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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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忍亂│鉢尾] 放學後的委員會[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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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4 22: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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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點五怪 幸好來得及》



我以為他會告訴我,可他只是陪我一起坐著,像等我不再想問為止。






那天委員會教室裡靜得過分。
尾浜摺紙摺到第三張時忽然停下,像是用完了紙的氣味,才想起什麼。

他抬起頭,盯著坐在對面整理資料的鉢屋,聲音低低地開口:
「我想問你一件事。」


鉢屋沒有抬頭,只是翻過一頁紙:「說。」


尾浜咬了咬下唇,彷彿在尋找措辭: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放學……我夢見那個女人的事?」


鉢屋筆尖一頓,但沒有回應。

尾浜繼續說:
「她站在對街,穿深藍色長裙,背對我。夢裡我試著走過去,但還沒碰到她,畫面就變了。」


這次,鉢屋放下了筆,手指輕輕叩著桌面。那聲音很輕,卻彷彿正計算著什麼不可言說的節拍。


過了幾秒,他才慢慢開口:
「你知道學校後門那棵銀杏嗎?」


尾浜愣了一下:「……銀杏?」


鉢屋說:
「它開得早,落得也快。去年你還問我為什麼那片葉子總是掉在走廊轉角,不掃不乾淨。
我說,那是風的習慣。」


尾浜沒有回答。

鉢屋語氣淡淡地續道:
「有些東西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像那棵銀杏落葉,每次掉下來,都落在你會經過的地方,但你不能阻止它落下,只能在經過時看看,還在不在。」


他停頓了一瞬,眼神比平常更暗沉一些:
「……有些夢也是一樣。一旦被叫出名字,它就會長眼睛、長嘴巴,再也不是夢了。」


尾浜握著那張未摺完的紙,半晌後輕聲問:
「你知道她是誰嗎?還是……她其實是在等我的……」



鉢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拿起手邊另一疊紙張,聲音又恢復溫和:
「今天你摺到第五張的時候,我幫你燙壓一下,那張角摺得有點翹了。」

尾浜看著他手指輕巧地把紙對齊、壓實,心裡某個角落也跟著緩緩沉下。

他明白鉢屋的意思了。
這場對話就像那張摺翹的紙——表面上被輕巧地壓平,實則邊緣仍留著原來的皺褶。




【委員長記錄 020.5】
【事件編號】:#020.5
【地點】:委員會教室
【時間】:放學後第5分鐘
【現象】:尾浜主動提起夢境中的女性角色,試圖追問真實性。鉢屋以「銀杏落葉 × 命名即具現」的比喻迴避回答。
【應對方式】:委員長未正面答覆,轉移話題,以維持夢境穩定性。
【附註】:疑似「殘夢奪口」前兆。尾浜情緒平穩,未進一步觸發。

【鉢屋私記(未入筆)】:
「他其實知道那個問題我不會答。
但他還是想聽我說點什麼。
那我就說一些別的,陪他坐著,直到他不問為止。」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只是想問清楚。
可他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已經回答了。
夢一旦有了名字,就不會再是夢了嗎?
那她到底是夢,還是……不是夢?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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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4 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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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一怪 畢業照上站著未來的我》



有些人站得太早,不是因為畢業了,

而是因為他太想留下來,等你。






那天下午,委員會比平常早結束。



尾浜說教務處送來一批往屆畢業資料,要幫忙登記入檔,鉢屋便陪他走去舊會議室整理紙本檔案。



木櫃的玻璃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堆滿褪色相冊的紙箱靜靜躺著,散發出泛黃的照片味道。







尾浜拿起一本封面寫著「四年前・伊組」的冊子翻開。

第一頁是班級畢業照,他忽然停住。



「……你看看這個人。」



鉢屋靠過去。



照片裡是三排全員合影。最上排左二,是個低著頭的少年,髮長、校服樣式都與現在尾浜一致。臉部雖不清晰,但五官輪廓與下頷角度,熟得令人發寒。



像尾浜。

更像是——還沒走出來的尾浜。







「你說這是……四年前的照片?」鉢屋低聲問。



「上面寫著的。」尾浜的聲音輕了些,「可我不記得有拍過這張。」



「你當時還很小。」鉢屋翻過資料頁,「而且這是伊組,名單、老師都和你無關。」







「可是……我夢過這一幕。」

尾浜指著照片說,「夢裡我站在那個位置。拍完照後,我沒走。我一直待在原地,看著一批批人來拍、又離開。」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



他的語氣不像在敘述夢,更像在講述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忽然,相冊紙張自動翻動起來,像被無風掀頁。



「啪」一聲,停在中間一頁——是操場上的全體合照。



照片裡所有學生站得整整齊齊,但正中央的位置,多出了一個人影。



這次他抬頭看向鏡頭,微笑著。

那個笑容像是真心融入隊伍,卻又像在等待另一個還沒出現的人。







鉢屋沉默片刻,將那一頁輕輕撕下,反摺進檔案內側:

「這一頁不能交出去。——有些你,應該只留在照片裡,不要被夢翻到。」



尾浜怔怔看著他的動作,喉嚨像堵著什麼,只點了點頭。







走出舊會議室時,走廊染上傍晚的金紅光線。



鉢屋忽然說:「如果你真是從那些照片裡走出來的,我會記得你。不管你站在哪一屆。」



尾浜轉頭看他,笑了。

「那我就等你來拍照。」



【委員長記錄 021】

【事件編號】:#021

【地點】:舊會議室檔案區

【時間】:放學後第21分鐘

【現象】:往屆班級畢業照中出現尾浜形象,所屬班級與尾浜無關。照片自動翻頁,顯現重影。

【應對方式】:鉢屋將異頁撕下反摺,隱匿處理。照片異動後停止,現場氣壓恢復。

【附註】:屬於「時間錯位 × 自我殘留 × 等待被辨認型夢紙殘像」。影像表現溫馴,無需驅除。



【副委員長閱後感】

那張照片也許真的不是我的,

但站在裡面的那個我,一定曾經等過誰。

鉢屋說,他會記得我,不管我在哪一屆。

所以我想留下來。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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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4 22: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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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二怪 只有我買到了不存在的商品》



——那是小賣部裡,沒有標價、沒有包裝、也沒有回憶的東西。







那天是週四,委員會散會得比平常晚。

鉢屋要去學務處補交報告,尾浜便先去小賣部,打算隨便買點糖。



傍晚的小賣部幾乎打烊,貨架上空空蕩蕩,飲料箱只剩下冷凝的水珠,零食區也被掃過一輪。角落裡,卻散落著幾包奇怪的糖——

沒有品牌,沒有條碼,包裝是粗糙的紙袋,上頭印著模糊的紋樣,看起來像是舊報紙翻印的殘頁。

尾浜挑了一包,拿在手裡,異常沉重。


「怎麼這麼重?」他嘟囔著,卻還是結帳了。收銀阿姨甚至沒刷條碼,只是瞥一眼,報了個小數字。







回到教室時,鉢屋已經在收拾桌面。

尾浜坐在角落,把那包糖放在桌上。



「你買了這什麼?」鉢屋皺眉。


尾浜拆開一顆,遞過去:「你也嚐嚐看?味道……很熟悉。」


鉢屋沒有立刻接,只低頭看那層紙。那是一張泛黃的報紙碎頁,上頭模糊印著一句話:

——「再會時,還記得這個味道嗎?」



鉢屋神色一沉。


「這不是普通的糖。」他沒有動手,反而將糖推回尾浜手裡。







隔天,鉢屋專程去小賣部詢問。

店員搖頭:「我們沒賣過這種糖啊。昨天的貨也都是固定的牌子。」

鉢屋心裡微微一震,回到教室時,尾浜正站在窗邊,指尖忙著摺紙。



「昨天的糖呢?」鉢屋問。

尾浜抬眼,神色有點恍惚:「……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外祖母的味道。」



鉢屋一愣。

尾浜低聲補了一句:「不是我小時候吃過的……是她小時候吃的。她夢見我長大後,會在黃昏買到這個糖。昨天我一嚐,才想起這件事。」


鉢屋沉默地把那張糖紙展開,折成一艘小舟。

「那是她留給你的夢,就別再吃了。」



尾浜怔了一下,卻沒問為什麼,只靜靜地點了點頭,把剩下的糖收好。



那之後,他再也沒見過那包糖。

可偶爾課間發呆時,他仍會想起那個味道,仿佛有人在黃昏的盡頭輕聲問:

「再會時,還記得這個味道嗎?」




【委員長記錄 022】
【事件編號】:#022
【地點】:學校小賣部 × 委員會教室
【時間】:週四傍晚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
副委員長於小賣部購得一包「無標價、無品牌、無條碼」之糖果。
包裝紙為報紙殘頁,印字訊息:「再會時,還記得這個味道嗎?」
追查販售來源 → 小賣部無紀錄、無相關進貨。
尾浜表示該味道屬於其外祖母夢中童年記憶。

【應對方式】:
糖果封存,糖紙以摺紙退夢。
委員長判定物品屬「遺夢寄物」,屬情感型夢物,不具惡性。

【附註】:
事件顯示夢販血脈具「接收遺夢」特徵,夢販家族線索首次顯影。



【副委員長閱後感】
有些東西不是買來吃的。
它只是讓我記得——
夢裡有人想讓我記得她還記得的味道。
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了那個味道……

那她會不會,再寄一次給我?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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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4 22: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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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放學後的委員會
第二十三怪 夢的集箱》


真正的非日常,往往是從一張「什麼都能寫」的小紙條開始的。


每個班級的門口都放著一個意見箱。
理論上,應由學級委員長每週整理一次,再交給教務處。

可是今年開始,這件事換成了副委員長尾浜負責。
沒有人覺得奇怪。
鉢屋從沒解釋為什麼,尾浜也沒有追問過。
就好像——這本來就是他該做的事。



那天委員會照常集合,鉢屋推開門時,卻先停下了腳步。
教室門口立著一只白色木箱,外層貼滿彩色海報紙,POP字體亂飛:

• 「 ✷什麼都可以! ✷」
• 「 ✦意見大募集!✦ 」
• 「ʚ 學級委員關心你 ɞ」
• 「☺匿名OK!糖果附送更棒 ☄」

鉢屋的眉間立刻皺了起來:「……這是什麼?」

尾浜正蹲在箱子旁檢查鎖,抬頭一臉理所當然:「委員會的意見箱啊。」

鉢屋冷冷地盯著那張「什麼都可以」的海報:「這裡是委員會,不是萬事屋。」

尾浜聳聳肩:「可是這樣才有人願意投啊。你不覺得很親切嗎?」

鉢屋沒有回答,只是將翹起的便利貼壓平,語氣淡淡:「親切不是你的職責,正確的分類它們才是。」



那天傍晚,尾浜照例把意見箱搬了進來。
他翻出幾張:「數學小考太難」、「希望午餐加大份量」。

最底下那張,紙面卻有些潮濕:
——「我想夢見自己不是最後一名。」


尾浜盯著那行字,愣了一下,才低聲說:「……這也可以寫意見箱?」



鉢屋走過來,將那張紙抽出。

紙角黏著一顆已經發黴的糖,像是一起塞進來的,宛如一份過期卻捨不得丟掉的情感。


鉢屋抽出來,語氣不重,卻像冷水一樣潑下:
「代價?」

尾浜心虛地笑了笑:「可能吧。」


鉢屋沒有再說什麼,只把糖丟進垃圾桶。

尾浜下意識伸手,卻在鉢屋目光落下時停住了。

鉢屋把紙收回抽屜,動作克制得像是怕自己會用力撕碎它。




隔天一早,信箱裡多了一張紙條:
「昨天我夢見我數學考超好!老師還叫我回答問題!」

尾浜看到紙條時指尖一顫。鉢屋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
「你昨天摺了三張紙吧。」

尾浜點點頭,沒再辯解。



放學後,又一張紙被投進來:
——「我想夢見她說我沒那麼差。」

紙上貼著一個髮圈,帶著淡淡的洗髮水香味。

鉢屋看著尾浜,語氣平淡卻帶著重量:
「你明白了吧。這不是投訴箱。這是夢的集箱。從現在開始,你讀的每一張紙,都會有人在夢裡等著你兌現。」

尾浜沒回答,只是慢慢摺起那張信紙,心裡想著:
「會投進來的,一定都是某個人不敢說出口的夢吧。」


【委員長記錄 023】
【事件編號】:#023
【地點】:委員會教室 × 委員會意見箱
【時間】:放學後第10分鐘
【現象】:意見箱內出現夢委託紙條,附帶等價物(發黴糖果、髮圈)。尾浜摺夢後,次日夢境即兌現。
【應對方式】:委員長暫行保留紙條,禁止尾浜隨意接收附物。
【附註】:屬於「夢委託 × 等價物附帶 × 信箱舞台化」初始事件。


【副委員長閱後感】
那顆糖,我沒吃。
但我夢見的味道,跟紙條上的字很像。
原來有人會把夢投進信箱,
只是想讓人記得——他不想最後一個。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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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4 22:3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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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四怪 畢業紀念冊上的人影》


舊照會褪色,夢影卻不會。
她坐在畢冊最後一頁的角落,沒有署名,卻叫過我的名字。




那天傍晚,尾浜在舊櫃裡翻出一本泛黃的畢業紀念冊。
封皮寫著「第十四屆卒業記錄」,邊角磨損得幾乎要消失。


他隨手翻開,最後一頁時,整個人怔住了。
照片裡一群學生坐在窗邊合影,名字一筆一劃寫在下面。

可在最角落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髮型與面貌與尾浜極為相似的女學生,表情沉靜,穿著舊式女生制服,姿勢微微側著,眼神卻直直望著鏡頭。
尾浜愣了半拍,低聲喃喃:
「……讓我想起了外祖母的遺照。」

鉢屋走過來,眉心一緊:「你認得這張臉?」

尾浜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一頁。
照片下的空格裡沒有「尾浜 勘右衛門」的名字,寫著的是另一行:
——「 尾浜   」

筆跡細長,卻帶著熟悉的力道。


下一刻,他手裡的摺紙自動滑落到那一頁,像被吸附。
當他要拾起時,照片裡的影子伸出手,輕輕壓住了紙的一角。

紙面浮出一句字:
——「狸子,你還記得夢該放進哪個箱子嗎?」


尾浜屏住呼吸。那字跡分明是外祖母常見的筆鋒,卻像是從舊影裡滲出的低語。
這句話讓他渾身一冷——彷彿有人正提醒他,還有一個自己遺忘的身分。

他猛地合上冊子。玻璃反射裡,那個身影仍坐在照片的窗邊,像是等了一整頁歲月。


【委員長記錄 024】
【事件編號】:#024
【地點】:教室舊櫃 × 畢業冊收納處
【時間】:黃昏
【現象】:尾浜發現未登錄之畢業紀念冊,合影角落出現與其相同臉孔之人物,署名「尾浜       」。照片與尾浜摺紙產生互動,浮現字跡,詢問其是否記得「夢應放進哪個箱子」。
【應對方式】:紀念冊暫時封存,尾浜抄錄字跡內容作為夢販登錄資料。鉢屋將確認校內封存物品名錄與結界狀況。
【附註】:此現象疑似「殘夢回聲 × 家族遺債」。尾浜出現身分混淆傾向,需嚴格監控。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記得那套制服。
外祖母的照片裡,她穿過,還說那是她「最後一次站在夢前面」。

但我沒想過,夢也會坐下來等人。
會在我最不記得的地方,寫下我最熟的名字。

我想,她大概是想告訴我:
「不要忘了,夢也需要收回。」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36 編輯

留言

@黎影 其實設定與劇情大綱差不多了,但為了讓大家都讀懂,在篇幅的呈現上費了很多心思 2025-9-25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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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5 19: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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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
第二十五怪 誰也不會去看的校史冊》


寫下來的東西會留下,但讀的人卻常常不見了。




這天的委員會任務,是學務課交下來的:
「整理校史冊,並找出第八期校刊備查。」


木櫃的玻璃門嘎吱打開,裡頭的冊子層層壓疊,紙邊發黑,散出一股像紙霉又像香灰的味道。


鉢屋照例坐在委員長桌後,翻檢校刊;尾浜則半蹲著,把找到的冊子交過去。


「第六期……第七期……啊,這是第八期。」
他將那本交給鉢屋,自己卻忍不住再往下翻,從最底層抽出一本沒有標題的厚冊。


封面燙金早已模糊,最後一頁卻清清楚楚印著一句:
——「本校前身,為稻荷神社,後廢。」


尾浜愣了愣,抬眼笑道:「神社?我們學校以前是神社啊?」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欸——這件事我好像有聽班上的同學說過。」


鉢屋抬眼:「說什麼?」


尾浜一邊摺著紙,一邊像背故事似的低聲說:
「說狐狸會幻化成人形,混在我們身邊。可能是老師,也可能是同學。
所以啊,有時候,你以為很熟的人……其實根本不是人。」


兩人的視線剛好在桌面上交錯了一瞬。
氣氛忽然靜下來,像是那句話有了不該有的重量。


過了好幾秒,鉢屋才淡淡開口:「……那你要不要先檢查一下自己?」


尾浜愣了下,隨即失笑,氣氛跟著鬆了些。
可鉢屋的神色很快收斂,語氣忽然冷硬:


「總之,除非我跟著你,否則你不准自己去。」


窗外的風剛好停了。尾浜下意識地望向木櫃,那本冊子仍攤在最底層,像是等待誰再去翻。


鉢屋伸手過去,毫不費力地將它抽出,重新疊回其他冊子下面。
他的手指壓得極準,像在固定什麼縫隙。


「這些東西……放回去就好。」


尾浜沒追問,只是看著那扇玻璃門慢慢合上。裡頭昏黃的紙冊層層疊著,好像一旦關上,就與這個時代完全隔絕。


——誰也不會去看的校史冊,卻像一行等著被唸出來的夢,安靜待在那裡。




【委員長記錄 025】
【事件編號】:#025
【地點】:委員會教室 × 校史冊
【時間】:週四黃昏
【現象】:尾浜於校史冊最後一頁發現「本校前身為稻荷神社」之記錄,並提及同學間流傳「狐狸幻化成人形」的傳聞。尾浜口述時氣氛短暫凝滯,疑似夢奪口前兆。委員長及時打斷,並嚴正禁止尾浜獨自尋找遺址。
【應對方式】:校史冊封回原櫃,任務完成,未展開進一步調查。
【附註】:此事件疑涉「殘夢流傳」型怪談。校史冊可能為錨點媒介,與結界真實歷史相關。
⸻【副委員長閱後感】
狐狸會幻化成人形,這種說法聽起來很像笑話。
可鉢屋那樣看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說不定是真的。
如果真的有狐狸混在我們身邊,那會是誰呢?
……還是說,連我自己都不是人?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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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5 19:2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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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放學後的委員會
第二十六怪 夢的工序》



夢不是憑空出現的。
它需要被說出口,被折進去,最後才會有形狀。






那天下午,尾浜正低聲唸著一張紙條。


「……我想夢見,在畢業典禮時有人叫我的名字。」


他一邊念,一邊把紙放在桌上,指尖緩慢壓出第一道折痕。


鉢屋靜靜看著他,忽然開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尾浜抬起頭,一臉茫然:「摺紙啊?」


鉢屋搖頭,語氣淡淡卻堅定:
「不是摺紙。你在把夢裝進去。」





尾浜愣了一瞬,手指下意識停住。



「所謂的夢,是⋯⋯」
鉢屋在筆記的空白處,寫下了這幾行字:



  • 未結的情緒
  • 被遺忘的記憶
  • 偷偷說出口的願望
  • 還沒有人敢面對的現實
  • 想說又沒說的話




鉢屋伸手,把他剛摺到一半的紙拿過來,指尖覆在那條折線上。


「你先說,把夢叫出來,這是夢的聲音。
再摺,把聲音壓進紙裡,這是夢的形狀。
最後,如果折得完整,它就會化成另一種東西——糖。」


尾浜盯著那張紙,低聲說:「……怪不得有時候,我會覺得嘴裡有甜味。」


鉢屋的視線落在他的指尖,不像審查,也不像責備,反而靜靜地、幾乎像在親吻那雙指尖似的凝視。


「那不是錯覺。那是夢的形狀。只有你的手,能讓它被抓住。」





尾浜試著笑了一下,想把氣氛緩和:「聽起來很甜。」


鉢屋注視著他。眼神一如往常看似平淡,卻沒有以往那種冷靜隔絕,即使把話壓到最輕,卻仍止不住溢出的溫度:
「我嚐不出夢的味道,但沒有你的笑容,什麼都不會甜。」


尾浜怔住,隨即轉開視線,像是反射性要逃避這份直白。
小聲說了一句:「……總有一天,我要摺出讓你覺得很甜的夢。」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那語氣有種即視感,彷彿並不是第一次這麼說。


他心虛地抬頭看了鉢屋一眼。


鉢屋卻在那一瞬間,露出了至今為止的第一個笑容。


我沒想過,他會在那時候笑。
尾浜心裡這麼想。



可同時又生出一股酸澀感——
就像這個笑容,他其實早就看過一次。




【委員長記錄 026】
【事件編號】:#026
【地點】:委員會教室 × 意見箱
【發生時間】:黃昏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於念夢委託同時摺紙,委員長明確指出其行為為「夢工序」:
  • 說夢 = 聲音召喚
  • 摺紙 = 形狀封裝
  • 糖果 = 夢的具現化
夢販操作可使虛無夢象成為可感知之物。首次出現夢販工序的完整言明。
【解決方式】:
委員長提示夢工序本質,警告「殘夢」風險,並要求尾浜意識到摺紙行為的責任。副委員長表面接受,但仍表現出對夢甜味的執著。
【附註】:
副委員長表現出「將夢與甜味混同」之偏執傾向,並有既視感與記憶斷層反應。委員長首次展現正向情感回應(微笑)。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以前只覺得摺紙是習慣。
說夢、摺紙、糖出現,好像很自然。
今天才知道,那是工序。

鉢屋看著我的手,像是要親吻我的指尖。
我說「聽起來很甜」,他卻說沒有我的笑容,什麼都不會甜。

所以我才會說——總有一天,要摺出讓他覺得很甜的夢。
只是那句話,好像我已經說過一次了。
他笑了。第一次。
我心裡卻酸酸的,好像這不是第一次他對我笑。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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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1海草 +2 收起 理由
黎影 + 2 忽然有點好奇勘右衛門到底是靈異體質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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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9 03: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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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七怪 夢裡買到的東西》


——夢中買過的東西,會在哪裡現身呢?




那天下午,委員會教室格外安靜。
鉢屋坐在窗邊整理聯絡簿,尾浜一如往常在摺紙。今天他用的是鮮紅的紙,邊角壓得格外仔細。


「尾浜,綠組還有三張沒交。」鉢屋提醒。

「交了兩張,最後一張……」尾浜停了一下,笑笑,「可能忘在鞋櫃了。」

鉢屋準備起身去拿,尾浜卻忽然掏出口袋,把一顆糖放到他桌上。



「送你。」
糖的包裝很奇怪:銀黑交錯,油光閃爍,上頭印著一個像獸又像笑臉的符號。邊角滲著微微油痕,摸起來甚至不像新糖。


鉢屋眉頭微皺:「這糖哪裡買的?」


「小賣部啊。」尾浜一臉理所當然,「今天早上。」


「我中午也去過,沒看到。」鉢屋聲音很輕,「店員說今天沒進新貨。」


尾浜愣了一下,卻沒有驚訝,只是盯著那張包裝紙,低聲說:「……夢裡見過。不覺得很像那次兇夢裡,咬掉我耳朵的那隻嗎?」


鉢屋神色一變:「你什麼時候夢到的?」

「嗯……昨天?還是上禮拜?」尾浜說得模糊,卻眼神專注得嚇人。


鉢屋凝視那張糖紙許久,語氣低沉:「以後不要吃陌生的夢。」



尾浜卻像沒聽懂,輕笑著把糖紙慢慢展開。

他的聲音幾乎溶進窗邊陽光裡:


「可是夢,有時候比現實還甜。」



【委員長記錄 026】
【事件編號】:#026
【地點】:委員會教室 × 小賣部
【時間】:週四午後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
副委員長於教室中拿出一顆來源不明的糖果,包裝為銀黑色,印有獸形符號。
當日小賣部未販售此類商品,店員亦無相關記憶。
副委員長自述「似曾夢見」,並將該圖樣聯繫至過往兇夢中出現過的「咬耳夢獸」。
【應對方式】:
委員長當場禁止副委員長食用,將糖紙回收封存,標記為「*夢中商品寄現型 × 夢獸干預徵兆」。
要求副委員長不得再私自保留夢中獲得之物,並增設「夢物追蹤表」以監控類似事件。
【附註】:
此為首次出現帶有「夢獸」意象的實體夢物,推測為夢販體質進一步顯影。
  • 夢獸特徵:
失控型夢象,專門吞噬「無償給出的夢」與「錯價夢」。
常以獸形或笑臉符號出現,行為帶侵蝕性。
若夢販回應或食用夢獸留下的物件,將進入「夢口生成」階段,逐步奪走夢販的聲音與記憶。
副委員長語態雖輕快,但情緒反應近似「沉迷」,顯示其未能理解夢獸危險性。須嚴格監控後續。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沒有真的想吃。
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人也夢見過這個味道。
因為那隻夢裡咬走我耳朵的傢伙,笑起來就和糖紙上的圖案一樣。

大家都說牠危險,可我覺得牠其實沒有那麼壞。
如果牠只是餓了呢?
鉢屋說要標紅、要封存,可我想,下次再遇到牠,我不會咬牠。

我會請牠吃糖。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11-9 15: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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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9 03: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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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八怪 沒摺完的夢》

夢沒摺完,就像糖沒封好。

它不是甜的,而是苦的。




那天下午,尾浜從信箱裡抽出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短短的一句:

——「我想夢見自己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尾浜一邊念,一邊下意識地摺紙。
可就在最後一道折線時,他手指一滑,折痕偏了。

紙角翹起,壓不平。


他愣了愣,心想反正只是夢,應該沒差,便將那張紙隨手收進抽屜。







隔天一早,班上卻傳來一個奇怪的消息。



有人做了個夢:

在操場上拼命奔跑,卻怎麼也跑不快。
腳下像陷進泥裡,每抬一步,身體就更沉重。

醒來時渾身是汗,胸口發悶,一整天都說不出話。






尾浜聽完心頭一緊,立刻意識到什麼。

他回到委員會教室,把抽屜拉開。
那張紙還在,但紙角已經泛黑,像潮濕長出的霉。

摺線凌亂,不成形。

更可怕的是,紙的縫隙間滲出一點顏色,像糖化了一半卻結不全的結晶。


尾浜盯著它,低聲說:「……是我弄錯了嗎?」

鉢屋走到他身邊,掃了那張紙一眼。

語氣平淡,卻帶著明確的判斷:

「殘夢。」



尾浜愣住。



鉢屋解釋道:

「夢要完整才會成形。

每一道折線都得撐住它的形狀,缺一道,就會塌陷。

塌陷的夢,不是甜的糖,而是壞掉的糖。」



他伸手取走那張紙,用火柴一點,黑色的煙霧升起。

尾浜彷彿聽見夢裡的腳步聲,在煙裡逐漸散去。





尾浜的手還在微微顫抖:「……所以那個同學的夢,才會變成那樣?」

鉢屋點頭:「夢找不到完整的形狀,就只能反噬到夢販的身上,你昨天摺得不完整,它就吞掉了那個人的奔跑,留給他一場噩夢。」


尾浜咬緊嘴唇,聲音發顫:「可是我……只是摺歪了一點而已。」



鉢屋頓了頓,將那張紙投入火焰,看著黑煙升起:

「……摺壞的夢就像裂口,殘夢會順著縫隙往回找。你昨天只是摺歪了一點,但它就已經張嘴了。」


鉢屋看著他,眼神一如往常平淡,卻沒有冷意。


「夢沒有『只是一點』。

不是是完整的夢,要不就是殘夢。

沒有中間值。」



那一瞬間,他想起了——

那個夢裡站在十字路口的女人。
背影僵直,像是被留在原地,只因為她的夢找不到人接收。


所以她才一直站在那裡。


尾浜垂下眼,低聲呢喃:

「……所以那個女人才會待在十字路口嗎?」



鉢屋立刻伸手覆住他的指尖,聲音極輕:

「那不是你的錯,只是她找到了血脈最相近的你。」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記住——夢若殘缺,就會反噬夢販本身,或是找到與她血脈最相近的人。

如果它還會自己說話,那就是『夢開了口』」


鉢屋的聲音壓得極輕,語氣裏藏著不容辯駁的重量:

「你覺得夢是甜的,那不是夢本身的味道,全靠夢販的手藝。真正的夢並不甜——它一旦張口,就會奪走聲音、奪走主導權。它要的,永遠比你能給的還要多。」


說到這裡,鉢屋忽然俯身向前,嗓音依舊冷淡,但眼神卻出奇地熱,像是表面氣得要責備這個笨瓜,眼底卻滿是能把人吃掉的溫度。


「……所以,別讓它從你嘴裡開口。」

他的指尖,或者可能只是氣息——
擦過尾浜的嘴角弧度,像是在檢查那裡是否還完好,卻也模糊得分不清究竟是觸碰還是輕吻。


說完,對方俯身的氣息還沒完全散去,尾浜怔怔望著他,還沒能回神。



嘴角被什麼輕輕擦過,他連呼吸都慢了半拍,氣息很近,尾浜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觸碰,還是——

那一下太輕了,輕到連風聲都能淹沒,可尾浜卻渾身僵直。腦海裡只剩下一個荒謬又直白的念頭:

——他剛剛,是不是親了我一下?



心口亂跳,熱得發燙,苦澀的夢一瞬間被全數掩蓋。




《委員長記錄 028》
【事件編號】:#028
【地點】:委員會教室 × 意見箱
【發生時間】:放學後第12分鐘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於摺夢過程中折線失誤,導致夢象不完整,生成「殘夢」。
委託夢象轉化為負向體驗(奔跑受阻/窒礙感),夢客次日情緒異常。
夢紙狀態:摺線凌亂、紙角發黑、糖結晶不全。
【解決方式】:
委員長判定為「殘夢」,立即焚毀夢紙,結束異常回饋。
提醒副委員長:夢工序必須完整,否則將形成殘夢並反噬夢販。
【附註】:
此為「殘夢形成 × 負向吞噬」首次實例。
委員長於本事件中首次明言「夢會反噬夢販」。
副委員長表現出強烈自責,並疑似情緒混亂,需監測其後續狀態。


【副委員長閱後感】
他剛剛是不是親了我一下?
可惡,這種事明明應該確認清楚,結果偏偏那一下輕得跟風一樣。
要是我搞錯了怎麼辦?可是……要是沒搞錯呢?

我是不是該親回去再確認一次?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主動?太奇怪?太不像我?
不行不行,這樣太丟臉了。
可是一想到那個眼神,我就覺得自己快要融掉。

啊啊啊不行,心臟要炸掉了。

苦夢什麼的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那一下,比我吃過的糖還甜。

(簽名處:尾、@%~ (字跡辨別不能)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3: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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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9 03: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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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二十九怪 糖紙自己回來了》

——他說沒帶,可是口袋裡又多出那張糖紙。




黃昏,委員會解散時風很大。鉢屋正準備鎖門,卻見尾浜還留在講台前,彎著腰翻找背包。

「……又在找什麼?」鉢屋語氣很淡,像例行的確認。

尾浜愣了一下,神色閃爍,指尖掏出一張折痕分明的銀黑糖紙,遞到光底下。



銀黑油亮,正是前幾天那顆怪糖的包裝。



「我記得明明丟了,可它又回來了。」

鉢屋接過來,指尖一頓。糖紙背面,多了一行紅字:

——「他吃了,你記得嗎?」

他的表情瞬間冷下來。


「糖紙不是丟了嗎?」鉢屋的聲音冷了幾分。


尾浜低聲說:「是啊……可它又回來了。」





那晚,尾浜夢見自己坐在講台上,嘴裡嚼著糖,一隻戴墨鏡的獸從窗邊探頭進來,問他:

「這是你買的嗎?」


他沒有回答,只把糖紙塞進口袋。

醒來時,那張糖紙就真的在衣服裡。






尾浜盯著那張寫着紅字的糖紙,聲音小到快聽不見:
「……它在問我,記不記得。」

鉢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夢本來不該問問題的,不管它寫什麼,你都不要答。記住了。」

尾浜愣住,下意識想開口,卻被他打斷:

鉢屋將糖紙壓進透明袋,語氣平淡卻帶著壓不住的重量:
「夢販替夢把故事說完,就算是兌現。你知道何時該停、該收口,所以夢會乖乖散去。
可殘夢不同,它找不到出口與接收這個夢的人……最後就找上摺出這個夢的你。」

他抬眼望向尾浜,眼神像風一樣冷:
「一旦夢替你把話說完,你就不再是夢販了。那叫——夢奪口。」

尾浜抬眼,愣愣地望著他。


鉢屋回望他的雙眼,聲音壓得更低,像在敲定規則:
「被夢奪口的代價,是你開始替它說話。你會失去自己的聲音、記憶,甚至連情緒都會被剝掉,只剩下夢裡那句話。
到最後,你會忘記自己是誰,只會重複它要你說的話。」

尾浜眼神發直,喉嚨像被什麼堵住。
可不知為何,聽著鉢屋第一次說得這麼重,他心底那股發寒卻意外混進了一點發熱——像是被緊緊按住不讓墜落。




【委員長記錄029】
【事件編號】:#029
【地點】:委員會教室 × 講台前
【時間】:黃昏17:50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
原已棄置之糖紙再次出現於尾浜口袋,背面浮現紅字訊息:「他吃了,你記得嗎?」
尾浜同時報告夢境:夢獸詢問「這是你買的嗎?」並確認其進食狀態。
此事件首次判定為「夢物回溯 × 夢口前兆」。
【應對方式】
委員長將糖紙封存並列為高危樣本,禁止尾浜再接觸夢物。
後續需持續監控夢獸介入頻率。
【附註】
  • 夢應該是單向的,由委託人提出 → 夢販摺製 → 夢客領受 → 糖紙殘留 → 消散。
  • 一旦夢物會「確認」(例如寫下「他吃了,你記得嗎?」),就表示夢不再只是靜態的結果,而是有了回溯性。
  • 這代表夢已經「具口」(夢奪口的前兆)——開始有嘴巴、有聲音,能對夢販或夢主「說話」。
  • 若副委員長承認「是,我記得/我吃了」,那就是完成夢的「回溯鎖定」,殘夢就能沿著這條縫隙持續侵蝕,直到夢販的身體或記憶被佔據。
  • 副委員長出現強烈自責與混亂情緒,需安撫與觀察。



【副委員長閱後感】
糖丟了會回來,
紙丟了也會回來。
可怕的不是它回來,
而是它問我:「你記得嗎?」
鉢屋說那叫「殘夢」。
找不到出口的夢,會回頭敲門。
如果我真的答了,夢就會長出嘴巴,永遠纏上我。
我想起那顆糖的味道,還記得,可是……
我不敢說出來。
因為一旦我說「我記得」,那就是真的了。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4: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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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9 04: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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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怪 七疊話》




那不是你說的,是夢說的。





那天委員會開得比平常晚。

窗外天色黯淡得異常,像是黃昏提前到來。



尾浜提早到,桌上已疊了幾張摺紙。

他一臉輕鬆地對鉢屋說道:「今天第六個人講了第六則故事,講完還真的下雨了。大家都說太靈了,明天要講第七則。」



聊著聊著,他忽然問:「你聽過七疊話嗎?」

鉢屋抬眼望他:「講怪談的那個?」





最近校內悄悄流行起一個遊戲。

「七疊話」——每天放學後講一則怪談,連續七天,第七天願望就會實現。


尾浜點點頭:「嗯。二年伊組有人真的講了六天,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是第七個講的。」

鉢屋翻著紀錄冊,語氣平淡:「七疊話是簡化的百物語。」


「你知道?」尾浜偏頭。

「百物語是古法,講滿百則鬼話,怪就會現身。七疊話不過是換了名字的開結界方式。」

他說得淡,但眼神卻停在窗邊。







「你打算講第七則?」鉢屋將視線從窗邊拉回,輕聲問道。

「嗯,我想好了……我想講窗戶外面有東西拍玻璃的故事。」尾浜低聲說。


鉢屋停下翻閱資料的手,抬眼道:「……這扇窗戶?」


尾浜點頭:「對啊。就是這一扇。」


他開始講。語氣輕鬆,像是午休時隨口閒聊。


「說以前有個轉學生,沒幾天就出事了。有人說他其實從沒進過教室,只站在窗外,看大家上課。每天一下課,他就會從窗邊走來——」



啪。

窗外忽然傳來濕重的一聲拍擊,像是濕透的手掌貼上玻璃。


鉢屋眉頭一動:「你剛才有在摺紙嗎?」

尾浜低頭一看,手指已經摺到第四道折線。


他怔了下,想停手,卻不知為何,又慢慢往第五道折去。


「……他來的時候很安靜,只拍一下,兩下……如果你不理他就沒事。可是如果有人探頭看……他就會說——」


啪啪。


窗戶猛然被撞了一記,整面玻璃發出悶響。

接著,是一整片血色猝不及防地從外側鋪濺開來。



啪啪啪啪啪——


連續的掌聲像是從四面八方襲來,玻璃上浮現出成堆的掌印與血痕。

有的指骨外翻,有的像是撕裂後重組的殘肢。

掌印逐漸堆疊,像無數雙「回不了教室」的手,在死命敲打這唯一還有光的地方。





尾浜的手停在第七道摺痕上,那張紙的形狀——竟然和窗外的手印角度一致,五指外張,掌心微縮,像是剛剛從玻璃拉開。

他低聲地說:「——『我回來了。』」


紙已經摺到了第七下。






「勘右衛門。」

鉢屋起身,走到他身側,彎下腰叫他,語氣前所未有地堅定。


尾浜緩緩轉頭。

他的眼神已經空了,像是望進某個夢還沒講完的故事裡。


窗戶的聲音還在,啪啪啪啪地響個不停,像有人不願離去。


「你看我。」鉢屋的語氣比以往更重。

「不是那扇窗。那是夢裡的,不是教室的。」


尾浜眨了下眼,視線緩緩聚焦。

他終於望進鉢屋的瞳孔,看見那雙眼中倒映的自己——而不是窗。


那一刻,整片窗彷彿從記憶中被撤除。

濺痕如紅墨滴逆流回去,血手印一層層退散,光線逐漸恢復如常,只餘下模糊濕痕。





尾浜低聲問:「……我剛剛,是不是在講怪談?」

鉢屋沒有立刻回答,只把摺紙疊好,放進尾浜的盒子裡。


「當夢販開始說鬼話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來聽。」


他頓了頓,眼神格外嚴厲:
「一旦夢替你把話說完,你就不見得還能回來。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參加這種危險的活動了。」


尾浜怔了一下,心口明明有些發寒,卻像被什麼點燃。

他低頭看著那張紙,嘴角慢慢彎起,忍不住笑了。




【委員長記錄 030】
【事件編號】:#030
【地點】:委員會教室/窗戶
【發生時間】:放學後第19–28分鐘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尾浜於委員會教室講述校園怪談「七疊話」。
語言與摺紙同步觸發異象,窗戶出現血色掌印與聲響具現。
尾浜疑似陷入「夢奪口」狀態,若繼續可能被夢完全奪去語言與意識。
【解決方式】:
鉢屋呼喚尾浜名字,並以語言與目光中斷夢具現鏈結,使尾浜意識回復。
現場異象逐漸消退,紙張與玻璃殘留濕跡。
【附註】:
本次為尾浜首次展現「夢奪口」危險徵兆。
證實摺紙(夢的媒介)與口述(夢的出口)疊加時,將放大夢象實體化風險。
需嚴格監控夢販在言語與手作同步時的失控情況。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本來只是想講故事而已……
結果好像是夢幫我說了出來。
不過,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耶。

(所以我笑得有點傻。)

(簽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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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9-29 04: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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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一怪 吉夢一百,兇夢三百》


他說,
吉夢只能讓人安心,兇夢才會讓人記得。


——

午後風從窗邊灌進來,教室微光晃動。
鉢屋坐在委員長桌後方整理下週排程表,尾浜靠牆摺紙。空氣安靜,不燥不冷,像是特別為等待某句話準備的黃金時刻。

尾浜忽然開口,語氣輕得像讀報紙:
「我最近在販售夢。吉夢一百,兇夢三百。」

鉢屋筆尖停在表格邊緣,頭也沒抬:「……你說什麼?」

「就是夢啊。有人說想買好夢,夢見自己段考過了。還有一個人付比較多,他怕考太高會被選上演講代表,想買個兇夢墊個底。」

鉢屋終於抬頭,眉間輕皺:「你是開玩笑的?」

「我沒說他們付現啦,有人送飲料、有人塞糖,還有一個貼便利貼在我桌上。然後……我真的夢見了。」

鉢屋靜了一下:「你夢見什麼?」

尾浜眼神落在手邊紙張上:「夢到那個人從樓梯上摔下來,腳扭得好誇張。醒來時我以為他會來請假,結果照常上學。只是後來他說腳痠,還問我是不是詛咒他。」


鉢屋終於抬頭,眉間輕皺:「你真覺得兇夢比較值錢?」


尾浜偏頭想了想:「吉夢只是讓人放心,兇夢才會讓人注意到。所以……兇夢比較值錢吧?」


鉢屋合上筆記本,淡淡的說道:
「你忘了,吉夢的價值來自於他的取得性,真正強大的吉夢才是最稀少,不是隨便摺一摺就具有價值,大部分吉夢都只是糖衣,咬下去什麼都沒有。只有少數人能做出真正甜得讓人記得的夢。」

尾浜愣了下,眼神閃過一絲好奇:「你呢?你會做夢嗎?」


鉢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語氣不快不慢:「不多。」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但都被買走了。」


尾浜下意識笑了一下,像是隨口感慨:「那你的吉夢,一定很貴吧。」

鉢屋抬起眼,平淡卻帶著某種溫熱:「不貴。有人只用一顆糖果就買走了。」


「你不是說夢需要標記價格,不能多也不能少,要不然⋯⋯」


「那是夢販才要遵守的規則,夢市集管不著賣客如何定價,要用黃金萬兩還是一顆糖賣給別人,全看我的心情。」

鉢屋定定的看著他,眼中盡是克制守禮卻幾乎溢出眼底的洶湧情感。


尾浜一時怔住,心口突然泛起一種說不清的滋味,甜得有點酸,隨即失笑:「你這樣太吃虧了吧。」


鉢屋注視著他。眼神一如往常看似平淡,卻沒有以往那種冷靜隔絕,即使把話壓到最輕,卻仍止不住溢出的溫度。


「我也這麼想。」

尾浜怔住,心口像被什麼點燃,甚至一瞬間泛起酸意。
他明明想笑,卻差點紅了眼眶。



沉默在兩人之間停了幾拍。鉢屋合上抽屜,像是想起什麼,語氣很輕:
「——那顆糖,在我這裡。」

他沒有看尾浜,只像陳述一件跟天氣一樣普通的事。


「我到現在,還在猜它會是什麼味道。」

尾浜指尖微緊,沒有發問。
窗邊的光線往後退了一寸,教室恢復成他們每天都會回到的那種安靜。



【委員長記錄 031】
【事件編號】:#031
【地點】:委員會教室
【時間】:週四放學後28分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尾浜提出「吉夢一百、兇夢三百」之自訂定價觀,表示近期接單並以小物對價(飲料、糖),主動提出夢販交易概念,未出現實質異象,但語言與意識出現價值系統建構傾向。委員長澄清:吉夢之價值在於取得性與培養度,非量產可得。
對話中,委員長暗示曾以個人夢作為交易標的,已「被買走」。
【應對方式】:
暫不否定尾浜之試算,但要求其先行標價與分類;兇夢案件需回報審核。委員長保留「對價物」以監控夢價波動。
【附註】:
糖果於委員長側保存(疑似對價物 × 吉夢符號)。情感張力升高但秩序未破。
建議追蹤:尾浜對「吉夢稀少性」的理解是否內化。


【副委員長閱後感】

一顆糖。
那不是什麼吉夢的價值吧?
聽起來更像是無良商人才會開的收購價。
委員長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可他卻說得那麼理所當然,還放在抽屜裡不吃。
⋯⋯所以到底是誰被哪個壞傢伙買走了呢?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9-29 04: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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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0-6 04:2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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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二怪 詢問夢價的學生》


夢沒有標價,就像沒寫收件人,
最後連自己也會弄丟。


——


那天傍晚,委員會結束得比平常晚。
尾浜在窗邊收拾意見箱,把紙條一張張攤開。

大多數是老樣子:
——「冷氣太吵」
——「午餐能加份量嗎」

可最後一張,紙角皺皺的,像被人攥緊過,捏在手心裡很久才攤開,



尾浜念出聲音時,語調不自覺低下來:

——「我想夢見她再對我笑一次。這樣的夢,要多少?」

教室安靜下來。

教室瞬間安靜,只有風掀動桌腳的聲響。


——

鉢屋放下手裡的筆,淡淡說:「錯價夢。」

尾浜抬頭:「……哪裡錯了?」


鉢屋起身,把紙拿過來翻到背面。指尖停在一條歪斜卻熟悉的折痕。


「你摺了,但沒寫價,也沒寫給誰。夢就自己走了。」

尾浜怔住:「可是我不記得……」

「不記得,不代表沒做。」鉢屋語氣平靜,卻壓得很重。
「夢販只要摺紙、動念、成形,就會自動建立夢契。你不標價,夢就會當作白送。它會把那段情緒帶走,留不下來。」



尾浜低聲問:「……那我還算夢主嗎?」

鉢屋合上紙,淡淡道:
「他會夢見他的心上人。
但你,會夢不到相同的夢了。」


尾浜眼神空了一瞬。


鉢屋看著他,語氣很輕,卻讓人動彈不得:
「你覺得只是幫人,但你同時也把想再夢一次某人的那份情緒一併送出去了。」

——


第二天清晨,尾浜在書包裡發現一張紙。
摺痕有些歪,是他才會留下的習慣手勢。

紙上寫著:
——「夢裡,有個人站在樓梯口,背影很熟悉。
他沒有回頭,但我還是追下去了。」

尾浜怔住。
那個「人」究竟是誰,他說不清。

可能是自己夢裡反覆留下的「那個人」。

他喉嚨發緊,低聲呢喃:
「……明明不記得摺過,但這,好像是我自己想說的。」


——

【委員長記錄 032】
【事件編號】:#032
【地點】:委員會教室 × 意見箱
【現象】:副委員長於無意識間摺製夢紙,未標價,夢象流向他人,導致「錯價」。副委員長隨後於書包內發現「回流夢紙」,情緒與記憶顯示輕度剝離,若累積過多,會導致夢販逐漸失去情緒與記憶。
【處理方式】:委員長判定為錯價夢錯價夢常見於「心上人夢象」,副委員長情緒代入度過高,需持續監測以觀察狀態。

——

【副委員長閱後感】


夢沒寫價格,
它就跑掉了。
還把我一起帶走了一點。

鉢屋說那叫錯價。
……可我只是覺得,
那個人很想再見一次而已,
我也曾經明白那種心情。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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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0-6 04:5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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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三怪 三張夢紙裡,哪一張是我的》


當你同時夢太多,
你會不記得哪一張,是你真的想給出去的。




那週,信箱裡連續出現了三張紙條。

第一張:「我想夢見自己沒交作業,但老師沒有生氣。」
第二張:「能不能夢見有人陪我站在屋頂上吹風。」
第三張只有一句:「夢裡,請讓我不要那麼吵。」



那晚,尾浜的夢特別多。

他夢見自己站在屋頂邊,下面有老師等著他簽名。風很大,有人抓住他手說:「你要是跳下去,我就幫你解釋作業理由。」

他夢見教室安靜得出奇,沒有人說話,連自己的聲音都不見了,只能用筆寫下:「是不是我太吵了?」

他還夢見自己在摺紙,紙條上寫著:「這三個願望太像了,所以我一起摺了。」

三張紙都被摺好,卻沒有標名字,也沒有分配。
尾浜醒來時,只覺得夢太多,連忙把它們塞進委員會收發格。



隔天,三位學生接連來到委員會投紙條。

  • 「我不是要夢見自己快被風吹走!我只是想吹風!」
  • 「你讓我夢裡沒交作業,但老師整個人都消失了,好可怕。」
  • 「我真的一整天沒講話,可是沒人發現……」




鉢屋翻開那三張夢紙,眉頭緊鎖:「這三張,是同一晚摺的?」

尾浜點頭:「我只是夢太多了……所以一口氣摺完。」

鉢屋沒有立刻回答,只將三張紙攤開。

第一張筆壓很重,像驚醒時急急寫下的。
第二張皺得厲害,像被塞在口袋裡壓過一整天。
第三張,他低聲道:「這張……有你的味道。」

尾浜愣了下,眨眼問道:「哪一種?」

鉢屋語氣壓得很低:「那種你想消失一會兒的味道。」

鉢屋在紙上寫下:

【夢感混淆/多夢摺製/夢象配錯率:67%】

【建議一周內限摺夢兩張,每夢須明確標記主情緒,若夢主未設分流意識,夢紙將隨機附著情緒殘片,產生誤配/失焦/情感錯位現象。】


尾浜望著那三張紙,有點發怔。

「我本來以為,這樣可以一次幫三個人......」


鉢屋抬頭看他,語氣難得溫和了點:


「你沒有幫錯人,你只是一次分給三個人三分之一個你,所以他們才會覺得都不太像,卻又有點像。」





那天傍晚,尾浜坐在窗邊沒有摺紙,只是拿起一張空白的紙,看著紙面發了好一會兒呆。

鉢屋則安靜的坐在一旁整理委員會紀錄。


良久,他才低聲地問道:


「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我是好心辦壞事了?」


聞言,鉢屋抬眼看他,語氣溫柔得像是不忍苛責:

「你只是太心急了,但我想,善良有時候比聰明更難——
而你一直都很善良。」




【委員長記錄 033】
【事件編號】:#033
【地點】:委員會教室 × 意見箱
【發生時間】:週三放學後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同夜摺製三張夢紙,導致「夢感混流」。
夢象出現錯配,委託學生夢境皆部分失焦。
其中一張夢紙帶有副委員長本人意識殘片。
【解決方式】:
委員長限制副委員長單夜摺夢不得超過兩張;
每夢須明確標記情緒主體;
禁止混象摺製。
【附註】:
夢感混流將導致「夢販意識殘片」滲入夢紙,造成情緒錯位,屬高風險消耗。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知道我有時候夢太多了,
但我真的想把三張夢都完成。
因為我知道,他們等得很久,可是我沒辦法同時走進那麼多人的房間。

我以為夢是可以被分配的。
但原來不是。

原來——夢也會被稀釋。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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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0-6 05: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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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四怪 夢無法實現願望》


夢不是太假,
是太真,才醒不過來。




那天下午,信箱裡出現一張熟悉的紙。

尾浜展開後低聲唸出:
「請讓我夢見他喜歡我,就一晚也好。夢醒後我不會當真。請不要太真,拜託。」

尾浜盯著「請不要太真」那幾個字,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摺了。

那晚他夢見教室裡陽光很好。兩個人並排寫作業,對方忽然抬頭說:「我喜歡你喔,這次是真的。」
夢裡的他沒說話,只是紅著眼點了點頭。



隔天早上,校裡傳出傳言:
有人在輔導室外哭了一節課,手裡抓著那張寫著「我喜歡你」的夢紙,不肯放。

尾浜坐在窗邊摺紙,聽著窗外窸窸窣窣的傳聞聲,眼神沒有什麼起伏。

鉢屋問:「那張夢,是你摺的?」

「嗯……」尾浜聲音平穩,「他有說不要太真,我有控制……應該沒有太過。」

鉢屋沒有回答,只是走去拿記錄冊。



那天傍晚,鉢屋注意到尾浜異常安靜。

不只是沒講話,而是整個人都沒有「回應」。
叫他兩次名字,他才反應;給他糖果,他說不甜;陽光曬到臉,他眨眼,卻說沒什麼感覺。

「你最近摺了幾張這種夢?」鉢屋問。

尾浜停下摺紙,低聲說:「……三張、四張?好像五張。都是拜託夢裡喜歡一下的那種。」


鉢屋眉心微動,追問道:「你自己有什麼感覺嗎?」

尾浜愣了愣,手指下意識握緊紙邊,想了一下,才說:

「沒特別的……只是有點困,不悲傷也不開心,就是——沒什麼。」




鉢屋翻開記錄冊,逐字寫下:

【委員長記錄 034】
【事件編號】:#034
【地點】:委員會教室 × 意見箱
【發生時間】:週二放學後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連續摺製「被喜歡」型夢紙,情感輸出過多,導致本人情緒遲鈍與感情缺失,也讓夢客回饋強烈情感殘留(哭泣、不願放手)。
夢象過真,疑似「錯價」案例。
【解決方式】:
委員長判定副委員長情緒遞出過多,當場下達限制:尾浜需休夢兩日,短期內停止摺製戀愛型夢紙。
【附註】:
戀愛型夢象 → 情感深度高 × 願望純度高 × 對夢販消耗率最高。
需嚴格控管數量與頻率,否則將造成夢販感受力剝落。
此為首次確認「夢象過真」案例,判定為錯價。
且夢販本身已出現「感受稀薄」徵兆,需持續觀察。



鉢屋合上冊子,語氣壓得很輕卻很明白:
「夢不是用來實現願望的,而是讓人好好離開願望。」

尾浜沒有反駁,只低聲問:
「……如果我一直都沒什麼感覺了,你還會記得我原來是怎樣的嗎?」

鉢屋沒有回答,只是走到他面前,握著他的手:
「這兩天我們不摺紙,你現在不想哭也沒關係,只要你今天還靜靜的坐在我面前,就好了。」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摺的夢都只是「讓他們被喜歡一下」。
我以為這樣能幫他們放過自己一天。

可是那個人哭著說:「你夢太真了,現在醒不來了。」

我不知道夢太真是不是我的錯。

但也因為太真了才會讓人醒不過來。

今天,我不摺夢了。
不是因為不想給,而是好像……沒有什麼可以給了。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10-6 05:14 編輯

留言

哇嗚! 2025-10-8 07:55
@黎影 家族遺傳 算是家族事業😂 2025-10-7 21:45
小勘這個能力是他與生俱來的嗎?有點好奇 2025-10-6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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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0-23 03: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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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五怪 副委員長今天不做夢》


他今天沒有做夢,
只是差點跌倒三次,被水砸一次,被球打一次,還差點坐在沒乾的椅子上。



尾浜被鉢屋限令「休夢兩日」的第一天,天氣意外地好。

教室陽光不刺眼,鐘聲準時,走廊風大但不冷。
他靠在窗邊摺紙,但指尖好幾次忘了下一摺怎麼折,動作慢了三拍,眼神總是飄出去。



第一節課後,尾浜去辦公室遞交記錄表。
回程經過中庭時,他忽然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天。

剛好有掃除班把一桶水擱在二樓窗台邊,準備倒掉還沒拿走。
一陣風起,那桶水傾斜,水線直墜。

鉢屋不知何時站在他後方,一手拉住尾浜的衣袖,讓他往旁邊退了一步。
水重重砸在剛才他站的地方,濺起花草碎片。

尾浜眨了眨眼:「欸?下雨了嗎?」
鉢屋語氣平淡:「不是,是風太急。」



第二節體育課,尾浜坐在場邊登記器材,排球場那頭的球正好彈出界線,直滾向他。

他沒注意,正低頭寫名字。鉢屋一腳踢住球,讓它折回反方向。

尾浜抬頭:「剛剛好像有什麼……?」
鉢屋只淡聲說:「沒什麼,場地不平。」



放學前,尾浜站起來收拾桌面,因坐太久小腿發麻,差點踢翻椅子。
鉢屋剛好從背後伸手扶住椅背,輕聲說:「等一下。」

尾浜愣住,過了一拍才說:「……今天風真的有點大。」




那天傍晚,尾浜摺完最後一張紙鶴,坐回窗邊,看著筆記本發呆。

「今天……過得滿順的耶。」他自言自語。
「雖然有點困、記不得一些步驟,但好像也沒出什麼事?」

鉢屋坐在對角的桌邊,邊改值日表邊淡淡說:「嗯,沒什麼事。」

尾浜抬頭看他,歪了歪頭:「我是不是運氣突然變好了?」

鉢屋合上筆蓋,語氣一如往常地平穩:
「那是因為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委員長記錄 035】
【事件編號】:#035
【地點】:校內各處/委員會教室
【時間】:週一全天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依指令休夢,未摺製夢紙。
全天出現多次潛在意外(高處落水、球體擊中、跌倒),均於最後一刻被阻止。
副委員長本人未覺異常,僅自述「運氣變好」。
【解決方式】
委員長全程介入,以物理干預方式避免意外發生。
副委員長狀態呈現「注意力缺席/行為遲緩」,需延長監測。
【附註】
初步推測:尾浜休夢期間,其「夢販補償機制」消退,導致現實感知缺口。
委員長臨時介入成為「代位守口」。
此現象需進一步觀察,避免休夢期內反向增生危險。


【副委員長閱後感】

今天沒有夢,但我覺得蠻奇妙的。

摺紙的時候常常摺不下去,可是紙不會亂掉;
走路走一半想睡,可是腳沒絆倒。

明明整個人都沒在狀況內,但每件事都剛剛好沒事。

……可能是因為委員長讓我運氣變好了。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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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0-23 03: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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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六怪 你摺的那張紙,好像回來了》


你說你不夢了,
可夢沒聽你的話。




那天傍晚,尾浜在窗邊發呆,一張摺紙放在書桌角落,摺了一半,忘了要摺什麼。

「今天也沒摺完啊……」他低聲嘀咕。

鉢屋沒答話,只翻了一頁記錄冊。



天色漸暗,教室裡只剩他們兩人。

尾浜起身收拾資料時,忽然發現——自己的抽屜裡,多了一張「完全沒有印象放過」的紙。

不是同學的委託,也不是信箱轉交的夢紙。

那紙的摺痕是他的,筆跡是他的,紙邊還有他慣用的壓折角度。

可他不記得寫過。

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夢主未設定。請回收。」



尾浜拿著那張紙,走向鉢屋,語氣一如往常地迷迷糊糊:
「這張……你看起來熟不熟?」

鉢屋接過來,翻看片刻,點點頭。

「是你夢裡寫的,摺得不完全,但已經進入夢象生成範圍。
你沒設價,也沒指定收件人,夢沒有出口,只能自己回來找夢販了。」

尾浜怔住,手指捏著紙邊,像握著什麼陌生又熟悉的東西。
「……可是我現在不想收它了耶。」

鉢屋語氣如常:「它不是問你要不要收,而是告訴你——你就是那個要收的人。」
他停了一下,補了一句:「夢不會問你累不累,它只會把你摺過的一角,還給你。」



第六節下課時,尾浜自己走去了保健室。

不是裝病,也沒有填表,只是坐在最靠窗的那張床邊,靜靜地盯著那個枕頭。

那張床他小時候常來。小病、小累、小夢太多——總會躺一下,什麼也不說。

他今天沒躺下,只是站著看了很久。

低頭時,他看見枕頭邊角卡著一絲細紅線。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一個模糊的夢:
自己沉在這張床上,不打算醒來。

有人握住他的手腕,像牽著線,把他一點一點往回拉。
對方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楚:

——「這裡不是結束,你還要回去。」

他看不見那人是誰,只記得手有點涼,卻握得很穩。

醒來時,他的手腕真的留下一圈淡紅的勒痕,過了幾天才消失。

多年後他已經忘了那人是誰,卻一直記得那股拉回來的力量。



回到教室時,鉢屋沒問他什麼,只把那張夢紙收進檔案夾,放在最尾頁的位置,貼上一行標籤:


——「不明摺紙/不完全夢象/氣味重合/主體失憶」

他翻筆記時,袖口滑落了一點。
左手腕上淡淡一圈紅痕,像是被什麼線勒過,早已褪去,只留下痕跡。

他闔上筆記本,語氣依舊平穩:
「今天先到這裡。」



【委員長記錄 036】
【事件編號】:#036
【地點】:委員會教室 × 保健室
【時間】:週四傍晚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抽屜出現不記得摺製之夢紙,內容標註「夢主未設定。請回收」。
夢紙摺痕與筆跡確認為尾浜本人,判定為「殘夢回流」。
尾浜隨後於保健室產生童年夢境回憶,涉及被人從夢境牽回之經驗。
【解決方式】
夢紙已由委員長收存,歸檔為「回流夢紙」樣本。
提醒:未完成之夢象若無出口,將自動回返夢販本人,需自行接收。
【附註】
委員長筆記補充:
殘夢——未完成的夢象,因缺少出口而游離,最終會尋找替代受體(夢販本人或血脈最相近者)。
危害性:殘夢若持續回流,將使夢販累積情緒殘留,導致記憶斷層或感知剝離。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不記得這張紙了。
但它記得我。
可是我不記得要給誰,也不記得是不是曾經想給。
我只是今天坐在這裡,它就回來了。

你也會記得我的,對嗎?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10-23 03: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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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0-23 03: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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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七怪 夢的收發格》


你一直說夢是甜的,可夢紙要是放錯地方,
就只會變成苦的。




那天下午,尾浜抱著一疊從信箱裡抽出來的紙條,全都皺巴巴地堆在桌上。
「今天有十三張……怎麼這麼多?」
他苦著臉,隨便抽了一張念:


「夢見明天不要被點名」、「夢見下週可以下雨」、「夢見我再也不用考試」……

鉢屋看了一眼,眉頭皺起來:
「你這樣堆著分不清楚,夢會混淆。」

「混淆?」尾浜眨眨眼。


「對,像是你一次夢了三個願望,最後全都摺錯了。」


隔天放學後,鉢屋把委員會的意見箱整個搬到講台上。

尾浜愣愣問:「這是要做什麼?」


「分類。」鉢屋語氣平淡,「你一直在亂賣夢。」

他將木箱拆成三格,貼上色條:

  • 紅色:危險夢。
  • 黃色:情感夢。
  • 藍色:普通夢。




「以後收到紙條,你先自己分類,至少不要全部丟在一起。」

尾浜撓撓頭:「可是哪張算危險?」


鉢屋淡淡回答:「你不會判斷的話就來問我。」

「以後信箱的紙條都先丟這裡。紅色你不能碰,黃色要標價,藍色才可以練習。」


鉢屋把散落的紙條一張張塞進格子裡,動作冷靜得像是在做例行公事。

尾浜盯著那幾張黃色標籤,神情有點不安:「……這樣是不是太誇張了?」

鉢屋抬眼,語氣前所未有地堅定:

「你已經錯價好幾次了,還差點被夢吞掉。這不是誇張,這是制度。」


他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你忘了夢該放進哪個箱子的話,就由我來告訴你。」


尾浜一時啞口,低頭看著那三個格子,突然笑了:

「她說過,夢要排好隊,才能一個一個走出去。要不然,夢就會擠在門口,誰也走不了──對吧?」


鉢屋筆尖微頓。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尾浜說起這句話。
每一次他提到外祖母的教誨時,都像這樣,語氣很輕,卻比什麼都還要認真。



【委員長記錄 037】
【事件編號】:#037
【地點】:委員會教室/講台前
【時間】:週五放學後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於「錯價夢 × 情緒剝離」後,仍持續顯示定價混亂。
委員長建立「夢紙三色分類」制度:
  • 紅:危險夢 × 禁止處理
  • 黃:情感夢 × 必須標價
  • 藍:普通夢 × 可作練習
【應對方式】:
導入「三格分類」,限制副委員長自由處理夢紙,並逐步規則化夢市集制度。
【補充說明】:
夢紙必須先行分類,否則易出現「錯價 × 誤配 × 殘夢」等異常。守門人有責任監督夢販之初階分流。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以為只是摺紙,
原來還要分紅黃藍。

紅色的夢,我一看就覺得冷,
藍色的夢,像是平常的小心願。
可是黃色的那格——
為什麼要貼得那麼醒目?

鉢屋說那是「情感夢」,一定要標價。
我覺得很難為情,好像被當成了不會算術的孩子,
還要他幫我畫格子。

今天風很大,
三格排在講台上,卻穩穩的。
我突然覺得,好像這樣也不壞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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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1-6 04: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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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八怪 這不是一張可以零元販售的夢》



你說善良不需要標價,
可你連自己也賣進去了。





那天下午,尾浜在講桌邊摺紙。
他收到一封信,內容只有一句:

——「我想夢見我姊姊最後一次對我笑的樣子。」

尾浜沒有多想,只覺得這樣的夢應該被實現,便專心摺了。
紙邊壓得平整,摺痕收得很緊。

鉢屋從窗邊回來,看了他一眼,沒有打擾,只是打開記錄簿。





隔天,尾浜一整天反應遲緩。
第四節課沒抄筆記,第五節午休趴在桌上不動,連放學時摺紙的手都斷斷續續。

鉢屋注意到他指尖冰涼、眼神發散。直到整理信箱時,他翻到一張回條:

——「謝謝。我真的夢見她笑了,我不想醒過來。」





鉢屋沒有讓尾浜看到那張紙。
他收進筆記本,只抬眼問:「你昨天那張夢紙,標價了嗎?」

尾浜眨眨眼,語氣帶著慣常的無辜:「……我沒寫啊,我只是想幫上他的忙而已。」

鉢屋翻開新頁,筆劃沉著:


【夢價補繳單 001號】
  • 夢象類型:親屬再見型
  • 情感深度:9.1
  • 願望純度:8.5
  • 交易狀態:未標價 → 無償釋出
  • 損耗預估值:中~重




「這不是一張可以零元販售的夢。」鉢屋說。

「你給出去的不只是夢,還有你對人最後一刻的共感。
你讓他夢見了笑容,代價是你今天一整天沒有表情。」

尾浜怔怔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覺得,他很想見他姊姊。」


鉢屋筆尖不停,語氣平靜卻帶著重量:

「你當然可以摺這樣的夢。
但你要知道怎麼算。


你不標價,它就會當作你什麼都不要。
那不是善良,那是讓夢吞掉你。」





他將那頁補繳單撕下,折好,放進第三格紅線抽屜。

「從今天起,每張夢紙要先標價,再放進分類格。
沒標的,我會補。」


尾浜抬眼,怔怔問:「……你怎麼知道夢的價值怎麼算?」



鉢屋停了一瞬,像是想多說什麼,最後只在頁面上寫下:

【夢價分類表(草案)】

  • 類型A:日常願望 × 情感淺 × 可回夢 = 低價
  • 類型B:情感深 × 願望單純 × 不可回夢 = 高價
  • 類型C:過去重現/亡者夢象/情緒寄託型 = 特高價 × 嚴禁無償釋出



然後淡淡地說:「因為你不會算,所以要有人幫你。」





【委員長記錄 038】
【事件編號】:#038
【地點】:委員會教室
【發生時間】:週四放學後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於前一日摺製高情感夢象(親屬再見型),未標價、未明示對價;翌日出現情緒剝離與感知遲緩。信箱回條證實夢客獲得強烈正向體驗(「我不想醒過來」)。判定為高價夢在「無償釋出」下造成之自我損耗。
【解決方式】:
即刻啟動「夢價補繳制度」,由委員長代開補繳單並建立《夢價分類表(草案)》。規定副委員長後續每張夢紙須先行標價與分類;未標者由委員長補價審核後方可流通。
【附註】:
夢價為夢販對夢象願望之明確標示。未設定夢價之夢紙視為無償釋出;若情感深度高、願望強度重,夢主易出現情緒剝離與感知混亂。必要時守門人得徵收「夢稅」。
副委員長具「無價夢感」傾向(易以無償方式遞出高情感夢象),需持續訓練其定價與情緒保留。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真的不知道那張夢紙該算多少。
不是因為不想想,而是我根本沒想到要去想。

我只是覺得,那個人很想再見一次他的姊姊。
夢裡會哭、會笑,醒來他會記得。
我就摺了。

鉢屋說,我把自己的表情也送進去了。
我沒發現。真的沒發現。

他把那張回條收起來,沒讓我看。
我想他是怕我再哭一次吧。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本文最後由 松野Iris 於 2025-11-6 05:3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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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松野Iris 發表於 2025-11-6 04: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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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放學後的委員會:第三十九怪 價格錯得太離譜》


你寫的價格,讓夢貘笑瘋了。
不是價格太低,
是你根本不覺得自己值得。





那週三,尾浜決定開始自己為夢紙標價。

「我想學著分清楚,什麼夢該值多少。」
他語氣很認真。

鉢屋沒有立刻潑冷水,只在抽屜最下層放了一本空白的價目筆記冊。




接下來三天內,尾浜標價了六張夢。


然後,鉢屋在第四天下午收到了三張夢客的反應便條紙:

  • 「他讓我夢見自己跟媽媽和好了。我回家就跟她講話了。這樣的夢只要一顆糖嗎?」
  • 「我終於夢見自己考試沒出錯……結果醒來我還在哭。他說那張只要一支原子筆?」
  • 「他給我一張『夢裡再見他一次』的夢,價格:便利貼。還是那種翹起來一角的舊紙條。」

鉢屋把紙條一張張攤開在桌面,將夢紙和委託紀錄排成整齊的一列。
尾浜站在一旁,看著他動作越來越冷靜,心裡卻越來越發毛。

鉢屋終於開口,語氣平淡到幾乎沒什麼起伏:

「你收了一張翹角便利貼,結果夢貘在登記所笑瘋了。」


他抬眼看向尾浜,眉心微微一蹙,像是面具終於有了裂縫,聲音不重,卻像是在嘆氣:「笑到桌子都快翻了。」


尾浜愣在原地,嘴唇張了張,卻一句辯解也說不出口。




當天下午,鉢屋替他建立了《夢價校正手冊・草案版》,在頁角貼上標籤:

  • 【類型A】日常願望 × 平夢 × 可重複釋出 → 糖果、鉛筆、便條紙
  • 【類型B】願望型 × 過去場景重建 × 情緒共感 → 點心盒、小飾品、紙條+回信
  • 【類型C】強依戀夢象 × 親屬重現 × 情感代補 → 書信、承諾、心願交換 × 禁免價

尾浜抱著那本手冊,滿臉慚愧:「……我真的不太會算這些。」

鉢屋合上筆記,聲音淡淡的:「所以我會幫你校正。不是幫你算錢——」

他停了一下,筆尖在封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在斟酌。

「不是幫你算錢——是幫你留下你自己。」

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幾乎看不出情緒,只有眼尾極輕的一動,像有什麼在努力收回。
尾浜低下頭,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緊。



【委員長記錄039 】
【事件編號】:#039
【地點】:委員會教室
【時間】:週三午後
【參與人員】:尾浜勘右衛門(副委員長)/鉢屋三郎(委員長)
【現象簡述】:
副委員長首次夢價自訂,三張案例出現嚴重錯價。夢象屬高情感負載(親情和解/亡者重逢),卻僅收低價對物(便利貼、喉糖)。導致夢客依戀過深,副委員長自身情緒遲滯。
【應對方式】:
委員長開立【夢價修正通知單 002號】,要求重摺校正,暫停自由定價三日。
【附註】:
夢價設定錯誤將導致夢象與情感負載不對等,輕則夢主疲憊失衡 ,重則夢客依附與夢象回流。
副委員長自我價值認知偏低,頻繁以廉價釋出高情感夢象,需配合監督進行情感負載訓練,以強化價值感與情緒保留。


【副委員長閱後感】

我知道他在生氣。
他那句「笑瘋了」說得好淡,可是眼神冷得像要把我釘在椅子上,我整個人都縮起來。

今天他幫我把便利貼都收走了。
說要提醒我以後別再貼錯價格。

明明是委員長的語氣,卻像是在說:
「你這傻瓜,別再把自己亂賣了。」

……怎麼辦,我心跳超快的。
那個便利貼,好像比我想像的還值錢。

(簽名處:尾浜勘右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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