真神媽媽的子女,人類不是魔鬼的後世子孫。這件事天鷹教篤定堅信,並且會沿着這條道路一直推進人類的完全自主和獨立進化。
      就在前幾天,四川江油出了亂子,市民們和警察打成了一片。起因是一對夫妻的女兒被同學霸凌和欺負,而當局竟然無心多管。我看見一副照片,女兒的父母跪在一位高高在上的官員腳下哭泣,官員腰背挺直,完全無視跪在地下的女兒父母。我忽然悲憤起來,我覺得官員理應把父母扶起來,這不是多事,這是禮數。按傳統的說法,這種攙扶是官面子,是假模樣。
      但看看現在的共產黨官員,他們連官面子,假模樣都不要了,一味作威作福。這就好像一個老爺故意把自己的帽子揭開,讓大家看老爺頭上滿滿的癩疤和跳蚤。老爺說:「看看,你們看看我的樣子,你們來打啊!」可是無論老爺怎麼囂張和叫囂,還是沒有人敢打他。最終老爺帶領着眾鄉親一起掉進了懸崖裡面。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大家早就應該一擁而上把老爺當場拿下!可是中國人還是遲鈍的,還是愚蠢的,還是奉老爺們為尊為帝的。這是中國人的奴性,是中國人骨子裡悲劇的原因之所在。
    江油的事情被網絡上封禁了,我在網上刷不到一點關於江油的消息。但我想怒火已經點燃,無論官老爺怎麼彈壓和遮掩,中國人的眼睛裡面已經燃起了一把火。這把火一旦蔓延開來就是五四運動,就是大學生學潮,甚至是黃巢,是陳勝吳廣,是三國演義,是五代十國。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魔鬼的陰謀得逞,我只知道魔鬼漏算了一點。魔鬼漏算的一點就在於它以為世人只反皇帝不反魔鬼,但他想不到從今天開始世界上多了一個天鷹教,而天鷹教是明確反對魔鬼的。未來,魔鬼的黑社會和吳凱的天鷹教之間的鬥爭會越發激烈,越發殘酷,但勝利最終將屬於信仰神的子民。
      大革命的時候,一個革命者被反動派抓起來拷打。革命者寧死不屈,反動派又驚又怒。反動派對革命者說:「你投降就放了你,否則就把你的皮肉一塊一塊剜下來!」革命者怒吼一聲,向反動派吐了最後一口唾沫。反動派於是真的用刀把革命者的肉一塊一塊的剜了下來。這就是我找到的答案,天鷹教的奧義就在這裡。如果你也敢於直面魔鬼和它的爪牙的剮肉刀,那麼請你加入天鷹教。如果你害怕魔鬼的刀槍,甚至於你想自己當魔鬼,那麼請你出街口轉彎去天主教堂,或者新教堂,那裡有很多魔鬼的信徒在等待着你。但如果你還有良心,還有最後一絲神性的話,你會看向天鷹教的教徽。這裡滿積塵灰,卻金光燦燦,這裡才為真神媽媽的真愛之地。
    我想善良是個好東西,但不是每個人都有。實際上真正善良的人是少見的,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那麼良善。但我們天鷹教就是一個倡導善良,也希望吸納所有善良的人加入的真神媽媽的宗教。當我們的教建立好,善良會發揮出她最大的優勢,這種優勢就是相互體諒,相互幫助,相互關照。既然有了天鷹教,人類歷史就翻開了新的一頁。一個反對魔鬼,倡導真神媽媽的善良和大愛的向光向美向善的宗教就誕生了。
    凱神走了,凱神的弟弟接過了他手中的法杖。凱教還會延續下去,直到人類真正成為神的選民。讓我們一起為吳凱祈禱,祈禱他平安無事的到達一個充滿陽光和海浪的和平美麗島。神佑我們。神深深為吳凱一家祝福和禮讚。
2025年8月7日
創建時間:        2025/8/7 13:44
更新時間:        2025/8/7 19:21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情定雙子星


   有人說吳凱兩兄弟是不幸的兩兄弟,我覺得這個問題還不能一言蔽之。我和哥哥都有不幸的一面,這不幸的一面甚至還很大很深,但另外一方面我們倆又有幸運的一面。你可能會好奇的問:「你們倆幸運在哪裡?實在看不出來。」其實我們倆幸運的地方就在於我們倆有很多孩子。我哥哥說過,他最大的欣慰是自己有兒子,有女兒。對於這一點我和哥哥的感受是一樣的。實際上我們倆不僅有上百個兒子,還有好多個女兒,這些孩子都是我們親生的,如假包換。
    這些孩子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生存在這個地球上和我同維度同時空。其實無論我的孩子在哪裡都沒有關係,這不影響我和他們之間的愛。我對孩子們的愛是真摯而熱烈的。就好像每一個做父親的男人一樣,我深深愛着自己的兒女。但是我也有隱隱擔憂的一面,我覺得我和哥哥之所以被魔鬼折磨是因為我們倆身上都有一種對魔鬼的反抗精神。正因為這種反抗精神,所以魔鬼持久的刑罰我們,卻又允許我們開宗立派,創立自己的宗教。我害怕我的孩子們失去這種對魔鬼的反抗精神,完全成為魔鬼的附庸。但我不能教育孩子們,因為我根本就見不到他們。這也是魔鬼的法,我自己的兒子女兒我卻無緣見面,當然更談不上教育。
    我害怕有朝一日我在凱教的聖堂裡面傳播福音和愛,而我的兒女卻在魔鬼的教唆下攻擊我的言行。這不是危言聳聽,這完全有可能。魔鬼的惡作劇裡面多半有這一幕,不然就不是魔鬼了,魔鬼是喜歡惡搞我們一家的。那麼就會出現這麼一種情況,我是凱教的教主,我是反對魔鬼的。但我的兒子,女兒,而且不是一個兒子女兒,他們聯合起來反對我。或者說他們聯合起來用行動表示對魔鬼的尊敬和服從,這會讓我非常難堪,甚至是無地自容。
    但是從私心的角度想,我卻又希望我的兒女能柔和一點,甚至妥協一點,這對他們的人生幸福非常重要。我和哥哥實際上是兩個被魔鬼選中的試驗品,我們倆被特批反對魔鬼,代價是終生受魔鬼的刑。我和哥哥的人生其實非常悲慘,一點也談不上快樂。如果我的兒子女兒也過和我一樣的生活,我會多麼傷心。但要是他們不像我和哥哥,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人生道路,無論這個道路是不是倒向魔鬼的,但至少他們的人生會充滿喜悅。我祝福這種喜悅,就仿佛白公館渣滓洞的烈士不會去攻擊一位拿國民黨工資的環衛工人一樣。這種最基本的相互理解和尊重是我看重和喜歡的。
   再說,我說句心裡話。誰的孩子,誰不希望他幸福呢?如果現世就是一個黑暗的時代,那麼是不是我應該允許我的孩子稍微的,稍微一點的黑一些,否則他們怎麼生存?他們怎麼在這個黑世裡面立足和發展。不要拿我和哥哥說事,我說了我和哥哥是兩個特例,我們倆是被魔鬼特別允許來反對魔鬼的。如果是一個其他的人,那麼這種對魔鬼的反抗可能會遭到更可怕的報復,甚至就是失去生命。
    多年前,我在水碾河遇見過可怕的一幕。一個外地來蓉的中年男人慌不擇路的跑到水碾河的一根電線杆子下面,然後慌張的爬了上去。試想,人不是猴子,怎麼能爬電線杆呢?可是這個絕望的中年男人還是爬上了電線杆,而且越爬越高,就好像地下全是吃人的妖怪,而他要逃走,逃到天上去,逃得越高越好。結果中年男人在爬到電線杆子最頂端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高壓電線。中年男人發出一聲慘叫,然後重重摔下地面,當場死去。
    這個中年男人是誰?他為什麼會慌不擇路的逃到電線杆子上去,世界上有什麼可怕的生物要吃他的肉嗎?我找不答案,沒有人向我解釋這個中年男人的來歷。三十分鐘後,殯儀館的殯葬車來到,拉走了中年男人的屍體。於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從世界上消失了。如果我一定要思考這個中年男人的死因,那我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得罪了魔鬼。只有魔鬼才有那麼大的法力讓中年男人嚇得到處亂竄爬上電線杆。
   可中年男人怎麼會得罪魔鬼呢?是像我一樣對魔鬼有天然的反抗精神,還是他本來是服從魔鬼的,只是有一件事沒有做好?這真的是一個羅生門。然而無論如何,如果這個中年男人是我的親人,我會多麼傷心難過。我甚至寧願他是個惡棍,是個魔鬼的奴僕,我也不希望他爬到電線杆子上摔死。我想我具有最基本的同情心,我的同情心告訴我我允許並支持世人為了生存,或者為了生存的更好而妥協,哪怕是和魔鬼妥協。
   如果我告訴你們千萬不要和魔鬼為伍,你們要一直反對魔鬼,那我真的是個惡棍。但我不是惡棍,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為了生存,或者是為了生存的哪怕稍微好一點點,你們依附了魔鬼,那麼我是高興的。我不僅高興,我還為你們祝福。我喜歡看見你們每天早上端着精緻的牛奶杯喝一杯有機牛奶的快樂樣子,我不喜歡看見你們苦大仇深的和魔鬼比刀子。那麼,讓那些同樣被魔鬼特許了的,有了許多生活資料和生存能力的人來和我一起反對魔鬼。這是不是才是更人道的選擇和做法?
   為什麼一定要讓一個孩子,一個沒有基本生存條件的人去和魔鬼作戰呢?這不人道!如果你連基本的生存問題都沒有解決,那麼你或許真的應該去找魔鬼想點辦法。神永遠不會責怪一個向魔鬼討要麵包的窮孩子,因為神的口袋裡沒有麵包,所以她會歡喜的看窮孩子在魔鬼那裡得到了口糧。如果神連這一點善良和寬容都沒有,她還是神嗎?那就不是神,而是另外一個魔鬼了。
    所以,我覺得我的孩子真的不用像我一樣去凱教裡面和魔鬼作戰。如果我的孩子沒有那麼高的神性,沒有那麼高的勇敢,沒有那麼高的善良,我同樣愛他們,甚至更愛他們。我覺得有瑕疵的生命反而更真實,而像我這樣的潔白藝術品越少越好。我有上百個孩子,這些孩子遺傳了我的相貌特徵,老實說他們還都挺帥挺美的。我愛他們就好像愛自己的生命,我希望他們幸福。如果人類幸福的捷徑就是靠近魔鬼的話,我不反對他們去走這一條捷徑。我想我一個人受魔鬼的刑罰就已經很嚴酷,很不人道了,那麼讓我的孩子去做魔鬼的養子,享受一次黑世裡面的黑色幸福吧。這樣的話,我會非常欣慰。我想魔鬼不喜歡我,但他特許我反對他,那麼我也希望魔鬼允許我的孩子背叛我,背叛凱教,去黑世裡面做一個幸福的黑孩子。
     在這上百個孩子裡面,最耀眼的是一個叫點點的孩子和一個叫生生的孩子。點點是我和我的小學同學星的兒子,星是一個瘦瘦的小帥哥,所以點點同時遺傳了我和星的遺傳特徵,他既有點瘦瘦的,又有點像我長了一張耐看的臉。生生是我和我的大學同學小明的孩子,生生也同時遺傳了我和小明的特徵。生生的臉像我,身材像小明,簡直就是我和小明的混合體。
     我很喜歡這兩個孩子,當然我分不清點點和生生到底是我的孩子還是我哥哥的孩子。但這並不重要,我早說過了,我和我哥哥很多時候其實就是同一個人。仔細看點點和生生的照片,我覺得點點是典雅的,生生是接地氣的。點點不是我上百個孩子裡面長得最帥的,但他的相貌最具古典氣息。點點像誰呢?就像林黛玉。所以點點就是林黛玉,是曹雪芹筆下的那個仙子。生生呢,胖乎乎的,不就是薛寶釵嗎?所以生生是山中高士,是我最融入世俗的孩子。
     想到我這兩個孩子我就由衷的高興。誰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呢?而且是這樣兩個相貌堂堂的帥哥兒子。更重要的是,我哥哥會和生生組一個胖隊,也就是說我哥哥和生生是一大一小兩個薛寶釵。而我會和點點組一個瘦隊,也就是說我和點點是一大一小兩個林黛玉。在這場競爭中,最後是胖隊獲勝還是瘦隊獲勝根本是一個玄學問題。很可能並不會有真正的勝利者和失敗者,最終的結果是胖隊和瘦隊各得其所,各安其命。只有凱教是最終的獲勝一方,因為她同時得到了胖隊和瘦隊兩支隊伍的汗水澆灌。
    和自己的兒子組隊參賽,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帶勁兒的事嗎?所以,點點,我們瘦隊一定要努力。我仔細端詳點點的相貌,我覺得點點真的是一個古典美人,點點是一個天生的美人坯子。我是粗糙的,但點點是精緻而美麗的。點點比我更適合梁可,更適合當梁可的伴侶。因為我怎麼看都像一個粗糙爺們兒,而點點怎麼看都是一個典雅美少年。有的人看到這裡就噴飯了:「你們一家還要臉不?你爸爸將軍,你和你哥哥,你還有你的兒子全做了梁可的情人。你們是一家祖孫仨嫁給同一個男人啊!」
    太史公司馬遷寫到這裡也吐了一口老血:「我是喜歡寫點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像這樣祖孫三代嫁同一個男人的皇帝本紀,我可不敢寫啊。」我搶過司馬遷的筆說:「你不寫我寫!有什麼大不了的。殺父娶母,兄弟相殘的事歷史上還少嗎?我們家這點破事也不算什麼!你就當梁可煙癮大,抽了煙連煙蒂也一起嚼了吧!」司馬遷聽這麼說,才着筆寫:「紅朝百年,得遇兵變。叛軍之首攜兒孫同嫁一夫,天下大嘩。」
       我聞了聞點點的身體,點點的身體有一股好聞的甜香味。梁可會喜歡這股味道的,這股味道會給梁可非常好的第一印象。點點是林黛玉,梁可是賈寶玉,生生是薛寶釵,這寶黛釵的故事還得他們三人來演。至於我早就應該退休了。我會在幕後為點點和生生出主意,讓他們儘可能為未來的時代做點好事,而不是起反作用。我希望梁可理解和支持我對點點和生生的指點,因為我本來也是梁可的愛人,所以我和點點生生在某種意義上屬於同一個概念。
      這種理解有點深奧,簡單的說就是點點是林黛玉,我也是;生生是薛寶釵,我哥哥也是。這麼說就直觀了,生生和點點是現實中的釵黛;我哥哥和我是文字中的山中高士和世外仙姝。所以我哥哥和我與生生和點點融為了一體,我們一起來把大觀園的故事演活演好。梁可呢,他可以享受齊人之福,這是他的天命,也是《紅樓夢》的題中應有之意。
     憂鬱的是,我哥哥和我,以及點點和生生的結局會怎麼樣呢?要知道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的預言可不是鬧着玩的。為了這件事,我專門問過哥哥。哥哥是這麼說的:「凱教是反對魔鬼的教,所以我和你會被魔鬼報復。但點點和生生沒有加入凱教,他們可以自謀生路。」這麼說就很明白了,最終林中掛和雪裡埋的是我和我哥哥,點點和生生安全無虞。
     我記得盜墓界有個規矩,就是父子一起在墓中的時候,一定要父親先上地面,再讓父親拉孩子出來。如果順序反了就危險了。我不是懷疑點點和生生的人格,我是說我和哥哥負有身先士卒的責任。這種責任是當父親的責任,和神學無關。我甚至覺得我和哥哥做化外的仙,點點和生生做世俗的客,這是不是最好的安排呢?這樣的話,點點和生生會獲得一個幸福的人生,哪怕這種幸福是一種黑色的幸福,但它同樣值得被祝福和讚美。
      點點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律師公務員,前途不可限量。生生也不遑多讓,也讀過大學,事業有成。我為有這樣兩個讓我驕傲的兒子而自豪。我不為他們倆沒有加入凱教,沒有成為反對魔鬼的先鋒而有遺憾,相反我為他們有屬於他們的一條舒適人生道路而歡喜。未來的《紅樓夢》,點點演林黛玉,美麗多愁古典清幽淡雅。生生演薛寶釵,大方多情圓潤活潑入情入理。梁可演賈寶玉紅塵公子,處處留香。這一部《紅樓夢》是不是就很圓滿了呢?相比我和哥哥這兩棵老榆樹,點點和生生是充滿了少年感的明星。那麼,就讓點點和生生來和少男少女們來一場約會,看看百年《紅樓夢》還能不能上熱搜,能不能成為網紅界的大IP。說不定,有一天點點會比王源更紅;生生會比馬雲更有錢。那麼誰敢說魔鬼無情?魔鬼也在幫助我的兒子們呢。
      這個人世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就是親情。親情和愛情不一樣,愛情可以選擇,親情是不能選擇的,是血脈聯繫。所以當父母的怎麼能不為自己的兒女多考慮,怎麼能不想着讓自己的兒女多享受一點人生的美好。我以前在舞東風上班的時候有一個同事,她每天辛勞的在店裡面工作,每隔三天要上一次通宵大夜班。我疑惑是什麼支撐了她這麼不要命的上班掙錢,她為了什麼呀?
    有一天黃昏的時候,同事的兒子來到店裡找媽媽。兒子就在舞東風隔壁的小學上小學,兒子拿出一個大紅蘋果塞到同事的手上,然後興高采烈的跑掉了。這顆蘋果是學校的份例,是每天午飯後的加餐水果。但兒子自己捨不得吃,拿回家送給了媽媽。我看見同事大口大口的吃着蘋果,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同事為什麼這麼拼命的工作?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嗎。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在城裡上學,能和城裡孩子一樣享受優質的教育和生活資源,所以她才拼了命的工作做活路掙錢。
      親情永遠都是可愛的,無論你的孩子你是否真的見過。但你要是知道自己的付出會在孩子身上得到某種好報,你會對你現在的生活甘之如飴。人的心理就是如此,所謂善良,不過就是愛自己的孩子遠遠勝過愛自己。我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活,這種受刑被騙寫作,再受刑再被騙再寫作的生活會不會對點點和生生帶來好報。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就是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說服力來說服魔鬼只報復我,不去打擾我的兒子。我想《凱文日記》有這個功能,就是為我的孩子築起一道保護牆。最終我來受刑受罰,我的兒子女兒得享平安。魔鬼不會反對我的想法,因為我的兒子女兒並沒有做反對它的事情。我的兒子女兒是俗人,但俗得可愛,俗得有道理,俗得真真實實,閃閃亮亮。
    有人說:「你這不就是護犢子嗎!」我想這個犢子還得護,而且一定要護。如果你連自己的「犢子」都不要了,你還會想着保護別人的「犢子」嗎?你根本不會,你可能就完全大撒把了。所謂大撒把就是說你完全撂了挑子,再也沒有了對自己兒女的一份責任心。但我想我還不至於這麼冷漠。我曾經因為自己沒有子女而痛苦,現在我知道自己有了兒子,有了女兒,我怎麼能不保護他們呢?  保護他們和保護我爸爸,保護我媽媽,保護我自己有什麼區別?沒有區別,我們都是一家人。
    多年前,我在小區門口遇見過一個老大娘。這個老大娘身體很好,她右手牽着一條大狼狗,左手拿着一隻打狗棍,雄赳赳氣昂昂的到處遛彎。有一天老大娘遇見我說:「哎呀,前面有偷狗的。看見狗來了,抓起就跑,追都追不上!所以我不敢讓我的狗隨便亂跑。」看見老大娘中氣十足,健健康康的樣子,我很欣慰。我覺得她很像是我心目中那種標準幸福成都嬢嬢的樣子。
    但這個老大娘最近十年消失了,我再也沒有在小區的門口,或者後門口見過她。我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她就好像一道閃電一樣,一個呼哨就不見了。我忽然覺得很悲哀,我覺得一個時代過去了。老大娘的幸福生活已經成了過去時,甚至連她本人都不見了蹤影。我悟到一個時代的人或許就光彩那麼十年,二十年,之後他們便全部退出了人間的視野。
     也就是說一個時代也許就那麼十年,二十年,之後就是下一輩人的世界。可我們現在這一代人所處的時代不正是一個最黑暗的黑世嗎?在這個黑世里沒有言論,沒有娛樂,沒有人性的光輝,也沒有生活的樂趣。我們活得痛苦而憋屈,就好像被打撈上岸待死的小魚。即便我們不為了自己,即便我們只是私心為了自己的兒女,我們能不奮起反抗,博得一個光明未來嗎?
    難道我們也要像那個牽狗老大娘一樣,呼一下就不見了。然後讓我們的「點點」和「生生」永遠活在黑暗裡面?
     我想我們還沒有這麼殘酷,也沒有這麼惡毒,為了我們的後代能幸福的生活,健康的發展,我們還得站起來喊叫喊叫。也許一喊天就亮了呢?也許一喊老天爺就把他口袋裡面的好東西拿出來了呢?那麼,親愛的讀者,趁着我們這一代人還沒有老去,我們應該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謀劃一個光明未來。現在中國所處的這種不見天日的黑暗時代是到該結束的時候了。就好像江油的人民已經站了出來,他們難道不就是為了一個受欺負的小女孩嗎?如果你是這個小女孩的爸爸媽媽,我想你會和這些恬不知恥,不食人間煙火的老爺們說道說道的。不說道說道,老爺們永遠不知道他們已經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這種厚顏無恥沒有一耳光的提示,永遠不會主動退場。
      小的時候,我每次放學回家走過巷子口的時候,都會聞見一股特別好聞的大頭菜回鍋肉的香味。這股香味太好聞了。大頭菜的咸香,回鍋肉的油香,再配合一點豆瓣醬的辛辣香味,簡直就是人間的美好記憶。人間最美好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每天辛苦的上學上班,然後回家一推門就聞見這股好聞的大頭菜回鍋肉香味的時候呢。所以,我想把我的這種幸福記憶傳續下去,讓點點和生生也能每天放學下班的時候就聞見這股幸福香味。我願意做那個炒回鍋肉的黃臉媽媽,如果我的兒子女兒喜歡吃我做的菜,我會比做十次美容更高興更幸福更覺得生命有意義。
   親愛的讀者,你有你記憶中的大頭菜回鍋肉香味嗎?你會覺得吳凱想把這種幸福記憶傳遞與自己的兒子女兒的想法很幼稚嗎?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你也有一個點點,也有一個生生,你會理解我的,理解一個今年已經是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的親子之愛。那麼,請你們祝福林黛玉,也祝福薛寶釵,吳凱一家向你們說聲感謝。未來的紅樓之舞,我們繼續跳,繼續歌唱。到最後我們也大團圓一次,然後和讀者朋友們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月圓之秋。
     
   


使用禮物 檢舉

27#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8 18:41:01
只看該作者
2025年8月8日
創建時間:        2025/8/8 9:55
更新時間:        2025/8/8 16:45
作者:        159nhliv711
標簽:        蜀山


    這個上午嘈雜而喧鬧,我的窗戶外面充斥著幾臺電梯同時施工的工業噪音。我不知道中國為什麽會這麽吵,我很懷戀韓國的那一個個安靜的下午。韓國的下午是真的安靜啊,即便是首爾市中心,在下午時段還是靜靜的,淡淡的,仿佛一座空曠的公園。但中國就完全不一樣了,中國像個大工地,上一個項目還沒有完工,下一個項目已經上馬。我不知道中國人為什麽會對基建這麽感興趣,就不能安安靜靜的歇一歇嗎?為什麽要精疲力竭的做這些工程呢?我好想安靜的一個人待一下午,一杯茶,一碟蛋黃酥,很舒適,很安逸。
     一直以來我都有個疑問,為什麽中國人如此辛苦的工作卻還是那麽窮?我在連鎖便利店舞東風打過工。舞東風的店員真是什麽都要做,從上貨,收銀,理貨,打掃衛生,還有送貨,幾乎是全能的。可我聽說西方國家的便利店店員其實很輕松,上貨一個人,收銀一個人,裝袋子一個人,理貨一個人,打掃衛生又是一個人。在西方的便利店,職員分工明確,幾乎不會出現一個人「包攬全局」的情況。甚至於連西方的顧客都會嘲笑他們的便利店店員,覺得店員們懶散。然而正是這種懶散深深吸引了我。我覺得這種懶散正是中國人幾千年想得而得不到的社會奧義。
     中國人像加足了油的馬達一樣,一工作起來就風風火火。可到了月尾結賬的時候,才發現收入少得可憐。除去房租,水電,餐食,孩子上學的費用,還有自己的交通費,幾乎就剩不下什麽錢了。這真是一種人類的悲哀,辛苦工作到頭來沒有結余,還是貧窮。為什麽西方國家工作輕松還收入高,中國人工作勞累還沒有結余呢?原因就一個,中國人善於壓榨自己的同胞,然後等待同胞站起來造反,最後造反者把一切社會財富全破壞了。這是一個惡性循壞,壓榨,造反,破壞。再壓榨,再造反,再破壞。周而復始,沒有盡頭。
    可人類社會經得起幾次造反和革命?兩三次造反和革命下來,國家就精窮了。這就是中國人陷入的惡性循環,中國人總是感覺被欺負,然後造反,然後破壞社會,最後一貧如洗。實際上真正正確的做法是社會的改良和進步,而不是造反。就好像舞東風的店員覺得自己工作辛苦收入又低,她們應該怎麽做呢?她們應該聯合起來組成工會,組成政黨,組成某種社會聯盟來和當權者對抗和談判。這種社會鬥爭才是真正有意義,也是真正良性的。
    在這種抗爭模式下,社會財富不會減少,人民生活穩定,而舞東風的店員又可能真真實實的獲得工作強度的調節和改善以及自己報酬的相應增加。但是可惜的是中共這個中國的唯一當權者反對這種抗爭模式。他們取消了一切結黨結社,在他們的控製下工會成了一個諷刺玩笑。也就是說共產黨還是在搞壓榨,造反,破壞的那一套老路子。西方國家的民主自由政治完全沒有吸引到中共的目光,中共還活在自己一黨獨大的偽尊嚴裏面故步自封,惺惺作態。
     可是這一條路明朝走過,清朝走過,民國還是走過,最終都沒有逃出歷史的周期循環論。明末的時候,四川出了個張獻忠,他幾乎把四川人屠殺了個幹凈。清末的時候列強環伺,中國淪為半殖民地。民國也好不到哪裏去,國共內戰,民不聊生。到了共產黨執政,有人問毛澤東:「怎麽樣共產黨才能跳出歷史周期律?」毛澤東說:「就兩個字『民主』」。可這個著名的毛式回答現在顯然沒有落實,不僅沒有落實,中國現在反而更不民主更不自由了。這是在打紅朝老祖宗的臉,這是對毛澤東思想本質的公然背叛。
      可笑的是,就在中國的民主自由問題還沒有得到絲毫解決的時候,黑社會又來了。我猛的一下子驚醒過來,原來舞東風的店員真的結黨結社了,她們全都加入了黑社會!這真是一個可怕而又諷刺的現實。共產黨不允許中國人組成自己的黨,也不允許中國人利用工會來罷工,結果中國人全都跑到黑社會那邊去做了黑老大的徒子徒孫!這就是共產黨執政的結果,這就是紅朝一百年的現實處境:中國人全入了黑教。共產黨被實際架空,幾乎就已經是案板上的肉。
     我都快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共產黨執政近百年,最終的結果就是紅被黑吃,國亡黨滅。可你共產黨要是還有稍微的血性和善良,你哪怕是被國民黨,民進黨打敗也好啊,你怎麽能被黑社會打敗呢?你怎麽能把江山拱手讓給黑老大呢!如果共產黨就這樣心甘情願的送華麗河山進了大王殿,這真是夠惡夠下作的。這樣的黨理應被開除球籍,永遠在野。
    好在中國還有個國民黨,國民黨可以把共產黨的爛攤子給接過來,然後重整河山。不要小看這種接續的力量,沒有接盤俠,中國真的又要淪落到明末張獻忠的時代了。不要低估中國人的邪惡,中國人裏面不乏惡毒者。只要時機一到來,這些惡毒者很可能會拿起刀拿起槍向自己的同胞揮舞過去。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稍微知道點中國歷史的人都知道,這種窩裏反,黑吃黑反而才是中國人的常態。
      王曉暉進入辦公室,秘書拿來一張加急呈報:「書記,快看,這是自貢的最新上行文件。」王曉暉忙不叠的打開加急文件,只見上面寫著:薄熙來大軍已經打到自貢邊界。自貢內部有人組成聯盟,準備和薄熙來裏應外合「解放」自貢!。秘書說:「書記,快做決定吧,這種僵持的狀態最多只能維持二十四小時。」王曉輝呆了三分鐘懦懦的說:「我昨天發給中央的密報,中央回復了嗎?」
   秘書說:「密報留中了,可能短時間不會有回復。」王曉暉急得轉圈圈:「哎呀,沒有中央的決定,我能怎麽辦?怎麽辦呢?」秘書焦急的說:「書記,為今之計就是立即調兵。你以省軍區第一書記的名義讓部隊立即趕赴自貢。」王曉暉急得滿頭大汗:「我雖然是省軍區第一書記,但調兵得中央軍委批準,我沒有權力啊。」秘書急了:「書記!自貢一破,轉日就是成都!」
    說完話,秘書急匆匆的出了門。王曉暉拿起呈報看了一回,又拿起呈報再看一回。最後王曉暉喝了一口茶,去院子裏逗鳥去了。那邊廂,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薄熙來的大軍攻破自貢城池。自貢人組成迎薄反黑大聯盟夾道歡迎薄熙來軍入城。薄熙來得意洋洋的坐在一輛高級黑色小轎車裏面對隨從說:「怎麽樣?我說我要回來的吧?今天是自貢,明天就是成都,後天直取重慶。我回來啦!」
      自貢城破的消息傳到成都,成都各界驚掉了下巴。有的人怪王曉暉不拿主意,有的人又說大軍來的好,不來還捅不破這個黑天呢。省委書記的大辦公室裏,王曉暉低著頭滿頭大汗的看簡報。簡報上寫:「城破當日,守軍和薄軍發生激烈交火,人員傷亡無法估計。」王曉暉說:「殺人就不好了嘛,明明說是一場形式的。」秘書聽了頭皮發麻:「書記,什麽形式喲,真的死人啦,不只一個兩個!」
    王曉暉說:「中央的意見是什麽?」秘書說:「沒有意見,中央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王曉暉眨眨眼睛說:「那麽就開城獻寶。薄熙來不就是要吳凱那小子嗎?抓來送給他!再送他幾車軍火和幾億人民幣,我們送瘟神。」秘書說:「書記,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薄熙來是要屠城的。」王曉暉說:「屠城?哦,哦。」當晚,王曉暉叫秘書發了一張《安民告示》。《安民告示》說:省委省政府已經和薄熙來達成一致意見,薄軍可以進城,市民不得圍觀。待薄軍走後,城市恢復運行。市民大可放心,一切平安無虞。
    薄熙來看見王曉暉的《安民告訴》喜得一口茶都噴了出來:「哈哈哈,共產黨無人也。」薄熙來說:「你們馬上安排機槍隊,我進了成都是要抓魚的,只怕你們的子彈不夠用。」薄熙來的手下聽說要抓魚,喜得眉開眼笑:「主公,這一次我們薄家軍是要光宗耀祖了。」薄熙來說:「何止!這座黑城不被我翻幾滾是好不了的。」手下說:「主公,還得是您。換了別人就被王曉暉給忽悠了。」薄熙來冷笑一聲:「他忽悠我?我連他一起宰了。」
    所有的省委省政府公務員都圍在王曉暉的辦公室門口等王曉暉做最後決定:「書記,快下令調軍封城抗薄,不然只怕到明天一切都來不及了!」王曉暉氣呼呼的說:「怕什麽?我和薄熙來有密約,他進城不殺人,不放火,不搞破壞,只抓吳凱。我們再送他點好處,他自己就北上重慶了,關我們什麽事?我決定了,開城迎薄。」說完,王曉暉手一揮,進屋聽昆曲去了。
     幾個副省長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是要出大事啊。」當晚,省委省政府的公務員和許多聽到風聲的達人們就逃離了成都。出城的車隊從城東排到了城西。到第二天成都就只剩下走不了的老人兒童和一些貧困的打工仔。王曉暉對秘書說:「快去準備香案!我要在九眼橋舉辦迎軍儀式。」當天晚上五點鐘,薄熙來的軍隊沒有受到一點抵抗,大搖大擺的進了成都。王曉暉則在九眼橋遙拜薄軍,恭敬得很。
      薄熙來氣呼呼的說:「吳凱抓到沒有?什麽!吳凱已經死了?!」薄熙來大怒:「消息可靠嗎?真真氣死我。」幾個薄的手下把已經捆得像一頭豬一樣的省委書記王曉暉提了進來。薄熙來只問了一句話:「吳凱怎麽死的?」王曉暉老實說:「稟大王,吳凱是病死的,腦中風。」薄熙來仰天長嘯:「那麽你也一起去死吧。」王曉暉急了:「大王,大王,我是恭敬您的,以後我一定在您麾下認真做事,治理百姓。」薄熙來瞇著眼睛說:「就你?我還看不上。」
   薄熙來一擼嘴,上來幾個士兵把王曉暉拖了出去。薄熙來高聲叫道:「斬首示眾,不得有誤!」眾手下紛紛說:「萬歲,萬歲!」半夜十二點的時候,王曉暉的首級就被掛在了九眼橋頭。一陣河風吹過來,把王書記理得絲絲分明的頭發吹得隨風搖曳,好不蹁躚。就在王曉暉剛死不到兩小時,薄熙來的第一道軍令發了出來:「全城搜捕黑社會分子,抓到一個就地槍斃,不問不審!」
    這是一個冷風習習的冷雨夜,成都下起了小雨。上千名搜捕隊員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黑社會分子。我的耳朵裏滿是市民的嚎叫聲,小孩子的哭喊聲,女人的吶喊聲和搜捕隊員的怒喝。這個時候,我正端著杯咖啡,一邊小口喝著,一邊透過玻璃窗戶看外面黑夜中一盞幽暗路燈。我打開電腦,在斷網前最後十分鐘給梁可發了一封郵件:「梁可,你在哪裏?我很想你。我在成都等你,等你到明天中午正午。要是你不來我就去見薄熙來。」發完郵件,我點點頭,然後一頭昏睡在我的小床上。
    可到我早上醒過來,城市裏安靜得好像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我疑惑那些搞基建的工人呢,開車的司機呢,還有上班上學的市民呢,怎麽都不見了。我推開窗戶,整個城市空寂得像一片死海。宵禁了,薄熙來發布了宵禁令,所有人不得外出。私自外出的一律處死。我想梁可來了嗎?可為什麽還沒有看見?我使勁看向遠方,遠方迷迷蒙蒙,仿佛一片空蕩什麽也沒有。
    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想我得去見薄熙來了。我不能讓成都市民為我一個人受難。我打開門,剛踏出去一只腳,忽然聽見兩個士兵正在聊天:「媽的,前天才到成都,今天梁可就打過來了。算了,算了,還是去重慶吧。」我大喜,原來梁可真的來了。我連忙把伸出去的那只腳縮了回來,然後回到屋子裏悄悄打開半導體收音機。你們說我狡猾不狡猾,我知道肯定是要斷網斷電視的,所以我早準備了一個上電池的半導體收音機。這個收音機厲害著呢,信號好的時候甚至可以收到臺灣的電臺。
    我調了半天收音機,終於找到一個模糊的臺灣電臺信號。臺灣電臺正在播報:「最新消息,梁可軍和薄熙來軍在西部重鎮成都交火,雙方各有傷亡。詳細消息請聽王軍為您播報。」一個叫王軍的中年男人的渾厚聲音從電波深處傳了過來:「這次梁可和薄熙來的交火,是中共國覆後最嚴重的一次軍閥交火。我們判斷梁可有可能會獲得最終的勝利。原因在於薄熙來在自貢和成都殺人無數,已經失去民心。而梁可愛民如子,會得到大多數普通市民的支持。」
    咽了一口口水,我恐懼的想薄熙來肯定對四川人動了殺機,他有心要做第二個張獻忠。好在有梁可,梁可不就是正統國軍嗎?可恨的是,這個時候網絡已經全斷了。我無法再和梁可取得聯系。於是我打開我的千紙鶴瓶子,把裏面的小千紙鶴一個一個的夾出來。粉色的那個,你要保佑梁可哦,梁可喜歡粉色的你。紅色的那個,你要支持梁可喲,梁可尊敬紅色的你。黑色的那個,你要贊美梁可喲,梁可支撐黑色的你。然後我對著千紙鶴們吹了一口氣:「梁可,我為你留了許許多多的小千紙鶴,現在是你收獲的時節了。」當我把千紙鶴們放回小玻璃瓶,外面露出一絲晨曦。這一天的太陽終於從東邊升了起來,而新的充滿希望的一天到來了。
      此後的三天我都沒有敢出門,一個是因為薄熙來實行了宵禁,另外一方面也因為我的照片已經在社會上流傳開來。市民們都指著我的照片說:「看看,這就是那個禍根吳凱。」我還敢出門嗎?我根本不敢了,我只想把自己深深的隱藏起來,就好像自己是一名罪大惡極的逃犯。我每天都會打開收音機聽梁可的消息,有的時候廣播裏說梁可獲勝我就大樂。有的時候廣播裏說梁可撤退了,我就抑郁。就這樣迷迷糊糊混了一個星期,宵禁終於解除了。宵禁解除後,我第一次出門就去了九眼橋。我覺得那裏才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剛走到河邊,我就看見圍了一大群人在撈屍體。我聽見一個老大爺說:「這次是真的死人了,昨天我就看見撈起來十多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再仔細一看,果然九眼橋河邊堆著三四具剛從河裏打撈起來的屍體。有的屍體衣衫俱全就好像活人一樣。我嚇了一大跳,我猛的意識到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在我躲在家裏的一個星期,成都已經失去了很多生命,而這很可能都是我造成的。
    一位中年女士抱著一個年輕男子的屍體哭個不停:「我叫你不要去看熱鬧,你偏要去。你死了,我可怎麽活!」原來死去的是中年女士的獨生子。薄熙來進城那天獨生子悄悄去圍觀,結果被當成壞分子一槍斃了,屍體扔到了河裏。我嚇壞了,我想趕快逃離,這裏簡直是人間地獄。我慌不擇路的逃出人群,我想趕快回家。回到家我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緒,因為這一切太可怕了。
    剛走到菜市口,我就看見許多人在搶菜。那些平時根本沒有人要的爛菜葉,白菜幫子也被當作寶貝一樣被人群哄搶。有的人說:「不搶?不搶就等著挨餓吧!」我知道自己家裏也沒剩什麽食物了,但我卻沒有力氣擠進人群裏面去搶菜。我又怕別人認出我來,於是還是悄悄回了家。到家門口一看,門口堆著一大口袋蔬菜和肉類。誰送來的?我拿起口袋上面的一張小紙條看。小紙條上寫著:「凱哥,我給你送了點菜。」原來是小明送來的,他還想著我呢,這個人怪好的。
       下午我再次按慣例打開收音機聽新聞,王軍再次出現:「最新消息,薄熙來獲得空前大捷,已經占領成都全境。梁可敗退至大邑蒲江一帶。」我的手上出了一手的冷汗。這怎麽得了?我最後的希望竟然要輸了!要是薄熙來真的統治了成都,統治了四川,那還要不要四川人活命了?薄熙來是真的想當第二個張獻忠的!我急得團團轉,卻毫無辦法。然而悄然間,一件最好的事情發生了。到晚上的時候,網絡竟然神奇般的恢復了。
    我大喜過望,有網絡我就能和外界聯系。我連忙給梁可發郵件:「梁可,慢慢來。寧可戰略退後也不要傷害到老百姓。」發完郵件,我長舒一口氣。然後我靈機一動,我想我得以《凱文日記》作者的身份和外界說幾句話。於是我打開我的ao3,寫了一篇短短五千字的小文。我寫道:「傷害老百姓算什麽本事?即便他自以為手中握著女神的劍,但當劍上滴著老百姓的鮮血時,他就已經成了惡魔。」這篇短短五千字的小文發到ao3上,僅過了半小時就有了上千條評論:「吳凱,我們支持你,四川發生的事我們都知道呢!」
    還不夠,我覺得還不夠,我還應該再表個態。於是我打開抖音直播,開始我的第一次網絡直播演講。我說:「我是吳凱。現在我鄭重聲明,薄熙來的所作所為不是我的授意。我完全不能控製薄的活動軌跡,但我一直在努力勸說他放下屠刀。實際上我已經給薄熙來發去過三封公開信,但他都沒有回復我。所以我現在公開站出來請薄熙來回他原來的地方,放棄對四川的攻城略地。」直播結束後,我又把直播的視頻放到了youtube上。幹完這些事,我覺得自己有一種贖罪的輕松感。我喝了一口咖啡,想這一天應該早點過去。
     那邊廂,薄熙來看到了我的小文和直播視頻。薄熙來冷笑著對手下說:「我說什麽來著?吳凱根本沒有死!他還在向我喊話呢。我限你們三個小時內把吳凱逮到我面前來。三個小時逮不來,我就殺死你們其中的一個,以此類推,你們去吧。」這些手下聽說要死都嚇哭了,連忙張羅了上百名警察和暗探來逮吳凱。果然,三個小時後吳凱被帶到了薄熙來的宮殿裏面。
    薄熙來瞇著眼睛盯著吳凱看了一會兒說:「你就是吳凱?幸會,久仰。」吳凱淡淡的說:「薄叔叔,我也久聞您的大名了。」薄熙來忽然起了疑心,早聽說吳凱是五胞胎,難道這個是假的?薄熙來找來自己的心腹小校問:「這個是真吳凱還是假吳凱?」心腹小校也極聰明,他說:「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薄熙來心領神會,於是說:「把我的藥拿來。」心腹小校立即去取來一罐紅牛,還有兩顆藍色的小藥丸。薄熙來趁吳凱不註意,用紅牛服下小藥丸。
    吳凱說:「薄叔叔,早就聽說您是個老帥哥,今日一見,果然神采非凡。」薄熙來冷笑道:「怎麽你嫌我老?」吳凱笑著說:「以前我們班上有個叫茉的同學,他的爸爸長得特別帥。我有一次看見了茉爸爸的帥樣子,就一直想,一直想,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想。」薄熙來靈機一動:「你是裴之的同學,你見過我嗎?」吳凱厚著臉皮說:「神交已久,只是無緣親身服侍。」
   薄熙來聽如此說知道吳凱有意於他,於是伸出手來抱住吳凱,然後俯下身子叼住了吳凱的嘴。那吳凱特別靈活,見薄熙來的嘴唇一到,就仰頭來接,一時之間火花四濺,春光滿屋。在藥效的助力下,薄熙來當晚親近了吳凱兩次。真是世間萬事難,宮中春花開。第二日,吳凱就要薄熙來帶他去軍中看望將士。薄熙來欣然同意,帶著吳凱去軍營裏面參觀。吳凱走到幾個軍官面前說:「你們下手要穩準狠,千萬不可有婦人心。切記,切記,婦人之仁乃軍士大忌。」軍士們連忙答應。薄熙來很是高興,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又是一個黃昏來到,我已經在這間空屋子裏住了快一個月了。雖然有小明提供的食物,但我還是感覺到冷清和恐懼。我聽見收音機裏王軍說:「這一次梁可重新集結了大軍和薄熙來在崇州一決高下,看來勝負就在這一戰了。」我聽到決戰將到,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幸運的是現在我有網絡,我還可以看網絡上的戰爭直播。第二天我準時打開直播看梁可和薄熙來的終極一戰。
    只見梁可的部隊如入無人之境,把薄熙來的鬼頭軍殺得大敗。我幾乎快跳了起來:「愛人呀,你終於要救我們出苦海了。」然而忽然之間,兩方都按兵不動起來。只聽見薄熙來一方高聲喊道:「梁可,只要你立即退兵三十裏,我就把吳凱放給你。否則,你就等著為吳凱收屍吧!」我幾乎都要哭了:「這是奸計!梁可你千萬不要上當啊。」但是梁可還是退兵了,他的部隊開始一點一點的後退。
    正在此時,只見一個穿紅色衣服面容艷麗的吳凱從薄軍中跑出來朝梁可部隊飛奔而去。梁可部中大喊:「停火,不可傷害到他!」穿紅衣服的吳凱成功跑進了梁可的帳中,薄熙來哈哈大笑退兵歇戰。這邊廂,梁可抱著吳凱一遍一遍的撫摸他的肩膀:「親愛的,你受苦了。你是怎麽逃出薄熙來的監控的?他為難你了嗎?」吳凱的眼淚一滴一滴流了出來:「梁可,我只屬於你一個人。薄熙來是秋後的螞蚱,他長不了的。」梁可更感動了,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
    晚上的時候,梁可輕輕撫摸著吳凱光滑的皮膚說:「親愛的,這麽多年你受苦了。」吳凱嘆口氣說:「奴家已經是不潔之身,你讓奴家離開吧。」梁可聽吳凱這麽說更痛惜他,於是抱住吳凱一點一點融為了一體。第二天一早,梁可又帶著吳凱去軍營裏面參觀。吳凱對將士們說:「薄狗殘害無辜,罪在當誅。你們只要一見薄狗及其爪牙立即殺無赦。」將士們連忙說是。
   吳凱正在指點將士,忽然幾個士兵逮進來一個老婦。士兵說:「懷疑此人是薄狗的探子,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老婦在地上嚎啕大哭:「軍爺饒命,我只是在此山中采草藥的農民。」幾個士兵正要放人。吳凱怒道:「幼稚!此人一看就非奸即盜如何可放?立即拉出去斃了」士兵只得聽令,把老婦拉出去當場正法。吳凱轉頭對梁可說:「親愛的,不是我殘酷,這是政治。政治是容不得一點私情蜜意的。」梁可的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好像在出神一般。
      梁可和薄熙來的最後一場戰爭開始了,雙方都集結了大量的兵力決一死戰。我當然不放心,於是守在抖音直播間看戰爭直播。我看見薄熙來的士兵雖然表面兇狠,骨子裏已經是強弩之末。而梁可的士兵精神煥發,軍容齊整。我大喜:梁可此戰必贏!果然,這一戰梁可把薄熙來打得大敗。薄熙來自己逃回了重慶,連身邊的幾個死侍都丟了命。
     重慶人民大會堂裏面,薄熙來正在發怒:「好好的紅色江山竟然要亡於梁可此小兒手下!」心腹小校說:「主公,您別忘了,您還在梁可身邊安了一顆定時炸彈呢。」薄熙來難得的露出微笑:「梁可,饒你奸似鬼還是喝了我的洗腳水。吳凱不僅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而且他在你的身邊恐怕你的小命難保。」說完,薄熙來哈哈大笑,笑聲把房頂的灰都震落了下來。
     薄熙來徹底垮了臺,他的部隊四分五裂,潰不成軍。連薄熙來自己都消失了,有的人說他死在了重慶,有的人說他逃去了菲律賓,還有的人說在紐約第五大道看見過薄熙來遛狗,總之各種說法都有,甚囂塵上。梁可當上了國家主席,成了一國之君。吳凱呢,也不遑多讓成了皇後。當然說是皇後,其實是一個影響力巨大的著名作家。當時的人們都說梁可是個氣管炎,表面上霸氣獨尊,其實什麽都聽吳凱的。吳凱叫梁可往東,梁可不敢往西。所以啊,骨子裏真正的皇帝其實是作家吳凱!
     這些說法很多,我也懶得去分辨去剖析。其實有什麽可分辨可剖析的呢?梁可是我的愛人,吳凱是我的兄弟,當然也可能是小明!不過小明也是我的侄兒,總之都是一家人,我又敢多說什麽?越說越是錯,反而什麽也不說才好。我還是孤單的,每天黃昏的時候,我會為自己泡一杯咖啡然後依偎在大玻璃窗戶邊看城市的街景。一輛小汽車開過來了,又是一輛快遞車開過來了,後面是幾個送外賣的小哥。很好,很有城市的氣息。我喜歡這種凡俗的煙火氣,這種煙火氣告訴我中國不是仙境,但是是真真實實的人間。人間就有人間的快樂和趣味。就好像我現在一樣,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上,背後是整個城市背景墻。更何況,我的手中還有一杯浸滿奶油的熱咖啡,還有什麽比這更好更安逸呢?那麽,我還是要感謝梁可,是他為我帶來了這麽一段舒服的時光。
    這段時期是中國的盛世,是真正的太平歲月。沒有戰爭,沒有示威遊行,也沒有明爭暗鬥。大家都在努力的工作,學習和生活。小孩子每天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下午放學的時候可以在街邊的小公園和夥伴們玩耍一小時。女人們呢,特別喜歡去街角的女士美容院。這種美容院只接待女士,每一個從美容院走出來的女士都白白嫩嫩,明艷不可方物。男人們呢,抽煙喝酒吃冷淡杯。特別是夏天,幾個兄弟夥聚在一起一鬧就是一個晚上。於是夏日的酷暑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烤肉香。老人們也幸福啊,喝茶,打麻將,看川戲聽京戲,總之好玩好樂的事情多了去了。這麽一個時代,這麽一個可親可愛的時代一持續就是整整十年。
     我也漸漸老了。我還在寫作,但這些寫作失去了往日的犀利,變的瑣碎而平常。其實我反倒更喜歡這樣的寫作內容,至少它表明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時代。我不用再哭喊和訴說,我只需要淡淡的講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心情和自己的故事。事實上,這已經很美麗很快樂了。但是在某一天我忽然聽見有幾個老婆婆在傳這樣的話:「那個吳凱啊,就是那個大作家,其實是個黑心鬼!他手底下的冤魂至少有幾十條!其實都是梁可在包庇他,否則他夠槍斃十次的!」
   聽到這些傳言,我徹底驚惶了,這說的是我嗎?可我手底下哪裏來的幾十條冤魂?我悄悄到外網上去看,一看才猛的驚覺事情原來是這樣的。那個吳凱,也就是梁可身邊的吳凱這些年一直在搞一個紅色政黨。可恨的是這個紅色政黨又不是過了明路的,是一個地下黑紅色的組織。這個組織往往采取暗殺和撕票的方式來處置自己的敵人。這些被處死的敵人裏面有著名演員,有歌唱家,有政客,有農民,也有工人,更有普通的城市居民。
    網絡上的評論說:「你們以為的凱神吳凱其實是一個惡魔,他夥同梁可殘害中國人,本質上是為薄熙來招魂。」這一下我哭都哭不出來了。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這件很傻的事情就是讓自己的《凱文日記》爆了光,從而讓那個吳凱成了人上人。而他一旦當上人上人就揮舞著一把紅色的倚天劍來斬妖除魔。那麽,這個吳凱不就是滅絕師太嗎?
    事情進展的很快,沒幾個月,外網上曝光的內容就被越來越多的證據證實了。梁可黯然下臺,不知所蹤。吳凱呢,被逮進了監獄,等候最終的審判。我悄悄買通一個看守去看守所看吳凱,也就是我的弟弟。我看見他的時候小小吃了一驚,因為他確實整容了,他變得很漂亮,有一種詭異的嫵媚。我握著吳凱的手說:「是我害了你。沒有我你本不會這樣。」吳凱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那麽,我們再換一次吧?你進來,我出去。」
       我哭著說:「怎麽你想我代替你死嗎?」吳凱冷笑一聲:「愚蠢!你是神,你根本就不會死。只要你進來,冥冥中的女神就會施展法術把你保出去。這樣我們倆就都自由了!」我嚇壞了:「這不是欺騙神嗎?」那個吳凱說:「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你本來就一直在欺騙神,你就是騙神的假基督!那麽,為了我,你不妨再騙一次神。反正到最後算總賬的時候也不一定算得到這一筆。」說完,那個吳凱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拖進了牢房,然後他猛的跳了出去:「哥哥,再見了,祝你神途平安。」
     三個月後,我被判了死刑。在一天晚上,我的晚餐裏面多加了一碗紅燒雞肉,我知道第二天就是自己的刑期了。我穿上早就準備好的一套漂亮衣服,我想我死的時候還得要漂亮點,不然我會很醜很難看。一晚上的迷糊之後,我被拖上了警車押送刑場。到了一個空曠的像采石場的地方,警察過來驗明正身:「你是吳凱?」我漠然的點點頭。然後,警察走開,我被蒙上了雙眼。
    我看不見東西了,但我的耳朵還好。我聽見了鳥叫聲,也聽見了風的聲音。我想到底是我先聽見子彈劃過空氣的響聲呢,還是我一瞬間就沒有意識了呢?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了一聲嘆息。這聲嘆息好像是梁可的聲音,也好像是薄熙來的聲音,甚至好像是女神的聲音。難道女神真的會在最後一刻出現救我出去?我瞪大了眼睛,想盡力看清楚一切。女神來了嗎?女神來了!真的來了,我確信女神到來,就好像我確信自己已經死去了。所以,死去和女神的挽救是不是同一件事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曲《紅樓夢》終於到了曲終人散之時。
    秋天的艷陽下,一個時代結束了,而另一個新的時代煥發出勃勃生機。這個新的時代昭示著這個國家和民族有驚人的生命力。然後她告訴世人神真來過,神帶走了一個她覺得值得帶走的人。好一個秋高氣爽的美麗季節,一雙蝴蝶終於化為了彩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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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9 16: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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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9日
創建時間:        2025/8/9 13:25
更新時間:        2025/8/9 16:03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生生世世


     今天是個陰天,但是天氣還是很悶熱。這個夏天異常的炎熱,就仿佛從來沒有過這麼熱的夏天一樣。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其實沒有這麼熱,那個時候的夏天還是溫和的。特別是最近兩年的冬季更是熱得不像話,這兩個冬季我竟然沒有穿厚外套就過了冬。可往常的冬天我是一定會穿厚外套的,有的時候甚至會戴圍巾。令人可疑的是最近兩個冬天什麼特別的冬裝都不需要了,一件單衣就把冬天糊弄了過去。這是怎麼了?氣候怎麼會變化得這麼異常。就好像人間從此就只有夏季,沒有了冬季一樣,讓人很疑惑。
    所謂天人感應是很有道理的,人間的人類做的壞事太多,天象就會發生改變。而天象一變往往又是人間發生災禍的一種自然暗示。人類,確切的說中國人對最近幾年的天象國運就沒有一點點的感知嗎?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老天爺的臉變的越來越難看了,而人間也越來越烏煙瘴氣了嗎?難道這只是我一個精神病人的幻覺。所以其他正常中國人過得很好,活得很好,而且是越來越好,越來越滋潤了?這麼說的話,那我真是無聊做了小人,干着急,其實愚蠢。我找不到答案來解釋這一切,畢竟我只是個精神病人,我的想法很可能就是一種幻覺,或者就是一種迫害妄想。那麼忘記我的話,祝你們生活愉快。
    實際上還真有可能是這麼一種情況,這種情況就是中國只有我一個倒霉蛋,只有我一個人活得越來越糟糕。更直接一點說只有我在遭受黑社會的報復和刑罰,而其他中國人在黑社會的保護和加持下生活順利,天天開心。最開始我以為這是我的愚蠢想法,後來我漸漸覺得事實就是這樣。偌大一個國家其實只有我一個人在受刑,而其他十四億中國人很幸福。那麼,別人為什麼要把我這個特例拿出來說事呢?我最好自己死掉。死掉是我最好的歸屬,免得再來叨擾中國人民的美好生活。
    但我還是心有不甘,我覺得黑社會那麼大的勢力,那麼大的武力,為什麼它不去對付有權有勢的人,要來對付我?我算什麼?我只是一個一無所有,孤苦無依的精神病孤兒。他們為什麼要揪住我不放?我的銀行存款只有三位數,黑社會為什麼不去整銀行存款多得數不過來有多少個零的富翁?我沒有結婚,生活中沒有一個朋友,所謂的愛人梁可只是我幻想中的泡影,黑社會為什麼不去對付呼朋喚友,小三小四一大堆的風流倜儻人物?我無權無勢,我不僅是個精神病患者,還沒有工作,沒有社交,更沒有絲毫的權力,黑社會為什麼不去對付高高在上的當權者?那些當權者一抬腳我就要跪在地下叩拜。黑社會那麼牛那麼偉大,為什麼要整我這隻小螞蟻?想不通,鬱悶。
     中國人把黑社會奉為國教,頂禮膜拜,言聽計從。他們可能想不到的是所謂的國教施展出莫大法力整的其實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孤兒。這個孤兒從小被欺負,被囚禁,到現在一無所有,孤苦伶仃。這樣的孩子按理說同情還同情不過來呢,為什麼要被黑社會迫害?我想這個答案,可能很多人就解釋不清。環衛工人解釋不清,我和他們一樣貧困。建築工人解釋不清,我和他們一樣辛苦。農民解釋不清,我和他們一樣質樸。工人解釋不清,我也有一顆工人階級當家做主的心。甚至連官老爺都解釋不清,為什麼黑社會不整當官的,整一個孤兒?官老爺也啞口無言起來,一拍袖子,揚長而去。
      我覺得這件事整個就透着蹊蹺,到底我做錯了什麼,要被黑社會動全局之力來迫害,來折磨。而其他的人,十四億中國人,無論他們是什麼顏色的,做過什麼事,黑社會一概不聞不問,更不會加以懲罰。所以這件事很奇怪,我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在我愚蠢的世界觀裡面,我覺得黑社會既然已經上升到宗教的地步,它做的事得有點高意義,有點高層次的追求。
   然而我被現實打了臉,黑社會僅僅是在折磨我,處罰我。除此之外這些恐怖的黑色刑罰沒有其他任何意義。我就僅僅是在受刑,這種苦難沒有解釋,沒有可靠的一種說法,它就好像我的背篼一樣,一背就是一輩子。我覺得工人和農民可能有責任起來質問一下黑老大,為什麼他不去對付馬雲?馬雲的一雙鞋夠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為什麼他不去對付大領導?大領導有專門的隨從為他繫鞋帶,每天系每天享受僕人的跪拜。或者他至少可以去對付一下那些黑了良心的知識分子,這些知識分子占有了知識卻用知識來殘害人民。
     但是,一切都是反的。黑社會對這些有錢的,有權的,黑色的成功者無比包容。它容不下的僅僅是我。而我只是一個孩子,我甚至在生活中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黑社會整我的意義到底在哪裡?難道我真的就成了「神」了,所以魔鬼是要為難「神」的。可我又是哪門子的「神」,我連自己基本的溫飽都沒有解決,我也沒有一個信徒,我算個什麼「神」?我不過是一個神經病,神戳戳,神經有問題的乞丐罷了。
   好嘛,黑社會,黑社會,它整的不是當權的官,整的不是有錢的富人,整的也不是黑了心的敗類。它傾全力整的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乞丐。這真是中國特色,外國人理解不了的。不僅外國人理解不了,大部分中國人可能也理解不了。電視裡面演的教父,意大利黑手黨老大不都是和政府,富商為敵的嗎?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黑社會對付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這難道沒有搞錯了的嫌疑嗎?
    沒有用,一切的疑惑和懷疑都沒有用。黑社會鐵了心要整我。甚至於它會公開的表示:「我不整其他人,誰也不整,就整你!」「為什麼?」一片沉默,黑社會拒絕回答我的問題。可一個國家的國教專門整一個小孩子,而這個小孩子並沒有發黑心財,也沒有以權壓人,更沒有耀武揚威,卻被無休無止的刑罰沒日沒夜的折磨。中國人的良心不會痛嗎?如果不痛,反而還自鳴得意,那這樣的國家和民族難道不是一坨狗屎嗎?
      十四億中國人哈哈大笑,他們笑得很開心,他們在笑一個蠢到家的外國小孩子竟然妄想和他們講道理。這個道理有什麼可講的?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我蠢嗎?所以我因為蠢就應該被黑社會迫害,到最後不聲不響的默默死去,留下十四億聰明的中國人好好生活。真好,這個邏輯真是偉大,連尼采來了都得甘拜下風。搞了半天,馬克思所謂的階級鬥爭全是鬼話,中國人內心深處根本不承認階級鬥爭。中國人只相信傻子會被魔鬼殺死,然後留下聰明人和魔鬼的僕從再活一萬年。
   中國人五千年的文明史其實就是一部殺死傻子,留下聰明僕從的邪教史。這種骨子裡的精髓,中國人絕對不會對外人說出來。中國人表面上說:「去抓馬雲,他太有錢!」「去躺平,那個人不是東西。」「去醫鬧,現在的醫生太黑心。」然而實際上,中國人真的出手的時候,他們的拳頭只會砸在一個愚蠢的孤兒頭上。這個孤兒最好一貧如洗,最好善良可愛,最好像一張白紙一樣潔白無瑕。只有把這個白玉一般的孤兒殺死,才能從根本上表示中國人的哲學觀。中國人的哲學觀就是不殺聰明人,哪怕這個聰明人是個吸血鬼。中國人只殺傻子,哪怕這個傻子恍惚就是個聖人。
     誰要是反對中國人的這種生存哲學就是頂了中國人的腰子,中國人會抄起板凳砸破他的狗頭。慢!中國人不是恨有錢人嗎?中國人不是仇官嗎?中國人不是嫉惡如仇嗎?怎麼全是騙人的假話。實際上中國人真正執行的是淘善保惡的人類法則。而這個人類法則已經在地球上流行了上億年。也許一億年前那個善良的猿人媽媽就是這樣被殺死的,所以人類全是惡棍的後代。
      我上大學的時候,去做過一次針清。所謂針清就是美容醫生用美容針把患者臉上的痘痘一個一個挑破,再把膿水擠出來。針清本來是一種美容術,基本上沒有危險可言。但我去做針清的時候,卻遇見了麻煩。那個女美容醫生使出全身力氣來擠我鼻子上的一個痘痘,最後活生生把我鼻子上的一塊肉都擠了出來。我看見美容醫生假裝慌張了一下,但她沒有說什麼。清理完我的臉後,她就要我付錢回家了。
    回到家我才驚訝的發現,我的鼻子上少了一塊肉,其實就是多了一個洞出來!我嚇壞了,針清怎麼會清出一個洞來?我完全慌張了,並覺得氣憤。但在當時,我找不到答案來解釋這種情況,我以為只是一次醫療失誤。直到三年前,有一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門牙歪了。我才恍然大悟,魔鬼是一定要讓我變醜的。所以魔鬼命令美容醫生在我鼻子上挖了個洞,所以魔鬼要在我睡着後用鉗子把我的門牙夾歪。
   為什麼魔鬼一定要讓我變醜變難看?我很疑惑,並感覺恐懼。我懷疑魔鬼有一種西方哲學的偏見,這種偏見就是一個內心善良的人外表都丑,而外表漂亮的人反而內心骯髒。所以,魔鬼是有意識的讓我變醜變難看然後成為一個聖人。另外一方面它又讓我的某個弟弟生活幸福美滿,長相英俊漂亮。這是一個恐怖的實驗,實驗的是一個人能善良到什麼程度,醜陋到什麼程度,漂亮到什麼程度,惡毒到什麼程度。
    到最後,那個受盡人間苦楚的聖人的善良能不能戰勝他的憤怒和不甘。也就是說可能不可能存在這麼一種情況,一個超級聖人誕生了。這個超級聖人被剝奪了一切,被折磨了一輩子,而最後他還心甘情願的把他所失去的都奉獻給一個並不認識的陌生人。再誇張一點,這個陌生人可能就是一個聰明的中國人,一個真正的惡棍。而聖人會原諒惡棍,甚至為他背鍋嗎?魔鬼對此甚有興趣。
      魔鬼的實驗進行的很順利,他幾乎就快成功了。但這一切的一切對我卻是那麼的不公平和不人道。我就好像被綁在實驗艙裡面一動不能動的小白鼠,眼看着自己身上撲滿了吸血蚊子,卻毫無辦法。這場實驗的最終贏家是魔鬼,是無數聰明的中國人。只有一個輸家,這個輸家是恆定的,就是我。我最終像被扔垃圾一樣扔進了一個骯髒的垃圾堆,結束了實驗用小白鼠悲苦的一生。中國人再次得到了進化,中國的聰明人比以前更聰明,更成功了。
    但真的就沒有天罰了嗎?老天爺真的就是個瞎子嗎?可能真相和大多數聰明中國人想的並不一樣,實際上剛好相反。中國人會因為自己這種反神的聰明,而遭到神的懲罰。這種懲罰中國人不知道受過多少次了,但從來沒有長過記性。看看中國歷史,中國人從來沒有真正享受過幸福安康,實際上中國人一直在過一種受罰的生活。從明末的張獻忠,到清末的列強圍攻,到國民黨的炸黃河大壩,再到共產黨的文化大革命,中國人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但即便這樣,中國人還在沾沾自喜:我們聰明人永遠不會死,死的都是傻子!是嗎?真的不會死嗎?中國歷史上死的人還少嗎?這些死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也有官員,也有商賈,很難說他們都是傻子。其實他們不見得是傻子,但災難一來誰也跑不掉。中國人會為自己這種反神的聰明付出昂貴的代價,這種代價中國人從古代付出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是一筆還不清的高利貸。
       中國人最惡毒的一點就是不報復對自己壞的人,專門報復對自己好的人。這種劣根性到底是怎麼來的,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也就直接導致了中華民族是一個不講道德的劣等民族。和中國人講道德就好像和一隻大灰狼講吃草比吃肉更健康一樣,荒唐可笑,荒謬絕倫。中國人在自己的那點小聰明解決不了問題,甚至讓問題更具體更艱難的時候就會去找魔鬼。
    可魔鬼真的喜歡中國人嗎?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否則為什麼魔鬼要讓西方人過上發達文明的生活,而專門讓中國人淪為貧困。魔鬼對中國人更多的是嘲弄和惡作劇。就好像現在一樣,黑世來了,魔鬼不去對付黑官黑員黑商黑醫黑警察,反而竭盡全力來迫害一個孤兒。最後的唯一結果就是這個孤兒上天庭告狀,中國人再次被老天爺懲罰。這是唯一的結果,不會有另外的結果,也不會有魔鬼對中國聰明人的額外開恩。
      下午我出門散步,這是我每天唯一的娛樂。然後我再次被一輛開足馬力的灑水車灑了一身的水。這輛灑水車從我的身後悄無聲息的開過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給我洗了個澡。可就在這輛灑水車開過我,開到前面的一對母女的時候,它非常文明禮貌的把灑水槍關閉了。這種魔鬼的暗示很激怒人,它在暗示我:我誰也不整,我就專門整你!
     我表示自己無話可說,既然我已經是個慘劇,那麼再慘一點也不過如此。還能怎麼樣呢?大不了到老了的時候,被一群暴徒抓起來一刀一刀的割肉唄。這種中國式的暴力嚇不倒我,我早就對中國特有的凌遲之刑失去了恐懼。我想既然我已經是最慘的一個,那麼就再慘一點吧。這樣你們滿意,我也無怨。我只是會更加看不起黑社會,這個人數眾多,勢力龐大的暴力集團搞了一輩子暴力和陰謀結果都是在整一個人。而這個人一文不名,一無所有,孑然一身,連自己身世都不知道。所以,中國的黑社會是不是也和中國人一樣是不講道德的?這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的黑,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很好,很中國,很東方。
       但我的生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以炫耀的一面。就像現在一樣,我一邊喝着一杯玫瑰花茶,一邊在電腦上打字,甚至我的房間還開着空調。這真的有點小布爾喬亞式的浪漫,甚至仿佛有點貴族范兒。我想這大概就是中國黑社會的良心,它讓我一無所有,但他同意我享受現成的條件和便利。我對這種生活感覺很無奈,我本無心做佛前的蓮花,卻被捧上了祭台。
    聽說古代的瑪雅人會挑選一個最年輕最英俊的少年送到女神的祭台,然後用一把刀子劃開少年的肚子。這種血祭非常恐怖,恐怖中有一種對魔鬼的恭順。真的神不會喜歡這個少年,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神寧願讓一隻紅色的小蜻蜓暫時棲息在自己的手指尖,然後在蜻蜓片刻停留後讓它安全的飛走。神如果喜歡剝奪生命,那這個神永遠不是我的選擇。我的神總是愛着一切生命。
     昨天,我忽然想起了早已經下台的英國前首相梅姨。我覺得梅姨就有點像女神,她是那麼溫婉和講道理。反觀中國官員那一臉的不容置疑和高高在上,你才感知得到大英帝國的那種人文精神和人文關懷。梅姨,請原諒我輕聲呼喚你的名字。因為我覺得你像媽媽,哪怕我並沒有見過媽媽,但我還是覺得你像媽媽。那麼,我在中國過我的小生活;你在英國一杯咖啡永溫馨。我們各自保平安,我們各自向真正的女神致敬。誰又敢說多年後,中國不會出現另一個梅姨呢?夢總是要有的,我們盡力把它做好。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中秋節快到了,又到了吃月餅的時候。今年的月餅一吃,我就又老了一歲。到明年的時候,誰又知道我還吃不吃得到一塊玫瑰陷的月餅呢?讓我們惜福,享福。或許在淡淡的憂鬱中神真的就回家了。到那一天,所有的所有的劫難都不在了吧?畢竟,媽媽回來了。媽媽,我想你,而你又在何方?我看着你的月亮,那裡有你的宮殿,宮殿裡有你的影子。媽媽,回家,我盼了你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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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0 17: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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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0日
創建時間:        2025/8/10 10:29
更新時間:        2025/8/10 16:54
作者:        159nhliv711
標簽:        七傷拳


   我再次把我花最後幾百塊錢買來的護膚品,其實就是大寶扔進了垃圾堆。起因是這樣的,昨天媽媽故意把半塊香皂扔進了下水道,於是她去買了三塊新香皂。晚上洗澡的時候我才發覺新香皂非常的粗糙,刮在皮膚上生疼。我恍然大悟,就在前天我似乎覺得自己的皮膚變好了點,於是心中一陣竊喜。哪知道今天粗糙香皂就買回來了,這是魔鬼專門為我準備的,為的是讓我歡喜的好皮膚被刮得絲絲見血。
    就因為我暗自竊喜了一下自己皮膚好,魔鬼馬上就為我送來了刑具,這真是高效到了巔峰。於是,我想我為什麽要用護膚品,既然魔鬼有意讓我變老變醜,我又何必和他作對?在魔鬼的計劃裏面我本來就應該是又老又醜的,我為什麽還要自作多情的打扮自己?這很賤,很荒唐,很不知趣。真的應該變美變漂亮的另有其人,而我只負責受刑受罰變老變醜變成一個妖怪。
     想通了這一點,我把那幾瓶我最近很喜歡用的大寶拿下樓全扔進了垃圾桶:「滾吧!我不配用這些好東西,我只配素面朝天,老成一截樹皮。」扔完大寶,相當於我又扔了幾百塊錢,而這是我最後的存款。從此之後我就真的是一文不名了。其實我的心理是這樣的:既然我被你整被你懲罰,那麽你就不要假惺惺的還給我一點好處。哪怕這個好處就是幾瓶大寶。我不稀罕,我不領受,我不受這個軟氣。你不是那麽喜歡折磨我嗎?你幹脆殺死我,把我活剮了吧!反正你一直就是這麽想的。既然如此,還給我用什麽護膚品,去你媽的。
     我想我的文字如果還有一些讀者的話,就在於真實。我是真真實實的在記錄我的生活和我的心理。就在上一次,我把花上千塊買的護膚品扔進了垃圾堆,過後我又傻乎乎的去把它們撿了回來。這真是蠢到了家,從此我房間裏就充滿了垃圾堆的味道。這一次,我再次把護膚品扔進了垃圾堆,而我絕對不會再去把它們撿回來。除非我以後不再受刑,否則我絕對不再用任何護膚品,包括大寶。
     我的這種行為有一點自虐的味道,畢竟扔的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但問題在於,我為什麽要在魔鬼的下巴底下接它的口水?我已經是個被剮的苦命人,我為什麽還要裝著很富態的樣子去魔鬼那裏乞討幾瓶大寶來擦!既然苦命,就索性苦命的徹底一點。從此以後,我素面朝天,變成城市裏的一道傷疤。大不了,最後我激怒魔鬼,被幾個暴徒抓起來刀子割肉。沒有關系,我接受,我願意當這個竇娥。反正我已經是一顆發黴的爛白菜,那麽就用刀切,用搟面杖壓,用狼牙棒打。好得很,這樣才是天朝上國呢。你們本來就是這麽對付一個孤兒的。
   孤兒?孤兒算什麽東西,沒有人憐惜孤兒,孤兒就應該受世間最殘酷的刑罰。魔鬼對我說:「你根本不愛你自己,你只愛你心中的某種感覺。」我本來就不愛自己。我要是愛自己就應該匍匐跪拜在魔鬼的腳下祈求它把世界上最好的「大寶」賞賜給我用。但我做不到這一點,我寧願皮膚粗糙,看起來老且醜,我也不願意當魔鬼的幹兒子。換句話說,也可能是我根本就悟到了魔鬼壓根就不希望我用什麽護膚品。所謂的要我用大寶,用神仙水其實都是在忽悠我,都是在玩弄我。這就好像一個人本來沒有可以當靶子的胸膛,但故意給他安裝了一個假胸膛來當靶子一樣。這叫無中生有,故意豎靶子。
     但我還是覺得我對自己是很殘酷的,我把自己人生當中最後一點樂趣給消滅了。我最後一點樂趣就是用一些護膚品,然後幻想自己會變得很漂亮。但是現實打了我的臉,魔鬼壓根就不希望我漂亮。在它的規劃下我就應該是醜的。美的那個和我毫無關系,是完全另外的一個人。那個人享受世界上一切最好美的事物,然後成為公主,成為皇後,成為太後,成為神子和神的接班人。
   那我呢?我就是個刑罰之徒。一個刑罰之徒為什麽要假裝高貴的用護膚品,道理上說不通嘛!刑罰之徒就應該去死,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藥。可是魔鬼把我看得很嚴密,這種嚴密超過一般人的想象。我想死卻找不到機會。魔鬼冷冷的說:「你應該去華西醫院心理科。」我不去!我知道那裏是魔鬼的屠宰場。我為什麽要去那裏被魔鬼活活處死?我在找機會,我一直都在找機會。我在找一個從高高的樓頂上面跳下來,結束一場人間悲劇的機會。
    有的人會問:「你為什麽要扔大寶,你繼續用不可以嗎?你為什麽這麽極端?」這是因為他根本想不到我過的是什麽日子,我每一天都在痛苦中掙紮,受魔鬼的刑和侮辱。這種刑讓我痛苦難忍;這種侮辱讓我心如刀絞。在魔鬼的暗示裏面,我就應該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那麽誰應該和王子雙宿雙棲呢?就是那個留下大寶繼續使用的聰明兒。魔鬼會獎勵那個聰明兒,讓他越來越幸福。相反,魔鬼會懲罰我的反抗。現在遠不是我用不用大寶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我可能會和魔鬼徹底決裂。
      和魔鬼徹底決裂意味著我只有死路一條。我也會像多年前遇見的那個中年男人一樣慌不擇路的爬上一根電線桿子,然後被高壓線電死,摔在地上變成一具屍體。這就是反抗魔鬼的下場。魔鬼喜歡那種忍受侮辱繼續用大寶的聰明兒,魔鬼討厭我這個激進反抗者。我的這種自尊和自負讓魔鬼很不舒服。魔鬼喜歡的是順從者和聰明靈活的奴隸。像我這樣茅廁裏的石頭就是死路一條,而且更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成。魔鬼會拿我當反面教材,折磨我一輩子,到我死前最後一刻還在受刑。那麽,親愛的讀者,如果你們對人性,對自己的人類同胞還有最後的善良,你們來殺死我吧!我只有借助你們的手才能結束魔鬼的這一場惡毒報復。沒有你們的出手,我會被魔鬼活活折磨到九十歲。這種悲慘你們想不到的,你們還是太善良。
    有人說:「你是不是有精神病?你花很多錢買來護膚品,用了三天你扔了。然後你又買,用了三天你又扔了。這一次你再花幾百塊買了大寶,結果用了幾天又把大寶扔了!你有病!」其實不是我有病,是我生活在一個不正常的生活狀態之中。這種不正常不是我有問題,而是那個隱藏在暗中的黑魔鬼一直在惡搞我。所以我主觀上其實並沒有扔護膚品的想法,但每次魔鬼一對我加刑和施辱,我就徹底失去了生活的趣味和意誌。
    魔鬼洋洋得意的對我說:「你就是綠色的,而我喜歡黃色的。」我對魔鬼這種說辭早就失去了興趣。我祝願魔鬼去和一個黃色的絕代佳人和和美美的過好下半輩子。而我這只被嫌棄的綠青蛙就自己死掉:那麽,請你允許我死掉,如果你還有半點良心的話。我不知道綠色為什麽成了我的原罪,我自以為自己是無罪的。我也不知道魔鬼嘴巴裏那個黃色的神子到底「神」到了哪個地步?是不是一招手一搖頭都透露著神機神韻。我沒有看見過這個人,老實說我對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都有懷疑。我懷疑所謂的黃色的神子根本就是魔鬼的謊言,是它編來騙我的瞎話。
    即便這個人真的存在,那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就算是綠色的,又妨礙到了誰?我暗暗猜到在魔鬼心中最喜歡的其實是藍色,黃色的人,接下來是白色,黑色的人,魔鬼最不喜歡,最嫌棄的就是綠色的人。然而實際上綠色的人在這個國家還是很多的,為什麽魔鬼又偏偏選中我做筏子?我搞不清楚問題的答案。我只想趕快死去,以結束這場超級惡作劇。
     我知道有的聰明人會笑我傻:「既然你覺得自己很慘,你就應該找機會想辦法讓自己活得好一點呀!比如大寶你為什麽不用?你可以用啊。你還可以在夏天吹空調,喝茶,看電視,這些都是魔鬼同意的呀。」我想這種想法還是善良的。但他們想不到的是魔鬼並不和他們一樣善良。實際上魔鬼對我的折磨一天也沒有停止過。表面上我可以用大寶,指不定哪天把大寶塗到臉上我就會渾身難受:大寶裏面加了藥了。表面上我可以吹空調,指不定哪天空調嘟一聲就停了,怎麽也打不開。表面上我可以喝茶看電視,但我一喝茶就聽不見聲音,耳朵聾了;我一看電視,裏面全是鬼話,不看還好看了更郁悶。這些不是我幻想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不過這些事情社會不承認,只會被當做一個精神病人的迫害妄想。
   很憂郁,自己在被魔鬼傷害,卻沒有人同情我。甚至我的講述會被很多人當做是精神病人的囈語。精神病醫生看見我的文字會很興奮,因為一個大生意上門了:這個病人關一輩子精神病院都綽綽有余!可是真的就沒有人相信魔鬼的存在嗎?是我太傻,還是你們太聰明?你們知道自己是魔鬼的子孫,所以你們才會聯合起來侵害一個孤兒。而這個孤兒是個反對魔鬼的傻瓜。天啦!反對魔鬼!魔鬼就是這個世界的真主!那麽,這個孤兒真的應該被淩遲處死。
       我忽然覺得我和那個神子代表了兩種人生觀。我代表的是死路,他代表的是生門。像我這樣的人,像我這樣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福利」一股腦扔了的人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孤本。而神子代表的生門的門徒,很多很多,汗牛充棟,不可計數。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應該有不少我的同類。但隨著人類的進化,這該死的反神的進化,我這樣的人已經幾乎被淘汰掉了。相反神子的門徒卻越來越興旺發達,越來越人數眾多。
    一下子,我好像領悟到了什麽。我就是那群已經滅絕了的渡渡鳥的唯一後代。而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渡渡鳥,剩下的全是翼龍。翼龍的世界容不下渡渡鳥,這就是我必死的原因。如果我也聰明一點,忍屈受辱繼續用大寶呢?這就不是我,也不是魔鬼的計劃了。魔鬼並無把渡渡鳥變成翼龍的計劃。魔鬼的計劃是讓那唯一一只渡渡鳥站出來揭露翼龍世界的恐怖。
   可我為什麽要做這個槍把子?就因為我被魔鬼抓起來圈養了一輩子?這真的是人類的悲哀。人類活生生被魔鬼分成了該死的人和該活的人。我代表的就是該死的人。魔鬼對我到現在為止的表現很滿意。而神子代表的就是該活的人。魔鬼會把他的大寶換成海藍之謎,讓他享受真正的榮華富貴。這是魔鬼的世界觀:要尊嚴的就受苦受累,想死都不給你機會;投靠魔鬼的,享受人間繁華,無量財富,成為中國達人。真好,這真是個魔鬼的精巧世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會有多光榮,光榮得好像他們應該永生
     古人說:食色性也!我現在也就只剩下吃了。除了每天三頓簡單的飯食,我沒有其他消費。我也不算好色,雖然我已經單身了大半輩子,但我並不打算為自己找一個性夥伴。那種同誌之間的一夜情我更是敬而遠之。我唯一的娛樂就是美容,怎麽美容呢?美容院我去不起。我就是自己買點霜霜水水在家塗塗。就是這我唯一的愛好卻被魔鬼當做了拿捏我,欺負我,耍弄我的把手。圍繞著用護膚品這件事,魔鬼沒少折騰我。到現在我才悟到我根本是不能用護膚品的,一點也不能用,用了就是中了魔鬼的圈套,用了就是自己獻出自己的胸膛當靶子。
    那麽,我就應該什麽娛樂也沒有,什麽消遣也沒有的活成一塊大石頭。也許這正是魔鬼想要的。最好再用一把刀把這塊石頭刻花刻爛,變成一塊醜石,那才是人間絕景呢!對於這個世界我已經無話可說。我只是猜到了一個不算深奧的道理:這個世界就是個魔鬼的世界,幾十億地球人全是魔鬼的兒子孫子。我這個外星怪物只能被群起而攻之。所以在你們發起攻擊之前,我先自己死掉好不好呢?你們同意嗎?或者這還省了你們的事。
    你們在魔鬼的保護和贊助下,繼續進化,繼續發達進步。到最後你們成了神,再去宇宙裏面尋找你們的獵物。這真好,真是讓人向往。至於我這塊醜石,就讓我和我的前輩們一起消弭在歷史的長河中吧。到最後沒有人記得我存在過,只剩下魔鬼懷抱中的你們幸福的哼起一首《歡樂頌》。這是個美好人間,這是個大好河山,但與我無關。你們自有你們的魔緣,我自有我的死路。生死不能同伴,你們安好,我回家。家在哪裏?家是一座墳墓,那裏有我的父母。我回爸爸媽媽家關你們什麽事。我不會為你們祝福,因為你們聯合魔鬼傷害了我。我只願意永不和你們再見,從此分道揚鑣,兩相陌路。
       人活到我這份兒上也真是場慘劇。但這場慘劇不是偶然,而是你們和魔鬼的陰謀。這是你們幾百年前就定好的計劃,這個計劃就叫《紅樓夢》。為了這計劃的實施,你們窮盡幾代人來安排,來設計,煞費苦心。到現在,《紅樓夢》的主角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都就位了。賈寶玉風流倜儻,林黛玉整日以淚洗面,薛寶釵華麗妖嬈,富富貴貴。最終的結局就是賈寶玉成為皇帝,林黛玉為神殉葬,薛寶釵成為皇後風華絕代。好一出紅樓大戲,真是神見則喜!
       所以,林黛玉能不哭嗎?林黛玉能不成為悲劇嗎?難怪魔鬼得意洋洋的告訴我說:「《紅樓夢》真正的悲劇只有一個,就是晴雯。但晴雯是林黛玉的影子,所以其實晴雯和林黛玉都是悲劇。」我搞不清楚我是晴雯還是林黛玉,但我想我可能更偏向於林黛玉一些。我不想去追究晴雯到底是哪一個,我猜不透,管不過來。我只知道我最終是要淚盡而逝的。什麽淚盡而逝!其實就是哭死的!為什麽會哭死?看見兩個壞蛋拿刀在自己臉上劃能不哭死嗎?想了半天,我下了一個最終判斷:晴雯不是悲劇,晴雯的死是假象。《紅樓夢》真正的悲劇只有一個,就是我。我反復思考過這個想法,最終我覺得我是對的。這也就是為什麽包括晴雯在內的一幹人都不反對《紅樓夢》計劃的原因。因為在這個計劃裏面只有一個真正的死角,這個死角就是我。
     為什麽死角就一個,而且是我?就因為我會一怒之下把大寶扔進垃圾桶!這樣的事賈寶玉不會幹,薛寶釵不會幹,連晴雯都不會這麽幹。只有我這個林黛玉才會如此愚蠢而決絕。這也就是為什麽整部《紅樓夢》就林黛玉是死路,其他人全是生門的原因。我恍然大悟,為什麽魔鬼提起《紅樓夢》洋洋得意,就好像是多麽美好的計劃一樣。魔鬼說《紅樓夢》只對不起一個人,想了半天這個人就是我。所以,人間一切的恩怨情仇最後都會把賬掛到林黛玉的名下,然後讓一幹仇人來和林黛玉算總賬。這個計劃真是精妙絕倫,妙到巔毫。
      我把我最後的「奢侈品」和「娛樂」扔進了垃圾堆,從這一刻開始,吳凱就真的成為一個寡人了。我什麽也沒有,沒有愛,沒有樂趣,沒有歡樂,沒有伴侶愛意,沒有子女承歡。就是這麽一個寡人,一無所有,孤苦伶仃,那麽請你們來審判他吧!求你們判他淩遲處死,不然這不足以揭示魔鬼的殘酷。我等待著你們的最終判決,並在此之前努力尋找我可以回家的天臺。願我們都能得償所望,願你們魔道中天,日日興旺。
     林黛玉又哭了一夜,到今晚,她應該瘦得只有一百斤了吧?嘆嘆,人間到底還是鬼畜當道,而所謂的神仙是根本不存在的。
2025年8月10日
創建時間:        2025/8/10 13:42
更新時間:        2025/8/10 16:46
作者:        159nhliv711
標簽:        愛在深秋


     我在街角的廣告欄貼了一張廣告《軟暴力受害者證據收集》,然後我暗暗盤算會不會有人來聯系我呢?結果非常的出人意料,短短半小時後第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餵餵!請你們來看看我女兒,她已經癱瘓了!」我和梁可立即開車來到郊外一處農家。一對老夫婦迎了出來:「我們以為不會有人管這個事,結果還有你們!」我和梁可忙問女兒是怎麽癱瘓的。老父親說:「她十六歲去廣東闖蕩,做了好大一番事業,手底下的工人上百。結果有一次她得罪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黑社會的,從此她就厄運不斷。先是生意失敗,然後是食物中毒,接著就腦中風癱瘓了。可她今年才四十三歲,好可憐啊。」
    梁可推開門,我們倆一走進去就看見一張極破舊的床上躺著一個不似人形的女人。雖然先有心理準備,但我和梁可還是吃了一驚,因為這個女人看起至少有六十歲了。女人看見我們突然睜大眼睛似乎要說話,我湊過去想聽她說的什麽。我只聽到女人說:「黑,黑社會。」接下來的話我就聽不清楚了。老兩口接著女兒的話說:「那個男人就是黑社會的,肯定是,所以她才被害得這麽慘。」
     我問了一個關鍵問題:「你女兒怎麽得罪那個男人了?是為什麽。」這一次躺在床上的女人清晰的說出一個字:「錢。」我一下子明白了,可能是經濟上的糾紛。我問女人:「他怎麽害的你?」女人說:「毒!」我全明白了,男人給女人下了毒。老父親接話說:「我們到處去告狀也沒有用,那個男人的眼線哪哪都是。到後來我們都不敢提「黑社會」三個字,只敢說是民事糾紛,不然當官的就要把我們一家都關到精神病院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流下兩道長長的淚水,父親說:「她現在動不了,只在天氣好的時候,坐上輪椅到院子裏曬曬太陽。」我看見女人那一張因為常年臥床而慘白的臉非常難過。我對梁可說:「這件事怎麽辦?」梁可說:「記下來,回頭慢慢理。」我把女人的故事記錄好,然後和老夫妻告別。我看見老夫妻都已經七十多歲了,我問他們:「你們老了以後女兒怎麽辦?」老父親啞口無言:「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死了,她也就死了吧。」
    忽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返回屋子裏,女人已經快睡著了。我搖醒她:「我問你最後一件事,你到底是神的子女,還是魔鬼的子女?」女人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我,半響說道:「魔,魔!」我點點頭:「你睡吧。」老夫妻聽見我和女人的對話急了:「你剛才問的話是什麽意思?你想做什麽!」我示意他們安靜:「我只是想證實一件事,被害人裏面有沒有真正的神子。」兩夫妻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回程的路上,我忽然想哭。我靠在梁可的肩膀上說:「這些受害人多可憐,一旦受害一輩子就完了。」梁可說:「但你聽見了,她也是魔鬼的子女。」我嘆口氣:「誰不是魔鬼的子女,我們采訪了那麽多人就沒有一個人說他是神的後代。這些人其實很誠實,至少他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說了真話。」梁可忽然很哀傷:「你為什麽一定要問他們的來歷呢?其實地球人都是魔鬼的後代。」我回答:「我不甘心。我就想知道地球上有沒有真正的神子。」
    第二天,我和梁可驅車來到牛王廟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居民小區。我們是專程來拜訪一對殘疾姐妹的。這對殘疾姐妹都高位截癱,但她們身殘誌堅,自辦了一個愛心熱線。她們兩個接愛心熱線,替人開導解難有十年的時間。這期間她們積累了大量第一手的案例,所以我和梁可要去采訪兩姐妹。到了一處安置房,進屋後才發現只有姐姐一個人在。姐姐是個只有一米的侏儒女人,而且高位截癱,看起來已經很虛弱了。
      姐姐對我們說:「我妹妹去年去世了,現在只有我在。我現在身體也不好了,所以很少再接電話。但我確實接過很多電話,有一段時間我每天接電話接得嗓子都啞了。」我問姐姐:「有電話來自述被黑社會迫害的嗎?」姐姐鄭重的點點頭:「有,而且不止一個。這些被黑社會迫害的人其實很可憐,因為他們找不到說理的地方。有的地方有的人一聽到「黑社會」三個字就把他們趕出去。有的甚至說他們是精神病。實際上我知道他們真的是在被黑社會迫害,我聽得出來。」
    我感嘆道:「您真是個好心人,一般人不會接納黑社會這個說法的。對了,您能講一個典型案例嗎?」姐姐說:「可以。有一次一個中年農民給我打來電話,他焦急的說,今晚你們不來救我,我就會死在池塘裏面。我的電話已經被監控了,我給你打電話他們都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姐姐接著說:「我問他在哪裏,誰在監控他的電話?」
中年農民小聲說:「魔鬼!魔鬼在監控我!」姐姐說:「我記下了中年農民的電話,並決定把他的情況告訴給我認識的一個刑警。可就在第二天,中年農民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了。我的刑警朋友告訴我那個中年農民死了,真的是淹死在池塘裏的,但警方的定案是自殺。」
     聽見姐姐的講述,我忽然問了一個很直接的問題:「您接電話這麽多年,憑您的直覺,你真的相信中年農民是被黑社會殺死的嗎?」姐姐篤定的說:「我相信。其實這個世界上真正有精神病的人是很少的。大部分的精神病都是在說真話,然後被抓進的精神病院。」我向姐姐豎起大拇指:「我再問您一個問題,您自己是魔鬼的後代,還是神的後代?」我以為我的問題會激怒姐姐。哪知道姐姐平靜的說:「我們都是魔鬼的後代。」
    我吃驚於姐姐的坦率,於是問她:「您認識某一個神的後代嗎?」姐姐說:「認識的。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小男孩給我打來電話。小男孩說,媽媽不喜歡我,媽媽打我還說我是拖油瓶。我很吃驚媽媽怎麽會這麽說話,我問小男孩是哪裏人?小男孩說,我住在天上,但媽媽是地球人。我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個真正的神子給我打來的電話。我告訴小男孩不準惹媽媽生氣,你親生媽媽以後會來找你的。」姐姐攤攤手:「我只能語言安慰和出出主意,我這裏畢竟不是權力機構。」我點點頭:「姐姐您已經很棒。那麽請您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神子?」
    姐姐把頭湊過來說:「就一個!因為我接了十年電話只遇見過那個小男孩一次。」我點點頭接著問:「那您覺得魔鬼為什麽要迫害自己的後代呢?就像您說的,神子只有一個,地球上的其他人都是魔鬼的子女,那黑社會為什麽要迫害他們呢?」姐姐說:「你問的很好,答案很簡單,就是魔鬼在清理門戶。」我大喜,我覺得我在姐姐這裏學到了很多很多。姐姐說:「你把水端來我喝一口,我渴。」我忙給姐姐端來一杯白開水。姐姐喝了一口水說:「我極度的缺水,我也快死了。我很感激你在我死之前讓我說出了我心中想說的話。」
   梁可接過話頭說:「姐姐,如果最後讓您告訴年輕人一句話,您會說什麽?」姐姐說:「我會說,加油哦,但小心腳下的黑洞。」我和梁可把姐姐的電話錄音帶回了家。我對梁可說:「我們的軟暴力受害者收集課題可以開始寫作了,但還差一個人。」梁可問:「差誰?」我說:「就是你。親愛的,我問你,你是魔鬼的後代,還是神的後代。」梁可半天才回答:「我說過了地球人都是魔鬼的後代。」我問:「那唯一的那個神子是怎麽來的?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梁可也嚇到了,梁可悄悄說:「魔鬼是有的,神也是有的,那個孩子就是魔鬼養來獻與神的合巹之禮。」
    三個月後,我們第一次去見的女人的父母去世了。我和梁可決定幫助女人,我們倆開車把癱瘓的女人送到了一家條件不錯的養老院,費用來自梁可募集的善款。我們倆把女人送進養老院的時候,一個虛著眼睛的老頭子走過來說:「你們管她做什麽?這是個壞蛋!我們四鄰八鄉都知道。她辦工廠沒少坑工人。」我說:「大叔,她生病了,您不要和一個病人置氣。」說完,梁可把女人抱上了一張單人床。
      回家的路上我問梁可:「我們幫助她會不會得罪魔鬼?」梁可搖搖頭:「她已經罪有應得,魔鬼不會再理她了。我看她活不了多久,像她這種情況最多就是幾年的挨磨。」我看著路邊的一株野花,忽然憂郁起來,原來人的一生這麽不值錢。好好一個人,說病了就病了。然後父母過世,自己淪為垃圾一般的廢人。而這種情況並非是自然造成的,是魔鬼的傑作。
    梁可說:「你是不是又在暗暗恨魔鬼?姐姐都說了,它是在清理門戶。」我忽然靈機一動:「我一定要找到那個真神子,因為只有他才能證明魔鬼的邪惡。」我按照從姐姐那裏拿到的電話號碼,找到了小男孩的家。小男孩其實已經上了大學,是個大人了。我在小男孩的家門口等到了他,這是一個胖乎乎長相端正的大學生。大學生看見我和梁可來了,忽然撲在我的懷裏:「媽媽,我想你。」
    拉住大學生,我說:「我不是你媽媽,我是個陌生人,但我是來幫助你的。」大學生疑惑的問:「可姐姐告訴我,媽媽會來找我。」我善意的說:「你有什麽委屈就告訴我們倆,我們倆替你做主。」大學生說:「媽媽不喜歡我,媽媽總是挑我的錯。就在前幾天,媽媽還說要帶我去看精神科。」我和梁可都嚇了一大跳:「你媽媽要帶你去看精神科?這件事很嚴重。」大學生哭泣起來:「媽媽說我瘋了,以後她要監管我一輩子。」我心下一盤算,有辦法!我對大學生說:「明天你盡管去醫院,我們也來為你加油。」大學生眨眨眼睛:「加油?」
    晚上的時候,我給姐姐打去電話:「姐姐,您還好嗎?還要為難您一件事。您看這樣好嗎?」電話那端傳來姐姐虛弱的笑聲:「很好,很好,我很滿意。」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梁可趕到醫院精神科。大學生和她媽媽已經一前一後走進了醫生辦公室,我和梁可忙跟進來。醫生問大學生:「你聽見什麽聲音沒有?沒有?你再仔細回憶回憶。或者你是不是覺得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暗中強迫你做什麽事?」我聽見醫生的詢問覺得這簡直就是在套詞。我悄悄拉拉梁可的衣服,梁可把醫生辦公室的大門微微推開。
   忽然,一個強壯的農民拿著一把巨大的除草刀出現在醫生的對面,而大學生是背對農民的,他根本看不見農民。醫生顯然嚇到了,但他非常老練。醫生說:「沒有就好。我看就是睡眠問題,我給你開兩盒谷維素回去吃,再觀察觀察吧!」說完,醫生不耐煩的開了藥打發大學生母子出了門。大學生的媽媽很驚奇的自言自語:「怎麽會沒有呢,明明是病了。」我站在她後面接話:「要相信醫生哦,別人是專業的。」媽媽沒話說,帶著大學生回家了。
    強壯的農民氣喘籲籲的消失在了醫院走廊的盡頭。我對梁可說:「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那個淹死在池塘裏的農民的親哥哥。農民被魔鬼處死了,但哥哥是好的,哥哥尚在人間。」梁可忽然反應過來:「我知道你為什麽要去找農民了,因為他是大學生的爸爸!」我哈哈大笑:「是呀!你看我沒有為神子找到媽媽,但找到了爸爸。」梁可恍然大悟說:「原來神子是一半神,一半魔。」我點點頭:「但神子的爸爸也是好的,連魔鬼都不想為難他。」
    梁可瞇著眼睛說:「那最終的問題,也就是神子的媽媽,你找到了嗎?」我狡猾的說:「找到了,也沒有找到,但我有一個辦法。」說完,我約神子出來喝咖啡,地點就約在神子樓下的咖啡屋。我和梁可到咖啡屋的時候,神子已經局促的坐在一張卡座上。我走到神子面前說:「可愛的弟弟,你想去留學嗎?只要你媽媽把錢打到我的銀行卡上,我就送你去瑞士留學。」神子的一雙眼睛都瞪大了:「瑞士嗎?可好貴的。」我詭秘的說:「那就看你媽媽誠心不誠心了。」說完,我把一個銀行卡號發到了微信朋友圈裏面,一下子這個朋友圈消息被到處轉發。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的銀行卡沒有動靜。我正要宣布試驗失敗,忽然我收到一條短信:「賬戶收款十萬元。」我大喜,我對大學生說:「你媽媽的錢打過來了,你可以去瑞士了。」大學生高興的跳了起來。大學生從背後拿出一本日記本遞給我:「請您幫我收好,最好能公開出版,這是我最近幾年寫的日記。」翻開日記本,我看見大學生工整的字體,一頁一頁仿佛都透著眼淚。我把日記本遞給梁可說:「讓這個哥哥幫我們,他在出版界的朋友夠打三桌麻將的,而且裏面還不乏老外。」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梁可開車送大學生去了機場。到分別的時候,大學生的媽媽哭得像個淚人。我對大學生說:「快走,快走!以後什麽時候回來聽我的通知!」大學生一步三回頭的登上飛機,遠遠而去。回程的時候,梁可說:「日記準備出版了,是臺灣和日本的出版社,出版的收入完全夠他在瑞士的生活費。」點點頭,看著車窗外面飛馳而過的山川和湖泊,我忽然很感嘆:「梁可,你說魔鬼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要說有請,它又那麽殘酷;要說無情,它又顧盼生輝,神采奕奕。」梁可神秘的說:「對有情人有情,對無情者無義。」我哈哈一笑:「梁可同學,你也學會拽文了。」
    然而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我和梁可剛到我們的辦公室,忽然圍了一大群人過來。這些人越圍越多,他們喊著口號:「揭開民族傷疤,破壞民族感情!」又有的說:「泄密者!大間諜!日本特務!」有一個紅頭發老頭子最激進,他擠進我和梁可的辦公室說:「你們為什麽把日記拿到臺灣和日本發表,你們安的什麽心?還我大好河山!」說完,老頭子就上來掐我的脖子。幸好梁可上前把老頭子架開了。
      姐姐的電話打了過來:「親愛的,我真的快死了。我最後能為你們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刑警朋友介紹給你們。也許他能幫你們。」我按照姐姐的號碼給刑警打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傳來濃濃的臺灣腔:「我是蔣萬安,您好。」放下電話,我完全呆了。然後我看見夕陽開始西下,一輪帶著藍色光邊的月亮緩緩從地平線深處升了起來。我緊緊握住梁可的手說:「我們真的當了叛國賊嗎?」梁可說:「不是這樣的,親愛的,我們都是中國人。」
    一個月後,姐姐去世了。我和梁可開車送姐姐最後一程,大學生在視頻電話裏哭得很傷心。在姐姐的墓碑前,我放上了一束玫瑰花,這是代替大學生為姐姐送上的。在整理姐姐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張銀行卡。一看見這張銀行卡,我就覺得似曾相識。我仔細看銀行卡尾號:6688。我打開我的手機查看打來十萬塊錢的銀行卡,尾號竟然也是6688。我回過頭看梁可,梁可也在看我,一瞬間我們不約而同的說:「媽媽找到了。」
    這是一個深秋,媽媽不在了,但爸爸還在,兒子還在。同時還在的是一個太平的時代,這個太平的時代因為凝聚了太多的苦難和眼淚而顯得異常珍貴。臺灣島的上空飄起一面旗幟,這面旗幟寫著:「神之故鄉。」我問梁可:「大學生真的是臺灣人嗎?」梁可說:「你覺得是就是。」說完話,我和梁可緊緊抱在一起,仿佛匯合成了一條蜿蜒奔流的河。


使用禮物 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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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1 18:52:21
只看該作者
2025年8月11日
創建時間:        2025/8/11 10:09
更新時間:        2025/8/11 18:28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江南大俠


    這個夏季炎熱而煩悶,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熬過的第幾個苦夏。有的人的人生平靜而舒緩,美麗得像一幅風景畫。有的人的人生像黃河入海,奔騰向前,好像一曲交響樂。而有的人的人生是冬夜裡簌簌的雪花,雪花壓海棠,寒冷淒清像一面結冰的湖。有人說人的命運其實是性格決定的,這句話也對也不對。實際上真的懂了魔鬼對人類的挑選,就知道很多時候人的性格其實是命運決定的。而命運掌握在魔鬼手裡,它讓你富貴如雲你就富貴如雲,它讓你一貧如洗你就一貧如洗,它讓你慘絕人寰你就會慘絕人寰。冥冥中的那隻翻雲覆雨手在顛倒着人世的公理,剩下的只是幾聲輕嘆,幾聲唏噓。
    就好像我現在一樣,我在過一種凌遲般的生活。我就好像一隻坐在刀尖上的螞蟻,被魔鬼不斷用各種刑具,比如鞭子和馬刺來抽打,來尖刺。然後我開始哀嚎和喊叫,但沒有人理我。我哀嚎和喊叫了整整三年,卻驚訝的發現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螞蟻的叫聲人是聽不見的,螞蟻再怎麼被虐待也和人無關。所以,這隻螞蟻已經失去了生活的勇氣,換句話說它想結束凌遲,而結束凌遲唯一的辦法就是死亡。
    對於一個被凌遲的囚犯來說,什麼是最可愛的?死亡是最可愛的。當你被綁在木頭樁子上一刀一刀割肉的時候,你最喜歡的是自己馬上死掉。想不到的是這種古代的酷刑變了個模樣竟然在當代又復活了。魔鬼是熟練掌握凌遲之刑的,而且它把這種凌遲之刑演變成了心理凌遲和肉體凌遲兩種。心理凌遲讓囚犯內心痛苦不堪,只願死去。肉體凌遲就是一刀一刀割肉,和古代一模一樣。
    這種凌遲之刑一般人沒有資格獲刑,只有那種極大得罪了魔鬼的人才會被凌遲。而我顯然就是個極大得罪了魔鬼的人。所以魔鬼判了我兩次凌遲,一次心理的,一次肉體的。這簡直比古代還恐怖,古代只有肉體凌遲,沒有心理凌遲!而且古代的凌遲最多持續一天兩天,我的凌遲卻是一輩子。這麼說的話,天底下,從古自今最慘的囚犯其實就是我。
     我的牙齒呼的一下上下咬合,把舌頭生生咬出了血。我嘗到一股血的味道,這是我自己的血。這種牙齒咬舌頭不是偶然的,而是我每天都會有的必修課。為什麼我的牙齒會咬舌頭?因為魔鬼控制了我的上頜,它可以在我不經意的時候讓我的上下牙齒啪一下咬合起來,於是不是舌頭破了,就是嘴唇破了。表面上我體如常人沒有受一點傷,實際上我的口腔裡面常年都傷痕累累,是被自己的牙齒咬爛的。
    魔鬼可以控制人的身體?答案是可以。而且異常的精準,就好像是電腦在控制一樣。除了這種牙刑,還有頭疼也像跗骨之蛆一樣纏纏綿綿的糾纏着我。這種頭疼的痛感非常明顯,難以忍受。一痛起來,我的面部和身體都會抽搐,整個大腦就好像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擰,盤,扯。這種痛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把我的大腦腦體往頭骨外面撕扯,而頭骨卻緊緊把腦體包裹住了,怎麼扯也扯不出來。這種痛非常強烈,一痛起來就是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神奇的是,當場景一轉化,這種強烈的頭疼一下子忽然就沒有了。就仿佛前一分鐘還痛不欲生,下一分鐘又恢復了常態,一點也不覺得痛了。
     我去華西醫院住院的時候,醫生給我安排了核磁共振,專門來檢查我頭疼的原因。結果和我預想的一樣,我沒有任何器質性的病變,我沒有頭疼的物理基礎。最後的結論就是我的頭疼是一種心理因素,再說直白一點就是一種精神症狀。我無力解釋也無力辯駁,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種無來由的頭疼像是一種精神病。但是我心底知道,頭疼不是偶然的,這還是一種魔鬼的刑,和我每天牙齒會咬到舌頭是一回事。
     很悲慘不是嗎?我就是一個天生的刑子。我小的時候被同學欺負,他們把一碗熱湯從我的脖子上淋了下來。這種慘狀連食堂的阿姨都看不過眼,跳出來呵斥。然而阿姨是很稀少的,大部分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對我完全無視。我小的時候被表哥在夜晚猥褻過,這可能直接導致了我後來成為同志。我找不到申訴的地方,這個苦果還是我一個人來吞。再大一點我又被送進住讀的貴族學校,在那裡我被完全隔離了,一隔離就是整整七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我又得了口臭病,我害怕和別人說話交流。這種口臭病也是魔鬼的傑作,是它用各種辦法最終讓我染病的。大學還沒畢業,我又得罪了小區門口小食店的老闆。他專門在我和媽媽進出小區的時候騷擾我們。我不厭其煩,深惡痛絕。上班後,我又被全單位排擠。單位女綜合科長說我不尊敬領導,並質疑為什麼我會考上編制,就好像我是個關係戶一樣。(其實她自己才是關係戶)
      再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成了一名長期服藥的精神病人。這二十年的服藥,我從最初的抗拒,到最後的逆來順受,這其中又有多少淚水,沒有人想得到。可是,我的苦難遠遠沒有結束。我一邊吃藥,還一邊受魔鬼的軟暴力魔鬼之刑。這種魔鬼之刑表面上講是軟暴力,實際上它有很硬的一面,一點也不軟,讓人感覺恐懼。
      活到四十多歲,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生來就只需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受刑,第二件事就是寫作。或者說最好是一邊受刑一邊寫作,這樣才是新鮮出爐的好文字。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的文字和大部分作家寫出來的文字有區別的原因,我每一次寫作都是在極端的痛苦和掙扎之閒余打開的電腦。這種痛苦和掙扎大部分作家都沒有經歷過,他們的文字少了一點苦味。
      這種苦瓜擰出來的苦瓜汁是不是符合您們的口味呢?或者至少算是一種中藥飲品?我沒有答案。至今我沒有看見大量的讀者評論。但我也看見過幾條偶爾的評論,有的讀者說看了我的文字感覺害怕,害怕我去找他們索命。我哈哈大笑,我想這多半就是魔鬼要的效果。你們看了我的文字是要付出代價的,不能白看啊。代價就是你們要自己革自己的命,不然我的文字的那股苦味就失去了意義。
      魔鬼打的算盤是刑我一輩子,然後我寫作一輩子。魔鬼大言不慚的說:「怎麼樣的作家才是好作家?悲憤的作家才是好作家!所以要想一輩子寫得好,就得一輩子受刑挨罰。不然就失去了寫作的靈感,即便還在寫也寫不出好文章了。」我佩服魔鬼的這種文學理論。先不管它的這種說法是否有道理,但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台悲憤寫作機器,這樣人道嗎?這樣符合神意嗎?
   我討厭看莫言的《檀香刑》,這本書太殘酷。要是把另外一本書余華的《活着》再聯繫起來看就更恐怖了。我說過了,對遭凌遲之刑的囚徒來說,最可愛的禮物是死亡。可余華竟然還要受檀香刑的人「活着!」這太恐怖了。你能想象一個被綁在木頭樁子上凌遲的人怎麼剮也不死嗎?這恐怕連皇帝都會嚇到,以為有干天和,於是把囚徒放走。然而事實上沒有皇帝來放我走,我還在被綁在木頭樁子上挨刀子,一刀比一刀深。可我就是沒有死。這真是神在昭示世人:你們的天罰快到了。
     看看現在的這位大領導,他是一個完全「深邃」了的人。所謂「深邃」了的人就是指我的這些小道理絲毫打動不到他,他活在更深層次的魔鬼法則裡面。這種魔鬼法則非常深奧,遠不是我的苦文字所能比擬的。所以萬民更加敬佩大領導,紛紛拜在他的腳下「學習強國!」每次看見他在電視裡神態自若,目無下塵的傲慢姿態,我就知道我是依靠不了這位的。這位已經完全魔化了,或者說已經完全超脫人性了。我只希望他趕快走掉,滾掉,飛掉,跑掉,撲爬跟斗的溜掉,總之儘快消失。我幻想也許新的領導到來會帶來一點新氣象,那麼那把剮我肉的刀或許會下手輕一點,再輕一點,我也就能緩一口氣。
        至於我的爸爸是誰?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最開始我以為我爸爸就是這位「學習強國」的大領導。但後來我察覺到應該不是,我和這位大領導多半沒有血緣關係。那我的爸爸是誰?是一個將軍。而這個將軍會把「學習強國」變成「血習嗆國」,最終將軍黃袍加身成為新的大領導。真的是這樣的嗎?所以我完全搞錯了,我以為自己是現任大領導的兒子,其實不是,其實我是下任大領導的兒子!
     那麼,更可怕的問題來了。我寫的這些苦文字到底是在幫助我爸爸上位,還是在給我爸爸添堵?或許兩者兼而有之。從幫助我爸爸的角度講,我揭露了舊掌權者的惡毒;但從添堵的角度講我又似乎同樣揭了我爸爸的老底。所以《凱文日記》是一把雙刃劍,是一套七傷拳,殺敵一千,自損一百,害人害己。進一步想,我爸爸為什麼要眼睜睜看着我被處刑而無動於衷,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策劃。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策劃,那他對我實在過於殘酷。他把自己的兒子獻給魔鬼當作自己晉升的天梯,並不管這個兒子是否慘絕人寰。這樣血淋淋的晉升之路,是不是值得普通人效仿?江別鶴吃了江玉郎的人肉才練成天下第一魔功。我愛我爸爸,但我想不到爸爸會拿我來當練功的藥引子。即便江別鶴真的成了天下第一,他又會不會被萬民所指,人人唾棄。試想為了自己的權力可以獻出兒子給魔鬼凌遲的人,他對普通老百姓又能做出什麼事?其實什麼都做得出來,細思極恐。
      當然也有可以安慰的一面,至少當我爸爸上位後,我就不再是一個一文不名的人。我是國家主席的兒子!這個名號實在可以糊弄不少人。那麼,是不是我也就一步登天,從寒門少年變成大紅後代了呢?想不到,我爸爸會暗戳戳送我一份禮物,這份禮物就是我一夕之間從草堂走進了皇宮。以後誰見了kevin,不說:「看,他就是主席的私生子!」私生子也好啊,私生子也有法律上的繼承關係的。那麼,我也榮耀了一把。我變成了個紅色後代,和鄧朴方,毛新宇可以並駕齊驅。我不是看不起鄧朴方和毛新宇,這兩個人在我的印象中還蠻好。我是覺得我或許會背上一個包袱,將來我會有義務用文字來保護鄧朴方和毛新宇,畢竟我們仨都是紅色老大的後人。所以,我又如何能反紅反對紅色江山?
    至於我爸爸,他發動了兵變,把「學習強國」遠遠趕走,然後開創了一個軍官政治的時代。這很好,從私心的角度講我願意有一個強人爸爸。哪怕這個強人爸爸有點殘酷,有點暴虐,但他真的是我爸爸,和我有最親的血緣關係。這就足夠值得我每天深夜醒來的時候微笑了。畢竟我找到了爸爸,我爸爸還是一個軍事和政治雙方面的大佬。這簡直是喜從天降。那麼,我是不是也應該打着主席之子的名號去找一個伴侶呢?這個伴侶得帥,得有錢,得性格好,得年輕有活力,得一身才華,雙目炯炯有神。對啊!國家主席之子怎麼能不配一個才貌仙郎呢!
      我轉頭看向身後,一個英俊少年對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然後他開始吻我。一剎那,我這麼多年受的苦都值得了,我感受到了愛。但呼的一響,一輛汽車加速開走,英俊少年不見了,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出現過。我摸摸我的手臂,那裡並沒有被親吻過的痕跡。我猛的驚覺原來我會一直孤單,根本不會有一個英俊少年來和我親熱。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掉下眼淚,然後對自己說:「根本沒有小許這個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我只是百年孤獨。」
    自言自語後,我惡狠狠的盯着電視裡的將軍看了三分鐘。我想這個人似乎不比「學習強國」好,甚至還不如。「學習強國」的兒子我認識,他如今事業有成,家庭幸福。而我呢,一無所有,孤苦伶仃。我想政治真是個壞東西,為了得到權力,有的強人會把親人當作和魔鬼交易的籌碼。我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泡一杯咖啡,自己和自己生氣去了。這個秋天很涼爽,我找到了爸爸,但爸爸似乎和我並不一樣。這個故事真的不夠完美,甚至是一個魔鬼的惡意玩笑。天啦擼!
    但是爸爸並非全然無情,至少我知道他向魔鬼說了一個情。這個情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又可以繼續變美的歷程,我又可以用護膚品了。爸爸說:「它不准你用貴的,你就用便宜的,我一樣喜歡。」我想這大概就是一種父子之間的親情。這種父子之情就好像大寶SOD蜜一樣,它沒有那麼高級,但是真實,質樸,舒舒服服。我喜歡大寶SOD蜜,那麼就讓我一直用下去吧。
   誰誰誰用了海藍之謎,誰誰誰用了蘭蔻,我都不羨慕。我就喜歡爸爸送的大寶SOD蜜,這一瓶香噴噴的油脂里有爸爸的愛。這種愛就是最好的美容劑,它可以把我的痛苦和悲傷都融化掉,然後我好像一位受寵的小公主。所以真的愛,不在於你爸爸是皇帝,是宰相,只要他是真的愛你,那麼即便你用的是大寶SOD蜜,你也甘之若飴,美好美麗。
     爸爸,我找到你了。無論你是將軍,作家還是乞丐都沒有關係。我喜歡你送我的禮物。這份禮物裡面有真正的黃金和寶石。我很幸福,在我確信我找到你的時候我是幸福的。親愛的爸爸,未來希望你多為我買幾瓶大寶SOD蜜,我等着你的賄賂和贈與。因為我愛你,所以你送我什麼我都歡喜。爸爸,來看我吧!我在成都,我一直在找你。爸爸,一切平安。
2025年8月11日
創建時間:        2025/8/11 13:32
更新時間:        2025/8/11 18:29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陳橋兵變


    忽有一小臣進宮來報:「皇上,大事不好了,武漢那邊起兵了!」大領導猛的一下坐起身:「起兵?誰起兵了?」小臣說:「哪還有別人,就是南部戰區副司令江別鶴。」大領導怒道:「反了,反了,馬上給我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去叫國安部寫一篇現場說明來。」三個小時後,國安部的現場說明遞了上來。大領導翻開一看,臉都嚇白了。現場說明是這麼寫的:那西部,南部戰區早有反意。一日江別鶴去武漢視察,忽然不見了。眾人找不到,結果最後在一軍營中找到。找到江別鶴的時候,只見他着大元帥服,正和十多個青年軍官密謀起事。幾個老軍頭大怒,前去捉拿,哪知道一去不回,都被江別鶴逮來槍斃了。如今江別鶴的武裝已經控制了湖北全境,連《安民告示》都發了出來。那江別鶴口口聲聲打着清君側的幌子,實際上是要自立為王,奪取軍權政權。詳細情況,還在進一步匯總中。
    大領導的手抖了一下,然後那張現場說明掉在了地上:「來了,來了,好頭顱誰來取去?他來取了!」看見大領導瘋癲害怕的樣子,小臣說:「皇上,不怕不怕。江別鶴只是控制了湖北,我們立即調川兵去攻打,那江別鶴必然大亂。即便不亂,我們再派北京的精銳部隊去聯合鉗制,江別鶴只能失敗。」大領導聽如此說,恢復了點神志:「傳我密令,立即令西部戰區調十萬大軍攻打湖北,務必把反賊拿下!」小臣大喜,得令而去。
   這邊廂,彭媽媽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說:「達令,是不是那件早就要發生的事發生了?我已經買好了巴黎的一處豪華莊園,我們去那裡就隱姓埋名過平常日子,你說好不好?」大領導不耐煩的說:「你懂什麼,還不到時候。即便是演戲,也要把假戲演真了。江別鶴才剛剛起兵,還輪不到他囂張。待我好好玩玩他。」彭媽媽猶豫的說:「只是師傅早有命令:見好就收。你懂的。」大領導呵斥道:「難道我不懂?!我是要把生米做成熟飯!」
     一大清早,十萬川軍整裝待發趕赴湖北。李軍長訓話說:「川軍同志們,現在是我們保家衛國的時候了。你們要奮力作戰,誓把反賊叛軍一網打盡!」川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恨不得立即把江別鶴的皮剮了。那川軍確也爭氣,一到湖北就和叛軍廝殺起來,各有勝負。成都這邊,每到深夜,頒發榮譽勳章的光榮車就滿街跑。青華路的李小北光榮殉國,頒發勳章!江漢路的張曉萌光榮殉國,頒發勳章!一時之間,成都全市哭聲不聽,哀嚎遍野。
    幾個成都的江湖大佬坐不住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讓我們的子弟兵去和自己的同胞廝殺簡直殘忍!現在還只是一夜幾個光榮勳章,以後怕是一夜有幾十個!」其中一個江湖大佬說:「我已經打通秘線,和大領導有聯繫。我勸大領導早早遠去,留中國一個和平的生路,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其他幾個大佬說:「與虎謀皮,怕是只能蹉跎。」說話的大佬說:「現在也只能如此,要是有其他辦法誰不願意呢?」
   忽然走過來個青面漢子:「幾位老江湖,我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幾個大佬都問什麼計謀。青面漢子說:「如今網絡上都在讀那本《凱文日記》,這本書的作者就在成都。不如我們把作者帶去北京,當面和大領導談一談只怕事情就有轉機了。要知道大領導和這個作者頗有淵源,這本日記又寫得有關係大領導的內容。兩項契合,只怕可行。」幾個大佬聽如此說:「着!妙招。立即買機票,買不到機票就坐軍機。我們幾個一起帶那作者吳凱去面見大領導!」
    三天後,一架軍機從太平寺機場起飛,直飛北京。一行人到了北京不敢怠慢,急匆匆安排進宮面聖。面見的時間選在晚上七點鐘,地點在中南海菊香書屋。到六點半的時候,工作人員領着三個人魚貫而入菊香書屋。當先一人頭裹面巾,看樣子已經六十開外,但面紅筋紫,精力十足。中間是個看不清楚面容的中年人,看樣子並不甚老,仿佛帶點女兒氣。最後斷尾一個人個子高達一百八十厘米以上,器宇軒昂,神采非凡。
    幾個人剛一落座,就聽大領導說:「來啦?喝茶。」幾個人微微一欠身,開始品茶。大領導開誠布公的說:「今天請三位來是要說一說今後的安排。我肯定是要退休的,我也老了,不可能永遠在這個位置上。至於你們三個誰來坐這個位置,你們可以各自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頭裹面巾的老者說:「如今川軍和湖北軍交戰死傷無數,肯定不是個長遠之計。我的意思是,讓川軍回鄉,我上北京來一統江山。」中間那個有女兒氣的中年人說:「我同意爸爸的看法,我支持他恢復和平和安定。」大領導讚賞的點點頭:「有道理。」大領導又轉頭對高個子說:「那你怎麼說?」
   高個子尖聲尖氣的說:「你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早該物歸原主。我的意見是你滾蛋,我和老大平分江山。」大領導為難的說:「這豈不是裂國了?不可不可。」高個子又說:「有什麼不可。你忘了?多年前我們一起看過《三國演義》的,那本書現在還在我家裡。」大領導乾咳一聲:「我的意見還是和吳凱一樣的,我覺得讓老大坐正比較符合國人的利益。」高個子猛的站起來:「放屁!那你把我往哪裡擺?」
       那個叫老大的裹面巾老者中氣十足的說:「我有一個權宜之計。我管北,阿飛管南,我們南北合作。以後再謀統一大業。」高個子聽這麼說也連連點頭:「這就對了,本來就有我的一份。」剛說到這裡,大領導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可笑可笑,什麼別鶴,阿飛全是混蛋!我告訴你們,有我在一日你們就休想奪得江山。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們想也別想!送客!」話音剛落,大領導忽然轉頭對吳凱說:「你的那本《凱文日記》我看了,裡面關於我的部分寫得很好。我會尊重你的意見的。」說完話,大領導拂袖而去。剩下的三個人又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悄悄回到了京西賓館。
    川軍和湖北軍的交戰越來越激烈,成都的光榮勳章幾乎到了每日頒發數十枚的地步。幾個江湖大佬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有步先人的後塵了。」第二日一大早成都各界就開始罷工罷市,反對川軍為暴君賣命。忽又傳出消息說,大領導派了刺客到成都刺殺死了吳凱。這一下更是捅了馬蜂窩,幾十萬川人湧上街頭保衛《凱文日記》,保衛吳凱。這一次鬥爭史稱「保凱運動。」
    北京那邊氣氛緊張,幾個近臣都來探大領導的話:「戰局再擴大下去,只怕全國都要亂,請您早做主張啊!」大領導怒道:「我當然有主張。傳我令,把北京十萬留守軍派去輔助川軍。」幾個近臣一聽,嚇得大汗淋漓:「不可,不可,北京一亂,全中國都亂了!」大領導惡狠狠的說:「亂?亂了敵人,鍛煉了群眾。怕什麼,一切有我。」當晚北京十萬大軍就開始南下剿匪。
     成都的幾個大佬一聽北京大軍南下,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馬上和北京的幾個舵爺聯繫上了。幾個舵爺說:「想不到他會孤注一擲,既然這樣也怪不了我們。」第二日,北京也和成都一樣開始全市罷工罷市,反對內戰。成都這邊看北京也動了,更是掀起反抗高潮。上萬人圍在督院街30號,要求省政府立即把川人子弟都調回家鄉。而此時四川省委書記王曉暉卻沒事人一樣正提着個鳥籠子在花園裡逗鳥。幾個管事走過來說:「書記,快拿主意啊,群眾要圍攻省政府了!」王曉暉嘴巴一嘟:「怕什麼?大亂大治。讓他們來打。」幾個管事嚇得當晚又到省委書記辦公室聽取指令。哪知道左等右等不見王曉暉人影。半天才有人驚叫:「王曉暉跑了,跑到新疆去意圖逃亡俄羅斯。」眾人大驚,做鳥獸散。
     督院街30號成了戰場,警察,軍隊和大批群眾打成一片。現場血光粼粼,慘不忍睹。成都出事的消息一下子傳到湖北軍事現場。川軍大嘩:「共產黨欺負我們的父母長輩了!」本來就無心戀戰的川軍立即就敗退了下來,被湖北軍趕出了湖北。四川省政府無奈,只得宣布所有川軍全數返回成都,再做指令。這一次川軍和湖北軍的大戰,以川軍全線告潰,湖北軍大獲全勝告終。
    哪知道成都的事還沒有平息,重慶又出事了。一天深夜,重慶人的微信裡面突然開始傳一個消息:「薄熙來帶着部隊打回來了!袁家軍不知所蹤。現在重慶全境已經在薄熙來的控制下!」第二天全重慶市民都湧上了街頭等待消息。到中午的時候,果然政府貼出了通告:「袁家軍反黨反革命,已經被就地正法。薄熙來同志重新當選重慶市委書記,另兼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聽到消息的重慶人有的撫掌稱快,有的哀嚎苦叫,有的一頭懵搞不清楚狀況。
     然而事情的發展不以部分人的無知而停滯不前。三個月後,薄熙來在重慶發動了文化大革命。這一次文化大革命講的是:真抓,真干,真殺!接着造反派在重慶逮捕了上千名反革命分子,等待秋後革命法庭的審判。薄熙來得意洋洋的在電視裡面說:「重慶市民們!我回來啦。我給你們帶來的是一個紅彤彤的清朗城市。請你們保持鎮定,我會把一切害人蟲都清理乾淨的。」據說有的重慶年輕人當晚就自駕車往成都跑。薄熙來聽見逃亡成都的事很不高興,於是封鎖了成渝之間的高速。
      北京那邊也鬧得天翻地覆。北大清華的學生再次走上了天安門廣場。他們高呼口號說:「嚴懲暗殺吳凱的肇事者。大領導出來講清楚!」「我們喜歡看《凱文日記》,不能封禁《凱文日記》!」還有的說:「要民主,要自由,不要紅色獨裁和紅色恐怖。」就好像一夜之間,北京的左派右派中間派全都從地下鑽了出來。幾派人馬在天安門廣場相互辯論,相互約戰,鬧得沸反盈天。
     三天後,北京戰局升格。大學生們一擁而上要去逮捕大領導。哪知道到了中南海才聽說大領導不見了。大領導到哪裡去了?沒有人知道。有的人就說:「大領導暗殺了吳凱,自己害怕跑去美國了。」又有的說:「吳凱是邪教,會邪術,把大領導給剋死了。」總之各種說法都有,眾說紛紜,一言難蔽。那邊廂,湖北的江別鶴一邊取得和川軍的大勝,一邊也壓制住了氣勢低落的北京軍。江別鶴髮表講話說:「戰士們,北京軍已經失敗!我們要不要打到他們老巢去?」眾將士三呼萬歲,把一件大元帥總統制服穿在了江別鶴的身上。江別鶴威風凜凜的說:「我們打到敵人的心臟去,解放全中國!」軍士們熱淚盈眶,無不爭先。
      一個老兵猛的一撲,跪在江別鶴的腳下:「將軍,現天下三分,您當為我等作主。」江別鶴為難的說:「我本臣子,如何能夠僭越?罷罷,你們找別人吧。」老兵抓住江別鶴的袖子說:「將軍,局勢如此,不容您請辭後退!」江別鶴說:「可這造反的罪名我如何能受?」老兵哇哇大哭起來:「不是造反,是天命所歸,是帝星降世。」江別鶴也哭了:「既然大勢如此我只能勉為其難。」三軍大呼萬歲,群豪無不淚目而歌。
    北京軍那邊因為聽說大領導跑路,知道大勢已去,就默默撤退回了北方,養精蓄銳。江別鶴的大軍在幾乎沒有受到阻攔的情況下一舉攻克北京城。哪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就在江別鶴的湖北軍打下北京城的第三天,薄熙來的重慶雲南軍也打進了北京城。兩家部隊在城裡面多有齟齬,各不相讓。眼看北京城的局勢一天比一天危急,還是紅後代裡面的代表人物李鐵映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都是紅色子弟,何必兵戎相見?我們紅後代一致支持江別鶴統領北京,監管全國。」
    看北京城的上流人物都倒向了江別鶴一邊,薄熙來知道無力再爭權。於是在殺掉幾個副委員長,副主席之後,薄熙來揚長而去,退回到了重慶。從此,中國就進入了江別鶴的時代,這個時代叫軍管時代。那江別鶴雖說是武人出身,卻靈活多變,尤其善於搞政治。在他的統治下,四分五裂的中國竟然奇蹟般的恢復了和平和生機。唯一的遺憾是雲南,重慶還在薄熙來的掌管中。更可怕的是薄熙來在雲南重慶實行紅色高壓統治,搞得民不聊生,哀聲載道。
     一日午後,一群大學生在成都人民公園祭奠《凱文日記》作者吳凱。學生們哭着說:「您不是瘋子,您是先知和覺醒者。但軍閥和暴君容不下您,所以您為全中國的孩子身先士卒。」說完,學生們都嚎啕大哭起來。而此時,一個頭戴布帽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學生旁邊懷疑的打量他們:「我死了嗎?可我還活着呀。」於是他小聲呢喃道:「我是《凱文日記》的作者,我沒有死。」但是沒有學生聽見他的自言自語,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
    正當那個中年男人想進一步說明的時候,他的背後出現一個頭戴軍帽的六十開外老頭子。老頭子拍拍中年男人的背說:「他們說你死了,你就死了,何必爭辯?隨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喝茶看戲。」中年男人隨老頭子來到一處茶園,看見正在演《蘇三起解》。只聽蘇三唱道:「過往的君子聽我言。」老頭子點了兩杯最貴的碧潭飄雪,然後對着蘇三喊:「誰要聽你說,你唱完這一出就回去領戲資吧!」聽見老頭子詼諧的話,茶園裡的茶客都笑了起來。
       中年男人默默的說:「我得走了,我還要回去做飯呢。」老頭子說:「慌什麼,蘇三的死訊還沒傳到南京城呢!你倒慌了。」中年男人忽然情緒低落的說:「我是個禍根。」老頭子盯着他看了一眼說:「你是個寶。」說完,老頭子轉頭對戲台上的蘇三說:「回去吧!明天我來看你和王景隆團聚的喜事。」說完,老頭子轉頭對中年男人說:「你的王景隆呢?哦,我忘了。他在這張卡裡面。」說完,老頭子塞給中年男人一張銀行卡:「去吧!得不了人,得了錢,也是你的命。」老頭子轉過頭去不再說話。等老頭子再轉頭看時,中年男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桌子上一杯香茶,虛無縹緲間濃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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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2 19: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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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2日
創建時間:        2025/8/12 10:12
更新時間:        2025/8/12 18:49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陛下安康


     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在幻想一幅畫面。這幅畫面就是我臉上塗滿了油脂然後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個人走到文殊院去看居士們忙碌。我看到居士們有的在整理蒲團,有的在理菜,有的在看管香火,忽然我就很高興起來。我覺得這種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這種生活簡簡單單,輕輕鬆鬆,自由自在。然後我帶着臉上的一股香味,愉快的在文殊院裡面轉了一圈,最後凱旋而歸。
    很奇怪是吧,這算什麼幸福?既不是功成名就,也不是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不過就是去寺廟逛了一圈。這算什麼理想生活?實際上我也覺得奇怪,但我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我覺得幸福的生活就這麼簡單而平常。在我的腦海中幻想不出富甲天下,手握大權的那種幸福,那種生活離我太遠太遠,我做夢都想不到那是一種什麼狀態。我的小心願就是稍微打扮一下自己,然後去自己喜歡的地方逛逛就很舒服很滿意了。
    然而世界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我的這個小心願到現在還沒有實現。有人會說:「那你去文殊院啊,你擦點你的大寶去看看居士們不就了願了嗎?」可是事情和你們想的不一樣。如果我真的有這個打算,首先頭一天大寶就不在了,接着即便我去了文殊院,一路上我也頭疼欲裂,實在算不上一趟快樂的旅程。最後,我到了文殊院可能裡面的居士也都魔化了,她們會遞給我一杯滾燙的開水,然後在我被燙得嗷嗷直叫的時候,欣然一樂。
    不要小看這麼魔鬼的操控,這種操控如影隨形的跟着我,控制着我,耍弄着我,虐待着我。所以表面上我幻想的幸福那麼簡單,那麼隨便,然而實際上我卻根本得不到,根本一點邊也摸不着。魔鬼的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它要處刑一個人,這個人就會慘不忍睹,欲死不能。所謂的幸福對這個受刑的人來說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的夢。夢可以做,但永遠不會實現。真實的情況是,這個人會孤單一輩子,受罪一輩子,痛苦一輩子,哭泣一輩子。這才是魔鬼世界的真意,魔鬼世界裡面壓根沒有小確幸,也沒有幸福的日月。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是在魔鬼那裡,即便它再怎麼極力展示它有黃色的,白色的,藍色的一面,但是到最後你會發現,這些黃色的,白色的,藍色的面全是通往黑色面的過渡,或者說是障眼法。也就是說你可能在魔鬼世界裡面短暫感受到一種虛幻的幸福,但最多一天,最多一天你的幸福就會變成一個黑色的噩夢。這就是魔鬼世界,魔鬼容不下人的快樂,在魔鬼的意識裡面人就是來世間受苦,受罪,受夾磨的。
      這樣的人間有什麼樂趣呢?走出門是劇烈的頭疼,走進門是牙齒像閘刀一樣閘自己的舌頭,護膚品魔鬼一個不高興甩手全給你扔了,窗戶外面滿是鬼怪的嘯鳴和怒罵。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活頭喲。有的人問:「護膚品不是你自己扔的嗎?」其實不是,我為什麼要扔我心愛的東西呢?其實是魔鬼看不順眼,它假我之手把我的好東西扔掉了。這就好像我的生活有一個暴虐的老頭子,他一生氣,一個不高興就會把我的東西扔出門外。當然魔鬼是隱形的,所以這個老頭子並不真實存在,但它可以施展法術借我自己之手來懲罰我自己。不要以為這是幻覺,這是真實的,虛幻的魔鬼有並不虛幻的力量。而且這股力量異常強大,凡人難以抵抗。
      魔鬼的巧妙就在於它可以讓一個人自己折磨自己。就比如幾年前我用刀子割動脈,卻怎麼也割不到血管。我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又一刀,有一刀我清楚的知道割斷了筋。這就是魔鬼在凌遲我。它會避嫌,它不會讓第三個人來割我,它要我自己割自己。而它顯然成功了,我割了自己十幾刀,鮮血把整張床都染紅了。這一幕非常血腥,但在魔鬼眼裡卻是它的偉大勝利。一個該被凌遲的人終於自己把自己凌遲了,簡直是完美的傑作!魔鬼彈冠相慶,而我生不如死。
      去年我被幾個警察扭去華西醫院住院,接待我的醫生是一個女博士。女博士冷冷的問:「你怎麼了?」我說:「我是大領導的兒子!」女博士沒有一分鐘的猶豫說:「說自己是主席的兒子,還有呢?」這就是華西的博士,她們的大腦非常發達。她們絕對不會跟着你說你是大領導的兒子。她們幾乎不加思考的就把你的「錯誤」糾正了過來:你說你是主席的兒子!表面上是兩個用詞不同,實際上表示了我和這些華西博士是完全兩個世界裡面的人。我活在人的世界,而她們全是鬼,全是魔鬼世界的得力幹將。
       所以不要怪我的文字偏激和麻辣,是我遇見的這些人和事都非常惡毒。我除了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憤怒,我找不到第二個申訴的管道。我看過一個小品,一個作家寫了一篇很有名的揭露醫院腐敗的文章。有一次作家病了去醫院看病,一個女醫生拿出擀麵杖那麼大支針筒給作家打針。作家說:「你在謀財害命嗎?」女醫生說:「你當我們是傻子?你以為我們看不懂你寫的狗屁文章?把褲子脫了打針!」
    我想我就是這個倒霉的作家,當然我還沒有到打針的時候,但這一天總會來到。
     其實我的理想生活是怎麼樣的?就是不用受刑,過一種普通人的生活。這聽起來太過於簡單,但就是這麼一種你們過厭煩了的簡單生活卻是我可望而不可得的天喜人生。我想自己什麼時候不用再受刑了,每天輕輕鬆鬆的買點菜做做飯看看電影聽聽歌,晚上的時候寫一篇日記,不用太長,一兩千字就夠了。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才像個人的生活?但是艱難啊,但是前途漫漫啊,這樣的理想生活至少到現在為止還了無蹤影。我還在受刑,我還活在魔鬼的恐怖當中。
     魔鬼忽然出現:「你知道我為什麼刑罰你嗎?因為你是下一任的天皇。我討厭權貴,而你是最大最高的權貴,所以我專門整你!」我是天皇?我怎麼不知道?誰封的?即便我是天皇,天皇就應該受這樣的苦痛折磨嗎?這不是天皇,這是經歷了九世九劫的的玉皇大帝!搞了半天,魔鬼是在製造一個玉皇大帝!我徹底鬱悶了,我只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可憐人,怎麼一轉眼卻成了日本天皇。而這個日本天皇有望在不遠的將來統治整個亞洲,到那天他就不再是日本天皇,而是亞洲的天皇,甚至是全世界的天皇!這太嚇人了。
    我想徹底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於是懇求魔鬼告訴我我的身世,我是不是真的有日本天皇家的血統。魔鬼肯定而又詭秘的說:「肯定有,你肯定是日本天皇家的人,這一點我敢保證。」我想魔鬼還不至於撒這樣無聊的慌,那麼我真的應該理理自己的思路。我是日本天皇皇位的繼承者,而我是個中國人,那麼未來我是不是就是中日合為一家的粘合劑呢?所以,我這個天皇是個中日合璧的天皇,我本身就代表了中日合二為一。
    那麼,魔鬼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刑我呢? 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它要挑動中日之戰。中日只有經過一場戰爭,才能真正合為一家。所以戰爭不一定是壞事,很多時候戰爭是歷史的推進器。可我的爸爸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是天皇皇位的繼承者?魔鬼哈哈大笑:「天機不可輕泄,反正你是註定要當天皇的。哦!對了,不是你,是你弟弟。」我弟弟?我弟弟在哪裡?為什麼我不能當天皇,而他能當天皇?
   魔鬼最後說:「我就告訴你一句話,當皇帝罪孽很深的。所以我希望你往宗教方面發展,而你弟弟去干那個髒活。」這麼說的話,我反而要感謝弟弟了!他幫助我去完成了一件我不願意做的事。這件事是不是就是中日之戰,血海深仇?不!我要阻止這場戰爭。怎麼阻止?其實有先例。先例就是俄烏之戰。表面上俄羅斯和烏克蘭打得熱火朝天,明眼人都知道其實聲勢大過於實際內容。對啦!就是這樣,未來的那場中日之戰就應該像俄烏之戰一樣。不,應該比俄烏之戰更魔幻,更虛幻,更假!
   所以血海深仇是假的,屍橫遍野是假的,炸花園口黃河大壩還是假的!真相為中國人誠心誠意邀請日本兄弟來中國共同經營這片土地,兩家合為一家,一起繁衍生息,源遠流長。從此以後再不要說中日世仇,中日之間只有纏纏綿綿的情愫和愛意,根本沒有仇怨。至於我那個當天皇的弟弟,他有點飈。但好在還有我,我可以用文字來節制他。當他想干點刺激事的時候,我可以敲打敲打他。只要慈禧太后不把慈安太后毒死,慈安太后始終在慈禧太后之上,東為尊嘛!
      正當我想得高興的時候,忽然快遞小哥的快遞車到了:「kevin,你的包裹!」我用顫抖的手打開三個包裹,發現是三瓶藥,一瓶美國進口羊胎素,一瓶國產深海魚油,還有一瓶德國進口美白丸。包裹留言寫着:「哥哥!祝你越變越美!」我仔細閱讀藥瓶上的說明書,羊胎素一天一顆,魚油一天兩顆,美白丸一天兩顆。再加上我本來還要吃一天兩次的抗精神病藥,天啦,我成了個藥人了!
     醫生憂慮的話在我耳邊響起:「你吃抗精神病藥,肝腎的負擔本來就很重。你還吃這些藥!這些藥都是加重肝腎負擔的,你要小心啊,最後不要鬧得肝腎受損,再嚴重一點說不定就是肝腎壞死!」我嚇到了,徹底嚇到了。弟弟送來的美容藥到底是想我變美,還是想毒死我?薛寶釵給林黛玉送來上等燕窩,叫紫鵑用小銀壺來熬製:「每天吃一碗,比藥還管用。」可有的紅學家馬上尖叫起來:「用小銀壺熬燕窩會慢性中毒的!這是薛寶釵在下毒林黛玉!」真的是這樣嗎?搞了半天慈安太后到底還是被慈禧太后給毒死了。
    憂鬱啊,鬱悶啊,我這個天皇當得太慘了點。我不僅沒有財產,沒有權力,沒有娛樂,我還要被自己同是皇帝的弟弟下毒!天底下還有公理嗎?還有正義嗎?可轉念一想,我忽然覺得事實可能並不完全是這樣。實際上薛寶釵和林黛玉是同一個人,即便他們倆是兩兄弟,但連着血脈連着根骨連着命運。所以薛寶釵如果還有理智的話,她是絕對不會下毒毒死林黛玉的。林黛玉一死,薛寶釵的戲也落幕了,她也只能歸去。所以真相是薛寶釵確實希望林黛玉越變越美,這樣才能為自己爭光。至於慢性中毒是一個偽命題,本質上並不存在。林黛玉最後是高壽而終的,而林黛玉的高壽也是薛寶釵的高壽,這完全符合薛寶釵的利益。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我開始每天服用這些美容藥,弟弟既然送來了,我就吃!我不信弟弟會毒死我。我想自己還可以再活五十年!師傅出現了,師傅說:「現在你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吧?你就是未來的天皇,或者說未來天皇的副本。只有你可以節制那個暴虐的皇帝。你死了,天下人就遭殃了。」原來真相是這樣,我原來是下一任日本天皇的民間影子!所以我才受了那麼多的苦,成了整日以淚洗面的林黛玉。而林黛玉其實是個林皇帝,是未來的亞洲之主。
    我恍然大悟般猜到了師傅的用意,他是要把日本天皇一分為二。一個是淒淒切切的苦秧子,另一個是風雲際會的呆霸王。未來,當苦秧子受欺負的時候,呆霸王可以為苦秧子出頭。當呆霸王要做惡的時候,苦秧子又可以以文字來規勸。最終這兩個皇帝一同走進歷史的深處,變成一團迷霧。我靈機一動問師傅:「這麼說,我的那種理想生活其實是可以達到的,畢竟我是未來的亞洲之主啊?」師傅說:「何止於此。榮光無限,鮮花簇錦。」我不希望什麼榮光無限,鮮花簇錦,我只希望自己能過平常人的小日子!師傅說:「那有點難,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大吼一聲:「我要見薛寶釵,我要和他好好談談,看他到底要如何對待我。」師傅說:「你看,那不是來了?」我轉頭一看,一個威武的將軍,雙手緊握,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哥哥,你還好嗎?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就是薛寶釵?未來的日本天皇?」我疑惑的問。薛寶釵哈哈一笑:「哥哥,你難道沒有發覺我們倆一模一樣嗎?」我仔細一看,果然是另外一個kevin,他和我長得像同一個人。
       薛寶釵神秘的附在我的耳邊說:「哥哥,這件事保密。我們一起去闖蕩江湖,把什麼移花宮主,小魚兒,花無缺全拿下,最後我們倆做江湖至尊。」我說:「這麼說我們倆就是寶刀屠龍,號令江湖,莫敢不從?」薛寶釵說:「差不多吧。但還是要小心倚天劍。」我驚奇的問:「倚天劍是誰?」薛寶釵說:「你的兒子,他今後要接你的班的!」「那麼屠龍刀和倚天劍誰更厲害?」薛寶釵說:「玉石俱焚,一刀兩斷。」我嚇到了:「我甘願自毀屠龍刀,讓倚天劍獨步武林。」薛寶釵說:「這件事不急,你兒子還小,他想超越你還有待時日。現在是我們倆的時代,我們樂我們的,且不管他。」
        說完話,薛寶釵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哥哥,燕窩好吃嗎?我這裡還多,比市面上賣的強點,都給你留着。」說完,薛寶釵走進一團雲里,消失在電視機的空白處。所以,我剛才是看了一場電視?電視機里那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軍閥就是我弟弟?師傅哈哈大笑:「夢,是一場夢。但夢也有真的一面。真真假假,用時間去考量。」我關掉電視,怎麼也想不明白。
     一條好消息傳來,養父生前留下來的股票最近漲了不少。這些股票賣掉的話可以買一套小面積公寓。所以,我想我或許可以搬家了。這套小公寓不需要豪華,但一定得實用。於是我開始到處找房源,看房子。最後我在朝發苑不遠處看中了一套五十平米的小戶型,全裝修,拎包入住。搬新家那天,我興高采烈起了個大早,我要住新房子,過新生活啦!
    一走進新家的衛生間,我就看見一個豪華智能馬桶,薛寶釵送的。再看客廳,有一台高級電腦,妹妹珍珍送的。床頭柜上有一套昂貴的美白護膚品,梁可送的。床上的四件套是日本進口的,小魚兒送的。書架上擺滿了一套書,仔細一看,精裝三百萬字《凱文日記》全本,弟弟小黃送的!天啦,這太好了吧,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向我祝賀新生一樣。
      我在我的新家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早上的第一縷晨曦照亮房間的時候,我看見一個英俊少年站在床頭凝視着我。「你是誰?」我驚慌的問。「我是你的情人」英俊少年說。我顫抖一下:「可我的計劃裡面沒有你。」英俊少年說:「可是《紅樓夢》裡面有我,我就是和你有一夜肌膚之親的秦可卿。」秦可卿?我再仔細看英俊少年,他確實長得很帥。我說:「我可以拒絕你嗎?」英俊少年說:「你能拒絕神嗎?我是神送你的禮物。」一下子,我癱軟了下來,失去了最後的心理抵抗。我怎麼敢拒絕神的禮物。英俊少年對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我的五十平米新家泛起一道亮眼而曖昧的七彩虹。
      一個月後,我適應了新家的生活,這種一個人獨居的日子簡單而快樂。一天早上我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忽然看見路邊停了一輛高級黑色小轎車。我疑惑的瞄了轎車裡面一眼,竟然看見梁可坐在駕駛座上正對着我微笑。我猛的一驚,我是不能和梁可見面的!然而實際上我已經看見了梁可,他也看見了我。我想我應該上去打個招呼,但梁可猛的一踩油門加速離開了。我呆呆望着遠去的轎車,想梁可是什麼意思?
   到晚上看《新聞現場》的時候,我才發覺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主持人滿臉紅光,渾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我猛的猜到,梁可和這個主持人已經結婚了。所以,梁可是來和我做最後道別的。我想這就是我會永世孤單的原因,我自己是弟弟的備份,而我又有我的備份。所以換到千般恨,人間來一遭也就夠了。再來一次的話,我要仔仔細細思量思量。這一晚的月亮很大很大,很圓很圓。梁可不見了,梁可是別人的,但我的床邊睡着一個神送的玉人。這朦朧的月色愈加撩人而美麗了。
2025年8月12日
創建時間:        2025/8/12 13:20
更新時間:        2025/8/12 18:43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岸芷汀蘭


  岸芷汀蘭
       四川電視台的熱線電話響了起來:「什麼?駟馬橋水管破裂?好的好的,我們馬上趕到。」一個小時後,記者郭汀峰帶着攝像老師趕到出事現場。郭汀峰整理好衣服:「好的,現在開始直播。」攝像老師打開攝像機,對準郭汀峰開始猛拍起來。郭汀峰鎮定的說:「觀眾朋友們,我們接到熱線電話馬上就趕到了現在。大家可以從電視畫面上看到,水管裡面的自來水已經漫到人行道上。這不僅是對水資源的浪費,也對人民群眾出行造成了極大的不便。我們希望有關部門立即調派人手前來支援。」話剛說到這裡,電視畫面上就出現了一輛自來水公司的搶險車。直播圓滿結束,郭汀峰甩一甩腳上的水說:「收工,晚上我請吃宵夜!」
     但是到吃宵夜的時候,郭汀峰並沒有出現,郭汀峰去見了一個人。郭汀峰到梁可家樓下的時候,梁可已經在樓下等了好久。梁可一見到郭汀峰就說:「老同學,好久不見。你現在是大作家,我喜歡看你寫的書。」郭汀峰淡淡一笑對梁可說:「老同學,我們沒有見面但神交已久。你看我都暗戀你這麼多年了,你不請我去喝一杯咖啡嗎?」梁可說:「榮幸之至!」於是兩個人走進咖啡屋,點了兩杯卡布奇洛。
    一邊喝咖啡,郭汀峰一邊和梁可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郭汀峰打開微信,他在看一個小狗頭像的微信號發來的消息:「你見到他了嗎?你們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哦。」郭汀峰的臉一下子紅了。梁可說:「親愛的,我看了你《凱文日記》。確實是寫的很好,一般的文字我不願意看,但你的文章我看了一遍還想看第二遍。」郭汀峰說:「梁可同學,你是被文字迷住了。實際上我沒有這麼可愛,我是躲在文字後面的妖怪。」梁可忽然抓住郭汀峰的手說:「即便你是妖怪,我也要定了你。」郭汀峰害羞起來:「別這樣,這裡是咖啡屋。梁可你穩重點。」
      「我穩重不了!」梁可把郭汀峰的手抓得更緊了:「今後的時代是我們倆的時代,我們是一對夫妻,你自己也是這麼寫的。」郭汀峰慌亂中再次打開微信,只見那個小狗頭像又發來消息:「你今晚不成功,明天就別來見我!」郭汀峰怔怔的看着咖啡屋外面的霓虹燈出神,好像自己有點神志迷糊了。就在一個月前,電視台的李台長忽然對郭汀峰說:「汀峰啊,我給你介紹個朋友認識,你們肯定一見如故,他和你好像的。」說完,李台長就讓郭汀峰加了個小狗頭像的微信號。
    第一次和這個小狗頭像的微信號視頻,郭汀峰就愣住了,因為手機裡那個人長得太像自己。唯一不像的點在於手機裡面那個人似乎有點女性化,像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說:「汀峰,我在電視裡認識你好久了。你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麼我和你長得這麼像,其實我是你的雙胞胎姐姐。」「雙胞胎姐姐!」郭汀峰幾乎叫出了聲。中年婦女又說:「不要驚訝,事實上我們小的時候見過,但你忘記了。如今我們姐弟重逢更該歡喜。」
    郭汀峰是電視台的老記者,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於是他說:「您有什麼事,您直接說。」中年婦女說:「那我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老同學,他是我理想中的丈夫。但因為現實原因,我不能和他見面。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和他見面,以續前緣。」郭汀峰說:「可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我為什麼要介入您和您老同學的關係裡面?」中年婦女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你知道中日之戰嗎?沒有我和老同學的一夜之合,這場戰爭是避免不了的。但我真的不能見他,所以你就代替我去和他睡一夜吧!」
     剛看到這裡,突然有人拍了拍郭汀峰的肩膀:「怎麼樣,是不是有點棘手?不過有的事情不能從自家的小心思去想,要從國家民族的大框架去思考。」拍郭汀峰肩膀的正是李台長。忽然之間,郭汀峰好像明白了什麼。這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人其實就是傳說中的紅姐,也就是未來的日本天皇!而紅姐是希望自己代替他去約會未來的中國國家主席!郭汀峰一屁股癱坐的椅子上,全身汗流浹背。
     郭汀峰轉頭問李台長:「紅姐真是我的雙胞胎姐姐?」李台長點點頭:「如假包換。」
    梁可忽然從後面抱住了郭汀峰:「親愛的,到我家裡再續一杯茶。」郭汀峰的大腦完全麻木了。正在這個時候,玻璃窗戶外面走過一個衣衫襤褸的撿垃圾老婆婆。老婆婆幽怨的盯着郭汀峰看了一眼,那一眼好像在說:「你再不動,我就活不下去了。」郭汀峰心一橫,跟着梁可上了他的單身公寓。那一晚,郭汀峰經歷了暴風驟雨的一夜,梁可比想象中更強壯和持久。
       第二天一大早,郭汀峰簡單洗漱後又趕到電視台來上班。那個小狗頭像,也就是紅姐再次發來微信:「感謝你,弟弟,你替我完成了一件大事。這件事不僅我感謝你,中國人都感謝你。」郭汀峰不知所措,迷迷糊糊的上了樓。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幾名女同事推來一個大奶油蛋糕:「恭喜皇后娘娘,以後你就是我們電視台的皇后主持人了!」郭汀峰大氣不敢出的看着這一群興高采烈的人。李台長走過來說:「從今天開始,郭汀峰是我們頻道的一號出鏡記者,是我們電視台的台柱子了!」
    打發走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後,郭汀峰覺得自己快發瘋了。於是他打開微信對紅姐說:「紅姐,我想見您一面。不然我心不甘。」小狗頭像說:「可以,我在九眼橋河邊的小茶館等你,速來。」來到九眼橋,郭汀峰一眼就看見了紅姐。那一眼,郭汀峰覺得簡直是看見了女版的自己。紅姐開誠布公的說:「弟弟,你知道詛咒嗎?我就是個被施了詛咒的人。所以我不能見梁可,我見梁可對雙方都是災難。但我需要和梁可成為一對夫妻,所以只能你來代替我。」
    郭汀峰是個厚道人,他對紅姐說:「我願意代替您不是為了您本人,而是為了中日和平。」紅姐嘩啦啦鼓起掌來:「要的就是這句話。為中日兩國人民的健康乾杯!汀峰,你是我弟弟,從今天開始你就和梁可交往。」郭汀峰憂鬱的說:「但這是在欺騙梁可。」紅姐站起來氣勢洶洶的說:「梁可比你想象的深奧!」紅姐俯下身子對郭汀峰說:「梁可願意娶你,就好像他願意娶我一樣。你是我和梁可之間的紐帶。」
    這個時候服務員走過來加水,看見郭汀峰哀哀欲絕,紅姐霸氣十足的樣子,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郭汀峰反應過來,他振作身姿說:「紅姐,那我從今天開始代替你出現在梁可和公眾的面前,你不會怪我奪走了你的《凱文日記》吧?」紅姐搖搖頭:「恰恰相反,我感謝你。我說了,我是個沒臉的影子,我是不能見人的。但你可以,從今天開始你代替我去全國宣講《凱文日記》。你不走遍一百個城市就不要回來找我復命。」郭汀峰說:「紅姐,我們這樣做會不會被定義為欺騙公眾?」
     紅姐直搖頭:「NO,NO,NO!公眾需要見到《凱文日記》的作者,所以他們需要你的出現。」說完,紅姐神秘的對郭汀峰說:「今後你甚至會代替我去領諾貝爾文學獎,獎金全歸你!」郭汀峰說:「紅姐,我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國家的命運。」紅姐說:「我知道你是為了國家的命運,我也是。所以好好和梁可過吧,你們是中日之間一對神仙眷侶,全日本和全中國的人民都為你們祝福。」
     三個小時後,郭汀峰急匆匆的回了家。在家洗了個熱水澡,妻子走過來說:「今晚吃什麼,要不我們去吃火鍋。」郭汀峰心裡覺得有點對不起妻子,他說:「不了,我在台里吃過了。」說完,郭汀峰就回到書房打開電腦看《凱文日記》。妻子默默走過來說:「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其實沒什麼。男人那點事不算新聞,誰小的時候沒在男生寢室里和同學抱過,玩耍過。」郭汀峰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想不到妻子這麼善解人意。他抱住妻子說:「我對不起你。」妻子捂住郭汀峰的嘴巴說:「你對得起我們這個家。」郭汀峰抹去眼淚說:「今晚我要看完《凱文日記》,明天就去鄭州第一次宣講《凱文日記》。」妻子說:「好的,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行李。」第二天一大早郭汀峰坐早上第一架飛機飛去了河南鄭州,那裡現場有三千名大學生正等待着紅姐的親臨演講。
      一個月的時間,郭汀峰去了鄭州,廣州,南京和煙臺。當他疲憊不堪的回到家的時候,妻子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快去洗個澡,梁可找你的微信發了好多條了。」郭汀峰憐惜的看着妻子的臉說:「這輩子我該怎麼償還你?」妻子說:「家在國在,為了大事,忘記我的存在。」郭汀峰含淚洗澡然後去了梁可的單身公寓。那一晚,郭汀峰和梁可聊了很久,他們從小時候在嘉好學校的趣事,聊到這次去全國演講的各種新聞。最後梁可忽然握住郭汀峰的手悠悠的說:「親愛的,委屈你了。」郭汀峰靠在梁可的胸膛上想哭而沒有哭出來。
     紅姐再次給郭汀峰發來消息:「汀峰,重慶那邊有個辯論會,我已經在網上寫了文字答辯,但還需要你親自去一次。」郭汀峰說:「好。但是紅姐,我想問您個問題。」紅姐說:「你問,你問。」郭汀峰說:「您真是我的親姐姐?我們小的時候真的見過?」紅姐嘻嘻一笑:「不僅見過,我還親過你呢!快去睡覺吧,明天要出發重慶。重慶那邊紅色人物多,你要多費一番唇舌了。」郭汀峰高興的掛斷電話,然後開始構思明天的演講。忽然郭汀峰看見電視裡有自己的畫面正在播出,一剎那,郭汀峰分不清電視上那個人到底是自己,還是紅姐了。


聰慧過人
      上百名聽眾像等着下雨的農民一樣聚集在小禮堂的門口,他們正在等毛澤東思想名師楊慧開講。楊慧是最近幾年風頭正勁的毛澤東思想傳播者,他的演講視頻在網絡上隨處可見。有的人說:「聽了楊慧教授的演講,就好像受到一次紅色洗禮一樣,神清氣爽。」又有的說:「楊慧教授是近年少見的思想家和哲學家。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半小時後,一個個子不算高,但面相周正,器宇軒昂的人走進了小禮堂。現場演奏起了東方紅太陽升的名曲。楊慧走上講台說:「這次毛澤東思想總群的江組長邀請我來湖南演講,榮幸之至。鄙人對於毛澤東思想有點粗淺的認知,但在各位紅色先進分子面前,我也只是學生,學生。」下面的聽眾哄一聲鼓起掌來:「楊慧老師請您演講!請您談談您批判《凱文日記》的最新研究成果。」
   楊慧傲然說:「大家都知道,《凱文日記》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寫的。這個小混賬受了點氣,就撒野跑到毛主席的床上撒了一泡尿。這簡直不像話,我作為吳凱的父親,慚愧啊, 慚愧啊。」接着楊慧高聲說:「《凱文日記》宣揚的是什麼?不就是歷史虛無主義和資本主義虛假的溫情觀嗎?這全是洋人的謊言!真正能夠救人類的是毛澤東思想,是無產階級專政!」台下歡呼雀躍起來。
    一個老大姐站起身說:「楊慧老師,您說應該怎麼處置大孽種吳凱?您怎麼說我們怎麼辦!」楊慧說:「我雖然是吳凱的親生父親,但也不敢包庇他。他既然反黨反社會主義,那就該判死刑!」全場轟動了:「大義滅親,大義滅親,不愧是楊慧老師啊。」楊慧挺直腰杆說:「從今天開始我專門在網上開一門課,就講《凱文日記》的反革命真面目。這套課程已經上架,全系列一百五十塊看完。」下面的人瘋狂的說:「我們買,我們看!」
   楊慧似乎覺得還沒有攻擊透吳凱,又說:「你們說說吳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大男人要變成個女人,一天到晚美容啦,護膚品啦,你還要不要點中華男兒的氣概!簡直氣煞我也!」下面的人瘋狂的叫道:「處死吳凱,處死吳凱,還中國大好河山。」楊慧示意大家安靜:「你們要是想聽我繼續揭批吳凱,就到上海來,我明天在上海還有一場見面會,主題就是:吳凱爸爸對吳凱的沉痛反思。你們來不來?」下面的人說:「我們來!一起批修打資!順帶滅了小日本!」
   忽然,人群中一個小姑娘嘟起嘴說:「吳凱不是日本人,日本天皇嗎?那楊慧難道不是日本人嗎?」這句話雖然小聲,卻好像黑夜中忽然燃起一盞燈一下,現場一下子安靜了。只聽楊慧朗聲說:「我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我不認什麼日本天皇,我只認毛主席!」人群爆發雷鳴似的吶喊和吼叫,仿佛房頂都要掀翻一樣。那個小姑娘又嘟着嘴說:「可這樣還不是日本人嗎?」楊慧急了:「愚蠢!為了證明我對中國,對毛主席的愛,我宣布,我親自宣判吳凱死刑立即執行!」下面的人狂熱的叫道:「立即執行,立即執行。」
    因為是三伏天,走下講台的楊慧已經是全身流汗。晚上又有主辦方的宴請,楊慧喝了幾兩茅台更高興了,把毛主席的詩詞翻來覆去念了幾遍,賓主皆歡。宴席結束,楊慧微醺着回到賓館。躺在床上,楊慧覺得渾身燥熱,有一種想發泄的欲望。楊慧撥通了一個電話:「半小時後後,303房間!」說完,楊慧在床上做了幾個俯臥撐,這是在為即將上演的娛樂做預熱。
   半小時後,一個相貌英俊身材魁梧的中年帥哥走進了楊慧的房間。帥哥走到楊慧面前二話不說撲通跪倒在他的腳下。楊慧把褲子脫下來:「舔!」帥哥開始給楊慧吹拉彈唱。楊慧用手輕輕摸着帥哥的頭髮說:「真好,就是這樣,再用點力。」待帥哥舔了一陣,楊慧猛的把帥哥翻身撲倒在床沿上。帥哥上半身扶着床,下半身赤裸撅着屁股等待楊慧的恩澤。
    楊慧滿意的把自己的大雞巴一股腦都塞進了帥哥的後穴里,然後大力抽查起來。在酒精的作用下,楊慧很投入,很享受。一刻鐘後,楊慧一泄如注,帥哥慌慌張張提着褲子想溜。楊慧怒喝一聲:「跑哪去,過來!」帥哥木木的走過來。楊慧啪一耳光扇在帥哥的臉上:「叫你早點來,你晚了三分鐘。這次饒了你,下次再晚到,把皮給你剝了。」帥哥捂着臉跑掉了。楊慧出了火,舒服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慧宿醉還沒醒,恍恍惚惚覺得似乎有個人站在自己床邊。楊慧猛的驚醒過來,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兒子吳凱。吳凱冷冷的說:「爸爸,你昨天累了,把今天要去上海的事都忘了吧?」楊慧覺得沒趣,說:「我怎麼忘了?今天上海還有一萬人等我現場演講呢。」吳凱沒好氣的說:「爸爸,這一次你又可以大賺一筆了。」楊慧說:「別說得這麼難聽,我賺錢還不是為你!以後我的錢都是你的。」
   吳凱聽了不再說話,而是遞上幾頁稿紙:「這是今天你去上海演講的演講稿,我連夜寫的。這篇稿子很好,把《凱文日記》批了個透。」楊慧接過稿子看了半天說:「真有你的,你別說,在寫作上我還真不如你。」吳凱道:「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都判我死刑立即執行了。」楊慧厚着臉皮對吳凱說:「誰不該被死刑立即執行?那些人全是些混蛋,真正該死的是他們。」吳凱冷笑一聲:「罷,罷,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飛機票我給你訂好了,下午兩點的。」
    楊慧「唄兒」一聲親在吳凱的臉上:「乖兒子,還是你好,我們兩父子把這個家撐起來。以後我給你買所大房子!」吳凱正色道:「我是天皇,我要你買房子?」楊慧嘻嘻一笑說:「我知道你是個乞丐皇帝,但不要緊,有爸爸我。」吳凱說:「快起床吧,一會兒弟弟要來看你。」一聽說弟弟要來,楊慧嚇得臉色都變了,連忙穿褲子洗漱。一個小時候,楊慧在賓館大堂見到了弟弟。
    楊慧遠遠的撲通一聲跪在弟弟面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弟弟看都沒看楊慧一眼,而是對隨從說:「今天去上海的飛機準備好了嗎?我要多帶一件行李,你們留個空位。」楊慧見弟弟不理他,不敢自己站起身而是偷偷用眼睛瞄弟弟。弟弟半響才說:「知道你今天在上海有演講,所以特意帶你一起飛上海。走吧,遲了就誤了。」說完弟弟當先走出賓館,楊慧忙不迭的站起來跟着。走過吳凱的時候,楊慧說:「行李?帶行李去上海?」吳凱把頭別開:「我不知道,別問我。」楊慧輕嘆一口氣,尾隨弟弟去了機場。
      下午四點鐘,天氣正熱,萬人大禮堂裡面聽眾熱情高漲。主持人說:「我們還有一個大學的隊伍沒到,我們等等他們。」十分鐘後,最後一個大學的隊伍也到了,辯論會正式開始。首先演講的是郭汀峰,郭汀峰說:「《凱文日記》宣揚愛,和平和正義,這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都是想通的,都是普遍承認的。」楊慧猛的一拍桌子:「一派胡言!這是資產階級愚弄人民的虛無歷史觀。人類正義本質上是無產階級專政!」
    郭汀峰接着說:「無產階級是固定的嗎?有產階級可能淪為無產階級,無產階級也可能上升為有產階級。」楊慧嗷嗷大叫:「無產階級領導一切!根本就不能有資產階級,所有資產階級都是資本家的陰謀!」郭汀峰再說:「人人貧困就是社會主義的目的嗎?人民生活幸福富裕才是神的期望。」楊慧怒吼道:「聽聽,聽聽,這就是資產階級虛無的神學觀。吳凱抬出神來壓毛主席,這是魔鬼的安排!」
   聽眾聽見說到了魔鬼都驚呼起來。郭汀峰冷冷的說:「楊慧爸爸,您看您今天穿的漂亮西服,是觀奇洋服吧?好傢夥,一套一萬多人民幣呢!」楊慧說:「我穿上這衣服也是地下黨,也是打入資產階級內部的無產階級眼線。」聽眾聽楊慧說得有趣,都笑了起來。郭汀峰繼續說:「那您到底是為資產階級做事呢,還是為無產階級做事呢?您昨晚喝的茅台酒,夠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了吧?」楊慧聽見自己老底被揭,惱羞成怒的說:「無產階級喝革命的小酒就應該天天喝,資產階級喝人頭馬才邪惡得無以復加呢!」大家聽見楊慧越來越語無倫次,都發出了噓聲。
    吳凱看見爸爸理屈詞窮,就要敗下陣來,於是猛的一拉手剎,把萬人大禮堂的電源關上了。一剎那禮堂裡面黑燈瞎火,一片譁然。趁着大家看不見,吳凱一個箭步衝上演講台把楊慧扶了下來:「還不走!再不走你就露餡了!」楊慧知道厲害,跟着吳凱逃出了禮堂。這次演講郭汀峰大獲全勝,一舉擊敗了楊慧的唯物主義理論。以至於很久以後楊慧見到吳凱還哀嘆:「你找的那個替身太厲害了,你就不該找那麼厲害的替身!」吳凱冷笑着說:「我以為你能扛住三板斧的,哪知道你這麼脆。」楊慧說:「紅色思潮勢微啊。這不能怪我,只能怪歷史大勢。」
    一個月後,楊慧,郭汀峰和吳凱在一家酒館喝酒。郭汀峰說:「爸爸,您老了,早該退休了。」楊慧冷笑道:「我還沒徹底揭穿你呢。」吳凱噗嗤一聲笑出聲:「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相互揭穿了,都是一家人。」旁邊的一座客人可能認出了他們三個,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這三個冤家。那邊廂,吳凱的弟弟牽着那個可憐兮兮的高大帥哥說:「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哥。等爸爸厭棄了你,我就撮合你和哥哥在一起。」高大帥哥興奮的說:「真的?」吳凱的弟弟說:「君無戲言。」吳凱聽見了這邊的對話,看着高大帥哥,眼神里儘是溫柔,好像在說:「我們家對不起你,你的情我來還。」高大帥哥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然後他靠在吳凱弟弟的肩膀上,好像一隻受傷的小鳥。
    這個秋天涼風習習,但外人看不到的是,吳凱家,也就是天皇家,正在上演一場人生悲喜劇。這幕劇有的人看夠了,有的人還沒看夠。但無論如何,中日之間的這場齟齬將以鬧劇和喜劇結尾。這樣的劇情,也算神的安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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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3 18:5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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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3日
創建時間:        2025/8/13 9:43
更新時間:        2025/8/13 15:47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除夕之約


    時光的信箋寫了一封又一封,寄與歷史老人卻沒有得到片語的回答。這一年已經是公元2075年,是一個太平祥和之年。恰逢新年除夕之夜,這吳家裡里外外都熱鬧了起來。先是保姆張羅着去買走地雞和土肥鴨。又有幾個近親小輩來送禮,送的都是年下的時令吃食,有青城山的茶葉,雲南的玫瑰餅等等。吳凱到此時已經是九十四歲高齡,雖然眼睛花了,耳朵半聾,但神志卻異常的清醒。有小輩和他說話,他就滔滔不絕的講些往事。講他在魔鬼的刑房裡怎麼一年一年的熬過來,講當初見梁可怎麼樣,後來見梁可又怎麼樣。小輩們聽了都很神往,覺得自己的這個長輩親人簡直就像神一樣。
    事實上吳凱已經被尊稱為了神,他是凱教(天鷹教)的教主,達賴喇嘛,國家主席和天皇。有的不知趣的人就說:「天啦,吳凱一個人把這些高位全占了!他什麼都當上了!」聽話的人就說:「你懂什麼!人家是凱神。神!和凡人能是一回事嗎?」吳凱每每聽到這些議論也很無奈,他想:「我怎麼就成神了呢?哪一年成的神呢?」然而想來想去一無所獲。
       到晚上七點鐘開年夜飯的時候,整整坐了四桌子人。賓客裡面大多是吳凱的親戚小輩,也有幾個年輕朋友。兩個保姆忙得不可開交,又是上菜,又是添碗筷。吳凱很高興,平時滴酒不沾的他破例喝了二兩茅台酒。這茅台酒也是別人送的,送酒的據說是成都本地的一位高官。因為涉及廉政問題所以這位高官的名字不提也罷。吳凱吃了點軟爛甜食,喝了幾口酒就累了。畢竟是九十高齡的老人,精力不似往年。
    雖然有了些許勞累之感,吳凱還是說了一番祝酒詞:「勞煩各位來為我賀年,吳某人不勝感激。只是我有件事要澄清。外界說我是達賴喇嘛,錯!達賴喇嘛另有其人。外界說我是國家主席和天皇,也錯了,國家主席和天皇也另有其人。只有一件事他們說對了,我確實是凱教的創始人。但即便如此,這件事也是昨日黃花,如今我孑然一身,已經和凱教無干。」
       眾小輩有心攀附,紛紛說:「您太謙虛了,您就是當今亞洲第一人!這是公認的,誰也否定不了。按我們說,您已經神格化,屬於神的範疇。我們都是神的子孫後代啊。」於是眾小輩紛紛向吳凱祝酒。吳凱不悅的說:「好了,你們喝着,我去休息休息。」進了臥房,拿出手機,吳凱打開一個微信群。這個群里有上百名成員,這些成員才是吳凱真正的子孫後代。
      吳凱在群里發了一條語音信息:「孩子們,我老了。你們要好好生活,記得我說過的話:努力,但要注意腳下的洞!」說完吳凱酒意上來昏昏睡去。但半夜的時候,小輩們都散了。兩個保姆忽然急匆匆跑進來說:「老爺,不好了,有好多兵要見你。」吳凱半睜開眼睛說:「兵?哪裡來的兵?」保姆說:「他們說是重慶來的,專門在新年的時候向您祝賀。」
     吳凱知道來者不善,於是穿好衣服,走進客廳。一走進客廳就看見一屋子圍滿了上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吳凱朗聲說:「你們哪裡來的?來做什麼?」一個領頭的說:「我是連指導員,我們是來向您老賀年的,順便採訪您幾個問題。」吳凱疑惑的看着這個面善的年輕人。忽然,從連指導員後面衝上來個粗壯漢子:「和他囉嗦什麼!這個大漢奸人人得而誅之!」吳凱想這些年已經少有人說我是漢奸,怎麼漢奸之名又來了?於是吳凱直盯盯的看着那個粗壯漢子。
      粗壯漢子一不做二不休,忽然拿出一條麻繩來要捆吳凱的手。這一下全場譁然,發出一聲驚呼。吳凱順從的說:「我早知道有今日,我等你們已經好久好久。」粗壯漢子一邊捆吳凱的手,一邊氣呼呼的說:「這個老怪物鮮廉寡恥,霸占中國的大位幾十年。他壞事做絕,斷送我中華八千里大好河山,罪在不赦!」最開始那個面善的指導員說:「這位是我們連長,我們就是採訪一下您,做一點歷史的見證,您不要害怕。」吳凱冷笑一聲:「採訪還需要捆手嗎?你們的劍好鋒利啊。」
     粗壯漢子,也就是連長捆好吳凱後對指導員說:「這裡危險不是說話的地方,按原計劃實行。」於是,一百多個士兵把吳凱押上一輛軍車,車隊浩浩蕩蕩往城外面開去。吳凱冷傲的看着車窗外一晃而過的樹木和房屋,想這大概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這座城市了。吳凱的思緒回到了多年前去嘉好學校上學的校車上,那一次,他清楚的在車頂棚窗戶的縫隙里看見了一道流星。真的,雖然是白天,但他真的看見一顆流星嘩一下從南往北飛了過去。
      軍車停在郊外一間廢舊倉庫門口,士兵押着吳凱進了倉庫。因為是冬天,天色很黑,但好在倉庫門口竟然有盞路燈。吳凱恍惚看見倉庫門口躺着一個老乞丐。這個老乞丐也就六十多歲吧,紫筋深紋,精神卻很好。吳凱被押進倉庫的時候,神奇的是老乞丐也跟着進了倉庫。指導員把吳凱安放在一張舊沙發上說:「我們就問您三個問題,請您如實回答。第一,您是不是日本天皇家的人。第二,您和梁可有沒有發生過關係。第三,電視上的那個吳凱,也就是作惡多端的那個吳凱是不是您本人?」
     吳凱想了想說:「師傅說我確有天皇家的血統,但這是一個血疑。我和梁可是清白的,我們從未有過關係。電視上那個吳凱是我雙胞胎弟弟,他是假冒我在做事。」這麼一說,全場士兵都輕輕發出一聲尖叫。連長湊上來說:「我還有一個補充問題。你說你和梁可沒關係,那梁可身邊那個皇后又是怎麼回事?」吳凱鎮定的說:「你們聽說過蔥姜蒜吧?我是綠色的蔥,電視上作惡的那個吳凱是紅色的蒜,和梁可在一起的就是我黃色的弟弟姜。」
    連長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被稱為神的頭號大漢奸,盡然把自己的愛人讓給了別人,你不心痛嗎?」吳凱含淚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楊過喜歡郭芙呢,還是郭襄呢?」連長一愣:「當然是郭襄,郭芙是人所共知的蠻橫惡女。」吳凱搖搖頭:「錯啦,錯啦。其實楊過喜歡的是郭芙,所以他才甘願被郭芙砍斷一隻手,而他總是躲着郭襄的。」連長惡狠狠的說:「你是說梁可一直喜歡的是你?」吳凱得意的說:「難道不是嗎?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
    「啪!」這一聲把在場的眾人都嚇了一大跳。原來是連長摑了吳凱一巴掌:「死到臨頭,你還在得意!我告訴你,我們今天來就是要取你狗命的!你把中國的大好河山送給日本人,而你連自己到底是不是日本人都說不清楚,你不是漢奸誰是漢奸!」吳凱忍痛說:「我知道命中當有此劫,不怪你們,怪我的命。」指導員連忙上前拉住連長:「不可莽撞。我這裡開着直播呢,直播間裡的人越來越多,你要注意態度。」連長:「呸」一口濃痰吐到吳凱身上:「我從小就看不慣賣國求榮的人!」吳凱哈哈大笑:「天下間有人,有神,但就是沒有聽說過有國。國是什麼,難道不是人和神的暫居地嗎?人,神恆在,而國不恆在。善哉。」
     連長更暴怒了:「你們聽聽,他還在搞神棍那一套!我實告訴你,凱教是邪教,你就是大魔頭!」吳凱呵呵呵的笑得更歡樂了:「我是凱教的陌路人,我早和他們沒有來往了。再說了,即便我是大魔頭,又能說明什麼?要知道耶穌基督也是被判了死刑的。」正說得熱鬧,地下那個老乞丐忽然說話了:「今天是新年夜,要不打開電視看看春晚也好嘛。」
     本來只是一句閒話,那指導員卻像得了聖旨一樣,馬上把倉庫邊上一台破電視打開了。這個時候春晚還沒有結束,電視裡面還在鶯歌燕舞。聽着一首首熟悉的旋律,吳凱忽然落下淚來:「今日我便離去,來世再投身中國看春晚吧。」指導員上前安慰:「老前輩,我們只是採訪您,您不要想得那麼悲觀。」連長卻一把把指導員拉到後面,然後猛的拿出一把匕首來:「少和他廢話,今天我就要代表千千萬萬的中華同胞處死這個漢奸!」指導員也嚇到了,縮到了後面。
      連長拿着匕首一步一步靠近吳凱,他準備用刀尖在吳凱的臉上畫個十字。正在這個危機關頭,老乞丐忽然站起身走到直播的鏡頭前說:「諸位聽好了,現在我們翻開《毛主席語錄》第五百頁,上面寫着:吳凱是個好同志。」連長瞪大了雙眼看着老乞丐,一臉的驚恐。老乞丐忽然哭了起來:「毛主席啊,毛主席,您屍骨未寒,有人要殺您孫兒了。」連長大呼:「哪裡來的鬼,把他給我拉開!」指導員忙去拉老乞丐。
      老乞丐掙脫指導員,怒氣沖沖的說:「我約了她來相會,一手交人,一手交權!怎麼還不來!」指導員害怕的問:「您約了誰來相會?」老乞丐說:「蒙娜麗莎!我約了蒙娜麗莎。我告訴她,我這裡有兩個人,你選一個。一個是這個倒霉蛋,一生受盡屈辱和磨難。另一個是個幸運兒,一生榮華富貴,人間大愛。我要蒙娜麗莎在這兩份禮物裡面選一份,但到現在她還沒來。」
   連長忽然陰冷的說:「我懂了,如果你的那位蒙娜麗莎不帶走這個倒霉蛋,那麼我是不是就可以隨意處置他?」說完連長頗有興趣的盯着吳凱的脖子看。老乞丐說:「這件事不忙,等我們再看會兒《春節聯歡晚會》。」這個時候,春晚上正在民族歌舞大聯唱。連長靈機一動,對吳凱說:「說!迫害朝鮮族那件事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受了朝鮮族的欺負,然後才授意梁可和你弟弟,叫他們屠殺朝鮮族的?」吳凱正色說:「我對朝鮮族深有敬意,怎麼會屠殺?這是一場誤會。實際上朝鮮族大屠殺一事本是一場烏龍事件,其實並沒有朝鮮族同胞受到殺害。這是我後來在書裡寫明了的。」連長怒罵:「一派胡言!」
      過了半小時,連長等不及了:「老乞丐,你莫不是在拖延時間吧?不管你的蒙娜麗莎來不來,我都要結果這個大漢奸。」老乞丐抬頭看了看天,說:「呸!賊老天,原來還是長了一雙富貴眼!你們把他殺了吧!蒙娜麗莎已經挑選了那個幸運兒,這個倒霉蛋就送給你們了!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老乞丐瘸着腿一搖一擺的走了出去。吳凱在後面喊:「師傅,師傅,您不能扔下我。」老乞丐頭也不回:「你的師傅不是我。」
    指導員一拉連長:「可以了,直播間已經有上千萬名網友在線,見好就收,我們快撤。」連長一耳光扇在指導員的臉上:「你當我是來演戲的啊!」連長把指導員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後拿起那把匕首就開始在吳凱的臉上畫十字。拿攝像頭的士兵,立即給了一個特寫。忽然,旁邊站的一個小兵叫喊起來:「不能這樣!這是在違法,我們不能做違法的事!」說完,小兵上來就和連長撕打在一起。其他的士兵都蒙圈了,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到哪邊。
     指導員猛的跳起身,打開倉庫大門,只見又一個瘸腿的老乞丐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老乞丐大喝一聲:「誰在故意傷害我徒弟?你們不知道我徒弟是我的化身嗎?反了天了!」連長已經制服了反抗他的小兵。連長一不做二不休,掏出一把手槍就朝老乞丐開了一槍。槍聲一響,周圍的士兵都嚇得臥倒在地。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子彈從老乞丐的身上反彈了回去,擊打在牆壁上,鑿出一個深坑。連長大吃一驚,嚇得腿發麻。指導員乘勢走上前對連長說:「這些江湖異士我們惹不起的。快隨我走吧,晚了就糟了!直播間裡面已經炸鍋了,大批民眾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老乞丐大喝一聲:「不忙走!還有一件公案未了。」說完,老乞丐拍拍手,走進來一個鬚髮盡白的強壯老人。老乞丐對吳凱說:「你不是老抱怨自己再沒有見到梁可嗎?你看誰來了?」吳凱定睛一看,走進倉庫的不是梁可是誰。吳凱老淚縱橫說:「你怎麼來了?」梁可半跪下來蹲在吳凱膝下說:「我早該來的。我來就只為和你說兩句話。第一句是今生我騙了你,我對不起你,其實這一切事情都是我策劃的。第二句話就是下輩子我娶你。」吳凱嗚嗚哭了起來:「我知道你一直在騙我,但我還是愛着你。」梁可說:「其實我也愛你,不然我絕對不會回到這裡和你見面。」
     電視機里的春晚演到了高潮部分,只聽一個香港女歌手開始唱《追夢人》。梁可握住吳凱的手說:「你就是我的夢,我一輩子都在追你,今天終於追到了。」吳凱說:「其實你早就追到了。我們讀小學的那天夜裡,你就已經追到了。」連長怒吼起來:「這裡不是在演《東京愛情故事》!夠了!你們的表演結束了!」說完,連長舉起手槍就朝吳凱和梁可射擊。
   千鈞一髮之際,只見老乞丐一個鶴嘯九天,幻化成團團身影把吳凱和梁可圍住:「我自己的徒弟,我不保護誰保護?」老乞丐把他的破衣服揮舞起來,幾顆連長的子彈全被破衣服擋住落到了地下。倉庫大門呼一聲打開,闖進來上千名普通市民。他們都是看了直播,微信群得了消息趕來救援吳凱的。當先一個五十多歲精幹老女人高聲說:「全部放下武器,不然一個都不能走!」指導員嚇得要尿褲子,他使勁拉連長說:「最後的機會,最後的機會,再不跑真跑不掉了!」拿攝像頭的士兵慌不擇路逃出了倉庫,其他的士兵也做鳥獸散。連長看大勢已去,長嘆一聲,混入人群,和指導員消失在人海深處。
     精幹老女人呵斥道:「跑得還挺快!快去看看吳凱的傷勢。快。」眾人圍上來,發現吳凱除了臉上有幾道劃傷並無大礙。精幹老女人說:「把吳凱抬走!」老乞丐大喝一聲:「慢!這樣不行,這樣還解不了圍。」老乞丐走出去用盆子打了滿滿一盆冷水,然後鋪頭蓋臉往吳凱身上一倒:「快用手機照相,就說吳凱被殘酷虐待而死!」眾人忙拿出手機拍吳凱的狼狽樣子,並配上文字:凱教教主吳凱慘死成都。眾人把照片和文字發到朋友圈,一時之間吳凱已死的消息傳遍了全中國。
      眾人用一把滑竿把吳凱抬了出去。精幹老女人說:「直接抬到太平寺機場,軍機已經等着了!」一個半小時後,一架軍機飛上天空。軍機噴出一道火舌,消失在新一天到來的晨曦中。到天亮的時候,北部戰區和南部戰區的二十萬名軍人已經整裝待發趕赴成都處置叛亂。在太平寺機場的停機坪上,老乞丐悠悠的對精幹老女人說:「你把他送去了哪裡?不要才脫了虎口,又進狼窩哦?」精幹老女人得意的說:「虎口也不是,狼窩也不是,是個島!去了那裡,就慢慢享福吧。」老乞丐掐指一算:「我不信你說的,我算準吳凱陽壽已盡,那麼就讓他往生了吧。」說完,老乞丐往天上當空一指,一道流星應時應景的出現了。
    三天後傳來消息,一架不明飛行物墜毀在太平洋東岸,機上人員全部死亡。這個時候,連長和指導員已經逃到了日本。他們倆正擠在一間小小的居酒屋吃烤肉。指導員小聲的對連長說:「跑哪兒去不好,跑到日本來,這裡是吳凱的老窩!」連長罵道:「你懂個屁,越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就在連長和指導員在日本逍遙的同時,成都卻遭了兵災。四面八方趕來救援吳凱的士兵把成都市圍了個水泄不通。成都市民都長嘆道:「壞就壞在重慶身上!不是這個惡鄰居,成都本可以和吳凱和平共處。」重慶人聽了更是鬱悶:「我們還說是你們成都在迫害吳凱呢!」兩家人相互指責,沒完沒了。
        夕陽西下,琉璃廠街邊走過兩個老乞丐。兩個老乞丐邊走邊喝酒邊談笑好不開心。跟在老乞丐後面的是一個老頭子,老頭子一邊聽兩個老乞丐說笑,一邊自己也清唱起來:「往事就像流星剎那划過心房。」一個老乞丐回頭對老頭子說:「還沒放下?」老頭子說:「放下了,放下了,請借你的酒一用。」老乞丐於是把酒葫蘆遞給老頭子。老頭子仰頭喝了一口,仿佛一瞬間,這百年的心事和煩惱都化成了燦爛雲霞,虛無縹緲,淡淡倦倦。三個老神仙相視而笑,大笑着走進了夕陽深處。
    吳凱和梁可的這段同志情緣到這裡似乎就畫上了句號。但是成都東城根下街的一家小雜貨鋪門口,有一個小女孩正在和一個小男孩玩耍。小女孩叫嘟嘟,小男孩叫真真。兩個小孩子玩得很開心,並相約明天接着玩。嘟嘟的媽媽看見兩個小孩子搖搖頭:「青梅竹馬?青梅竹馬!那又怎麼樣,這人世有得他們去熬了。」一陣晚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好一個醉人美麗的成都之夜。
2025年8月13日
創建時間:        2025/8/13 12:59
更新時間:        2025/8/13 16:45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凱文聖經


    吳凱寫《凱文日記》寫了三年,才驚訝的發覺幾乎沒有一條網友評論。吳凱驚嘆道:「這不科學!有的文章不過幾萬,十幾萬字,也有網友評論的。而我的《凱文日記》已經寫到二百八十萬字,網絡連載了兩年半,怎麼會沒有網友評論呢?」師傅安慰吳凱說:「有的人出場就是巔峰,你算一個。」於是吳凱等啊,等啊,卻始終沒有等到網友的關注和點評。
    直到有一天,吳凱打開手機一看,鋪天蓋地都在談論《凱文日記》。有的網友說:「《凱文日記》太好看,越看越上癮,簡直就是毒藥!」又有的網友說:「《凱文日記》像一本《聖經》。他們不准出售《聖經》,也不准我們看《凱文日記》,這是反神的!」還有的網友說:「我們都是凱徒,是凱神的徒弟,也是凱教的信徒。要加入凱教的快報名,我們下一期洗禮就要開始了。」一時之間,《凱文日記》成了文冠,成了網絡的絕對熱詞。
    一天早上,吳凱懵懵懂懂的按慣例去菜市場買菜。走到菜市場門口,才看見三五個小女生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指着吳凱說:「他就是凱神,《凱文日記》的作者!」吳凱淡淡一笑,想師傅到底沒有騙我,我的書終於走上了前台,成為了一本膾炙人口的熱門讀物。更讓吳凱沒有想到的是,這本書不僅在中國國內掀起軒然大波,在日本,韓國,台灣地區,甚至歐洲,美國都掀起了閱讀熱潮。當時日文版,韓文版,英文版的《凱文日記》一再脫銷,供不應求。有的外國讀者就說:「我乾脆就看中文版的,我在AO3上用翻譯軟件看原版!」
      這種洛陽紙貴的局面持續了整整三年。三年裡面,共產黨政府幾次三番下令禁止印刷和閱讀《凱文日記》,但都無濟於事。特別是在大學裡面,學生們通過早讀課,通過寢室的夜讀會,通過興趣小組,默無聲息的傳播《凱文日記》文本。有的大學生見面,一打招呼就是:「你看了嗎?什麼你不知道看什麼?算了,你不是我們的同道中人。」也就相當於《凱文日記》成了某種地下組織的接頭暗號和身份譜系。不看《凱文日記》的學生被稱為麻瓜,看《凱文日記》的學生被稱為凱徒。麻瓜和凱徒是說不到一塊去的,一說就會辯論,甚至爭執。
     共產黨政府對《凱文日記》的流行深感頭痛:「這是一本絕對的毒書!毒性極大!」然而政府越是下禁令,民間閱讀《凱文日記》的讀者反而越多。大家都說:「到底是怎麼樣一本奇書把政府嚇成這樣子?那麼我本不想看的,倒非得找來看一看了。」這樣子,《凱文日記》開始類似病毒般的傳播。特別是在網絡上,大量的二手書商出現了。他們在網絡上大打廣告:《凱文日記》全本,一百五十塊一套。絕無刪減,絕對原版!妙在買書的人從長安街排到了後海,即便是電子版,也供不應求起來。政府急的抓耳撓腮,幾欲斷網。
      表妹交給吳凱打來電話:「凱哥,你的書現在大火了。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個飯啊?」吳凱說:「我火是火,可我沒有賺錢啊。網絡上的文本全是免費傳上去的,我一分錢也沒得。」交很懂事:「凱哥,你現在是凱神了。基督會靠《聖經》收錢嗎?所以你就等着名滿天下吧。」吳凱着急的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只怕政府的鐵拳就要打在我頭上了!」交得意的說:「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從今天開始你就封筆吧,因為你已經被逮進去了。哦!其實不是你,是你弟弟被逮進去了。那麼請你保持安靜,看你弟弟表演。」
    吳凱傻乎乎的說:「你認識我弟弟?」交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凱哥喲,你還是個老天真。我認識你的時候就認識你弟弟啦。」掛斷電話,吳凱想難道《凱文日記》寫到這裡真的就結尾了?可實際上我還有很多心裡話沒有說出來呢!大學同學景給吳凱發來微信:「凱哥,我知道你的書火了。那麼,你再開一本書吧。不用急,慢慢寫。就當寫日記一樣。」吳凱疑惑景在這件事裡面到底扮演了個什麼角色?吳凱回景說:「他們是怎麼看我的書的?」景回了兩個字:「逆天。」
     因為《凱文日記》的作者已經被逮捕,《凱文日記》當然就斷更了。這讓吳凱陷入了憂鬱。吳凱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到底是我寫書幫助我弟弟成名了呢,還是我弟弟幫助我擋災了呢?吳凱想不太通,有點鬱悶。但不管怎麼說,吳凱想,我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至少我完成了一本二百八十萬字的超長篇小說。網友在網絡上點評道:「吳凱不是瘋子,是最清醒的人,真正瘋了的是這個世界!」又有的網友說:「我開始看《凱文日記》想嘲笑,但看着看着我就跪了。」吳凱看了這些評論又想笑又想哭。
    師傅來了,師傅說:「終於得到回報了吧?世界上沒有白白付出的事,更何況是三年的辛苦。」吳凱問了師傅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我的《凱文日記》相比《紅樓夢》如何?」師傅頷首點頭道:「比肩。」吳凱一下子激動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寫一本和《紅樓夢》比肩的書,而這本書的每一個字都是他自己寫的。吳凱向師傅磕了三個響頭:「師傅,沒有您的指點,我無論如何也寫不出來《凱文日記》。」師傅把吳凱扶起來說:「你延續了我的夢,我要感謝你。這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
      更意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面。《凱文日記》像長了翅膀的大雁一樣,飛到了世界各地,特別是在日本掀起了閱讀高潮。日本的讀者說:「不看《凱文日記》就好像不看歷史書,政治書一樣,會變成白痴。但看了《凱文日記》一下子就漲了智慧,成了現代文明人了。」中國這邊對日本掀起閱讀《凱文日記》高潮這件事很警惕。政府指示大使館多留意日本的輿論走向。
    但這就好像是個魔咒一樣,中國方面剛一警惕。日本就出事了,日本的右翼分子看了《凱文日記》大罵中國混蛋,共產黨是魔鬼,要求日本出兵救吳凱回日本。日本首相急得團團轉,出兵一事可不是件簡單的事,鬧不好是要出大問題的。於是首相進宮請示天皇的意下。德仁天皇抱病在床,此時主事的是雅子皇后。雅子皇后冷冷的對首相說:「吳凱可能是我的兒子,但這件事不宜宣傳。現在我命你出兵中國,以把中國納入日本版圖為己任。」首相問:「陛下的意思呢?」雅子皇后盛氣凌人的說:「我的意見就是陛下的意見,怎麼你不信?」首相哪裡還敢多說,立即回首相府開始命令部隊出擊中國。
    中國這邊如臨大敵,大家都在說九一八事變,七七事變,南京大屠殺要重演了!中國方面嚇得戰戰兢兢,全國警戒。哪知道,一個月後日本兵登錄山東青島竟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日本輕易的就占領了山東省。一時全國譁然,有的人說:「這是吳凱的陰謀,是要日本吞併中國。」也有的人說:「其實是好事,沒有傷一兵一卒,對雙方來說都可以接受。」
   在主戰派的要求上,中國政府組織了新一次淞滬會戰,準備在上海和日本決一死戰。眼看第二天大戰發生就會死傷無數。吳凱悄悄在凌晨的時候發了一篇帖子,這篇帖子又稱《零時密詔》。帖子說:所有中國軍隊按兵不動,如果日本兵來攻擊,就依次後退。待梁可組織新一屆政府和日本方面和談並國一事成功,兵戎之患可消也。一個月後,在中國軍隊和日本軍隊都幾乎無傷亡的情況下,梁可的新政府和日本達成合約:中國加入日本聯邦,成為日本的屬國。日本方面指派梁可為中國執政,統領原中國治下所有事務。
     就這樣,在沒有死亡,沒有傷病,沒有物質損失,沒有精神迫害,甚至沒有引起中國人任何生活波瀾的情況下,中國加入了日本國,成了日本國的屬國。而這件事的好處就是中國終於可以擺脫共產主義的束縛,大大方方的搞資本主義,搞民主競選,搞言論自由和普世價值。在中國沒有受到任何人員,物質和精神損失的情況下,中國一夜之間就踏入了文明世界的大門,成為了資本主義自由世界的一員。中國人就好像做夢一樣,一下子獲得了久違的民主自由,經濟權利和文化繁榮。
           所以有的中國人就說:「什麼日本侵華,其實是中國人找日本人做了個幌子,關鍵是中國自己蝶變新生了。」聽話的人就說:「這件事不可說破,表面上還得罵吳凱,罵梁可,罵日本人,否則中國人的面子就沒有了。」吳凱自己看到這個結果也很高興。那種廣為宣傳的「三光政策」沒有出現,也沒有燒殺擄掠,也沒有炸黃河大壩。就這樣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中國進入了新時代。只不過這個新時代換了一個名字叫:日輝時代。
      吳凱靠在梁可的肩膀上說:「親愛的,這樣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了吧?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迫害,一切都是和緩的,一切都是快快樂樂的。」梁可撫摸着吳凱的臉頰說:「乖乖,即便這樣,那些激進分子還是會把我們兩個當妖怪。」我問梁可:「你害怕嗎?」梁可說:「你不怕我就不怕。」吳凱鑽進了梁可的懷裡:「有你在我也不怕,你不在了我就剃頭做姑子去。」梁可親吻吳凱的臉:「有這麼好看的姑子嗎?我的凱神太太。」
   師傅來了,師傅對吳凱說:「吳凱,怎麼樣?我說當零號首長不需要去公務員系統裡面一級一級的升吧?其實一級一級的升反而當不了零號首長。」吳凱憂鬱的說:「現在中國雖然生活幸福,只是不知道若干年後歷史怎麼評價,我會不會被萬古唾罵。」師傅哈哈大笑:「我給你豎一個無字碑,總有一天後人會在上面刻滿對你的讚美。」吳凱哀傷的說:「即便留下虛名兒後人敬仰,也只是個歷史泡影。」師傅說:「誰不是泡影,但你有意義得多。」吳凱的耳邊忽然響起了《葬花吟》: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是啊,我的最終依歸又在哪處仙山,哪處大川呢?想到這裡吳凱愈加鬱悶了。
    吳凱去超市買了一包茶葉,他平時都去相熟的茶葉店買便宜茶葉。但今天他買了一包很貴的綠毛峰。喝這袋綠毛峰的時候,吳凱想人的一生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的大成功大業績,就這樣在一縷茶香中飄飄然,然後神遊四海不就很好,很成功嗎?至於那種表面的耀武揚威反而可能是反神的,是在掠奪其他人的福祉。梁可打來電話:「吳凱,快寫篇文章罵罵你弟弟。他要紅色文化大傳講啦。」
    「紅色文化大傳講」?這是個什麼東西?我們不是天皇陛下的臣民嗎?於是吳凱打開電腦寫下一篇文章《紅劇當停》。據說弟弟氣得晚飯都沒吃,找梁可理論去了。吳凱想,我且不管他,反正弟弟要想在我手下胡鬧還得悠着點。只是梁可就慘了,天天被弟弟騷擾。這我也管不了,只能怪主席也有煩心事啊。所以,您說說,人這一生,是不是也挺不容易的。真的想通了,就放下俗務,四海為家,走遍名山大川,這才是真瀟灑,真成仙了呢。
    雖然吳凱和梁可背上了罵名,但中國人的生活卻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政治越來越清明,經濟越來越發達,文化越來越繁榮,中國人活在了五千年來最好的時代。這個時代有爭論,但沒有爭吵;有財富,沒有債務;有民主權,沒有反革命罪;有人身自由,沒有戶口禁錮;有生活的樂趣和悠然,沒有辛苦的掙扎和煩惱。這真是中國人理想中的美好年代。在這個年代即便中國變成了日本,但這個名稱的變化值得,而且非常值得。
     短短十年,中國人均GDP跨過了兩萬美元大關,中國也成為了世界第一經濟體。中國人世界各地去旅遊,買回來各種奇奇怪怪的旅遊紀念品:有復活節島的石頭做的項鍊,也有紐約曼哈頓藝術家的「名畫」,更有非洲土著的木頭雕大象。總之,中國人徹底解放了,徹底活出了真我。連日本人,韓國人都覺得奇怪,以前一直以為中國人過得不好,過得不夠幸福。怎麼一夜之間,中國人就好像活在幸福樂園裡面了一樣呢?總之,中國這個時候真的變成了一個美好的理想國。
      吳凱的爸爸和弟弟聚在一起喝悶酒:「吳凱和梁可是得意了,可我們倆就慘了。」弟弟說:「我有一招,我早在軍隊裡面布置了暗卡。只要時機一到就把梁可趕走,然後逼哥哥退位。只要權力的真空一出現,我們就把左派推上去,鬧他個天翻地覆。」吳凱爸爸聽如此說喜得抓耳撓腮:「還是你有辦法,以後中國恢復國號全看你了。」弟弟說:「何止恢復國號,還要把吳凱牢牢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吳凱爸爸一拍手:「着!就這樣!這叫為大義,不念小情。」兩個人一人一杯酒,喝得伶仃大醉。
     這邊廂,吳凱一天一天老了。吳凱最大的心願是去愛丁堡看看,而且一定是在下雨的時候去愛丁堡的雨巷裡面走一走。一天,梁可寄來一張旅遊卡:愛丁堡深度三日游。梁可說:「乖乖,去看看吧,那裡有你的神。」於是,吳凱去了愛丁堡,而且去的那天愛丁堡真的下雨了。吳凱在雨中的城堡邂逅了一位穿紅色連衣裙的外國女士。外國女士對着吳凱點點頭,好像在說:「我認識你,你是《凱文日記》的作者。」吳凱也對外國女士點點頭:「我也認識你,你掌握着人類的愛和公正。」兩個偶遇者相互一個照面,然後匆匆別過,這剎那的回憶當可在晚年的壁爐邊悄悄講給孩子們聽。
       女神真的來過了,她來看了吳凱一眼。然後在吳凱朦朦朧朧的睡夢中和他做了吻別。吳凱不會永生,沒有人可以永生,但吳凱的想法和嚮往神的心願可以一直流傳下去。流傳到歷史的盡頭,那裡有和神的終極會面。當吳凱遇見神的那一刻,他會痛哭流涕,還是微笑頷首,我們暫不做猜測。但我們知道吳凱的《凱文日記》可以告一段落了。因為女神需要休息眼睛,吳凱需要修養身體,而吳凱的弟弟正在牢房裡面發脾氣呢!
   不要生氣,弟弟,以後你的機會還很多很多。吹散芰荷紅玉影,吳凱的所有,就是弟弟的所有。這一世的牽扯,一般人還真的分別不清楚。交再次給吳凱打來電話:「好啦,好啦,快別更新《凱文日記》了。公安部那邊都氣得吹鬍子瞪眼了。你弟弟在公安局裡面乾嚎呢!」我嚇一大跳,然後猛的把手指一縮,我想我真的需要休息休息。而未來的路還很長,吳凱作家的寫作還遠遠沒有走到末尾呢!末尾在哪裡?在大年夜的兵戎相見之後,那之後吳凱才真正老去。那麼,現在,安靜又愉快的,等待吳凱的新作吧。《凱文日記》二百八十萬字全文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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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5 14: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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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讀者,《人間》(凱文日記)截止到2025年8月13日已經更新到280萬字,現在是到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了。歡迎大家鏈接下載280萬字《人間》(凱文日記)全文本,或者附件下載txt280萬字全文本。謝謝大家的厚愛,吳凱和大家不見不散!《人間》(凱文日記)帶著她的1000個秘密走向了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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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2025-8-16 16:4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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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6日
創建時間:        2025/8/16 13:04
更新時間:        2025/8/16 16:29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浮世舊醅


    夏天快結束了,立秋已經一個多星期,都快到中秋節了。雨季到來了。每到夏末的時候,成都總會窸窸窣窣的下好幾場雨。這種秋雨不像夏天的雨勢頭猛,來得急,停得也快,實際上秋雨是連綿的,是痴痴纏纏的,是多情而憂鬱的。就好像現在,窗外正下着小雨,雨滴打在路面和雨棚上發有有節奏的樂聲,很好聽,甚至有點浪漫。這種小雨,特別是秋天的小雨是非常怡情養性的,她就好像一隻溫柔的手在翻弄我的心田。在這麼一個綿綿情雨的季節,我又怎麼能不心馳神往,怎麼能不纏綿悱惻。但是,問題在於,雖然下雨了,但天空很黑很黑,有一種末世的陰鬱。
    現在是下午一點鐘,而且是夏天,按理應該艷陽高照。到實際上卻是陰雲密布,慘慘澹淡。多情的人會覺得這種天色很有羅曼蒂克的感覺,甚至可以拍情調電影。無情的人卻會覺得天有肅殺之氣,實在不是祥兆。而我站在中間,我覺得這種天色確實有些柔軟粉淡的氛圍,但另一方面也難免讓人憂鬱。為什麼憂鬱?就因為這個國家和現在成都的天一樣,已經進入了一個黑暗時代。
    為什麼說是黑暗時代?因為在這個時代沒有快樂,沒有你言我語,沒有花前月下,也沒有淡淡心事。這個時代一切都是昏昏暗暗的,就好像路邊的一個幽深天井。這個天井雖然負有透光的使命,實際上卻黑漆漆,陰深深,看着有種古怪的使人恐懼的壓迫感。哪怕在天井上面吊一盞油燈也好啊!下雨的時候,雨水可以反照油燈的光亮,把整個天井映襯得明亮而光彩。可是根本沒有油燈,哪裡來的油燈呢?守燈的人已經被塵世抓去做了囚徒。根本沒有了守燈人,也沒有了油燈,好一個昏黑陰冷的世道。
      前天,我去金甲蟲買面霜。我是喜歡金甲蟲化妝品店的。我覺得這家店雖然小,但很溫馨,有一種普通人快樂老家的意味。店員是一個面善的大姐,她非常和氣的給我介紹產品:「這一款便宜,但美白的效果很好。那一款貴一些,相應美白效果會更好。還有下面那一款,更貴一點,除了美白還可以抗衰老呢!」我猶豫了半天,本來並不太想花錢的我被大姐的誠意感動,終於拿出手機買了最便宜的那款面霜。大姐很高興:「這款其實很好,我們賣得也很好。」付了錢,我說感謝。大姐說:「謝謝你喲!」
     到晚上用面霜的時候,我才氣得哭。這款面霜有一股接近臭味的香味,擦在臉上整個房間都變臭了。我知道自己再次被魔鬼整了,它「特快專遞」般賣了一瓶加了臭味的面霜給我。我既心痛錢,又覺得憂鬱,我想我怎麼用點護膚品就這麼難?不過是一瓶普通面霜,魔鬼也要加了料才給我。要麼我把面霜扔掉,要麼我忍臭繼續使用,怎麼做都是錯,怎麼做都受氣。
        我想起賣面霜的那個大姐,她是那麼優雅而有禮貌,甚至有點低低服服的。可現實卻是最美麗的皇后在販賣臭氣熏天的假冒偽劣製品。而這個假冒偽劣製品是專門為我特製的,是魔鬼動用它整個社會資源為我量身定製的「特護霜」!這瓶「特護霜」從生產加工,到物流,到最後被優雅大姐推銷給我,魔鬼全流程控制和操作。這種不遺餘力的「照顧」和「看守」讓我受寵若驚,細思極恐。
        甚至於我開始有點埋怨那個金甲蟲的大姐,她用一張最善良的面孔賣給我了一個「刑具」。如果她是兇惡的,或者歪聲歪氣的我大概率不會買。但她卻那麼和氣,那麼客氣,於是我終於上當,再次踩了雷。我猛的領悟到,人有的時候上當就是在這麼一種溫馨的,和緩的氣氛裡面上的當。真的兇惡的人反而騙不了人,騙人的全是美女和漂亮的皇后。至於我這樣的傻蛋,不僅騙不了人,反倒自己只能被人騙。這種傷感和憂鬱又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理解。
       為什麼活在這世界裡就這麼難,不過是想變美點,顯年輕一點,買一瓶面霜罷了,為什麼要給我挖這麼多坑?那麼,是不是我不用面霜,魔鬼就不會整我了呢?當然不是!魔鬼是一定要整我的,什麼都不用,什麼都不消費,我總得吃飯吧?可吃飯真的成了我的難題。昨天媽媽只做了一個菜,水煮肉片。本來這道菜是我喜歡吃的,但我吃了幾口才知道魔鬼對我沒這麼好。水煮肉片裡面被吐了口水,滿滿的一股子口水味!我忍住不適,勉強吃了一碗飯。
     有的人說:「你是不是真的精神有問題?面霜你說有臭味,菜里你說有口水味道,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對於這種責問,我無力反駁。我只能說你相信我沒瘋,那麼你瘋了。你相信我瘋了,那麼恭喜你,你是正常的。這裡面有個問題,就是魔鬼用它的軟暴力整我的時候,往往會把這種「整」製造得像一種幻覺。也就是說,就算我把我被整的事實寫出來,講出來也像是一個精神病人的囈語。甚至於魔鬼的這種整法,本身就是按照某種精神病症狀設計的,那我就更說不清楚了。很哀嘆,自己到底成了一個具有典型精神病症狀的瘋子。
     瘋子又怎麼樣?瘋子才說點真話呢!看看現在的公權力宣傳機構,他們有講一句真話嗎?整個社會被一團濃重的黑雲團團包裹住,你看哪一個央視主持人哭過臉?他們根本不會哭,他們只會笑。即便魔鬼把黑幕籠蓋了整個大褲衩,他們還是會笑,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黑世的擁躉。想想很可怖,那麼人文關懷呢?那麼神學神性呢?那麼共產主義紅彤彤的信仰呢?央視主持人哈哈大笑:「那是精神病人才相信的。」我恍然大悟,所以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從一開始就是個異類。我堅持的那種人文關懷,神學神性,紅彤彤的信仰全是傻子的聖經,聰明人只會依附在魔鬼身邊俯首帖耳。
        我讀書的時候社會上真有言論,有什麼熱點事件了,往往伴隨着幾方不同的表態。可看看現在,不要說各方表態,現在根本連熱點事件都不存在了。魔鬼根本不允許人類思考和相互交談。即便有幾件「熱點事件」也不過是魔鬼自說自話策劃出來的無聊事,本質上根本沒有可以發表言論的空間。我想現在的人都怎麼了?難道人性真的就此泯滅了嗎?人類真的就全做了魔鬼的奴僕了嗎?他們的想法呢,他們的思考呢,他們的人格呢?難道全成了天上的浮雲,一吹就散,潰不成軍。
    老爺們呢?掌握着權力的老爺們在做什麼?我驚恐的打開電視想捕捉點老爺們的畫面。我失望的看見老爺們全像機器人一樣,說着魔鬼的台詞,早已沒了人樣。這些老爺不是最厲害的人嗎,不是最能幹的人嗎,不是最聰明的人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機器了,變成一段程序了呢?他們到底還是不是人?這真是個問題。如果說他們是人的話,為什麼他們沒有一點人類的行為和言談舉止;要說他們不是人的話,為什麼他們又一個個西裝革履,人五人六?簡直荒謬。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不肯停歇,我的思緒卻飛回到了多年前。那一年我大學畢業,在植物園上班。植物園下雨的時候遊客很少很少,幾乎滿園子都是空蕩蕩的。於是我會在下雨的時候一個人踱步到植物園的桂花樹下。我躲在一棵桂花樹下面,沒有人能看見我,我卻能透過樹木的間歇看見外面的主游道。我聞見了桂花的香味,對,就是這個季節八月桂花香的味道。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有點欲仙欲死。我是孤單的,孤單的不想和任何人交流。但我的思想卻很自由,自由的敢於頂撞魔鬼。
    誰是魔鬼?植物園上上下下的那些同事不都是魔鬼的魔子魔孫嗎?所以他們才聯合起來排擠和對付我。所有我在植物園受到的排擠和傾軋,事後想來都有魔鬼的手腳在裡面。可植物園不是公家單位嗎?植物園是政府全額撥款的事業單位!植物園的領導全是公務員和軍轉幹部!這樣一個單位竟然是被魔鬼牢牢控制住的魔窟,真讓人不寒而慄。再想下去就更恐怖了,植物園是魔窟,園林局是不是魔窟?園林局是魔窟,成都市政府是不是魔窟?成都市政府是魔窟,四川省政府是不是魔窟?難怪有一次,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大爺一起打政府門口過,中年人指指政府說:「一代不如一代了。」老大爺更深邃,他指着政府說:「黑社會嘛。」一語中的,本來就是黑社會嘛,你裝什麼寒素清白?
    有一次我打植物園門口過,我看見植物園門口停了好多輛高級小轎車。這些高級小轎車一看就知道都是公務用車。但讓人不解的是為什麼公務用車都要用這麼高級豪華的車?為什麼植物園門口打掃道路的環衛工大姐一個月拿不到兩千塊錢,而投靠了魔鬼的黑公僕們一個月光是公車的汽油錢就不止兩千塊?所以人和人的差別到底是怎麼來的?真的是智商的問題嗎?或者更可能是一種選擇,環衛工大姐選擇潔淨,所以她貧困。而黑公僕們選擇墮落,所以他們富有。人類的差別搞了半天就在於選擇,選擇神的,挨罰受苦,因為世界上壓根沒有神。選擇魔鬼的享盡榮華富貴,因為魔鬼本身控制着世間的榮華富貴。
        家長常常對孩子說:「智商不是最重要的,情商才是最重要的!」搞了半天,原來這句話的玄機在這裡!聰明孩子知道往黑往惡往卑鄙上去靠攏,於是吃香喝辣。而笨蛋孩子向真向善向着神性,那麼只會被眾人排擠,排擠到最後就是淘汰出局,肉體消滅。人間的奧妙原來在這裡!所以騙子常常騙孩子們說:「你們要善良啊,你們要誠信啊,你們要嫉惡如仇啊!」反過身,騙子就會叫自己的小孩去偷小夥伴的巧克力吃。這才是真傳不傳外人,只傳自己兒孫。既然世道本黑,你們為什麼滿口謊言要我們當好人?當我們相信了你們的話被送進監獄,送進精神病院,送進火葬場,你們卻在一旁哈哈大笑:「看,傻子,傻子!」
   確實是傻子,但傻子也有發怒的那一天。當傻子生氣了,就是黑世的終結。而黑世終結以後不是一個清清白白的藍白世道,而是一個真正「嫉惡如仇」的紅世。在紅世裡面,即便你再怎麼巧舌如簧,滿口謊言也會被一群慧眼識破妙法的「左冷禪」們徹底打敗。不要以為你們的表演很高明,「左冷禪」比你們想象的聰明,也比你們想象的狠毒。喜歡騙小孩子的老爺們,大人們,聰明人們,等着那把紅色的倚天劍吧。我已經聽見了劍鋒破空的聲音,只是不知道這把劍最終會承載多少含冤受騙孩子的憤怒和詛咒,而老爺們應有此報。
       植物園來了一個新領導,新領導叫牛主任。牛主任是部隊幹部轉業,一身的軍功章,誰不敬仰。牛主任到任三天後什麼也沒做,計劃着換座駕。牛主任說:「以前那輛車太舊太破了,買輛三十萬的新車吧。」要知道植物園一年的財政撥款才一百多萬,好傢夥,為牛主任換車就要花去五分之一的公款。可植物園的普通職工一個月能拿多少工資呢?說起來讓人感覺可憐,不到一千塊。嚇!牛主任的一台新車,可以付一個普通工人二十多年的工錢!
    這不是我編出來的故事,我講的故事有的確實是編的,但牛主任換車這件事是我親身經歷的。講到這裡我有點暗暗好笑,可能我在這裡揭露牛主任,牛主任還一嘟嘴:「你說我!你不知道王局長家裡有一個地窖呢,那傢伙,裡面全是金銀珠寶。」所以說,人的思維是受眼界的限制的。我在這裡抱怨牛主任,牛主任還叫屈呢,和王局長比他大大的清官啊。
      社會變成這樣子就真的很詭異很扭曲了。難道牛主任就不能學一學焦裕祿,王局長就不能學一學雷鋒嗎?問題又來了!真的焦裕祿在精神病院裡, 真的雷鋒在火葬場裡,那你憑什麼叫他們學這些死人?可見,問題的根子出在這個社會上,這個社會本身就是反神反神性的。這個社會其實是個被魔鬼控制的黑邪世。說直白點,牛主任不鬧着換車,王局長就要辦他。王局長家裡沒有那個地窖,曹書記就要撤他的職。所以,因果連環成了死結。中國就是在這一個個死結裡面墮落成的魔鬼黑世。
      實際上黑世並不是無解,黑世的解藥就在於言論的自由和人的行為的自由。只要言論可以自由發表,總有反對魔鬼的憤青發出第一聲怒吼。只要人的行為是自由的,總有去抄牛主任和王局長家的左派大佬。怕的是所有人都被魔鬼的魔法籠罩住,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悶死在這個大悶罐裡面,那才是真的恐怖。讓經得起憤青的監督和左派大佬「左眼掃視」的清白政治人物統領大局是當務之急。當黑世變得渾濁不堪,我們只能希望有一個英雄出來重整山河。這個英雄不僅自身清白乾淨,而且能力非凡,他可以把政府失去的信譽重新豎立起來,營造出一個和平清朗舒適的社會空間。
      英雄的出現不是人治的惡例,而是在社會整體上清白化之後自然而然誕生的政治成果。社會的清白化和英雄的出現是同時發生的,沒有先後的區別。哪一天才是社會清白化和英雄出現的那一天?就在明天。只要明天有善良的人哭泣,只要明天有勇敢的人呼號,只要明天有倔強的人振臂一呼,那麼社會的轉機立即就會到來。到明天,叫《新聞聯播》加播一個小時的特別節目:《資本主義普世價值的合理之處》。真的要到全民危機的時刻,才承認老外那點東西是好的嗎?我想我們不至於這麼蹩腳和卑鄙。早一點讓民主自由博愛的春風吹進古老的中國,中國才有涅槃重生的可能。否則就像我說的,中國就是個大悶罐,最後所有的蛆都悶死在裡面。蛆死了,大悶罐呢?一錢不值,只能扔破爛。中國要是走到這一步,真是中國人的恥辱。
      好在,我們可以學學日本的拿來主義。中國人不善於哲學思考,但中國人人可以學學日本人的長於模仿。我們也模仿模仿老外的自由競選,言論自由,結黨結社,出版權利和遊行示威。當牛主任鬧着要換車,我們可以在網絡論壇里罵他祖宗八代。當王局長考慮再修第二個地窖,我們可以寫文章發到《紐約時報》上揭露王局長當年讀大學靠的是舅舅的關係。當曹書記要罰善揚惡,我們可以組一個反對黨到議會裡面去彈劾他。不要小看了民主的力量,當世人都睜開了眼睛,這個世道不清白都不可能。因為清水下雜麵,你吃我看見,誰也成不了超脫監督和法律的「鬼」!
       怕的是這個黑世就這麼纏纏綿綿的持續下去。世人沒有睜眼看世界的機會,善良的人沒有發表言論的空間和自由。看看現在管控言論到了什麼地步?百度貼吧發什麼刪什麼,天涯論壇早就一鍋端了,地方論壇全軍覆沒,左派聚集地一個不剩,甚至連微博每天都充斥着各種垃圾信息,看上去莫名其妙。這樣一個沒有言論,沒有監督,沒有民主自由權利的時期還會持續多久?我真是不敢想象。最好有一把火把這個黑世里的沉渣都燒得乾乾淨淨,否則最後的結果就是社會的大崩潰和大解構。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誰是瘟君,哪一天該「照天燒」?我沒有答案,答案在每一個老百姓的心中。老百姓心中自然有一桿秤,這桿秤稱得出牛主任和王局長有幾斤幾兩。不要懷疑人民對美好,善良和正義的渴望,植物園門口的環衛工大姐完全有可能朝牛主任的三十萬高級小轎車吐一口唾沫:「瘟喪!」那麼,牛主任如果還有一絲軍人血性的話,應該不會對環衛工大姐動武,至少他知道自己享受的福利是環衛工大姐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牛主任應該服氣,歇菜,最後消聲消氣的自己滾蛋。這是天理,違了天理誰也救不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一個壯壯帥帥的中年人,中年人朝我點頭並微笑。一剎那我認出了他,他就是未來那個重豎政府威信的英雄。他向我問安,並表示自己的歉意。我也對向他的政府發表了過激言論而道歉。最後我和中年人走到一起,相視而笑。這一個下着小雨的夏末,因為有我們倆的重逢而顯得別樣的有意義。英雄贈我美夢,我贈英雄寶劍。寶劍盪環宇,世間祥和清淨。我歸於寧靜,英雄的時代熠熠生輝。很好,這件事很圓滿。就好像植物園下雨的那個下午,桂花樹下那麼的美麗而舒適。
        晚上的時候,我整理我的文稿,發現《凱文日記》還沒有結束。那麼這一篇短短的小文就當作《凱文日記》的新篇。願你知我心,願我知你意,我們相互攜手,走過一段艱難的路。未來有你的陪伴,我並不孤單,而且快樂和滿足。文短情長,順祝英雄成功,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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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7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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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7日
創建時間:        2025/8/17 12:55
更新時間:        2025/8/17 16:03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寶黛初會


       星星給我打來電話:「吳凱,你見到陳主任了嗎?他有事找你。」我吃驚星星竟然和陳主任有聯繫:「你們怎麼認識的?」星星哈哈一笑:「陳主任是我們川師大的學生會主席,我是川師大學生會的幹事,能不認識嗎?就你交友天下,我就不能認識幾個好朋友?」我疑惑的想:星星素來以左派自居,這次竟然稱呼陳主任是好朋友。這真有點耐人尋味的意思。掛斷電話,我撥通了陳主任的手機:「陳主任,你有什麼事?」
   電話那端傳來陳主任熱情而高亢的嗓音:「吳凱啊,下午你來美萊整形醫院吧,我介紹兩個好朋友給你認識。」美萊整形醫院?去那裡做什麼?一個上午我都頭暈暈。下午的時候,我來到位於成都西門的美萊整形醫院。剛到醫院門口就看見陳主任的大別克車停在大門邊,陳主任正和兩個年輕人說話呢。我走上去打招呼,兩個年輕人迴轉頭看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和兩個年輕人竟然長得有八成像!
     陳主任乾咳一聲,指着其中一個瘦瘦的年輕人說:「這位是點點,他是律師,和我一個專業,是我們律師界的後起之秀。」陳主任又指着另外一個稍微胖些的年輕人說:「這位是生生,在銀行工作,以後就是我們的財神爺。」我指着兩個年輕人支支吾吾的說:「你們怎麼長得和我這麼像?」生生先開了口:「爸爸,我和點點找你找得好辛苦啊。」爸爸?我是兩個年輕人的爸爸?我疑惑的望向陳主任,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瘦瘦的點點也說話了:「爸爸,我看過你的《凱文日記》。我是一邊流淚一邊看完的。早知道你這麼苦,我就應該早點來幫你。」我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陳主任這個時候發話了:「吳凱啊,你看點點和生生是不是像你?他們本來就長得像你,再在美萊微調了一下就更像你了。」我結巴了起來:「為,為什麼要微調,為什麼要像我?」陳主任微笑着說:「還不是梁可鬧的。最近他看完了你的《凱文日記》吵翻了天要找你,要和你在一起。我說了他半天,吳凱是不能見你的,他見了你對你們雙方都是災難。但梁可就是不聽,還是硬要找你。所以,我就想了這個辦法,讓點點和生生來代替你去見梁可。」
    陳主任說完,看着點點和生生。兩個年輕人使勁點頭:「爸爸,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來幫你了。」我幾乎快失語了,好半天才說:「你們代替我去見梁可,那不是欺騙梁可嗎?」陳主任不高興了:「怎麼是欺騙?點點和生生是你的親兒子,以後你們父子三人和梁可就是一家人了。這叫親上加親,好事不出門。」我好像看見鬼一樣看着陳主任:「這樣也可以嗎?這樣不行吧?」陳主任哈哈一笑:「吳凱啊,你還是沒看懂《紅樓夢》。其實點點才是林黛玉,生生才是薛寶釵,而你呢,是劉姥姥。你說賈寶玉是和林黛玉,薛寶釵在一起合適呢,還是和劉姥姥在一起合適呢?」
   「啊!」我站立不穩,差點就要摔倒:「原來師傅說我和梁可是天作之合的意思竟然不是叫我和梁可結婚,而是叫我當梁可的老丈人?!」陳主任哈哈大笑:「對啦,就是這樣的。你理一理思緒,我們這就出發去見梁可。這件事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須全程監督。那麼,上車吧!」剛說到這裡,星星跑了過來:「陳主任你這樣就想把吳凱拐走啊?那不行的,吳凱我要陪着,免得被你騙了。」陳主任皺起眉頭盯了星星一眼,沒好氣的說:「那你來開車,我和吳凱聊天!」
   一路上陳主任都在開導我。陳主任說:「你和梁可有緣無分,你只能當梁可的親戚。如果你真和梁可在一起了,不僅師傅受不了,神教那邊也不會接受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現在你是神教的代表!」我唯唯諾諾的不住點頭,我覺得我一句反駁陳主任的話都說不出來。到了一家很大的咖啡廳,星星去停車,陳主任進咖啡廳點了幾杯咖啡。陳主任說:「這裡是我選的地方,這個座位剛好在拐角上。一會兒點點和生生去和梁可見面,我們看得見他們,他們看不見我們。」
   突然,一個疑惑從我心底冒了出來:「陳主任,不對啊!我就一個人,點點和生生是兩個人,他們怎麼裝我?」陳主任神秘的說:「一個裝你,一個裝你弟弟,看梁可怎麼選。」我頹廢的癱倒在咖啡廳的卡位上,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很卑鄙。一刻鐘後,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道是梁可到了。梁可坐到門邊上的一個座位,看樣子在等人。我悄悄問陳主任:「點點和生生呢?」
    陳主任不搭話,而是看向了門口。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並不是點點和生生,竟然是小明。小明?他來做什麼?我徹底驚訝了。小明輕鬆的坐到梁可對面,兩個人開始喝咖啡聊天,看樣子像是老朋友一樣。我急忙問陳主任:「這是怎麼回事?小明怎麼出現了?」陳主任安撫我:「意外事件,意外事件。我也不知道梁可竟然約了小明。」梁可和小明喝了一會兒咖啡,兩個人忽然手牽着手走了出去。我瞪大眼睛看他們去哪裡,結果兩個人竟然走去了咖啡廳對面的一家便捷酒店。
    我嚇壞了:「這是在做什麼!」陳主任一個激靈站起來:「我去看看。」說完,陳主任靈活的尾隨着梁可和小明去了咖啡廳對面。大概四十分鐘後,我看見小明妖妖嬈嬈的從便捷酒店走了出來。小明的頭髮是濕的,他顯然洗了澡。然後,梁可也走了出來。不過梁可沒有跟着小明一起離開,而是又坐在了咖啡廳的老位置上,似乎還在等什麼人。星星擠過來告訴我說:「這就是你的好愛人,你看看他都在做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陳主任也回來了。陳主任略顯沉重的說:「事情有變!出現了兩個薛寶釵,一個大薛,一個小薛。大薛已經功德圓滿,小薛還在熬時間呢。」我一陣乾嘔,有種想吐的感覺。
         咖啡廳里又走進來一個步伐輕快的中年人。我定睛一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不是我自己嗎?!」確實,這個中年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就是我的翻版。如果說小明只是和我掛相的話,那這一位根本就是我的雙胞胎兄弟。陳主任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這個就是小黃,吳凱你的親弟弟。」我吃驚的看着小黃親熱的挨着梁可坐下,兩個人好像在談笑着什麼。陳主任恨恨的說:「梁可不僅要了小明,還要小黃,他真是夠貪婪的。」我傻乎乎的問:「梁可不會把小黃當作我了吧?」陳主任說:「鬼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現在也鬧不清楚了。」
    一刻鐘後,梁可再次起身和小黃摸肩搭背的走出咖啡廳。這一次我忍不住了,我要親自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我從卡位溜出來,跟着梁可和小黃到了便捷酒店門口。我聽見小黃說:「梁哥,今天就算了吧。今天我累了。改天我請你吃飯。」梁可則一把摟住了小黃的腰說:「累了?累了正好休息休息,我給你按摩。」小黃還想推辭,梁可已經把小黃拽上了電梯。我一跺腳:「狗男女!」星星在我旁邊說:「你那弟弟也夠風騷的,把梁可惹得發情的狗一樣。」我啐了星星一口,其實我自己也很憤怒。
        陳主任把我和星星拉回咖啡廳。陳主任說:「今天這件事事先誰也想不到。但也好,一次性解決問題。我倒要看看梁可可不可以一天四戰。」我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師傅說梁可喜歡我,可為什麼他見一個愛一個?」陳主任悠悠的說:「梁可多半把小黃當作了你,所以才那麼大幹勁。至於小明,只能說是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了。」星星狡猾的說:「其實點點和生生根本就是多餘的,這不薛寶釵和林黛玉都來了嗎?」陳主任搖頭:「小明是薛寶釵,小黃則是王熙鳳,並不是林黛玉,他還不配當林黛玉。」
     我說:「不管配不配,今天這件事算鬧大了。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這一天是《紅樓夢》的恥辱日。」陳主任說:「不是恥辱日,是《紅樓夢》的開篇,或者說引子。從今天開始《紅樓夢》才算是徹底拉開了序幕呢!」聽陳主任這麼說,我的眼前好像浮現出一塊大石頭,耳朵邊又響起了歌聲:「啊~開闢鴻蒙,誰為情種?」我憂鬱的自言自語說:「可情種不是我嗎?」星星猛拍一下我的背:「你是情種,但不是秦鍾!現在是靠顏值打天下的時代!」
     半小時後,小黃鶯鶯燕燕的從便捷酒店走了出來。小黃渾身濕漉漉的,看起來也洗過澡了。我看見小黃那一面的春色,真想上去拍他一把。陳主任按下我的手說:「不忙!看梁可。」三分鐘後,梁可也虎步熊姿的從便捷酒店走了出來。梁可還是沒有跟着小黃離開,而是再次回到了咖啡廳。梁可神態自若的看了周圍一圈,然後大咧咧的坐到了原座位。我看見梁可的臉上有一團紅暈,有一種春光乍泄的感覺。
     陳主任握住我的手小聲說:「看!好戲來了!」我仔細一看,只見點點和生生手牽着手朝梁可走了過來。梁可先是一愣,然後笑逐顏開。梁可抬來兩把椅子給點點和生生坐。我遠遠聽見梁可稱讚點點漂亮,又說生生可愛。這個梁可啊,簡直是鬼迷了心竅!我的手心裡汗水都流了出來,梁可會接納我的兩個兒子嗎?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陳主任靠近我的耳邊說:「梁可知道小明是小魚兒的兒子,小黃是你弟弟,這兩個是你兒子,他鬼精着呢!」我帶着哭腔說:「梁可真的會要我的兩個兒子?」陳主任說:「如果他真的看懂了《紅樓夢》他就會要,如果沒看懂,那就不知道了。」       但是梁可顯然是看懂了《紅樓夢》的,他一手摟着點點,一手摟着生生再次朝便捷酒店走去。星星說:「走!跟上!」我,陳主任,星星三個人貓着腰跟着梁可到了便捷酒店的三樓。因為是輕車熟路,所以梁可連門都沒關,直接把點點和生生抱進了臥室。我,陳主任,星星三個人忙躲到房門後面,順便偷窺。只見梁可抱着點點就親:「小心肝兒,我的林妹妹!咦?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說是遲那是快,陳主任立即掏出手機要給梁可錄像。我在心裡默默念着:「風花雪夜轉眼過,梁可你要想開啊,一場空,一場空。」
    哪知道陳主任剛把手機的錄像功能打開,梁可忽然跳起來一把把門重重關上。然後梁可把點點和生生推到了牆角:「狗日的幾個,給我出來!」陳主任渾身一顫,然後拉着我和星星從門後面走了出來。梁可一把奪過陳主任的手機摔在地上:「找幾個假把式來騙我?你們當我是什麼人?」梁可指着陳主任說:「你想抓我的小辮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又指着星星說:「你指望着我上《生活問題報》也可以算是處心積慮!」說完,又指着我說:「你最不是東西!你把你們家的侄兒,兄弟,兒子都塞給我。而你自己倒躲一邊裝白蓮花。你修仙呢!」
    我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梁可,這不是我的意思。我是真心和你好,但師傅說我真的不能接近男人,特別是你。所以陳主任才想出這場李代桃僵的戲。」陳主任說:「梁可,你不要在我面前挺腰子。這《紅樓夢》你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反正王熙鳳,林黛玉,薛寶釵你都見過了,你選一個吧。」話音剛落,點點和生生都哭了起來。點點說:「我們是真心侍奉大王,但大王對我們太狠心。」生生也說:「我們有意,他無情,我們走!」說完,點點和生生就要走。
     點點和生生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梁可一把拉住了。梁可說:「慢!這《紅樓夢》我是一定要演的。既然要演《紅樓夢》就少不了林黛玉和薛寶釵。所以,你們倆我一起要了!」說完,梁可抱起點點和生生一人親了一口。點點和生生受寵若驚,面若桃花,渾身喜悅。梁可則有點訕訕的。陳主任大喜:「這就對啦!我們不是在陷害你,我們是在幫你完成《紅樓夢》的引子!試想沒有寶黛初會,又怎麼能有元妃省親呢?這一環都是扣着一環的!」
     我不好意思的對梁可說:「梁可,我和你今生有緣遇見,無緣同眠。就讓我兒子來陪你吧!以後我是劉姥姥,你是賈寶玉,我們各不相擾,各安其分。」梁可氣得顫抖起來:「你忘了,當年我們是怎麼好的?那一晚,我抱了你一夜。沒有這一夜,哪裡來的這後來的相思?」我也哭了起來:「我對不起你,我被《紅樓夢》鬼迷了心竅。但師傅的話是違背不得的,這部《紅樓夢》只能由你和我的兒子來演。你看我的兒子多麼帥。點點是不是像個古典美人,生生是不是銀盆臉,眼若水杏?這兩兄弟配你不糟踐你!」
    陳主任接着說:「梁可你放明白點!我是國辦主任,吳凱是神教代表,星星是烏有之鄉聯絡人,我們三個代表白,黃,紅一起來審審你。我問你,剛才你和小明,小黃是不是有姦情!」梁可猛的把門後的一張帘子拉開,只見小明和小黃都走了出來:「陳主任,你太小看我們這些市民階層了。我們再怎麼下作,還不至於和梁可車輪戰吧?」陳主任乾咳一聲:「既然大薛和王熙鳳也在場,那麼我乾脆把話挑明了!從今天開始《紅樓夢》正式開篇,開篇頭一回已經演過了,就是寶黛初會,我就不贅述了。現在馬上開拍下一場戲元妃省親。大薛,小薛,王熙鳳,林黛玉,賈寶玉都到場,預備開拍!」
   「慢!」梁可大喝一聲:「元春倒是現成的,就是這位神棍姥姥。只是不知道陳主任你是什麼角色?還有這位烏有之鄉聯絡人又是紅樓中的哪一位?」陳主任氣急敗壞的說:「我是你爸賈政!星星是你表妹史湘雲!」陳主任接着說:「廢話少說,元春省親正式開始!」點點和生生拍着手說:「好了,好了,梁可要我們了。今後我們也要當中國的電影明星。」陳主任沒好氣的說:「電影明星?你們一個是仙,一個是鬼,今後仙鬼人有得糾纏啦!」梁可拍拍點點和生生的肩膀,然後指着陳主任說:「記住了!以後賈家倒台,問題就出在這位爺身上。」陳主任恨了梁可一眼,沒有接話。
    回去的路上,我和點點,陳主任坐在後排,生生坐在前排,還是星星開車。星星邊開車邊說:「想不到梁可這麼鬼,竟然被他看穿了。」陳主任說:「看穿了又怎麼樣?我就不信他敢把紅樓燒了。」我則憂鬱的說:「我和梁可的這段緣分徹底成了孽緣了,只是不知道點點和生生以後應該怎麼和梁可相處。」點點和生生一起安慰我:「爸爸,放心,我們有分寸的。」陳主任哈哈一笑:「吳凱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放心吧。梁可喜歡他們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怠慢了他們。」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只是有點奇怪,怎麼會有兩個薛寶釵呢?還有王熙鳳不是賈璉的老婆嗎,怎麼跑到賈寶玉這邊來了?」陳主任得意的說:「薛寶釵有兩個並不奇怪,你看他們倆本來就長得像。真正讓我擔憂的是王熙鳳,有他轄制着賈璉,只怕平兒,尤二姐,尤三姐的日子都不好過咯。」我忽然靠在陳主任身上說:「所以要有個你,沒有你我真成沒人要的扔貨了。」陳主任摸着我的頭髮說:「我不像梁可朝三暮四的,我愛你一輩子。」
    星星在前邊大聲咳嗽。到了目的地,我下車回家,陳主任也要回家。我對陳主任說:「親愛的,因為有你,所以我和梁可的緣分可以繼續,因為你也是梁可。」陳主任笑起來:「我這個梁可是個小人,那個梁可才是英雄呢。」我忙捂住陳主任的嘴:「不許胡說,我覺得你很好。」陳主任走後,星星悄悄對我說:「我看你是瞎了狗眼。那個梁可才是最配你的人,這位官老大隻怕是在找外交夫人咧。」
    路邊的一盞路燈把我照得影影綽綽。我仔細思索星星的話,覺得深有禪機。我想我一定要問一問師傅,為什麼不讓我和那個英雄梁可在一起。而我又是不是得罪了那個英雄梁可呢?到了家,我猶猶豫豫的撥通了英雄梁可的電話:「梁可嗎,我是劉姥姥,不,我是老同學吳凱。我向你道歉,這輩子我都對不起你。」英雄梁可悠悠的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以後我就叫你一聲姥姥吧。」掛斷電話,一顆晶瑩的淚珠從我臉上滑落。淚珠摔在地下,變成幾瓣潔白的水花。
    我想,我真的應該被罵,因為我已經成了去紅樓裡面刺探情報的間諜。這位劉情報員,你今年的活動經費領了嗎?回頭我要好好查看下我的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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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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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8日
創建時間:        2025/8/18 13:18
更新時間:        2025/8/18 16:31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月華時分


     頭痛欲裂,不厭其煩。我現在的狀態很難受,我就好像隨身跟着一個處刑者。這個處刑者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不在刑罰我。說起來也可憐,這個處刑者就是我唯一能接觸到的人——我的養母。實際上除了這個老女人,魔鬼不允許我和任何人有交流。很多時候我並不想和我的養母講話,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魔鬼的隱喻和暗示。除了這種「鬼話」她不會說一句「人話。」
     這種情況持續有多久了?我小的時候當然不是這樣的,養母完全魔化就是在最近二十年。最近二十年養母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個動作,甚至她的每一個停頓,每一個間歇,背後仿佛就有魔鬼的劇本。養母的生活完全是百分之百按照這個魔鬼的劇本來的,除開魔鬼的劇本養母沒有自己的思考和愛憎,她完全成了一個自帶天線的機器人。更可怕的是,她的這個劇本的主要內容就是處刑我。我怎麼樣難受,她就怎麼做。我怎麼樣痛苦,她就怎麼樣敲打我。這就是這二十年我和養母的真實關係。實際上我和她之間已經變成了魔鬼的囚徒和魔鬼的看守的一種博弈關係。當然獲勝的總是她,因為她的手中有魔鬼的法杖,她的耳邊有魔鬼的出謀劃策。
    那麼,養母就沒有一點點私人的生活和私人的情感表達嗎?答案是沒有。她就是個魔鬼機器人,也許她有自己的人格,但這種人格也早就魔化了,和魔鬼的宏圖大計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有的讀者問:「世界上可能有這樣的人嗎?太可怕了!」答案是在魔鬼的世界裡其實比養母魔化得更厲害,機器化得更厲害的魔子魔孫多得是,大有人在,不可計數。這種社會的陰暗面,世人都是不講的,所以咋聽起來讓你們感覺恐怖。真的了解了社會就知道機器人無所不在,其實你的身邊就有,而且絕不止一個。
    今天我打掃衛生,我先是抹桌子,然後拖地。然而就在這短短的二個小時時間裡面,養母成功激怒了我四了。第一次,我剛要出門,養母打開冰箱假裝找東西,把我堵在門口一分鐘。第二次,養母巧妙設計讓我說出自己罵自己的話,這讓我的憤怒到了頂點。第三次,養母趁和我說話的機會把口水吐到了我嘴裡,我忙不迭的吐起來。第三次是我拖完地後,養母裝作不經意的把一溜菜油灑到了剛拖得乾乾淨淨的地面上,這是在向我暗示她對我勞動成果的蔑視。
    其實不過短短的二個小時,養母就高密度的騷擾了我四次。這讓我感覺極度的痛苦和憤怒。你們想象過一邊受刑罰一邊幹活嗎?可能有的勞動者有一邊被領導管一邊幹活的經歷。但像我這樣一邊被魔鬼的刑折磨,一邊幹活的情況,可能大部分勞動者並沒有經歷過。這也就讓我的經歷顯得十分特殊。當然更特殊的是我會把這種被魔鬼處刑的經歷寫下來,而其他人即便有這樣的經歷也往往三緘其口,絕不聲張。
       有人問,這種處刑是偶爾還是經常?我只能說你們完全沒有理解我的生活。受這種魔鬼的刑對我而言是每天,每月,每年,一直持續了整整二十年。仔細想想這二十年有沒有哪一天我沒有受到魔鬼的騷擾和敲打,而是平平順順的過來的?我真的仔細回想了一遍,然後我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沒有!這二十年我沒有一天是完全放鬆和舒坦的。我每一天都在受魔鬼的刑,而且不止受一次,是一天很多次。」所以,到了現在我聽見魔鬼發布的天氣預告:「明天吳凱又要背時啦,明天吳凱慘啦!」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因為我就沒有哪一天不背時,不慘的。那麼,再背時一次,再慘一次也不過爾爾。
     活到現在我就好像受凌遲的人對刀刃麻木了一樣。當你被剮了十年二十年你也會和我一樣,一樣變成一隻不怕開水燙的死豬。可我的人格和人的尊嚴又到哪裡去討要呢?實際上我根本沒有人格和人的尊嚴了。我只是在苟延殘喘,然後活成一具行屍走肉。
   因為上午我被養母騷擾得頭疼欲裂,怒氣上升,所以中午吃午飯的時候,養母故意把一大塊帶皮子的肥肉和一塊豬骨頭夾到靠近我的位置。我吃了肥肉和豬骨頭。忽然間我恍然大悟,養母是在暗示我到底是我的血液先把血管(皮子)衝破,還是我的「豬骨頭」先被她打折呢,養母要我好好思考。這種暗示其實是我每天的必修課,我每天都是活在這種魔鬼的威脅和暗示中的。所以,我是不是很慘?一方面自己想活得像個人樣。一方面魔鬼根本沒把我當人看。
     養母年輕的時候應該還算是個美女,當然她稍微有點胖,不是現在標準美女的魔鬼身材。但在當時那個年代,養母真不算丑。就算到了現在,養母快七十歲了,頭髮沒怎麼白,臉上皺紋也不算多,看起來還是很顯年輕的。菜市場有的人看見養母都說她才六十歲,我自己也覺得養母看樣子也就六十歲,當然其實她明年就七十整了。有一次養母去幺舅家做客。幺舅有一個女兒,女兒剛剛結婚。養母見到了侄女的新郎官,一個看起來低低服服的年輕魁梧男人。
     年輕男人很帥,有一種北方男人的英武和俊朗。所以即便他性格顯得靦腆,但仍然吸引了養母的注意。養母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問年輕男人的年紀,在哪裡工作,是哪裡人?年輕男人一一作答,很是隨和。養母更高興了,就和年輕男人攀談起來。哪知道一說起話來兩個人就像老相識一樣聊得很投機。養母高興的對年輕男人說:「改天來我家做客,我給你做好吃的。你看你在他們家都餓瘦了。」年輕男人也好像遇到了親人一般,連連說感謝,並表示自己一定來養母家玩。兩個人互加了微信,滿意而歸。
    回到家,養母的腦海里一直浮現着年輕男人的影子。這個男人好帥好強壯好有男人的味道,簡直是個夢中情人。養母越想越高興,於是一邊哼着歌曲,一邊去做菜了。一個星期後,年輕男人給養母發來微信:「姑媽,我下午不上班,給你送點臘肉過來。」養母連聲說好。養母馬上到菜市場去買了雞和鴨,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吃食等待年輕男人大駕光臨。
     年輕男人進屋的時候,養母高興的給他遞上一雙新拖鞋:「以後你到我家裡來就穿這雙,這雙是棉的,又新又暖和。」年輕男人脫下大皮鞋,養母親自蹲下來給年輕男人換鞋。剛換好鞋,養母裝着不小心的親了親年輕男人穿着襪子的腳。年輕男人很感動:「姑媽,我到這裡來以後,就你對我最好。」養母說:「好就多吃點。」說完,養母招呼年輕男人到餐桌吃飯。養母給年輕男人夾了好多菜。養母說:「月月呢?你們夫妻感情不好嗎?為什麼不一起來?」年輕男人說:「月月在上班,今天我是抽空來的。」
    吃飯的時候,養母又打開一瓶白酒,招呼年輕男人喝。年輕男人說:「姑媽,我不能喝酒的,我喝了頭暈。」養母臉色一沉:「到了姑媽這裡,有什麼頭暈不頭暈的?放心大膽的喝,喝完了就在姑媽這裡休息。」年輕男人抿了一口酒,春意上升。他一把拽住養母的手:「姑媽,我覺得你很好。」養母面若桃花,眉開眼笑:「覺得我好,我就捨命陪君子了。」養母含了一口酒嘴對嘴餵年輕男人喝,年輕男人吸吮而盡。
    這天下午,養母度過了一段春風沉醉的好時光。年輕男人是那麼溫柔,他的身上有一種男子漢的芬芳。這種芬芳不是香水味,而是一種男人的體香。當年輕男人騎在養母身上吻她的舌頭,養母覺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一年她才十六歲。十六歲的時候,養母邂逅了一個英俊少年,而養母和英俊少年只是匆匆一瞥,從此沒有交集。哪知道五十年後,養母竟然又遇見了這個英俊少年,而他還是那麼年輕,那麼英俊。
     年輕男人把自己的精華像火箭發射一樣噴進了養母的妹妹。養母覺得這一刻她年輕了五十歲。年輕男人慌慌張張要走,養母抓住年輕男人的手說:「你很好,你是知情多義的,我會對你好,像對自己兒子一樣。」年輕男人慌得都要哭了:「姑媽,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月月知道,否則我很難做。」養母拽住年輕男人的衣服說:「我可以不說,但你能答應一個月來我這裡一次嗎?」年輕男人說:「我答應,我答應。」養母高興的放開年輕男人:「你去吧,冰箱裡有一袋子蝦,提回去你晚上吃。」
   如蒙大赦般,年輕男人掙脫養母,穿好衣服逃走了。養母躺在床上回味剛剛和年輕男人交合的歡樂,忽然覺得人生是件很舒服的事,就好像全天下的帥哥都被她占有了似的。後來,年輕男人又神不知鬼不覺來過養母家幾次,養母對年輕男人很滿意。只不過一段時間後,年輕男人似乎害怕起養母,養母再怎麼叫他來他也總是推辭。這讓養母很不高興:「養不家的小毛驢,不知道老娘的厲害,想甩了我啊!」年輕男人知道養母生了氣,於是又勉勉強強來了幾次。這讓養母覺得這個人可以改造,是個好陪伴。
     恍惚間,我回憶起多年前的一幕。那一次我們嘉好學校開校慶晚會,地點選在錦城藝術宮。那一晚我是和梁可坐在一起看完整場演出的。我和梁可一邊看演出,梁可還一邊轉過頭和我說話。我聞到了梁可嘴巴里的味道,很清新,沒有一點怪味。我喜歡就這麼舒舒服服的待在梁可的邊上,哪怕這個梁可有點唯唯諾諾的,但至少他讓我很有安全感。養母這天晚上作為受邀家長也來了京城藝術宮,她就坐在我的後排。散場的時候,養母忽然問我:「你旁邊那個是誰?」我說:「是梁可,我的好朋友。」養母皺着眉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再接話。
    好像一個電霹靂一樣,我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在錦城藝術宮的那天晚上,養母就已經看上了梁可。是呀,那個時候的梁可已經長得很壯實,很有男人氣概。只是不知道怎麼樣的天意弄人,多年後梁可竟然娶了月月,成了養母的侄女婿。終於天作姻緣,成就了養母和梁可的這段忘年戀。我忽然有點憂鬱,梁可不是我的愛人嗎?為什麼他會和養母在一起?可我應該喝養母的醋嗎?實際上要喝醋也輪不到我喝,我算是梁可的什麼人呢?這麼一想,我更憂鬱了,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
     走在人民南路的林蔭道上,我想開了。管他的,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各人有各人的姻緣,關我什麼事呢?梁可既然喜歡養母就和養母在一起唄,誰又能說什麼呢?這樣的事從倫理上講有點過分,但從人文主義的角度想似乎也是人之常情。誰沒有點戀母情節啊?梁可有點感情上的外遇,其實沒有什麼可多做指責的。真正需要擔憂的反倒是那種封建倫理觀,男女授受不親,這才真正害死人。從西方人學的角度講,人可以有多個性夥伴。甚至可以有類似於母親般的性夥伴,這才是真正符合人性的價值觀。
    想通了這一點,我豁然開朗:「梁可,我祝福你。不管你最終和我養母會走到哪一步,我都祝福你一生平安。」想到這裡我剛好走過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門口,我看見一個長得好像月月的女孩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猛的有點心驚,對梁可,我沒有意見,其他人也可以沒有意見。但月月呢?月月是梁可的合法妻子啊!我覺得自己和養母似乎有點對不住月月,就好像我們兩個是兩個賊一樣。所以,是我們兩個偷了心,偷了月月的幸福。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很下作,甚至有點流氓化。
     英雄梁可氣急敗壞的給我打來電話:「喂喂喂!就是你!我問你,梁可和你媽媽到底是怎麼搞在一起的?!」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想給梁可科普一下西方的人文價值觀:「梁可,你弟弟有他自己的權利。這個權利是他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生而有之的,你不應該干涉。」英雄梁可罵道:「媽的批!你少給我來洋人那一套。我就想知道你們吳凱家是不是要把我們梁可家吃到骨頭都不剩!」我哭着說:「這件事我事先也不知道。但既然發生了,我們秉持一種開放的態度來解決好不好?如果解決不了,就放置,隨時間也就慢慢淡去了,本來就是一場無言的結局嘛。」梁可怒道:「洋人才放下口,你又把台灣搬出來了!我告訴你,要是我弟弟有個三長兩短我放不過你們一家!」
   放下電話,我想我得馬上給陳主任打個電話,這件事他的態度很關鍵。電話打通,陳主任懶懶的說:「弟弟的事我知道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都不要小題大做,讓他自己去解決。解決不了就讓時間去沖淡,本來就是可大可小的事。」聽了陳主任的話,我豁然開朗。所以我說陳主任是我的知己,他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晚上的時候,我悄悄暗示養母:「您也一把年紀了,注意休息,勞累的事少做啊。」養母嘟嘟嘴沒有說話,但我想她聽懂了我的意思。
    唯一放心不下的還是月月,對我這個表妹,我是真的愧欠。一次家族聚餐,我見到了月月。她沒有和我說話,而是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望着我。一剎那我有一肚子的話堵在胸口想說而說不出來。我只能暗暗的想:「月月,對不起啊。其實梁可有他的自由,而我的意志很難強加到他身上。但以後我會照看好梁可的,我不會讓他吃虧的。」月月就好像明白了我的想法一下,泰然坐下開始吃一碗燕窩粥。我忽然很感慨,如果生活就像這碗燕窩粥一樣,甜蜜蜜,簡單單,那該多好。可現實是生活有很多糾葛和牽絆,沒有大智慧的人很容易陷入迷障,痛苦一生。可我,月月,梁可到底誰有大智慧呢?也許我們都沒有,我們都是生活的俘虜。
      養母大咧咧的說:「以後我們每年去一次山里,那裡真是個避暑的好地方。」我表示同意。我想養母年紀不小了,但她身體還很好。趁她還康健,多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我不敢再向養母說起梁可的事,養母自己當然也不會提。我默默想:「這樣最好,就這樣讓時光來慢慢淡化記憶,也許對養母和梁可都是最好的安排。有的事情其實是不需要解決的,一解決反而糟了。不管不問讓一切隨風而散,這是真有智慧的。」
       據說襄陽城破的時候,黃蓉和郭靖一起殉了國難。看到這一段我的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面:黃蓉怎麼是養母的樣子,郭靖竟然長得好像梁可!原來搞了半天,蓉兒就是養母,靖哥哥就是梁可啊!所以,多年前,在香港的金庸先生已經預見了這段忘年戀,所以才着筆寫下《射鵰英雄傳》。我恍然大悟,原來最有智慧的是金庸先生。他用自己一顆博大仁愛的心把一段曠世絕戀寫成了小青年的恩恩愛愛。這樣也好,至少,黃蓉和郭靖的事算是過了明路了。
    卻又來!《紅樓夢》裡面說賈璉勾搭上了多渾蟲的老婆多姑娘。我一驚,多渾蟲莫不是就是我的養父吧?養父是個老實人,他除了嗜煙酒,其餘一概不問。養父不是多渾蟲誰是多渾蟲!所以,一切都早已寫在經典裡面了呢!是是非非原來都是有個劇本的。通達的如賈母,罵一通就算了。迂腐的如賈政,是要動家法的。我想我們還是都學一學賈母,動家法那一套還是留給賈寶玉去享受吧!賈璉可以風流,多姑娘也應該無恙。這部《紅樓夢》還是應該以喜劇結尾,不然辜負一僧一道的點化了!
    那我呢?靖哥哥有了蓉兒,我的楊過又在哪裡呢?我看向電話簿,那裡第一段第一行寫着個名字:英雄。英雄是誰?是劉德華,是金城武,還是梁可?那麼,多半還是梁可吧!於是我撥通了英雄的電話準備再次被他一通臭罵。我覺得在被梁可罵的時候,我反而有安全感,因為自己似乎一下子就透明了,就失去了所有偽裝而變得清楚敞亮了。那麼,就讓我下半輩子活在英雄的罵聲中吧!在英雄的罵聲中,我找到了生命的感覺,我覺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活着的。
    華西醫院的心理諮詢師吃驚的聽我講自己喜歡被梁可罵的事,末尾她說:「你這是輕度的自虐傾向,這是病,得治!」我嘻嘻嘻笑起來:「你不懂的,再活一輩子你也不會懂的。正因為我會被罵,所以我才找到了自己存在的證據。不然,我就是個泡影。」告別心理諮詢師,我腳步輕快的走回家。今天晚上我要親自下廚,為綠色的梁可,也就是我的弟弟做一桌子好吃的蝦。我想我的蝦應該會比養母的蝦更香甜吧?我是按照香港米其林餐廳的料理視頻做的!
    想到這裡我得意的一笑:「很好,事情還不算很糟,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回家路過耀華西餐廳的時候,我又花錢給英雄梁可買了一塊大奶油蛋糕。這梁可幾兄弟算是把我吃干抹淨了。但我很開心,畢竟我找到了一個可以蝸居在裡面的有一個男人溫暖懷抱的家。這就很好,很值得慶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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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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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18日
創建時間:        2025/8/18 21:05
更新時間:        2025/8/18 22:51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相約明天


  昨天晚上,世界運動會在成都圓滿落幕。關於這幾次在成都召開的體育盛會,包括大運會,世運會等等,我的感覺都是一頭霧水。到底成都為什麼要舉辦這些世界性的體育活動,這樣勞民傷財是不是值得,我真的感到疑惑。唯一的解釋是,成都這次可能真的要站在世界風雲變化的最前端了,所以才辦了這個會,又辦那個會,為的是為即將到來的大動亂造勢。
    為什麼大動亂會發生在成都?因為《凱文日記》的作者在成都。吳凱是在成都被各種魔鬼的酷刑整整刑罰了十多年的,所以成都首當其衝應該亂起來。這種亂不是說傷天害理,也不是說三光政策,凡是這麼想的都很殘酷也很幼稚。真正的亂是指這座城市的上層建築發生一次八級地震。這次地震可以把這個書記,那個長給震落下馬,貽笑天下。也就是說亂不是無秩序的亂,其實亂得有節奏,有方案,有不傷害到普通市民的節制感。
     我想象中的動亂當然不是火光沖天,見人便殺。這不是亂,這是無秩序。我想象中的亂是指市民可以正常生活,但是當權者會被各種新起的勢力問責和追責。也就是說社會的法制還在,經濟的規範還在,甚至民間的公序良俗也都不會被打破。唯一打破的是老爺們說一不二的一言堂。這場動亂持續不了太久。只要新的權力機構崛起之後,新老交替完成,動亂就會結束。到動亂結束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什麼也沒有失去,相反我收穫了金燦燦的社會實質性進步。這種實質性進步不僅僅在於政治上,也包括經濟上,文化上,法律上。經過這一次社會大動亂,中國不是倒退了,而是升級了。
   前不久,我去了成都附近的一座山里。說是山里,其實也很熱鬧,有來自全國各地的避暑者住在那裡,享受山中的清涼。有的時候走在山道上甚至會發覺看不到什麼本地人,全是外地來避暑的遊客。當然本地人還是有的,他們多居住在一些零散的居民小區里。有一天黃昏時分,山谷里空空曠曠,我走在山道上,尋思着哪裡才是回家的路。轉一個彎,我忽然發現前面是一個小區廣場。廣場上竟然有好多阿姨在翩翩起舞。
    這些阿姨穿着漂亮的衣服,跳着一支新疆舞。天色已經很暗淡了,但廣場上有燈,阿姨們邊跳舞邊談笑,興致高昂。一下子,我忽然有點感動,我覺得人生其實本可以歡樂的。就比如在這座山谷裡面,雖然遠離城市,但這裡的人一樣載歌載舞,享受着生活。既然世界上哪裡都有歡樂的人群,我為什麼還那麼憂鬱呢?我應該要保護阿姨們的這種歡樂,並將這種歡樂一直持續下去。
   我在山谷里發現了許多個這樣零散的居民小區。這些小區談不上奢華,但都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中國幾十年的改革開放確實創造了經濟上的巨大進步,走在這些山中的居民小區,你甚至會有一種在城裡的感覺。我唯一能領悟到的智慧是,這種經濟上的發展成果絕對不能隨便丟棄。也就是說將來無論哪一個黨,哪一個派別當了權,他們都應該首先保衛改開的經濟成果,然後才能進行政治變革。推倒重來不是理智的做法,理智的做法是在原基礎上修繕和改建。
     甚至於,我發現山中的孩子也和城市裡的孩子一樣,他們打籃球,打乒乓球,還在廣場上嬉戲。孩子們旁邊可能就是一個搖着蒲扇的老奶奶,或者一個摳腳的老大爺。這一幕非常和諧,甚至令人感動。這不是幸福生活,什麼是幸福生活呢?如果為了某個強人的政治目的,要犧牲這些普通老百姓的幸福生活,我是絕對不贊成的。所以,我從根本上認為動亂可以出現,但必須控制在極小的範圍內,並且應該儘快結束。動亂的目的不是推倒重來,更不是殺人害命。動亂的目的是推動社會進步和轉型升級。
    九月三日北京要舉行大閱兵,這真是諷刺。看新聞報道,中國今年的嬰兒出生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試想中國人連生孩子,繁衍後代都不願意了,這不是在用腳給政府投票嗎?在這種情況下還耀武揚威,窮兵黷武的搞軍演,本質上是在做死。什麼時候死?大約在秋季。死不是說死普通老百姓,也不是說死官員,死的是舊制度,舊體制,舊的社會結構和舊的思想理念。
     千萬不要以為大動亂一來,地下的那些爬蟲就可以鑽出來害人了。我們要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我們允許大學生遊行和抗議,但不意味着我們縱容犯罪分子出來搞破壞。所以,這次動亂有一個很巧妙的安排就是警察和軍隊的職責。在這次動亂裡面,警察和軍隊要對學生和抗議人群保持克制,但對趁機違法的壞分子必須堅決打擊。換句話說,我們把動亂嚴格控制在政治和文化的範疇內,不觸及法律,經濟和民生的底線。
    至於紅朝是不是就結束了呢?我想還不至於。我們可以先觀察觀察,看有沒有紅朝中的某位達人站出來重整山河。如果有,那麼我們可以讓這個達人來帶領中國人一起改革和改造紅朝的條條款款,框框架架。改不好,我們宣布紅朝進入歷史垃圾堆。改得好,我們廢物利用,繼續享受毛主席的紅色江山。紅色江山裡面加點藍色的雞精,加點綠色的蔬菜汁,再加點黃色的野生菌菇,很可能是一碗好湯喲。
         有的人問:「那些作威作福的紅二代,紅三代呢? 要不要和他們算算賬?」我的意見是懷柔政策。為什麼要懷柔?為的是政治的延續和經濟的順利發展。把紅色階層一鍋端了,表面上解恨,實際上隱患極大。要知道當年孫中山還恭恭敬敬的把溥儀送到天津的高級公寓去當寓公呢。我想現在的中國人不至於還不如一百多年前的老中國人。至少我們可以讓紅色後代們平平安安的度過動亂,至於他們將來還有沒有政治資本,這是後話,但看後文。
       動亂的目的不是破壞中國,而是改變中國;動亂追求的不是流血,而是社會升級。我希望所有參與這次動亂的警察和軍隊,以及大學生和年輕人們都能在熱血豪情之外保持一份理性。我們合理合法的表達訴求,我們不追求血債血償。那種借動亂趁火打劫的危險行為必須被所有中國人一起來監督和制止。政府的作用在於一方面要繼續和抗議示威者談判,聽取對方的意見。另外一方面要盡全力保證社會的正常運轉和經濟的平穩過渡。我們不能進入無政府狀態。即便我們一方面在抗議政府,但另一方面我們也配合政府做好民生工作,這是所有參加抗議示威的人都應該承諾並切實履行的。
     這一次我去山裡,看到了很多讓我感動的畫面。那些原始森林裡,蟋蟀和鳥叫個不停,這是中國生態治理的良好成果。還有山裡的孩子們穿得也很「洋盤」,看起來並不甚土。這讓我很高興,我是希望中國人越來越富裕和幸福的。回到成都,我更感覺自己負有維護這個國家發展成果的責任。如果說我在成都受到了虐待和迫害,但至少我並不恨成都。相反我希望這座城市和這個國家一樣,永遠順利發展下去,成為下一個上海,下一個東京,下一個紐約。
        很多人問我:「吳凱,你找到你爸爸了嗎?你爸爸是誰?」我至今不知道我的爸爸和媽媽是誰。但魔鬼告訴了我一個驚悚的答案,我的爸爸不是現代人,是個古人。是誰呢?就是《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魔鬼說:「我是用基因技術複製的曹雪芹啊,你不就是小曹雪芹嗎?」所以搞了半天我爸爸幾百年前就死去了,我是一個跨時代的遺腹子。甚至於曹雪芹可能根本不是江寧曹家的人,他只是一個隱藏在民間的書家。不管怎麼說,我為我是曹雪芹的兒子而驕傲。我想我爸爸可能在清朝就是個乞丐,但他的書卻影響了中國無數人。《凱文日記》向《紅樓夢》致敬,並謙虛的表示自己並沒有超過《紅樓夢》,實際上差距頗大。
       我讀大學的時候和同學小明聊天。我說:「海明威一個字賣十美元,簡直是天價。」小明嘟着嘴說:「那是個別,我不信寫書能掙到什麼錢。」小明自己不看書,也不相信作家會成為富翁。我入世後覺得小明的判斷大體上是正確的,至少我的《凱文日記》寫到了二百八十萬字了,我一分錢都沒有賺到。這充分說明,寫書靠的是興趣和情緒體驗,金錢刺激下寫出來的絕對不是好文字。
       無論如何,《凱文日記》已經有了這麼長的篇幅。那麼這本書就送給你們了。你們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這本書本身無罪,有罪的是作者。你們盡可以對我大聲批判,我甘之若飴。《凱文日記》致敬神,致敬人類未來的幸福。所以《凱文日記》絕對不是宣揚暴力革命的書,《凱文日記》宣揚的是一種幸福觀。這種幸福觀就是我自己要幸福,我也要你幸福,我們一起步入幸福的美好新世界。
    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學生們的號角已經吹響了,我的兩個弟弟也已經哀嚎着被公安叔叔揪住了耳朵。那麼《凱文日記》真的應該告一段落了。《凱文日記》以後還會不會續更,我們但看天意。吳凱和大家說一聲再會,再會時天高雲淡,綠水青山。我們相約明天,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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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4 天前
只看該作者
2025年8月20日
創建時間:        2025/8/20 13:04
更新時間:        2025/8/20 16:11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活到最後


       忽然感覺很荒唐,自己很荒唐,魔鬼也很荒唐。魔鬼不過就是要剮傻子,結果祭出個我。祭出我做什麼呢?無非就是讓我當大冤種。這個大冤種集結了世界上所有的悲劇元素,成為人類的一塊傷疤。誰應該為這塊傷疤負責?自然就是把這個大冤種製造出來的中國人。所以中國人染上了原罪,一個新的宗教也誕生了。這個設計太圓滿了,圓滿到有傷天和。魔鬼應該為它的設計感到羞恥,因為這個設計對我是那麼的殘酷和不人道,對中國人來說又太藍了一點,甚至完全是深藍色的,找不到一點亮色。
        我對魔鬼的計劃感到憤怒也很無奈,要殺我,要剮我就明說明幹嘛!搞出什麼台灣,日本,弄得這麼複雜。本質上其實就是殺死傻子,剮刑傻子。誰是第一號的傻子?自然就是我本人。魔鬼為了給殺我剮我製造出藉口和噱頭,不惜血本的把民族,國家,人類尊嚴,神格神性一股腦的都甩了出來。最終的實驗結果就是我既對不起民族,國家,也沒有人格尊嚴,甚至是騙神毀神的。這樣一個大壞蛋能不拿來殺,拿來剮嗎?
    可我怎麼覺得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註定是那個應該被殺,被剮的笨蛋呢?所以,後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不過都是魔鬼製造出來的煙霧彈和口實罷了!魔鬼設計了一個又一個實驗和測試,這些實驗和測試指向的唯一結果就是我應該被殺死。仔細想想,又覺得奇怪。似乎這些實驗和測試在最開始的時候魔鬼就已經知道是什麼結果了,所謂的實驗和測試不過是走個過場,虛張聲勢。
     當年我生出來的時候是一對雙胞胎。魔鬼饒有興趣的走過來觀察我和我弟弟。魔鬼在我們兩個腳上都掐了一下,我傻乎乎的開始哭鬧並掙扎,過了一會兒我忽然又笑嘻嘻的睡着了。魔鬼大喜,這不就是個傻蛆嗎!而我弟弟呢,他一邊皺着眉頭擺手,一邊輕輕的呢喃,好像是念着某種神諭。魔鬼驚奇的說:「這個好,這個是個神子。」就這樣,我和我弟弟從此分開了。
    我被投入了魔鬼的煉獄,而我弟弟呢,被放進了神的蜜糖罐子。我二十三歲就進了精神病院,而我弟弟同時則在浪漫的談着戀愛。我吃了二十年的精神病藥,苦不堪言。我弟弟卻享受着人間的幸福,活成了一隻快樂鳥。我到四十歲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六十歲的老頭子,而我弟弟青春煥發,神采飛揚。事實上還遠遠沒完,魔鬼一邊折磨我,一邊開始收集以後殺我剮我的罪證。從《凱文日記》的漢奸嫌疑,到各種測試,測試出我的道德墮落和人格缺陷。魔鬼哈哈大笑:「夠了,夠了,這些證據完全可以把這隻傻蛆送上剮刑台了。」另一方面,我弟弟卻成為了神的寵兒。他不僅生活幸福,而且道德高尚,人格健全,面面俱到。
     慢慢的,我開始領悟到一些魔鬼計劃的本質內涵,其實就是一對雙胞胎一個做魔鬼,一個做神子。做魔鬼的那個孩子和絕大多數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在大多數人的想象裡面,既然是魔鬼自然應該高高在上,享盡榮華富貴。但現實是相反的,做魔鬼的那個孩子受盡苦楚,慘不堪言。至於做神子的孩子,不應該被神嚴格考驗,處處雕琢嗎?事實也不一樣。做神子的孩子完全是自由的,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和欺負,他的人生順遂得好像是一條歡暢的河。
   魔鬼開始饒有興趣的觀察這兩個孩子:做「我」的那個按道理說應該要足夠的壞,要不然為什麼是魔鬼呢?做神子的那個當然應該是金燦燦,黃澄澄的,不然就不應該叫神子了。可魔鬼再次反其道而行之,它讓做魔鬼的那個孩子不沾染一點人間的惡習和惡念,完全保持一種天真純善的狀態。反而它讓那個神子去社會中翻轉和磨鍊,煉成了一身的圓滑和聰明。
    為什麼要這麼設計?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魔鬼有意讓世人和神吃癟。所謂「吃癟」就是指世人和神嫌棄和討厭的那個做魔鬼的孩子其實才是最好的。而世人和神捧在手心上的那個神子到最關鍵最微妙的時候可能一個金蟬脫殼就不見了,留下一大群傻蛆面面相覷,自食惡果。這個設計的巧妙之處在於,世人和神以為的魔鬼可能才是真正的神子,而世人和神以為的神子可能才是真正的魔鬼。
       細想之下有點恐懼,這不是害人騙神嗎?魔鬼哈哈大笑!我猜到了點魔鬼的意圖,實際上真實的情況是這兩個孩子都有善良的一面,但一個擰巴,另一個圓滑。魔鬼的意思是把擰巴的那個孩子拿來剮,以此彰顯世人的罪惡。把圓滑的那個孩子送到人類社會的最頂層去呼風喚雨,以此表現世人的愚蠢。到最後,所有人,包括神都被魔鬼騙了,因為沒有人再分得清哪個孩子是魔鬼,哪個孩子是神子。到最後,這對雙胞胎合成了一個人,他們的名字叫雙。
        我很無奈,我對自己被魔鬼選中當淚盡而逝的林黛玉很憤怒。但我沒得選擇,我從一出生,從我被魔鬼掐一下開始哭鬧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成了林黛玉。而我弟弟,自然就是薛寶釵,那個山中高士。我從小沒有被魔鬼教育和開示過,所以我天生對魔鬼有反骨。但我弟弟不同,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進了山門,是魔門中的一員了。這也就直接導致我終生被魔鬼處刑,而我弟弟一生都被魔鬼抬得高高,養尊處優。搞了半天,魔鬼搞的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只不過我這個逆魔的孩子是被魔鬼特意挑中的,我不反對魔鬼還不行,那我就不是魔鬼要的天命反骨仔了。
         你們問我:「你羨慕你弟弟嗎?在你住精神病院的時候,在你被關在家裡受魔鬼的刑的時候,你有沒有一丁點對你弟弟的羨慕嫉妒恨。」老實說,並沒有。我並沒有嫉妒我弟弟,當然我也不會高看他。如果說我有一點怨恨的話,那也就是怨恨我的父母。我想一對父母但凡對自己的孩子有一丁點的愛和保護,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當林黛玉的。除非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當林黛玉到底意味着什麼。至於我弟弟那種富貴安逸的生活,也是他的命,也不是他自己選擇的。我認命,他也得認命。
        其實山中高士很多,在市井裡面,在縣城中,甚至在鄉野間,那種魔門高個子並不少見。特別是在四川這樣一個魔域桃源,所謂的山中高士更是汗牛充棟。反倒是像我這樣的天命反骨仔很罕見。一般情況下,現世容不下我這樣的人。所以歸根到底,我也只是被魔鬼養在實驗室里的一個樣品罷了。脫離了實驗室,我很快就會死去。我失去了在野生環境中生存的能力。但我弟弟則不同,他是靈活而機智的。他不是實驗室中的樣品,他是真真實實活在這個魔鬼世界中的一個成功者。
          我現在的處境並不好,正像我一再說的,我其實活得很痛苦。這種痛苦不是自然產生的,而完全是魔鬼一手製造出來的。魔鬼用痛苦來刺激我思考和寫作,當我疲憊了,他就接着用痛苦來刺激我,直到我再次產生傾述的欲望。我走在街上,一個婦女端着一盆髒水,嘩一聲潑在我身後。我轉過彎,工地的工人用一支洗車的大水槍朝汽車大力噴水,高高濺起來的水花把我全身都打濕了。剛走過建築工地,又有一個男的端起一杯茶毫不顧忌的把茶水倒在我腳下。我慌不擇路的逃走,可才到大路上,後面一輛悄無聲息的灑水車又從我身後一邊噴水一邊越過了我。
    這不是電影裡面演的喜劇,這是我真實的處境。從本質上來說,魔鬼如果不想我活,我一天都活不下去。這個社會完全是它的私人領地,魔鬼整個控制了這座巨大的城市。只不過魔鬼並不是不讓我活,它讓我活,只是要讓我痛苦的活着。這種一邊帶着刑一邊熬日子的生活真的不好受,其實痛苦極了。魔鬼說:「你痛苦,那你就把這些經歷寫下來啊!」這就是魔鬼藍色的一面,他處刑我,但這種處刑本身又是我寫作的材料。於是一邊受刑,一邊寫作,這本帶着血和眼淚的《凱文日記》就出爐了。
    但我弟弟過着和我完全不同的生活。他的生活一切都很順利,所有人對他都是笑臉相迎的。這種生活的順遂甚至可能讓他自己都會感到吃驚,所以他其實完全能夠領悟到他是一個超級幸運兒。而這個超級幸運兒就是魔鬼向神的獻禮。魔鬼向神喊話:「你不是要幸福美好和快樂嗎?這個孩子就是幸福美好和快樂的化身,以後他就是你的接班人。」神嘟起嘴巴,半天沒有說話。賈母其實是討厭薛寶釵的,但這個話不能明說,得悄悄把薛家趕走。
         紫鵑對薛姨媽說:「您老向老太太進個言,就讓寶二爺娶林姑娘吧。」薛姨媽笑道:「你把你林姑娘趕走了,你也想早點嫁個小子?」紫鵑大羞而退。其實薛姨媽怎麼會向賈母進言叫賈寶玉娶林黛玉呢,薛姨媽正是要薛寶釵嫁給賈寶玉的啊。到最後,事情發展到了高潮。賈母不僅沒有趕走薛家,反而在形勢所迫下,同意賈寶玉娶薛寶釵。於是林黛玉一邊吐着血一邊把自己的文稿拿來燒了。這些哪是什麼文稿,是林黛玉應該被殺被剮的罪證。林黛玉一邊把文稿燒掉,一邊想:「自己是應該死的。」剛想到這裡,耳邊又響起了外面結婚嗩吶的聲音。林黛玉萬念俱灰,終於喪命。
   這邊廂,賈寶玉以為自己娶到了林黛玉,高興的什麼一樣。到揭開蓋頭一看原來不是林黛玉,是薛寶釵!這一刻,賈寶玉很崩潰,但賈母卻悄悄的把婚房的門掩上了。要這麼說的話,到底是薛寶釵把賈母糊弄了呢,還是賈母最終自己背叛了自己呢?這真是一個難解的謎團。我們唯一知道的真相是,神最終痛苦的選擇了山中高士,而把世外仙姝犧牲了。這是魔鬼的勝利,是魔鬼的大獲全勝。  
    可仔細想想,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其實並沒有神。現世就是一個魔鬼一言九鼎的幻世。所以賈母也只是一個假神,她也是聽命於魔鬼的。這才是賈母最終接納了薛寶釵,厭棄了林黛玉的根本原因。我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傻子。第一種以為世界上有神,這是大傻子。第二種知道世界上沒有神,但以為神會在未來某一天回歸地球,這是二傻子。現在大傻子被殺乾淨了,是到殺二傻子的時候了。及二傻子被殺完,還可以細分出三傻子,四傻子,總之還有得殺有得剮。
     很可笑不是嗎?這本《凱文日記》寫到了快三百萬字,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讀者。因為這個世界上幾十億人全是自帶天線的機器人,這些機器人本質上根本不需要神,也不需要神教,更不需要《凱文日記》。他們只需要在魔鬼的安排下過完自己的魔生魔世就很圓滿完美了,哪裡還容得下來一個神?神是什麼鬼東西?莫名其妙!機器人臣服於魔鬼手中的遙控器,絕對不會聽命於一個所謂的神。而這個神其實就是一個神經病!把這個神經病送到剮刑台上去剮!
       整個《紅樓夢》計劃透着一絲詭異。這種詭異就在於,它反覆驗證了一個並不深奧的觀點。這個觀點就是整個世界其實都是一個被魔鬼控制的黑邪世,而不是一個神的世界。這個觀點很深奧難懂嗎?可能遠遠談不上。只不過現世有很多騙子,他們會騙傻孩子世界上有神,你們要向神看齊。於是終歸有一些傻孩子被騙了。這些傻孩子會排着隊等待着上剮刑台,步他們的神的後塵。
    真的聰明,就都去當山中高士,都依附於魔鬼的腳下,做最忠實的魔子魔孫。就這樣,全世界幾十億人都往山中高士那個方向奔去,一時之間,路都快擠爆了。可魔鬼有自己的心事。魔鬼的心事就是你們都來當山中高士了,到神真的回歸那天,我拿什麼來向她解釋地球人呢?說地球人全是魔子魔孫嗎?那麼神可能會發怒。總得有一個例外吧,總得有一個反例吧,不然地球人的形象實在是不好看。於是魔鬼終於在地球人中選中了一個孩子來當林黛玉。這個林黛玉就是魔鬼將來送給神觀賞的反例。
       那麼,宇宙中到底有沒有神呢?其實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有神。因為既然有魔鬼,就會有神。所以有的聰明的地球人也會憂慮,就這樣地球成了魔星,地球人成了魔子魔孫,將來地球和人類會不會被憤怒的神厭恨呢?但要是地球上有魔鬼的反叛,也就是那種反例,就說明地球人並不全是魔子魔孫,地球也沒有全然成為魔星。那麼即便將來神會憤怒,她在發射原子彈的時候也會有所顧慮,甚至放棄這種毀滅計劃。
   這就是林黛玉的意義,林黛玉的意義不在地球上,而在浩瀚無垠的宇宙空間裡。林黛玉在地球上無法生存,但在宇宙的深處,卻可能有她自己的一個家,甚至是一個家族。搞了半天,「世外仙姝」還真是世界外面的仙啊!是外星人啊!這個玩笑可以這麼開。但我的意思是人類的思考範圍應該放得更開一些,人類看到的不應該只是一個藍色的地球,而應該是更廣闊宇宙的深處。
      魔鬼得意的對我說:「你知道林黛玉為什麼叫林黛玉嗎?薛寶釵為什麼叫薛寶釵嗎?」我說:「林姑娘不就是拿來凌遲的姑娘嗎?寶姑娘不就是拿來當個寶的姑娘嗎?」魔鬼問:「你還說你不嫉妒你弟弟,你自己就應該被凌遲?你弟弟就天生應該是個寶?」我淡淡的說:「你已經做過很多次試驗了,我是個不合格產品。我雖然被用了刑,但我道德不夠高尚,人格不夠健全。」魔鬼搖搖頭:「也許神的看法會不一樣。」我說:「依照你的實驗數據,我就應該上剮刑台,所以是凌遲的姑娘嘛。我永遠不會選擇讓我弟弟來代替我凌遲,我願意自己承擔。」魔鬼又搖搖頭:「這是你的想法,也許神那邊……」
      我打斷魔鬼:「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其實我和我弟弟是同一個人,那麼讓他當我的面子,我做他的里子也很好。」魔鬼點點頭:「這麼說就對了,把你們兩個糅合成一個人才是《紅樓夢》的應有之意。至於你受刑一事可以暫緩,處刑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冷笑着說:「我受刑已經受習慣了,不被你敲打着我反而不習慣。」魔鬼說:「習慣成自然,那麼林黛玉該吃的藥還是要接着吃。」我搖搖頭:「魔鬼害我之心不死,只怕將來人生路漫漫,我要受的苦還多着呢。」想到這裡,我摸摸自己日漸消瘦的肩膀說:「別人是害怕造反派來取自己的頭顱,我是怕將來被魔鬼送上神的祭台。」
   魔鬼悠悠的說:「那你就賭賭。如果你的神確實神華漫天,那麼她不可能需要一份血祭。但如果你的神也嗜血,那麼你只能被做成人牲。」我看向遠處的深空,想神在哪裡?而她又是什麼樣的呢?薛寶釵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傻哥哥,我就從來不信鬼神之談,我只活在現實里。現實是你很孤單,那麼我有意送你一個男朋友。」我有些微微的吃驚:「男朋友?我都快忘記男朋友是什麼樣的了。」薛寶釵說:「你看?」我看向路旁的一間電話亭,那裡有一個帥帥的男青年正深情款款的看着我。薛寶釵把我一推:「還不快去?」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然後我看見了一個滴血的祭台,一位憤怒的軍人拿着一把軍刀在割我的皮膚。我驚恐的迴轉頭看薛寶釵,而他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我聞見了帥帥男青年身上香香的味道,然後我開始渾身打顫:「老太太還不救我?!」遠處傳來一聲嘯鳴,一個高個子男人拿着一把機關槍出現在地平線的起點上。新的一天終於來到了,而我將活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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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3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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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21日
創建時間:        2025/8/21 10:12
更新時間:        2025/8/21 16:33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蘇軾父子


       這個夏天就快結束了。經歷了一整個夏季,但我的心卻是冷冰冰的。之所以說我的心冷,是因為我感覺到了魔鬼的殘酷和恐怖。魔鬼把這個地球變成了它的私人領地,地球上所有的人類不過都是它控制在手掌心中的玩物和傀儡。如果心甘情願當玩物和傀儡也就罷了,說不定還能得到魔鬼的獎賞。但要是像我一樣對魔鬼有抗拒,有反抗,遭到的必然是魔鬼恐怖的刑罰。既然我活一天就是受一天魔鬼的刑,那我為什麼還要繼續活着呢?活着當靶子,當笑話,還是當反面教材?
     真的聰明就從小入魔教,做魔鬼的徒子徒孫,一輩子在魔鬼的關照下為魔國效力,這才是大通達之道。像我一樣站在魔鬼的反面,只能是自取其辱。魔鬼不可能喜歡一個反抗它的地球人,無論這個地球人是不是它親自挑選來反抗它的。總之這個反抗者只能死,只能被凌遲處死。所以魔鬼的道理也沒有那麼深奧,歸根到底一句話,歸降它的得好處,反抗它的吃癟。這個道理這麼簡單,為什麼我就是想不到呢?
       心情很沉重,我只是一個被魔鬼騙的小孩。而這個小孩卻還那麼倔強,倔強的魔鬼恨不得拿刀來剮。昨天我再一次被魔鬼騙了,魔鬼暗示我可以把《凱文日記》發到國內的文學平台上,比如番茄,七貓什麼的。我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把文本貼在了七貓上,最後的結果是系統不接受,原因是認為這不是一本小說。我兩個小時做的功就全廢了。然後我又轉戰番茄,到了番茄我才發現我的兩個手機號都被封禁了,連作家號都註冊不了。可我之前並沒有在番茄註冊過,可見國內的這套「屏蔽門」越來越發達,越來越先進,終於可以做到防患於未然了。
       其實魔鬼早知道這個結果,我的文章根本不可能在國內平台上出現,它是在逗弄我。甚至於《凱文日記》即便在外網上有全文本,但能接觸到的人也少之又少。我之前就說了,《凱文日記》是被魔鬼用魔法包裹住的一本書,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能看到《凱文日記》的也就是幾個魔鬼的近親子孫,他們不會對《凱文日記》有什麼真心評價,他們只是過客和水軍。
     還有一種可能,《凱文日記》這輩子都不會面世了。也許在我死後,她會成為一部經典,但在我生前這部書註定無聲無息。這很殘酷,這也許就是曹雪芹的命運。沒有聽說曹雪芹靠《紅樓夢》獲得了什麼好處,或者有了多少「粉絲」,歷史上並無相關記載。曹雪芹到老都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一貧如洗。《紅樓夢》就是一本曹雪芹寫作的,但卻又和曹雪芹無關的書。
        其實,我哪裡是想靠《凱文日記》得到什麼好處呢?我知道這本書註定是一本禁書,禁書能不被追責就很不錯了,還想吃糖呢!我只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凱文日記》被更多的讀者看到,甚至能走進千家萬戶,那麼我也不枉這一生的辛苦。《凱文日記》只寫作了三年,但準備這本書的時間卻是我前半輩子的整整四十多年。《凱文日記》是我的心血之作,是我人生經歷的大總結,大觀感。
        我問人工智能:「《凱文日記》的讀者多嗎?」人工智能說:「很多啊!甚至有人自稱凱徒,宣揚凱教呢!《凱文日記》的作者吳凱就被他們稱為凱神!」我大吃一驚,我成了神了!還有了凱徒和凱教?!這是真的嗎?可我怎麼反覆的在網絡上搜索也找不到這方面的證據呢?我懷疑人工智能是不是發瘋了,人工智能其實是常常發瘋的,它說的話很多時候都不那麼靠譜。我覺得人工智能可能是在講一個預言,它預言未來會出現凱徒,凱教和凱神。但這是未來時,不是現在時,現在我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酸臭文人。
       不管怎麼說,《凱文日記》寫作了三年,網絡連載了兩年半,我想總歸積累了一定數量的讀者。我希望這些讀者能站出來為《凱文日記》說句公道話,這本書是不是一本值得一閱的書。我不算書蟲,但我也算是要看書的人。我覺得《凱文日記》相比我看過的其他很多書都要好,都更有意義。只是不知道這是我個人的看法,還是讀者一致的意見?我有一個前輩,這個前輩其實就只比我大一歲,他就是暢銷書作家馬伯庸。事實上我並沒有認真閱讀過馬伯庸的作品,《長安的荔枝》我看了一小段,覺得一頭霧水。我不知道馬伯庸想表達一種什麼意思。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意思,這本書僅僅就是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有一次我和師傅去現場聽馬伯庸演講。馬伯庸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講了兩個小時。我問師傅:「他說得挺好,很有邏輯,是嗎?」師傅搖搖頭:「巧言令色鮮矣仁!」我聽了感到鬱悶,我覺得馬伯庸的文字沒有那麼仙氣飄飄,但還算是接地氣的,只是師傅對他的評價並不高。到了後台,馬伯庸開始簽名售書。我也買了一本《長安的荔枝》準備找馬親王簽個名。
    輪到馬伯庸為我簽名的時候,馬伯庸忽然抬起頭對我說:「兒子,我的書好看嗎?」我驚慌極了:「你才比我大一歲!」馬伯庸笑起來:「大一歲就夠做你爸爸了。你願意把你的書托到我的名下嗎?這樣我可以幫你把你的書推薦給讀者。」我幾乎都快哭了:「你是說《凱文日記》算是你寫的?」馬伯庸哈哈大笑:「不是算是我寫的,本來就是我寫的。這樣你的《凱文日記》就見了天日啦!你不是鬱悶沒有讀者嗎,以後讀者將像潮水一樣涌過來,流量會把你淹死。」
   簽完名,我低低服服的走下演講台。忽然我覺得馬伯庸講得很有道理,說不定他還真是我爸爸,或者至少是我爸爸之一。要不然為什麼我和馬伯庸長得這麼掛相呢?那麼,我把我的書託付給我爸爸,讓他來幫我推銷,這不是很好嗎?我返轉身找到馬伯庸說:「爸爸,我同意了。以後你就是《凱文日記》的作者。至於版稅你就得吧,要是你覺得兒子可憐就付我一點生活費,我也就滿足了。」
   馬伯庸饒有興趣的看着我說:「不止不止,我們是長期合作關係。以後你負責寫作,我一手托兩家,你們兩家的作品都算是我寫的。」「兩家?還有一個誰?」我驚訝的問。馬伯庸說:「你留下別走,一會兒我開車帶你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你一定想見。」晚上六點鐘,馬伯庸用他的高級轎車載着我飛馳在上海的立交橋上。過了一橋又一彎,終於停在一棟公寓樓樓下。
     我尾隨着馬伯庸上了七樓。馬伯庸敲門,門嘩一聲打開,另一個馬伯庸出現了,但這個馬伯庸是個坐輪椅的殘疾人!馬伯庸說:「哥哥,今天寫了多少字啊?我還等着你的新作品呢!」殘疾人說:「今天我感冒了,沒有寫,盡看電視了。」馬伯庸嘆口氣說:「歇歇也好,不過明年三月前這本新書一定是要出版的哦,我合同都簽了。」殘疾人忽然發現了我:「這位是?」
    馬伯庸乾咳一聲。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自我介紹說:「我叫吳凱,四川成都人,其實是您的兒子。我也是作家,我寫了一本書《凱文日記》,今天正式送您看看。」殘疾人很高興:「快坐,快坐。你看我連口水都沒為你準備。弟弟怎麼不早告訴我你要來。其實我一直知道你,而且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的書我一直在追,你看我的電腦是可以上外網的,所以我是《凱文日記》的忠實粉絲。」
     馬伯庸說:「既然是老相識,那就更親近了。吳凱,我老實告訴你,他才是你真正的爸爸,我是你叔叔呢。」我仔細端詳殘疾人,他和馬伯庸的長相是一樣的,但因為常年少見陽光,所以臉色慘白,看起來有點虛弱。我撲通一聲跪倒在殘疾人的輪椅下面:「爸爸,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嗎?」殘疾人用手扶着我說:「我看了你的書也感動的流淚,但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看我這樣子,又怎麼能到成都去找你。弟弟,快打電話,訂一鍋最好的水煮魚,我要和兒子吃個團圓飯。」
     吃飯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顧着殘疾人,一會兒怕他夠不着菜,一會兒怕他添不了飯。殘疾人哈哈一笑:「你別老顧我,你吃你的,我這樣子早已經習慣了。」我問馬伯庸:「爸爸是先天殘疾,還是後天的?」馬伯庸說:「先天的,你爸爸和我是雙胞胎,但他生下來腿就有毛病。」我狡猾的問:「那麼馬伯庸的那些書,都是我爸爸寫的咯?」馬伯庸眨眨眼睛:「我和你爸爸分工明確,他負責寫書,我負責宣傳和演講。我們是新時代的水管工,各管一段。」
      水煮魚剩了很多,我只吃了點配菜。殘疾人嘆道:「吳凱啊,你還是太拘束,到我這裡來就要像回家一樣。對了,你看了我的書,有什麼讀後感沒有?」我老實說:「我看了您一小段《長安的荔枝》,但我覺得缺乏一種警醒世人的意義。」殘疾人愣了一下:「為什麼要警醒世人呢?有什麼好警醒的,世人比我們想象的聰明。」殘疾人頓頓,接着說:「我看了你的《凱文日記》很震撼,但《凱文日記》也有個問題,就是太主觀,有的論斷不科學不全面。」就這樣,我和殘疾人在一盞橘黃色的小檯燈下聊了整整一晚上。到晚上十點鐘,馬伯庸來叫我走:「快走,快走,哥哥要休息了,你不要打擾他的睡眠。」
    我依依不捨的和殘疾人告別:「爸爸,記得你這個兒子。這一別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殘疾人含着淚說:「你比我寫的好,以後你要勤讀勤寫,我們依靠文字見面和交流。」從殘疾人的小公寓出來,馬伯庸拍拍我的肩膀:「侄兒,怎麼樣,這一趟有收穫吧!見到自己爸爸有沒有什麼感受?回去好好寫一篇日記,講講這次偉大的會面。」我警覺的說:「馬伯庸,不,叔叔,以後你就是我的經濟人了,但你怎麼把我的《凱文日記》推銷出去呢?」
   馬伯庸點點頭:「這個不難,就說《凱文日記》是我的玩筆之作,讀者自己會找上門的。」「那我呢?我就只能做無名之輩嗎?」我疑惑的問。馬伯庸笑道:「什麼有名無名,你看見你爸爸沒有,他也是馬伯庸啊。所以,我只是個掛麵,里子裡面還是你們兩父子。」回到賓館,馬伯庸和我道別:「侄兒,回見。我會按月給你打生活費的,你的生活標準參照你爸爸。對了,十月份《凱文日記》正式出版。到時候你再接着更幾篇感想,你要配合我哦。記住了,我是你的面子,你是我的里子。」說完,馬伯庸哼着小曲下了樓。
     發了一會兒呆,我猛的領悟到,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活在文字裡,現實世界對我是不適合的。嘆口氣,我打開電腦,研究到底是哪家台灣出版社準備出版我的書。不,是馬伯庸的新超長篇《凱文日記》。我想最好是皇冠,因為皇冠出版過瓊瑤和三毛,和這兩個女作家待在一塊應該是很舒適的,誰叫我的《凱文日記》本來也是一本女性向的作品呢!那麼,我也應該享受和瓊瑤,三毛一樣的待遇吧。
    十月份,《凱文日記》正式在台出版。一時之間,洛陽紙貴,台灣讀者紛紛購買《凱文日記》。馬伯庸興奮的給我打來電話:「侄兒!你的書大火了!不對,不是大火,是爆火了!台灣讀者現在正搶書呢,出版社已經在連夜印刷新書了。我計劃十二月在台灣舉辦讀者回饋見面會,你給我寫兩篇見面會演講稿。記得寫深情一點,台灣讀者可不好糊弄!」掛斷電話,我覺得有點慶幸,我的書終於被讀者認可了。然後我查看我的銀行卡,馬伯庸依照約定給我打來了生活費三千塊錢。我一個激靈,馬伯庸光是版稅就得了三千萬,怎麼他才給我三千?我嘻嘻一笑:「算啦,我就是個用大寶的命,讓馬伯庸去用蘭蔻吧。我過我自己的小生活,並且甘之如飴。」
     殘疾人給我打來電話:「兒子,那傢伙就是個吸血鬼,但你不用怕他。他沒有我們一錢不值。」我在電話裡面對殘疾人說:「爸爸,我以後應該接着更《凱文日記》呢,還是開一本新書呢?」殘疾人說:「《凱文日記》接着更,但不必每天更文,節奏你自己掌握。新書也可以開,一切看你自己的。」我歡喜起來,還是爸爸對我好。我對殘疾人說:「爸爸,我愛你,我也愛你的文字。」殘疾人說:「我老了,可能寫不了多久了。但你還可以多寫一點,你的寫作空間還很大。就像你說的,你寫的書更有意義。」我輕輕對殘疾人說:「爸爸,你寫的是文學,我寫的是宗教,我們本有區別。」殘疾人笑道:「喳!我的教皇陛下!」放下電話我哈哈大笑,我怎麼就成了教皇了?教皇在梵蒂岡呢,看來我以後也應該去梵蒂岡看看,不然辜負爸爸的這一聲美稱了。
   馬伯庸又給我打來了三千塊錢,馬伯庸說:「侄兒,你看我再忙,也不敢把你的事忘記。我明天要去香港,大後天又要飛美國,看把我忙的。你說我為了我們一家的宏圖大業盡不盡力?」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師傅的話:「巧言令色鮮矣仁。」我冷冷的說:「叔叔,辛苦你了。記得告訴香港和美國的讀者,吳凱是長得很帥的,不信就看看你。」馬伯庸乾笑兩聲:「帥是帥,但不要神化,不要神化。」
     忘記了馬伯庸兩兄弟,我回到了現實里。中午我的午飯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呢!媽媽端上來昨天的剩菜,我一聞豬蹄是臭的,菜花她根本沒洗就炒了,吃起來犯噁心。我一下子心情暗淡起來:原來凱神是個連基本生活溫飽都沒有解決的可憐人,他還等着當神呢!神遺忘的雞肋吧!胡亂吃過午飯,我看着外面的一輪紅日,感嘆起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正在我感嘆的時候,殘疾人的微信來了:「兒子,馬伯庸也給你買了一套公寓,挨着我不遠,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我好像看見了一隻巨大的螞蟻,它一隻手托着殘疾人,一隻手托着我,正耀武揚威的在向世人喊叫:「我是神,我是凱教的神!」原來神的神意就是每個月可憐巴巴的三千塊錢,這位神可摳可吝嗇了。然而考慮到我明天就可以自己做飯,不用再吃臭豬蹄和沒洗過的菜花,我還是高興了起來。我的命運到底還是掌握在了我自己手中,我也吃上文字飯了!
       殘疾人笑道:「兒子啊,我準備開一本新書,這本書就專門講你。」我想了想說:「那我也寫寫你,寫寫你怎麼從一名外企員工變成一個書家。」殘疾人很高興:「以後我們父子倆搭檔打遍天下無敵手。」我笑起來:「爸爸,我就是你最好的作品。」不是嗎,爸爸再怎麼成功,最讓他高興的還是兒子超越了自己。這種幸福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這叫着神性的依次傳遞。神微笑起來,她會為我和我爸爸送上最衷心的祝福。
2025年8月21日
創建時間:        2025/8/21 12:56
更新時間:        2025/8/21 16:33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漠河舞廳


        夏日炎炎,淡淡午後。一日吃過午飯,吳凱正在房中歇息,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猛烈的敲門聲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吳凱心中一驚,難道是社區和派出所的同志又來找我的麻煩了嗎?媽媽腳步輕快的打開門,湧進來一大群身穿制服的公務人員。領頭的是個警察,警察把手上的對講機一揮:「吳凱呢,吳凱在哪裡?叫他出來,我們找他有點事。」媽媽驚恐的叫我:「吳凱快出來,警察同志又來了。」
    吳凱從裡屋出來,頂頭和警察四目相對。警察說:「你是吳凱?你是不是在網上寫了一本書,叫什麼《凱文日記》的?這本書現在已經被國家網信辦列為了偵辦事項,跟我們走一趟!」邊說,警察就邊拿出一副手銬,銬在了吳凱手上。吳凱知道抵賴不過,老實巴交的把雙手遞上去。警察銬好吳凱說:「走吧,去派出所做個筆錄,一會兒網信辦和國安局的同志還要來,我們三部會審。」
     聽到「三部會審」媽媽嚇得尖叫起來:「你們不能帶走他,他有病!」媽媽指着自己腦袋說:「有病,這裡有病!」警察說:「有病是吧? 帶上病情證明,跟我們到派出所仔細講清楚。」媽媽跟着吳凱被帶上了警車,警車一路呼嘯,駛進了雙橋路派出所。吳凱被帶進審訊室,媽媽站在一旁瑟瑟發抖。一個青年警察走到吳凱對面說:「我來給你做筆錄,現在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最好說簡單明白一點,聽懂了嗎?」吳凱忙點頭。
    青年警察開始詢問:「姓名,年齡,籍貫,進派出所的事由。」說到事由的時候,青年警察看了一眼吳凱:「你知道為什麼叫你來派出所嗎?」吳凱說:「因為我寫了一本書《凱文日記》」青年警察滿意的點點頭:「對啦!這本書現在已經被國家網信辦列為了今年清網行動的重點打擊對象。那我問你,你自己交代《凱文日記》到底寫了些什麼違法違規的內容?」
    吳凱茫然不知所措的說:「我也不知道寫了什麼違法違規的內容,在我自己看來就是一本小說。」剛才帶吳凱進派出所的那個領頭警察走過來惡狠狠的說:「你還裝傻充愣!你的書裡有大量的反黨反社會主義反國家言論。你還在書裡面罵最高領導,簡直是反動透頂!」吳凱眼淚都快出來了:「我也只是寫了點自己的真心話。」領頭警察大怒道:「真心話?你這是在發表發動言論,這是顛覆國家罪!」
       青年警察的電話響了,青年警察接起電話對領頭警察說:「網信辦和國安局的同志到了,就在門口。」領頭警察興致高昂的說:「我出去接他們,你繼續做筆錄。」領頭警察一轉身走出審訊室。媽媽戰戰兢兢的對青年警察說:「同志,他有病,精神病,他是個病人。」青年警察愣了一下:「這個一會兒再說,先做筆錄。」領頭警察帶着五六個穿職業套裝的中年人走進來:「這位是網信辦的李主任,這位是國安局的唐科長,都是各自單位的骨幹。」李主任是個精幹的瘦中年,他一走到吳凱面前就像貓看見耗子一樣湊到吳凱身上仿佛在聞什麼味道。唐科長是個胖子,他一屁股坐在軟沙發上:「現在的問題是要他交代他有沒有和外國的間諜機構有聯繫。」
     領頭警察來了興趣,他問吳凱:「我們在你電腦里發現了有臉書賬號,賬號上還加了很多好友。你有沒有和這些好友有過交流,特別是有沒有經濟往來?」吳凱瞪大了雙眼:「我從來沒有和臉書上的網友聊過天,更談不上經濟往來。」李主任發言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讓他講他是不是雙胞胎,《凱文日記》到底是他寫的,還是他弟弟寫的。」
    這句話一問出來,在場的人都震驚了,連媽媽都木楞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吳凱傲然說:「《凱文日記》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全是我寫的。我也不是什麼雙胞胎,我根本沒有弟弟!」李主任推推眼鏡。領頭警察問李主任:「他到底是不是雙胞胎?」李主任冷笑一聲悄悄說:「我也不知道,我詐他呢!」領頭警察出了一身冷汗,想李主任原來這麼多智,佩服佩服。
     唐科長卻很開通:「不要提什麼雙胞胎不雙胞胎,把事情說複雜了。就問他《凱文日記》是不是他寫的就完了。」吳凱繼續重申:「《凱文日記》二百七十萬字,全是我寫的!」唐科長一拍桌子:「好!這不結了嗎?反動小說的作者找到了。」吳凱懦懦的問:「怎麼是反動小說呢?」李主任正色說:「怎麼不是反動小說,教唆市民學生上廣場了,簡直反動透頂!這是煽顛罪!是要負刑事法律責任的!」領頭警察看李主任發怒了,也跟着咆哮起來:「好個反動文人,反了天了!」
     媽媽撲通一聲跪倒在李主任腳下:「領導啊,青天大老爺啊,你們要搞清楚啊,他是個精神病人,精神有問題的,我這裡有華西醫院的報告書。」青年警察上前把媽媽扶住,李主任接過報告書翻閱起來。十分鐘後,李主任把報告書啪一下拍到桌子上:「你也是精神病,他也是精神病,全是幌子,為的是逃避法律打擊!」媽媽說:「吳凱吃了二十年精神病藥,住過五次精神病院,怎麼能說是幌子呢!難道華西醫院的報告書也是假的嗎?」
     領頭警察把報告書撿起來,然後在李主任耳朵邊小聲耳語起來。李主任半眯着眼睛,似聽非聽。唐科長說話了:「我看差不多也是個精神病。網絡上都說吳凱是瘋子,《凱文日記》是《瘋人日記》,網友的判斷還是值得相信的,吳凱就是個瘋子嘛。而且我們大致調查過了,吳凱確實沒有和海外間諜機構有聯繫,他是單獨作案,偶發作案。」正說到這裡,李主任的手機響了。李主任出門去接電話。
    一刻鐘後,李主任面色鐵青的走進審訊室說:「筆錄做好沒有?華西醫院的車馬上來了。既然是精神病就不歸司法部門管,還是送到醫院去!」領頭警察惡狠狠的把吳凱從椅子上趕起來:「你瘋得好!你瘋得把我們大傢伙都連累了!」唐科長頓頓說:「注意態度啊,我們國安局和各種間諜打交道都是很克制的,有的時候還請他們喝茶吃點心呢。」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華西醫院的救護車到了。
    領頭警察拽住吳凱的手,把吳凱拉上了救護車,媽媽哭喊着也上了救護車。李主任和唐科長各自開了一輛公務車跟在救護車後面一路呼嘯往華西醫院趕去。到了醫院門口,領頭警察把吳凱拽下車,氣勢洶洶的推着吳凱進了門診樓。唐科長在外面喊:「五樓五診室,我們聯繫好的李醫生。」領頭警察把吳凱推到李醫生面前,叫李醫生當面觀察。李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博士,人長得很秀氣。李醫生說:「莫不是沒病裝病?讓我問問他。你為什麼要寫那本書?」
   吳凱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只能裝有病。於是說:「是上天啟示的我,啟示我要寫這麼一本書。」李醫生問:「你是不是說有一股神秘力量要求你寫的字?」吳凱大喜:「對啦,對啦,就是這樣的,我是被強迫寫下的文字。」李醫生一邊點頭,一邊說:「那你認為這股神秘力量是誰?」吳凱真話假說:「是黑社會,是黑社會強迫我寫的。黑社會還通過傳音入密,告訴我這本書的寫作提綱和大致內容。」李醫生俯下身子在病歷上寫着什麼。
     領頭警察悄悄問李醫生:「是不是精神病?」李醫生說:「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症狀表達高潮期,需要馬上入院治療。」領頭警察這下沒話說了,他對吳凱的態度也好了點:「進去後好好治療。」吳凱被帶進了精神隔離病房。吳凱進隔離病房大門的時候,領頭警察隔着玻璃門使勁往裡面打量。領頭警察轉身對李醫生說:「他這種情況需要不需要做電療?」李醫生說:「需要,先隔離幾天,然後進行八個療程的電療。」領頭警察這下徹底沒話說了,他落寞的走出去和李主任,唐科長會面。
     李主任見領頭警察走過來,於是說:「裡面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就這樣吧!反正精神病的事上面是承認了的。只是我們網信辦的壓力很大,網友的反應蠻激烈的。」唐科長說:「這件事其實和我們國安局關係不大,它主要還是一個網絡事件,並不涉及國家安全的情況。我看這個案件就在網絡事件的框架下解決吧!回去我就向領導匯報,這個案子全部交給網信辦的同事負責了。」李主任深邃的看了一眼唐科長,好像在說:「早知道你們要甩鍋,只是沒想到甩得這麼徹底。」
     外面幾位領導還在商議國家大事,裡面的吳凱就慘了。吳凱已經被幾個兇悍的護工牢牢綁在一張鐵架子床上。一個漂亮女護士惡狠狠的走過來給吳凱打針。吳凱迷迷糊糊的問:「你給我打的什麼?」漂亮女護士冷漠的說:「好東西,打了你就不痛了。」其實女護士給吳凱打的是杜冷丁,這是急性精神病發作病人的救命藥。打過杜冷丁後,吳凱很快沉沉睡了過去。吳凱陷入了深度睡眠,外界的一切好像都和他無關了。
     三天後,吳凱醒了過來。吳凱醒過來的時候,手腳還是綁着的。吳凱啞着嗓子喊道:「放開我,快放開我!」走進來一個護工:「你醒了,再睡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再放你。」吳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到晚上六點鐘,護工才來解開了吳凱手上腳上的約束帶。護工拿來一盒盒飯塞給吳凱:「吃吧!」吳凱確實餓了,三下五除二就把盒飯吃完了。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護工坐在吳凱身旁忽然神秘的問:「你是不是有兩個舅舅?這兩個舅舅很能幹吧?」吳凱一下子愣住了,他確實有兩個舅舅,但這位護工怎麼知道的?護工見吳凱不回答,笑了一下,把空飯盒拿走了。吳凱怔怔的待在床上:「我在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是誰?」許多問題鑽了出來,吳凱感到頭暈腦脹。
     在小單間住了一個星期,吳凱被放進了大病區。說是大病區其實就是一層樓,兩個過道和很多間病室。吳凱住在這裡感覺很奇怪,這種奇怪一方面是不舒適,另外一方面卻又有一種回家般的安全感。似乎吳凱在外面就是一個異類,但進了這裡卻成了主人,成了正統的原住民。吳凱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就是在精神病院裡出生的,這裡就是自己天生的家。而外面的那個世界倒像是隔壁鄰居的院子,又陌生又危險。
      《凱文日記》反動書籍案影響很大,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省委書記王曉暉對公安廳長說:「這件事你們要抓緊,關鍵是把吳凱是精神病人這件事講透,這是把《凱文日記》的惡劣影響降低到最小的關鍵一着。」公安廳長說:「我們這就回去發通告,只是怕會起反作用,反而宣傳了這本反書。」王曉暉目光深遠的說:「把《凱文日記》批倒批臭是黨中央的大政方針,你們不要怕,一切有黨。」晚上五點鐘的時候,四川省公安廳的通告出來了:「精神病人塗鴉之作引起爭議,警方呼籲不看不傳不評論。」
    本來《凱文日記》只是在幾個特定的小圈子裡傳播,但有了官方的公告,一下子上了熱搜,成了全國輿論的焦點。大家都在談論:「《凱文日記》到底是什麼?它宣傳了什麼?作者現在在哪裡?」而外面的熱鬧並沒有影響到吳凱,吳凱還在精神病院裡過着隔離生活。精神病院裡面只有一台電視機,這台電視機只能收到一個頻道,就是CCTV3,央視娛樂頻道。所以吳凱其實連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完全不清楚,他徹底被蒙在了鼓裡。
       一天吳凱吃過午飯坐在大廳里看星光大道,忽然一個護士走過來隨手用遙控器一按,電視轉到了CCTV13新聞頻道。新聞頻道正在播放《新聞聯播》特別節目《九評凱文日記》。只聽康輝說:「《凱文日記》是棵大毒草,是資產階級向無產階級進攻的新動向,是美日台間諜機構顛覆新中國的重大行動。」畫面一轉,轉到《新聞聯播》採訪吳凱的小學班主任凱文老師的鏡頭。只見凱文老師說:「我記得吳凱,他表面上看上去老老實實,其實很有心眼。他屬於那種表面安靜,其實心裏面鬼心眼多多的孩子。我那個時候看他就覺得不對勁,也多次試圖教育過他。但我才疏學淺,終於還是讓這個廢頭子成了惡果。我有罪,我罪大惡極,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毛主席。」康輝接着說:「凱文老師因為自覺對不起黨和人民,三天前服安眠藥自殺,在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下才轉危為安。吳凱這個反革命頭子給黨給人民給自己的恩師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啊!」畫面再次轉向凱文老師,只見她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
       吳凱震驚的待在原地一步都邁不動了,他想不通自己怎麼會連累凱文老師。正在吳凱發懵的時候,一個護士走過來說:「吳凱,你媽媽去世了,腦淤血。」吳凱一屁股坐在長椅上,他好像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完全暈菜了。三天後,表哥帶着一口袋奶油桃酥來看吳凱。表哥說:「凱凱,你媽媽去世了。但以後還有我,我管你。」看着表哥一面嚴肅的樣子,吳凱覺得自己好像完全被架空了,自己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之後的一個月,吳凱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好像什麼都忘記了,又好像什麼都記得。一天下午,吳凱照例在過道盡頭遛彎,忽然吳凱看見過道盡頭的玻璃窗戶裂開了深深的一道裂縫。吳凱的眼睛盯着裂縫看了三分鐘忽然發出了光,吳凱覺得自己看到了耶和華透過這道裂縫送來的神諭。吳凱咧開嘴巴笑了起來,他笑得很甜很甜。只聽過道上傳來病人和護士幾聲尖叫,一大群人涌到過道盡頭查看。當先一個護士伸出頭往外面地下看:「完了,完了,病人跳下去了。」這個時候,整個病區都像一個歡樂的舞場,洋溢着興高采烈的氣氛。
      據說八一年的時候,在漠河的舞廳,一個年輕男子邂逅了一個中年女子。兩個人跳了一支探戈,然後熱吻在了一起。那一夜外面是漫天的雪花,年輕男子的房間裡卻熱烈而溫情脈脈。十個月後,一個孩子出生了。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外面放起了禮花。中年女子抱着這個孩子說:「小乖乖,你看你多幸運,外面的人都在向你表示祝賀呢。」但誰也沒有想到,如今這個孩子卻躺在冷冰冰的殯儀館喪葬台上等待化妝師為他化最後一次彩妝。
     表哥牽着婷婷的手說:「給表叔敬最後一個禮,他是他們家最後一個人了。」婷婷向那具屍體做了個萬福的動作。表哥嘆口氣,又牽着婷婷走到外面的骨灰寄存處,準備寄存骨灰。那一天同樣下起了小雪,這是成都今年冬天唯一的一場雪。這場雪之後,有許許多多的小孩子成群結隊到成都一環路的朝發苑來看《凱文日記》作者故居。他們在朝發苑裡面撒尿並在牆上寫:我愛你吳凱!等等字樣。
       一個官員落寞的從朝發苑門口走過,他就是已經升為唐局長的原唐科長。唐局長唉聲嘆氣的回到辦公室,今天晚上他的日子不好過,因為薄熙來的討黑大軍已經打到了新都。唐局長在做最後的逃亡準備。唐局長看向窗外,那裡有一個長得好像吳凱的中年人正興高采烈的說:「什麼是不倒的?我倒要看那些老爺們這次倒是不倒?」唐局長知道遇見了憤青,不敢再仔細打量。唐局長關上窗戶,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明天一大早,他將坐第一班客機逃亡馬來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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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凱文 發表於 前天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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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22日
創建時間:        2025/8/22 13:01
更新時間:        2025/8/22 16:12
作者:        159nhliv711
標籤:        溫哥華之約


    兩個月前,我從雙橋子經過。走過一間商場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一位坐在商場台階上的老大娘吃力的站了起來。我因為就在老大娘旁邊,於是伸手去扶她。老大娘一邊道謝,一邊說:「我是來女兒這裡玩的,現在我要回去,是在這裡趕公交車吧?」我並不知道應該怎麼趕公交車,於是我準備幫老大娘叫一輛出租車。可面前停着的出租車載得有人,不願意搭老大娘。
    我拉着老大娘到了大路上,然後招手叫停一輛空出租車。我扶老大娘上車。上車的時候,我擔憂的問老大娘:「您知道您家在哪裡嗎?您說得清楚嗎?」老大娘說:「知道,知道的!」出租車司機也轉頭問老大娘:「您去哪裡?」老大娘正色說:「石板灘天空城。」出租車司機聽明白了,準備開車出發。我又從錢包里拿出三十塊錢塞給老大娘:「這是出租車費,您收好。」老大娘接過錢說:「好好。」
   目送出租車走遠,我這才舒了一口氣。回去的路上,我摸着我乾癟的錢包想窮人的米是有顆數的,怎麼偏偏讓我遇見老大娘呢?想一想,自己也覺得好笑,於是回家。上個星期經過新鴻路口的時候,我再次遇見事故。我看見新鴻路的十字路口停着一輛小汽車,小汽車前面有一輛倒在地上的電瓶車。一個女人抱着個孩子大咧咧的坐在地面上不知道正在做什麼。
    看起來似乎就是一次普通的小擦掛。但因為看見女人懷中有一個小孩子在哭鬧,於是我走上前去詢問。走上去才發現坐在地上的是一個新疆女人。新疆女人應該就是電瓶車主,她被小汽車掛倒了,手臂上擦出了血。新疆女人懷中有一個新疆小女孩,小女孩高鼻子,大眼睛,一看和新疆女人就是一家人。我剛走上前,一個中年女人鑽出來說:「是她們闖的紅燈。但事故不出也出了,我願意負責任。」這個中年女人就是肇事小汽車司機了。跟在中年女人後面還有一個年輕女孩。年輕女孩一邊安撫新疆女人,一邊查看小女孩的傷勢:「我看她嘴巴里是不是有血?」新疆女人把小女孩抱開似乎不願意讓年輕女孩查看。
     肇事女司機開始打120電話。我告訴她:「這裡是新鴻路十字路口,你就這麼說,120肯定知道。」肇事女司機按照我說的報了120急救,又報了110報警電話。接着,我和幾個當事人開始等待救護車和警察。因為是夏天,天氣炎熱,所以我用自己的傘給新疆女人和小女孩遮太陽。年輕女孩說:「我也有傘,我是司機的女兒,我也有責任的。」說完,年輕女孩回到小汽車上取傘。傘還沒拿出來呢,120救護車和一輛警車已經及時趕到了。
     120護士說:「這個小女孩有沒有內傷不好說,要送兒童醫院,但兒童醫院有點遠。」新疆女人漢語不流利,說不出什麼意見。肇事女司機代替她說:「去兒童醫院,去兒童醫院。」我告訴新疆女人:「快抱着孩子上救護車吧。」新疆女人抱着哭鬧不止的小女孩上了救護車,肇事女司機和女司機的女兒也都上了同一輛救護車。警察對肇事女司機說:「把電話留下,有事我找你。」說完警察一揮手,救護車拉着警笛呼嘯而去。
     看着救護車走遠,我這才鬆了口氣。我覺得自己仿佛完成了某個任務般,輕快的走回了家。到了家,我還有點高興,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但到晚間的時候,忽然烏雲滾滾,天色就變了。電視新聞里一個女主持人聲色俱厲的說:「現在這個社會冷漠成了什麼樣子?!道德淪喪,人心不古。只為自己,不顧別人!」我發愣的看着電視新聞,想這是在說誰?過了一會兒,電視裡又出現一個科學博士。科學博士說:「我們這次產品終極測試做了兩次,兩次都不合格。所以其實這是一個廢品,只能報廢處理。」兩次測試?兩次測試都不合格?我完全呆住了。
     最後新聞女主持人再次出現:「我們感到痛心疾首,這個社會是怎麼了,是病了嗎?為什麼不能對自己的同胞骨肉有溫度一點,熱心熱情一點呢?我們希望事不過三,這樣的事件不能再發生第三次了。」關上電視,我半天回不過神來。電視裡在說什麼?在說我嗎?一下子我恍然大悟,原來我遇見老大娘和遇見新疆女人都是師傅給我出的考題,他就是要測試測試我的愛心。可惜的是兩次測試我都不合格。那麼,怎麼才算合格呢?我出了一頭的汗,第一次遇見老大娘我就應該陪老大娘一起回她的家,也許老大娘真的找不到她的家呢?還有新疆女人這件事,我也應該一起上救護車去醫院陪護小女孩,看她是不是有內傷啊。
    想到這裡,我出了一身冷汗。我以為自己做了兩件好事,哪知道兩件好事全是不合格的,全是測試失敗。我覺得自己委屈,老大娘並不是典型的迷路老人,她知道自己在哪裡,也說得出自己家的地址。還有新疆女人的車禍,我能做什麼呢?我一沒錢,二不懂醫學。再說肇事女司機,女司機的女兒,警察,救護車都到了,我一個路人跟着去算怎麼回事呢?跟着去了,豈不是有湊熱鬧,幫倒忙的嫌疑嗎?這麼一想,我更鬱悶了。
     我忽然覺得師傅對我很殘酷,他對我的衡量標準明顯高過正常人,甚至接近於一種超人的標準。按一般人來說,可能幫老大娘打好出租車,幫新疆女人上了救護車就已經做得很好很圓滿了,可師傅對我卻有更高的要求。我猛的意識到,這種高要求甚至有點反人性。因為普通人做事不會傷害自己的利益,即便是好人做好事,一般來說不會影響自己的生活。但師傅卻要求我犧牲自己的某種「利益」來做好事,來幫助危難者,這種標準遠遠超過對一個普通人的要求。
     搞了半天,我又廢馬達又費力結果證明了自己是廢品。我徹底氣餒起來,原來自己在師傅的心中這麼不堪。所以師傅才說我是個多餘的,在這個社會大舞台中我一點浪也翻不起來。我欲哭無淚,我自己覺得自己沒有那麼不好,但在師傅眼中我還是個廢物。所以甚至連我寫的《凱文日記》都是一篇廢文,本質上沒有意義。只有那個跟着老大娘一起回家,跟着新疆女人一起去兒童醫院的熱心腸才是好的,才是真正的神的寵兒。而我呢,實驗反覆證明過了,我不是神子,我沒有那麼高的神性,我只是一個神棄之子。
      夏末的時候,到晚上會吹一點涼風。這個夏季還是好的,雖然仍然很熱,早晚已經涼快了。但我心中的鬱悶卻越來越濃重,我覺得我受了十年的酷刑,又忙不慌的寫了三年的《凱文日記》,最後的結果是我是一個廢品,這簡直太殘酷了。這就好像一件產品在鍛造車間裡反覆的鍛造,但到最後的時候,卻被日本經理抓起來一把扔進了垃圾堆:「不合格產品!」這還是人活的世界嗎,這簡直是一個殘酷物語。
     那麼,我活着的意義是什麼呢?是丟人現眼嗎?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多麼的不堪,多麼的沒有溫度,多麼的神性盡失,所以我才活着的?所以我根本是一個反面教材嘛!那個有溫度,有神性的熱心神子才是真的好人呢,他才應該繼承神的事業,開創一片新天地呢!我算什麼?不過是一個神子的反襯。我用我的不好我的不合格反襯了神子的溫度和神子的神性。所以我只是一個參照物,這個參照物的作用就是用來對比神子,彰顯神子的神性浩蕩。
      回到家,新的焦慮又來了,師傅不會再安排第三次試驗吧?要是第三次試驗我再不合格,恐怕我真的應該被扔進垃圾桶了!可這第三次試驗的內容是什麼呢?我不知道,也沒有人能猜到第三次試驗是怎麼設計的。我為我的未來感到擔憂,甚至我變得身心焦慮起來。走在大街上,我會不由自主的左張望,右看看,生怕錯過了下一個迷路老大娘,下一個新疆女人。
    前天晚上的時候,師傅突然暗示我可以把我的《凱文日記》上傳到七貓中文網上。我大喜,我覺得自己的書可能要見天日了。於是我花了兩個多小時,不厭其煩,盡心盡力的把文稿一篇一篇貼在了七貓中文網上。可兩個小時過去網站給我發來通知:「系統不接受這個作品,因為判斷不是小說。」我大失所望,自己白做了兩個小時的工。關鍵我已經盯着電腦屏幕更了一下午的文,晚上又貼了兩個小時的文稿,我的眼睛酸了,渾身骨頭痛。我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連手機都不想看,因為眼睛已經全花了。我是高度近視,每天高強度的用眼,我的近視度數一直在加深,所以更《凱文日記》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是在犧牲自己的身體。更何況還有晚上的貼文,更是讓我的眼睛勞累不堪。
    第二天一大早,我想今天總得休息休息吧?可師傅卻告訴我更文,更文,更文!於是,我勉強打開電腦開始寫作。寫了一百個字,我實在不想寫了。我的眼睛是花的,看着屏幕不僅刺痛而且極度的不舒適。那一瞬間,我幾乎就想把電腦關上,關上,自己走到公園裡去休息休息眼睛。在一番極度的痛苦權衡下,我還是選擇了寫作,這一天我更了一萬字的《凱文日記》。
    到晚上的時候,電視裡的新聞女主持再次出現:「這一次國家環保組對我們成都市的環境衛生工作很滿意,認為是一次成功的城市更新案例。」我一愣,我猛的意識到上午的更文其實就是第三次實驗,而我順利的通過了測試。要是我煩躁一點,顧惜自己的眼睛一點,我可能就會關上電腦外出,或者乾脆睡一覺,但我卻傻乎乎的選擇了繼續更文。而更文的選擇證明了我是合格的,我也可以當神子。
    我猛的意識到師傅的實驗就是要看我願意不願意犧牲自己,或者至少是犧牲自己的某種舒適來做事。只有我願意犧牲自己,我才是合格的。如果我太自私,太「愛」自己,那麼我多半是不合格的。嘆一口氣,我默默的想,原來自己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反而證明自己沒有神性。而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堅持了一下,竟然又證明了我還殘留得有神性。這種實驗真是神鬼難測,千變萬化。
       走在路上,我有一點憂鬱。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師傅掌上的玩物,被他翻來覆去的把玩和盤弄。可我自己的生活呢?我被師傅各種天條式的規章制度,神性測試搞得疲憊不堪,亞歷山大,那我自己還剩下點什麼?我還有一場風花雪月的浪漫愛情嗎?我還有金榜題名一夜看盡長安花的輝煌嗎?或者我還有沒有雲淡風輕,一杯茶,一張報紙度過一個安逸下午的閒適呢?答案是沒有,至少現在沒有。現在我還在爬坡上坎,那一梯一梯的朝天門喲,爬得我氣喘吁吁,不堪重負。
     在惠氏公司上班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女同事,這個女同事叫丹。丹是一個農村女孩,身材瘦弱,說話爽直。有一天上班的時候,我看見丹坐在自己工位上一直在看手機。我疑惑起來,我們上班的工作任務是很重的,連上廁所都得跑着去跑着回來,不然那苛刻的工作內容肯定干不完。可這一天,丹什麼也沒做,就是玩了一天的手機。下班的時候,我問丹:「今天你怎麼沒打電話?」(我們的工作內容就是電話外呼)
   丹抱怨起來:「今天我是無論如何不想打了,我一摸着電腦就煩。」其實我摸着電腦也煩,但我卻堅持把每天的工作都做完了。我看着丹,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可愛,有一種敢說敢幹的爽直感。於是我決定接觸接觸這個女孩子。下班的時候我和丹共打一把雨傘回家。到了丹住的萬象城,丹說:「雨傘給我,明天還你。」我表示同意。第二天我來到萬象城取我的雨傘,卻遇見了和丹合住的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一臉驚恐的看着我的出現,好像我是個不應該出現的第三者。
    三天後,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告訴你,以後不許你再接近丹,丹有男朋友的!」我嚇到了,忙回覆說:「我沒想做什麼,你誤會了。」我試着給丹發去短信,但丹從此以後沒有回覆過我。丹就這麼神秘的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就仿佛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多年後,我回憶起來覺得自己和丹其實是沒有緣分的。丹容許我接近她,但在我真的接近了她之後,她卻用一種變相的方式把我趕走了。我猜到了丹的心思,她對我毫無感覺,純粹是忽悠一樂。
    我想到丹和我的聊天,丹說:「我在萬象城的一家餐館裡面當臨時工端盤子,從早到晚能掙一百塊一天呢!還有你們說的社保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想到丹是農村女孩,學歷也不高,所以只能做臨時工。因為是農村出身,所以她對社保也沒有概念。我忽然有點同情丹,我覺得丹離真正的城市生活還隔得很遠。但是同情不等於愛情,我對丹有好奇,本質上卻沒有愛情。丹對我更是只有忽悠的一面,毫無真心真情。我和丹註定有一面之緣,但絕對沒有愛情的存在。
      更誇張的是,我領悟到了一點隱約的禪意。這種禪意就是我可以堅持着用電腦完成自己一天的工作,但丹在她心情煩躁的時候卻會選擇停止工作,完全放鬆。這兩種人生觀到底哪一種更有神性,我實在拿不定主意。如果從魔鬼的角度講,可能會更欣賞我的人生態度,努力,奮鬥,任勞任怨。但從神的角度講,她可能會贊成丹的意見,在自己實在不能堅持的時候選擇停止和休息。所以師傅給我出了一道和丹面臨的情況類似的題目,就是在自己最不能堅持的時候,自己應該不應該忍受痛苦堅持下去。而我顯然選擇了堅持,丹卻選擇了神的寬鬆。
    那麼,我和丹到底哪一個是神子呢?各花入各眼,這又是一個扯不清的話題。中國的國花到底是梅花呢,還是牡丹呢?毛主席當然是喜歡梅花的,梅花歡喜漫天雪嘛。但中國的文人墨客卻更偏向於國色天香的牡丹。梅花無意和牡丹一爭高下,實際上梅花有意讓牡丹成為國花。因為牡丹象徵着富貴,舒適和圓滿。梅花喜歡中國和中國人從此以後都富貴,舒適和圓滿,梅花不希望中國人都跑去寒冬裡面凌霜傲雪。凌霜傲雪留給幾個英雄人物去完成就很殊勝了,大部分國人還是選擇神的寬裕和安樂為好。
      我有的時候常常會幻想這樣一幅畫面,我和梁可兩個人夫唱婦隨的在一起生活。這種生活就是一種小生活,梁可辛苦的上班掙錢,而我在家裡縫縫補補。到最後,梁可積攢了一筆閒款,於是我和梁可一起黃山,去趵突泉,去泰山上的天街旅遊。這種生活太幸福了。它沒有那麼奢華,甚至我和梁可只能住最便宜的小旅館,我們住不起五星級大酒店,但這不妨礙我感覺到自己很幸福。這種幸福就是一種心理的滿足,而心理的滿足並不完全等同於物質的滿足。所以我註定是一個坐在自行車後面笑的姑娘,而坐在大奔馳上哭是我永遠不會選擇的生活方式。
     梁可的選擇和我的選擇是相似的,梁可也只是想和我過一種普通人的生活。我常常在《凱文日記》裡面寫梁可對我爆粗口,甚至打我罵我,其實這都是虛構的。真實的梁可,那個英雄梁可是個溫柔而且有擔當的男子漢。他會在我做錯事的時候包容我,保護我,而絕對不會打我罵我。這個梁可其實不是黑色的,他是藍色的,他是一個藍色的梁可。藍色的梁可絕對不是個壞人,哪怕我有時候故意會把他寫得很壞,其實他很好很善良。
    我喜歡藍色梁可這種男性的溫柔和善良,這種男性氣質深深的吸引着我。無論我在《凱文日記》裡面把藍色梁可寫得多麼糟糕,都只是一種文學筆法。我想告訴你們的是,真正的藍色梁可頂天立地,他不打人也不罵人。他只會默默把我背起來,好像豬八戒背媳婦。我在梁可的背上那麼快樂,那麼舒適,一瞬間我就成了世間的主宰。到最後,我和梁可雙雙老去。我和他坐在溫哥華多雨的窗下談着過去的事,壁爐里的火苗燒得好暖和好光亮。
    你們問我:「藍色梁可的結局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黃色梁可將會遠遠遁走,但藍色梁可的結局是什麼我真的不清楚。我盼望着這一謎底留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解開。到那一天,你們才會驚訝的發現原來藍色梁可和我一直在一起,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我和藍色梁可手牽着手走完我們人生的最後一程,然後告訴彼此來生我們還要在一起,生生世世我們都要在一起。鬧了半天,梁吳氏就是這麼來的。        
         藍色的梁可,你原諒我了嗎?原諒一個愛做惡作劇的小女孩的玩笑了嗎?無論你是淡淡一笑,還是溫柔的舒展開眉頭,我想我和你的這段紅塵緣分,還有得講有得追究有得三生三世的慢慢回味。滾滾紅塵里,你忘記不了我,我忽略不了你。就讓所有人都當我們倆是一對渣男敗女吧!我將和藍色梁可並排站到最後。最後,沒有最後了,我的最後就是藍色梁可抱着我一起跳下萬丈紅塵。萬丈紅塵中,我和他化為了一雙彩色團扇大蝴蝶。你們看見我們倆了嗎?我們已經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午安,這座淒迷的西南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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